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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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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者是死了,可是他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城里,一时间原本已经提起来的士气又低落下去,甚至有人开始抱怨,希望县令大人能自己出去投降,以挽救整个县的百姓。人类的天性原本就是自私的,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他人。所以不得不说,胡色达的这个计策的确是十分阴毒。
  梁熙却让衙差把北陌县城内的百姓召集到西门城下,然后不慌不忙的换上县令的官服,手持一把装饰得极为华丽的宝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头,旁边一黑一白的站了陈繁和秦瑜。
  等众人到齐后,面对底下惊慌失措的百姓,梁熙一手按在城墙上,一手指着城外大声喊道:“北陌县的父老乡亲们,刚才的胡子使者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难道你们不奇怪,为什么胡子只要我这个县令,就会放过北陌县全县的人?”
  见下面的人都露出迷茫的神色,梁熙猛地提高音量,大声吼道:“因为我是大梁国当今圣上的第五子,也是现存的唯一皇子,太子梁熙!”
  “什么?!”城门下的人都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太子?我们的县令居然是太子?这是真的吗?如果他们真的把太子给交了出去,失去唯一儿子的皇帝能放过他们吗?
  梁熙的话还没说完,他又说:“先不说我的身份,以胡子的狡诈,即使把我交出去,胡子就能放过北陌县的百姓吗?这么多年来,胡子有哪一年没有来我们大梁国打草谷?有哪一年没有掳走我们大梁国的百姓,去做他们的奴隶?就算把我交出去,胡子一样会破城而入,抢走你们的粮食和财物,杀害你们的父母和家人,掠走你们的妻子和孩子,让他们去当奴隶,去做牛做马!任由他们随意的凌辱和杀害!”
  许多年纪大的百姓忍不住哭了起来,前朝末帝年间,帝王残暴、兵备懈怠,边关上的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多少家庭惨遭胡子的杀害和劫掠,无数家庭妻离子散,直到当今圣上登基,派来了蔺敛大将军守卫边关,才有了安定的生活。
  梁熙突然抽出宝剑,横剑向天大吼道:“北陌县的乡亲们,你们说,我们能打开城门投降吗?”
  “不能!”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吼了起来。
  “对!我们不能投降,我们要让胡子知道,我们北陌县百姓誓死保护家人的决心!”梁熙将剑尖指向边关大营的方向,大声道:“我们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蔺敛大将军就会带兵前来救我们,我们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我们就能活下去!”
  “活下去!”陈繁在旁边突然举起拳头,大喊了一句。
  “活下去!”周围的士兵跟着喊了起来。
  “活下去!”底下的百姓一起大声喊了出来。
  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没有人可以让我们放弃自己的家园,没有人可以抢走我们的粮食,没有人可以任意凌辱我们的妻女,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只要坚持一天,我们大梁国的守护神蔺敛大将军就会来就我们了!
