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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之朱色人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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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不相信什么永远,可她还是喜欢“永远”“一直”这样的词。它们告诉她,奢望不仅是奢望。

当谢起埋首在她胸前时,朱碧仰着头,滔滔孟天,草木莽莽,岁月无端地沉寂。那天上的明月倒映在水上,余光散了,黑暗也被搅得晃动,静静的星子,又落回到了远处,在夜风中,暖暖地照耀着人间。

谢起温柔地低着头,亲吻她眼中的般若星光,怜惜万分。抱她,亲她,恨不能骨血相融,不分彼此。

少年时,他便想带着她走遍大好山河。而今,在她已经不是人的时候,他终于带着她走山走水,走天走地……他却已经看不到路的尽头在哪里。倘若爱要以死来句读,他是愿意的。

谢起面上的水,滴落在她脸上。不知是溪水,还是泪水。

“谢哥哥,我爱你。”朱碧轻声,靠着他的肩。

谢起轻柔而坚定地抱着自己最爱的人儿,声线黯哑,“我爱你。”

☆、第47章 沙中坟墓

谢起和朱碧悄悄回去,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篱笆后的小院很静,院中草木发着泥土的清香,耳边只有虫鸣,并没有一点人声。朱碧指着黑乎乎的屋子,娇声道,“谢哥哥,你师姐他们多幸福。”

“什么?”谢起漫不经心地低着头,为朱碧整理着被风吹散的潮湿长发,并没有留心朱碧在说什么。

朱碧无限向往之,“你师姐嫁人后,跟着自己的夫君隐居此地。没有人在乎他们的过去,翻他们的旧账。你师姐和她夫君一定很恩爱,他们还有那么漂亮的女儿……谢哥哥,我也想要这样的。”

谢起抬头,“你想住在这里?”

“也不一定啦,”朱碧察言观色,“我想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不在乎我不是人的地方,我们再不用到处走了,可以定居住下,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我也会做饭,会洗衣,还可以学着种菜。我们可以像你师姐他们那样的!唯一可惜的,是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我们永远不会有孩子的。”

谢起怔一怔,沉默。他和朱碧,从来没说到过这个问题。他们成亲的时候,朱碧病弱,又年少。即使是要孩子,那也得很久以后了。而现在……他摸摸朱碧的长发,“你喜欢孩子?”

朱碧眸色微黯,抱着他的腰,“……我只喜欢你。”那些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她并不要去想。

谢起笑一笑,和她一同进屋,后话不提。

第二日早饭后,谢休又带着静女坐在桌前玩耍,谢起终于和师姐提出了他此行的目的,“……既然师姐这里一向都好,那我便要履行我当初对师姐的承诺——带静女离开这里了。”

坐在桌前低头玩石子的绿衣少女手心一抖,却仍低着头,没吭气。

谢起那个一直很温柔的师姐,却十分诧异,好像谢起说的是什么笑话一样,“你为什么要带静女离开?!”她的夫君,也别目看过来。这对夫妻眼神里的意思,好像谢起是要拆散他们一家子的坏蛋似的。

跟在谢起身后的朱碧,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上前一步,拉着谢起的衣袖,看向那一对夫妻,随时准备出手。朱碧毕竟,不再是一开始总需要谢起保护的弱女子了。

谢起沉默一下,问,“不是师姐说让我十年后带静女离开吗?”他还掏出那封信,给对方看。

那对夫妻急忙地揭开信,反复看好几遍,“字迹……是我的。可是,我并不记得我写过信给你,让你带静女走啊。”谢起师姐疑惑看他,“师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谢休站起来,也不玩闹了,看着他们。只有静女依然坐着,摊着自己雪白的手心,任那枚小小的石子,在自己手心滚动着。朱碧觉得,静女给她的感觉,从来没变过,总是和周围格格不入。她是独立的世界,所有人只能从她的世界路过。

