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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全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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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杏花村上耽搁了。”郑千、草桥花三、华云龙等多说:“去追究张蛟这个戎囊,岂可饶他!我们先到孟家庄去,杀得他人头滚滚,鸡犬不留,回来再把方佳杀死便了。”那何其虽只是个拳教师,到底没有强盗的胆气,见了这班人必要弄出大事来的。但他们先到孟家庄,杀不得张蛟,必被张蛟先杀,倒也干干净净。便说:“多是张蛟起的祸根,应该先杀。只怕你们没有这副本事吓。”张其听了,恼得他大叫几声:“有本事的,杀得他们鸡羊猫狗一齐杀完。”郑千便摇摇手道:“休要看得了然。曾听得有人说过,孟家庄在水中,只有里面船出外,不许外面舟船进去。只怕到不到孟家庄上呢!”一众英雄听了此话,俱称不错。那时,众人多是呆呆的,看了一回,华云龙说:“我倒有个道理在此,只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或者到得孟家庄,杀得张蛟也未可知。”众人哈哈笑道:“这倒使得,依计而行便了。”众人主意已定,草桥花三先去弄了两个空船,三十余人扮做穷汉,多是暗藏军器,别了何其,先后而行,分坐两船,竟到孟家庄水路而去。
  将近庄前,只见两只巡船内有喽啰们,喝问:“来船何处去的?”张其启口叫声:“大哥,我等尽皆穷汉,只因行业全无,左思右想无生计,闻得孟家庄上有个张大王,是一个度量宽洪的大丈夫。”喽啰道:“俺家大王爷原是宽洪度量的,好汉们待要怎的?”答道:“我们意欲前来投奔大王收用。烦劳吾哥禀知大王,若得大王收用,自然慢慢的酬劳”喽啰道:“原来如此,喏喏喏,你们且在那首护庄桥边等候,我们前去禀知大王。收与不收就来回复你们便了。”张其道:“只要列位大哥帮衬帮衬,一定收的。”张其们两只小船停在护庄桥边,巡江喽啰前去禀知张蛟。那时,张蛟正在广收人才,又只为人来投主鸟投林,乃慕我之名到此的,待俺收纳他们便了。随即吩咐:“唤他们来见我。”喽啰答应一声,去不多时,张其们三十几个弟兄一涌而到。通过了假姓名,张蛟一一盘问:“尔等何方人氏,又不老,又不小,为何不做营生呢?”答道:“大王爷在上,小的们多是山东人氏,只因连荒数年,一贫如洗,要做生涯没有本钱,真正度日如年。闻得大王广收人才,所以同心到此,求大王爷恩典收录,感恩万万了。”列位,那张蛟正在收人之际,故嘱他们进见。平日间若有人来投奔,总要问个分明,恐有奸诈。此时见他们共有三十六人,多是梢长大汉,并且听他们的口音不像山东人的声气,故而动了疑了。便吩咐喽啰们:“将他们一一搜检,若无夹带,然后收用。”喽啰答应未完,大家着急。张其喝声:“休得搜检。”郑千大叫:“先落手为强。”众人同声发喊,大家动手,各出家伙,将旁边七八个喽啰青昌七折,七八个头儿谷六六滚将下来。张蛟又惊又恼,高声大叫:“狗头们,休得无礼!”急忙去拿军器,却来不及了。十几个英雄赶上前去,提刀乱砍,张蛟的本事原好,仗着两个拳头左招右架。一众喽啰闹喧喧,个个手中拿了棍子打来打去的打,多是无能之辈,那里敌得过众英雄呢?逃了一半,死了一半。张蛟急得汗如雨下,本事虽好,苦于手中没有家伙,只好招架,不能还手。