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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妖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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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记得,你飞升成神那日立下重誓,说今后已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朕才封你为守护神,现下,你是忘了自己的职责了吗!”
    “臣没有忘,臣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是苍生的守护神,可是,臣今日在想一个问题,何为苍生?是不是只有人类才是,其余的,譬如妖,就不是么?他们也是生命。”
    云伊想起白诺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不由的开口问道。
    神君冷漠的盯着他,似乎很不习惯一向脑子里只装着三界的云伊,突然还装了妖。
    “朕不管你知不知道,传话与雷霆,若三日后,他再不带白诺出现,朕便屠了锁妖塔中的妖!”
    云伊凝目,妖界虽也曾作恶多端,但如此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忍。
    “若不这样做,白诺如何出现,他不出现,得到大地之晶的你可知会是谁!”
    此话一落,众神本欲要求情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神君却不再说,只哼了一声,便散了朝会。
    朝会散去,云伊独自一人仍站在金殿之上,瞧着云里雾绕的天宫,不知为何,很想念三百年前带着白诺漫山遍野玩耍的时光。
    东海风平浪静,魔君待在封印下头,却从未兴风作浪,想来,也是没有力气兴风作浪。
    此时,海面上突然驶来一艘小舟,那小舟很是奇怪,乃是用树藤缠绕而成,而那上头赫然站在一个手持木拐,略佝偻着背,面目单看,瞧着很是慈和的老人。
    那藤舟才驶入海中心,一直平静的东海突然震起百丈高的海浪。那老人用木拐朝那海浪上一圈点,那浪便落了下去,紧接着便传来魔君夹杂着许多声线的重叠之声。
    “你终于来了。”
    “参见魔君。”老人拄着木拐站在藤舟上,恭敬的说道。
    魔君笑了几声,很是愉悦的说道:“计划要成功了?”
    老人表情变了几变,终究仍道:“本来快了,但出了点意外。”
    “意外!”海浪伴随着魔君突然的喝声而震了起来,淋湿了老人的衣衫,魔君接着怒道:“你让本座等了十七万年,如今却跟我说出了意外!”
    老人大概是料到了魔君会如此震怒,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毕竟,十七万年的计划,眼看到了最后一步,却随时都有失败的可能,想不震怒都不行。
    “雷神知道了。”老人说道,魔君却又突然笑了起来,“不过,能让雷神身心受创,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位有着不败之名的雷神,如今瞎了眼的模样,究竟如何?”
    老人静默着,果然,魔君说完后,独自哈哈的笑了一阵,才又说道:“那小妖王腹中的那把钥匙还有多久能出世?”
    老人估摸了下时日,道:“约莫还有五十八天。”
    “呵呵。。。那你便想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它缩短到八天。”
    老人顿住,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请魔君指教。”
    “把你那藤子的根部剜下来熬成汤给白诺喝下,那藤子乃天地初开之时,随地而生,灵气甚笃,喝下后,便谁也无法除掉那钥匙了。”
    老人听闻,脸色难看了一分,那藤子指的是什么藤他自是知道,没了根部,它便再无作用,只是,现在却是别无选择,大地之晶就在眼前。
    “我马上去办。”言罢,藤舟方向一转,就要离开,魔君却又说道:“昨日,云伊来过,给这封印又加了几道法力,在他们没加之前,我明显感觉到封印有所松动,所以,雷神一定受了重伤。”
    老人一躬身,恭敬的说道:“我明白了。”
    藤舟远去,东海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魔君在海底,黑雾下面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那眼中的光芒是胜券在握的笃定,沉寂了十七万年,上一次好不容易出世,也愿意再被束缚,只为得到真正的大地之晶,这种忍耐与等待的煎熬,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但,若是做到了,他的爆发力便是最强的。
