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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皇后,戾君的独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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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稍许说过几句话,也无非是——请留下我们的孩子,求你。

只是,再往后的记忆,她就再也没有了。

好像自己被冰冻了一般,知觉感知全都消失了,唯有一个最为原始的记忆——我的孩子。

秦卿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这个孩子经历这么多的月份,她都能挺过来,为什么不能把他生下!

直到后来,身子渐渐有了知觉,脑子里也有了意识。

只是,当秦卿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只看见暮回雪苍白而憔悴到无以复加的脸庞,和干瘪的肚皮空荡荡的床。

没有孩子的哭声,只有暮回雪连续的哀叹。

那时的自己,已经身在南沧皇宫。

即便在今后的许多日子里,无论是自己派去的密探,还是通天阁依旧听从她的下属,她竟无从得知,那一个雪夜里,天门山顶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她唯能知道的是,当初害了自己的暮云儿不知所踪,秦卿腹中的孩子生死不知了无音讯,她的国家被君翊寒大军倾轧,屠了三城百姓,她的丈夫,暮回雪日渐消沉的生命和不再风华的神采……

心里的恨意,似乎永远覆盖着疑惑。

她决心留在暮回雪的身边,想尽了办法来让他走出郁结,奈何,纵然是她秦卿,竟然也解不开他的心结。

暮回雪却越发沉默,夜里也会噩梦连连,久病缠身。他就像是得了抑郁症的患者,时时哀叹。秦卿不免担心,他会因此而丧命。

心病还须心药医。不论是怀着对暮回雪的亏欠,还是对君翊寒无休止的恨意。秦卿依旧决定,与北启开战。

为了这一天,她垂帘听政,帮着暮回雪处理朝中大小事宜,只为能将南沧强大起来,能够有与北启对峙的资格。

如今的这一天,总算还是来到了。

北上的大军已然引起北启的关注,两边对峙,烽火立生。朝中旧臣有对自己不忠的,倘若沧都城再由着万事通这般说事,只怕自己会负面受敌。

只是奇怪的是,纵然秦卿如今与君翊寒决裂,只是当初派遣来帮助秦卿的通天阁势力,依旧效力与她。只是南北战事初起,通天阁便隐匿了下去,似乎不再插手他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仍由秦卿寻找都没找到一个人。倒是那万事通一人,似是在说书,却是在劝她。

秦卿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云凤金丝,不觉有些刺眼。他们只是在劝说自己,何曾都去劝劝那位,能否告诉她实情,能否将孩子还回来,能否将当年的暮回雪找回来!

安抚了沧都的百姓,秦卿立时回宫,只是站在暮回雪的病榻前,她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唤道:“回雪?”

暮回雪病容上,已不见当初的风采,只是落寞而萧瑟的眸光依旧会忽然闪烁着那般的风采,他瞧见秦卿,微微笑起的嘴角,伸出手轻轻握起她的手,道:“卿儿,你去哪了?”

“出宫看来看。”秦卿坐在他身边,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道:“回雪,你要我做什么好呢?做什么,才能让你变好,才能找回当初的你来?”

怀中人默默地摇了摇头,叹道:“没用的,卿儿……你不必多想,我……已是满足了。”

“不,我不满足。”秦卿坚定地说道,“我问你千遍百遍,在那雪山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孩子,你的生命,还有那三座城池的冤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要知道,我不能熟视无睹,无法忽视,好像我不曾怀过他,好像你的病只是偶然,好像那三座城了无人烟一般!”

“卿儿……”

“你说自私也好,固执也罢,我就是要斗一斗,不和他斗了一斗,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他的阴影!”秦卿说着,眼角闪烁不定,她沉了一口气,忽道:“回雪,两军对峙,前线来报,君翊寒御驾亲征,即将抵达边境……你身体这般,不宜出行。所以我决定,由我竖起皇旗,会他一会!”

