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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寡妇-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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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茗欣不自觉地瞄了纪小蛮一眼。嗯,除了头发有些乱,衣衫还算整齐。他来得不算太孟浪,没有打扰某人的好事。

“咦,”纪小蛮听出玄机,疑惑地道:“大哥你也知道怀恩来了?”

以沈怀恩的身手,想瞒过几个侍卫摸到她房里,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不太可能是从侍卫嘴里得到讯息。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镇安那边的谈判破裂了!转而一想,不对啊!如果谈判真的破裂,双方的情势再次进入剑拔弩张的阶段,怀恩更不能离开了!

“哼,”沈怀恩坐直身体,目光倏地转为寒冷,警告地瞥了高茗欣一眼:“他知道什么?不过是吃饱了没事干,到处乱晃,瞎碰上了而已。”

高茗欣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中暗暗好笑,顺着沈怀恩的语气编道:“是啊,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没想到怀恩会在,多有打扰~”

“大哥~”纪小蛮不疑有他,被他这么一调侃,不禁面红过耳。

沈怀恩冷着脸赶他离开:“既然知道打扰,就赶快滚吧,我想跟小蛮独处。”

纪小蛮大窘,娇叱一声:“怀恩!你胡说什么呢?”

“怀恩,”高茗欣也不是吓大的,岂会被他一个眼神就吓跑?笑嘻嘻地倚着墙壁望着躺在地上的宫女:“啧啧啧,不是我说,你实在是太没有怜香惜玉之心,阿秀好歹服侍了小蛮几年,不说有功,至少也不能让人在地上躺一夜吧?”

经他点醒,纪小蛮直到这时才想起贴身的侍女,“啊”地一声低叫,尴尬得恨不能地上裂条缝钻进去了。

“相爷若是怜惜,不如收到房里去吧。相信以丞相夫人的贤惠,定是不会反对的。”沈怀恩淡淡一笑,坦然自如地反击。

高茗欣原就想恶整他,现在他自己主动提及这个话题,怎会放过?当下微微一笑,人畜无害,温文尔雅:“说起纳妾一事,我正想问你赫连七小姐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高茗欣!”沈怀恩变脸,蓦地低喝。

纪小蛮敏感地蹙起眉头,转头瞪向沈怀恩:“赫连七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考虑什么?”

“别听他乱嚼舌根,”沈怀恩处变不惊,面不改色地圆谎:“他不过是想生起事端,试图转移视线罢了。”

“哈哈哈~”高茗欣仰头大笑:“沈怀恩,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不其然!看来这三年,你并没有虚度。”

“废话,”沈怀恩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受赞美,顺便再刺他一句:“以为我跟你一样?靠着拾人牙慧,做些政绩出来瞒天过海?”

“怀恩~”纪小蛮蹙眉,觉得他这几句话说得太过伤人自尊,况且他说的并不是事实。

这些年来,那些惠民的政策,真正落到实处,全靠高茗欣殚精竭虑想出来的,她最多只是起了个点拨并讲述的作用,并不敢居功。

高茗欣倒不以为意,照样笑得云淡风轻:“怀恩,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躲得过一时,避不开一世,有些事还是需要正面回应的。”

“怀恩,你瞒着我什么事?”纪小蛮再迟钝,也觉出不寻常。

高茗欣并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今天看来故意针对怀恩,必是事出有因。莫非,真的跟赫连七小姐有关?

她蹙眉,自脑海里捞起有关这位世家小姐的传闻。

传说中,这位赫连七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姿,又是世家子弟,家学渊源,再加上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江南第一美女兼才女之称。

“别想了,”沈怀恩极不悦地揽上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圈住,冷着脸宣布答案:“赫连家想要联姻,我没答应。”

联姻?这么雷人的主意,也能想出来!难道他们真以为把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强行拉到一起组合成了家庭,就能拯救一个家族吗?

纪小蛮哑然。

就说他怎么突然跑来?原来是被女人追得招架不住,跑她这里避难来了!

