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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他又疯了[穿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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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他身体里多出来的力量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如果不死骏惠一定会被难为的吧。
那个老教主折磨人的法子多么狠毒他也是领教过的。
他想等骏惠来看他,给他解惑,却就这么养了一日又一日,身边仍是只有那么几个侍奉的侍女侍卫。
问话一概不知,他已经要急疯了。
可这样的身体,根本连这床榻都下不去。
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他们开始唤他左护法,言行间的恭敬更加明显。
他预感到了什么,于是不再问了。
这么过了一年,当他终于养好身体能出门的时候,接到命令去的第一个地方却是山顶新盖的一座华丽宫殿。
与魔教所有人都远离的教主宫殿。
他在那里,第一次跪拜了自己待之如弟的童年好友,也就是现在一身邪气的魔教教主。
也见到了和自己同样阶位的新晋右护法。
然后,被赏了一掌,再在床上躺了半年。
不过这半年,他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于是知道了当年自己被发现的时候胸口有一道凝结的伤疤,从肩头到小腹。
教主某夜一个人便闯进了承泽殿,然后第二天早上大家被召见却见主座无人,正奇怪之时,他从外面进来,剑上滴着血就那么堂而皇之坐上了教主的座位。
他在位,下面的人稍有忤逆就是剑刃划下,毫不迟疑。
从此魔教上下更是噤若寒蝉,整个教派的人都奉行起了严刑酷吏,恍若人间炼狱。
直到温琼华和林闻天逐渐掌控了整个教派,这样的局面才有所好转。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温琼华抱着怀里的人走在山道上,慢慢能看到了矗立在山顶上迎着风的宫殿。
那么华丽,却连他都觉得阴寒不愿多待。
推开殿门,将人放在他那张宽敞到不像话的床上。
然后起身,见到那双红色怯怯的眼睛时他才意识到莫道桑已经醒了。
或者根本没有晕,毕竟他们之间,实力实在太过悬殊。
气氛一度凝结,谁都没有开口。
终于,温琼华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骏惠,我去给你拿些吃食。”
莫道桑不说话,只是手指又紧了紧,温琼华顺着他的手掌,看到自己被握皱的衣角。
于是他语气更轻缓了:“骏惠不要怕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这一刻,他反倒更希望他是那个不会哭不会忍耐的魔教教主了,至少那样的他,感受不到痛苦。
莫道桑迟疑着,强迫自己松开了手,只不过又很快就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温琼华只好狠狠心果断离开,用最快的速度去扫了些食物回来,然而还是晚了。
面对着瑟瑟发抖的锦被,他根本无从下手。
第12章 第十二章
莫道桑对于现在的状态还是颇为满意的,也不排除他其实是在为自己附身的这个人讨回些公道。
除了继承了莫道桑记忆的他,书里书外,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当初为了救下温琼华,莫道桑近乎耗尽了内力。
原本充盈的筋脉陡然干涸,那种感觉他只是略一窥边角便难以忍受。
再之后,为了早一日报仇,他将温琼华放在自己床上便开始守在隔壁闭关,那样甚至是自虐地练功,让他脆弱的筋脉差些就生生爆掉。
最后他还是熬了过来。
靠着一日日增长的仇恨与不甘。
也不知道里面有几分是魔功作祟的缘故。
他还知道,莫道桑甚至是活在愧疚里的,愧疚着让那个老家伙多逍遥了那么多时日。
可他最初的时候实在是有心无力。
杀了老教主之后,没了目标,他的神智便彻底撑不住了,开始慢慢被魔功侵蚀。
最后变成了疯狗一般的魔教教主。
到了今天,还有谁想得起当初他也是京城里谈笑风生的缁衣公子,小小少年便位列朝堂,凤采鸾章,智计无双。
面对着含羞带怯的少女们,他也曾那般憧憬过。
即使伴了许久的温琼华,也已经要忘记。
温琼华上前了两步,停下不再动了,他是焦灼的,却实在说不出话,最后也只有伸出手,在锦被上拍了拍。
手底下的人抖得越发厉害了。
温琼华只好说:“骏惠,我带了吃的给你,不要怕好不好。”
然后等了很久,被子里才探出来一个额角,然后,在看到温琼华之后马上又缩了回去。
温琼华则适时地再在被子上拍了一下。
本来准备再出去的莫道桑因为这一下硬是吓得顿了好久,因为这人拍得实在不是地方,他即使小时候,也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被父母打过,所以格外不适应。
于是他跟小严子吐槽了一下:“你说令仪不是故意的吧。”
小严子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左护法大大,即使是宿主大人也不行:“怎么可能,我们左护法大大这么正直,何况又是这种时候,一定是不小心的。”
莫道桑觉得也是,于是马上把那点怪异抛到脑后了。
这回他探出头,没有再钻回去,而是对着面前的人唤了声:“令仪。”
温琼华眼睛一亮,他的脸便越发通透起来,甚至莫道桑都因为惊艳而失神了一下,他说:“骏惠,你想起我了?”
