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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狗的纨绔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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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多大呀!怎么凡事都想着靠兖军?”刘笃行忍不住给了虎子一个暴栗,“好男儿当是靠自己的!”
  虎子揉揉脑袋,委屈的看了刘笃行一眼,“阿爹说了,兖军在就靠兖军!兖军不在了再想办法!阿爹还说……”
  “还说什么?”
  “要走地快,一个人,要走得远,得一群人!”
  “这话是谁说的?”刘笃行脸色一变。
  “阿爹说是京中一个刘姓的公子……”
  “……”刘笃行默了片刻……
  刘慎言以前也老是这么告诫他,一个人是快,但能做的有限,一群人……可,刘笃行有些烦躁,他如何才能找到一群人?纵使学了御下之术,无下可御……刘笃行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看着刘笃行在走神,虎子摇了摇刘笃行的肩膀,“罗大哥是认识那位刘公子吗?”
  “未曾见过……”刘笃行合上眼睑,摇摇头。
  “莫要难过!以后定是能见到那个公子的,阿爹说那个公子很好打交道。”虎子以为刘笃行钦佩那位公子,又遗憾没机会面谈,便劝慰着。
  “好了!好了!罗大哥没事!”刘笃行笑了笑,“天色已是晚了,明日起行走吧!”
  “不了!今日军中有事!”虎子一板一眼真有了几分将士的风度。
  “那便再回!”
  “好!”
  “我送你出府门吧!”
  “好!”
  ……
  送走了虎子,刘笃行与罗大人又回到到了罗府内。
  刘笃行默默地跟在罗大人背后,再次走入罗大人的书房。一进入书房,罗大人又恢复了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
  “小子,听你下午说的,似是对刘府的菜颇为熟悉?”
  “是!”
  “小子!不错呀!可敢把缘由说之一二?”
  “不才,在京中之时,与刘晓公子笃行相识,曾过过几次府。”
  “哦?刘笃行?”
  “是。”
  “那你可知那小子已是死在异乡了?”
  “死了?”刘笃行装出一幅大惊失色的样子,“刘笃行怎会死了?”
  “嘘!隔墙有耳!”罗大人眯着眼睛,“在这大院里活的,就得提防着,冷不防就会有暗箭。”
  “呃……”刘笃行有些适应不了罗大人的变脸。
  “小子你还不是不错的!你的名字谓何?”
  “呃……”刘笃行思考了片刻,“罗忌!”
  “罗忌?呵呵呵呵……”听到刘笃行的名字,罗大人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呵呵!罗大人谬赞了!”刘笃行有些不明白罗大人大笑的原因,但现在人在屋檐下,刘笃行也不得不走一步看一步。
  “呵!事到如今,还叫什么罗大人!”罗大人翘起二郎腿,侧卧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慢慢抿着茶。
  “不叫大人那叫什么?”
  “呵,榆木脑袋!”罗大人有些不悦,看着挺机灵,怎么这么不上道。
  “爹?”刘笃行试探性的开了口。
  “哎!”罗大人欢喜的应了声,并对着门外的管家喝了声,“管家,明日开祠堂!”
  “是!”
  见管家答应了,罗大人便要起身离开,还没挪开步子,就听到刘笃行喊了声,“等等!”
  “还有什么事呀?”
  罗大人觉得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大起大落,搞得的人提心吊胆,有些不耐烦。
  “爹爹记得帮我办了文牒,顺带买个秀才!”
  “你不是信心满满要考状元么,怎得,区区一个秀才竟然还要你爹我赔钱?”罗大人对刘笃行唤自己爹爹感觉十分舒爽。
  “那不是考完秀才再考状元耗时长嘛!”刘笃行一脸谄媚,“爹爹怕也是希得儿子早日中上三元,光耀门楣!”
  “呵!混个京官就不错了!至于状元,咱罗家怕是没那命!”
  “爹爹怎可如此不信任儿子!”刘笃行一脸奸笑。
  罗大人见刘笃行笑了起来,便跟着笑,“儿呀!那我老罗家的富贵就拴到你身上了!”
  “谢爹爹体谅!”
  “呵,咱们俩谁跟谁呀!秋水!带少爷回房!”
  “爹爹,儿告退!”
  “嗯!”
  看着刘笃行跟着秋水退出房门的动作,罗大人坐回书房,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茶,这小子,不简单,看这告退的动作,一板一眼,都是世家风骨。自己这次丢了个儿子,却也算是捡着宝了。
  虽说,瞧着这小子不像是考科举的料,既然他想考,那试试也无妨,毕竟,现在掌权的全是大家,刘家,齐家,于家,姚家,尤家,薛家……除了刘家,又有哪一家是出自科举的?
