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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慢穿之还是社会主义好-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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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跑太远了,被饿急了的流民敲闷棍吃了。
李肇东闻言顿了顿,点头出去了。
……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顾妩这个足部矫正手术也在其中了。
所以就算脚早早地就好了,可顾妩却还是多耽搁了几天,还美曰其名:养伤。
李秀秀急得直跳脚,后来甚至连自己兄妹几个轮流拉车这种话都承诺出来了。
顾妩又气了她几趟,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的提议。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顾妩悄悄的去了一趟祠堂。
去这儿干什么呢?
这就是顾妩为什么不原地找个地方放脚,非要回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了。
这李家老宅的祠堂里,藏着李老家世代攒下的财富。
可这个秘密,一般也就当家人跟夫人知道。
可李老爷子心窄啊,一看自家的家业损失大半,心里一梗就去了。
李老太太是个比原主还经典地传统妇女,所以丈夫一走,她就跟着走了。
她闭眼之前,只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小闺女李秀秀,让她跟着叔叔伯伯们去上海了,就把这地方告诉她哥。
反正这暗室的钥匙,早就被自己交给儿子了,就算李秀秀真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不告诉老大。
他迟早也是能找到暗室的位置的。
要是小闺女真的老实说了,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老大也会好好待她的。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李家一倒,其他各房跑了个精光,独独把一群孤儿寡母的丢下了。
只有原主最傻,兢兢业业地带了一家人去投奔丈夫,结果福也没享到,还一头把自己磕死在了异乡里。
最可笑的是,李秀秀心里藏奸,压根没跟她哥说过这暗室的位置。
只偷偷地寻摸她大哥手里的钥匙。
以至于李肇源足足找了五年,才有了点儿眉目。
可宝藏还没挖出来呢,自己和李秀秀两个,就被同父异母的小兄弟给怼死了。
自此李家的这笔宝藏,算是彻底地埋在了地底下,永不见天日。
……
顾妩还记得李肇源为了出走,偷走了原主所有的压箱钱。
李家老两口话说得倒是好听,可到底也没把儿子偷走的东西给补回来。
当然,顾氏嫁到李家时,顾家早就败落了。
所以她带到李家的嫁妆,除了些积年的老家具,也就是些祖母留下来的绿头首饰。
看着值钱,但送到当铺去,也换不来多少现大洋。
但这不代表顾妩会手软啊,所以她拿了万能/钥匙一捅,就把李家世代积攒、藏好的小黄鱼、大黄鱼①给一网打尽了。
嘻嘻嘻!
有句话怎么说呢——在没有比天上掉金子更快乐的事了。
…
…
上海庆丰堂
前院台上,正当红的旦角儿玉堂春正在唱他的拿手好戏《游园惊梦》,他珠圆玉润的唱腔一出,台下一片叫好声。
金银角子连带着现大洋、咣啷啷地往台上蹦。
楼上的雅座里,一个逗着手里八哥的纨绔哥儿往楼下一探,嗤了一声:“我看啊!这梁老板也是个傻瓜蛋子,小金人儿不捧,就捧这么个玩意儿?”
“他哪有我家墨笙千分之一的……不,万分之一的风采?”
他一边说着,一边逗了逗手里的八哥:“你说是不是?”
那鸟叽叽喳喳几声,仿佛附和一般。
这人忽地脸色一肃,一个翻身跳下雅座,往后台去了。
一进后台里,金旭东抓了个顶着西瓜头的小子,大喇喇地问他:“你家墨笙呢?”
那小子被猛不丁地拽住领口,咳嗽了两声,才挤眉弄眼道,“跟爷怄气,在后院躺着呢!”
金旭东一听这话,脸色反而好了起来,大踏步地找人去了。
……
后院的卧房里,林绪之阴着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巍巍的双手。
可他再小心,手里的水杯还是晃了两晃,水从里泼了出来,弄湿了他雪白的前襟。
林绪之低头看了看,眸色又是一寒,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又重新锻炼起手脚的灵活度来。
他刚颤着手把杯子捉起来,房门忽然“嘭”地一声,林绪之手里的水直接漾了他一脸。
林绪之面目表情地用袖口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看也不看门外的人,只平静道:“滚!”
来人可能也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个,默了一阵子,张嘴嘲讽了一声:“哈!”