莫道桑往被子里缩了缩:“令仪,在哪里?”
于是温琼华便黯然了,之后他强打着精神安慰道:“放心,他没事。”之后手捧了食物送过来,“先吃些东西吧。”
莫道桑真的饿疯了,装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便对准了那些食物,因为戏演得差不多他也不再顾忌,不发一言便伸了手上去。
真的,他即使最狼狈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急切。
虽然也有几分是扮出来的。
最后还是温琼华怕他噎着,一次次在中途迫他停下喂了些水进去,才免了他因为吃饭挂掉的命运。
吃饱喝足,莫道桑也不含糊,直接就撑不住一样睡了过去。
留下被抱着的温琼华满眼复杂地看着膝上的人愣在那里,然后,挥手用掌风带着帕子将床边的珠子盖上,才把手放在他的发上顺了顺,哄着说:“睡吧。”
这一晚,温琼华根本是坐了一夜的,也就清清楚楚看到了莫道桑脖颈上的青筋一点点褪下去,到最后竟然只剩那么浅浅的痕迹。
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目力了,这最后一夜也无法安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高兴吗?还是难过?只是有种绝望一点点从心底涌出来,闷得他胸腔空荡荡的痛。
在青筋最后终于消失,任他怎么寻找也只能看到一片光滑的皮肤的时候,他不甘又贪恋地低下了头,顺从自己心愿咬了上去。
触到那皮肤的时候,那种得偿所愿的愉悦冲击得温琼华的一向冷静克制的脑海都完全空白了起来。
他只感叹着,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只有这人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得舒服。
然后那种凶狠落下后就变成了满腔的柔情,辗转舔舐着。
他其实是不敢惊醒莫道桑的,在这种温馨的错觉里,哪怕多待一刻他也是愿意的。
天才蒙蒙亮,光线刚照到莫道桑眼睑上,他的眼皮便有了动静。
温琼华腿是麻痹了,可手却也再没有移动,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等待自己的结局。
莫道桑掀开眼皮,第一眼的迷茫过去里面便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笑意。
他抬起手指卷了温琼华胸前的一缕发,笑得那么漫不经心,所以即使是这样的位置他给人的感觉依旧强硬,他说:“虽然多此一举,但令仪这回也算救了本尊,你说,本尊该如何赏你。”
这是那个,即使知晓一切也只当做一场玩笑的莫道桑。
他的骏惠,已经再不会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温琼华身体有些发冷,于是说:“教主曾说,喜欢属下,是真的吗?”