一众英雄团团围住,逃又逃不出来,又走不脱身,浑身流汗,手臂酸麻,高声大叫:“娘子快来!”高三保说:“狗强盗张蛟喊娘子快来吓。”被高三保夹头一刀,吃饭家伙跌下地来。大家哈哈大笑说道:“杀得好,爽快也。”那晓得里边杀出女英雄来了,他的名字叫飞龙女。只为有病初痊,来得慢些。他的双刀甚是利害,三十六人一齐抵敌,虽如群牛斗虎。讲到飞龙女的本事,比了尤龙女的本事又好。只为他染了一场大病,才得轻强,尚在调理,未曾还元。一个人抵敌三十六人,杀了一个时辰,有些来不得了。一双手臂也有些酸麻,气喘呼呼,双刀一晃,思量逃走。浦二的刀刚劈在他左肩上,叫得:“啊唷!”手中钢刀落地。华云龙的刀又劈在他右肩尖上,飞龙女疼痛非常,难以脱逃。郑千赶过来,把刀砍去,头儿落地,一命归天。飞龙女已死,还有十二个丫头,唬得魂飞魄散,思量逃走。岂知在数难逃,尽做刀头之鬼。好汉们万分欢喜,东寻西寻,一人不见,但见血流满地。张其道:“怎么清清悄悄,一个人多没有了么?兄弟们必要寻到,不可剩了。大家去抓出来,有一个,杀一个,见一人,杀一人。”众人道:“说得不差。”一众英雄多是杀星,一人说了,人人接应。手执明刀,各处找寻。柴房内七八个也一齐杀脱,厨房内六七个也性命难逃。东一堆做了刀头之鬼,西一堆俱为断颈之魂。还有一班下水脱逃,识水性的逃了性命;不识水性的,淹死江心。杀得来鸡犬不留,尽尽绝绝。张其说:“我们去拿些财物来用用。”郑千说:“一齐拿了回去。”草桥花三的见识甚好,叫声:“列位哥弟们,休要六乱。我想杏花庄上房屋也不大,我们三十余人叙在一处,倒不好。如今杀了张蛟夫妇,这个地方没有人住,我们何不就在孟家庄权作安身之处?等侍救了金台出来,一齐同往江员外家去,不知列位意下如何?”要知聚义情由,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同心仗义通消息 众友全交夜劫牢

  讲到花三说要在孟家庄耽搁,众人听说,个个多称不差。就将尸首抛于江内。现成食物般般多有。便问:“那个去烹庖?”高三保接口说:“我的手段好。”多道:“如此烹庖起来我们吃他娘一个尽醉方休。”高三保道:“照啊,不醉不完。”就去端正了酒肴,早已日归西去,天将晚了,腊台上红烛高烧,几张桌子拼将起来,周围四转,坐列着三十六位英雄。高三保道:“哥弟们请啊。”多道:“请,请,请。”好一班酒囊饭袋的江湖客人,吃得来沉醉东风,哈哈大笑,猜拳行令,大家高兴。又讲起没用的张蛟,说什么凶如狼虎,人人害怕,好几次官兵难动。怎么样被俺们一刀、两刀,三四五六七八刀,杀得来空空如也,人头落地,太觉轻飘,多是虚张声势。说张蛟凶狠,却是一班,纸糊的强盗。“哈哈哈,喝酒啊,请啊。”传杯弄盏,直饮到太阴当顶,三鼓初交,杯盘狼藉,人人醉倒。
  话文又要说何其夫妻同在灯前说着,一众英雄要到孟家庄上把张蛟杀死。此刻二更已交为何一人不转?想来决然多死在张蛟手中。大娘道:“官人啊,这些人多是金台叔叔的好朋友,为什么巴不能够他们死起来呢?”何其道:“娘子有所不知,这些人胆大如天,全不管国法森严,说杀了张蛟,还要去杀方佳。娘子啊,若果把方佳杀死,岂非连我何其多不便安身了?金台罪上加罪。”大娘娘道:“官人啊,只要阻挡他们不可就是了。”何其道:“咳,娘子啊,他们多是强盗出身,劝不听,挡不住,谁人肯听我的话呢?巴不得张蛟把着他们杀死,好待我太太平平过年了。”大娘听了说道:“金台叔叔原是不好,不肯思前虑后,结交了许多朋友,并没有一个正经人的,多是强梁汉子,怪不得官人胆却,就是妾身听了也是心寒。”夫妇二人讲到三更时候,息火宽衣安睡。一夜话文,不必细说。
