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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奇妙世界奇葩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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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之间,这般心平气和的相处,也是难得。
  一阵风吹过,郑凌瞥开视线,眼角的余光里有人一个仰身,随即噗通一声。
  郑凌愣在原地,对于李成憬突如其来的动作,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湖面的波光惊得四散开来,那些繁花也被牵着奔走,渐渐地,渐渐地它们慢下脚步,然后归于平静。
  郑凌回过神,立马疾步跑了过去,一手抓着栏杆俯下身子,另一只手伸向湖里,拨动着凉凉的湖水,试图寻找着李成憬,嘴里也连连唤道:“李成憬,李成憬……”
  久未见影,最后就在郑凌准备纵身跳下时,身子被人给从背后紧紧抱住,耳畔有人哆嗦着轻声说道:“我没事。”
  腰间的冰凉让郑凌醒神,只见他眼眸沉定,冷冷说道:“放手”
  李成憬依言松开手。
  郑凌转过身,有心指责,可当看见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发着颤的李成憬时,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李成憬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盯着郑凌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原先害你落水,特此赔罪。”说着便向郑凌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
  不知过了多久,郑凌卸下所有力气,仰头看向亭外淡蓝的天空,一边的袖子滴着水落在地上,声音很重。
  “起来吧”
  李成憬直起身,默默地看着郑凌与他错身而过。
  在金凤凰的指引下,郑凌离开此地,走在大街上,心情沉闷的他也无暇游观。
  “公子,公子”
  “徐公子,徐公子”
  郑凌茫然地四处看去。
  “徐公子。”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郑凌终于找准方位,与来人对视上,是二狗子。
  二狗子向他招手。
  郑凌走了过去,扯动嘴问:“你怎么在这?”
  二狗子看着郑凌湿了的衣裳,抿了抿双唇,低着头说:“公子……我……”
  郑凌抬手摸了摸二狗子的头,勉强笑了笑,然后缓缓转过身走了。
  看着此刻明显心不在焉的郑凌,二狗子不放心,在劝退了周围一直观望的小伙伴们后,慢慢地跟着。
  走了一段路,金凤凰忍不住说:“郑凌,这李成憬我怎么看不懂?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半晌郑凌才回道:“他怎样,与我们何干!”
  见郑凌语气冷漠,金凤凰诧异道:“你不是原谅他了吗?”
  “我没资格原谅他。”
  金凤凰还准备再说,但又闭上了。确实,他们没资格替徐渊原谅别人。
  回到相府,临进门时,郑凌瞥见不远处有一梨花带雨般娇美的粉衣女子静立而望,模样清丽,眉眼纤柔,腰如束素。
  郑凌知道他是徐渊的心仪之人妃雪。
  他本不想过去,但奈何步伐已先一步缓缓靠近她,这或许是徐渊的潜在意识吧。
  待郑凌及至眼前,妃雪攥着手帕,低着头不去看他。
  郑凌开口问道:“你找徐渊?”
  妃雪犹豫了下,点点头。
  “何事?”
  妃雪咬唇不言。
  若是徐渊见此,怕是会心疼不已吧,但郑凌不会,他扭头欲走。
  妃雪焦急唤道:“公子”
  郑凌没回头,只顿住脚,等候下文。
  妃雪踌躇良久,终是从袖里掏出一封信,徐徐说道:“这里有手笺一封,还望公子能代妃雪转交于徐公子”
  郑凌并未接过:“你为何不亲自交予他?”
  妃雪垂下眼眸,低声道:“妃雪惭愧,已无颜面再去面对他。”
  “他何曾介意过,你心知他心悦于你,且用情至深。”过往种种,妃雪取笑徐渊,又怎止一次,但每每过后,徐渊都淡然置之。
  他不是傻,他只是太过爱她,只那般看着她,他的眼里便多了一泓秋水。
  但那又如何呢?不爱你的人终究是不爱你,而你却放不下,又求不得。
  妃雪含泪恍惚地说着:“妃雪并非良人,若有……”说着便咬着帕子。之后的话,隐在她的哽咽中。
  今生尚不能如愿,又何寄来生?
  “你的信,收回去吧。”郑凌眼眶泛红,说完这句,便匆匆奔至府内。
  “公子,公子……”妃雪追了两步,看着门前横眉冷对的门房,停了下来。


第54章 
  郑凌背靠着墙,攥紧折扇躲在门内,不一会儿有人回报妃雪已走。
  郑凌点了点头,默了片晌,开口问道:“她可有说些什么?”