莫道桑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说:“当然,本尊从不屑骗人。”
然而他好像听见小严子嗤笑了一声。
温琼华于是在莫道桑清醒的注视里再次俯身,小心翼翼碰了碰那薄薄的唇瓣,才说:“既如此,属下便逾距了。”
莫道桑还是头一次直面自己被一个男人吻,上一回林闻天那样撞过来的不算,而且他想闭上眼,眼睛却不受控制一样睁着。
目睹了他满眼缱绻。
这样的反应似乎取悦了温琼华,让他更确认这就是莫道桑,他的骏惠。
他于是就说:“属下谢过教主赏赐。”
莫道桑愤愤地推开他坐了起来,但掌心聚起的一掌最后也没有发出去。
因为对左护法已经够虐了,再弄伤他,莫道桑怕小严子完全跟他翻脸,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于是莫道桑适时表现出一丝虚弱,然后色厉内茬地冲他喝着:“滚。”
温琼华很是担心,但也知道这时候上去只会让他更怒,弄得更伤就不好了,于是恭敬地退了退:“医药虽于教主无用,但属下恳请教主为根本计,通传方长老。”
明明就是假的怎么能让那个爱装神棍爱给人发心灵鸡汤的神医发现,于是他抬了气再次说:“滚。”
温琼华只得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立刻招了人时刻远远守着这院子,一有异动便通知自己。
然后就去处理事务了,他实在不想这个时候离开,然而林闻天那里给他留了很多烂摊子,处理不好便会出事。
这魔教如今是最适合骏惠待的地方,他虽然不喜欢,也得为他维持着。
终于结束了这一段,莫道桑关了门窗悠闲地倒回榻上。
举手投足的自信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有那么疯狂的一面。
莫道桑理了理现在的情况,跟小严子说:“这下令仪走后,他手上的力量我应该就可以全部调用了。”
小严子本来在心疼原身教主进而心疼起自家宿主大人听到这里都有些心疼不下去。
“怎么?不开心?”
小严子嘟嘟囔囔,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宿主大人你做这一场戏,只是为了左护法大大的势力吗?”
莫道桑觉得有些好笑:“当然还有,为了活下去啊,这个任务还是你提的呢?小严子莫非已经忘了?”
“我,我是说过。”
“那你也知道,和正道联合了的林闻天,不好对付吧。”
“我,我知道。”
“那我用些非常手段,也是为了小严子你的任务啊,并不是我的本意。”
于是小严子即使知道宿主大人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也完全无话可说了。
这么过了几天,莫道桑因为先前耽误了便将审案册由原来的三日一次暂时改成了一日一次。
再任性地发了几次脾气。
魔教上下这回真的是被吓到了,能不出现在莫道桑面前就不出现,实在免不了的时候就往木雕石刻那方面努力。
封山简直冷得就像座空山。
于是林闻天提出发现了能让莫道桑恢复神志的药物的时候,温琼华原本已经死心也免不了升起几分希望。
尤其跟方长老那边讨论了一宿之后,更是坚定了他的信念。
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假手他人的,这回的路线也跟上次不一样他短时间是回不来的,于是他像莫道桑预想的那样,将属下势力都交给了出去。
离开时的柔情,竟然让莫道桑都差点就跟他说出不必去了这样的话。
可也知道他是不可能不去的,最后才忍住了这样的念头,说着:“令仪是觉得本尊不好吗?”
温琼华深深地跪下去:“属下此生,誓死效忠教主。”
里面的坚定,怕是莫道桑仍旧疯着也听得出来的,于是他便放他走了。
这次出行是温琼华一定会去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
然而书里,温琼华是习惯使然才会出行,况且那时候的莫道桑那么强大,他也就没有做过这样的决定,而是那么放着,于是就被早有准备的林闻天借势连哄带骗收拢了大半。
现在却不一样了。
看着那身影终于在院子外隐去了,莫道桑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得有些难受。
他说:“要来了啊。”
除此之外,封山,依旧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求评论~小天使们真的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第13章 第十三章
案册砸在地上散裂的声音本是细小的,但因为是在这空旷寂静的大殿里,就变得异常惊人。
好在经过这么多天,大家也慢慢习惯,只不过…
跪着的人们偷偷抬眼朝最前列被砸的背影看去,见这人总算没有像上一次敢开口解释,大家都莫名松了口气。
毕竟如果教主生了气,难保不会突然发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使不发疯,随便找找他们的麻烦也是消受不起的啊,他们可没有右护法大人那么重要的位子。
