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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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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凌起新皱眉低声道:
“糟糕,麻烦惹上身了!”
二八姑娘怒声道:
“你说什么?”
凌起新慌忙道:
“没……没……说什么,小姐起的早。”
二八姑娘道:“有什么早!你还以为早,可见你平时是个懒骨头!”
凌起新不敢顶嘴,知道顶嘴麻烦更多了,唯有低声诺诺,那姑娘望向阮伟,嘴角微翘道:
“你就是昨天新来的副总镖头吗?”
阮伟简捷地道:“不错。”
凌起新呐呐道:“她……她……是镖主的小姐!”
阮伟点点头,默默站在那里,那姑娘见他不招呼自己,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娇嗔道:
“喂!你是不是哑巴?”
阮伟摇摇头,他想到自己的大妹阮萱,倒有点像眼前这位姑娘,对付这种姑娘,唯有给她个不理。
那姑娘气道:
“你不是哑巴,怎么不说话?”
凌起新道:“小姐,副座不喜欢说话!”
那姑娘道:“要你多嘴!”她憩了一会,叹道:
“真好笑,丁大叔选了一个总镖头,已是没口子葫芦,现在又来一个副的,赶明儿咱们镖局改为吃饭镖局好了!”
凌起新不解道: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道:“咱们镖局里的人生了一张嘴,只会吃饭张口,不会说话张口,不叫吃饭镖局叫什么?”
阮伟听她说这话的口气和阮萱一样,不觉微微一笑。
那姑娘哼声道:“笑什么?没听别人说过话吗?”
阮伟忍不住道:
“欧阳姑娘,在下尚未谒见镖主,失礼之处,请姑娘多多原谅!”
他这句话,明显说出自己尚不是南北镖局的人,没有正式认识她,故不便招呼。
欧阳姑娘轻蔑道:
“那敢情好,你既然没见过家父,算不得自己人,姑娘正好领教,如此胜败不伤和气。”
阮伟谦逊道:
“在下功夫浅薄得很,不是姑娘的对手。”
欧阳姑娘冷笑道:
“你放心好了,姑娘不会伤你!”
阮伟眉顶一掀,但想到此刻的处境,终是忍了下去,默不作声。
欧阳姑娘不屑地道:
“想不到男子汉大丈夫,皆是无胆之辈!”
凌起新突然大声道:
“副座是客气,才不与你比,岂是怕了你!”
欧阳姑娘笑道:
“你若是有胆之辈,不妨和姑娘比比看!”
这欧阳姑娘是“无影剑”的独生爱女,一身武艺得自真传,她平时被父母宠爱惯了,十分任性,常常要和局内的鳔客挑战,想一试己身所学,但谁敢和她比呀,看在镖主的面上,谁也不敢惹她。
凌起新已不知被她挑战好几次,都忍了下去,他想以阮伟的武功,连镖主也非敌手,你岂能胜得了,当下冷冷道:
“小姐胜得了起新有什么用?胜得了副座才是真本领!”
欧阳姑娘道:“你叫他来和姑娘此,姑娘不信胜不了他!”
凌起新豪声道:“副座!傍她点颜色看看。”
阮伟低声道:
“凌大哥,我们走吧!”
说罢,移走从欧阳姑娘身边走过,凌起新无法再说,只有跟着走过,他正走过欧阳姑娘身前,突听她冷冷道:“没出息!”
凌起新回身道:
“小姐若能举起那把最大的石锁,才和副座比罢!”
欧阳姑娘娇喝道:
“站住!”
阮伟不由停下步子,但听欧阳姑娘道:
“空有神力有什么用,牛的力气不是很大吗?”
阮伟听她把自己比做牛,不悦道:
“在下并未得罪姑娘,姑娘为何如此说?”
