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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BE到HE[快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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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夏天的露珠,太阳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吴阳震撼于陈文明的改变,他转过头,想跟发小说:人都回来了,你也别墨迹了,快过去!然而,等吴阳转过头时,却发现自家发小已经朝着人家过去了。
“你回来了。”
陈文明看星星看得入迷,猛然被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他本以为这句话是对其他人说的,转念一想,这里也就只有自己一个。陈文明这才意识到,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陈文明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站直身子,脸上挂上专用的营业笑容,看向来人——是故人。
看见南桑,陈文明脸上笑容的弧度没有半分变化,十分稳当。
“嗯,回来了。”他疏离有礼地回复道。这样的姿态,和十年前的南桑神似。
倒是南桑,他的呼吸一顿,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沉默,窒息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南桑终于找回了突然丢失的语言能力,问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目标达成,就回来了。”陈文明转过身,面向栏杆,从二楼眺望花园,“我想学的东西,已经学完了。”
这十年里,南桑时不时地把以前的回忆拿出来反复品味。直到现在,十年后的南桑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十年前的陈文明。
我想学的东西,已经学完了。
陈文明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
这时候,南桑意识到,面前的陈文明还是原来的陈文明。尽管现在的陈文明看起来成熟优雅,和当初的毛头小子完全不一样。
陈文明始终是陈文明,未曾变过。
“你还是单身。”南桑的语气笃定,“我们重新开始吧。”
“抱歉南先生,”陈文明忽然眨眨眼,语气调皮,“我现在有爱人了。”
南桑忽的一颤,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很愤怒,心里奔涌的怒火在呐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然而,他全都克制住了,他的声音已经冷淡,“谁?”
陈文明笑了笑,他说:“是科学和真理。”
南桑松了一口气,解除了全身警戒状态。
可是下一刻,他听见陈文明用他熟悉无比的真挚的语气说:“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说气话。事实上,我很感谢你。南哥。”
“你让我知道,科学和真理,是我唯一抓得住的东西。”
这一声“南哥”极轻,却让南桑如遭重击。
回去之后,南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生了一场很重的病,重到所有人都以为南家大少恐怕要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人世。不过还好,梦醒了,病也就好了。
病好之后,南桑时常想起那个晚上在阳台,他和陈文明聊了很久。他们的谈话无人得知,甚至,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们有交集。
是啊,怎么可能有交集呢?
陈文明是国家一级实验室领头人,整天泡在实验室,全力搞科研。
南桑是商界大拿,一天到晚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办公桌前。
两人余生再无交集。
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如此优秀的两人,竟然都是终生未婚。
作者有话要说: 1。感谢“芜”爱卿的营养液*2,感谢“月华”爱卿的营养液*5
2。感谢“苏荷”爱卿的地雷
3。第二个世界结束了,大概就是这样。嗯,这章删改了很久,始终不满意,写出来感觉干巴巴的,这章应该会再修改的。
4。莫笑短小,下章会比较粗长
☆、江山十八年03
江山十八年…03
【他在轮回处等你。】冰冷的机械音里多了几丝情绪。
沙石没有说话。
机械音似乎在笑,声音太过冰冷了,叫人分辨不出这笑是在嘲笑还是开心,【经历两个世界之后,他这也算兑现了诺言,在轮回处上等你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沙石之所以在奈何桥上等,不就是因为这么一个诺言吗?
