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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吹灯耕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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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水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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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田园篇
第一章 奶娃张巧儿
北宋,闽地泉州府一户寻常渔家。
这年节气早,冬至未到海风就刮得凛冽,让长住在海边的渔民早早的就裹了冬衣抵御寒风。村头那几株腊梅也早就结出了嫩黄的花苞,随风摇摆、颤巍巍的沐浴在冬日的阳光里。
初七这日一大早,天还未透亮,便有几只喜鹊落在张家泊在海边的渔船上,扑着翅膀叽叽啾啾的叫个不停,引得躺在船舱一角酣睡的张巧儿慢慢的醒了过来,并微微的皱了皱那对秀气的小眉毛,似乎被那几只呱躁的鸟儿吵得睡不下去了。
张巧儿费力的扭着小身板儿翻了个身,闭了眼想继续睡它个昏天暗地,好逃避穿越这个可怕的事实。可惜船舱外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张巧儿现任父母的对话,让张巧儿不得不面对她已经穿越到一个渔农家,并且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变成了才三个多月大婴儿的事实。
“孩子他爹,今儿码头买鱼的人多吗?鱼还剩下多少?”
“还剩下整整有两篓子,得赶紧串了挑城里卖去,迟了这鱼可就要翻白肚了,”张大海说着顿了顿,往船舱里探了一眼后问道:“阿妹还没醒吗?”
吴氏一边把渔网散开搭晾在船头,一边点头答道:“嗯,我刚刚出来时她睡得正香哩。”
“你都出来有会子功夫了,快进去瞧瞧!别阿妹醒了我们不晓得,把她一人晾舱里了。”
吴氏也有些担心闺女,嘴上“嗯”了一声后、便急忙忙的揭了帘子钻到船舱里,见张巧儿果真睁了眼、赶忙俯身将她抱了起来,用鼻尖轻轻的碰了碰张巧儿那粉嫩嫩的小脸,并笑着逗了她一句:“乖女果真醒了啊?你阿爹猜得还真准!乖女怎么不‘咿呀咿呀’的喊阿母一声呢?来,阿母抱你到外头玩……”
吴氏才抱着张巧儿猫着腰钻出船舱,便有几只喜鹊拍着翅膀、大胆的落在她的肩头,让吴氏见了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对在船头忙活的张大海说道:“孩子他爹,你快瞧瞧!我们阿妹出世满百日,连喜鹊儿都飞来凑热闹、送喜气,可见咱家阿妹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指不定她能给我们家带来几桩好事哩!”
张大海刚刚出海捕鱼归来,眼下正忙着把刚刚打回来的鱼分开置放,听了吴氏的话一脸溺爱的看了张巧儿一眼、乐呵呵的回应了句:“咱家的宝贝闺女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们就是一人少吃几口、也得娇养着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张大海嘴上说着话,手上的活计却是一刻都没耽搁———只见他一手捏柳条、一手抓鱼,柳条由鱼鳃经嘴、一穿完事,一根柳条能串上一串子鱼。串完张大海就把鱼放到了蓄了清水的桶里浸泡着,打算一会儿用扁担挑了上城里沿街叫卖去。
吴氏一边和张大海闲话、一边用手指捋着张巧儿的小下巴逗她玩,逗了一小会儿才把张巧儿放到了小摇篮里,自个儿则坐在摇篮边继续拾掇归置渔网。
做活间见二弟妹马氏撑了竹筏往岸上去了,吴氏才小声的叮嘱了张大海一句:“孩子他爹,你上城里卖完鱼后,记得顺道到酒铺子打坛子好酒回来,今儿我们阿妹满百日,怎么也不能少了好酒!”