转身就走。
第345章 民国奇事5
床上半躺着的人理都没理他; 只一心拿着杯子练手。
林绪之来这个世界已经有整整十天了。
说实话; 穿越这么多次; 再苦、再弱、再可怜的主儿; 他都从没怯过。
这还是第一次,让林绪之刚一挣眼; 就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再重来一次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具身体,是个梨园行当的旦角儿。
自小被师父买到了戏园子里; 因为这孩子长得漂亮,声音又极透亮,开嗓后就直接练起了小旦角儿。
这时候的小戏子跟后世学国粹,扬国魂的小演员们可不是一个待遇。
首先; 能落到伶当的孩子们,就算是标标准准的伶籍了。
后来新政府上台,倒是不许分这些了,但戏子们在外人眼里,还是标准的下九流。
说句不好听的,连十六铺外剃头的,都不怎么看得上他们。
可这年头,就是下九流里; 还得分个高高低低、明明白白呢。
同样的梨园行当; 能到前堂开嗓上台的,叫角儿。
一旦哪天唱红了,那出门在外; 真是一派前呼后拥,一笑倾城的爱豆待遇。
这样的人,就算是下九流,也是下九流里的白玉堂。
人咳嗽一声,都有人堂前马后的抢着给他擦嘴巴子。
可同样是十年苦练基本功,刀面儿贴身藏的师兄弟,有人能红得透顶儿,有人就连台也上不去。
为了混出头,进了这行当的小孩儿们,不但无一例外都是师父手底下打出来的,还得自个儿晓得用功。
要不然一学十几年,到时候连个戏台子也上不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原主是被师父买回来的小孩儿,为了吃这口饭,那真是魂儿都入在了行当里。
有敬业精神,这听起来也不是坏事吧。
坏就坏在这时候的梨园行业,虽有个别坤旦能嚎一嗓子,但在一众票友心里,那只是个新鲜玩意儿。
要想听原汁原味儿的好东西,还得听乾旦的韵味儿。
原主自小就学旦,花旦派的唱、念、做、打、舞。早就深深地融进了骨子里。
初时师父还会夸他,说他把女儿家的娇媚演得活灵活现,一众票友也爱他的身段、神态。
所以没多长时间的功夫,就把他捧成了大上海里数一数二的旦角名伶。
可登台的多了,这娃渐渐地就魔怔了,竟然有了性别认知障碍,打扮、做派、爱好什么的都往这方面来了。
可乾旦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一味的像女人才是最好的。
真要是这样儿,大家不会直接去听坤旦戏吗?人家好歹还是真女人呢。
很多票友吃得就是男唱女时,那种说不清的韵味。
这要光是如此,林绪之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真女人都当过,扮一个娘娘腔还是手到擒来的,大不了慢慢地改过来。
可问题是,事业上有了瓶颈后,原主想了个法子——抽大/烟找灵感。
虽说民国时期的演员史就是半部鸦/片史。
但原主当初之所以能入了梨园,就是因为他爹抽大烟,败了整个家产不说,连老婆孩子也一概卖了,自己也死在了这上头。
这孩子入了行以后,基本上就是一天照三顿的挨打,吃不饱穿不暖,就这么熬着。
就这,他还算好的了。
他爹当初卖人时,先卖的老婆,然后儿子、女儿一趟送出去了。
原主运气好,那时候的庆丰堂一科班的糙汉子,就唯独缺一个能唱旦的香饽饽。
原主一露面,就被师父留下了,取了艺名叫墨笙。
他一个兄弟,一个妹妹,却没这个好运气了。
哥哥被卖给了草上飞当弟子,前些时日被打死在了街头,尸体还是他悄悄找人收敛的。
妹妹入了花楼,十五、六就挂了牌,挨得打、受得累不比他少,还没个出头之日。
所以墨笙初时对大/烟那是深恶痛绝的。
但名角儿嘛,就少不了认识几个玩票的纨绔。
这帮子人端地是抽喝嫖/赌,五毒俱全,这么一来二去的,他就也染上了。
得,这下好了,本来就是个戏子,现在又成了烟鬼,下九流里的行当里,他直接占了俩。
这时候的烟叶子,虽然也上瘾,但真没有后世的化学毒/品那么厉害,所以初初染上了,横了心的戒,还是有可能戒掉的。
但沾了烟的墨笙再登台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瓶颈,一时火得更厉害了,连几个有名的师哥们,都不得不暂避他的锋头。
吃了甜头的原主就想:再抽一次,就只抽一次,这一次完了,自己就再也不沾这东西了。
可鸦/片这玩意儿,横了心的戒都要活拨一层皮,更别说像原主这样心存侥幸的。
就这么拖了一段时间,这娃就彻底把自己给玩脱了——有一次墨笙在上台演出时,居然当场烟瘾犯了。
瘾君子的那副丑态,能给外人看吗?