【叮!恭喜宿主,反攻略进度100%!】系统早就设定好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系统的声音,机械音卡顿了一会儿,分不清是真的激动还是佯装如此。机械音语气活泼,不需要捧哏,自顾自地说着,【哇,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啧,完美!你抓住了陈文明最内核的东西。利用陈文明被抛弃的孤独感……】
机械音强行在那里分析一通,分析到最后没有东西可以分析了,他才略显干巴巴地补上一句,【唔,恭喜你,达成夙愿。】
一片沉寂。
【看来我们要说再见了,希望……】
【你后悔吗?】
这一次,沙石没有继续沉默,他打断了机械音的话。
沙石没有给机械音插科打诨的时间,他继续道,【你后悔吗?——上一个轮回的我。】
沙石挑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何必说出来呢?】
这一次,不是机械音,而是人的声音。是沙石的嗓音。
机械音的主人缓缓现出人形,那容颜,正是当年南桑在奈何桥畔称赞的那句“霞姿月韵,貌美无双”。
若是没有了那满头白发,这就是奈何桥畔等待南桑,最后等来的却是南洲君的沙石。
没有如果,所以,他是沙石,也更是穿越司的创始人。
穿越司的发迹很是神秘,有人说它是诸天仙神中的叛逃者建立的,也有人说是更高位面的投射。
没人知道,穿越司背后的主人是低阶位面芸芸众生的一员、一个诸天仙神万千攻略目标中的一位。
【你后悔吗?】沙石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再次问道。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白发沙石难得一笑,【如果我当初不走这条路,你今日就只能走那条路。】
这是一个怪圈。
如果当初的沙石,没有踏遍荆棘最后成为穿越司的主人,那现在的沙石就不会遇见反攻略系统。南洲君会继续他的情劫,而这些情劫里,没有沙石的位置。
【你未曾放下。】沙石再次斩钉截铁,他了解自己。
【你说得对,我未曾放下,他成了我的心魔。可是那又如何?他不能奈我如何。】白发沙石笑得温柔,他走向沙石,轻轻地抚摸着沙石的发,【然而你不一样,你还没有经历那些。我试过了这条路,你就可以踏上新路了。】
我在旧路上所受的摧折,你不必再去经历。
我排除了错误的选项,你就可以尝试另外的答案。
这些,白发沙石没有说出来。不过,固然他们的经历不同,但他们的思维模式都是一样的。他不说,他也知道。
就正如虽然白发沙石没有说,他化作系统穿越时间来到曾经的自己面前,瞒过诸天仙神的探查,渗透南洲君的情劫花了哪些代价,而沙石却是能够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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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台
沙石看着眼前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心底原本的挣扎也全都平静了下来。
南桑与南洲君,南洲君与南桑。
他的小桑树和陌生人南洲君,陌生人南洲君和他的小桑树。
他何必在那里纠结呢?语气在那里耗费精力纠结他们是否是同一个人,不如放手一试。
于是,他说:“屏蔽系统,我和你同时封印记忆。让我来选定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结束后,我会给你答案是否签订灵魂契约。”
南洲君定定地看着他,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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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夜深了。”太监轻声细语地提醒道,他有些心疼陛下。
前朝皇帝残暴,在他的统治下,民不聊生。各路豪杰纷纷揭竿而起,其中就有现任皇帝。和前朝皇帝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打下江山后,颁布新法,废除苛捐杂税。天下人心所向,人人都说新皇是天上的神仙派来拯救百姓的。南国上上下下,又有哪个不敬佩他爱戴他?
“朕知道了。”皇帝从一大堆奏折中抬起头,眼神若有若无地看向窗外。宫里不像前朝那般铺张浪费,可夜里起码的照明还是不差的。借着灯光,窗外的情状一清二楚。
皇帝很快地收回目光,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失望。他揉揉额角,缓缓吐出一口气,“朕,再看会儿奏折。”
新皇名讳沙石,鲜有人知。这名字很贱。都说命如草芥已经够贱了,可与沙石相比,也就只能自愧弗如。
说起来,新皇的出生也真如沙石那般低贱。一生下来就是孤儿,他爹是出去找吃食时,被人误杀的。他娘大着肚子去寻他父亲时,突然临产。那个全身瘦得皮包骨,就只有肚子是鼓着的女人也在生下沙石后死了。
贱命鬼难收。
他爹娘都死了,可他却活了下来。不止活下来了,还成了皇帝。
案台上的烛火摇曳着,在灯罩上留下一片妖冶多姿。
月上中天,更深露重,寒气也直往身上窜。
案头的奏折是一摞摞的,其中只有一半是这京城内的臣子们递上来的。这些折子里,不是鸡毛蒜皮的杂事,就是花式夸赞陛下圣明。
如果当真是天下太平、海清河晏,也就罢了。然而……
“混账!”
