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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寡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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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好像还没成亲~”所以,除非有私生子,否则即使回家也没孩子可抱。

她弱弱的指出事实。

“嘎?”高茗欣被她堵得一窒,半天才回一句:“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平时要你多念点书,偏不听,总是搞些歪门邪道!”

“大哥~”纪小蛮举手,弱弱地纠正:“我已经很认真在念,不念书的那个好像是茗烟~你还常要她向我学习~”

“嘎?”高茗欣差点吐血,恶狠狠地道:“比茗烟强就不错了?也不看看大哥是怎么过来的!”

“都像大哥那样还算是人吗?”纪小蛮脱口惊叫。

他读书博而杂,书房里所有的书都看过,看书速度很快不说,最恐怖的是看过的书都记得,有些诗词句子甚至能指出在哪一卷哪一章哪一页……

所以,他二十二岁当上丞相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高茗欣气结,阴测测地问:“我怎么不是人了?”

“哦~”纪小蛮还想回嘴,瞧着那张快变成铁青的俊容,默默地垂下头装乖巧。

林俭本来心情沉重,听到这么诡异的对话,实在憋不住,垂下头闷笑。

还好,起码坠儿对他还算正常,如果碰上高茗欣这种状态,估计他早就抓狂,忍不住把她吊起来打一顿。

高相还能如此冷静,实属不易。

看着头快垂到胸前,憋笑到内伤的林俭,高茗欣忽地醒悟:是啊,他是来谈正事的,怎么被坠儿绕晕了呢?

“林俭,找回坠儿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高茗欣叹一口气,把林俭支开。

林俭瞟了纪小蛮一眼,她点了点头,他这才垂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月光下他健硕高挑的身影,高茗欣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这个哑铃,是不是跟坠儿接触得太过频繁了?似乎坠儿心里想些什么,有时候林俭比他这个做大哥的还要清楚,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

很多时候,人的感情是超越理智的,身份与地位根本没有办法束缚住一颗年轻的心对另一具年轻的身体的渴望。

他自己身处其中,倍尝艰辛,自然深知个中利害。

“哑铃经常跟你在一起?”高茗欣忍不住试探。

“是啊,”纪小蛮心无城府,答得自然:“他很照顾我,这些年来帮我很多忙。而且人也牢靠,从不说三道四,我很喜欢他。”

想到以后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他,她愀然不乐。

如果她不是那该死的公主;如果她的父皇没有惨死;如果她只是任性出走,现在只需回宫享受亲情;如果她不必为了重登皇位,夺取大权而跟一群陌生人斗个你死我活;如果生活一直停留在南山书院……那该有多好啊?

“他当然没法说三道四~”高茗欣眉心一跳,对于坠儿明目张胆地在他的面前夸赞另一个男人,十分不悦。

纪小蛮脸色一变:“他……”

“对不起~”高茗欣察觉失言,十分懊恼。

他平时不会这么尖锐,是坠儿让他失去理智。

“你没有对不起我。”纪小蛮闷闷不乐:“还有,如果大哥回来的目的是跟我吵架,那还是请回吧,我真的受够了。”

乱了,变了,从那次北山院庆之后,她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她马上要离开,不想在走之前,把身边的每个人都得罪光。

“对不起~”高茗欣苦笑:“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不要担心。认义女是好事,但是婚事,我会帮你解决。”

他何尝愿意吵,只是事情不知不觉变成这样。

纪小蛮实在无语了,为什么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喜欢自作主张替她做出关于她一生的决定?

他凭什么就认定做了高家的义女,她一定会开心,而赫连净云一定是她不想嫁的人?他明明就听到她亲口说过喜欢赫连。虽然此喜欢非彼喜欢,而且已经是过去式。

“放心,”高茗欣见她脸色阴沉,以为她为婚事担忧,郑重地承诺:“我绝不会让你嫁到战火纷乱的安南去,即使……”

“解除婚约?”纪小蛮尖刻地打断他:“怎么解决?跟皇帝对着干?用挂冠求去来威胁皇帝?你以为你是谁?皇帝一定会卖你帐?”

“呃~”高茗欣语塞。

那本来的确是他想的最后一步棋,当然以皇帝对他的信任,他相信不会走到这一步。可这话从坠儿的嘴里说出来,听在他耳里竟是如此地不堪。

“坠儿!”一直藏在暗处的周雅云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厉声喝止:“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你大哥说话?”