  来朝何其吃了早点,正要出门往沿江打听张其们到底怎么样了。忽然有一人走将进来,何其认得是监中禁卒潘恩,随即拱手问道:“潘大哥,到此敢是我家金台兄弟有什么讲话么?”潘恩道:“啊呀呀,大师,你还不知,昨夜本官传我头儿进去吩咐,限三日之内,要把金台点戮,已经动出病呈的了。我们与金好汉虽则没有什么交好,然而也没有什么仇怨,宁可一刀两段,不干我们之事。如今要我们下手弄死,于心何忍?等你又不来,故而我来通个信与你的。”何其道:“有这等事么?啊呀,不好了,不好了!”何其听说把手搓搓,想道:“此事为何不等京详转的?叫我有力没用处,肝肠折碎,计谋全无。”何其正在心焦,只见四个英雄进来叫声:“何大哥!”这四个就是张其、郑千、花三、高三保,多叫:“何大哥,没有出门么?”何其一想,出门三十六,回来四个人,必定杀死了三十二个,这四个人逃回来的。随即应道:“正要出门,这位潘大哥来讲话,所以耽搁住了。”多道:“朋友姓潘么?”潘恩道:“正是。”张其道:“做什么买卖的?”何其接口答道:“他是监中禁长。”四个英雄多问:“金台在监,未知身体如何?”潘恩把这四人一看,口内不言,心中思想:看这四个人不像正经朋友,怎么与金台也是相交么?便说:“金台身体甚好,足下如何认得?”张其哈哈大笑,说道:“看你不出是个冒失鬼。我们与金台是个患难相交的好朋友。”何其说:“有话静悄悄的讲,何必高声?”张其道:“我们讲惯的啊。潘朋友为何不在监中承值,来此则甚?”潘恩道:“啊,列位,你们既与金台是患难相交,我今告诉你罢。”何其咳嗽丢眼,潘恩不好开口,便拱手连称:“再会了。”却被张其一把揪住,说道:“慢些走,走到那里去。”唬得潘恩忙道:“啊呀呀,朋友放了手。”张其道:“有话讲了去。”郑千说:“何大哥,我们多为金台到此,巴不得讲讲金台的说话。潘朋友你倒鬼头鬼脑,叫他不要讲,什么意思呢?”何其说:“说也不中用,说他怎么?”花三说:“中用不中用,总要说的,省得我们疑疑惑惑。”高三保说:“自然说明白的好。”你一句,我一声,此刻何其只得将门闭上。潘恩勉强说了一遍,四人听说,冲天大怒。多道:“可恨瘟官不仁,奉承奸贼,竟要摆布金台了。做我们三十六个人不着,今宵就要去打监劫牢,把金台救出,不救金台不算人。”何其道:“如何?我原说讲不得的,如今要弄出大事来了。”潘恩道:“只怕能说不能行。”张其道:“孟家庄上张蛟等几百余人,尚且被我们杀个干干净净,何况小小的监牢?一个犯人都救不出来么?”何其就问:“孟家庄上被你们一齐杀完了么?”张其道:“呵呵呵,鸡犬多不留,杀得精光,杀得快活。”何其道:“还有朋友呢?”张其道:“多在孟家庄上。抵庄在孟家庄做个下处,救了金台,好在那边存顿的。救出金台易如反掌。如今事不宜迟。”那潘恩是个心热之人,只因自家没有救人之力,如今听了他们的说话,若干这事今夜就来,我们监中伙计并力同心,里应外合。张其道:“若得如此,妙不可言的了。”潘恩道:“众位作准不作准?”张其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决无更改。”潘恩道:“你的说话果然不果然?”张其道:“男子汉一言既出,有何反悔?”潘恩道:“恭候驾临,再会了。”张其道:“请了,请了。”禁子回去,不必多提。何其开口说道:“休得招灾惹祸,劫牢一事,罪犯迷天,使不得的。”张其听说,呵呵笑道:“何大哥,休把俺们看低,为朋友虽死无怨,管什么迷天大罪?就是碎尸万段,又不为奇。若不把金台救出不是好汉。”何其见他们立定主意,料想阻挡不住的了。便说:“既然要去救金台的,须当商议妥当。那城关阻隔,如何进去?即使进去了,如何走出来呢?倘然有甚差池,大家难免受灾。”高三保叫声:“何大哥,我们自有主意,不要你费心。”四人并不耽搁,下船同到孟家庄上,说与众人知道。