“我省得,我正打算进城后多走几条街叫卖,拿这些鱼多换几个钱,回头给我们阿妹买坛子好酒埋了酿女儿红。”
说话间张大海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很快就把一篓子活泼乱跳的肥鱼都用柳条串好了。随后张大海用扁担挑了木桶下了船,撑了竹筏上了岸,急忙忙的往城里赶去,打算早点去、好早点把鱼卖完赶回来。
张大海一走,吴氏才记起张巧儿醒来后还没喂过奶呢,于是赶忙停住手上的活计、抱了张巧儿猫腰钻回船舱里,掀了衣裳就把奶*头往张巧儿嘴里塞,吓得张巧儿这个伪奶娃子一张小脸立马绷得紧紧的,小嘴儿更是下意识的死命扭开,一副宁死都不肯含住奶*头的模样……
这张巧儿再怎么说,骨子里也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装装萝莉、卖卖萌她还能矫情的接受,让她叼着奶*头吃奶、她可就有些难以接受了!可惜张巧儿虽然因心里障碍不想吃奶,但她的小肚子却很快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张巧儿也知道人奶对婴儿来说是最好的补品,不吃她很可能会营养不良、身子长得慢,因此虽然心里有着很大的疙瘩和障碍,张巧儿最终还是心一横、闭眼含住奶*头,别别扭扭的吸起奶来,同时心里也有了个泪流满面的小人———大姑娘吃奶,这事儿真让张巧儿觉得很别扭啊!
不过吴氏兴许是头一胎就生了两个孪生小子,让她接着生了张巧儿后奶水一直有些不足,张巧儿时常吸了几口就吸不到奶了,眼下也是这样……
因此吴氏很快就微微的皱起眉头,一脸怜惜的对张巧儿说了句:“都是阿母不好,没有足够的奶水喂你!幸好你这小娃娃一点都不挑嘴,也不像别人家的小娃娃爱闹腾———别人家的小娃娃要是没奶吃、早就哭个不停喽!”
吴氏说话间一边把衣服拉下来、一边笑着逗了张巧儿一句,虽然知道张巧儿眼下还不能回应她,但她还是笑眯眯的接着说了句:“那阿母煮碗米糊喂你可好?没奶吃将就着吃些米糊也好,不然我们阿妹将来可就长不胖、只能像那瘦巴巴的小猫仔喽!”
这吴氏头一胎生的是一对孪生小子,此后夫妇俩一连盼了四个年头、才盼来张巧儿这么一个闺女。因此吴氏夫妇对才出生一百天的闺女十分溺爱,哪怕家里不甚富裕也不曾亏待过她,就连吴氏奶水不足、不能让张巧儿吃饱,吴氏夫妇也是狠了心、顿顿都拿精细的白米给闺女磨米糊吃。
而吴氏下船煮了米糊后,张巧儿便乖乖的任她喂着吃了一小碗,吃完她的眼皮子很快就又沉了起来……张巧儿一边在心里想着这小奶娃还真是嗜睡,一边秀气的张嘴打了几个哈欠,随后便伏在吴氏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巧儿睡饱醒来时,张大海已经卖完鱼回来了,正扛着锄头、拎着一坛子酒要下船,张巧儿听得他嘴里十分兴奋的说道:“咱今儿把这坛子酒埋了,将来等阿妹长大了、要出嫁了,就有上好的女儿红可以喝了!要不是咱家不富裕,我还想一口气埋它个十坛、八坛!”
张巧儿先前已听吴氏和张大海热切的讨论过埋酒一事了,因此晓得张大海扛着锄头拎着酒的用意———这附近远远近近的人家生了闺女后,在闺女出生满百日时都会酿了酒埋在地下,且一埋就是十几年、待嫁女时再掘出来请客,这样的酒被闽人称之为“女儿红”。
张大海夫妇就张巧儿这一个闺女儿,自是要照着规矩埋酒了,因此张大海的话吴氏听了脸上也满是欢喜,并连连催促张大海快去埋酒。
倒是正巧从隔壁那艘船钻出来的马氏听了,有些不高兴的接了句话:“大哥、大嫂,咱家这日子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一大家子吃了上顿、都不晓得能不能吃上下顿,你们竟还有闲钱买酒回来?这酒能当饭吃、能给几个孩子当冬衣穿吗?!”