“娘~”高茗欣吓了一跳,他竟然没察觉到身边有人,可见有多激动。

“一个女孩子整天把情啊爱的挂在嘴边,夜夜在外游荡,周旋在一堆男人之间肆无忌惮地谈笑,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如果没有你在外面的招蜂引蝶,也不会有赫连净云的殿前求婚!现在,这个婚是皇上所赐,嫁与不嫁都由不得你!事情演变到今天,已丢光我们高家的脸,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煽动欣儿拿相位与圣上相抗!”周雅云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娘,你说什么呢?”见她越说越不像话,高茗欣连忙阻止。

“放心,”纪小蛮冷笑着朝她曲膝行了一礼:“我会如期嫁给赫连净云。”

说完,她转身从容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第093章 少奶奶,不送!

林俭的行动果然迅速,第二天天一亮就把包裹给送到了她的房里,让纪小蛮着实刮目相看了一回。

“林俭~”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忽地湿了眼眶。

哎,如果小林不是那么爱管着她,拉他一起走江湖多好啊?可惜了。

“还有事?”林俭转过头,耐心地等待。

“没什么~”纪小蛮垂头,掩去眼底的离情别绪:“谢谢。”

“坠儿?”这下,林俭真的有些惊讶了。

认识这么久,她永远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就算真要向谁道谢也都是用撒娇耍赖的方式胡乱混过去,什么时候如此正儿八经过?

纪小蛮掩饰地走到一旁,把包袄抖开,拿出藏在衣衫夹层的银票出来向他炫耀:“哈哈,傻瓜,没想到我衣服里面有这么多钱吧!”

“呃~”林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斜着眼睛看她:“就那么高兴?”

看见这点钱就乐成这样,以后掌了天下,国库堪忧啊~

“那当然,”纪小蛮得意洋洋,很阿沙力地抽了两张银票递给他:“呶,别说我小气,见者有份的。”

上次送礼物,都没给林俭的,这次就算是补偿了。

“算了,”林俭笑着摇头:“你自己留着吧。”

咦?还有不喜欢钱的?

纪小蛮用力抖了抖,把银票弄得哗哗响:“白花花的银子哦,你真的不要?”

真是郁闷,她一向惜钱如命,很少,不!准确的说从没把自己的钱给过别人。她一般擅长的都是慷他人之慨。可这第一次给别人钱,就惨遭拒绝,也太没面子了吧?

“你留着自己买几件衣裳吧。”林俭上下打量她一遍,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替她带上门。

“买衣服?”纪小蛮眨了下眼睛,低头瞧了瞧身上这件从高茗烟那里接收的裙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暗示她穿着太寒酸?

“呀,林俭!你给我站住!”

林俭关上门,等了片刻,听到这意料中的狂吼,这才露了个会心的笑容,从容离去——以前那个坠儿,好像又回来了。

从早上开始,沈慕青就过得特别不顺利,到菡萏院去拿回坠儿的包裹,结果一不留神踩了狗屎;下得山来过市集的时候又不小心被个卖柴的挂破了衣服;现在,刚刚还看到坠儿提留着鸟笼悠哉优哉地逛大街,一眨眼竟然不见了!

她低咒一声,加快了脚步追进前面一条小巷,看到坠儿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对着墙发呆,正又恼又诧异着呢,脑后风响,被人一闷棍敲晕了。

“呀~”纪小蛮看着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的沈慕青,忍不住责备:“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还有,干嘛,不接着她,这样摔下去很疼的!”

白痴,下手轻了她回去的惩罚就重了,接住她还像是被绑架的样子吗?

谢怀恩懒得解释,嘲弄地掀起唇角:“你是在猫哭耗子吗?”

“呃~”想到她的境况的确是自己造成的,纪小蛮心虚地红了脸。

“想好了,还是要逃走?”谢怀恩撇撇唇,不屑地望着她:“舍得下到手的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也得有命花才对吧?”纪小蛮给他撇回去:“再说了,我还年轻,有大把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再找不到比赫连家更有钱的人家呢?”

反正是做梦嘛,当然选最美的做,这碍着谁了?