言毕,暮回雪眼底忽地一闪,又默然黯淡下去,只见他淡然勾起的唇角满是苦笑,道:“也好。你去吧,只是一路小心。”

握着她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此番她去,究竟还能不能回来,绝非定数。他不想失去她,可是他终究是会失去她的。

不因为他如今的病,更因为北方的那个人。迟早一天的事情,这六年,不过是他施舍与自己的恩惠。

秦卿垂下眸子,不去看他日渐消沉的脸庞,叹道:“回雪,我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暮回雪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不置一词。

秦卿身披战衣驾马在前,如同涅火重生的凤凰领军在前。回身望着沧都城楼,久久不离。她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看到什么。只是如今看到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秦卿叹息一声,手间一紧,马绳一拉,白马低吼了一声缓缓前行。

两边是送行的百姓,带着激动的笑容,看着他们的战神一般的皇后前去一雪前耻。他们一行人,前有皇旗猎猎作响,引领者他们前往两军阵前。

南北边境,军营罗列,沿着边境的一条无形的线,对峙阵前。

南沧皇旗一到,军士振奋不已。当下便往前一丈,气势恢宏。

北启大营前,一高挑的身影临立,明明是好好的男儿身,偏生穿着女款的青衣,遥遥看着对面热烈高涨的南沧旗帜。

蒙雨不禁低头叹息,这一天终是来临。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书信,那是秦卿抵达之时写下的战书。

今日午时,两军阵前,终须见面。

只是……蒙雨不禁暗叹,那中央营帐里的男人,究竟会做什么。谁都不会清楚,可是谁都知道,若是当真打起来,于谁,都没有好处!即便如此,蒙雨徘徊在营帐外面,许久指尖一紧,死死捏着信件挑起帘子,探身进入。

午时已至,秦卿驾马,独然一身,在军阵最前方。她头顶黄冠,身着银质盔甲,在日光下烈烈闪烁。她眸光清澈,脸色澄然,死死盯着对方那军阵中间慢慢出现的人。

如同天神一般凛冽,如今的秦卿,似乎已非当日那般犹豫。只是随着那缓缓走近的身影,她的心里还是慢慢生出一些丝丝密密的感情来,是痛,是疼,是恨,是怨。

她眸子里似乎蒙了层雾气,看不清来人的真实模样。只能看见他一身白衣胜雪,衬得他一脸泠然的孤寒味道。那模糊不定的脸庞,嘴角似乎是微微勾起的好看。

一别经年,你竟是以这般模样出现在我面前。

秦卿根本就不敢相信,待她看将清楚的时候,面前驾马悠然而来的男子,一身白衣却不是她心里的伤痛,而是那满头的青丝,如今尽是华发。

华发白衣,那高束的华发,有几缕叫风扬起,倾在眼前,纯粹的不带任何瑕疵一般。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北启的那位邪气的帝王,狠绝而孤敢。好像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孤眉冷眼,再无其他,不沾染一丝血色,手里没有杀戮。

秦卿的眸子里印着满眼的白,好像看见六年前的那场雪景,在茫茫山上,没有别的色彩。似乎这个男人所有的颜色,都丢在了六年前的雪里去了。

她不禁勾起唇角,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笑什么。她看着君翊寒,不言不语。

就在两军阵前,不言不语。四目相对,久久相望。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忽地北启队列又微微动了起来,秦卿不禁挑眉。

只见那队列之间,又跑出一匹马来,似乎是才初长成的幼马,缓缓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一个一身明黄色,近六岁的男孩儿,瓷白的脸庞上一丝红晕,明亮的眸子如同镶嵌的明珠,那薄唇泛起的微笑,一派的天真客人。

那小孩驾马娴熟,行至君翊寒的身边,只是眸子一直盯着对面银光四射的女子身上,带着深深的疑惑与莫名其妙的激动。

忽地,小孩伸出手,拉了拉君翊寒的衣角,声音清脆而干净,问道:“父皇……那可是我母后?”

君翊寒微微一怔,低眸满是爱怜地看着玉雕一般的孩子,笑道:“玖儿,你说什么?”