  被梁熙的一番话激励起斗志,更多的百姓加入到了守城的队伍,虽然没有足够的武器,可是每个人都尽量的找来锄头、钉耙、砍刀、斧头等物,甚至有强壮的妇女也从家里拿出菜刀握在手里。
  “卑职佩服。”陈繁对梁熙说。以前可从没想到,太子有这等能力和魄力,居然能在如此危急的时候,调动起全城百姓的士气。
  梁熙却是望向城楼方向,说:“这都是秋儿教我的。”是秋儿教会他,什么叫众志成城,什么叫民心可用。
  陈繁也向城楼望去,那个小人儿一定还静静的站在窗下,他的那张小脸上总是没有什么表情,除了太子再没有人能让他动容。
  城外的胡子已经集结完毕,这次胡色达不敢再轻视,不仅有先头的精骑部队,后面还有扛着重木和长梯的攻城队,队伍的最后方还有百多人组成的督战兵。
  在一阵阵的呐喊厮杀声中,西门外的精骑部队顶着落石、燃烧弹和箭雨冲到城墙不远,开始对着城头射箭,城头的守军被压得只能拿起盾牌,躲到箭垛后面无法动弹。与此同时,扛着重木的队伍也到了城门口,用尖锐的重木疯狂的撞击城门,一架又一架的长梯也搭上了北陌县的城墙,胡子挥舞着手里的弯刀怪叫着开始向上攀爬。
  “长杆队!”梁熙大喊着一挥手,陈繁带着由城中青壮组成的长杆队,两三人一组,拿着长长的木杆去顶梯子,梯子被他们顶得向后倒去,上面的胡子士兵惨叫着掉了下去,砸在城下的胡子头上。城门上又有两三人一组的士兵把一块块大石丢了下去,下面正在撞门的胡子被砸得头破血流,一块石头正好砸在重木的一头,重木立刻倒竖着弹起,再掉下去时,把下面十几个胡子砸得倒地不起。
  偶尔有那一两个爬上城墙的,没等他们站稳,已经被手持长枪的守军一枪刺死,挑下城墙。
  眼见越来越多的胡子抬着梯子冲过来,梁熙叫道:“水龙!”
  黑色的液体从城头对着正在爬墙的士兵喷洒过去,一支支火箭射在正在爬梯子的胡子身上,胡子全身冒火的惨叫着掉下去,连梯子也瞬间烧着。
  与此同时,南门那边却是突然打开城门,四百多马匪组成的队伍用厚布蒙住口鼻冲了出去,对着那些被黄烟熏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的胡子就是一通砍杀,等黄烟散去,胡子上来救援的时候,马匪队伍早就砍杀了七八百的胡子,毫无损伤的回城了。
  可是等胡子再想攻城,城墙上又丢下两团冒着黄烟的草团,吓得胡子们扭身就跑,有那机灵的胡子用衣服蒙了口鼻过来,可惜他衣服里可不像马匪蒙口鼻的厚布那样,里面撒了解毒的药粉,隔着衣服照样把他熏倒在地。
  胡色达气得火冒三丈,再次拎着鞭子对着逃回去的胡子劈头盖脸的一通抽打。这次攻城不过半个多时辰,已经损失了千余人,却连城墙也没爬上去。
  他一边发火,一边又不由的暗暗心惊,虽然从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开始,胡国每次和大梁国的冲突就没捞到过好处,这次胡瓦尔帅军出征,更是只有过几次小小的惨胜,可那毕竟是由蔺敛那个老家伙率领的正牌军队。他们收到的线报,北陌县只有一千的边军,其余都是乌合之众。可是现在仅凭这些乌合之众和一些古怪的东西,居然打败了他们精锐的胡国军队。
  “首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只会伤亡更大,长梯和重木都没了,还是先撤退吧。”他最信任的两个谋士一起相劝。
  胡色达看着北陌县城墙下七零八落的重木和燃烧着的长梯,只好咬牙切齿的说:“收兵,立刻赶制长梯和冲车,明天一早就来攻城。”
  胡子军队里响起了收兵的号角声,正在攻城的胡子大军扭头就跑。北陌县的城墙上下欢声如雷,就连跪在街边合手祈求上苍的老人也露出了笑容。
  梁熙努力的板着脸,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哈哈大笑出声来,他一路快跑,穿过城墙上的重重人群,一直跑到城楼门口,才急停下来,喘了几口,待气息平稳下来,才推开门。
  窗口下,一个身穿鹅黄色薄短袄的小人儿正脸色平静的望过来,就如同结婚之初每日在卧室内等他归来的一般。
  梁熙走过去握住他的小手,即使是炎炎夏日依旧手指冰凉,可是梁熙却觉得心中一片温热。
  “胡子还会再来吗?”蔺秋看着他眼中掩饰不住的欢欣,问道。
  “嗯。”梁熙为他把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理好,淡淡的说:“今夜他们一定会来。”
  
  ☆、第97章
  