“哼,想得倒美!”谢怀恩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她肯离开赫连,置身事外,本以为她对荣华富贵没有嘴里说的那么看重,哪知她是为了钓更大的鱼,心中对她的鄙视越发深了。

“喂,你去哪?”纪小蛮翻了个白眼,忙忙地追了上去。

“蒙上布!”谢怀恩突然停下来,扔了一块蓝色的绒布过来。

“嘎?”纪小蛮结果布罩,有些迟疑。

她该相信他,蒙住眼睛什么都不管地跟着他走吗?

“快点~”谢怀恩不耐地催促。

“哦~”不管了,反正他如果真想要她的命,蒙不蒙眼睛下场都是一样的吧?

这么一想,纪小蛮乖乖地把布套往头上套。

这么一想,纪小蛮乖乖地把布套往头上套。

“笨蛋!”谢怀恩冷声批评:“让你套住鸟,没让你套人!”

本以为她虽嘴巴损,但至少人是很机灵的,这会子傻了?大街上她蒙着块破布算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还指望着他能拉着她走?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纪小蛮心中窝火,偏又的确是自己会错了意,怨不得他讥嘲,只得强忍着,把鸟笼套上:“醒来吧?”

“走吧~”

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步伐。纪小蛮人矮腿短,在他身后跟着很吃力,只能不时小跑才不至于跟丢。

她咬牙忍耐,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八代问了个遍——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他呢?等着,最好别栽在她的手上!肯定不只是骂几句就了事的!

好在并没有走多远,谢怀恩就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七弯八拐之后把她带进了一个普通的民房——一个以他的骄傲,,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进的地方。

屋子里光线很暗,让从强光中走入的纪小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房里的摆设。

“来了?”原以为空无一人的房中忽地有人说话,其声暗哑有若破锣。

纪小蛮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房里摆着一张八仙桌,靠近里间的房门处摆放了一张软榻。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灰衣老妇,歪坐在软榻中,整个人藏在暗影里,只余一双混浊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微弱的光。

“就是她~”谢怀恩朝纪小蛮一指。

“过来~”灰衣老妇忽地抬头,目光淡淡地在她脸上扫了一遍,命令。

“叫我?”纪小蛮瑟缩了一下,不进反退,下意识地躲到了谢怀恩的身后。

这个女人,只一把嗓子就让她很奇异地想起了童话故事里德巫婆而毛骨悚然。

“怎么,你改主意了?”谢怀恩嘲弄地微笑:“现在还来得及。”

“不会~”纪小蛮吸一口气,勇敢地向前迈步。

“来吧,时间不多。”老妇人颇为不耐,伸手扣住了纪小蛮的腕脉,把她往身前拖。

纪小蛮只觉触手冰凉,低头一看搭在她手上的哪里是人手,而是五支完全没有了血肉的光秃秃的爪子。

“啊~”她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之前,谢怀恩曲指轻弹,一缕指风掠过,准确地闭了她的哑穴。

“你~”纪小蛮又惊又吓又怒,很没用地倒下,晕了过去。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赞成地睨了他一眼:“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

“嗟,”谢怀恩反唇相讥:“好像是你先吓她的吧?”

“呃,我只想试试她的胆量嘛~”老妇一点也不愧疚地亮了亮手中的阴风爪,呛啷一声扔到桌上,理直气壮地道:“再说了,我又不是男人,不需要怜香惜玉的。”

“放心,在我眼里她根本不算女人。”谢怀恩冷然否认。

“嗟~”老妇冷哼一声,表情明显唾弃。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东西给过别人?还是连柳家小妮子问他讨都没有得手的他最喜欢的一对鹦鹉!更别说为了个女孩子,居然来求自己这个八百年不管江湖事的老太婆出面暗中护送?

沈家的男人,就是嘴硬,哼!她也懒得戳穿他。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怀恩怎么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也懒得争辩,由得她误会。

“行了,你先回避,一炷香之后再进来。”老妇人简单利落的交待。

纪小蛮再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间昏暗的小屋里,不同的是此刻躺地软榻中的人是她自己。那个巫婆似的老妇人已消失不见,换了个妙龄少女站在身旁,正俯视着她,眼中闪着猫科动物般炯炯的光芒,晶莹流转,阴森迫人。

“云婆婆,”谢怀恩清了清嗓子:“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纪小蛮正疑惑间,妙龄少女已开口,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不行,万一你对她饥不择食怎么办?”