    “哈哈哈哈哈。。。。。。”蚀骨的笑声从东海底蔓延开来,惊的虾米鱼虫,皆往外逃。
    金龙在房中摇着龙尾看着太虚,问道:“师父,你说神界的刑罚怎么就那么多种类呢?”说完,又看了一眼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儿好地儿的应子珏,一对龙眼里满是不解之光。
    太虚给应子珏服下疗伤的丹药,却不理金龙,只瞄了一眼一直未有出声,且背靠着门框的白诺,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的,火刑而已,不就是受刑的时候,用火球鞭在身上不停地来回鞭挞吗,看他这伤的模样,大概连着受了许多个夜晚,估摸算,有大半年的样子,所以,习惯就好。”
    说完,太虚太拍了拍金龙的爪子,示意他淡定,可金龙就是淡定不了,他也见过不少刑罚,可这全身上下一道道的血红的沟壑,泛着的皮肉旁都是被烧伤的痕迹,瞧着实在他恐怖,这不看还好,看到了,还能淡定,那真是做不到。
    “师父,他这个受刑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太虚听了,很是不以为意的说道:“哪有多疼,不就是跟被火烧一样嘛,这火刑不过就是比天火极刑厉害了一点点而已,毕竟天火极刑是一下就烧完了,感觉不到什么痛苦,这个是慢慢的折磨人,况且,他每晚被烧一次,都烧习惯了,淡定。”
    金龙眨了眨眼,这实在淡定不了,而且,很奇怪啊,“师父,他是雷神耶,据说六界能单独打败他的人几乎找不到,怎么会受这种伤,他不知道跑啊。”
    太虚一面给应子珏的伤口上着药,一面又拍了下金龙的脑袋,声音略大的说道:“我戒灵观怎么就有你这么蠢的神兽,他触犯了天条,自然是要受罚,若是不受罚,那么他想做的事就做不了。”
    “他不是执法天神吗,还会触犯天条?”金龙不解的问道,太虚却放下药瓶,捋着自己的拂尘,也道:“就是啊,知法犯法,所以才罚的更重啊。”
    “那为什么要大半年啊?”金龙还是不明白,瞧着这个躺着的英俊的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男人,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本来不止半年,如果他一直知法犯法下去,这火刑就会每夜追随着他,直到他放弃。”言罢,太虚又瞥了眼白诺,白诺仍是倚着门框站着,不过头却垂了下去,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来是长久战术,那他撑不过半年就放弃了?”金龙问道,不知怎的,还来了兴趣。
    太虚本想捋捋胡子,装作高深的模样,可一摸下巴才发现自己没有胡子,只得干咳一声道:“这个嘛,就要问他了,或许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以雷神的意志力,应该会一直坚持下去才对。”
    “依我看,肯定是撑不过半年放弃了,这种刑罚,要是我,一次就受不住了,他还受了半年。”
    “对啊,据说以前也有神受过,支撑了三次,就哭爹喊娘了。”
    “就是,你看他没有哭爹喊娘,还能不耽误的打架,确实也挺英勇。”金龙说着,倒还有些崇拜起来,“怪不得他未成神前是公子的主人,公子那时要被问斩的时候,他也不顾一切的来救他,据说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雷神,一个凡夫俗子,敢劫法场,挺厉害的,还是比较重情义。”
    太虚听了,又看了眼白诺,发现白诺正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皮。
    “你说的有道理。”说完,太虚便准备要撤了,应子珏的伤能处理的都处理好了,胸上的伤口也止了血,被羽扇伤的心口,戾气也悉数被太虚化掉,至于这火刑的伤嘛,就算药再好,始终也要一百年伤口才会结一次疤,无计可施啊。
    “你说他受了伤,干嘛要用障眼法藏着,要不是刚才昏过去,法力撑不住了现出来,我们都不知道。”
    太虚站起身,理了理坐皱的青袍,看着昏睡的应子珏道:“总有那么几个神爱当无名英雄嘛。”
    金龙听了,赞同的点着头,过会儿却突然大声的吼道:“遭了!”
    “怎么?”太虚拧眉,金龙愣愣道:“要是神君知道我偷偷的离开了皇上,也用火刑烧我怎么办?”
    太虚叹气,一阵无可奈何,“神君现在没那闲工夫管你,走吧。”言罢,拂尘一动,卷起金龙就往外走去,直接无视了门口的白诺。
    待他们都走远了,白诺才动了动站僵的身子,抬起了头,看着满身疮痍的应子珏,最后,终于朝他走了过去。
    方才站得远还不觉得,如今近了,看到那一道道沟壑般的还往外翻着烧焦了的皮肉的伤痕,白诺坐在床畔,淡淡的说道:“风水轮流转,你两次用雷刑劈我,用天火极刑烧死我的原身,斩断我的尾巴,如今,终于尝到苦头了。”
    说完,白诺一阵静默,只看着应子珏的睡颜,嘴角扯出了一个笑,接着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中还有了泪。
    小家伙突然动了下,白诺垂头,低声道:“你心疼了?”