好在右护法大人虽然是个硬脾气,但总不至于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自从温琼华这么一走,封山的情况就更糟糕了。
没了这么个在中间缓和的人物,最受罪的自然又变回了林闻天。
林闻天即使有想过这种情况,事到临头还是难受得很。
再次在大殿上被莫道桑没事找事一样砸了案册之后,林闻天已经学会了继续低着头不发一声。
只不过垂着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
随即又很快隐忍下来。
还不行,再等等,现在这个人比预想的要麻烦得多了,他还需一些时间,很快了,很快,他就可以…了。
莫道桑就算看不见林闻天的面容也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对此完全是看戏的状态,于是也就不再理会他。
翻着把今天的案册看过一遍,再结合最近知道的内容,他对魔教目前的情况也算了解。
照旧不合心意的扔上一些,照旧懒得说上一个字。
倒不是他真的没什么想法,实在现在吩咐下去也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成效,就算下面的人碍着他的脾气会意思意思,也不过是表面功夫。
等到解决了林闻天的威胁,收拢了温琼华势力的他才能正式掌管魔教。
他的生命也才更有保障。
处理完事务,莫道桑转身回自己的院子,然后终于在忍了好几天后把苏万言叫到了桌边陪自己吃饭。
也是原身对这异兽的放养行为实行得太过彻底,搞得他都不好跟它亲近。
但等苏万言真的来了,看着对面坐着的似乎根本都不懂进食的乐趣的人,那份好心情又一下就散得无影无踪。
莫道桑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被原来的教主影响到了,以前他可不是情绪会这么随便变来变去的人。
索性他就搁下碗想起了正事,对那个刚刚站了没多久了侍卫小头领心里道了声抱歉后他说:“唤右使来。”
小侍卫大概也是对最近林闻天的遭遇很是同情,但他并不能说什么,于是就那么一脸纠结地走了。
莫道桑都怀疑他这性子,是怎么在这地方任职活下来的。
然后再安慰对面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确实停了动作的苏万言:“无碍,你用着。”
苏万言于是便低回了头,继续将筷子上夹着的饭菜喂进嘴里。
因为莫道桑身长有余,所以完全可以从上面看全了他的眉睫,长长的尾梢翘着,勾得人无端心痒。
还有那精致的鼻翼耳尖,简直像是被刻意雕琢过一样。
林闻天来的时候,刚巧就看到这么一副场面,他攥着的手心紧了紧,再毫不动声色地将之掩去,跪着行了礼。
莫道桑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但因为根本不在意自己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子就没有理会,这会儿也只是随手挥一下让他起来。
然后说:“本尊欲去安庐,你安排一下。”
这一句话,却一下子就让林闻天把之前什么算计什么情绪都忘了,只惊得马上再跪了回去,神色惊慌地说:“教主,楼兰安庐为正道所居,还请教主三思。”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莫道桑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没道理,不应该有人知道他出身那里才对。
“你觉得那些人伤得到本尊?”莫道桑很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林闻天甚至从这一声里听出了些想要故意惹事的意味,那可不行,以教主的功力,怕是他的祖父都会被惊动,到时候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了。
“恳请教主三思。”面对莫道桑那副一个不答应就当场会一掌拍过来的样子,林闻天也仍是坚持着。
莫道桑都有些佩服他了。
“那本尊便给你面子,换个地方吧,”莫道桑说完,尚没有等林闻天表达谢意便又拦了话头,“兰溪,鸣春涧,本尊近日实在是闷得慌。”
林闻天都不知道现在的教主是不是突然学会了耍人,他一时被噎得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有,他的预感果然没错。
尽管这样,他还是只能说:“教主,属下听闻秦公子身子尚不大好,浮生教可前往一观。”
“秦公子?”莫道桑便往后靠了靠,支着右颚笑起来,“本尊不记得了呢。”
听着那话语里隐约的笑意,他的眼前不由就浮现起那张凉薄的脸,却是那么惹人着迷,他的心又是不受控制地一颤:“禀教主,秦公子上回前来拜贺,却因属下的过失而伤,为两教安宁,教主理应前往。”
“理应?”莫道桑这么刁难着。
甚至小严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了句:“宿主大人,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右护法大大。”