哐!封面是暗色的折子被他一下子扔出了有三尺远。
“小石头,你怎的又生气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陡然出现在室内。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所有人仿佛都视而不见。
当然只能视而不见了,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
在这里当值的,都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他们,都是知道陛下和将军的事的。
天下人都知道,新皇是天赐的紫微星,将军南桑便是他的将星。皇帝是将军的伯乐,拂去了明珠表面的尘埃。将军便是皇帝的千里马,为他打下锦绣河山。
天下人还知,皇帝和将军互为生死至交,皇帝不畏关山险阻,只身前去蓬莱为将军求得解药,将军独自一人横跨千军万马,去往敌军营帐救了皇帝。
可天下人不知道的是,皇帝和将军不只是伯乐与千里马、舍命之交的关系,他们还互为鹣鲽、互为鸳鸯。
一听到南桑的声音,沙石的那股气就已经消去了一半,剩下的全都化为了理性的思考。
“你怎的现在才回来?”沙石睨了他一眼,看他满面风霜,眼带血丝的模样,又道,“又日夜兼程?你真当自己还年轻、身子骨硬朗?”
南桑摸摸鼻子,也不去管沙石这两个显得矛盾的要求。他讨好道,“嘿嘿,年轻人再好,你还不是只中意我这个糟老头子?”
南桑今年不过三十出头,他有一副十足的好相貌,怎么都不可能和糟老头子这四个字扯上关系。南桑是混惯了的,沙石也听惯了这些话不着调的痞话,他也没什么其他表示,只是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南桑。
一见沙石这目光,南桑就怂了,只得无奈笑道,“遵命,小石头!”
这幅耍宝的模样,这些年来沙石见得多了。屋里伺候的人,早在南桑出现的时候就悄悄地离开了。这是这些年来的默契。陛下勤政不假,可一般时候,也不会批阅奏折到这么晚。所以呀,批奏折只是借口,谁不知道陛下是在等将军回来呢?
南桑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每次都会在信里说回来得很晚,不要等他。可每次,他的小石头都会等。他的小石头呀,总是让他又爱又心疼。南桑忽然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深处堆积的情绪。他弯腰把那封奏折拾起来,借着这个动作调整心绪。
捡起奏折后,本应该立即交给皇帝,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忍不住大致浏览了一下奏折里的内容。
打下天下之后,一般臣子会担心功高震主,被卸磨杀驴。而他就惨了,不仅是手握兵权的驴,还是贫贱时结发的糟糠妻。那话本里说的一朝富贵,休掉上不得厅堂的糟糠妻的人比比皆是。
这些担忧,都没有发生。
这头驴不仅好端端地活着,还升级成了金龙旁边的凤凰。
这些奏折,他都看得,小石头并不在意。
他一见这封皮暗纹的奏折,便猜到了小石头在恼怒什么事。明面里大臣们上的奏折,都是黄色的封皮。带有暗色的封皮,必定是在各地部下的暗桩呈上的。
这些暗桩相当于一个隐藏的监察机构。朝堂上的大臣或许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的存在,但没有人知道有机构里的人有哪些。事实上,不是一个监察机构,而是两个。这两个监察机构互不相知。
“哎。”南桑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心疼他的陛下。这次,他不再克制。他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 1。祝大家六一快乐呀,小可爱们~
2。当当当当!机械音的主人的身份揭晓——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的沙石!可惜没有爱卿猜中,寡人准备好的小礼物就只好收回啦
3。唔,上一章有爱卿说想看番外,这样吧,如果有想看番外的爱卿,把你们想看的写在评论里,如果想看的人多,会考虑动笔的~
☆、江山十八年04
江山十八年…04
于是,南桑走到沙石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他,“你又瘦了。”
感受着身后胸膛里的温度,沙石没有说话。
“我这才出去一个月,你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你还说我,你现在也不比当初年轻儿郎的身体。”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将军南桑敢这么教训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了。
南桑教训着,沙石也只得听着。他们都不是当初那个年轻的少年郎了,在这些年的征战杀伐中,他们的身体都落下不少暗伤。