  科举考出来捞银子?
  罗大人捶捶肩膀,看上去还有那么点路子。
  反正靠着也废不了自己几个银子。
  要是考上了……
  像刘大人那样……
  罗大人顿时觉得这买卖真是稳赚不赔。
  只是,再想想现如今自己还依附着刘家,罗大人龇龇牙,下个月的税银又该收了。
  ……
  退出了书房。
  刘笃行嬉笑着脸一直走到自己的院中,不,应该说是罗忌的院中,待那秋水出了门,脸上立马变得像是裹过了霜,冷得可以渗出冰。
  若要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
  刘笃行打心眼里厌恶着伪装……
  可不如此,又能何如?
  也许这就是刘慎言常说的人性面具吧!
  也许挂上一张谄媚的笑脸自己就能更快的完成自己的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刘笃行闭上眼睛。
  现在是四月底了,待到明年春怕是就能去科举了?
  想想科举,刘笃行莫名的懈怠。
  也许在一年前,自己从来不用思及科举……
  现在,却不得不……
  真是造化弄人。
  但,只要能铲除掉奸佞,这并没有什么,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游湖

  春天快要过去了,从窗户中能看到的颜色也欲显单调。一丛一丛的绿色,兼职让人莫名的烦躁。
  刘慎言在攥着毛笔看着墨慢慢渗入宣纸。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世间的种种都不是他想干涉的,却总是身不由己的被搅入其中,也许就像那笼中的鸟,衣食无愁,风雨无忧,却得不了自由。
  不过,谁需要自由?谁又在乎自由呢?
  自个儿会愿意抛去这现有的少爷日子去吃苦么?
  刘慎言勾起唇角,摇摇头,自个儿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瞥了一眼桌上的请帖,又是绪清送来的,是邀他去游湖。
  其实,湖有什么好游的?
  在京都这么多年,京里的山山水水不是早该逛遍了么?
  现如今再邀?
  刘慎言有些不敢去。
  有些事情不说破的时候,或许还可以肝胆相照,说破了……
  除了逃,刘慎言想不到什么招。
  摸摸怀里的那颗珠子,刘慎言莫名的想笑,有时候就是那么神奇,一个东西自个儿懒得丢弃,或者说不忍丢弃的原因就是别人给了一个附加的理由。
  也许溜金的珠子对自个儿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加上一个绪清送的,自己就不会丢弃了。
  为什么不会丢弃呢?就是因为绪清送的?
  想着想着,刘慎言摇摇头,绪清送的如何?其他人送的又如何?溜了金就珍贵了吗?
  呵呵呵,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理由。
  至于那个理由的动机……
  或许,真的有些许旖旎的情愫。
  刘慎言不想再问下去,自个儿打心眼不想与绪清有感情上的纠葛。
  把毛笔搁回桌上,看着一桌的墨渍,刘慎言叹口气,唤了个小厮来处理,然后自个儿换上一身还算合体的衣衫,带着请帖,出了刘府。
  从刘府到湖边的渡口一点都不远。
  刘慎言扇着扇子没挪几步就到了湖边。
  到了湖边刘慎言被绪清的阵仗吓了一跳,湖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按理说,艳阳高照正是游湖的好时节呀!再看看湖周围,杨柳依依风乍起,鸟鸣嘤嘤水翠微,异常的闲适,许是绪清记得自个儿喜静。
  刘慎言从怀里掏出帖子,打开,捎带着瞅了一眼,看着上面写的是湖心亭。
  湖心亭?
  刘慎言皱皱眉,连一个人都没有的地界怎么找的到船家?
  刘慎言合上扇子,朝前走了几步,打算去渡口看看,未曾想还没到渡口,就有一艘船行了过来。
  看着有船过来了,刘慎言不慌不忙的冲着划过来的船吆喝,“船家,船家!”
  “哎!”船家见有人唤,便把船划了过来。
  待船划近了,刘慎言看到船家许是个带着斗笠的老人家,披着蓑衣,船也是破旧不堪。
  刘慎言皱皱眉,“湖心亭可去?”
  “去的,不知公子打算给几钱?”船家的声音哑的几乎听不出年龄。
  “要多少?”
  “到了再谈公子看行吗?”
  “那可不成!”