莫道桑瞧着跪在门边不再言语却脊背挺直的人,颇为遗憾地说:“我不会再试了。”
“嗯?咦?宿主大人你说什么?你在试什么?”小严子听起来颇为抓狂。
“既然不能收为己用,这么危险的人,还是离得远些好。”
小严子这个时候理解之后居然有些庆幸宿主大人说的只是离得远些,不对,他对宿主大人的印象是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的。
思考着这个重要的问题,小严子彻底息了声。
终于,看着林闻天都开始撑不住一滴冷汗滴在地板上透出一点深色的痕迹,他说:“就这样吧。”
林闻天恍惚着告退下来,出了门,身体竟然不稳地晃了晃。
在手下人伸手来扶之前,他及时稳住并拦下了那双手,再那么走远了。
虽然现在有些不清醒,但他总觉得,若是让别人碰到自己,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有,最后说到浮生教那里,总有种被牵着走的诡异感。
但是,不明白,头好痛。
坚持着走出这个院子,他才像摆脱了什么一样舒出一口气,目光中尽是复杂。
而屋内,莫道桑这边则再次好心情地吃起了饭,就连苏万言的眼睛,直接对上他都还能笑一笑。
小异兽如今虽然基本不会自己思考,但也莫名觉得奇异,那双淡色古井无波的眸子抬起,落在莫道桑脸上许久,才继续动了筷子。
反正现在周围也没人,值守的人又不敢往里看,于是莫道桑遵从自己心底的想法,手掌在苏万言头顶拍了一下。
甫一接触,莫道桑甚至都怀疑自己摸到的是不是上好的丝绸,手下的触感好到难以想象,他收回手轻轻地捻了捻指尖。
苏万言眨了下眼,明明那样冷清的气质却因为还在咀嚼的脸颊,在这样的情景下竟然显出几分懵懂来。
莫道桑满意了之后就不管那边的小兽,自顾自坐回去饮了口茶。
倒是苏万言这回的饭吃得久了些。
莫道桑也不催他,继续想着事。
他去浮生教这事,确实是他刻意引导的。
书里温琼华的势力之所以会那么容易被分化,也是因为他们内部对一个问题有着巨大的分歧,这个问题就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该不该保护莫道桑。
虽然温琼华对他那么重视,但其实莫道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也觉得,守着这样的人,确实对温琼华是一种不值。
然而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这回即使有了温琼华的命令,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莫道桑还是有些不放心。
若是他和林闻天一起出门,以两人对各自势力的掌控,只会是他占便宜。
拖得时间长一点,到时候回山,林闻天碍着温琼华也快要回来,来不及准备太多就会开始行动。
这对他来说会演变成不错的局面。
莫道桑思考各方面都不会出问题后,用肘使力支起了些身子,看着苏万言说:“吃饱了就变回去,这回跟着我。”
苏万言不答话,但没一会,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衣服。
也不用他再那么艰难地挣扎,莫道桑动手,将小毛球捞了出来。
然后,手痒地在上面顺了一把,换来小毛球一阵发抖。
莫道桑被逗乐了一样畅快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把小毛球丢进了袖袋里。
他的笑声,在整座封山的每个角落都响得明亮。
本来握着巨阙在和清点暗卫时突然出现的闯入者交手的林闻天听到了这声音,一个失神差点剑都脱手而出。
之后,剑刃迎面,他硬着劲道将人震出去,安静下来望向山巅的方向。
一片云雾,却好像能看见一袭黑衣的人从那里走出。
林闻天觉得自己真的是没得救了。
也,不想救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一条古道半边戈壁,白色的道上风沙贴着地面卷起,行人走着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一株野草。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却因为古道道口横断老树树干上坐着的人,好像都不再重要。
莫道桑从古道上转回头,轻抚着衣袖笑:“看来这浮生教似乎并没有传闻得那么和善啊。”
随着他的动作,那袖口也似乎颤了一下。
他的身后,诚惶诚恐抱着龙渊的侍卫差一点没忍住拔腿就跑。
好在立在一边的林闻天及时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然后从腰上解下水囊躬身递过去:“浮生教毕竟是邪教,教派内的百姓他们会庇护,但教派四周,为防被他人利用,便会清理干净。”
莫道桑看着那个水囊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于是戏谑着说:“怎么?上瘾了?”