“坐好,我给你拔掉。”
沙石席地而坐,南桑直身跪坐在他身后,解开沙石束好的头发,然后借着烛光在满头青丝中寻找着那几根扎眼的白发。
都说老虎的胡须碰不得,皇帝的头发,也不是几个人能够动的。这世界上,能够为沙石拔白头发的,也就只有南桑一人了。沙石也只允许南桑一人。
烛火跳跃着,在他们的脸上投下交错的明暗。
“你这些年,急于求成了。”南桑一边挑着头发,一边和沙石交谈。
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沙石曾说,待到天下清明时,他便把这天下赠与他。
南桑笑着摆手,我要这天下作甚?我只要你。
沙石是信任南桑的,时常和对方讨论政事。
南桑说他急于求成,是事实。他这些年,的确是在加快计划。可是,他除了加快计划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察觉了。
世人都以为,前朝皇帝残暴荒唐,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朝代灭亡。这只是表面所见,等到他接手皇帝之位之后,他才发现,真正控制天下的,不是皇帝,不是朝廷,而是世家门阀,而是那些隐世贵族。
这些世家门阀,不是显而易见的高门大户,不是什么将军侯爷。而是经过时间沉淀积累下来,跨过几百乃至千年,历经几度王朝兴衰的庞然大物。
那是藏在阴影里的怪物,那是一个隐形的掌权者。
只要这根子里的东西没有被彻底摧毁,那所谓推翻前朝统治,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过些时间,过去的灾难便会重复上演。
他说他要赠一个盛世清明给他的小桑树,那么这些阴影里的触手,就必须要被铲除。
况且,拉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没有退路。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了。一旦他往后退,那么迎接他和小桑树的,就是深渊。
这些年,他和那边几经博弈,那些手段看了之后教人遍体生寒,后悔出现在这污浊之世。
不能退,只能进。
这些东西,他不能说与他的小桑树听。他的小桑树,合该长在太阳底下。那些阴诡地狱里的污秽,怎么可以沾染他分毫?小桑树能够知道的,都是他挑选之后告诉他的。
见沙石不吭声,南桑又忍不住地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柔顺的发丝,道:“石头,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沙石蓦地一震,背对南桑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知道南桑究竟知道了哪件事情。
南桑忽的把沙石掰过来,让他直面自己。
这时候沙石已经把不该出现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即便如此,面对南桑灼热真挚的目光,沙石觉得他承受不住。
恍惚间,他感到一种自卑。
说来也好笑,九五之尊,竟然会自卑?
爱使他卑微。这天下里,纵然对他三跪九叩,行叩拜之礼,纵然他们敬他、畏他。但将一颗炙热真心碰到他面前的,不带有其他东西掺杂的关心的,单单南桑一人而已。
偏偏南桑又是光明磊落的。南桑是一把宝剑,剑有灵性,剑乃君子之气。
南桑忽然换了一种问法,他道:“除了天下,我是否仍是你心中最重?”
他目光如炬,又似一把利刃,直直射进沙石身体,把他的灵魂刺得稀烂。
“你是我此生挚爱。”
听见沙石的回答,南桑忽然笑了,“那就够了。”紧接着,南桑伸出手,猛地一带,把沙石紧紧地箍在怀里。
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沙石曾说,待到天下清明时,他便把这天下赠与他。
南桑拉过最重的弓,降过最烈的马,一拳打死过豺狼。他的双臂十分有力,这双有力的双臂拥抱着沙石,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南桑他在沙石耳边说着,“小石头,我的小石头。”他想,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纵。他的轻声细语里包含爱意,“我爱你呀。”
沙石伸出双手,也反抱住南桑。他在心里默默说,“我也爱你。”
忽然间,他感受到两滴温热滴落在自己脖颈处。他愣住了,那是什么?就在这时,他感受到自己掌下的身躯忽然一颤,他听见南桑说:“我的陛下,我将永远为您开疆扩土,我将永远为您守护河山。”
箍住自己的力量被缓慢抽离,连带着,沙石感觉他的灵魂也在抽离。
“陛下,我爱您。”
沙石忽然不安起来,他离开怀抱,右手钳住南桑的下巴。
然后,然后他看见南桑的双眼,通红的双眼。
他以为这双眼是因为日夜兼程出现的血丝……
“小桑树!”沙石捏住南桑的下巴,声音听起来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你不许瞒着我!”