君无玖小小的脸上满是期待,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凑近了道:“父皇……雨叔叔告诉孩儿,若是在阵前瞧见那最美丽的女子,便是孩儿的母后!”直至到很久以后,南沧北启两国的人民都不知道,为何当初那场浩大的战争最后是怎么样悄无声息的结局了。

只是一些年纪大了的老兵回想起来,也只记得那天出现在军阵前的白发男子,如同天神般凛冽,眸光却是别样的温柔。直到后来,很多人都在想,许是当初那男人的眸光实在太温柔,才会让那铁石心肠的女人放下防备。

不过对战之时,从南沧帝都传来的八百加急的信件,传到卿皇后的手中时,她便已经大惊失色,更是不管战事紧急的状态,直奔皇城而去。

记得清楚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年,闻名于世的第一公子暮回雪,南沧国的皇帝,薨逝。

君翊寒领着那小鬼而来,秦卿虽然疑心,却又不妄自行动。只是那夜里,她辗转难眠,终是等来了笑意深深的蒙雨。

“那孩子是……”秦卿一瞧见他,便急忙问道。

“这么多年不见,你倒不想我吗?”蒙雨故作苦恼。

秦卿却无心在理会,还是问他,“那孩子……”

“是。”蒙雨直接回答。夜色里,他的眸光一如当年清澈动人,那笑容也如当年纯真而美好。好像不曾经历过几番坎坷,不曾看尽过盛世峥嵘,“他为他取名叫无玖。他一直都有打算,这个无久便是六年。”

秦卿心中一片狼藉,在战场上看见的时候,心里便是这般,丢不下,舍不了。难以割舍的是,是那孩子的清澈眸子,还是清朗的笑容。难以忘怀的是那刺眼的白发,还有那孤寒的唇角。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都不说,回雪变成那般你也知道,可是你竟也不去看他!”秦卿紧紧抓住蒙雨的臂膀。

蒙雨眸子里满是哀伤,低下眸子道:“卿儿,这一战,他不会和你打,今日,不过是想让你看清你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当初,他只留给哥哥六年时间。如今,六年之期已满,他等不及了。”

“什么六年之期?”秦卿疑惑不解,问道。

蒙雨只微微一笑,将手里方从外面传信人的手里拿到的信递与秦卿,叹道:“回雪的病,我没法医治,那是他的命,我不能管也管不了。你若赶着回去,许还能再见到他最后一面。那些事情,还是让他告诉你,会比较好。”

秦卿结果信,展开一看,心便如同决堤一般,只见小桃儿亲笔写着——陛下危急,速回。

危急。这六年亲眼瞧着暮回雪渐渐落败而荒凉的精神与身体,她从来都在为此做好准备,可是好像永远都无法做好准备。她没办法面对,就好像,没有办法面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

蒙雨淡淡看着她的眉目,不禁一叹,转身便要走,只是挑起帘子顿住,微微道:“你还是连夜回去吧。”

秦卿一怔,蒙雨的话一直在她心里,那个叫君无玖的孩子,那个隐藏至深不为人琢磨的男人,那个即将灯灭痴痴等待自己的公子……

她一直不曾忘记,那夜里的风明明是暖的,可是刮在她的脸上却是冰凉凉的。只是临了才发现,原是自己满脸的泪水,让风也跟着湿润起来。

一夜的不眠不休,赶到的时候,皇宫全部肃静。小桃儿守在屋外头,看见秦卿的身影,忙上前道:“主子!你可算回来了,陛下一直撑着一口气,就为了见你一面。”

秦卿不言不语,独自进了屋子。

浓浓地草药味,也救治不了暮回雪满心向死的心。他的心病,是他自己不肯放过。

秦卿上前抱起他闭着眼眸的脸庞,蜷缩着身子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道:“回雪,我回来了。”

手心里的冰凉指尖微微一动,只听得那有力无气的温柔声音带着喜色,道:“卿儿,我可算见到你了。”

秦卿眼里湿润着,摇着头道:“暮回雪,你要是只为了见我一面才撑着这口气,那我宁可永生永世不再见你,让你一直撑着这口气!”