马氏这咄咄逼人的话语、吴氏听了可就有些不乐意了,因此性子彪悍的吴氏当下就不客气的顶了马氏一句:“也就买了一小坛子最便宜的酒水,能费几个钱?再说了,当年你家三娘满百日时、不也买了坛子好酒埋了?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二弟替你家三娘埋的那坛子酒、价钱可不便宜!”
这马氏一向都自私自利、爱和人斤斤计较,更是成日都怕别人占了他们二房的便宜,因此吴氏才不得不翻出这些旧账来堵她的嘴。否则这马氏一定会喋喋不休的纠缠个不停,大房要是不拿出酒钱填补到公中的账上、她就决计不会罢休。
果然,马氏一听吴氏这话马上就哑口无言,只能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钻回自家船舱去了。
待马氏钻回船舱后,张大海才凑到愤愤不平的吴氏身边、小声的补了句:“你别不高兴,我手中这坛酒也不差!我先前特意多把了几条鱼给那酒铺子的掌柜,叫他帮我挑了坛好酒,没叫我们阿妹受委屈!”
“就该这样!难不成就她二房的闺女金贵,我大房的闺女就不金贵了?二弟妹平日里处处爱占便宜,我这个大嫂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她去,可她要是想占我们阿妹的便宜,那我可就不答应了!一小娃娃满百日时按照习俗买坛子酒埋,这她都要说上几句!”
张大海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吴氏的肩膀,低声安抚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也别老是和她计较了,你是长嫂、多担待着些便是。”
“不是我老是要和她计较,是她常常逼得我不得不和她计较,她那个人你也不是不晓得……”
吴氏处处护着张巧儿,让张巧儿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也是个喜欢护短的妈妈,不管张巧儿遇到什么事、她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在张巧儿面前,替张巧儿把所有事都挡下来,不让张巧儿受半分委屈。
两个母亲身上的共同点,让张巧儿对吴氏生出了一丝亲近感和依赖感。但一想到将要永远分离的妈妈,张巧儿鼻子下意识的一酸、眼泪顿时扑簌簌地往下掉,很快就湿了张巧儿的脸颊。
第二章 春宫图和鼻血
但穿越既然已成了定局、张巧儿只能乐观的面对,只能逼自己不要过多的去回忆过去,逼自己迅速的适应新生活。
说实话,张巧儿至今还觉得自己穿越得有些狗血、无厘头和无辜!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张巧儿从小就尊老爱幼、乐于助人,长大后也没随大流去从事“小三”、“情妇”、“二奶”等人神共愤的职业,从小到大也都是没病没灾、健健康康的,临穿越前张巧儿更是乖乖的宅在家里玩电脑……怎么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穿越了?
经张巧儿这三个月来的努力思考,她最终总结出、导致她穿越的原因很可能只有一个———那一日张巧儿一时好奇、想看看传说中的春宫图的真面目,于是便鬼鬼祟祟的在淘宝上买了一套宋代最流行的《春宵秘戏图》,想着买回来后好好的研究一番。
于是那套宋代最流行的套画送到后,张巧儿自是迫不及待的翻开看了,这一看、张巧儿马上就被图上的内容给深深的迷住了———那套《春宵秘戏图》还真是凝结了宋人无穷智慧的伟大结晶啊!
它让张巧儿大开眼界、看得浑然忘我,就连窗外突然雷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也没能打断张巧儿对古人智慧结晶的膜拜!
而就在张巧儿再一次两眼放光、一脸震惊的盯着画上的姿势时,她很没骨气的喷血了———当然,张巧儿喷的是鼻血。
就在张巧儿的鼻血华丽丽的洒在了春宫图上时,正好有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黑漆漆的天际,让漆黑的天幕瞬间破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张巧儿便捂着鼻子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她就成了张家刚出生的闺女了。
张巧儿可以向党、像毛*主*席保证,她绝对没有被雷电劈中!
那么问题一定就是出在那套《春宵秘戏图》、和张巧儿控制不住喷出来的鼻血上了!
于是纠结了三个多月后,张巧儿终于总结出了一条亲身检验过的真理———珍爱生命、远离小黄书,不想莫名其妙的穿越、就不要偷偷的躲在家里看小黄书,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看!