    小家伙又动了下,白诺却大声的骂道:“你胡说,我没有心疼!我没有。。。”

  第73章 字面意思

太虚带着金龙花了三天的时间把戒灵观各个角落走了个便,还特别嘱咐金龙不能用飞的,而是必须用走的,今日,即将走完最后一个山头,金龙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觉的白诺能那么傻乎乎的坐在应子珏床头不说花光是那么盯着他看,还真好;起初还觉得那么坐着一动不动肯定特别累,可跟自己现在一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师父,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走,走了三日了都。”金龙终于忍不住抱怨,自己的龙爪都起水泡了。
    太虚也不好受,额上全是汗,倚着一颗常青树,拂尘搭在肩头,喘着气道:“你以为老夫乐意,要是不这么走,就掩不住他们俩身上的气味和踪迹,很快就会被找到。”
    金龙趴在地上同样喘气,他们戒灵观有个神奇的东西,便是这些种类繁多的常青树和周围所有的花草,这些植物看着与旁的植物没什么区别,却是每一株里头都载有特殊的灵气,如同守卫自身一样守卫着戒灵观,任何法宝都无法探进来,就算探进来,也无法让那法宝看到主人不让看的东西,当然,除了同为树的迷榖藤。
    “师父,早让你好生修炼,这样就不用挨着每一片山每一棵树的走,来告诉他们了。”
    太虚在金龙头上敲了一下,道:“你怎么不说这些树怎么就不能再厉害点,能感知到老夫的意思,奔走相告,不用我一颗颗一寸寸的说。”
    “那都是灵树,人家昆仑山的怎么就能奔走相告。”金龙不悦的说道,太虚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西王母的地盘,咱能和人家比吗?”
    言罢,太虚继续走,金龙嘟嘟囔囔的跟上,走了几步后才又突然问:“师父,他们又不听我的,为什么我也要走。”
    “那你想为师一个人来?”
    金龙无言以对。
    待终于将整个鹿台山周围的植物都安排好,一仙一龙才回了道观,落于院中时,却看到了一观的天兵天将,为首的不是云伊,而是雷公与电母,还有于鏊。
    “师父,咱的法子怎么不管用啊?”
    金龙问道,眼看着白诺被他们围在中间,焦急不已。
    太虚拧着眉,语气变的冷冽起来,“不是不管用,是神君猜到了,真是难得,神君还记得,下界还有个叫戒灵观的地方。”
    言罢,太虚一个闪身站到了白诺身边,金龙也跟着飞了过去。
    瞧着雷公电母,太虚不屑的瞪了一眼,那二位却是连瞪都不想瞪人,只想赶紧抓了白诺回去交差。
    “太虚真人,神君有令,令我等立刻捉拿妖王回天宫。”
    雷公沉声说道,手里的雷凿紧紧的握着,随时准备劈雷。
    “老夫和妖、魔、仙都交过手,唯独神还没有,今日,正好试试手。”太虚一面说一面将拂尘往前一甩,霎时,那柄拂尘便变成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金龙也将身子现回了放大版,随时准备用龙尾摔人。
    电母往前几步,笑着道:“太虚真人好兴致,不过我们不能奉陪,因为,妖王已答应与我们回天宫。”
    “什么,小狐狸?”金龙跳了起来,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白诺,太虚亦然,但片刻后就想了个通透。
    白诺一直沉默着,也不看金龙和太虚惊讶的样子,只瞧着雷公电母冷冷的说道:“神君确定会放了众妖。”
    “当然,只要你回天宫,锁妖塔中的小妖们都会安然无恙,但若你执迷不悟,那么。。。”电母说着,银白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威胁的笑。
    白诺嗤之以鼻,垂首看了眼体内的小家伙,终究还是迈开了腿,他下不去手再伤应子珏,那么,这便是他要承担的后果。
    太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猛地一揪,握着剑的手指在颤抖,三百年前他没有阻止,是因为知道神君要的是大地之晶,并不会伤白诺性命,可是,他也同应子珏和云伊一样,万万没想到的是,神君要的就是白诺的命,因为,他真是真正的大地之晶。
    眼看着他们已上了云头,太虚二话不说,提着剑就攻了上去,金龙还愣了一拍,见师父都身先士卒了,那自己也不能干看着。
    白诺顿住脚,想叫他们住手,然而,这一次,没有自己的命令,嶀琈玉却已自化为舟,将白诺载着直往后退。
    “嶀琈。”白诺唤道,玉舟上却突然升起数根玉柱,如牢笼般将白诺困在里头,不让他出去。
    “师父,我早说不该遣走那些道童,现下好了吧,咱俩对那么多的天兵天将。”金龙愤愤的吼道,龙尾被打了好几次,疼的龇牙咧嘴。