“怎么不吭声了?”沈怀恩十分不安,强行掰过她的脸,逼她与之对视。

该死!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总不会敌不过高茗欣一句刻意的挑拨吧?那小子,摆明了想看他的笑话,报复他当年抢走小蛮的仇呢!

“呃,”纪小蛮垂下眼帘,嗫嚅半天,讷讷地憋出一句:“国家大事,我向来不发表意见的。”

沈怀恩的态度鲜明,都已直接投奔她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胡乱吃人小姑娘的飞醋吧?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想通又是另外一回事。心里的那根刺愣是梗在那了,怎么也舒服不起来,怎么办?

沈怀恩的脸当时就黑了一半。

她居然把他的婚事说成国事?

“哧~”高茗欣很没良心的笑了出来:“是啊,兹事体大,摄政王要仔细斟酌,以国事为重,切勿意气用事。”

哈哈哈!没办法,忍不住了,话未说完,他捧腹狂笑。

“滚!”沈怀恩一声暴喝,手中玉枕化为利器呼啸而去。

高茗欣早有准备,灵活地闪身避过,玉枕击到厚重的梨花木门上,发出巨大的哗啦声,碎成好几块掉落地面。

“什么人?”房里的动静大了,外边的侍卫闻声而至,不敢擅自闯入,在门外喝叱。

“全给我滚!”暴龙怒吼。

“哈哈哈~”高茗欣大笑着夺门而出,扬长而去。

“相爷~”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没事,都散了吧~”高茗欣挥手,把人赶开。

回过头,望着屋内暴怒地来回踱步的人影,唇角上扬,挑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呵呵,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至于如何摆平,全看姓沈的本事了!

番外  破茧成蝶(十六)

办法当然有,他星夜兼程赶到磁州也不是纯粹意气用事和相思难耐——几年的时间都过了,不差这两个月。

只是,他没打算这么早就把这事抖出来,搅坏小蛮的心情,毁了这原本应该是温馨温暖温柔的一夜。

纪小蛮搂着一个枕头,离他远远地盘腿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玩着枕上的流苏,就是不看他。

“小蛮~”沈怀恩叹一口气,轻唤。

“干嘛?”她别别扭扭地答。

“我压根没想过要娶别人。”他郑重其事地申明。

“我知道~”她粗声粗气地回。

别人之所以会提出联姻,无非是因为她是个寡妇,而且身为太后,想要名正言顺地嫁人,恐怕也难。他们认为,她和怀恩最多只敢偷偷摸摸地往来。

让她郁闷的是:目前她和怀恩的感情的确处于地下,不曾见光。

但是,这能怪谁?不是她自己诸多顾忌,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怀恩如此优秀,怎么可能没有人觊觎?沈家一脉单传,按虚岁算,过完年他就三十了。别说这在封建社会的古代,就是现代,也算晚婚晚育了!退一万步说,他自己不急,沈老太爷还能不急吗?

是她太过一厢情愿,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太自私。

“那你离我这么远?”他无奈地看着她。

“是不是大哥不跟我提,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纪小蛮噘唇,十分不满地瞪回去。

“不是,”他笑了笑,一点心虚也没有地答:“我本想先过了今晚再告诉你,可惜。好好的一个晚上,全被他给破坏了!”

纪小蛮哑然,面上募地飞上红霞。

这个男人啊 ,你永远就弄不懂他心里想些什么?

沈怀恩笑得温柔,语气却极霸道:“咱们何必受人影响?过来,让我抱着你!”

“你打算怎么办?”纪小蛮没有动,沉默一会,慢慢地问。

赫连家既然想联姻,证明还是有诚意的。不管怎样,能把战事消弥了,总是一件好事。当然,怀恩是绝不能让出去的。所以,她希望能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

可惜,想要找个跟他同样优秀的男人实在太难了!她想来想去,都找不到最佳的办法,能够让所有的人满意,皆大欢喜收场。

而且,今晚的事给他她敲了个警钟。

以前的她,唯恐她与怀恩的恋情变成别人手里伤害子衿的利器,所以要保持与他的距离。可她没想过,一旦他们真的决定走到一起,是否会符合人们的道德法律标准?太后想要下嫁,在这个社会,会不会是天方夜谭?