虽然张巧儿穿越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纠结穿越这个问题,不过这三个月来张巧儿倒也没消极怠工,纠结穿越问题的同时,小奶娃张巧儿靠着每日听到的八卦、以及连猜带蒙,总算是把穿越后所处的新环境给摸了个大概———那本小黄书把她送到了北宋年间,至于穿到北宋哪一年、张巧儿还没打探清楚。
这户人家也姓张,且因闺女是在七月初七“乞巧节”生下的,因此给取了“巧儿”这个小名,让张巧儿不用适应新姓名、直接就能顺顺利利的代入了。
张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闽地泉州府城外的一处小渔村里,一大家子包括张巧儿这个冒牌货在内,一共有八口人。其中张大海这一房除了他们夫妇外,膝下有着张巧儿这个闺女和一对孪生小子,一下子就占去了五口人;二房的张大江夫妇膝下只有一女、一家正好三口。
张家世代都是渔民,曾曾曾祖父以前都只会打渔不会种田,后来到曾曾祖父这一辈有幸从海里打捞到一个小宝贝,才有钱置办了几亩薄田、慢慢的学着下地种田。
也就是说张家主要靠打渔和种田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但因地处海边,海鱼其实并不算金贵的物事,加之张家人口不少、吃饭的嘴多,所以张家打渔和种田这两项收入加一块儿,也只够勉强维持温饱———这个维持温饱的前提,必须是天气好、每天都能出海,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亩薄田有好收成。
也就是说,若是遇上海上起大风浪出不了海,或是田里的农作物遭了什么自然灾害,那张家一家人就极有可能食不果腹、有上顿没下顿。
张家只有船没有房,平日里一大家子都挤在两艘渔船上过日子,以船为家、靠海而生。除了做饭是在岸边搭的茅屋里做,吃喝拉撒等都一并在船上解决。
张家两兄弟每天夜半时分出海捕鱼,天色微微泛青时收网归家,先把船驶到内厝沃码头的早市卖鱼,随后再把卖剩的鱼挑去城里沿街叫卖,或拿那些鱼同人易物。
张家兄弟一出海打渔、船便会少了一艘,因此剩下的妇孺便只能挤在留下的那艘渔船上睡觉。白天张家兄弟没有出海时,两家便各住在一条船上、不相干扰。
这个小渔村里许多渔民世代都蜗居在船上,到了子孙该成家的时候就筹钱造新船,很少能有钱下地买房屋的。那些在陆地上有房屋的,不是祖上留下来的屋子,就是做了别的买卖赚了钱买的,亦或者是运气好在海里捞到了好宝贝,换了不少银钱回来、才在岸上置办房屋扎了根。
但在许多靠海的小渔村里,有房屋的渔民还是不多,家境殷实的渔民更是不多。因此傍着小渔村的那片浅海,常年泊着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渔船,这些渔村一艘挨着一艘,在浅海区连成了一个水上小渔村。
张家虽穷,但父母兄长对张巧儿的疼爱,让张巧儿十分庆幸自己穿越到这样的一户人家里———和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相比,这些满当当的亲情才是世间的无价之宝!