    太虚却没工夫和他绕嘴皮子,他已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突然打起架来倒还有些手生,不过,习惯习惯也就好了,他的能耐,雷公电母加起来也不是其对手,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开打,必会惊动神界,那么前来帮雷公电母的天神便会多了,终究还是应了那句双拳不敌四手。
    “太虚,亏你是仙界中人,怎如此糊涂!”说话的是好久不曾见的于鏊,太虚觉的,他成神后,那股狠劲儿比起以前又增长了不少。
    “于鏊兄,究竟是我糊涂,还是你们太过一意孤行。”太虚与于鏊对阵,两人功力不相上下。
    “你不过因为他是你师妹的孩子,才如此护短,难道你忘了我们身为神仙的职责了吗?”于鏊理直气壮的吼着。
    太虚冷笑两声,利剑一转,观中房瓦悉数往于鏊身上打来,“我没忘,瑶光也没忘,所以她才遵循了神君的旨意,下嫁老妖王,然而,她的结局是什么?她孩子的结局又是什么!为了一个预知,为了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你们做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太虚悲愤怒喝,声音空灵寂寥,直抵云霄,金龙听了,才发现他的师父还有这样不同于自己面前的时候。
    白诺在玉舟上一顿,他知道,太虚口中的瑶光,是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瑶光上仙,原来,她是戒灵观的上仙,怪不得太虚三番两次的救自己,而听到太虚这样说,白诺眼中也顿起杀意。
    “嶀琈,你放我出去!”白诺沉声喝道,他要去帮太虚,这么多神兵合攻他一人,如何抵得住。
    然而,嶀琈玉还未动作,观众却忽起一阵大风,吹的众人睁不开眼,待好不容易能睁开眼时,却被方天画戟的杀气震的往后退了数步。
    众神仰头一看,应子珏正着一身玄袍立于上空,风吹的他的袍子猎猎作响,那一头极地的长发也随风舞动,发丝缥缈,许多往脸上吹去,那肃穆疏离的表情在发丝半遮半掩的情况下,让众神瞧着不由的心底发寒,都忘了雷神已双目失明。
    应子珏手臂一扬,方天画戟回归掌中,风停了下来,众神也跟着停了下来。
    “雷神,神君有令,让我们立刻。。。”
    “我知道了。”
    雷公的话还未说完,应子珏便冷不丁的打断了他,声音冷如万丈玄冰。
    白诺没有去看应子珏,太虚和金龙却都盯着他,尤其是金龙,一脸的崇拜相,但听了这话后,又纠结了起来,想骂应子珏没心没肺,但又骂不出口。
    正当众神都松口气的时候,却听应子珏道:“回去替我转告神君,我不会再有别的动作,请他放心。”
    “雷神的意思是?”于鏊不等雷公发话,直接上前一步,凛冽的盯着应子珏,不得不说,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雷神的,除了魔君和神君外,他还是第一个,当然,白诺也算一个。
    应子珏现下没有功夫与他计较这个,只淡淡道:“字面意思。”
    一句话堵的于鏊双脸涨红。
    “神君的旨意是让我们带回妖王,否则便屠尽锁妖塔中众妖,以示惩戒。”电母顶着一张银白色的脸,沉声说道。
    “云伊呢?”应子珏沉默了会儿,问道。
    “云神犯戒,正被勒令在云水池中面壁思过。”
    应子珏再度沉默,他一沉默,众神便都不说话,仿佛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被凝结住了一般。
    “那请回去转告神君,若神君执意如此,便要恕臣不忠之罪了。”
    “你什么意思!”雷公喝道,喝完后才忙闭了口。应子珏也不计较,仍是淡淡道:“字面意思。”
    众神对垒,盯着上空的应子珏,都在盘算着合攻的胜算有多少,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胜算不是没有,只是怕是要付出些代价,况且,雷神并不只是一个人,还有太虚和金龙,以及白诺,况且,若雷神执意要救妖王,带走他的方法也是极多的。
    众神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分析了下,雷神话中之意,他们自是明白,他不会阻止大地之晶现行,但条件是要在这个地方,在他眼前现行。
    最后,雷公电母带着众天兵撤退,却在临走时散尽了鹿台山花木的庇佑,使得戒灵观再无遮挡,如此一来,神君便能随时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待众神退去,嶀琈玉才松了白诺,应子珏才从云头落下。这一次,他似乎看见了白诺的方向,那双无光的眼眸盯着白诺,露出了一个浅笑。
    可是,白诺却不知该如何对上他的双眸,只对太虚道:“真人,我母亲是您的师妹?”