“陛下,听闻蓬莱有意与陛下缔结秦晋之好。”南桑抬头,目光一片澄澈。
沙石彻底慌了,一听这话头,他便立即朝南桑解释道:“我不会答应这次联姻……是,他们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没答应……”
南桑他目光平和温柔,静静地注视着沙石。这个南桑看起来像是世上最包容的臣子。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沙石停止了解释。
“陛下,您不该拒绝的。”南桑的声音温和平缓,和平时的不正形迥然相异,“拒绝的文书我已经中途截下,撕毁了。”
“陛下,蓬莱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您最清楚不过。”南桑的声音十分平和,这份平和却摧垮了沙石最后的侥幸。
“你知道了什么?”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放完了,沙石的声音变得干涩而冷硬。
“一切。”
“好好好。”沙石忽的推开南桑,站起身来,他身形有些不稳。沙石气极反笑,“你也学会了这一套。一切?好个一切!你也要套我的话?”
南桑没有别过脸,他选择直视沙石。他不是没有看见沙石的怒火,若是在往常,他定会拉住他的手,又或是一把抱住他。只是现在,他是臣子。他看着沙石的眼,平静地问:“陛下,您还记得吗?我们被困在大雪山的那个除夕夜。”
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在打天下的时候,他中了敌军的诡计。南桑只身一人,来到敌营营救他。他们在撤出的时候,行动败露了。两人仓皇逃到了大雪山,这才暂时摆脱了敌军的追杀。
那天是除夕,是家家团圆和和睦睦的日子。
他们俩,被困在雪山。
不知前路,亦不知生死。
那时候,他们已经互赠定情信物,确定了关系,正是蜜里调油的日子。
大雪山大雪纷纷扬扬,积雪终年不化。他们虽然功夫不差,但一直呆在这里也是难捱。为了延长支撑的时间,他们两人互抱取暖。
在那时候,苍茫天地间,唯有怀中的温度才是真实的。
南桑抱着沙石,声音硬邦邦地,很是不高兴,“你说过,这是天下人的天下。那你操那么多的心有屁用!”
沙石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不顾自身安全,他心里也很高兴,他笑着说:“你说过,我心怀天下。”
是啊,他心怀天下。
沙石蓦地身形一震,在电光火石之际,他陡然生出一种念头:去他妈的天下!
只是这个念头,只存在于一瞬间。沙石是天生的王者,责任早就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胸怀宇内,这六合之内,都是他的责任。
这是与生俱来的意识,这是几十年来南桑深深意识到的属于沙石的特质。他知道,如果要抹除这种特质,最痛苦的是沙石。这无异于让羊吃肉,让狼吃草。
而如果沙石痛苦,他南桑,又怎会不心疼?
南桑知道,沙石醒悟了。他继续说道:“蓬莱是那些隐形贵族的执牛耳者……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他们已经发现了陛下的动作,如果拒绝这次联姻,那无异于与之宣战。联姻是一个麻痹对方的好机会。陛下,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如果错失这次机会,不知道要过多少年岁,后来人才能够改变这样的局面。”
南桑说的这些,沙石又何尝不明白?
现在他们的势力,和那些人相比还相对弱小,这一场仗他们几乎是必输。他们缺的是时间,只要再给他们五年,不,再给三年,他们就有一搏之力!
这些道理,沙石都知道。南桑说这些话,不过是给沙石一个调整自我的时间。
“好了,”沙石闭上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所有情绪便会销匿得无影无踪。忽然间,他踉跄了一下,他睁开眼,语气里全是淡漠,“朕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感谢“寒水淼”爱卿营养液*27,“幻境千年”爱卿营养液*5~
2。番外意见征集截止时间是6。5 24:00:00
☆、江山十八年05
江山十八年…05
细细想来,沙石竟然从未向南桑自称过“朕”。即便是在朝堂上,对南桑说话时,他也会避开这个字。说起来,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对南桑说“朕”。
听见这个自称,南桑心里五味陈杂,他低下头,离开了大殿。
沙石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看着南桑一步步离开的背影。就在南桑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时,沙石挺直的脊梁忽然弯曲了。
“小桑树,我的小桑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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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马上要大婚了。
他们的陛下终于要迎娶皇后了!