张巧儿更是坚信,只要拥有家人的关爱、拥有无可替代的亲情,只要一家人能拧成一股绳子、一条心的把日子过好,那将来就会充满希望、日子也会慢慢的红火起来……
毕竟和那些充满勾心斗角、亲情冷漠的高门大户相比,小小的渔家虽清贫但却处处充满温情,让张巧儿觉得十分温馨、也很是满足。
张巧儿把心态调整好后,日子倒也十分好打发,转眼张巧儿便有半岁了,对伪装成奶娃娃这一技术活,她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的境界了,总是能适时的扮天真无邪、博父母一笑,替他们消除为生计忙碌一日后的疲劳。
这一日,吴氏煮了米糊喂张巧儿吃完后,发现磨好的米糊已剩下不多了,于是便翻出一只扎了口的布袋,解开后从里头抓了两把精细的白米,放到一只大海碗里、再加水泡着,打算等白米泡得差不多了,再到村子里寻户人家借磨磨米。
因在渔船上烧火做饭容易把船给烧了,所以住在船上的人家都会在岸边搭个茅屋,再用泥砖在茅屋里砌个灶台,平日里但凡要烧菜做饭就下船烧去。
这样的厨房一般都十分简陋,且贫苦渔家既养不起驴也买不起磨,通常都不会有“磨”这种金贵的物事。因此吴氏每每泡完米都会端着碗去村子里,到一户和张家交好的齐姓人家家里借磨磨米。
且因这白米比糙米要金贵许多,不是张家这样的人家顿顿都能吃的物事,因此吴氏每次也只拿得出一点点精细白米来磨,磨到白米快没了、再让张大海挑鱼去城里米铺换点回来。那点子白米磨起来也不用套驴来拉,吴氏每回借了磨后,袖子一挽、两手一推磨就转了起来,不消一会儿功夫就能把米给磨好。
吴氏把白米泡了后便开始忙活午饭,通常这个时候、吴氏都会用宽大的裤腰带子,把张巧儿牢牢的绑在她背上,这样张巧儿就不会影响她干活了。
这样一来,张巧儿也就得以有机会、亲眼看看农家人是如何做饭的———只见吴氏先动作熟练的用清水淘了米,淘完把米放进锅里,往锅里加了水后把锅架在灶上熬粥,随即吴氏拣了一把新摘的野菜洗干净、切细后加到了粥里。
做完这些,吴氏转身把高高悬挂着的竹篮托了下来,取了几个昨天吃剩的馒头,架在蒸笼上热了,打算待会儿就着稀粥吃。除此之外,吴氏还从一口陶罐里取了一瓣腌菜,切了一碟子打算用来配粥吃。
吴氏再忙活了一会子后,才有空捻了几粒先前泡了的精细白米,用拇指和食指一碾,见可以轻松的把米粒儿给碾断,就晓得这米泡得差不多、可以磨成米糊了。
于是吴氏连忙喊了自家小子过来看火,自个儿则端了碗、背着张巧儿往村里走去,走到齐家大门外后、站在门口冲里头喊了声:“林嫂子在不?你家的磨借我使使成不?”
正在屋里做活计的林氏听到声响马上迎了出来,一边笑眯眯的伸手捏了张巧儿的小脸蛋一下,一边假装不悦的嗔道:“大海媳妇儿,和我你还客气啥?!我家的磨你尽管拿去使!有多少米尽管都拿来磨,别为了顾及那点子脸皮儿、把我们四娘给饿坏!”
张巧儿在家排行第四,因此外人大多喊她张四娘,也有关系亲昵的亲友偶尔会喊她的小名。
林氏的话让吴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她也不和林氏再客气了,一边背着张巧儿往屋里走去,一边问道:“你家那两个小子呢?”
“都在里屋竹床上呆着呢!”
林氏说着便揭开了挂在里屋门上那块蓝底白花的帘子,提议道:“大海媳妇儿,你把四娘放到竹床上去吧!只要用被子围着四娘,就是没人看着她、她也不会翻身掉下床去,不然你背着孩子推磨太辛苦了些。”
吴氏闻言点了点头,跟在林氏身后进了里屋,解开缠在身上带子、把张巧儿放到了宽大的竹床上,并对正端坐在床上小桌子前写大字的齐家大小子、齐大郎说道:“大郎,婶子把妹妹放在床上陪你写字好不好?”
张巧儿抬眼顺着吴氏的目光看去,见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带着几分帅气的小正太正皱着眉头打量她———那小正太小嘴儿微微抿着,小脸绷得酷酷的,似乎不大想回应吴氏的话、有些嫌弃和她这个小奶娃一块儿玩般。
第三章 腹黑小正太
果然,四岁半的齐大郎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继续趴在小桌子上、一脸专注的写起大字来,直接无视了被吴氏放在床上的张巧儿。
倒是在大床上另一头玩耍的齐家二小子、齐二郎骨碌碌的爬了过来,一边用手指戳了戳张巧儿的小脸蛋,一边傻笑着说道:“小二要和妹妹玩!妹妹软软的,好玩!”