“你先过来,”沈怀恩张开臂:“我们一起慢慢想。”

她脸上的愁容如此明显,让他好笑又心疼。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想得实在太复杂。

婚宴是一辈子的事,他早决定要与她携手百年。白头皆老,只要他心意坚决,试问天下间有谁能左右他的相法?

纪小蛮把头埋进枕头,声音闷闷地透出来:“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

“不如把皇位让我坐?”沈怀恩挑眉,了然地接过话头。

这几年她明显成熟多了,可再怎么变化,他的面前依然如明镜,一览无遗——很明显,她害怕这个太后的身份会带给他们障碍。

老实说,障碍并不是完全没有,舆论压力肯定也不会小。可这绝对不能成为阻止他们走到一起的理由。

纪小蛮不语,默认了。

“小蛮,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不再说第二次。”沈怀恩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把她连人带椅圈在怀中, 正色道:“皇位于我,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绝忍受不了每日坐在金銮殿上听那些人废话连篇,所以,即使没有子衿,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坐那张龙椅。”

“可是,”纪小蛮蹙着眉,表情迟疑:“我还记得你当初问过我,假如你当皇帝,我是否愿意入住东宫?”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还是有称帝的野心的。只是为了她,埋葬了万丈雄心。

“呵呵~”沈怀恩睨着她,轻昵地笑了:“我以为你喜欢当皇后。”

影都如果有称帝的野心,早在先祖沈平南那一代就能做到,何必拖到二百年之后?

可,世上哪有万世不毁的基业?霸业的成就,如果其最终导致的是家族的没落,亲人的离叛,倒不如守着娇妻爱子遁世逍遥。

当然,如果小蛮喜欢,那又另当别论。既然两个人都志不在此,何苦为难自己?

“怀恩,”纪小蛮很小心地抬起眼瞟他:“你真的,不曾有过一丝丝的后悔和不甘吗?”

沈怀恩偏头想了想,笑道:“当然有。”

纪小蛮俏鼻一皱,小脸垮下来。

“傻瓜,”沈怀恩爱怜地抵着她的额,低低地道:“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听爷爷的话,以至蹉跎了悠悠岁月。”

纪小蛮身体僵住,慢慢地自他怀里挣脱出来。

沈怀恩迅速地把她捞回来,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你明知道,我在乎的只是那些被浪费的光阴,而绝不是那些世俗的东西!”

纪小蛮被他抱着,觉得拖了他这么多年,挺对不起他,可想着林俭,心里又涌进歉疚,心情矛盾又复杂,柔肠百转,肝肠寸断,不觉红了眼眶。

沈怀恩半天不见她吭声,低头一瞧,那人已成泪人了:“怎么了?想子衿了?”

他不说林俭,是不想小蛮尴尬,但这份体贴令纪小蛮越发愧疚,一时说不出话,索性抽抽搭搭哭了出来。

“哎,好好的,这是干嘛呢?”沈怀恩又心疼又不舍:“实在不行,等成了亲,我陪你回苏木见他,行不?”

“成亲?”纪小蛮抬起头,脸上犹挂着泪痕,愕然地望着他:“能行吗?”

“怎么不行?”沈怀恩笑着反问:“三年早过去了,谁敢反对你嫁人?”

“赫连那边怎么办?”纪小蛮有些懵,不明白本俩说的是他的婚事,话题怎么东绕西绕,绕到自己的婚事上了?

“我们成亲,关他什么事?”沈怀恩不满地蹙起眉:“难不成,你还打算真让我娶赫连七小姐?”