  华云龙等三十二人一闻此言,暴跳如雷,说:“反了,反了,那有此事?事不宜迟,今晚就去。不救金台不是英雄。”张其道:“照照照,不救金台非为好汉也。”杨茂林说:“这是金二哥命不该绝,故有姓潘的里应外合。”张其喊道:“讲这些没用的话,难道没有里应外合,我们就罢了不成?”众人多说:“是啊,没有里应外合,总要救出来的。”众人商议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依计而行,不可有误。高三保、华云龙、杨茂林、杨继林、花三、浦二、苗龙、苗虎、杨方、沈达一共十人,扮为百姓,日里进城。张其等二十六人分为两处,一十六人俱在城关外接应,还有兄弟十人驾了船只在塘口伺候。商议已定,三十六人吃了齐心酒,若有一人不出力,众人不依,砍他的脑袋下来。此乃金台往日无差,交朋友有益,少结冤家。所以目下有难,故而朋友们肯齐心救他。高三保等十个弟兄扮为百姓,每人身边暗带短刀,下船渡江,上岸进城,问到县前。好一个热闹的所在。高三保悄悄说道:“我们先去寻个存顿之所方好。”华云龙说:“这是要紧的。”天色尚早,十弟兄次第而行,离衙门一里多路,有个没人经管的空庙,正中他们机谋,就在里边存顿。高三保说:“若还聚在一处,尤恐旁人疑惑,日里大家走散,点灯时分总在此地聚集便了。”众人听说,便南北东西分散。
  再说潘恩回去,一路行来,买些糕饼送与金台的,点饥点饥。回至监中惟有姚龙面前不敢说起。余外六个弟兄,悄悄与他们说知。内有一个陈元,胆气最小,便说:“这个使不得的,如若劫了犯人去,我们一个个要砍头的。”潘恩道:“呸,真正冒失鬼。比方犯人越狱逃走,是禁子不当心,大家有罪。若讲劫牢,乃自外边进来的。本官考成坏脱,与我们禁子不相干的。”陈元道:“吓,我们是不相干的。”多道:“不相干的。”陈元哈哈笑道:“这便还好,悉听他们一齐抢完,也不干禁子事。”说话之间,外边高三保来了,潘恩开门,悄悄问道:“几个人同来的?”高三保道:“只有我一人到此,其余尽行埋伏在左近了。”潘恩道:“这就是了。但有一说,金二爷是个男子汉,不怕死的英雄,如若与他说了,恐他不肯,莫如不说为妙。”高三保哈哈笑道:“不差啊。”潘恩道:“就是我辈弟兄们面前亦不要提起。自古说,言多必败。有我当心,管教不错。”高三保道:“是了,是了。”潘恩道:“这里来。”高三保道:“来了。”潘恩领了高三保曲曲弯弯走进去,姚龙见了,问道:“此位何来?姓甚名谁?”高三保拱拱手道:“大哥,小弟姓王,名沛,只因闻得贝州金台犯事在监,特来探望。”姚龙道:“吓,原来是金二爷的朋友,多多失敬了。”高三保道:“好说。”潘恩顺口叫声:“王客人,这里来。”高三保道:“大哥请。”潘恩道:“这里是了。啊,金二爷,有个朋友在此看你,我去取茶来。”金台一观,微微含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高三保兄。请里面来。”高三保道:“来了。”走将进去,与金台见礼而坐。金台问道:“高三哥怎知小弟在此?”高三保说起贝州上寿,苏云丈同令姐回来说知其故,故而特来探望。方才买得些须糕饼在此,做做点心。金台道:“多谢三哥。”高三保道:“好说。”便把糕饼放在台上。正逢禁子送茶进来,二人饮罢,收杯。金台细把前情讲出来。高三保假作呆徒不睬他,叹声:“咳,可惜名扬四海,而今一旦受灾,朋友虽多,难以搭救。”贝州好汉哈哈笑道:“高三哥的说话有些呆气。男儿视死如归,我也没有别事挂心,只有娘亲、妻子无靠,有谁来承值柴米?虽然王则心好,到底是个外姓之人。料想他日久常年也管不得的。”高三保道:“二哥且免愁烦,如若王则一人顾管不来,有我高三保在此。”金台哈哈笑道:“益发当不起了。”高三保道:“不妨事的,用不着心焦。”便别了金台出外,又与潘恩说了几句,约在三更动手。出了监门,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把饭充饥,即往空庙。