“你~”谢怀恩一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向纪小蛮伸出了手:“现在,你可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

“嘎,什么?”纪小蛮满头雾水。

“怎么,你想反悔?”谢怀恩不悦地抿起了漂亮的薄唇:“还是你想装傻?”

“哦,”纪小蛮恍然,咽了咽口水,很小心地试探:“那个,我可不可以用这对鹦鹉来换?”

谢怀恩抱着臂,冷冷地睨着她:“这对鹦鹉好像本来就是我的?”

“但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啊!”纪小蛮理直气壮:“再说我带着它们也不好满世界跑啊,那样很容易被人追回来的。”

“那是你的事。”谢怀恩冷笑。

“那,你想要什么?”先听听看,只要不是打她的主意,都可以考虑。

“我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谢怀恩咳了咳,装做不在意地道:“就把那个坠子送给我吧。”

“嘎?”纪小蛮以为听错了,茫然地张大了眼睛瞪着他。

以为他狮子大开口,结果只要一个不值十两银的破木坠子?

“咳,”谢怀恩轻咳一声,掩饰紧张的情绪:“我只喜欢收集沉香木雕品,你这个坠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不过却是难得一见的紫楠沉香,我独差这一种,想要收集齐了。你不肯就算了,咱们的交易取消~”

嘿嘿,有问题哦?

一旁的云婆婆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命太好了,生下来就丰衣足食,要什么有什么,以至于养成这家伙眼高于顶的坏习性,不论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沉香对一般人家来说或许毕竟贵重,但对他来说,还不是烂木一块?

况且,这小子挑剔得要命,别人用过的东西,绝不会沾,更别提主动向人索取。再说,如果真的想要,他的脾气也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什么时候罗哩叭嗦地向人解释过?

“肯肯肯!当然肯!”纪小蛮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像捡到宝,生怕他反悔,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就去颈间解坠子:“哈哈,原来谢公子是沉香木收藏爱好者啊,早说嘛,我们相府有好多,我出来的时候可以帮你顺一些出来。”

一个坠子,换来她的自由,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了便宜,值!

“不用,”谢怀恩有些心虚,很小心地把坠子捏在掌心:“别的都有,只差这种。”

“那个,咱们就算成交了?”纪小蛮兴奋地搓着手:“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京城?”

“等一下,”云婆婆淡淡地拉住了谢怀恩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这个坠子很别致,能不能借我也欣赏一下?”

不对哦,这玩意怎么越看越眼熟,很像传说中沈家的某件传家宝?还是用来找媳妇的那种?

纪小蛮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又变回粗嘎了?

“呃,”谢怀恩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怕再挣引起纪小蛮的怀疑只得作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很普通的式样,是吧,坠儿?”

“嗯~”他今天的态度首次谦卑,纪小蛮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于是很配合地点头。

“真的?”云婆婆看向协谢怀恩的眼光变得犀利,语带双关。

“呃~”谢怀恩心知逃不掉,只得点头,眼中少有的流露出求恕。

好吧,等我回来,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云婆婆把目光转向纪小蛮,声音忽地又变得甜美,“好奶奶,我们该起程了。”

少奶奶?纪小蛮起身,重心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她惊讶的低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妇!

“少奶奶,不送!”谢怀恩抱拳一揖,抢在纪小蛮发飙之前,爆发出一阵朗笑,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第094章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跟着这个外表像个妙龄女子的云婆婆走出前门,纪小蛮一眼看到停在门前的一辆轻便的马车,青涩的篷布,很窄小的那种。

云婆婆左手拎鸟笼,右手很小心的抚着她的腰,肩上还背着她的包袱:“少奶奶,小心身子。”

纪小蛮在她的搀扶下在车内做好,接过鸟笼,再搂着包袱,云婆婆已经轻盈的跃上车辕道:“坐好了,走了!”