“不是,”纪小蛮急急否认,话出口又觉态度太过急迫,不由红了脸,讷讷地道:“总要给人一个交代,否则的话,这南方不平定……”婚事,怎么可能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呢?

“放心吧,”满意于她的反应,沈怀恩得意地笑:“我全想过了,也有了应对之策,不出三个月,南边的事情全搞定,到十月份就能娶你进门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纪小蛮见他信心满满,似乎十拿九稳的模样,不禁心生好奇。

“简单啊,”沈怀恩笑得云淡风轻:“赫连家不是想联姻吗?那就联好了。”

“谁娶?”纪小蛮皱眉。

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有人娶就行吧?还得人家愿意嫁啊!

“大唐那么大,还怕挑不到足以匹配他们七小姐,让他们合意的女婿?”沈怀恩眯起眼睛,黑眸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

“你打算……”纪小蛮偏头想了想,忽地掩住唇,指着他大叫:“天!你不是吧?”

“没错,”沈怀恩抿唇,笑容可掬地睇着她:“就是你想的那样。”

“赫连家会答应?”事情急转直下,纪小蛮有些怔忡。

“他们要的不过是权力的保障,一个靠山,至于对象是谁,重要吗?”沈怀恩冷然嘲讽。

“那,你怎么有把握齐相会乖乖任你摆布?”她当然知道,相比元涛,赫连家族更容易摆平一点。

“没把握。”沈怀恩答得更爽快。

“那你……”

“所以我来磁州,”沈怀恩瞅一眼窗外寂寂的夜空,笑得意味深长:“因为这里除了有你,还有高相。”

“大哥?”纪小蛮苦笑:“他看热闹还来不及,会管这种闲事?”

刚才高茗欣的态度她不是没瞧见,幸灾乐祸到完全失常的状态了!爱慕她而不可得的心结郁在心里多年,终于得已发泄,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这可由不得他。”沈怀恩老神在在,完全不担心不能拖他下水:“事关南部安危,身为相爷,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岂容他袖手?”

他食君之禄,那么你呢?食的又是谁之禄?

当然,这句话纪小蛮只能放在心里,嘴中可不敢说。

毕竟,这些年影都为了大唐出钱出物出人,那是不遗余力,放眼大唐,谁能与之比肩?

番外  破茧成蝶(十七)

出乎纪小蛮意料,磁州事了,返回京城,试探着把赫连与齐相联姻之事提出来一议,他居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怀恩,怎么回事?”好容易挨到散朝,纪小蛮急乎乎地追着他问。

她才不信,齐元涛有这么爽快,肯定是沈怀恩背着她做了手脚了!

“嘿嘿~”沈怀恩斜睨着她,但笑不语。

“哎呀,别忙着笑,你倒是说话啊!”纪小蛮急得着跺脚。

高茗欣打他们身边路过,十分鄙夷地揭穿谜底:“无它,威逼利诱而已。”

不爽沈怀恩一路高歌,原想借机为难,顺便考验他一番,谁知他轻轻松松就化解,转危为安,让他在一旁瞧着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齐元涛,真是太让他失望。

“这么简单?”纪小蛮偏头,明显不信。

不是她自恋,这些年齐元涛对她如何,满朝文武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现在有人上门提亲立刻一口应承,态度变得如此之快,着实让人难以相信。说到威胁,他贵为丞相,还怕谁来?说道利益,他已身为相爷,还有什么能诱得他动?

“小蛮~”沈怀恩牵了她的手,冷冷地笑:“别小看了人心。”

谁说文人有傲骨?在他看来,最没风骨的就是文人了。墙头一棵草,风吹两边倒。只会正气凛然地指责别人,慷慨悲歌,自古以来,国难临头,真正肯舍身成仁的有几人?