  十弟兄聚集一处,等到三鼓初交,人皆睡尽,月朗星明,大家到了衙门首,四顾无人。但听得口当口当口当,各各各,回转周流,转来辗去。禁子潘恩早已打听管头门的李顺,睡熟如泥,他就盗钥匙,开了头门。钥匙仍放原处。外边十个英雄听得里面咳嗽之声,一齐进内,拔出短刀,同声吶喊,杀进监中。七个监中禁子假意慌张,高声大叫:“那里来的强盗,敢劫取犯人么?”高三保等道:“呀,呸!俺们不是强盗,乃是禄林好汉,特来救取金台,谁敢阻挡?看俺的刀!”禁子们喊道:“啊呀呀,不好了,不好了!姚头儿快来啊!”先说那十弟兄打进监门,到金台房内,那金台已是抵庄一刀两段的了,所以如今也不坐工了。此夜虽不坐工,还未曾睡。在灯前独自思想:“想我金台不过是个马快出身,多蒙师父传授几套拳头,打败了多少英雄,江湖上面这些人多叫我小辈英雄,传得我的名声大振,好不快哉。也就是我在扬州打死了澹公子,虽是这个狗头不好,然而我金台也有几分差处,怪不得奸臣蓄心害我。幸喜得番邦进贡石猴,亏了杨元帅力保我打死了猴儿,恩赦,好不开怀也。岂知奸贼仍不饶我,发配淮安。又喜不曾死在杀威棍下,而且窦虎将我另眼看待,私下许我回转家乡,见见娘亲。那晓得到了此间,又受灾了。如今料想不能回里,抵庄身首分离。哈哈哈,但求早早京详回转,好待我魂魄回乡,陪伴母亲,相依小妹。”英雄正在心中思想,忽见几个好汉,手执短刀赶将进来。金台便虎目圆睁,立起来,正要动问,高三保背了金台,叫声:“兄弟们,金二哥在这里了。快快杀他娘出去。”众英雄多道:“杀啊!”金台喊道:“休得如此!可知王法么?”高三保道:“奸臣害你,没有什么王法了。走,走,走!”便背了金台杀出监门。姚龙唬得遍身发抖,开口不出,立刻去禀本官。孙爷唬得魂飞魄散,吩咐去调兵追捉,火速莫迟。列位,此时已是半夜三更,大家睡熟的了。传起衙役,来营中,点起兵来已经四更时分了。高三保等救了金台,早已出城。城外众英雄会合一处,下船渡江,竟往孟家庄去了。何其一夜不眠,暗中打听分明,只做不知,回家说与大娘知道。大娘倒吃了一惊,说道:“他们不怕王法的,胆大如天,做这等事体,虽然救了金台去,只怕六尺之躯,没有藏处呢。”何其道:“你道他们没有藏处,你不知可到孟家庄去的。”大娘道:“官人,孟家庄虽可安身,却是乌云遮日,埋没了终身。金台今生总不得见萱堂的了,与你师谊情切,你岂忍袖手旁观。须当极力相劝,令伊别处去安身的好。”何其道:“娘子,我与你闭门不看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张。富贵穷苦,皆有天命,无可挽回。”丢下何其夫妇谈论,且说官兵追赶。未知追到何处方住,要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江家庄英雄叙会 金銮殿柴信弹奸

  讲到官兵追出了城关,街坊寂静,鸡犬无声。东一条路,西一条路,路道甚多,不知那一条路上去的。只得分兵四散,各处追拿,没有一些形迹。因孟家庄上有大盗张蛟存顿,谅他们决不去的。其实却却在这个所在。东方发白,众兵回城,没处追拿,仍归队伍。孙老爷亲到监牢查点,一众犯人,一名不少,单单不见了金台。孙爷没了主才,只得速备文书,申详上宪。王宁只得回京,回复澹台惠。此话书中暂且撇开。