欧阳姑娘自顾自道:
“要叫家父举这五把石锁,他还不愿意举呢,其实姑娘不举也能将它搬动。”
说着,陡然抽出身背长剑,一剑挑去,只见那把最大的石锁被她一剑挑起,她跟着抽剑在石锁上一拍,那石锁安稳落下,亦如放下一般。
她蓦然露出这一手高超的剑法,不但凌起新惊住了,就是阮伟也看的大吃一惊,顿生较艺之心。
要知剑手最怕自己的剑法没有敌手,阮伟见到欧阳姑娘的剑法,其威力不下天龙十三剑,心中一动,沉声道:
“凌大哥,请找一把剑给小弟。”
凌起新迅快找来一把剑,阮伟接过,凝重地道:
“姑娘请!”
欧阳姑娘学了剑法从未和人敌对过,想不到阮伟敢和自己比,心中大喜,笑道:“好,看剑!”
这一剑刺来,隐隐含有无穷玄机,阮伟那敢大意,以天龙十三剑的首招“笑佛指天”迎去。
欧阳姑娘不等阮伟那一招用实,轻剑一收,“飒”“飒”攻去三招,阮伟用尽全力才挡住那凌厉的攻势。
等阮伟第一招攻去,欧阳姑娘又“飒”“飒”一连攻来六招,但见一剑一剑快如闪电,看的旁人眼花撩乱,若非阮伟的天龙剑法,二招之内便要败下阵来。
一旁凌起新看得心颤肉跳,那边练功的镖客全都围过来看,他们只知欧阳姑娘常练剑,却不知她的剑法如此高明,暗中道:亏好平时没敢和她比斗,否则一招便要失手。
阮伟越斗精神越是抖擞,使到第六招时,他已不知欧阳姑娘攻了多少招,只觉她的剑势绵绵无尽,生似她的剑招没有止境。
当下,他第七招使出时,剑上带起全身的功力,只见他的招慢了下来,一招一式清晰可见。
欧阳姑娘使的剑法共有三百六十招,一百招前尚可挥洒自如,一百招后,自己的剑好似掉入泥沼中,挥动起来十分吃力。
她不像阮伟学过瑜珈神功,功力和他比起来差得太远,而她这套剑法利在快攻,使的不顺手,一慢下来,威力大减弱。
阮伟使到第十一招,已可带动欧阳姑娘的剑,第十一招用完时,他轻喝一声,两方停了下来。
但见阮伟的剑压着欧阳姑娘的剑,他这时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使她撤剑。
欧阳姑娘知道自己的功力太弱,无法抽出被阮伟真力黏住的剑,心中暗暗一叹,欲要放手认输。
阮伟突然收剑后退,大声道:
“姑娘好剑术,下次再比吧!”
如此一来,旁人看不出谁胜谁负,欧阳姑娘芳心感激,脸孔微微一红,转身快步而去。
欧阳姑娘去后,众人喝采顿起,今天他们才看出阮伟的武术非凡,昨天只道他神力惊人,那知他的剑术,竟能敌住欧阳姑娘那种骇人的剑术!
阮伟回房时,凌起新一路道:
“副座好剑术!氨座好剑术……”
同房后,阮伟道:
“凌大哥,我的剑术没有什么了不起,欧阳姑娘的剑术才真的不凡!”
凌起新道:
“你不用骗我,小姐的脾气,相处多年,我知道得很清楚,她是今天暗中已败,才会无言而去,若然没有分出胜负,她决定不会离去的!”
阮伟叹道:
“我虽然胜她,怪她功力不够,那套剑法若教一位功力与我相差无几的人来使,不一定能胜!”
凌起新道:“真有那么厉害吗?”
阮伟点头道:“若教镖主使那剑法,我可能就要败了!”
凌起新摇头道:
“以愚兄看,镖主并不会使那套剑法!”
阮伟道:“那她跟谁学得那套剑招繁复的剑法!”
凌起新道:“我也不知,镖主虽称“无影剑”,以我看来,其出招之快,剑法之精妙,还不如小姐的剑法!”
阮伟疑道:“那倒奇怪了?”
凌起新道:“确是奇怪,小姐使出这套剑法,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谁也不知小姐的武功如何,但知她常常练剑而已。”
阮伟道:“不要说了,凌大哥待会带小弟去见丁避事。”
门外一声轻咳,凌起新道:
“丁大爷来了!”