朝臣们差点儿喜极而泣啊。他们的陛下英明神武,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让他们这帮臣子操碎了心。陛下今年已是三十二,可是那后宫里迄今为止没有一位娘娘啊。
虽然陛下不过而立之年,身强力壮,可纵观历朝历代,那些皇帝在三十二岁时,别说女人,他们儿子,乃至孙子都有了。再来看看现在这位陛下,哎,宵衣旰食、勤政为民挺好的,可在那家家团圆的日子里,形影相吊,别提多孤独了。
礼部那帮人官员急忙开始筹备婚礼,钦天监则推算大婚的良辰吉日。不止这两个部门,整个朝廷,乃至整个国家都在为陛下的婚事忙碌着。
至于皇后到底是谁?
管他的!只要是适龄女子就行了。近几年为陛下的婚事操碎了心的臣子想道。
皇帝大婚是一等大事,所选的日子当然也必须是最好的那一个。可惜啊,天公不作美,钦天监的那帮子人左算右算,差点儿算秃了头,最后只能无奈地瞪着算稿纸上的数据。
大婚之日,还要大半年。
现在是隆冬时节,要等到过完年,再等上六七个月,等到那骄阳似火的时候。
不过虽然离大婚之日有许多日子,那蓬莱岛岛主之女却是已经启程。
日出蓬莱,蓬莱在最东边的一座岛屿上。一个王朝,从生到死大约也就几百年。而蓬莱之名,却流传近千年。这千年的时光,为蓬莱镀上一层又一层的光环。
在普罗大众眼里,蓬莱是超凡脱俗的仙人之地。蓬莱仙女和他们真龙天子,都是天上的神仙。皇帝大婚的消息流传出去之后,穿梭在市井之间的小童们便唱着新出的歌谣:昨日天庭同做仙,今朝人间相缠绵。
百姓们大多是喜闻乐见的,都纷纷赞叹这是极佳的姻缘。
只是他们都不曾想到,这看似脱离凡尘的蓬莱,实则和人世间牵扯最深。而这一桩天成姻缘,不过是一场博弈。
屋外大雪纷纷,像是一场狂风卷过,二月的杨花簌簌而下。只是现在的雪,是安安静静地落下的。唯有冻僵的躯体,呵出的白气不断提醒着世人:这是一场大雪。
皇宫的建筑巍峨,挺立的檐角上也积了一层厚雪,更别提那廊前的庭院里了。
沙石穿的是一件素白的常服,在这种天气里显得很是单薄。他站在回廊里,双手撑着朱红的栏杆。栏杆不久前才被打扫过,现在又被飘散了几朵零星的雪花。红的漆,白的雪,平添几分意趣。
他的手背上也堆积了几片雪,白雪点衬着白皙的手背。沙石一动不动,望着他背影,若非是那墨色的发丝,他怕是要和这银装素裹融为一体。沙石在这儿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他出神地望着飘扬的雪花,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透过重重飘雪织成的幕帘,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场景。
身后的宫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会说什么小心着凉之类的话误了陛下赏雪的心情。只是陪着陛下站了这么久,陛下体魄强健,他们这些宫人却是冷得瑟瑟发抖。
小太监轻声细语道:“陛下。”
沙石被唤回了神,他伸出手去接某片飘落的雪花,“何事?”
一道声音仿佛穿梭了时空又来到了他耳边,“诶,小石头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没有两片长得完全一样的雪花!”
一道声音仿佛穿梭了时空又来到了他耳边,“诶,小石头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没有两片长得完全一样的雪花!”
指尖冰凉,一片雪落在指上。他听到现实里的小太监说道:“……王大人十日后抵达京城。”
恍惚间,沙石手一颤,指尖的那片雪打着旋儿离开了他。他收回手,看向这漫天大雪,缓缓道,“如此,甚好。”
王钦差是他派去接蓬莱岛主之女的,他回来了,那么她也该到了。
这是一场大雪,京城和朗州之间相隔六百里,差不多十天的路程,却在同一时间下了同一场雪。白雪无暇,既飞入了宫门之内,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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