原主虽然没有当场表演个驴打滚儿,但打个盹儿张个口的功夫,他的名声就毁尽了。
俗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锤。
原主被喝了满堂倒彩没几天,庆丰堂就推了新旦上台,有了新的台柱子,他可不就没人理了吗?
哎,一个角儿起得不容易,倒得倒是挺快,没了包银的原主就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
林绪之来时,原主已经犯瘾去了。
原本体体面面的一个人,死得时候鼻涕眼泪全糊了一脸,身边的炕桌上还糊着一堆不明呕吐物。
林绪之当时就被恶心吐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具身体每天都要犯几次瘾。
那种小虫子从骨缝里往出来钻的感觉,比烈火焚身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实话,以林绪之那种超强的自制力,也差点儿直接上手挠眼珠子了。
可想而知这大/烟是沾得,还是沾不得。
要是光这样儿,林绪之大不了戒了烟,赎了身,出了梨园门,就又是一条好汉。
可最尴尬得是,原主死前唯二的心愿里。
一个是重新登台唱戏,把阴他的师弟干下去,让他从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
另一个则是……被师弟的金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抬进府里去。
林绪之:“……”
彼时他心里的千言万语,全都汇成一个字——艹!
对,你师弟暗算你,让你在粉丝们跟前丢丑,还直接取代你。
你想报复他也没错儿。
唱戏是你的执念,让后来者秉持自己原本的衣钵,这也能理解。
但什么叫让人八抬大轿的抬回去?合着你他么还真把自己当成女娇娥了?
林绪之是个什么人?你要是提点合理的要求,或许这人一顺手就替你办了。
但这死鬼敢蹬鼻子上脸,妄图支配他以后的人生?
呵呵!
那您还是自个儿玩去吧!
他当机立断地收拾了包裹,准备趁早跑路去找媳妇儿。
然后……
林绪之就发现自己一想走,就开始手脚发麻,动都动不了。
可就算是这样,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妥协的。
这具身体既然落在了自己手上,那就是他的东西了,别人妄想借此控制他,那就试试吧。
究竟是他墨笙先低头,还是他林绪之先彻底弄到这具身体的支配权。
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对抗毒/瘾,林绪之就卯足了劲儿接收这具身体的所有权。
虽然进度不大,但已经有所突破了。
假以时日,绝对能彻底的摆脱掉原主执念的控制。
…
…
新泰城,三角嘴
收了李宅的小金库后,顾妩一行人就重新上了路。
与上次原主一个人用独轮车拉着一帮孩子不同,这次顾妩抬着自己被包裹成大猪蹄子的脚,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车上。
拉车的人则变成了那几个孩子。
李芸芸、李肇先兄妹对此很是不满,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李肇东板着脸镇压了。
再加上李秀秀实在太想尽快去上海了,在明摆着三比二的情况下,顾妩抱着小闺女,心安理得地坐了一路车。
当然,虽然交通的问题是解决了,但吃的还是照样没有。
一行人没吃没喝的熬了几天后,李秀秀总算是忍不住了,带着弟弟妹妹哭哭啼啼地嚎了好几天。
可顾妩连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见自家嫂子真的没以前那么好骗了,李秀秀眼睛转了转,又试探道:
“嫂子,我今天听虎妞说,她跟人睡一觉,就能得好多吃的呢。
可为什么她睡一觉就有的吃,我就没有?
我看还是要两个人一起睡才行。要不今天晚上我跟嫂子一起睡,万一明天睡起来,真能多好多好多吃的,小幺儿就不用挨饿了。”
李肇东一听这话,眉头一凝,厉声警告道:“秀秀!”