林氏见齐二郎一上来就动手,赶忙出声喝了他一句:“小二,你可不许欺负妹妹,不听话阿母就揍你的小屁股!”
齐二郎闻言马上把戳巧儿的小手缩了回来,惊慌失措的捂住小屁股,怯怯的看着林氏、委委屈屈的辩解道:“小二没有欺负妹妹,不要打屁股!”
“你不欺负妹妹、阿母就不打你屁股,”林氏说着不放心的对大儿子叮嘱了句:“大郎,看好弟弟和妹妹,阿母和你吴婶子磨完米就进来。”
林氏说完就拉着吴氏出了里屋,把她领到了院子里一角的石磨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一边帮着她把米从磨眼里一点一点的倒进去。
而里屋的齐大郎见大人都不在了,马上就把笔搁在了一旁、不再装模作样的练字了。只见齐大郎先在床上伸了伸懒腰,随后懒洋洋的扫了在一旁傻笑的弟弟一眼,紧接着顺势把目光移到了张巧儿身上,见张巧儿小脸儿粉嫩嫩的十分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学着齐二郎先前的样儿,用手指戳了戳张巧儿的小脸蛋。
张巧儿正打算好好的睡个回笼觉呢,一被齐大郎骚扰马上愤怒的睁开小眼睛、气哼哼的瞪着他,用眼神对齐大郎进行了鄙视———你不是嫌弃我、不爱和我这个小奶娃玩吗?那干什么突然凑过来对我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
齐大郎自是无法解读张巧儿愤怒眼神里的鄙视,只见他越戳越觉得有趣,并且很快就戳上瘾了,戳到最后竟两只手都用上了,似乎兴趣盎然的把张巧儿当成了一个新玩具。齐大郎戳到最后,连带着让齐二郎也好奇的加入了欺负张巧儿的行列,让小脸蛋被当成玩具的张巧儿、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们一口!
可惜张巧儿眼下还没长出几颗像样的利齿来,因此她只能奋力的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努力的把齐氏兄弟的手给狠狠拍掉!
但张巧儿一个弱女婴、哪能反抗得了两个可恶的小正太啊?
只见张巧儿的反抗,非但一点都不能阻止齐大郎对她继续骚扰,反而还让齐大郎觉得更加有趣,一连变换了几个花样来欺负她———先是戳、后是捏,到最后竟变成了弹!
他老爹的娘亲的!
捏什么捏、弹什么弹,她又不是面团!
这笔账本奶娃记下了,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报仇!
就在张巧儿悲愤交集的腹诽齐大郎兄弟,同时哀叹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让齐大郎马上收回了欺负张巧儿的双手,身形利索、动作迅速的爬回矮小桌子前,提了笔就往纸上写字、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回那个认真练字的齐大郎!
齐大郎才刚刚归位,里屋的帘子就被人揭开了,只见林氏一边进来倒了杯茶水,一边扫了齐大郎一眼,语带满意的夸道:“我们大郎真是用功,都练了一下午了小身板儿还挺得这般直!晚上阿母做你最喜欢吃的东坡肉,让你这只小馋猫解解馋!”
齐大郎闻言抬起小脸冲林氏一笑,似乎一听说有最爱的东坡肉吃、马上乖巧的回应了林氏对他的夸奖,笑完他很自觉的继续一丝不苟、全神贯注的提笔练大字……让一直盯着他看的张巧儿顿时目瞪口呆,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齐大郎的转变。
这小正太真是太腹黑了!
刚刚明明还在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一转眼就变身成三好学生了!
齐大郎的腹黑让张巧儿怔了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时、林氏已经端了茶杯出了屋,让张巧儿失去了抗议被齐大郎兄弟欺负的大好时机……
最让张巧儿感到郁闷的是,林氏前脚才一出屋子、齐大郎后脚就又趴了过来,这回齐大郎似乎觉得单单戳张巧儿的小脸蛋不够好玩,只见他竟然拿了毛笔在张巧儿的小脸上画了起来!还画得十分认真!