丁子光合笑入内,阮伟揖道:
“丁兄,好!”
凌起新奉上茶茗,丁子光呷了一口茶,问道:
“刚才阮兄真的胜了小姐的剑术吗?”
阮伟道:“没有,小弟与她平手而已。”
丁子光道:“小姐亲口向镖主说,剑术输在阮兄的手中,当时我与镖主都不大相信,世上会有人在剑术上胜过小姐。”
阮伟诚恳道:
“小姐的剑术确是不凡,若非小弟全力以攻,不定还要落败。”
丁子光道:“那你真的胜了小姐?”
阮伟含笑点头,丁子光道:
“我带阮兄去看欧阳大哥。”
“无影剑”欧阳治贤就住在南北镖局最后一栋平房内,平房前遍植花草异木,尚有一处小型练功场。
平房两旁是厢房,中间是长形的厅房,厅房中正坐着“大力神鹰”郑雪圣与一位白面无须,鼻高额广的中年文土。
丁子光与阮伟一入厅,中年文士与“大力神鹰”迎上来,丁子光道:“大哥,阮兄来啦!”
阮伟抱拳行礼道:
“镖主,在下阮伟拜见!”
中年文士英俊的面貌笑道:
“南北镖局有幸得聘小兄弟,请坐!”
入座后,丁子光道:
“阮兄才入镖局内,便有一件重事相托!”
阮伟道:“小弟既已入南北镖局服务,有何事待办,只要小弟能力所及,无不从命。”
欧阳治贤道:“南北镖局自敝夫妇成立以来,十多年了,竞竞业业,还好从未失镖一次。”
沉默寡言的郑雪圣,忽道:
“惭愧得很,这一次兄弟无能……”
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彷佛多说一句,十分吃力似的。
丁子光接道:
“郑兄自来南北镖局,十年来不知接了多少重镖,屡次都达成任务,皆未发生过意外……”
阮伟暗暗点头,心想:目前江湖上帮教林立,正是最混乱的时候,一个镖局能做一,两年便不错了,南北镖局竟能十多年不失镖一次,确是不凡。
丁子光停了一顿,叹道:
“上次郑兄保了二十万珠费至四川一行,在川边遇到一位单骑红衣蒙面女客拦路打劫……”
阮伟挥口道:
“那女客身高,体形如何?”
郑雪圣道:“高约五尺余,体能窕窈,看来不像身怀武功的样子,那知……”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阮伟“哦”了一声。
阮伟道:“小弟有一位义妹,身怀绝世武功,已有一年没见面,行踪何在,小弟找了半年,也不知在何处?”
蓦然想起一事,问郑雪圣:
“那女子操何口音?”
郑雪圣道:“完全是川境女子的口音。”
阮伟叹道:“那就不是了!”
丁子光道:“这二十万珠宝装在一木匣内,仅由郑兄带两位趟子手走镖,郑兄的武功,江湖上公认在天争教金衣香主以上……”
郑雪圣道:“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他想了一会,理好头绪,才道:
“那天一路平安走到川边,再一天的路程便可交镖,十年来保镖,偶而也遇到拦路打劫强客,但一经打听是南北镖局保的,皆不敢轻易下手,除非是些不憧江湖掌故的新人……
“川边都是荒僻的山路,照十年来的经验,我心中想再不会有意外了,那知忽见前面奔来一骑。
“我见那女骑士蒙着红巾,暗想一定是初出道的娃儿,也不在意,直等她勒马停在身前,才暗暗留神。
“我这一大意,致招今日之耻,那知那女骑士陡然左掌右剑凌厉攻来,根本不问一句话。
“我失了先着,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用尽全身的功夫也扳不回失去的先机……”
阮伟暗惊那女骑士有如此的能耐,她既能胜得“大力神鹰”,武功自在天争教金衣香主之上,江湖上有谁个女子有这身惊人的武功。
郑雪圣长叹一声,又道:
“她那把剑,剑法层出无穷,有时挟杂几招奥妙的刀法,彷佛那女子所学甚杂,结果在九十几招时,我被她在胸前刺了一剑,抢去盛装珠费的木匣,飞驰而去,一句话也没留下!