李秀秀被他的忽然出声吓得一缩,等反应过来立马恼了:“哎你个小妇养的贱胚子,胆子倒是挺大。这是看爹妈都没了,就可劲儿的糟践我吗……”
她还待说,李肇东打断她道:“快把你那些心眼儿都收一收,别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小幺儿一个月里儿,除了吃奶,根本就不用吃东西。她在这儿卖什么好?
有他看着,绝不允许嫂子再出任何差池。
李秀秀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有点下不来,很不甘心地装傻:“我不过是怕小幺儿饿着,才多问了嫂子两句,你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
顾妩听了,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啧,肇东你急什么,秀秀这不是有心替大家分忧吗?
不过她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她是不是跟虎妞儿同岁啊!这虎妞儿都能,秀秀啊……”
说到这里,她眼睛猝然一亮,死死地盯着李秀秀问:“你要是实在羡慕,嫂子也能帮你……”
李秀秀被她灼灼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一慌,立马跳起来了:“我才不要呢!”
她说完,就看到顾妩面带讥诮的盯自己瞧。
第346章 民国奇事6
李秀秀心里咯噔了一下; 忙低下了头; 顾妩笑眯眯地盯了她好一会儿; 才若有其事地转开了头。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 只要顾妩跟谁搭了话,再随意地看李秀秀一眼。
她立马就身体一僵; 紧张地盯着顾妩瞧。
生怕她真的为了喂活侄女儿; 就把自己给贱卖了。
顾妩就这么又逗了李秀秀两天,眼看着这姑娘把自己吓得睡也不敢睡; 吃也不敢吃。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黑瘪了下来。
连代着一直跟在她后面喝汤的李芸芸,也青黑了眼眶。
李肇先一个男孩儿,原本是不怕这个的。
但他亲眼看着自家嫂子带着个陌生男人往自己的下三路打量,隐约还能听到什么“走旱路”、“男孩儿也行”……之内的; 心里也慌得一批。
当晚,被吓成惊弓之鸟的三个人,啥也没带,就偷偷地溜了。
……
其实吧,顾妩空间里是有些吃的的,别说就这五个人了,就算再多一些人,也能大吃二喝的过个几年。
但一来; 前几日原主母女; 连代着李肇东,都差点儿一起饿死了。
这时候贸然取出食物来,显然不是什么符合常理的事。
二来看了原主的遭遇后; 顾妩是一口吃的,都不想便宜了那群白眼狼。
所以她索性就吓跑他们,由他们自己感受一下,没有原主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撑着,真正逃荒的路,究竟能可怕成什么样儿。
那三人走了后,顾妩还以为李肇东会担心他们,然后提出跟他们一起走!
毕竟比起原主这个没血缘的嫂子,那几个才是他真正血肉相亲的亲人呢。
可第二天起来后,李肇东却仿佛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家队伍里真的缺了三个人。
两人等了一会儿后,见他们真的不回来了,李肇东拉起独轮车就走。
顾妩见状,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李肇东觉得身后一轻,一转头就看到,原本走两步都要扶墙的嫂子,一把别下裹脚布,穿了一双灰扑扑的布鞋,抱着小侄女儿飞也似的跑了起来。
“……”
顾妩跑了两步,见李肇东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诧异地停下来:“怎么啦?”
李肇东差点儿没忍住,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还问怎么啦。
您不觉得,您忽然就有点儿叛逆吗?
可他呆了几秒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语带喜意地“哦”了一声,赶紧跟上了。
……
没了三个拖油瓶跟着,叔嫂两个的脚程飞快,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两人就到了上海的地头。
这期间,顾妩在尽量不崩人设的情况下,用针术救了两个货郎,得来的米面正好让两人吃到了上海滩。
等到了上海时,小肇东原本饿得深深凹进去的眼眶跟腮帮子,总算长了点肉,话也多了起来。
“嫂子?我们是先去找大哥吗?”
家里的银钱都被饿红了眼的灾民抢光了,他们出来时,身上可没带一个大子儿呢。
大哥作为丈夫,当然应该妥善地把嫂子安置好。
等她住安稳了,自己就出去找份活干。免得大哥看嫂子没娘家人,就伙着外头的女人,可劲儿地欺负她。
“不去!”
要是没那份小金库,顾妩可能还要去找李肇源,从他手里要回原主的嫁妆,和小幺儿的抚养费。
但现在嘛!