    太虚听了此言,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问道:“你想看看她的画像吗?”
    白诺点了点头。太虚这就带着白诺往自己房中而去,却在经过应子珏身边时被应子珏拽住了胳膊;太虚看他一眼,用密音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他才是。”
    “多谢。”说完,应子珏松开了手。
    而此时,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后方,一根藤子悄然无息的沿着墙角爬了进来。

  第74章 意料之外

白诺静静的看着画中女子,这女子虽没有芜蘅那般清丽脱俗,却也是娇俏可人,从衣袂翩飞间和那红润双颊里,以及那双泛着调皮光芒的眼眸中,白诺看的出,母亲是一个性格活泼好动且极其爱笑之人。
    “娘?”白诺讷讷的出声,看着画中女子,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这种感觉和那时见到芜蘅时差不多。
    “抱歉,我没有你爹的画像。”太虚瞧着他盯着那画轴时,眼中露出的哀伤之意,开口说道。
    白诺将目光从画像中移了出来看向太虚,“他们都是自愿的吗?”
    太虚明白他话中之意,也不打算骗他,点头‘嗯’了一声,说道:“你母亲是上仙,这是她的使命同职责,你父亲归顺神君,自然也是听神君之命行事。”
    虽然早知答案,但亲口听太虚这样说出来,白诺依然忍不住的心痛,这世间可有一个人是像自己这般,从出生到人生之路都是设计好了的吗?
    “他们还在吗?”白诺问道,但想想又觉的多此一问。
    太虚不出意外的摇了摇头,却没说他的母亲是因为诞下他后,灵力耗尽而亡的;白诺也不再问,许久以前他就知道,他们早已不在人世间,或许,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诞下自己,而自己存在的意义便是诞下小家伙,那小家伙存在的意义便是化作晶石,消灭魔君,守护天地。
    “白诺,瑶光是爱你的。”太虚见他神色哀伤,终是叹气与他说道;白诺点点头,并不反驳,他相信他的母亲是爱他的,只是,责任大于了爱罢了。
    太虚离去,独留白诺一人在屋中,他依然看着画像,心里却不受控制的在想应子珏,想着他从前的样子,想着他受伤的躯体,想着他方才的话,即使不愿意承认,但白诺知道,应子珏受那半年火刑,是为换与自己在凡间生活。没有人会因为一只宠物而做这样大的牺牲,所以,应子珏是真心的?
    白诺闭目思索着,屋内墙角处却生出了一根极细的迷榖枝,见到那枝桠,白诺几步走过去,待仔细辨认确定无错时才蹲下身道:“老伯,是你?”
    话音刚落,墙上便显出一个迷榖老伯的投影来,这戒灵观处处都被神界监视着,他不得进,只好用这样的法子,但愿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想来,神君权衡之下,也不会阻止。
    “帝君,你可好?”迷榖老伯的声音里透着焦急。白诺点点头,问及红蕖和芜蘅,迷榖老伯一一说了,但听他们皆都性命无虞时,白诺才放下了心。
    “帝君,老伯现在无法救你出去,现下,你法力大耗,又被日夜监视着,老伯实在放心不下。”
    白诺听闻,略笑了笑,示意自己不是小孩子,无需这么操心;迷榖老伯却一再强调自己的担忧之情,最后指着墙角道:“把这藤子服用了,可调节您的身体,虽说不能抵挡诸位天神,但千钧一发之际,保全只身是绝对可行的。”
    白诺低头看着墙角那根极细的迷榖枝桠,渐渐的,那枝桠在白诺的注视下变成了一根绿油油的瞧着十分鲜嫩的藤子。盯着那藤子,不知为何,白诺却觉的自己心里一阵迟疑,而那莫名的迟疑感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迷榖老伯也不催他,只叹了口气,惆怅的说道:“众妖被抓,妖界被毁,青丘一片贫瘠,如今只剩老伯与红蕖二人,也不知神界下一步会有何动作?”
    话才说完,白诺双眸突地一痛,“只有大地之晶才能拯救我们了么?”