谢起侧头,看向静女,似在等待着她说什么,或做什么。可惜静女毕竟不是和他灵犀相通的人,一直安静地坐着。父母和叔叔的话,好像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师姐的夫君一惯沉默是金,这会儿终于开口,“字迹是很容易模仿的,你可能真的弄错了。我们夫妻可以照顾自己的女儿,并不需要他人插手。”

谢起静静地看着他们,眉棱骨颤抖一二分,然后垂下眼皮,温和地、淡然地笑,“那么,一定是我弄错了……耽误了师姐你们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们也该告辞了。”

那对夫妻松口气,幸好谢起没有胡搅蛮缠。

于是,谢起他们收拾行李,出了院落。又是静女出门送他们,彼此沉默无言。

临走前,谢起回身,看着静女,“……你当真不走吗?”

朱碧奇怪地看谢起一眼,他这话好没道理。

静女摇摇头,声音还是那样好听,“我要在我爹娘身边。”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娇丽灵动。一身绿衣站在风中,玉立亭亭。还伸出手,冲他们摆了摆。

谢休舍不得,“……好漂亮的姑娘。”

朱碧横他一眼,拉过谢起,“走啦!”

这一次,他们成功离开了记忆之城,他们的马车还一直停在城门外。都一天一夜过去了,城门前依然人迹罕至,举目只有一片沙漠。

谢休怅然回头,“我们就这么走了吗?那信真的是假的吗?”

谢起淡声,“先离开这里吧。”

朱碧一直看着谢起,她那样了解谢起,谢起是不喜欢管闲事,可事情一旦扯到他的身上,他又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虽然那对夫妻说信是不对的,可是谢起也不应该轻易就点头了。这不是谢起的风格。

谢起回身时,看到朱碧站在马车边,倾身看着他,眼珠子黑漆漆的,全是对他的关切。谢起愣一愣,笑着揉乱她的发丝,“乖,先离开这里。”

朱碧被他弄得呜呜两声,小猫一样缩着身体,“记忆之城,真的不对劲吗?谢哥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谢起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我想……我还要想一想。”他回头望向记忆之城,好久不说话。他只是觉得,这里很不对劲。他总想,这是不应该存在的。

朱碧说,自己从记忆之城中,回到过去。但又说,那过去其实是假的,会抽离出另一个空间,却不是现在状态和未来状态,只是由那个过去延伸的而已。

好多人走进记忆之城,再也离不开这里,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好多人经过这里,却不知道这就是记忆之城,他们也可以理解。可是那些人……那些无视异象,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那些人,又是谁呢?

如果这是沙漠中的一座城池,雨水充沛,食物充足……怎么会真的,这么多年,少有人烟呢?

谢起记得自己一路行来时,有些沙漠中的绿洲和稀稀落落的村落,那里都只是正常的人间。不会像记忆之城这样,从进城门那一刻,里面的天地,和外面的天地,分成不同的世界。

☆☆☆

黑夜中马车辚辚,在颠簸中,多日疲惫的少年已经睡下,朱碧为他盖好衣袍后,便推开马车门,坐到谢起身边。她推推谢起,“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来替你。”她是不用休息的。

谢起摇头。

朱碧托下巴,侧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直看得谢起斯文的脸上开始发烫,回头,“怎么了?”

朱碧道,“你有心事,却不肯告诉我。那么,让我来猜一猜。”

谢起噗嗤笑,“好呀,你猜猜看。”

“静女身上有问题对不对?”

“……”谢起立时看她,“你发现了什么?”