  “这是为何?”船家有些惊讶。
  “我担心我身上未带够银两。”刘慎言淡淡的道。
  “那三……”船家试探着长了口,颤抖的声音让刘慎言知道还有商量的余地。
  未等那船家把话说完,刘慎言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银子?”
  “这……”船家有些吃不准。
  “算了,爷今个儿心情好!三锭好了!”刘慎言无所谓的笑了笑,跳上船。
  刘慎言刚跳上去,船就剧烈的抖起了一堆水花,溅了刘慎言刚刚换上的衣衫。
  船家见刘慎言如此行事,有几分怒了,“少年郎,你这么做……”
  “开心就好了!”刘慎言撑住船沿就势坐下。
  “哼,你莫不是消遣咱?”船家有些不悦,那包湖的小子给了所有船家银两让他们今日休息,独独不给自己。不给自己也不算什么大事,可那小子又偏偏不许众人来游湖。不许众人来游湖,自己就没了客人。本来没了客人也不算什么大事,自己回家休着就是了,可自己偏偏是靠着摆渡为生的,自己一日不摆渡,如何糊得了口?
  听着船家有些怒气的质问,刘慎言从怀里掏出三个金锭子,闭目养神。
  伴着金锭子砸船板上的声音,刘慎言故意问道,“这可是够了?”
  “够了!够了!”看见地上的锭子,船家连忙捡起来捂到怀里,这次可是遇到金主了。
  “湖心亭!慢一点,越慢越好,赶得上你日落前回家就刚刚好!”刘慎言把头枕到手上,感受着轻轻的风拂过耳侧。
  这个湖。
  刘慎言闭着眼睛,有些想逃。
  这个湖,自己和绪清来过。
  和绪清的那次是戏言帮绪清讨个美娇娘。
  和笃行也来过。
  和笃行的那次是教着他游泳。
  美娇娘的那次是六月,自己和绪清站在一叶破破烂烂的小舟上眺望一艘大花船。那花船上的旦角长得特别白净,远远看着,风姿绰约,偏巧着自己看着那旦角笑,就备着扭头打趣背后的绪清,虽料一回头,绪清竟也是含着笑。
  那时候的绪清还是少年风姿,那日许是穿着白衣,台上的角儿也是,自己便心血来潮凑了对儿,谁料想,自个儿跑船上求了,竟是被那戏子嘲笑癞□□想吃天鹅肉。许是那日所盛之舟过于落魄,多亏当日藏锋在花船上,才将自个儿与绪清捎带了回来……
  堪堪都是少年言语……
  刘慎言想着几日前绪清与他较真,心中不由得有了几丝异样,若是绪清真的……
  那真是太稀奇的一件事。
  刘慎言自嘲了几分,无才无德,无行无貌,要说绪清有意思,还真有几分自作多情的味道。
  至于笃行。
  刘慎言睁开眼睛,从船头躬身掬了一把水,看着清凉凉的水从半空又滑入湖中,刘慎言仿佛在虚空中看到了刘笃行的影子。
  一个人死了,或许就是那般静静的去了。
  刘慎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还记得刘笃行,由于尸骨还没回来,家里也未设过灵堂,自个儿的爹爹也似乎不记得有过这么个儿子。笃行的屋子已经被改做了客居,常伴笃行的那些男男女女以及笃行的那些水墨丹青,不知为何,全被爹爹打包送给了齐逢棠……除了自己书架上那些折了角的书,似乎真的找不到什么他活过的痕迹。
  也许,人活过的唯一痕迹就是,你死后,别人的记忆里还有你,这样,你在别人的生命里,或许,就完成了永生。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

  “哎,哎,公子!湖心亭到了!”
  “到了?”
  听着船家的声音,刘慎言一愣神,竟是这般快。
  在他的意识中,要到湖心亭怕是得半个时辰,不想这般快就到。
  刘慎言起身扯正衣衫,站了起来,举目一望,发觉离登岸的石阶还有数尺远。
  “船家,干嘛不划过去,莫不是嫌爷给的钱不够?”
  “不敢!不敢!那包湖的爷不许靠近。”船家面露难色。
  “那……”刘慎言皱皱眉,思索片刻,展颜一笑,“划过去,捅什么篓子我顶着。”
  “那……”船家握着竹竿的手紧了紧,再抬眼打量了刘慎言一番,“好嘞!”