  胡子退到不足五里外的万家乡,先是洗劫了一遍乡民剩下的粮食和财物,又烧毁了房子,还抓到了几位躲在家中的老人,他们把老人带到城下,当着守军的面残忍的杀害了几位老人,以打击城里人的士气。
  几位老人也都是硬气的,刀剑加身也没有按照胡子的要求那样求饶呼救,其中一位老人是万家乡的万氏族老,临死前更是大叫“万家儿郎,不得投降,奋勇杀敌为我等报仇”,城头上的万氏乡民一边大哭,一边就要出城去杀胡子。
  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北陌县里最穷的就是万家乡,他们甚至可以为了一条水渠,全乡的男女老少扛着锄头、木棍去九湾乡群殴的。这时群情激愤,就算是太子也制不住他们,最后还是被同乡出身的县尉给呵斥回去了。
  梁熙站在城头看了一会儿,突然喊来了李太傅,一脸讨好的请他写一篇祭文出来,把李太傅气得差点抽他一顿,不过当梁熙说,是为了这次守城而死的二十多守军,和城外被杀害的老人而做,李太傅微微愣神之后终于答应了。
  蔺秋在旁边看着他,只觉得现在的梁熙仿佛放着光,是名曰自信的光芒笼罩着他,这种光是如此强烈,甚至让蔺秋不由的迷了双眼,只能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傍晚时分,衙差通知所有的百姓在县衙前的空地上聚集,县衙大门口放着两排二十几具守城时中箭身亡的守军,大家都惊疑不定,不知道他们的县令大人,大梁国的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时辰一到,县衙大门打开,梁熙牵着蔺秋的手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梁熙的相貌实在是生的好,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从草原回来后虽然粗糙了一些,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变成了更为健康的小麦色,多了不少男子气。再加上常常“被锻炼”,身姿更显挺拔结实,就算是北疆的壮汉见到也不会再小觑。
  这整个北陌县,也只有陈繁和秦瑜这两个世家公子能与梁熙相比,只是那“黑白双煞”从来都是冷着脸,哪像梁熙常常笑脸迎人,所以北陌县的百姓即使知道了他就是大梁国的太子殿下,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亲近。
  这时见梁熙一身素袍,没有戴冠,只是披散着头发,连旁边的蔺秋也换上了一件白色薄袄,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既然县令大人是太子,那么县令夫人是谁,大梁国几乎无人不知,更不要说常年受到蔺敛大将军保护的北疆边民,所以即使不用说,百姓们也能猜到,太子殿下身边的小人儿必然是大将军的小公子。
  梁熙先是以手在空中按了几下,让众人安静下来,才大喊道:“北陌县的父老乡亲,今天打退了胡子的两次攻击,这是我们万众一心、共同努力的结果!”停了一下,见大家面露微笑,又说“可是胡子并没有走,他们不仅烧毁了万家乡的房子,还杀害了万家乡的老人。”
  大梁国尊敬老人,老人代表着智慧和传承,没有老人的家庭是不完整的,这也是当初养济院里发生杀害老人的案件之后,所有牵涉此事的官员全部被罢免和杀头的原因。
  听到梁熙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尤其是万家乡的乡民更是泣不成声,因为胡子来的突然,他们急急忙忙的逃入县城,根本没来得及清点人数,结果把几个老人给忘在家中,让他们被胡子残忍的杀害,连尸首都被丢入火堆。
  不过梁熙并不是来指责大家的,他继续说:“胡子的残暴就不用我说了,如果城破,我们都将被胡子杀害,就如万家乡的几位老人一样。”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握紧了蔺秋的手。
  刚才胡子杀害几位老人的时候,除了万家乡的乡民,也有不少城里的居民和其他的乡民涌到城头,他们都看到了几位老人被杀害的景象。万家乡的乡民是少数,别的人虽然也为那几位老人感到难过,毕竟还是隔了一层,现在梁熙却直指中心,告诉大家,别以为胡子会放过你们,下一个说不定死的就是你。
  见众人开始面露害怕,梁熙又丢出一个消息:“而且,今天晚上胡子就会攻城!”