“所幸那一剑刺的并不深,三日后养好伤,我便快马而回,禀告镖主,愿镖主给雪圣严厉的处责!”
他说完话后,满面惭愧,懊恼之色,又好似说了这些话,刺得心中生出无限的痛苦。
“无影剑”欧阳治贤道:
“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二十万珠宝本局负责赔出,郑兄不必再耿耿于怀,以后尚需郑兄多多效力。”
他这一番话说出,“大力神鹰”虽未说出一句话,内心业已感激涕零,阮伟暗佩欧阳镖主的大量。
“醉八仙”丁子光道:
“二十万珠宝赔出是小事,但这件事却不能传扬出去,否则江湖知道南北镖局失镖,尔后影响甚大。”
他这话就生意眼光来说,确是很重要的一件大事。
丁子光续道:
“据子光昨晚的调查,最近洛阳五家镖局歇业,原来都是失了重镖,赔偿后已无力再经营!”
“再一打听,他们皆在川边附近失镖,因鉴于对方高超的武功,不敢再去追镖,目前我们唯一的要事,最好能把失镖追回,这样才能保住南北镖局的声誉。”
“但是考虑再三没有适当人选去担当这件任务……”
欧阳治贤道:“丁贤弟的意见是想请阮小兄担任这件艰巨的任务,郑兄也力推小兄,认定你能胜任。”
郑雪圣道:“镖由我失,却要阮兄顷劳,在下好惭愧,但是话说回来,我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因我自认无法胜得那红衣女骑士,唯有阮兄武技高强……”
阮伟起立抱拳道:
“郑兄武劲高超,小弟何能,诸位太抬举小弟了……”
丁子光笑道:
“阮兄不必客气,我们欧阳大哥的小姐,别人不知,我可知她的剑术,目下江湖难有其敌,阮兄能败得她口服心服,自动向大哥说出,阮兄的剑术那真是骇人听闻的第一剑法了!”
欧阳治贤道:
“芝儿的剑法是跟她母亲学的,连我也不会,内人的剑术远在我之上,我这“无影剑”三字,只有内人才受之无愧,芝儿秉承母学,十得七八,小兄能败得了她,这份剑术确可无敌于江湖,当得第一!”
阮伟谦逊道:
“那里,那里……”
丁子光道:“这件事尚且不能让局内人知晓,倘若郑兄偕同得力镖手去,势必牵动局内,暂且郑兄不能远出,按照惯例郑兄出镖回来,应休息一段时日……”
他走向阮伟,抱拳道:
“子光的武技远不如郑兄,欧阳大哥为局中之主,千思万虑这件事唯有烦劳阮兄了……”
阮伟性格豪爽,慨然道:
“小弟尽力而为!”
欧阳治贤起身揖道:“治贤预祝小兄马到成功!”
丁子光道:“物主那边,我们尽量拖延,事后给与赔偿,但希阮兄能尽力赶回,挽救南北镖局的声誉。”
阮伟道:“这边能拖延多少时日?”
丁子光道:“三月内,可使物主无疑。”
阮伟坚定道:“三月内,事情无论成功与否,阮伟定有所报!”
欧阳治贤道:“你可需要帮手?”
阮伟想了一想,道:“叫凌起新跟着我一行好了!”
丁子光道:“何日起程?”
阮伟道:“即日起程!”
大家皆是豪迈汉子,阮伟辞别欧阳治贤,跟着丁子光说走就走,走到店前,却见闪进一位窈窕身影。
定眼一看,是镖主爱女欧阳芝,只见她身着长袖绢服,姗姗娜娜,一除早上凶傲之色。
欧阳芝垂首道:“阮兄……”
阮伟正色道:“姑娘有何见教?”
欧阳芝低声道:“三月回来,小再讨教高招……”
阮伟眉头一掀,应道:“好!”