  声罢,小舟就朝着湖心亭划了过去。
  湖心亭这个名字,听上去是个亭子,其实是个岛,原名是湖心停,本来只是个水中的高地,供在湖上讨生活的船家歇歇脚,后来不知是谁人起的主意,买了那个岛,运了些石料,盖了座小亭,顺便种植了些花花草草,并给它更名为湖心亭。平日里租给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或是有闲情逸致的达官显贵,也算是有几分头脑。
  想到这,刘慎言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还来过这里,是跟着笃行的娘亲来的,刘慎言记得她时常来这边与人斗文虽说笃行的娘亲去世的早,却不折不扣是个灵心慧性,书法造诣颇高的女子。那时候,自己似是才在这个世上混到第四个年头……是了,自己见笃行娘亲早过了见笃行。
  刘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故地重游就是逼着人去回忆过往的种种陈迹。
  刘慎言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高亢的唱腔,眼前似乎又开始晃着那个瞧不起自己的旦角儿的脸,还有刘笃行扯着自己的袖子问,“哥,你会凫水么?”……
  真是堪堪的浮生若梦。
  ……
  到了石阶,刘慎言还未踏出小舟,就瞧见一大锭金子砸到了舟上,伴着绪清藏着笑意的声音,“船家,谢了!”
  刘慎言懒得去瞧欢天喜地的船家的嘴脸,勾勾唇,踏上了石阶。
  石阶近乎有一人高,当刘慎言的视线越过了石阶的最高级一级,一双缎面的鞋就出现在他眼前。
  刘慎言不做声,慢慢的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踩,绪清的身段也一节一节的在他视野里清晰。
  “你终究是来了!”
  绪清的谓叹仿佛是风压过了竹海,莫名的缠绕着一些志得意满。
  刘慎言听着绪清的声音,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他不喜欢有人等。
  不过,没人等,自己会来?
  刘慎言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冲着绪清一挑眉,“不然?”
  “不然我就在这等着……”
  绪清笃定的眼神让刘慎言的脸有些僵。
  “等到何时?”刘慎言走到绪清的前面率先朝着亭中走去。
  绪清跟着刘慎言的背后,斟酌了半晌,“等到……”
  “等到你死的时候?”刘慎言扭头望了绪清一眼,戏谑道。
  绪清听着刘慎言没正形的问话,顺着刘慎言道,“是,等到你死。”
  “真的?”
  刘慎言的语气淡淡,但心中却涌起了不安,是的,是一种对不确定性的不安。
  “真的!”绪清一下伸出双手环住了刘慎言的腰。
  而与此同时,刘慎言条件反射般的屈肘,拉开了绪清与他的距离,然后一本正经的拿出扇子扇了扇。
  “呵,话好说,手可不要乱动!”
  被刘慎言一顶,绪清的脸沉了几分。“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
  “清楚?清楚什么?清楚你是有妇之夫,还是清楚你妻妾成群?”刘慎言开始胡诌,他不想清楚绪清想让他清楚什么。
  “这些你在乎?”
  绪清听着刘慎言的话竟是笑了起来,笑得清风拂月,朗朗有声。
  “……”
  听着笑,刘慎言跟着笑了起来,“不在乎!所以,不清楚。”
  “那便看出戏吧!”
  “看戏?”
  “嗯。”
  ……
  坐在亭中,刘慎言端详着,手中转着的琉璃盏。
  这皇族之物怎会被绪清拉扯到这荒郊野外?
  联想着萝瑶,秦符,绪清几人藕断丝连的关系,刘慎言不由的出神,绪清为什么要不停的邀约,为什么总要使他们二人之间充斥着一些暧昧的理不清的越界的情感?
  做知己不是挺好么?
  会心一笑,不点自通,待他如待我,还不够吗?
  未等刘慎言想清这些。
  亭前的戏已经开演了。
  演的是戏中戏。
  一位公子邀着他的故交去踏青,看着桃园中有一妙龄佳人,那佳人哼哼唧唧唱着一些吴侬软语,故交便戏言公子,何不娶之,公子便言,汝何不去……终了二人碰了一鼻子灰,那佳人竟是个旦角……
  刘慎言看着那些戏子退场,回望了绪清一眼,谁料绪清也正望着他,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的满是刘慎言的影子,甚至,甚至还有几分怜惜?
  怜惜?
  刘慎言觉得一定是看错了。
  默默的转回头,把目光投入湖水。
  “你觉得这戏如何?”绪清的声音在刘慎言耳边回应。
  “如何?”刘慎言淡淡的问道。
  俩人都心知肚明这出戏不过是往事的一个再现,刘慎言抿了一口茶,“结局不错,出人意料……”
  绪清见刘慎言只是说台上演过的本子,便道,“这本子还有后折。”
  “后折?”刘慎言勾起唇角笑了笑,“后折何如?”