  “什么?!”这下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有人立刻大喊:“县……太子殿下,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要攻城的?”
  又有人说:“这白天还看得见,晚上可怎么守城啊?”
  ……
  梁熙任由他们吵了一会儿,才挥手让大家安静,说:“从去年十一月,胡子对我大梁国开战以来,十次里到有八次是在夜晚发动偷袭。这次胡子有士兵超过两万人,而我们的守军却只有几千人,如果他们同时偷袭四面城墙,我们黑夜中不知道那边是真,那边是假,只能分兵守卫,一边城墙只有一千人,必然无法守住。”
  不等众人再次说话,梁熙突然提高嗓音,大喊道:“可是胡子忘了,我们北陌县有十万人!即使现在县城里也超过九万人!十六岁以上的青壮超过五万!只有两万的胡子在人数上只有我们的一半不到!”
  梁熙这话是没错,可是他没有说,那五万的青壮里还包括了妇女。不过很明显,梁熙的话给了众人希望。
  “太子殿下,我要参加守城军!”一个大汉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如果细看,能发现这人脸上无法遮掩的匪气,他分明就是马匪的一员。
  “太子殿下,我也要参加守城军!杀胡子!”有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高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我也……”
  越来越多的人大喊出声,一开始还是掩藏在人群里的马匪,后来是万家乡的乡民,再后来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几乎全都在喊“我要守城”“杀胡子报仇”。
  梁熙在成功的激起了民心之后,又带领所有人为死去的守城兵,和城外被杀害的老人招魂。身为太子却象一个阴阳师那样为人招魂,不仅没有让人看不起,反而让死者的家人和乡民感激涕零,连那些还抱着“交出太子和太子妃就能活命”的人,也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
  回到县衙里,梁熙面对李太傅、陈繁、秦瑜、县尉、主簿……和一大堆官员小吏的倾佩眼神,只是笑着握紧了蔺秋的手。
  要守城,将能、兵勇、粮足、地险、城固,这些条件北陌县几乎全都欠缺,那么就只能求人心一样。这是蔺秋在解说“众志成城”这个词语时说的。能娶到蔺秋实在是他最大的福气。
  梁熙一边紧张的安排守夜的人员,一边让刘嬷嬷从仓库里拿出一大堆东西出来。
  “这是何物?”所有人看到地上的牛皮纸、竹枝等物都有些纳闷。
  “这是秋儿教我做的孔明灯。”梁熙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装好了一个,指着下面的托盘,说:“这个地方点火,这个灯就会飞起来,这里一共有二十盏,我原本想中秋的时候放的,现在到是可以用一下。”
  陈繁到是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连声称赞,说:“虽然一边只能放五盏,不过如果在灯下面吊上防风灯,也勉强能照清楚不少地方了。”
  “对啊!”县尉和其余官员也想明白了。
  黑夜之中,最怕的就是看不清楚胡子的多寡,以胡子只有两万的兵力,要想偷袭,自然是一面主攻,其余的全是假的。如果是白天,主攻的方向自然是适合冲锋的西面和南面,可是到了夜晚,有树林的北面和有河流的东面反而成了好的选择。当然,也有可能继续从西面和南面主攻,毕竟那两边的地形更为熟悉。
  现在有了孔明灯,就能看清楚来攻击的人数,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哪边是主攻。
  天色擦黑的时候,北陌县的城墙上放起了孔明灯,可是只有东、西、北三面有灯,南面却是漆黑一片,连火把也只点了几根。
  “县令大人,为何南面不点孔明灯?”县尉穿上了盔甲,手持一杆长枪,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想当年他也是武举人出身,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才回乡当了个县尉,否则他的理想是去边关杀胡子、当将军,而不是在小县城里管管城防,捉捉小贼。今天梁熙的话也激起了他几乎要磨灭了的血性,把当年参加武举人考试时穿的盔甲也穿上了,只是……咳咳,好像自己胖了很多,盔甲好紧啊。
  “南面?”梁熙很想奸笑几声,可惜他那张脸实在是没办法做出奸笑的样子,只好有些郁闷的说:“我最希望的就是胡子从南门攻城,你看这风,白天的时候还有些偏东南,现在却是正正的从北向南吹。”
  “哦,是因为那些迷烟吗?”县尉连连点头,那个黄烟实在是太好用了,夜晚不仅他们看不清楚胡子,胡子也一样看不清楚黄烟,白天胡子看到黄烟就跑,天黑之后就等着被熏倒吧。想到这里,县尉抱拳道:“卑职佩服啊!”