事实上,沈怀恩的观点是偏激的。尤其是你站在情敌的角度去看齐元涛,更是失了公正。

其实,齐元涛之所以会应承这门婚事,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贪恋权势,也不排除被沈怀恩揪住把柄威胁的无奈,当然也有还想在丞相这个位置上施展自己的抱负的欲望……

但更大的理由,却是因为这么多年纪小蛮对他的不假辞色。本来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眼见沈怀恩就要回来,颇有些:爱人结婚新娘不是我的幽怨。所以,现在赫连家族提出联姻的要求,纪小蛮虽未明讲,但神色间已现忧虑。所以,他心一横:既然今生与她携手无望,不若索性牺牲自己成全了她!

这个,就很有些舍身成仁的意思在了。

他只盼,纪小蛮即使不爱他,看在他为了她付出良多,牺牲巨大的份上,这辈子都会感念他的恩德,将他铭刻在心底。

只可惜,他如今曲折细腻的心事,以纪小蛮的粗糙又如何揣摸得透?

高茗欣倒是看得通透,不过纪小蛮的迟钝他感受身受,这么些年来下来,早已麻木,此次从齐元涛的身上再次折射出当年的自己,不禁暗自神伤。

感情,是世上最微妙的东西:有时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不属于他的,怎么求也求不来。

沈怀恩,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子。转了一大圈,小蛮依旧回到他的身边,实属神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天定吧?

“怀恩,说嘛,究竟怎样威逼,如何利诱?”高茗欣已走了很远,纪小蛮勿自缠着他问个不停。

没办法,心里始终有千百条小虫在爬,不弄清楚的话,怕是整晚都睡不着了。

“你想知道?”沈怀恩懒洋洋地觑着她。

“当然~”她点头如捣蒜,似小狗般可怜巴巴又讨好的笑。

“过来~”他勾勾手指。

“嗯~”她乐颠颠地凑过去,还很自觉地左顾右盼。排除偷听者:“说吧,这里僻静,没有人。”

她沾沾自喜的样子,带着些自以为聪明的狡黠,透着点傻气,却又那么天真,可爱得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沈怀恩站定,一言不发地瞅着她,脸藏在暗影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一丝温暖自心底泛了出来。

他原以为岁月的磨砺,苛坎的经历,早已把她的纯真稚气打磨得一丝不剩。眼前的她,把他带到了少不经事,意气风发的初见时。

那时的他,傲慢狷狂,目高于顶;那时的她,年轻气盛,聪明伶俐。本以为是前世的怨,来生的孽,谁想会成为彼此今生的缘,一辈子的爱?

“喂,快点说啊~”她揪住他的衣衫,红唇微噘,仰着头娇声催促。

那姿态,诱惑之至,娇媚之极,她自己却浑然不觉。殊不知,无心的诱惑最是艳丽勾人。

沈怀恩轻咳 一声,微微把头垂下来一些,盯着 她嫣红的唇瓣,慢吞吞地道:“你要我说,我就说吗?”

“不然,你要怎样?”纪小蛮是真的疑惑。

只因为,对他,她是全心信赖,全然不设防。她甚至根本没想,他是特意刁难她,想看她发窘,看她羞躁,看她娇嗔的模样。

“你说呢?”他再弯下一点腰,热气喷到她脸上,拇指已忍不住抚上她柔嫩的颊,轻轻的,温柔地捧在掌心。

她的脸真小,不到他一个巴掌大。

这样小小的身体,为什么能承受那么多的苦难和波折?

她看起来,就跟数年前一样,还是那么纯,那么真,那么娇,那么俏……

不止是年龄,老去的还有心境。

征战了数年,他现在,真的很渴望安定平稳的生活。这也是他肯放下刀枪与人议和的根本原因。他累了,希望可以携她的手,去海角天涯,不问世事,归隐山林。可惜,他知道她做不到。因为,她是母亲,她有子衿,不论他在努力,再优秀,再完美,她已永远不可能只专属他一个人。

“哎呀,讨厌!”纪小蛮倏地张大了眸子,跺足扭腰,面孔涨得通红,掉头就走。心知不是生气,只是羞涩,是心慌,是害怕。至于怕什么,她却不知道了。

“小蛮~”沈怀恩身影一晃,已挡在她的身前,揽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带入怀里,托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瞧着:“我们结婚吧。”

“啊?”纪小蛮眨眨眼,呆住:“结婚?”