  “那同游的公子是个女子。”
  “然后?”
  “俩人琴瑟相和,白头偕老。”
  “不错!”刘慎言端起茶杯一口喝见底。
  “那……言……”绪清欲言又止。
  “不。”刘慎言一口否决。
  “不什么?”绪清见刘慎言如此果断,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们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刘慎言转过身子,眸中尽是坦诚,“清不要再费心思了。”
  绪清并不恼,浅浅的笑着,“哪样?”
  “何必装糊涂呢?清,料你是知道的,我刘慎言这辈子不打算娶亲。”刘慎言站起身,看着湖面,水平如镜。
  “娶亲?这和我……”绪清眉头一皱跟着站了起来。
  “不要打断!”刘慎言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算寻个男子度日。”
  看着刘慎言背对着自己,绪清有了几分兴味, “然后?”
  “你会遇到合适的。”刘慎言面色沉稳,他清楚,自己的心不在绪清这里,纵使他们已经相识了多年,行事也多有默契,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也并不为过……可,情爱那是另外一回事。
  “合适的?”绪清重复了一遍。
  “对!”刘慎言转过身子,坦坦荡荡的望着绪清。
  “萝瑶不合适?”看着刘慎言转过来,绪清低低的笑起来。
  “心不悦此!”
  “呵呵呵!”绪清走到刘慎言的背后,“可,我心悦汝……”
  “与我何干?”
  “无干。”
  “那何必告知于我?”
  “为何不可?”
  “乱人之心,扰人之志。”
  “与你无干,如何会乱了你的心,扰了你的志?”
  “为何……会扰……”
  “你在骗自己。”
  “不会。”
  “情不知其所起,慎言你为何一定要把话说到那般决绝的地步?”
  “因为……”刘慎言动了动嘴唇竟是说不下来了,“因为……”
  “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
  “那……试试如何?”
  “不……我不会试。”
  “为什么?”
  “因为,我无意于此!”
  ……
  绪清不是个爱纠缠的人。
  刘慎言心安于他的进退有度。
  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与绪清告别也没花太大的气力。
  ……
  等到从湖心亭到了岸上,再回到刘府的时候,天已经暗的分不出东西了。
  刘慎言却走的无比闲适。
  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一些东西戳破了就不会在有任何旖旎的味道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有必要去将就。
  自个儿不会欺骗自个儿。
  自个儿心里清楚,绪清在自个儿的心中地位很高,分量很重,甚至,可以说是他在异世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的,熟悉的陌生人。
  自个儿能听着绪清说出一句话中几个字后就知晓他的意思,但这并没有什么,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当你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变成一种烙印打在你灵魂的深处,让你每时每刻都不由得闪现他的影子。
  也许,绪清只是孤独太久了。
  毕竟他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的人。
  一年前的自个儿既然在丢鞋的时候已经决定不要再搅入这些事情了,现在就应该果断的不接受绪清的示意。
  也许,绪清是真的欢喜自己。
  但这个自个儿有什么关系呢?
  自个儿不喜欢他不是吗?
  自个儿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虽然,情不知其所起,但与自个儿何干呢?
  困兽之斗!
  别人的感情于他就是包袱。
  自个儿不需要任何人给予自个儿越界的情感。
  君子之交淡如水。
  保持距离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
  刘慎言迈入房门,把案上的那颗珠子丢出窗外,镀金了又如何?众生平等,加了配重,依旧不能改初衷。
  自个儿爱那珠子爱的就是随性,爱的就是巧夺天工。
  丢了它,其实就是不爱。
  并没有什么。
  沉溺在过去的人终究会被过去淹没。
  迷醉于历史的人终究会被历史吞噬。
  人活着,就是该随心随性。
  特别是情爱。
  否则,拘着了自己,又误了别人。
  ……
  刘慎言躺到床上,踢掉脚上的鞋子,一睡解恩仇。
  ……
作者有话要说:  

  ☆、变计

  窈楼的阁楼内烛火剧烈的摇动。轩窗上映着女子的身影。
  萝瑶坐在绪清的对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何?”