  梁熙笑了笑,带着秦瑜去巡视城墙了。
  县尉看着漂浮在半空的孔明灯,由衷的觉得,北陌县有太子在真的是太幸运了,不过同时他还有些疑惑。
  “为什么叫孔明灯呢?孔明是谁?”
  
  ☆、第98章
  
  胡子是寅时来偷袭的,从这点看来,胡色达可算是一个精明的将领了,因为寅时正好是人最疲劳的时候,而早早就休息过的胡子却个个都精神抖擞。
  虽然早就看到了城墙上放飞的孔明灯,可是孔明灯的光线太弱,而且为了防止被箭射中,飞得也实在太高,根本就照不亮多少地方,胡色达也不担心,他睡了一觉起来,简单的吃了些干粮,走出营帐查看。
  北陌县的城墙上插了一些火把,依稀可见有守城的士兵不断的巡逻,不过细数下来,每边城墙上只有百余人走来走去,看着火光晃动人影重重,实际上却没多少人,心下顿时大定。
  紧急集合了队伍,他把主攻的方向定在了北面城墙。
  北陌县的北面有一大片的红柳林,红柳是少数能够在盐碱地生长的树木之一,这种树的枝条柔软纤细、树叶繁茂,胡子躲在树林里,从城头望下去,即使是白天也不容易发现,更不要说是夜晚了。
  “首领,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有将领出来对胡色达说:“东、南、西面都只派了五百人,其余队伍已经尽数藏于北面树林之中。”
  胡色达满意的点了点头,胡子兵少于操练,平日大多数人分散各自放牧养家,到了战时才跨马扬刀,能如此快速集结完毕的队伍实在不多。他一手拿着弯刀,对其余的几名将领说:“今夜我要亲自领兵攻城,你们听竹哨一响,立刻同时攻城。”
  那些将领领命而去,又有谋士过来说:“首领此去定要小心城中人放火,尤其是白天攻城时,城头喷出的那种黑水。”
  胡色达深以为然的点头,那种黑水居然能够燃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城中黑水定然不多,否则守军只要不停的喷洒黑水烧人就足够了,可是第二场攻城战的时候,守军并没有用到多少黑水。
  当胡色达一开始攻城,他就觉得不对,他们刚刚靠近城墙,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孔明灯,突然顺着连接在城头的线飞上去一道火焰,孔明灯下面突然燃起一团大火,把整个城外都照得纤毫必现。
  城头的守军突然哗啦啦的出现了一大片,胡色达这才知道,虽然之前巡逻的士兵看起来不多,其实所有人都躲在城墙里休息,只要一攻城就能立刻起来守城。
  不过作为常年与大梁国交战的部落首领,胡色达还是立刻安抚住了军心,按部就班的派出了长梯攻城队,自己亲自在后面督战,然而就在这时,整个红柳林里突然燃起大火。
  被胡色达的谋士一语成谶,梁熙还真是用到了黑水,只不过他并不是直接喷洒烧胡子,而是偷偷派人出城,把剩余的黑水全撒在了红柳林里。这时候已是夏季,红柳树原本并不容易燃烧,可是地上却铺满了往年落下的干枯枝条,只需要少量的黑水引火,就能燃起滔天大火。
  梁熙也曾经仔细分析过,胡子最有可能是从哪个方向攻城,东、南、西都没有地利,只有可能是容易藏兵的北面。战争往往就是赌博,他赌赢了,而且还赢了一个彩头。
  胡色达因为离得远,逃得比较快,到没有被烧死,可是马匪和蔺柏留下的一千边军乘胡子慌乱,从城中突然杀出,不仅砍杀了许多从树林逃窜出来的胡子,还把已经被浓烟熏得晕头转向的胡色达给捉了,等胡子重新整顿来救,马匪和边军们已经跑回城里。
  “杀!杀!杀!”