  “回少爷,妃雪姑娘未曾多言。”
  郑凌眼眸暗淡,又问道:“除了今日之外,近日她可有来过?”
  门房颔首回道:“只今儿个一次。”
  郑凌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待周围再无一人时,他垮下肩膀,无声地笑了。
  一盏茶后,盯着儿子无力的背影,丞相夫人静静地站了会儿,然后招来门房。
  “方才你回答的很好。”
  门房跪伏在地:“谢夫人夸奖。”
  赏赐了一番,丞相夫人缓缓转过身,对着空荡荡的垂花门方向轻声说了一句:“渊儿,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回到卧房,无视丫鬟们担惊的样子,郑凌木讷地坐到凳子上,手中的折扇只堪堪悬着。
  紫苑小声地唤了几句,见无回应,只得自作主张取下折扇,拿出干净的衣裳帮着换上。
  很快,紫苑抱着换下来的衣裳,与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门外,刚赶来的丞相夫人不放心地朝内瞧了一眼,又挪开视线,仔细地叮嘱了紫苑等人几句,终是叹了一声折身返回,眼里比来时多了一层湿润。
  房内,郑凌摸着胸口,目光凝滞道:“这就是爱吗?可我却觉得好累啊,好累。”
  “郑凌。”金凤凰扭过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相府外,把一切瞧在眼里的二狗子偷偷跟在妃雪身后,待至一巷子时,这才出声唤道:“妃雪姐姐,妃雪姐姐。”声音越来越大。
  听到熟悉的声音,妃雪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回过头笑着说道:“二狗子。”
  二狗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妃雪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见里面布满红丝,颤着声说道:“妃雪姐姐。”
  妃雪避开他的视线,把荷包里的银子全都塞到二狗子手上,温言说道:“拿去买些吃的。”
  看着手里的银子,二狗子抬起头,愣愣地问道:“妃雪姐姐,你不是一直攒钱用来赎身吗?”
  妃雪笑了笑,喃喃道:“没必要了。”
  二狗子低下头,不忍看着她笑中带泪的样子,忙把手里的银子塞回妃雪手里,然后仰起头盯着她的下巴,笑着说道:“妃雪姐姐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其实我正准备告诉你呢,我有银子啦,而且还是五十两。”
  妃雪攥着银子,点点头。
  等了半天,二狗子深吸一口气,说:“妃雪姐姐,你不问我这些银子是怎么得来的吗?”
  失神中的妃雪没有听见。
  二狗子咬了咬牙,又更大声地问了一遍。
  妃雪一愣,然后歪着头笑着问道:“是怎么得来的?”
  二狗子眼睛看向旁处,回道:“是国舅爷给的,但却是另一位公子帮的我。”
  妃雪淡淡地说道:“是吗!”
  二狗子踟蹰了会儿,又说:“我听他介绍说,他叫徐渊。”
  二狗子话音刚落,妃雪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眼睛微微动了动,半晌脸颊滑过两道泪痕,咬着下唇痴痴地笑了。
  二狗子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说:“我一路跟随着他,就在刚才,他进了相府,而且衣袖湿了一片。”
  听到这,妃雪再也忍不住,咬着帕子失声痛哭,脚边散落着银子。
  二狗子慌了,忙扶着重心不稳的妃雪:“妃雪姐姐,妃雪姐姐你别吓我。”
  妃雪头抵在二狗子肩膀上,泪眼朦胧道:“他是徐渊,他是徐渊。”
  “妃雪姐姐……”
  妃雪不停地念道:“他是徐渊,他是徐渊……”
  二狗子安抚道:“妃雪姐姐,徐公子是好人,他喜欢你,绝不会负你。”
  妃雪摇摇头:“不,再也没可能了,再也没可能了。”
  “妃雪姐姐,徐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可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妃雪说着便挣扎着站起来,想逃离这里,可没走一步就摔倒在地。
  二狗子忙去扶,可他力气小,扶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哭着鼻子说道:“妃雪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的。”
  妃雪看了眼二狗子,然后笑着哭晕过去。
  “妃雪姐姐!”