朱碧坐直身体,慢吞吞地靠过去,抱着他的手臂,酸溜溜道,“我一开始是吃醋,觉得你好关注她。从我们进门的那一刻,你眼睛就不离开她。就算她真的很漂亮,远比我漂亮,你也不至于一直盯着她吧?后来,你甚至还主动跟你师姐说,要带静女去逛街。那时候,我都要气死啦。就连离开时,你都好像舍不得静女似的,总是时不时就瞅她两眼。”

谢起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原来是醋了?可是月刹比静女还要漂亮,我也没有一直盯着看呀。你虽然不是顶漂亮,但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小鼻子小眼的,放心吧。”

“喂喂喂,你又不是绝世大美男,这么攻击我的长相真的没问题吗……等等你不要跑题!没错,所以我想,一定是静女身上有哪里不对劲。”朱碧扁着嘴在他腰上掐了掐,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又被他的话题带偏。她和谢起说话总是这样——谢起老喜欢逗她,然后说着说着,他们就跑题了。

朱碧咳嗽一声,想了想,却不解,“可是哪里有问题?她确实是人类少女,顶多武功高强,沉默安静。这也算不得问题吧?要说有问题,才应该是她那对父母……你说过,你师姐明明大你十五岁的。”

谢起笑着看她,“没错,她大我十五岁。没有人,可以随着时光的改变,却不留痕迹的。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变呢?是吃了什么妖怪内丹?”

“你又胡说八道,连你师姐都编排,还妖怪内丹呢,”朱碧先是被他逗笑,后想起他话中的深意,寒夜中,朱碧不禁打个寒颤,他讲得好恐怖。她紧紧靠着谢起,摇摇他的胳臂,“可是你不是说静女不对劲吗?她哪里不对劲?”

谢起看着黑色的天幕,和那一望不到尽头的沙漠,慢吞吞道,“她身上,有起尸书。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到起尸书了。”

“什么叫起尸书?”马车里睡觉的谢休也爬了出来,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问,“你的意思,不会说静女是鬼吧?!”然后他喃喃,“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原来她不是人啊……果然是红颜薄命呀。”

朱碧失笑,推开谢休硬插到她和谢起中间的毛茸茸大脑袋,“静女绝对不是鬼,如果她是鬼的话,我会感受到的。但是谢哥哥,我也不明白,什么是起尸书。”

谢起慢慢告诉他们,起尸书,是一种古老的咒术。他自承受流光给的原字后,许多字句便自成咒语,封印妖鬼。而流光给的那本咒语书,其中提到过起尸书。起尸书,是很久以前,操纵尸体的一种禁咒,它不是念出来的,是用笔画出来的。许多邪魔怪道,曾用起尸书混乱人间,造成了许多尸体的群魔乱舞,人间一度成为死尸的世界。后来,神鬼不享的年代到来,世上再难有灵力那样充沛的人,也很少有人能学会复杂的起尸书。起尸书消失匿迹,已经很多年了。

而谢起自继承原字,便好像对这些咒术无师自通一样,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更何况,静女身上的起尸书,像一个磁场般,能把人吸引到她附近。谢起一眼就认出起尸书,却也不解,为什么静女身上的起尸书,会有磁场一样的作用。

谢休惊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起尸……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说僵尸吗?!静女不是鬼,成了僵尸了,天啊!”难道他一直在和一个僵尸玩吗?这太可怕了。

谢起竟然没有否认,犹豫下,“可以这么理解。”

朱碧有些不喜欢谢休的语气,“她并不是死人!她身上没有阴气!”

谢起看她一眼,“……可能是将死之人。”

朱碧身子一颤,瞪大眼。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斜,车轮撞到什么。这就是夜间行路不方便的地方,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三人很熟练地跳下马车,去看马车轮子卡到了什么。

然后,朱碧一把抓住谢起的手,“你们看!”