“嗯~”沈怀恩十分笃定地点头:“结婚,用你最喜欢,最渴望的方式。”

不管她如何掩饰,小蛮的骨子里始终流着来自未来那个文明世界的血液。所以,他想如果可能,这次他不想有太多的人打扰,他会用她熟知的方式,为她举行一次特别的,只属于他们二个人的婚礼。谁也无法复制,谁也不可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婚礼。

纪小蛮怔怔地望着他,眼眶慢慢地泛红。

“好不好?”他追问,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心酸,语无伦次地道:“不是说等赫连家的婚事完毕之后再谈?现在突然提,那些百官会怎样想,天下人会怎样想?还有子衿,我还没有……”

她还没来得及与他谈起再婚的事情,别的人可以不管,却不愿意伤了孩子的心,那是她的命,是她的魂!

“你不愿意嫁?”他打断她,心怀忐忑,感觉心脏都绞了起来。

“不是,”她愕了一下,直觉摇头,被他专注执拗的目光盯得浑身发软:“只是,还有很多人……”

“小蛮,”沈怀恩苦笑,发现她比他还不浪漫:“结婚时我们二人的事,干嘛扯那么多?”

有人向她求婚诶,这个时候,做为女人,她唯一的反应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吗?怎么能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与她谈论各种听起来似乎是反对的理由呢?、

“可是……”子衿不是别人。

纪小蛮想要反驳,刚一张嘴,沈怀恩已低头封住她的唇,把她未竟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她吃惊,下意识地抗拒,挥舞着拳头敲他的背:“唔,不要……”

这是宫里,人来人往的,万一给人看见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可,他温柔地吻,那种似要把她吸附到灵魂深处的吻,击溃了她。

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回抱住他,听到自己喃喃地低语:“我,愿意~”

“小蛮~”得到应允的他,陷入狂喜,双手一抄,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笑得向赢得全世界。他喜不自胜,立刻低头亲吻她的眉:“相信我,我会疼你一辈子!”再吻她的眼:“你不会后悔的!”又去吻她的鼻尖,吻她的颊:“我会对子衿视若已出……”

“呀,呀~”身体的失衡,头顶的烈日再加上他前所未有的热情,让她觉得昏眩,低叫着挣扎:“快放我下来,让人瞧见了……”

“瞧见又怎样,谁敢说话?”沈怀恩神采飞扬,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

“你在干什么?”一声稚嫩地大喝,自背后传来:“还不快点给朕放开太后?”

沉浸在欢愉中的两人愕住,齐齐回过头,林子衿怒气冲冲,仰着头冲沈怀恩怒吼。

番外  破茧成蝶(十八)

纪小蛮只觉得轰地一声,全身的血都涌到脑子,讷讷地望着那个怒气勃发的小人,做不得声。

“子衿,”沈怀恩只怔了一秒钟,便恢复镇静,从容地把纪小蛮放回地面,却并未松开,手依然搭在她的腰间,微微一笑:“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干爹~”

“皇上,皇……”侍卫追过来,瞧见沈怀恩,却只敢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

“朕让你放开她,没听到吗?”林子衿大步走过来,一掌击向他的手腕。

沈怀恩诧异地挑眉,轻咦一声,手腕上番,只用三指便轻松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觉不会伤了他一根寒毛:“这招倒是中规中矩,谁教你的?”

林子衿轻哼一声,态度十分不屑:“大胆!再不放开, 朕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唷,”沈怀恩微笑,语气骄傲中透着自豪:“好气魄,敢要干爹脑袋的,你是天下第一个!”