  半个时辰后,二狗子跑到相府外,大声喊着:“徐公子,徐公子,我是二狗子,你快出来。”
  门房呵斥道:“哪来的叫花子,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快走开。”
  二狗子置若罔闻,仍继续喊道:“徐公子,我是二狗子,你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喊着喊着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有一门房起了恻隐之心,扭头准备去禀告少爷。另一人拦下他说:“夫人交代的你忘记了?这几天,少爷谁都不见。”
  那人见二狗子喊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想再说:“可……”
  “没什么可是的”拦下他的人对着其他几人说道:“过会儿相爷就要回来了,咱们快把他哄走,免得扰了相爷。”
  几人相互看看,然后点头答应。
  二狗子被几人拽着,但仍大声喊着:“徐公子,徐公子……”
  一人说道:“别喊了,就算你喊得再大声我们家少爷也是听不见的。”
  听此,二狗子忙对着他们求道:“我求求你们帮我禀告你们家少爷,就说二狗子有急事找他,我求求你们。”说着二狗子挣开他们的桎梏,倏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
  几人忙去扶他:“你快起来说话”
  二狗子被他们合力拉起,只得又苦苦哀求道:“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几人的目光聚集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问着二狗子:“你有什么急事?”
  “我……”二狗子支吾了。若是据实相告,他们更不会去禀告了,他知道,丞相夫人不喜欢妃雪姐姐的出身。
  众人催促道:“快说啊!”
  “我……”
  就在这时,丞相夫人走了出门,冷声说道:“何人在此喧哗?”
  门房们忙远离二狗子,回到大门前,为首的回禀说:“禀告夫人,一小叫花子。”
  丞相夫人看向二狗子,命身旁的丫鬟递了些银子过去给他。
  二狗子抬起头看着台阶之上雍容华贵的丞相夫人,而后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只见他一个用力,甩开丫鬟伸过来的手,那些银子被零零散散地掷在地上。
  丞相夫人拧眉看着这一幕。
  二狗子高抬着下巴迎视着,然后转身走离。


第55章 
  被一小叫花子当众甩了脸色,丞相夫人也不见恼,只是叮嘱门房,以后若是此人再来,速速打发了,不必纠缠。
  小叫花子的无礼态度,门房们看在眼里,就是丞相夫人不说,他们也会如此对待。
  落日之时,刚回到府里的丞相当即怒不可遏地便命人找来儿子训话,但被早有准备的丞相夫人好言安抚了。
  最后丞相只得喟然长叹,摆手道:“罢了”夫子那边,明日他亲自登门赔礼。
  至于儿子的感情,他也曾年少过,也曾有过想要长相厮守的人,那种感受,他懂……
  不过,经此一事,希望他能明白:爱是克制的,更是奢侈的。
  这边厢,郑凌自那日归府,便足不出户,直至李成憬上门来找,他也不曾有过出府的念头。
  这日,郑凌领着李成憬于园中闲逛,两人及至小亭,紫苑已然备好茶水。
  见此,郑凌邀李成憬入座。
  看着郑凌烹茶时一脸恬淡的样子,李成憬的眼睫微微颤了颤,诸多话语也都收在肚里,然后笑着接过郑凌递过来的龙井茶,再俯下头轻闻茶的香气,又细细品茗一番,笑道:“好茶”末了,抬眼看向对面啜茶不语的人,问:“此水可是山水?”
  郑凌点点头,又戏谑道:“这修身养性的法子,展之兄怕是没少被管教。”
  李成憬一脸轻松地摇头叹道:“可惜我性子急,耐不住。”
  郑凌对着他抿唇笑了笑,继而低头凝视着盏里色泽黄绿的茶汤,淡淡地说道:“以往我也如你这般,可现今才觉出这泡茶的妙处。”
  李成憬挑了挑眉:“哦?有何妙处?”
  郑凌说道:“甘于淡泊,乐于寂寞”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李成憬笑道:“你才多大,就这么超然物外了。”
  郑凌吹了吹茶水,自嘲道:“也许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
  李成憬的眼睛定了定,转而又扭头瞥向亭外池里微波荡漾的涟漪,缓缓念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郑凌执盏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啜饮。
  李成憬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即一笑,复又端起茶盏,慢慢喝着。
  三日后,李成憬再至相府。
  郑凌正在书房临摹字画,听到禀报,下笔未有丝毫犹豫。
  李成憬进来时,便见郑凌长身俯案,挽袖悬肘运腕,桌案上除文房四宝外,另置一精致香炉,清醇的沉香味扑鼻而来。
  李成憬稳了稳心神,走上前道:“如此春光明媚,何不出去走走?”