跟李家的小金库比起来,她实在是不怎么亏,既然这样,还找那个渣男做什么?
等自己混出头了,有的是机会拾掇他。
“那我们去哪儿?”
要不……他先去码头那边扛大包,挣点租房钱?
不然他们这就要流露街头了。
“十六铺。”
李肇东闻言一呆:“我们去十六铺干什么?”
去十六铺干什么呢?
十六铺位于上海东区,是当时种花最大的码头,因着这个——这里一边是整洁华丽的外租界,一边则是住着车夫、苦力、劳工、小商小贩……的棚户区。
各种复杂的人员构成,使得十六铺里鱼龙混杂、极为混乱,就此滋生了很多地痞流氓和帮派分子。
很多外地人来上海讨活,第一选择都是先来这里。
就是因为这里工厂多,码头大,各种见不得人的暗门子也多。
眼下顾妩手上,多得是金条之类的干货,但这些东西,却不是莫名其妙就能拿出来的。
不然只要李肇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以这时候文人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他想打舆论战拿回这批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顾妩要做的,就是找一个由头,弄出一笔别人只会羡慕眼红,却不会多想的横财。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没有比十六铺更合适的地方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十六铺距离小东门最近——林绪之最近出现过的坐标,就在这里了。
“找人!”
…
…
到了十六铺后,顾妩把小幺儿塞到了李肇东怀里,带着他左拐右拐,钻进了弄堂深处的一处赌棚子里。
李肇东僵着脸,看着自家嫂嫂,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现大洋来,熟门熟路地上了赌桌。
人上了桌后也不彷徨,抱着胳膊定眼儿瞧个两趟,抬手就把钱压上去了。
那个干脆利落的劲头,看得李肇东冷汗直冒。
要知道,在如今的上海滩,一个劳工一天累死累活下来,也才能挣个三毛五毛的。
嫂子掏出来的这一块钱,都够他们租一个月房子的钱了。
这要是输了,她可不得呕死?
顾妩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眼睛专注地看着荷官摇色(shai)子的手,待赌盅摇定后,又把自己的钱换了个地方。
荷官看了看桌上的毛票儿和那块儿显眼的现大洋,眼皮子一跳,叫了声“买定离手”,小拇指刚要动作,胳膊肘儿一麻,赌盅就被掀开了。
就见刚放了现大洋的疤脸姑娘嘴角一勾,嘴里说着“承让承让”,可她手底下却一点儿不慢地,把桌上的钱尽数揽空了。
荷官见状,脸上的横肉抽了抽,正向设个套儿。
就见那姑娘根本不恋战,又转身换了个场地。
不一会儿,整个赌棚子里,不管是单双、骰子、四门方宝,还是牌九、番摊、六博,马吊、麻将……都被她玩了个遍。
当然,整个赌场里这么玩儿的,也不止她一个。
但通场赌下来,一场也没输过,还带赢了百来块现大洋的。
还真就数她了。
不一会儿,赌徒们也觉出味儿来了,跟在她后面,想吃点儿现成的。
顾妩却收了手,抬手扔了一把儿毛票,道了声:“今儿个我好运,给众位阿哥们也沾沾喜气。”等赌徒们一拥而上了,她拉了李肇东就跑。
自打她赢了钱,护场子的保镖们就死死地盯着人呢,谁知这人还真是个不贪心的。
保镖们想着这还真没到老板设下的数额呢,跟了两步没跟上,就无可,无不可的放弃了。
三个人出了窄窄的弄堂,看后头没人跟着,顾妩从怀里一掏,拿出一棒子红封。
往李肇东的怀里一塞,嘱咐道:“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等会儿你去西区那边转转,一趁儿给小幺儿请个保姆回来。”
西区是上海滩有名的贵族区,所以请保姆、月嫂的多一些。
李肇东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想问她:“你……”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可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原本顾家也是新泰那边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要不然李家也不会和他家结亲。
只是后来出了个嫂子她爷,才一夕之间,就把几辈子攒下的家产、田地,都输了个精光。
家里老太爷去之前,每年祭祖时,都会以此告诫子孙们戒赌戒毒,老太太也时不时拿这个敲打各房的女眷。
李肇东恍惚记得,老太太哪次骂人时,的确说过“……赌桌上爬大的闺女,怪不得那么败家……”之类的话。
所以大嫂这也算是……家学渊源吗?