    迷榖老伯听闻,叹息着点了点头,“仙妖之战时便死了那么多狐狸,神界为何还不收手,若不是他们步步紧逼,阴谋滔天,我们怎会如此,从来只会待在青丘嬉笑玩耍的小狐狸们。。。。。。”说道最后,迷榖老伯也快落泪,他的话,句句戳在白诺的心口。
    “帝君快些服下吧,老伯这就要离开了,否则被神界发现了可了不得。”
    “您快走吧。”白诺握着迷榖藤,知道现在四下都在神界的监视之中,迷榖老伯停留越久便越危险。
    迷榖老伯笑笑,温和道:“见您吃了老伯才安心,这样,至少您不会那么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老伯也好想法子救您。”
    白诺看着掌中绿油油的迷榖藤,那藤子正往外冒着绿色的汁液。闻到这汁液的味道,小家伙便在白诺体内大幅度的动了起来。
    “你想吃这个?”白诺问道,小家伙却动的更为厉害,白诺戳了戳他,第一次会错了他的意。
    应子珏在房中打坐调息,他的伤,除火刑和那双眼睛外,其余的已好了七七八八,太虚进来时,他刚好吐尽心中最后一口伤气。
    “诺诺呢?”扭了下头,没有闻到白诺的气息,应子珏拧眉问道。
    “还在我房中,我见他神色伤感,不便扰他,便出来了,小金,你去陪着他。”
    金龙得令,立马飞了出去,但应子珏仍是有些担心,眉头拧着便没有松开;太虚几步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而看了看屋外蓝天,嗤笑道:“放心吧,有你的威胁,神君哪敢轻举妄动,现下,指不定用什么法宝窥探着我们,这观中,哪怕一花一木都在他眼里看着。”
    应子珏沉默不语,但再开口时,面上神情坚定如铁,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一般,以至于太虚见了他这副模样,神色也不由的严谨起来。
    “除掉他,诺诺可会受影响?”出声之时,应子珏的声音仍旧不受控制的温和了些,且带着心疼之感。
    “你还是要这么做?”太虚问道,当应子珏出现在戒灵观时,他便好说歹说了许多话才将他说的淡定了些,如今看来,淡定与决定并无什么关系,只是时间问题。
    “你觉的,还有别的法子?”应子珏垂眸,不让太虚看到他眸中的无可奈何。
    太虚虽然也想保全白诺,但这事始终也该让白诺知晓,就算不给他选择权,那么至少知情权也该给他吧,“为什么不告诉白诺?”
    应子珏沉默着不语。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太虚便知他是不愿答,便只道:“他会恨你入骨,这世间,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但凡对自己所孕育的孩子,都有一种本能的爱,当年,瑶光生下他,为了想让他开心的多活几万年,便耗尽一身灵力抑制他体内的魔力,从而魂飞魄散。我不知道白诺对他体内的小家伙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但,孩子也好,大地之晶也罢,无论是基于哪种感情,你的行为,必然会造成他无边无际的恨与不甘。”
    说了这么多,太虚只想让应子珏告诉白诺事实,然而,应子珏却只有淡淡的三个字,“我知道。”
    太虚无言以对。
    “既然你不说,那我告诉他便是。”说完,太虚便愤愤起身,暗自后悔自己方才不该受应子珏影响,应该立马说与白诺知晓才是,是福是祸,总要自己承担。
    “我保证,你还未开口便会从戒灵观消失。”
    太虚在门口顿住,回头盯着应子珏。应子珏神色无异,“神君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在你即将开口之时,要么是你立马消失,要么便是诺诺立马消失,神君派雷公等人来,便是给我提醒,他有这个能力。”
    太虚惊了一诧,顿时挪不动脚,“神君是否只对妖这么狠?”
    “神君不是狠。”应子珏顿了顿,又道:“他只是比我更冷漠罢了。”
    “你不冷漠,只是狠;不过,有时候,狠比冷漠好多了。”太虚笑道,也不知这笑是什么意思。
    金龙突然飞了进来,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想来是飞的十分紧急。
    “怎么了?”太虚惊道,以为神界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了,自己还没开始说呐。
    “师父,来了只红狐狸。”金龙吼道,还一脸的后怕,只因他看到的那个人,一张脸都被划花了,像棋盘一般纵横交错,十分骇人。
    太虚一顿,有些不明白,这红狐狸指的是什么?正想问一问,应子珏却已抬步走出,临出门时拽住了金龙的尾巴,用来做引路人。
    金龙倒也不介意,忙在前引着应子珏和太虚往前而去,待得太虚房间门外时,正见白诺抱着一只气息奄奄的七尾红狐奔跑而出。
    “你救救我三叔。”白诺噗通一声跪在太虚面前,脸色发白,抱着红蕖的狐狸身子不住的发颤,红蕖算是狐族中他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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