谢起和谢休抬头,看到朱碧眉心发着红光,手掌并拢,低头施法,双手挥开后,脚下的沙漠像水一样,往四面退开。许多年沉下来的风沙,被她的法力震开。

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月色下显现出来。

夜色深暗,那黄沙分开后,雨后初笋般,一座座坟墓开始显露出来,阴气沉沉,森严又默然。这一座座坟墓,被风沙盖住,如果不是卡住马车轮子的那一个碑角,如果朱碧不来看一看……谁也不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突然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坟地中,前后左右全是墓碑,许许多多的悲喜,在时光中,不见天日。在无数光阴都过去后,这些墓碑,就在这里,清楚而又沉默地展示它的存在和意义。世事如观,久远的生命被掩埋,今日得以重现,不论真相是什么,除了悲哀,还是悲哀。

朱碧自己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多坟墓给吓住,白骨森森,幡子飞舞。她苍白着脸,往后靠。谢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走向那人头一样多的坟墓堆里。

“谢、谢哥哥……你不要去……”朱碧颤声,她很是害怕,手脚都僵了。

但谢起已经走过去了,她没有能拉住他。只能跺跺脚,跟随上去。想起谢休,她回头,看到谢休脸色惨白地靠着马车,一动不敢动。朱碧叹口气,只能忍着害怕,去追谢起。

谢起走过许多墓碑,借着清冷的月色,看那墓上的名字。他走的飞快,朱碧在身后难以追上他。直到他停下来,在一座墓碑前蹲下,朱碧才抓住他的手,害怕道,“你、你在找什么?”

谢起握住朱碧冰冷的手,指着墓碑上的名字给她看,语气微妙,“阿碧妹妹,你一定不知道,我师姐的名字,叫曼砂。”

朱碧蹲在他身边,随他一起看去,只见那冰冷的石碑上,字迹浅淡,却清晰:刘氏曼砂之墓。

那一刻,他们的手脚,都是冰凉一片。彼此对视,眼中都是惊恐和迟疑。

如果这是谢起师姐的坟墓的话……那他们在记忆之城看到的师姐,又是谁呢?

如果谢起的师姐已经死去,却能出现在记忆之城里……那么,朱碧还敢确信地说,静女不是鬼,是人吗?

记忆之城,它到底是什么?它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48章 客栈暖情

等到快黎明的时候,谢起他们的马车到了一个破旧的村落。朱碧包裹着黑色斗篷,遮蔽即将迎来的日光,从马车上跳下来。只见天将亮的地方,披着斗篷的少女被青年拉着,一同走进一座村中最热闹的客栈。那少女,虽然周身都被黑袍包裹着,看不清脸,但行走间妖娆的姿态,从斗篷中露出来的眼眸清亮而妩媚,仍是不动声色间,就让人**蚀骨,呆呆望定。

朱碧感觉到谢起握着她手的动作猛地用力,她看向谢起发黑的脸色,心知是自己造成的影响,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她虽然大多时候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艳鬼自带的魅香,仍会不经意间流露。无论是她还是男人,都会受此影响。最好的法子,还是她尽量离男人远一些吧。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谢休便撑不住,打着哈欠去睡觉了,谢起和朱碧自然也跟着去另一间房。谢起要小二送水到楼上,他要先洗浴。朱碧站在一旁,看着他和小二,好是无聊。

热水送上来后,小二退去,谢起见朱碧坐在桌边托着下巴看她,便勾勾手邀请,“要不要一起冲一冲?”

朱碧身子一抖,想起那晚上在沙城被埋在水下的感觉。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谢起下半身,迟疑下道,“那个……你要节制。我听说,太多次对身体不好。”

谢起本来只是逗逗她,没真想鸳鸯浴什么的。可听到朱碧的话,站在屏风后解腰带的青年手指一僵,“你想什么呢,思想太龌龊了吧。我只是问你要不要洗一洗身子而已!”

他笑着从屏风后站出来,衣衫松垮垮地拖曳,手上拿着一根腰带,真心道,“不过阿碧妹妹这么有兴致,就来一起鸳鸯浴吧。”

她、她才没有那么饥渴呢!明明是他自己说得那么暧昧,才让她误会了的!