  郑凌搁笔,抬眸笑道:“所以展之兄这是又逛到我这里来了?”
  李成憬目光转到别处,道:“听说今日敬王府很是热闹。”
  郑凌走至一旁,净手说道:“这有何大惊小怪的?敬王府向来热闹非凡。”一年之内光是纳妾就指不胜屈。想到这,郑凌拧眉问道:“敬王可是又纳了小妾?”
  李成憬盯着郑凌的眼睛,点点头。
  郑凌追问:“所纳何人?”
  犹豫半晌,李成憬正待要脱口而出,恰逢丞相夫人经此而过,出声唤道:“渊儿。”
  两人看向门外,丞相夫人见到李成憬,笑说:“原来世侄也在。”
  李成憬忙行礼。
  丞相夫人与他寒暄了一会儿,然后招郑凌上前,道:“娘新得了一个精巧物件,甚是有趣,想来你定是喜欢,你且与我一同取来。”说着又邀李成憬一并前去。
  李成憬刚想推辞,但还是咽下了,躬身道了句:“多谢丞相夫人。”
  路上,郑凌问道:“娘,什么宝贝这么神秘?”
  丞相夫人笑道:“也不是什么宝贝,只是妙在一个巧字。”
  李成憬心里憋着话,沉默地跟在一旁。
  等到了正房,李成憬不便入内,丞相夫人让郑凌自个儿进去取,她在外招待世侄。
  支开了儿子,丞相夫人对着李成憬行了一礼。
  李成憬忙退至一旁,避开此礼,然后扶起道:“真真是折煞小侄了。”
  丞相夫人看着他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还望世侄你能不要告知渊儿今日敬王所纳之人。”
  李成憬低下头说:“可……可他迟早会知道的。”
  闻言,丞相夫人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盛开的紫玉兰花,轻声说道:“过了今日,他们自此便是两不相干的人。”
  很快,郑凌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玛瑙制成的九连环。
  丞相夫人拍了拍儿子的手,笑说:“这九连环我把玩了许久也未解开,今儿个就交给渊儿和世侄了。”说着看了一眼李成憬。
  李成憬垂下头,婉拒道:“小侄突然想起一事,恐不便久留。”
  丞相夫人笑着点头说道:“既然世侄有事要忙,那我今儿个也不挽留世侄了,若是世侄哪天得闲,再来与渊儿一聚。”
  郑凌还未出言,李成憬便道谢离去。
  李成憬走后,丞相夫人拉过儿子的手,让他留在此地,说要两人一齐设法解开这环环相扣的九连环。
  郑凌坐在石凳上,怔怔地盯着手中的九连环出神。
  许久,丞相夫人轻声问道:“渊儿可想出解法?”
  郑凌把九连环高举过头,对着日头,阳光照在上面,流光溢彩。
  丞相夫人见他目不转睛,笑道:“渊儿可是喜欢?”
  郑凌又把九连环放到石桌上,低着头摩挲着圆环,说:“这九连环……”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丞相夫人“娘你不是已经解开了么?”
  丞相夫人一愣。
  郑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方才他在进屋后,无意间对着取出九连环的丫鬟问了一句:“我娘有没有解开过这九连环?”
  当时那丫鬟一脸自豪地说道:“这九连环虽难,但夫人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解开了。”
  郑凌听此便起了比试一番的心思,又问:“这极短是有多短?”
  “半盏茶的时间。”
  郑凌在心里换算了下,也就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确实很快了。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开的人,料想也是心思缜密。
  可疑的是丞相夫人明明解开过,却又说自己没有解开。她想隐瞒什么,亦或是她想借此拖延什么?还是她仅仅单纯地想与他多相处一会儿。
  再加上匆匆离去的李成憬,刚才丞相夫人在此又与他说了什么?
  顺着这个思路,郑凌很快便想到了李成憬还未来得及告知的那位出嫁女子的名姓,而他为何又不能知晓此事。
  徐渊虽是纨绔跋扈,但也洁身自好,这城中女子能与徐渊沾亲带故的也唯有他的心仪之人妃雪了。
  思及此处,郑凌心头一震,腾地站了起来,刚迈出一步,丞相夫人就拽过他的手腕,命令道:“今日你哪里也不准去。”
  手腕被紧紧攥着,郑凌只得站在原地,丞相夫人绕到他面前,含泪温言说道:“渊儿,娘求你了,今日你乖乖呆在府中,可好?”