车子很快驶过她熟悉的街道,透过微微扬起的车帘,她甚至瞧见了林俭焦灼的侧影——他在大街上奔跑着,转身消失不见。

纪小蛮一阵心虚,又一阵愧疚,缓缓的放下帘子,默默的缩在车内,一直到出了京城都没有再探头。

日暮时分,他们的马车驶入了一个小镇,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清风客栈旁。用过简单的晚餐,云婆婆把她送入房,并不即离去,反而坐了下来。

“你跟那小子怎么认识的?”云婆婆饶有兴致的盘问。

看来谢怀恩只是把她交给她,并没有说过她的情况。

“偶然的机会。”纪小蛮选择了最模糊的回答。

“怎样的偶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云婆婆的嗓子又恢复了粗嘎。

“呃,你~”纪小蛮惊诧的指着她。

“嘿嘿~”云婆婆笑了笑,只随便垂了垂头,再抬起来时,一张绮年玉貌光洁漂亮的脸蛋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脸。

“易容?”纪小蛮可怜巴巴的瞅着她:“婆婆,能教我这个吗?”

目前她孤身在个,真的好需要这个东西的帮助。

“制面具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云婆婆偏头瞧了瞧她,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不过,你如果肯告诉我,那个坠子的来历,我可以考虑做几个不同身份和年龄的面具送给你,并且教会你使用。”

虽不明白原因,但纪小蛮并不傻,谢怀恩费尽心机想得到,这老婆婆又拐弯抹角来打听,肯定坠子是另有来历的。

她白天急于离开,一时太兴奋没有考虑周全,不然是有可能从谢怀恩中得到更多她想要的东西:比如易容,比如药物……如此等等。

“不然这样吧,”纪小蛮展颜,露出最甜美最天真最令人不设防的微笑:“老婆婆先教我一点基本功,我自己慢慢练。当然,婆婆做好的成品也送我几个,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

云婆婆挑眉望她一眼,表情变得森冷:“知道吗,天下间敢跟我云婆婆讨价还价的,你是第二人。”

第一人,当然是怀恩那臭小子咯!

纪小蛮其实有些害怕,奇怪的是,总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绝不会伤害她,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婆婆,好不好嘛,嗯?”所以,她鼓起勇气,不怕死的握住她的手,使劲摇,一边可怜兮兮的眨着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

纪小蛮有一种特质,就是即使你明知道她有很多毛病,明知道她想利用你,可你却依然抵不住她的魔力,会被她吸引,会被她折服,尤其是在她牟足了全力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威力无穷。

这或许就是她活到现在,不论多任性,不论做了多少调皮的事,不论她有多牙尖嘴利,却没有人真正的讨厌她——谢怀恩除外。

这个例外,曾让她沮丧很久。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谢怀恩在深夜无人的时候,也曾对月感叹——啊,原来我对人的宽容力还可以达到这种境界!即便被她无理挑衅,恶意攻击,让他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捏死她!

当然,在谢怀恩二十三年的短暂生命里,并没有遇到过像她这么无礼,这么粗俗,这么具有多面性,这么活跃有灵动的女孩。

她们通常都很优雅,很温婉,很宜室宜家,也很千篇一律。

就是这种种原因,在每次被她的青烟直冒之后,下一次见到她时,他还是会偶尔闪过一个错误的念头。

如果她不是那么贪小便宜,不是那么爱钱,不是那么嘴巴恶毒,她或许也可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当然,也仅止于此。他从没想过因此搭上自己的一生。

只是,不论是否补偿了她,他都有欺骗她之嫌——这辈子,他第一次占女人的便宜。

就是这一点错觉,再加一点愧疚,他最终还是出手帮助她逃离了京城——因为看得出来,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或许在这一刻,金钱远没有自由来的重要。

云婆婆被她摇得发晕,恍惚间心里有一块地方正在塌陷,慢慢变得柔软:“呀,不要摇,再摇我就要散架了!”

她因长相奇特又爱武成痴,一辈子都没有成亲嫁人。自己浑然不觉的惋惜,只是在年华老去,岁月流逝,霜欺华发的晚年,看到别人儿孙绕膝时,偶尔免不了会有些寂寞与孤独。

只是她脾气怪,长相又凶,声音亦很难听,小孩都畏她如蛇蝎,鲜少有人肯亲近她。

“别这样嘛,婆婆~”纪小蛮才不管这么多呢,一头钻进她怀里又是揉又是搓,又是扭的闹个不停。

“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云婆婆用力推开她,豁的站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大,纪小蛮被她推得一跤跌坐到地上,身体后仰撞到桌脚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嘻嘻,婆婆的手劲好大!”纪小蛮仰在地上,口气愉悦轻快,笑嘻嘻的揉着脑袋上的包,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光下像宝石一样闪着璀璨的光。