“那真要回来……”欧阳芝声音更低。
阮伟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跟着丁子光匆匆走出。
晚上,阮伟便与凌起新出了黄河南岸,装扮成镖客样子,两骑上标明南北镖局的招牌。
凌起新背着一个长形木匣,伪装红货,其实里面只是些银子,总共不过五百银。
一月后,来到川边,一路果然无事,安安稳稳,客店伙计见着他俩,都是殷勤招应,与别的旅客卓然不同。
凌起新来过四川,路途甚熟,川边山路崎岖,不易行走,他在前带路,阮伟随后而行。
长江,嘉陵江流经四川,两江至此,因地势的关系,水势十分湍急,舟船少有行走,俩人来到一山洼处,突见山的那头,飞来一骑红影,掠过凌起新身旁,凌起新但觉身后一轻,伸手摸去,木匣不翼而飞。
他大惊失色,呼喊道:“不好!劫客!”
阮伟落在他身后十余丈,“白蹄乌”走山如履平地,阮伟轻轻一带,挡住衣骑士的去路。
红衣骑士勒马,阮伟一见是红衣红巾蒙面女客,心知此人便是要寻之人,当下暗自警觉,大声道:
“在下南北镖局副总镖头阮伟,阁下一介女子,为何作此强梁行为?”
那女客默默的看着他,没有作声。
阮伟怒气勃勃道:“请将镖贷放下!”
那女客真听话,果将那长形木匣放在地上,仍是不作一声。
阮伟道:“阁下若能回善,大好前途仍在汝前,在下与你无亲无故,却愿意劝你此后不要再作此行为!”
那女客没有理他,策马后转。
阮伟大声道:“喂!上次阁下劫得本局二十万珠宝,请归还,免伤和气!”他初次出道江湖,说话便不十分老练。
那女客停马,压低声音道:“明日必定归还!”
阮伟一愣,心下大疑,急道:“你是谁?”
那女客仍是压低声音道:“你管我是谁,我答应还你,难道不相信吗?”
阮伟道:“你为什么要还我?”
女客道:“奇怪?你难道不希望还?”
阮伟急道:“不!不!”
女客策马前进,随口道:“那就好了,明天镖货一定还你!”
阮伟大声道:“慢着,慢着……”女客马蹄不停道:“还有什么话说?”阮伟追掠而上道:“你说话为什么不露出本音?”女客加快马道:“我不愿意让你知道我是谁?”阮伟急道:“那你到底是谁?”女客道:“以后你自会知道。”她山路熟悉,阮伟马虽快,却落下一段,阮伟大声呼道:“你可是义弟?”女客没有回答,顷刻间拉了更长一段距离。阮伟急的用力一挟马,“白蹄鸟”狂奔起来,边奔他边喊道:“义弟下马!义弟下马!你为什么不见我,你……”女客见阮伟马快,策马更急,但摆脱不了“白蹄乌”的狂奔,越来越是接近。看看奔到一处山崖边缘,阮伟追得只剩一马之距……但见那女客陡然从马上跃下……崖下是滚滚江流,那女客身影渐小……终于落人湍急的江流之中……阮伟扑在崖边,凄声喊道:“义弟……义弟……”他以为那女客一定是温义了!
第二十九章 群豪齐集寻镖仇
阮伟雇了一艘快舟,与凌起新在长江两岸找了一天,也找不到红衣女子的身,但他仍不死心,冀求万一。
他出高价请到的两位舟子也劝他道,在这长江中要想找一位投江的女子,实在不可能。
第二日,阮伟另雇了四川最佳的舟子两位,欲再去长江搜索,凌起新劝道:
“伟弟,今天你不要去了,大哥一人去找好了。”
阮伟坚欲自己去找,叹道:
“若找不到她,誓不离此!”
凌起新是番好意,暗道:纵然今天找到,泡在江中一天一夜,定然死了,若然教他见到身,那不知他要多么悲伤!
凌起新劝不过,只好陪他来到江岸,大江岸边雇好的舟子已在等待,见他两位来到,一位舟子上前道
“今天风大,江流处处仃漩,客官!今天不能出江呀!”
阮伟变脸道:
“怎么?昨天晚上拿银子时不是满口答应没有问题吗?”
舟子苦着脸道:
“谁知今天气候变了,格老子这个天气谁敢下江,下江就了王八!”