朱碧手捧住脸,脸红红的,跳起来钻出屋子,“谢哥哥,你好好洗澡,然后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飞快关上门的时候,心跳还是咚咚咚的。

听到里面青年一声低笑,压在嗓子里,让她脸更红了。尤其是那晚的感觉好舒服,她一想起来,身子都觉得酥软。朱碧连忙摇摇头拍拍脸,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好一阵子,靠在门上,朱碧平静心情,想着自己左右无事,又不用睡觉,便到楼下坐一坐吧。说不定能听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呢?

她想一想,觉得在客栈中,只要不见到阳光,她也是没危险的。

这个村落是附近唯一的通处,如果不是谢起之前着急找她和谢休,也应该走过这里的。作为进出沙漠必经的地方,村子很是热闹。即使是在大白天,一楼的大厅中也是熙熙攘攘,三四个拼一桌,喝着酒,聊着天,天南地北的,很是快活。因沙漠中怕热,大厅里更是挂着厚厚的帘子,挡住外面的烈日,而里头烧着旺盛的炉火,再喝一杯滚烫的酒,煞为暖和。

朱碧一下子就对这个客栈很有好感。

她找了角落里靠着暖炉的一张桌子,又点了一盘花生豆,就坐下来慢慢吃着。她穿着斗篷,又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就算有人看过来,也会想着这个女人不想和人打交道,便也不会来打扰她。

于是朱碧乐呵呵地坐着吃花生,又无聊地听着大家伙儿的聊天。她一来奔波数日,到这会儿神色才放松下来,周围又暖烘烘的,让她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身子便越来越低,最后撑不住趴在桌上假寐。

一会儿,有人敲敲她面前的桌子,她抬头,看到谢起站在跟前,长发半干,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坐在她对面,冲着她笑,“在这里睡,嗯?”

朱碧看到他,困意便全消了,揉着眼睛坐直,“我不困,就是没事干,眯一会儿。”她看着谢起,“你不睡一会儿么,下来做什么?”她看到,因为谢起下来坐在她对面,一直无人关注的他们这桌,招来了不少女人的或明或暗的火热目光。

谢起平时冷着脸还好,但他一旦温柔雅致起来,那张小白脸就极为招蜂引蝶,朱碧一路上都很习惯了。好在,她也挺吸引男人的,两个人算是半斤八两,打个平手了。

谢起拿过她的茶杯,将凉了的半盏茶喝光,才道,“你也上去洗一洗自己吧,我在这里眯一会儿就行,顺便练会儿内功。”

朱碧知道,像他这样常年习武的人,都是时时刻刻不忘练功的,便也点头。并且,谢起的提议很吸引人。她虽然是艳鬼之身,即使不洗澡,身上也不会有异味不会变脏,可是刚从风沙里过来,朱碧心理上仍觉得不舒服。当然,谢起也可以在上面睡,不过——她看了看客栈中来来往往的人,明白他是想打探些关于记忆之城的事情。便点点头,上楼去了。

朱碧回到自己房间之前,还去隔壁看了看谢休。没办法,谢起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刻意,总是忽视掉自己这个弟弟,做什么都不想着谢休,而谢休也从来不麻烦谢起什么,就是有事也找朱碧说。对此,朱碧从一开始的纠结,到现在的淡定。她知道谢起在想什么——谢休必须习惯没有他们的生活,必须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少年的成长啊,如果舍不得让他一夜间长大,便要慢慢磨砺。

她去看了看谢休,给他盖好被子,才回去洗澡。中途遇上送水的小二,又交代等谢休睡起来,也让他洗浴一下。然后朱碧才回房,慢慢洗了澡,等晾干自己的一头长发,算算时间,两个时辰都过去了,该到晌午了。她才下去,找谢起,当然,她并没有忘记披上那能把她整个人盖住的黑斗篷。

在角落里的桌前,花生豆已经吃了一半,桌上只有一个杯子,里面的茶水也喝了一半,丢在青年手边。而青年一手支着头,一手平放在桌上,闭着眼休憩。炉火的光照在他俊秀的面上,睫毛又浓又长,敛下眼底一片阴影,甚是动人。