“卿儿……”暮回雪苦笑一声,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缓缓道:“永生永世?只怕我果真是消受不起的。卿儿,你可知道,我余生这六年,是我最痛苦的时光,却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这短暂的生命,风采与幸运,都已占尽。我已别无所憾。卿儿……

卿儿。早在当初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在意的人了。我愿意为你生,愿意为你死。可是偏偏在你生死之际,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结果那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又如何能拒绝。

卿儿,这六年里,你每每说到朝中大事,便总会说那君翊寒狠绝异常,是个暴君。可是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是多么难过。因为我也是个暴君,甚至是比君翊寒更为可恶的君主。

也许,我就不该做这个皇帝,就该做一个风轻云淡的王爷而已。

卿儿。那时死医是希望救你的,从看见你一身南沧凤袍时,便打定了主意,要拿你做一个顶好的交易。

他将你冰封在天门山顶的寒雪里,以此封住你血液中毒素的流动。

他引我们慢慢进入他的计划,以你和你腹中的骨肉要我们答应他。以南沧国的三座城池作为交易。

三座城池。君翊寒毫无理由的平灭掉,屠杀了城里的所有人。他唯一的理由便是要救你。

卿儿。其实他们都是先经过我的同意的。当死医问道我的时候,我竟还是答应了。

三座城池。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做到。

只是,从那以后,我便噩梦连连。我被那三城的百姓的冤魂缠身,不得安宁。我无法安慰自己,用多么高尚的理由来解释,来为自己推脱。

我是他们的皇,也是将他们推向地狱的刽子手。

当死医救治你的时候,你的心脉必须要人以内力守护,死医方能在生死之间,将你往生路上拽。我一介书生,只能默默地看着你。

默默地看着君翊寒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不惜杀尽天下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渺小,才发现自己的羸弱。

我看着他拼命护着你的心脉,亲眼看着他满头的青丝随着他内力的耗失缓缓变成白发。那一刻,我才发现,君翊寒对于你的爱,并不比我浅。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只是死医告诉他,孩子虽然生了下来,只是养活他,估计要比生下他还要难。哪里知道他却淡然一笑,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他带到人世间,自然要让他好好活下来。

死医还告诉他,这孩子养到六岁的时候,方是可以放心的时候。

那时的你虽被拉了回来,可到底没有恢复。我将你带回南沧,只是我们心中都清楚得很,那是君翊寒施舍给我的六年恩惠。

卿儿……我不愿意一生一世,纵然这般短暂的六年,我也满足了。可以与你相知相守至此,可以看着你笑颜灼灼目光柔和,可以摆脱那么多的烦扰与歉疚。

三城的百姓,留待我死后慢慢还给他们吧。

死,许是种解脱。不是吗?

卿儿。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虽然我爱你。”

甚至,他根本就不适合坐上皇位。一切的一切,不过只为了她秦卿而已。被屠杀的魂灵成了他心底的痛,而她陪伴着他的六年,占尽他一生的幸运。

暮回雪说出这一切的时候,秦卿已经泣不成声,再看向暮回雪的脸庞时,他的眸光已经再无神色,他的皮肤已经冰凉透骨。

秦卿满脸泪水,心似洪水。她颤抖着的指尖拂过他的脸庞,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瓣。这张脸,在这一刻忽地安详起来,毫无歉意,毫无愁苦,毫无抑郁。

“回雪,来生我陪你走。”

南沧天雪七年,沧帝暮回雪薨逝。

三国前来吊唁。启国前来的,是那只有六岁的太子。秦卿看着那孩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那太子竟是不顾众人目光,上前拉住她的衣角,眼里有些湿润道:“雨叔叔说的没错,这漂亮的女子就是我的母亲!”