  “娘。”郑凌撇开头,忍泪说道:“渊儿不想后悔。”
  丞相夫人抚摸着他的脸,眼里噙着泪,轻轻地说道:“渊儿,你可知纳她之人是谁?是敬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敬王,难道你忍心置相府于险境吗?”
  郑凌藏在袖里的手攥了又攥,静默了许久。
  丞相夫人继续轻声说道:“渊儿,在你心里相府上下数十人难道还敌不过一个风尘女子吗?”
  “娘,她是孩儿放在心尖上的人。”
  “渊儿,她不爱你。”
  听到这里,郑凌仰头看天,却觉得日头太过刺眼,刺得他眼睛发涩,及至泪流不止。
  “渊儿,两害相较取其轻。”


第56章 
  见儿子的手心流出血来,丞相夫人心疼地忙拿出帕子,刚触碰儿子的手,就被他给轻轻地挣开了。
  “渊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良久,园子里只余下郑凌一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只知道,日光也渐渐地离他而去。
  金凤凰落在一旁的玉兰树上,静静地陪着他。它曾试图去窥探郑凌的内心,但最后它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
  回到卧房的丞相夫人挥退了伺候的丫鬟们,无力地枯坐在凳子上,直至窗外有人掌灯,微弱的烛光照进屋里,她才缓了缓心神,从妆奁里取出一支木簪,来回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已经磨得分辨不清了。
  铜镜里隐约可见一位美貌的妇人,低垂着头,嘴角浮现浅笑。
  有泪水滴在木簪上。
  十九年前,元宵佳节,月上柳梢头,一位年轻的男子亲手打造了一支木簪子,欣喜地送给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允诺他日金榜题名,定上门提亲。
  女子收下后,爱不释手。在每个与男子不得相见的日子里,便把浓浓的相思寄托在那支木簪上。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她却甘之如饴,因为那时有着期冀,期冀着终有一日的天长地久。
  寸阴若岁,那年那日,危X在东。她隐在人群中,攥着帕子踮起脚,仰着脖子等待着心心念念之人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人群开始攒动,有人告知状元郎来了。
  那人一袭红袍,意气风发地骑着马缓缓而来。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那天,她悄悄地跟在人群后方,陪着他从城门口一路打马游街。
  而那天他的风采,她铭记于心,此生难忘。
  从那之后,她日复一日地等候着男子的上门提亲,从翘首跂踵等到心灰意冷。
  都道是造化弄人,她等来的是那名男子与另一位女子的喜结连理。世人皆传颂着他与他夫人之间的琴瑟之好。
  他的夫人虽是青楼女子,但才貌双全,在京城中久负盛名,因此一直席珍待聘,曾扬言:非状元不嫁。
  此般刚烈性子更是令人心向往之,那名男子亦是不能免俗。
  后来的一切便是顺理成章,而她却成了他的过往曾经……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原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了,可当得知儿子喜欢之人的身份后,她还是迁怒了。
  她在面上对于此事没有多加干涉,但在儿子不知道的背地里,她曾找过那位妃雪姑娘。一番谈话,她知妃雪是个好孩子,且心悦渊儿,她的眼里对渊儿的情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奈何,奈何……
  她还是用她最厌恶的丑陋模样威胁了她,自此后,妃雪按着她的意思对渊儿冷言冷语,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但她还是错估了渊儿对妃雪姑娘的喜爱,渊儿一次又一次地包容着妃雪,迁就着妃雪。
  直至这次渊儿落水,妃雪终是坚持不下去了,找上府来,想要与渊儿坦言一切。
  显然,她是不会让他们见面的,更不会让渊儿知道妃雪曾多次找他,且在府外久等不去。
  她心软过,但最后她还是狠下心肠,想方设法地令敬王倾慕妃雪,并最终纳了妃雪为妾。
  她赌赢了,儿子留在府中,但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是夜,大风四作,落花成殇,暮春之时,却有了深秋之凉。
  次日一早,门房在丞相夫人的授意下,递给郑凌一封信。
  郑凌打开信封,取出的是一块帕子,往昔的点点滴滴便涌现眼前。
  “妃雪”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你啊!”
  “咱俩昨儿个不才见面的吗。”
  “是呀!”
  “你就看不腻吗?”
  那时的徐渊脸上全是笑,然后他递给妃雪一个用帕子裹着的东西,妃雪还未拿过,他又收了回去,卖着关子挑眉说道:“你先猜一猜。”
  “嗯……”妃雪想了想,说:“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呗?”