当他睁眼时,可以傲然成天山冰雪,也可以温柔成一江春水。

而当他闭目时,身上迫人的气场消除,只安静地坐在那里,世界就跟着他一起静下去了。

朱碧一直认为,男人不用长得太精致,那会让女人有压力。但也不要太粗犷,想象满身肌肉男,呃,她还是挺有压力的。而谢起的长相,介乎粗犷和精致之间,秀丽斯文,对她来说,刚刚好。

谢起似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的火热目光,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看到是朱碧时,他又合上了才掀起的眼帘,坐着的姿势都没换一下。

朱碧莞尔,谢起认为自己对他是无害的。

可是这样好看的谢哥哥……让她坐在对面,怎么也看不够,反而越看,心跳越快。

朱碧吞吞口水,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眨眨眼:哎呀,她变得这样饥渴么?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可是一会儿,目光又转到谢起身上,定定地看着他。谢起应该是能感觉到她目光的,但或许是累了,懒得睁眼,便一直没动没说话。

朱碧端着茶杯喝茶,连喝好几杯,都没让自己心底的那点儿渴望消散。她抿抿嘴,低下眼,用余光看四周。发现客人喝酒的还在喝酒,艺人弹奏的还在弹奏,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那么,亲一口,应该没关系的。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在人间呆多久,便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及时行乐,至少要在能在一起的时候,留下快乐的记忆。而谢起,就是她留在人间的所有快乐呀。

朱碧站起,挪到谢起身边时,手里面已经布满一层汗。她俯□,盯着谢起沉静的面容,然后手放在他肩头。谢起感觉到一层阴影罩下,是朱碧站到他身边,而且放在他肩上的手有些颤抖。他睁开眼,就看到朱碧俯□子,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唇。更因为少女紧张,牙齿磕上牙齿,让他吃痛地皱眉,“唔”闷哼。

温暖的炉火荜拨,火焰跳跃着,浮上彼此的双眼。在炉火边上,那暖和的温度从皮肤渗到血液中去,是让人心安的温暖。朱碧本是想轻轻亲谢起一口,就移开,没想到他突然睁开眼,吓了自己一跳,一慌张,更是不小心咬到谢起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谢起眉头就那么一跳,看着她。

黑色斗篷中,朱碧感觉到自己的腰肢被握住,被他一拉一扯,半坐在他怀中。而他侧了侧脸,离开了她的唇,摸摸自己被咬破的嘴角,谢起低声,“你是要用这种方式谋杀亲夫?”

“不是……”朱碧快要哭了,又怕被人看到,便深深地低下眼,满心沮丧,“我就是想亲一亲你。”

谢起惊讶,“有你这么亲的吗?”看朱碧瞪他一眼,他换个表达方式,“你想怎么亲我?”他眼中分明写着:难道你没亲过我吗?

朱碧站起来,心情不快地要往对面坐,“只是想……像你亲我时那样亲,不是我亲你的那个样子。”如今被谢起点破,她也不想了,敷衍两句。

但就这随便一句话,谢起居然听懂了。抱紧她欲离开的腰,轻声,“不会舌吻?来,我教你。”

“不要……”朱碧被他吓着,这是大庭广众的客栈中哎!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落,但不代表没人会不偷看吧?