“今天下江,加一百两银子!”
一百银子是个大数字,那舟子了口水,迟疑不泱,另一位舟子提着一个布包走来,大声道:
“老王,你要玩命,我不陪你。”
他将布包递给阮伟道:
“刚刚客官来以前有一位红衣女子叫我将布包交给客官,叫客官赏小的五十两银子。”
阮伟大喜伸手接去,舟子一缩手道:
“赏银呢?”
阮伟向凌起新道:
“给他五十两银子。”
接过市包打开一看,果是意料中的木匣,暗中揭开,凌起新轻声道:“正是那二十万珠宝!”
阮伟急急问道:
“那红衣女子到何处去了!”
舟子伸手道:“五十两银子!”
凌起新大怒,愤愤道:
“你又要五十两做什么?”
舟子笑道:“那红衣女子去时说,若有人问她的去处,要五十两一定成,没有银子我便不说。”
阮伟微笑道:“再给他五十两!”
舟子接过银子才道:
“红衣女子说,谁也别想找到她,她想见谁她就见谁,若是找急了,她要翻脸成仇……”
阮伟急道:“她可说到什么地方!”
舟子道:“没说!”
说完收好银子,向先前那位舟子道:
“老王,走吧!”
两人轻舟也不管了,匆匆而去,凌起新叹道:
“为了一点定银,连船也不要了!”
阮伟想不通她为何刁难自己,不知在何处得罪了她,致使她不愿再见自己?左想右想也不知其故何在,暗中决定要在川内找到她,问个明白!
他俩将二十万珠宝,送到酆都城业主处,取得回条,阮伟将回条交给凌起新道:
“大哥把这回条送回镖主吧!”
凌起新道:“伟弟你呢?”
阮伟叹道:“我一定要在这里找到那位红衣女子!”
凌起新心知阮伟对那红衣女子的感情十分深厚,也不相劝,黯然道:
“何时再见伟弟?”
阮伟道:“找到她,说明一切后,一定会回到南北镖局,大哥代向镖主说明,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凌起新点点头,祝福一段话后,便与他告别,策马奔回洛阳,免得丁大爷等的心焦!
阮伟慨得知红衣女子并未在江中淹死,心中大大安定,便骑着“白蹄乌”随意走去,欲在广大的川内找到她。
蜀中山水,雄伟秀丽兼而有之,阮伟尽拣那山水找去,暗想只有在这些地方可能找到,闹市内是决定不会有的。
这天走到乐山城。说到乐山城在唐时屡为洪水淹没,原因是四川之一的氓江自成都曲折东流,到乐山与大渡河相合,在这两水汇集之处,由于一山耸立,每当川江在春泛期间,水量大增,尤其是合流处,更是波浪滚滚,不独行舟危险,而且常漫为水患。
处在这氓江与大渡河合流的乐山城,便屡遭淹没,成为一片泽国,如此一来,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到唐朝开元初年,有沙门海通禅师,在乐山对面双江台流处的高山,依势开望,利用整座山崖雕成一座巨大的释迹牟尼坐像,这座大佛高三十六丈,顶围十丈,目广两丈。在大佛的头顶上,可以摆上两桌酒席,算是世上最大的坐佛雕像了,大佛共经过九十多年才完成。
这大佛的奇妙作用能够缓冲水势,当春泛时期,江水汹涌而来,冲入大佛座下之凹处,再回流而出,这样就大大减轻了洪水的冲击,不但有利舟楫,而且解除了洪水对乐山城的威胁。
乐山城的居民感于海通禅师的恩典,家家供着他的雕像,日日祭拜,传说下来,已将海通禅师描绘成仙佛一类的人物了。
这时已是晌午时分,阮伟觉到腹中饿,便走到一家酒楼,欲走饱餐一顿,但见这家酒楼名叫“望仙楼”,门面广阔,酒客众多,生意兴隆。
阮伟走入酒楼,无人前来招呼,敢情楼下宾客已满,伙计无法分身前来招呼了。
好半晌,才看见一个伙计匆匆上前道:
“客官是宋太爷的朋友吗,请上楼!”