“子衿!”纪小蛮不满地喝止,回过头再横沈怀恩一眼:“他本来已蛮横到让我头疼,你居然还夸他?动不动喊打喊杀,岂是明君所为?”

“得了,”沈怀恩不以为意,蹲下身,单手把他身子拎起来抱在怀里,不顾他极度厌恶的眼神,啧地在他颊边印了个响吻,话却是对着纪小蛮说的:“他才五岁,还是个孩子呢!好好引导。哪里会成为暴君了?君主吗,就应该有君主的气势,俯仰无愧,顶天立地!”

“呸!他欺负朕的妈妈,本来就该死!”林子衿倔强地瞪着沈怀恩,半点都不领他的情。显然,他早把这个干爹忘到九霄云外。

“呃?”沈怀恩愣一下,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乖儿子,有志气!这么小就懂得保护妈妈,不愧是我的儿子!”

“子衿,”纪小蛮面上一红,轻声道:“你误会了,干爹跟妈妈闹着玩,并没有欺负妈妈。”

“哼!”林子衿重重地哼一声,扭着身子从沈怀恩的怀里溜出来:“谁是你儿子?我爹是林俭!”

此话一出,可谓四座皆惊。

纪小蛮滴汗,完全不敢看沈怀恩的脸色,狼狈地低语:“呃,子衿太小,他好象把你完全忘了。”

若干年前,当她用类似的话拒绝怀恩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几年后,林子衿会用同样的理由否定他?

“说得没错,”沈怀恩倒是满不在乎,弯腰捏了捏他鼻尖:“你的确是林俭的儿子,可这并不妨碍你成为我的儿子。”

忘了不要紧,他会很快让他想起来,并且这辈子都忘不掉!

“胡说!”林子衿皱眉,义正言辞地训斥,“朕虽年幼,可也知爹爹只有一个,怎么可以胡乱认?”

“因为你妈妈马上就要嫁给我,她成为我的娘子,我们成了一家人,我当然就是你的爹。”沈怀恩拿出少有的耐心,正色地跟个五岁的孩子解释。

“放屁~”林子衿急了:“妈妈说过一辈子守着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我从不骗人,”沈怀恩一本正经地朝纪小蛮呶了呶嘴:“不信,问你妈。”

“怀恩!”纪小蛮暴汗。

他究竟想干什么?怎么跟个孩子较真?

“妈,”林子衿扭头,沉静而霸道地吩咐:“我看他有些失常,不如你亲口告诉他,你永远都不可能嫁他,他实在痴心妄想!”

“怀恩~”纪小蛮牵着林子衿的手,望着他通红而倔强的眼睛,心中疼痛,语带求恕地道:“你先回摄政王府,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

“小蛮~”沈怀恩皱眉,“这事瞒不住,总不可能……”

“我知道,”纪小蛮忙打断他:“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他沟通,好吗?”

孩子还太小,无法承受太多的打击,她不想刺激他。

“好,三天!”沈怀恩深深看 她一眼:“给你三天时间解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哼!”林子衿紧紧攥住纪小蛮的手,目光得意而骄傲:“别说三天,三年也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

只要他不松口,妈妈这么疼他,怎么可能扔下他去嫁人?

纪小蛮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愧疚。

这一大一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原以为以子衿和怀恩的亲昵,三个人和乐融融相处不是难事。谁想到三年不见,子衿与怀恩的感情已一淡如厮?

沈怀恩再看她一眼,暗叹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妈妈,”林子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牵着纪小蛮的手笑道:“我饿了,想你吃做的红烧肉。”

“哦,是吗?”纪小蛮强大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好,妈妈做给你吃。”

“耶!”林子衿欢呼雀跃而行,脸上满是童稚的笑容,哪还有一丝面对沈怀恩时的蛮不讲理,暴戾冷漠倔强的拽模样?

吃过晚饭,纪小蛮带他去泡温泉,顺便帮怀恩联络感情。

“子衿,”纪小蛮半跪在白玉池边替子衿仔细清理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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