“真笨!”云婆婆冷声批评,脸上紧绷的线条却不知不觉的柔了下来。

一点武功和江湖经验都没有的丫头,精神劲倒是挺足!胆量也不小,居然对着她这个鬼见了都吓哭的老太婆还能撒娇。

“婆婆,你干嘛对一个破木坠子好奇啊?”纪小蛮翻身爬了起来,索性盘腿坐到木制的地板上。

“这个你不用管,只说从哪得到的就是了。”云婆婆冷哼一声,并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被买进府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这块坠子了啊,所以夫人还因此帮我取了个名字叫坠儿。我想,应该是和我的身世有关吧?”纪小蛮也不大有把握的猜测。

按理说,林俭是熟知她的身世的。周父子也知道,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让这个坠子的重要性。可见,起码他们是不认识这块坠子的,所以这个推测并不靠谱。

“从小就带着?多小?”云婆婆追问的。

“应该是生下来就有了吧?”纪小蛮不太敢确定。

“知道了,睡吧。”云婆婆点了点头,结束讨论。

原来如此,难怪那臭小子不惜欠她人情也要助她远离京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是为了收回朱雀令,同时也是希望她走的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吧?

也是,那臭小子眼高于顶,这小丫头跟臭小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看得入眼?再说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将来怎么做影都的当家主母?

“婆婆~”纪小蛮急忙站了起来:“不是说叫我易容?”

“明天先去买些用具,睡吧。”云婆婆交待,转身出了房。

缘分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说不定臭小子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娶了她。

“哦~”纪小蛮没法,只得撅着唇应了,闷闷的倒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在店里用过简单的早餐,照下乘着那辆马车出发。车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行至一个偏僻的路段时,见左右无人,云婆婆忽的把车拐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到了?”纪小蛮掀开车帘,惊讶的看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些不敢置信。

“换衣服吧!”云婆婆白了她一眼,弯腰挤了进来,顺手逗开包袱,扔了个面具到她手里。

半个时辰之后,纪小蛮满头大汗,终于在她的指导下自行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揽镜一照,这次居然成了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

云婆婆顶着另外一张娇俏的脸孔,径直上了林中一辆空无一人的马车:“老爷,咱们走吧~”

如此这般,一连十日,纪小蛮跟着云婆婆,每天都是晓行夜宿,半路换装。十天来,每日扮演的角色都不相同,有时是孕妇,有时是大婶,有时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有时是中年发福的大叔……

只是云婆婆始终顶着不同的面孔,坚持不懈的扮演者妙龄少女的角色。对此,纪小蛮自动解释称老年人对逝去的青春的怀念,暗暗好笑,不置一词。两人有时主仆相称,有时祖孙相称,有时乘车,有时坐桥,有时步行,闲时学学易容,偶尔聊聊家常,玩得不亦乐乎,倒也其乐融融。

终于,这一天中午,车子照例停在半路,纪小蛮以为又要换装,很自觉的从车内跳下来,拎着包袱往林子里走。

“坠儿,”云婆婆叫住她:“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嘎?”纪小蛮呆住。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保重。”云婆婆笑着挥手,一声低叱,回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095章 卖身葬父

纪小蛮呆了十分钟之久,才终于确定:是,从现在起,她真的是一个人了。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得自己解决所有的困难了。换言之,她真的孤身闯江湖了。

背着包袱,提着用布蒙着的鸟笼,在官道上步行了约十分钟后,拦了一辆送柴给大户人家的牛车,摇摇晃晃地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进城后,先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迫不及待地拆开昨晚云婆婆转交给她的一只锦囊。据说是谢怀恩送给她的,言明可以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她一个机会,可是她却自问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可以等到真的陷入绝境才去看——既然是绝境,姓谢的又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刚一打开锦囊,一张这场正方形的宣纸飘然坠地,打开一瞧,一行龙飞凤舞的打字潇洒的呈现在眼前——小丫头,你确定要在落单的第一天就把可以救命的机会浪费掉?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

“嘁,”纪小蛮忍不住撇唇:“这个狂妄的家伙,干嘛要装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乖乖地把锦囊贴身收好——那家伙好像的确有点本事,三教九流的朋友交了不少,而且还算言而有信。说不定,真有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呢?她才不会自断后路。

现在想想,那个坠子似乎太轻易就给了他,不过他也摆明了不想沾她的便宜,所以这才用这种方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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