林闻天马上面红耳赤跪下来,扑起的灰尘却没有溅到莫道桑分毫:“属下不敢,那天晚上,属下…”
但思及那时候自己的样子,林闻天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莫道桑也不去扶他:“你心慕本尊,本尊并不怪你,但你自己要知道分寸。”
“属下知罪。”
“既然知罪,就跪着吧。”
“是。”这样不轻不重的惩罚,林闻天却在袖下紧紧攥了拳。
早就知道的,这个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真是,当初那么窃喜而今这么惶恐的自己,简直傻透了。
小严子对宿主大人隔一会就会朝林闻天发脾气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现在也可以装作没看到。
因为他总觉得与其说宿主大人是在放弃收服林闻天之后为自己日后要受的苦头找他算账,不如说只是在单纯地找乐子。
可怜的右护法大人。
林闻天这么跪着,视线里尽是那人的衣摆靴底,他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教内和温琼华的一次对话。
那时候,每隔一月,温琼华就要将教好规矩的人亲自领到封山山顶的宫殿内,因为这事底下的人传了很多风言风语,说什么温琼华借他人上位,估计那种喜欢也根本没几分真心。
可他知道,尽管他们都明白这人一旦进去就再也没有威胁,可那种感觉,不可捉摸又细细密密得疼。
温琼华更甚于他。
他初掌权他还不懂得这人本性的时候,两人着实是好好争斗过的,而争斗最厉害的一段时间,为了分温琼华的心,他特意选在温琼华从山顶下来的路上截住了他。
大概是嫉妒着吧,他说了很多:“左使真是好心机,故意将侍人教得跟自己一个样子,是想教主多想着你几分,什么时候能再传你进去一次吗?”
那晚的月色很亮,照得温琼华的脸格外苍白:“我等都只是按教主的意思办事,右使何出此言。”
“那左使可敢扪心,说你没存半点这样的心思。”
他那个时候那么咄咄逼人,怕是现在报应到了才会让他也尝一尝这种钻心的滋味了吧。
正想着事情,远远地,一个影子遁了回来,在林闻天后面几步跪下说:“禀教主,拜帖已经送到,浮生教将为教主开正门。”
莫道桑终于把跟小严子唠嗑的心思扯了回来,起身甩了下袖子,那里就有什么坠了下去:“那便走吧。”
然后他一斜眼,原本已经立起一条腿的林闻天只好又垂首跪了回去。
莫道桑这才算放过他一样转了回去,朝着那条古道抬了步。
林闻天终于起身,收起水囊带着身后一行人不远不近地跟上。
其实真的走在这条路上,就会发现他并不像在外面看起来那么难走,风沙也只是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莫道桑见靴底根本沾不上尘土,便撤了内力好奇地朝山壁看去,这一眼,便怔住了。
山壁上粗看只是天然形成的纹路,然而当你认真看去,就会发现上面绘着人生百态。
绝望和幸福重叠在极近的距离内,彼此相接,看着只觉得瞬间,沧海桑田。
那么繁杂的图案,却很轻易就能在里面找到自己所属于的一份。
从而激荡不可自已。
这就是牧野的八千里路,别名浮生琳琅,也是浮生教教名的来意。
八千里路分四段,围绕浮生教纵横南北东西,这样的山壁由何而来,却没有人猜得透。
莫道桑回过神,却有些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只抬手拭去,指尖一线亮痕。
好在其他人和他离得远,并看不到他现在的神情,让他松了口气。
于是接下来的全程,莫道桑都是仗着自己内力深厚不会漏过身边任何细微的风向变化闭着眼在走路的。
只不过这样看来,他整个人就愈发多了几份冷漠,却棱角更加分明。
他身后跟着的人因为有他在,受到山壁的影响也小了很多。
这么走了一段,察觉到有人的气息之后,莫道桑睁眼,几乎是同时的一个转弯后,他看到了跪着迎在那里一脸惊讶的浮生教管事。
管事的身后,一座由无数石柱支撑起来的的雕纹建筑遮挡了全部的视野。
不知是太过猖狂还是什么,盘旋着的阶梯完全暴露在建筑表层。
却也使这冰冷的砖石多了几分婉约。
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就穿过那个山壁吧,管事足足静了一刹才出声:“恭敬莫教主,教主万安。”因为太过慌张,这话说出口之后他身子还忍不住抖了抖。
也不知道小严子是惊讶还是单纯在为宿主打抱不平,跟着马上就插了话:“宿主大人,这人在想宿主大人你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疯子才不会受那山壁的影响的,我们不能放过他啊。”
莫道桑则像没听见一样极其和善地笑了下:“带路。”
管事感激涕零地拜倒,起身后冷静下来恭敬地说:“莫教主,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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