  徐渊没有告诉她,直说:“你好好想想。”
  妃雪又想了会儿,接着摇摇头,道:“还是猜不出来。”
  徐渊又是急又是忸怩:“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谁知听了这话,妃雪竟是笑声不止,嘴里连连说着:“你好傻啊,我逗你呢。”
  徐渊仍旧不松口:“那你倒是说啊!”
  妃雪微低着头,轻嗅了下,笑道:“是红豆糕,而且是蜜意斋的红豆糕。”
  徐渊这才把缩回的手又伸了出来,低声道:“听说吃了蜜意斋的红豆糕,会浓情蜜意。”
  妃雪扭过头娇嗔道:“谁跟你浓情蜜意了。”
  那时徐渊的脸也已羞红一片。
  如今想来,这打打闹闹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而徐渊随手送的帕子却被妃雪珍藏至今。
  郑凌把帕子展开后,见上面有几行小字。
  “何其有幸,得君垂爱,然今故人已嫁,过往种种皆如流水不复重返,自此红尘陌路,互不相干,望君另择良人,眉扬目展,神采依旧。”
  没有落款。
  看到这里郑凌终是伏案无声抽泣,心绪久久未平。
  金凤凰的翅膀悬在郑凌的背上,好几次都想要轻轻拍抚,却又收了回去,它怕自己像前几次那样的不知轻重。
  好半晌,金凤凰飞到凳子上,张开翅膀依偎着郑凌。郑凌,你别这样,我瞧着心疼。
  说来这世,他们有愧徐渊,若无这次穿越,徐渊与妃雪的结局也不定会落得如此这般。
  相府正房,有一丫鬟收拾妆奁,忽然惊道:“夫人的木簪子不见了。”
  听到这话,其他丫鬟们赶忙过来查看,见果真如此,一时间都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
  “那可是夫人最喜爱的木簪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昨儿个我还瞧见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我去禀告夫人。”
  恰在此时,丞相夫人走了进来,淡然道:“那木簪子我给扔了。”
  “夫人……”
  丞相夫人笑了一下,温和地说道:“旧了就得扔了。”说完就又走了出去,只是低垂着的眼眸有些黯淡。
  其实与那木簪子一道扔了的还有一幅字。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第57章 
  两日后,郑凌瞧见照进屋里的阳光,突然一个激灵,忙问着金凤凰可否让时光逆转。
  金凤凰摇着头说:“我没有这个权力。”
  郑凌又问:“那能不能让有这个权力的通融通融?”
  回答他的还是金凤凰的否定:“绝不可能”
  闻言,郑凌垂下眼睑,低声道:“我知道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想着通过时光逆转来改变徐渊和妃雪的命运,而没有考虑过其他人,倘若真的这样的话,那么随之带来的将会有无数人的命运都为之改变,我不应该只顾着自己。”
  原本金凤凰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些口舌解释一番,听了这话,它不由得叹了一声。
  郑凌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芳菲褪去的园子,心里百感交集。
  金凤凰飞到他身旁,视线不知落在哪一处。
  弹指一挥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这日,丞相终于忍无可忍地找来儿子在书房谈话。
  郑凌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候着父亲大人的训话。
  谁知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丞相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双眼只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看得郑凌头皮发麻。
  郑凌心里不免直犯嘀咕:不是说有话要说吗?难道这只是个幌子,其实是变相地让他罚站?可这罚站也总得有个缘由吧,这些日子他一直乖乖呆在府中,没出去惹是生非啊!
  见儿子眉头越蹙越紧,终于,丞相在喝了一盏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渊儿啊”
  郑凌拱了拱手:“孩儿在”
  丞相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问道:“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郑凌回道:“孩儿没忙什么。”
  丞相听后点了点头,转而给自己又倒了杯茶,然后轻轻地吹着茶水,缓缓说道:“这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啊。”
  郑凌低头应道:“父亲教训的是”这是又要劝他好好学习了?
  见儿子很是配合,丞相反而有些犹豫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观你这些日子也甚是无趣,不如为父指派你一件事做?”说完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儿子的神色。
  郑凌并未多想,道:“父亲请说。”
  “想清楚了再回答。”丞相低头慢慢品茶。
  郑凌装模做样地想了片刻。
  丞相问:“如何?”
  “孩儿想清楚了,父亲尽管吩咐。”
  “既如此……”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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