  “何?”绪清眼神一晃,从湖心亭回来,自己就一直有些精神难济。
  “大侍,可否听我讲计划讲罢!”萝瑶‘啪’的一声拍案上,脸上有几分恼怒,自己已经和绪清说了好多遍自己的计划,可绪清一直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不过是出门看了场戏……
  “如何?”绪清抬眼看了萝瑶一眼,从案旁取了一小杯清茶搁在萝瑶面前。
  “我已与你说了多遍……”萝瑶面色凝重。
  “那便如你所说去做吧。”绪清自己给自己取了一杯茶。
  “真的?”萝瑶脸上满是欣喜。
  “如何不可?”绪清淡淡的反问。
  “他不是你的好兄弟么?”萝瑶的脸色变了几变。
  “兄弟比得上大业?”绪清勾着唇角,认真的打量了萝瑶几眼。
  “可……”萝瑶有几分不安,她原以为刘慎言在绪清眼里会有几分不同的,可是,他竟是答应的那么果断……
  “怎么?他在你心中已经重过大业了?”绪清眼中流露出狠戾。
  “这……”萝瑶莫名的有几分胆寒,近些日子已经习惯了绪清一副风轻云淡,温润的样子,竟是忘却了绪清在族里可是杀人起的家。
  见萝瑶被自己的眼光镇住,绪清讥笑着朝杯里慢慢添水,“那族主你也不必……”
  一听到绪清说‘不必’,萝瑶急切的打断,“怎会……慎言……刘慎言……刘慎言他在我心中怎会高过大业!”
  “哦?”绪清挑挑眉,“那你今日所做?”
  “呵,那小子在秦符心中的地位颇高!”萝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又稳了下来。
  “然后?”绪清眼角含笑,等下下文。
  “可助我成大业。”萝瑶信心满满。
  “那便去做吧!”绪清的赞许的望了萝瑶一眼。
  萝瑶见绪清赞许了自己,有了几分志高德满,“呵呵呵……不愧是我萝枽之宗主!待到事成之日……”
  “我等着……”绪清不在意的吹吹刚刚倒出来的茶。
  “呵呵,到时你要什么赏赐?”萝瑶有几分讨好,自己虽说是萝枽族之主,可权几乎都在绪清手上,绪清虽然给了自己至高的权力,可,那是他动动嘴就能收回去的东西……可恨,自己的父亲竟是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个祸根……好在,智谋尚可,不过二十余,已有非凡气度。
  萝瑶攥紧手指,待自己到双十年华,定然比绪清更胜一筹,自己与秦符一样,需要的都是时间。
  听见萝瑶问赏赐,绪清一字一顿,“废我大侍之位。”
  “哦?那萝枽……”萝瑶听到绪清的要求一惊,大侍是绪清在萝枽之内的唯一资本,因为萝瑶是个女儿家的国度,一个男子纵使天纵奇材,也不过是个嫁人的下贱货色……
  “宗主之位我也不要……”绪清补充。
  “这怕是……”萝瑶面露难色。
  “怎么?念了这么多年,我不要了你还不欢喜?”绪清轻笑着起身。
  “怎会。我萝瑶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多年。”萝瑶跟着站了起来。
  “秦符与你之事如何?”
  “再狠,不过也还是个孩子,能怎么样?”
  “太后那加把火。”
  “这是自然。”
  “下去吧!我倦了。”
  “好!”
  ……
  等着萝瑶退出了阁楼,掩上了门扉,绪清站到烛台前,推开窗,看着烛焰在风中跳动。
  慎言,你以为你想摆脱的东西那么容易就能摆脱么?
  世上有种东西叫命。
  你每走一步都在它的网中。
  一旦进去了,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人有机会退场。
  你会需要我的。
  正如,我需要你。
  你不想欠我的?
  这由不得你。
  ……
  萝瑶喜悦的回到了自己房中,未来得及休息片刻,手下就供给了她一封密件。
  萝瑶含着笑拆开信封,一行一行的往下看,不过片刻脸色大变。
  那信上写着‘军易清,粮钱尽移……’
  自己刚刚培育的新兵就已经姓绪了么?
  萝瑶狠狠的拍了桌案。
  “族主。”见萝瑶大怒,一旁的手下连忙阻止。
  “废物!”萝瑶给了手下一耳光,“你不是说他已经被架空了么?”
  “……”手下一听此言低头不语。
  “我苦心经营三载……竟是毁于一旦……绪清……”萝瑶的面色狰狞。
  “族主,你小声点!”手下小声地提醒,这窈楼可一直是绪清的地盘。
  “呵呵呵,萝枽不是我的么?”萝瑶有了几分癫狂,从几年前刺杀失败,卧薪尝胆多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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