  把胡色达从城门压倒县衙的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大喊“杀了这个胡子”。
  夏日天亮得早,辰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几乎一夜未睡的北陌县百姓聚集在街头,看着被捉拿的胡子,如果不是有士兵拦着,很可能会冲上去把这些俘虏撕碎吃了。
  虽然这次由于梁熙的布置得当,北陌县的守军在百姓的帮助下打了胜仗,可是仅仅两个时辰的战事,不仅胡子死伤惨重,北陌县的守军也伤亡了近千人,帮助守城的百姓更是死伤超过三千。
  中间曾有数次,胡子已经爬上了城头,如果不是梁熙亲帅护卫支援,很有可能已经破城。
  战争的惨烈在这里不再一一述说,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死去的人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活下来的人却要承受漫长的痛苦,对侵略者的愤怒也如城外燃烧的火焰一般。
  “太子殿下,请让我砍了这个胡子首领!”前马匪副头领张戍和郑晃一起向梁熙请命。
  马匪都与胡子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尤其是张戍,他满门上百口人都死在胡子手里,如果不是几个兄长把最小的他藏在暗柜里,他也难逃毒手。那一年他才十岁,无法加入边军,所以选择了同样杀胡子的马匪。其余的马匪大多是从胡子手里救出来的奴隶,而他却是自己在草原上风餐露宿了半年,才找到了马匪队伍加入。
  梁熙坐在县衙的大堂上,看着狼狈不堪的胡色达,突然笑了笑,说:“我妻子有一个嬷嬷,姓邢,以前她是开客栈的,我想她会很乐意看到你。”
  堂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梁熙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到一个嬷嬷。
  梁熙也不管他们,只让衙役去叫邢嬷嬷来。
  邢嬷嬷正在后院为蔺秋熬粥,这一晚上蔺秋也没睡,只是梁熙不许他再上城头,他就乖乖的在书房坐了一夜。
  “不去,不去。没看我正熬粥吗?”邢嬷嬷一听梁熙让她去大堂,立刻就怒了,小公子一夜未睡,一定要吃些绵软的粥,否则胃里会难受的。
  衙差对这几个一身煞气的嬷嬷不敢顶嘴,只好缩在旁边小声的说,太子殿下捉了个胡子首领,是个大官,应该还是个贵族。
  “贵族?”邢嬷嬷突然想起曾经吃过的胡子小郡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叫来庞嬷嬷看着火,跟着衙差来到了大堂。
  一进大堂,她就直直的盯着胡色达上下打量,嗯,三十出头,虽然已经过了味道最好的年纪,不过肌肉结实有力,皮肤光亮油滑,可想而知一定精道,有嚼头。
  整个大堂里的人,包括梁熙在内都被她那打量美食的目光惊呆了,更不要说胡色达了。胡色达在最寒冷的冬季也曾吃过“两腿羊”,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嗜吃人肉,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当成食物。
  “太子殿下,这个是送给奴婢的吗?”邢嬷嬷难得的对梁熙露出了笑容。
  梁熙偷偷的打了个寒战,勉强笑道:“我听于七说,你最喜欢胡子了。”
  于七到了北陌县之后,没有跟着马匪去军营,也没有去羊毛毯作坊,而是在城里开了个酒馆,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小酒馆,虽然只卖些劣酒和小菜,生意到还不错。
  “喜欢,当然喜欢。”邢嬷嬷笑得眼都眯了。