张巧儿虽然看不到自个儿的小脸,不晓得齐大郎究竟在她脸上画了什么,不过一旁的齐二郎马上拍着手替张巧儿解了疑惑:“小龟!哥哥画小龟!”
张巧儿听了顿时满头黑线———他老爹的娘亲的!这个该死的齐大郎竟然拿了毛笔在她脸上画乌龟!
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下去了!
她张巧儿可不是那逆来顺受、随随便便就被欺负去的小奶娃!
于是张巧儿决定马上进行自卫和反击,只见她立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趁齐大郎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得意时、突然扯开嗓子放声大哭,那中气十足的嘹亮哭声马上把齐大郎给震慑住了,让他一时忘了立刻逃走……
张巧儿一哭,在院子里忙活的吴氏和林自是都丢开活计、齐齐奔了进来。而屋外一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齐大郎马上就意识到张巧儿是在用哭声搬救兵!但眼下齐大郎要爬回去小桌子前假装勤奋已经有些太迟了,不过这点倒是没把齐大郎这个腹黑小子给难倒……
只见齐大郎立刻就改变了策略,迅速把手里的毛笔塞到齐二郎手里,塞完自个儿则动作利索的往床上一趟,伸了腿儿、闭了眼,直接趟在张巧儿身边装睡!
齐大郎才把眼睛闭上,吴氏就率先冲进屋、奔到张巧儿面前:“乖女,怎么突然哭了呢?”
吴氏一把张巧儿抱了起来,就发现她的左脸颊被人用毛笔画了一只小乌龟,于是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摇着头看向正握着“凶器”毛笔的齐二郎:“二郎,你怎地这般调皮呢?你这样捉弄妹妹,也难怪妹妹哭得这般凄惨了!”
这时,趟在张巧儿身边的齐大郎马上假装刚刚被吵醒,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一脸迷茫的嘟囔道:“妹妹怎么突然哭了?把我也吵醒了。”
齐大郎刚刚睡醒,齐二郎握着“凶器”毛笔一个劲的冲张巧儿傻笑,这样的情形林氏和吴氏见了,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把齐二郎当成捣乱、欺负张巧儿的人了。
林氏一认定捣乱的人是齐二郎,马上气急败坏的揪了他的耳朵,训道:“小二,你怎地这般不听话呢?你瞧瞧你拿笔把妹妹画成什么样了?!是不是阿母太久没揍你屁股,你就不晓得疼了?”
面对林氏的训斥和威胁,这一回齐二郎却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张巧儿脸上的乌龟给吸引住了,只见他依旧一脸好奇、用手指着张巧儿脸上的乌龟傻笑……才两岁的齐二郎,压根就没意识到、他被自个儿的亲哥哥给栽赃嫁祸了!
这齐二郎傻乎乎的不替自己辩解,让张巧儿见了恨不得狠狠的敲下他的脑袋!可惜张巧儿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奶娃,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大郎的诡计得逞,看着让林氏象征性的扇了齐二郎小屁股几下,算是替张巧儿惩罚过罪魁祸首了。
齐二郎成为替罪羔羊后,张巧儿敏锐的捕捉到齐大郎的表情,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但脸上却还是挂着迷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神色,让张巧儿忍不住在心里为齐大郎的演技而喝彩———这娃才四岁半就这么腹黑,长大了还得了?!他长大了还不得让多少人替他背黑锅啊!
于是张巧儿马上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她长大后一定要离这个腹黑小正太远远的,绝不能让他有机会靠近自己、腹黑自己!
就在屋里一片忙乱、两个大人忙着安抚教训孩子时,齐家又来了一个串门的妇人。张巧儿见那妇人手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似乎在和那妇女闹别扭,只见她一边在妇人怀里不安分的扭来扭去,一边哭闹个不停,让那妇人颇为苦恼、只能耐住性子不断的出言哄她。
林氏见家里又来了客人,也就不再教训齐二郎了,瞪了依旧傻乎乎的齐二郎一眼便赶忙迎了上去,客气的招呼道:“李嫂子,你家二妞这是怎么了?怎地一直耍小性子哭闹个不停?”
被唤作“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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