他不等阮伟回答,便带阮伟上楼,阮伟腹中十分饿,管不得伙计把自己当作是谁,找着位子,先吃饱再说。
登上楼一看,楼上静悄悄的,空自摆着十三桌餐具,竟是一位食客也无,阮伟大感奇怪,正要问话,伙计已匆匆下楼,去照顾别的食客了。
阮伟就在梯口一个位子坐下,那知等了半天,也不见伙计送来吃食,正要叫唤,“膨”“膨”……走上三位同一服色的大汉,其中一位大喊道:
“怎么?都没来吗?”
另一位大汉道:
“老三,我们到那边去等着!”
三人在窗口找到位子,落座后便淘淘大谈,阮伟一听,他们谈的都是镖局的事,暗道:这三人不知是那家镖局的师父?
不一会,“彰”“彩”“彩”又走上五位同一服色的中年汉子,眉目英挺,显是会家子,那五人上楼后,略一张顾,围着一桌坐下,低声轻谈。
不过二刻时间,先后来了十一批劲装汉子,顿时把十三桌酒席坐满了十一桌,阮伟自己一人坐一桌,结果只剩下一桌无人坐用,空在那里。
十一桌中或三或五,最多只坐十一人,唯有阮伟那一桌只坐他一人,整个看来,十分刺眼,于是别桌频频向他注目,看的阮伟好不自在。
一刻,哈哈大笑走上两人,左边是位身高威猛满面胡髭的大汉,右边却是位瘦骨麟峋,如同竹竿的白面文土。
那大笑的胡髭大汉,回目一顾,大声道:
“十二路群豪都来齐了吗?在下四英镖局镖主张万一,这位是乐山城大豪“排骨仙”宋名斤。”
群豪齐皆站起,阮伟莫名其妙的跟着站起,但听他们道:“多谢宋太爷招待!”
阮伟暗道:“原来这楼上被宋太爷包下,宴请各方豪杰,看样子都是保镖人物,不知何故,齐集此地!”
大家入坐后,顷刻送上酒菜,阮伟饿已极,举筷大吃起来,张万一看的眉头一皱,不知他是何方英豪,阮伟却未注意到别桌皆未动筷,他望了一下,不以为然继续吃下去,暗道:“我吃完后,付帐便走,也不白吃你们的!”
“排骨仙”宋名斤捧酒起立道:
“宋某敬大家一杯。”
顿时杯觥交错,宋名斤干完后,又道:
“请用!请用!”
群豪这才大吃起来,阮伟自认并非被宴请之一位,也不是来白吃,只尽自蒙头大吃,吃完后好结帐而去,却把一侧旁观的张万一看的怒火高升,但又不好发作。
只见群豪中,一人站起道:
“兄弟龙门镖局黄文开,被“无敌三拳”张万一张缥主邀请至此,现在也用不着掩饰了,大家谈谈失镖的事吧!”
这黄文开长的孩面胖身,外貌矮小,不足惊小,那知却是金陵首屈一指龙门大镖局的镖主“断门绝户刀”黄文开。
张万一起立抱拳道:
“在下邀请各位至此,乃是探知各位均在川边失缥,敝局不幸亦于上月失去三十万重镖;劫镖者几经探查,发觉隐居此地……
立时问话声突起,各桌七嘴八舌,均道:
“那劫镖者是何等模样?”
“那劫镖者是谁?”
张万一道:“各位可是失镖在一位红衣蒙面女手中!”
各桌齐声应道:“正是……”
张万一道:“那就不会错了,大家尽情饱餐一顿,待会便至乐山大佛处,寻找那位丫头!”
黄文开道:“张镖主当真探实那位红衣女子隐居在乐山大佛寺吗?”
张万一摸摸满面胡髭道:“这丫头敢在蜀中做案已是不该,不想竟敢劫起敝局的镖银,这样一来,岂非砸了敝局的饭碗,叫敝局无法再出重镖……”
原来这四英镖局是川内第一镖局,镖主武功不怎样高,却不知从那里学来三拳,横行无敌,未曾败过。
张万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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