  原说金台事到其间,只得听他们,同到孟家庄上。众人哈哈大笑,也有叫金二哥,也有叫金小弟。如今是活得成的了。金台答道:“为人祸福由命,死活凭天判断,谁要你们前来做此不法之事?非但大家没有出头之日,而且连累地方官的前程,如何使得?”众人道:“咿咿哈哈的,说什么连累地方官!这桩事通是那瘟知县听信了澹台惠,要将你点落监牢,因此我们同心合胆,商议把你提出了地网天罗。”金台道:“住,住,住了。你们怎生知道孙昭要将我点落?”答道:“呵呵呵,千亏万亏,亏了那禁子潘恩前来通信。已经动出病呈,只在来日晚间就要断送你的性命了。”金台道:“吓,有这等事么?可恼,可恼。”便二目圆睁,骂道:“狗官,奸臣与我有仇,你与金台有什么冤仇呢?为何不等京详转,要把俺家点落在监?”一众英雄多说:“只要活了性命就是了。”金台又问:“这里乃是张蛟存顿的所在,怎么如今你们在此?那张蛟夫妇何在?”答道:“你还不知道么,那张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被我们杀得夫妇双死。”一面讲话,一面高三保去把张蛟留下食物现现成成的烹庖,三十七人一同坐下,大家饮酒。饮酒之间,金台说道:“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安身之所,须要寻个地方存顿才好。”张其说:“目下镇江江员外家里广招天下英雄,结拜弟兄,好不有兴。何不同去走遭。”贝州好汉听说,把头点了一点,说道:“若说起这江员外,我也曾在他家住过几天,为人忠厚,要儿子学拳拜我为师。那日与他别了,至今尚在挂念他。如今到他家去,一定相留的。”众人道:“你倒与他会过的,吃完了酒,收拾前去便了。”说说饮饮,时光已是四更。张蛟留下的金银衣服钱米多被他们收拾完结,一齐搬下船去,许多什物家伙一件不拿。金台说:“但是何大哥那边须要那位去知会一声,免得他们夫妻挂念。”高三保说:“我是为贝州上寿动身的,尤恐妻子在家悬望,列位竟往镇江住下,我要回去走走,然后再来。”金台说:“这是正经大事,必要回去的。”金台道:“三哥做人细心,烦你去知会何大哥一声。回府之后,可到镇江江员外家盘桓盘桓。”高三保道:“一定来的。”那时,高三保藏了路费银几两,别了众人,浦大放船,送到江塘上岸,天色未明。高三保不去惊动何家,在着野处耽搁一回,等到天明再去会何其。
  且说浦大回船到了孟家庄上,郑千说:“这个所在恐怕有人来做巢穴呢?放一把火烧掉了,免得后人之害。”众人说:“讲得有理。”大家动手去搬柴放火,然后一齐下船。那火烧到了天明未息,江塘上人见了闹闹吵吵。若是别处地方,自然有人前去救息,如今孟家庄上火烧,多说:“烧得好,烧得好。皇天保佑,一齐烧光。”连及地方官府只做不知。此言少表。
  不觉天色已明,高三保到了何家走进去,悄悄将言说了一遍。何其说:“你们真胆大。”高三保道:“哈哈哈,若不胆大,金台有死无生。”闲讲一回,吃了早膳,高三保辞别登程,何其送他程仪,高三保说:“足够回家,不必费心。”别却何其,忙忙上路,单身无伴,独转家庭。