  “哦!”梁熙赶忙挤出好奇的表情,说:“那你说说,如果我把这个胡子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邢嬷嬷也没多想,笑眯眯的盯着胡色达身上的每一块肉,说:“这胡子可是个好材料,绝对不能浪费了。你看他这胳膊上的肉,多结实啊,必须要腌制了之后切丝做小炒,加一点辣子就更好了。这肚子上的肉啊……这大腿上的肉啊……这屁股上的肉啊……就是那心肝也不能浪费了……还有那脑子才好吃呢,必须……”
  随着她对胡色达身上每块肌肉的赞叹,和打算如何烹制的详细描述,不仅胡色达吓得全身都在哆嗦,连旁的人也是面如土色,李太傅和主簿两个更是只听了个开头就跑了。
  “咳咳。”梁熙不得不打断她兴奋的诉说,再说下去,以后他也不用吃饭了,要知道他和蔺秋平时的膳食,可都是出自这几个嬷嬷之手啊。他转而对胡色达说:“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实回答我,我就让你痛快的死,否则我就把你交给邢嬷嬷。”
  胡色达刚要犹豫,旁边的邢嬷嬷已经不乐意了,说:“太子殿下,这胡子一定要生的割肉才好吃,死了可就变味了。我有办法把他四肢的肉都割了,他还活着呢,就算想死都死不了。”
  “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胡色达一听,哪里还敢犹豫。他是草原勇士没错,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战死沙场,对草原上的人来说,战死是一种荣耀。可是被人活活的割肉,说不定还要当着自己的面煮熟了吃掉,他只是想想都要崩溃。
  梁熙双眼一瞪,突然站起来,厉声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北陌县捉本县令和县令夫人?你知不知道本县令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对啊,胡子是如何知道的?”大堂里的人都露出迷惑的神情,之前因为战情紧急,他们都没有太考虑这件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奇怪。
  没等他们想完,梁熙又问了一个问题。
  “还有,平成关的大门,你们是怎么打开的?!”
  
  ☆、第99章
  
  “快说!快说!”
  面对满堂的怒骂,胡色达还能顶住压力,可是身边那个把自己当食材的嬷嬷,他就实在是从心底发寒。
  胡色达垂头丧气的说:“是我胡国太子胡瓦尔派我来的,我知道你是大梁国的太子,也知道你夫人就是蔺敛那个老家……将军的幼子。至于消息来源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你们大梁国的一个高官,平成关也是他找人打开的。”
  大堂里的人都神色一凛,尤其是站在梁熙后面的秦瑜和陈繁,更是眯起了双眼。
  平成关的守将廖亥,别人不知道,秦瑜却是清楚的。秦慕天从三年前就打算收买廖亥,送去了无数的金银和美女,可是每次都被廖亥给退了回来。难道,在他离家的这段时间里,秦慕天终于成功了?
  陈繁却是有些疑惑,因为据他所知,廖亥应该算是陈家的人。
  这到不是陈家故意去收买廖亥,而是有一次陈繁的祖母去护国寺进香,路上见到丰家的几个不肖子弟调戏女子,老太太心善,就派家丁去解救了那女子。老太太回去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谁知道过了几个月,廖亥从边关回来和那女子上门道谢,才知道那女子居然是廖亥的妻子。
  廖亥的妻子是个孤女,生得娇柔貌美,性格也十分温婉,老太太越看越喜欢,就收了她为养女。那时候廖亥虽然只是个百户,可是为了避嫌,并没有大摆宴席。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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