但谢起已经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下她的脸,吻上她的唇。两唇相贴在一处,他并没有向以前一样立马不管不顾,只是轻轻地撩拨着她,轻描淡写一样,只在四周打转,让朱碧紧张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

说起来,每次谢起吻自己,朱碧都觉得舌根疼。所以她有时候,是挺发怵他的亲吻的。可是这一次,他一点也不着急,只撩拨,不主动,唇和唇紧紧是挨着,便让朱碧觉得欣然。她仍有些紧张,伸出舌尖舔他的唇角,他如他所愿张开嘴,可她还是不小心撞上他的牙齿。

斗篷中,谢起的手揉搓着她的腰,哑声低笑,“不要急,我又不会跑。”

慢慢的,谢起一点点指导着她,占着被动一方,务必让朱碧先放松下来。他们越挨越近,声音越来越低,喘息也越来越急促。等到谢起回神的时候,他整个人靠着墙,被朱碧压着。朱碧的舌和他的舌,在他的口腔中纠缠,激烈地吸shun着里面的每一寸地方,极具挑逗性。对方的呼吸争先恐后地吸进他的鼻腔,让谢起抓着朱碧腰肢的手更加用力。

等到这个吻结束时,两人都感觉到呼吸困难,相贴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

朱碧笑起来,“我真喜欢这样,亲一亲你,就觉得再大的困难也没有什么了。”

谢起拍拍她翘翘的小臀,哑声,“男人和女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面对情爱,女人只要亲一亲、抱一抱,便能得到满足。可同样的满足感,对男人来说,只有上·床才能得到。

朱碧红着脸笑,她知道谢起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也知道谢起想要的是什么。他怕吓坏了她,总是将就着她。可她不能不体贴不是?朱碧豪气道,“唔,你很难受是不是?我们回房吧。”

谢起眼亮,亲亲她的眼角,就站起来,要搂着她上楼去。

但在两人身后,他们听到了新来的客人的讨论声。

一个问,“大头啊,你家弟弟还没回来呢?”

另一个汉子闷声答,“嗯。”

旁边有人给解释,“他们家有兄弟二人,弟弟七年前备货,一直到现在,他家老母病痛缠身,小儿却生死不明,不知道在哪里。”

有人嘿嘿笑,“还能在哪?自然是那个‘微雨城’了。这么多年,多少人一进那个城就失踪,又不是第一次了。”

朱碧和谢起站起,侧耳听着。

却是陡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什么‘微雨城’?”

有人好心道,“老伯,你才来这里,不知道很正常。我们沙漠中有个‘微雨城’,很奇怪,人一进到里面就失踪,再也找不到,邪门的很。现在大伙儿赶路,都绕着那里走。老伯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要进那个城。”

老汉沉默片刻,慢吞吞道,“什么‘微雨城’?十年前,‘微雨城’就不在了,从人间消失。你们说的,又是哪个‘微雨城’?”

“……!”朱碧和谢起一起回头,看向那些人,寻找说话的老人家。

☆、第49章

老汉的话,不仅让谢起他们吃惊,客栈中诸人也很吃惊。一时间,热闹的客栈突然冷场,寂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老汉,嘴角颤抖,眼底写着恐慌。

那个叫“大头”的年轻汉子冲过去,把矮小的老人一把抓住,喘气剧烈,“你、你在说什么?!我弟弟七年前还去到那里,那个城明明就在,你怎么说它不在了?”

老汉也有些慌了,这么多人看着,有些胆怯,又细细问了那“微雨城”的方位,迟疑一下,“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世上重名的地方不少。”

众人惊惧又茫然,还是一直低头拨算盘的掌柜说道,“老人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记错事情也没什么。‘微雨城’是肯定在的,前几年,不都还有人不怕死地要进去吗?后来啊,出来的是出来了,出不来的,也一直出不来,大家都当他们已经死了。就是前段时间,有人出门办货,还经过那里,看到那个城门。当然,我事先提醒过他,他没赶进城门,绕道走了。可是至少,‘微雨城’现在,它还好好地存在呢。”

老人赔笑道,“我年纪大了,记错了、记错了。”

众人这才重新说笑起来,喝酒聊天,忘了刚才的不快。而那个老人,也像是压根忘了自己之前的话题,重新坐下来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自然还有些疑惑的,跑过来问他,他也一个劲地摇着头,说自己“老了,记性不好了”,再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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