西玄前来的是名女子,她领着一个男孩儿,在夜色里走进秦卿的寝宫。

第二日出殡之时,那女子领着那男孩儿站在大殿之上,宣布自己是暮氏唯一的血脉,是这南沧国唯一的继承人。

那个时候,人们才明白过来,那女子是废帝暮澜修的独女,在六年前东晋与南沧之战中消失了的云公主暮云儿。

而那个孩子,确是暮云儿的儿子。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为南沧国新帝。

南沧臣民在一阵慌乱中,又似乎寻到了救命稻草。因为那暮云儿的身上,又太多太多像极了废帝年轻时候的果敢与坚决。

而在这时,那位叱咤风云的卿皇后,已是不知所踪。

有人说,那日出殡之时,见到棺盖曾经被打开过,卿皇后一定不忍心陛下一人孤独离去,定然以死殉情,随他而去了。

不管其他的流言蜚语,南沧的臣民们似乎只相信这一个结局。

北启南沧,两个国家,一段尘缘。

沧皇大婚之日被北启帝夺走了的卿皇后,而却又再度成为废后,只是结果她竟然又嫁给了南沧新帝。

传言,她给国家带来的,只有灾祸。

她是红颜祸水,因为她,南沧国被屠三座城池。因为她,兵临城下,倾了国家。

此后沧国那位卿皇后不知所踪,传言她已随谪仙暮回雪殉情而去。

此后启国暴君君翊寒忽然辞位,传位给只有六岁的太子,亦不知所踪。

这一段尘世,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般,叫人捉摸不清楚。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事情已经被刻画成另外一个摸样。

只是,唯有那伺候在卿皇后身边的粉衣丫鬟似乎知晓一切,只是当初卿皇后不知所踪之后,那丫鬟随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一起离开了南沧城。

当往事如烟之后,那粉衣丫鬟已经变成了老太太的时候,坐在那落满桃花的树底下,忽地对一旁假寐的老头子道:“温书,你可知道,当年小姐去了哪里?”

“我哪里知道……”那老头子诺诺回答,摸着自己被小孙儿绑成细麻花的胡子。

老太太眸子有些浑浊起来,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仿佛记得那个夜里,小姐站在高阁上很久很久,她的身边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似乎很熟悉却又极为陌生。”

她依旧记得,小姐那夜里伏在那白发男子的肩头,哭泣着,笑骂着,狠狠地捶打着。好像回到少女时候的娇羞与埋怨,不似那几年里的决断与冷寒。

她细细想起,其实自己还是喜欢那样活泼开朗的小姐,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最美,最动人。

怕也正是如此,倾了这么多人的心神吧。

所以,当秦卿决定抛下一切同那个华发男子离开的时候,她依旧是不舍,只是秦卿坚持道,以后的生命便是你的自己,由你自由的安排,过你想要生活。

所以,当她站在高阁上目送秦卿远去时,她仍旧记得,秦卿跟在那男子身边的神色,是安详而欢快的。

那一刻,她才明白,那华发男子,竟是当年忍辱负重如今竟放手天下的北启皇帝君翊寒。

天下于他,已是易得,只是君翊寒确乎是忘记,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秦卿走进他的心里,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只是好像着了魔一般,想起她的笑,记起她的泪,他便心疼得紧。她的狡黠,她的嬉笑怒骂,她的机谋手段,一切的一切,他竟然都记在了心里。

再也忘不掉了。

因为她的坚持,他独自抚养守护着那小鬼六年,也算得是将欠暮回雪的一切还给他。这样,今后的秦卿怕也不会愧疚于心了。

每每想到这些,他总会自嘲般笑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这般为她着想了。

暮回雪薨逝的葬礼上,他决意让六岁的小鬼出面祭拜,自己却独身去见了她。

她依旧在窗边守着,好像知道自己会来一般。她依旧那般美丽,好像这六年给予她的,仍旧是赠与。只是如今,他已是满头华发。

她发鬓上一朵白色的花,在纪念着她死去的丈夫。可是她眸子里却是自己的白发,笑盈盈看着自己,却流着泪说道:“君翊寒,你是这天底下最笨的人!”

他就是这天底下最笨的人,因为他遇到了她!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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