“什么?”
顾妩以为他有什么疑问,转头问他。
李肇东不自在地咳了声:“那我们住哪儿?”
顾妩想了想,答道:“西区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十六铺的房子的确既便宜又方便,但这里真的是太乱了,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有。
根本就不适合两个孩子居住。
与其多过一趟手续,还不如直接把房子买在那边儿。
万一别人问起了,就说是租的,既不打眼,住得也舒坦。
这样也免得自己这边刚赚了点钱,那边俩孩子就被抓起来了。
那就不妙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整折腾了大半天,顾妩才在寸土寸金的西区里,找到了合心意的房源。
那房子位于公共租界的麦根路,原本的房主是个法国人,不知道是因为工作调动,还是其他的原因,今年想要回国居住,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这房子就被卖掉了。
顾妩亲自去看过,这房子是个独门独户的海派洋房,房子够多,前后都是大门。
更难得的是,这里正好通着电车,交通什么的也很方便。
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两方第二天才去警察厅办好了手续。
见还有闲的时间,顾妩又带着李肇东找了中人,共请了两个保姆回来。
一个专门照看小幺儿,一个则负责打扫卫生与做饭。
第347章 民国奇事7
别看小幺儿这个丫头; 一路上都乖顺的紧。
但顾妩强烈怀疑; 那时候她就是饿昏了; 才吃饱了就睡。
这两天她刚吃得好些了; 就可劲儿的傻折腾,什么玩意儿都往自个嘴里塞。
所以自己不在家时; 李肇东恐怕还真的看不住她; 请一个保姆势在必行。
彻底安顿好两个孩子以后,顾妩换了身衣裳; 就出了门,直奔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庆丰园
“嘿呦,我的墨老板; 您还以为这是当初呢?我就跟你明白了说吧,您这房子,本来就是园子里最红的角儿才能住的。
我们玉爷还是体谅您身体不好,才宽限了半个月,您可甭拿好心当应分。”
大清早的,就听着这么些冷嘲热讽的话,林绪之懒懒的动了动,转头看向来人。
他眉头挑了挑; 盯着穿长衫的清隽脑子拉长了声音:“是吗?原来是玉师弟给我这个面子?我还当您二位是试探着金三爷好几天没来了; 才来这么一折二进宫呢。”
要是他玉堂春有这么尊老重道,也不会天天派个人在自己屋子外头,探头探脑的乱打听。
一看金旭东好几天都没来了; 立马就扯破脸皮了过来。
这说来说去,也不过是看着自己得罪了最后的靠山,没人出头罢了。
玉堂春来了半天了,就站在旁边,任由手下的人说话,打的就是折辱林绪之的主意。
这人向来迂腐,面薄得紧,被个小师弟这么说到脸上,怕是得气得吐血呢。
哼,什么才华横溢的大师兄!
不过是一个被烟土拔起来的空壳子罢了,现在连最后一个捧场也不理他了,他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他的狗腿子激情辱骂了半天,这人才懒洋洋地来了这么一句,玉堂春的脸色立时就阴沉了下来。
“是又怎么样?这院子本来就是该本月包银最多的那个人住。
念儿,帮我替师兄搬家!”
以前墨笙有票友们捧着,大爷们供着,自己说话做事当然得小心万分。
但他现在看透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有金主儿替他撑腰不成?
念儿听了这话,高声“哎”了一声,上前就要把林绪之的铺盖卷往外扔。
他刚到床边上,就觉得胸前一重,整个人就摔到了玉堂春身上,把玉堂春撞了个趔跌。
“你竟敢……”
他话音未落,就听一女子脆生生地笑了一声:“包银?多少!”
玉堂春一惊,一回头,就看一穿着洋装的疤脸女人倚在门框边上笑。
玉堂春细细地打量了这女子一番,目光特特往她手脚上多看了两眼,神态猝然放松了下来,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轻视。
能梨园里能活下来的人,都练就了一副看人的好本领。
这女子穿衣打扮虽然不错,但虎口,手梢皆有老茧,手腕上也空荡荡的,连个镯子也没有,一副做惯了活计的模样儿。
这样的丫头,手上就算有几个钱,也绝计舍不得花。
旁边念儿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顶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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