  再说那镇江江员外是个巨富之人,只因从前听了张鸾的说话,目下真主已出,何不招留好汉,买伏人心,日后帮扶真主,得了那本朝天下,大家富贵非凡。列位,这是妖言惑众,听不得的。那晓得江员外竟愚了,广招天下英雄,结交四方豪杰,有了五百个,要在金山结拜,共扶真主。如今已有三百余人,他的房室甚多,准千人也住得下,三百余人什么希罕。一日三餐多是大酒大肉,还要与他们银钱使用,一心想了荣华富贵,每日挥金如土,并不可惜。常常思想金台:他约我到了沧州就来的,孰知一去到今!原来不是真心。正在思想,忽然金台来了。江员外大悦,出来迎接。见了这三十多人,便是一呆。江员外想道:“从前去的时节,只得张其、郑千等几个,如今多出许多来了,必定闻名到此,礼当一体留待。”随即一个个见礼,挨次而坐,叙过寒温,吃茶已毕。江员外问道:“二哥,从前分别之时,约我就来,何为直到如今?一向耽搁何方?”金台道:“员外,一言难尽。”那时就将沧州打擂台被捉,解上东京,亏了杨元帅保举,金殿打猴之事说起,一直说到劫牢逃走方住。“只为我们众弟兄无处安身,闻得员外广招天下英雄,为此同来投奔。不知员外可容纳否?”员外道:“多是二哥的朋友,舍间尽可安身。但是粗茶淡饭,尤恐简慢。”金台道:“好说。啊,员外,我想你从前小心非常,为何目下广招天下英雄?”江员外就把张鸾的话说与金台知道。贝州好汉正要开口,但见数十人走将进来。这些人多是江员外招留住下的,闻得贝州金台在此,大家高兴,多来相见。你也金二哥,我也金二哥,金台却不认得,拱拱手道:“列位请了。”他们多道:“啊呀呀,金二哥,金二哥,大家公礼!大家公礼!请啊,请啊。”众人礼毕,团团坐下。各把家乡名姓通过,然后说:“久仰二哥名望,尝要一见,今朝有幸,此地相逢。”金台听说,哈哈笑道:“惶恐,惶恐。小可何能何德,感蒙众位抬举,倒叫金台没面了。”大众同称:“不敢。”言来语去,甚觉情浓。正说之间,涌进一班人来,足有八十开外,多是江员外招留住下的四方好汉,闻了金台在此,也来相见。幸喜厅房宽大,桌椅甚多,故而存留得下。一个个通名道姓,略谈世家,吃茶已过,随即摆酒款待金台,以为接风之敬。又令几个安僮收拾几间精致房间与金台等三十七人居住。江员外因见金台为人甚好,故而耽搁了几日,就将第四个儿子拜金台为师,习学拳头。金台用心教道,此话少表。贝州好汉堆积忧愁,常叹道:咳,这样人儿真没趣,不如早些一死,心事多丢了。”江员外天天苦劝,一班好汉也是相劝。
  且说沈君怀领了窦虎之差,不分昼夜,赶到沧州横海郡柴王千岁府求见柴王,呈上总兵的禀折,澹台惠的假旨。柴王细细一观,微微含笑,口内不言,心中思想:澹台惠如今要倒运了。便吩咐:“来差回去复命老爷,本藩自有主见,管教你家老爷无害便了。”沈君怀叩首道谢,上马加鞭而去。离却沧州横海郡,晓行夜宿,回转淮安上覆窦爷。窦爷听说,自是喜欢,把忧愁撇开。话文又要说,柴王也是深恨澹台惠,只因不是言官,没有主张。如今把柄拿牢,我就将此为凭,去见帝王便了。若能扳倒了澹台惠,胜比山冈除虎。那时柴王主意已定了,吩咐整备车马,来日起程。这晚就在灯前写就表章,次日吃了早膳,别了夫人,带了八名家将,登车上路,竟往东京进发。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行了几日,已到京中,文武各官多来迎接,接到金亭馆驿,大家参见请安。首相澹台惠问道:“今年并非朝觐之年,不知千岁到京何干?”柴王含笑答言:“虽非朝觐之年,因有国家大事,所以进京。”澹台惠道:“但不知什么国家大事?”柴王道:“哈哈哈,老太师,你好愚也。机密事体不可别人知道,故不用差官上本,本藩亲自来的。此刻不便泄漏,来朝便晓。”澹台惠不敢又问,只好点头,暗自揣疑。想东想西,头绪全无。想不到自家身上。不多时,便辞别归家,且不提,一众官员也多告退。单有杨元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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