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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杀-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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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彦双眸蹙着,扫了眼周遭寂静的山脉,嘀咕道:“你就这么相信李汉林他们?没准儿咱们两个现在是来自投罗网。”
苏暮卿抿了抿唇,幽幽道:“相信你,我还是更相信李护卫。”
滕彦嘴角轻抽了下,他有那么让人觉得不可靠吗?不就是风流倜傥了些许,狂野放荡了些许。
干等着,心很不安,他瞅着前头那错落有致的茅庐,道:“我上前先去瞅瞅。”
借着月色,苏暮卿瞥了眼他眼眸中流露出的担忧,嘴角微微扯起,但笑容稍纵即逝,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免有些阴沉:“你想打草惊蛇吗?”
滕彦脚步微停,回首望着苏暮卿,轻笑了声,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你可真够冷静,但凡出事儿了,也便那一开始慌乱了些许。”
苏暮卿抿唇睨了他一眼,不去考究他这话是赞扬还是讽刺,其实出事的时候,她都不平静,只是面容装得了平静而已,她心里的不安与担忧怕未必比他少。
这时,其中一户人家点亮了灯火。那一抹幽黄的灯光落入她们眼中,二人当下闭了口,不再多言。
苏暮卿二人蹑手蹑脚的向着茂密的草丛边上挪动了些许,让这肆意滋长的茅草遮住她们的身影,也亏得她们出门前换了身绿色的衣裳,在这光线不明的地方,几乎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前头,那屋门推开,一个粗犷的男子走了出来,向着四周张望了眼。似乎是在打探可有人发现。
许是没瞧得动静,他向着里头招了招手,好似在暗示里头的人出来。
片刻。便是有两道身影出现在屋子里,随着那烛火轻轻摇动着,待得出来之时,烛火熄灭。
茅庐前,立着三汉子。背脊笔挺,极像是半夜练功之人。
但苏暮卿却不这么认为,她以为这三人不过是在放哨,想来这周围还有他们的人。
如此,她们更是不能轻举妄动,也幸得滕彦刚没有真得前去打探。
二人蹲在草丛后。看着他们一动不动,不禁有些懊恼,难不成他们真要这么放哨一夜。那她们呢?
苏暮卿感觉到双腿发麻,不小心挪动了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下,远处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谁!”
苏暮卿顿时不敢贸然乱动,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导致什么都没有发现,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老二。别那么神经,小心将人吵醒,到时候免不了引来麻烦。”
稍即,苏暮卿便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明眸凝视着他们三人,还时不时看一眼他们身后的茅庐,不出意外,这里头极有可能是朱儿关着的地方。
一切就等着安如璃她们到来,将这三人放倒。
弦月渐渐的向着西边而去,穿梭在薄薄的云雾间。
苏暮卿侧首瞥了眼身边的人,瞧得他双眸紧闭,呼吸平稳,不由嘴角一抽,她以为他是有多关心朱儿,竟是在这样的地方都能够睡着,她不得不佩服他。
在她看滕彦之时,茅庐前的三人晃动了下,其中一人推开了篱笆门,而另一人则是走回了屋子里,又只留得一人背着手站在屋前。
苏暮卿回首时,瞧得这番动静,黛眉蹙起,难不成她走神的那一刹那,出现了什么变故?明眸闪过一丝不安。
她拧着眉头,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眸光却不曾从院子那一人身上离开。
屋门晃动了下,一抹还算熟悉的身影从里头走了出去。
苏暮卿当即站起身子,一把将滕彦拍醒,面带笑容向着茅庐而去。
滕彦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却在瞧得苏暮卿嘴角那么一抹诡异的笑容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苏暮卿并未靠近,只远远的望着那准备离开的老宫女,嘴角噙着笑容幽幽道:“桂嬷嬷,没想到三更半夜,还能在这荒郊野外瞧得你这尊贵的躯体,当真是意外的很啊。”
桂嬷嬷身子一僵,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终归是身经百战的老嬷嬷,和蔼的笑着道:“奴婢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奴婢也深表意外,没想着半夜会是瞧得郡主与小侯爷在一起。”
苏暮卿笑笑,这桂嬷嬷之所以能够成为太后跟前的红人,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为其这般将话弹回来,也是情有可原。故而她丝毫没有觉得恼火与不愉快。
她浅笑而语:“桂嬷嬷说得极是,咱们都出现在这儿的确都是个问题。只不知夜这般黑了,桂嬷嬷你还能进得了皇宫吗?你老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让太后着急。当然,倘若进不了宫也无妨,桂嬷嬷自是可随我去晋王府住一宿。”
桂嬷嬷面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客气道:“郡主人当真是好,这大晚上想要进宫的确是难了,毕竟奴婢出宫的事儿,太后也不知。唉,奴婢就是想来瞧瞧老家的人。”
苏暮卿眸色微闪,这桂嬷嬷还真是个精明的人,竟是这么会顺人话语,而且还三两下的将太后撇了开来,就算真有什么事儿,这太后也是高高挂起,不在相干。
“那嬷嬷便是与我们回了晋王府,不过我还像嬷嬷的家人讨一口水喝,今晚上都不曾进颗粒,更别提这茶水,眼下当是又渴又饿。”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久未修葺的篱笆门前,目光烁烁的盯着桂嬷嬷苍老的容颜。
桂嬷嬷点点头,柔声道:“郡主,那请进来,这屋里头还有些刚打来的井水,若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喝点。”
苏暮卿侧首与滕彦相视一看,笑着回道:“怎得会嫌弃,嬷嬷你当真是好。”
屋中烛火点亮,苏暮卿与滕彦二人跟在桂嬷嬷的身后警惕的进了屋子,屋子里整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苏暮卿扫了眼屋里头的情况,忽而好奇的望着桂嬷嬷:“嬷嬷,我刚瞧得一人进来了,怎没得在屋里瞧见人呢?难不成那人长翅膀飞了,还是变成老鼠钻地洞了?”
桂嬷嬷神色微变,笑着道:“郡主,你这是在吓唬奴婢啊,这屋子里除了奴婢,就还有两人,一人在外头候着,还有一个刚出去了,也不知晓是去做了什么事儿。”
苏暮卿故作恍然:“那定是这夜太黑了,我瞧错人了。”
说话间,她上前一步来到桂嬷嬷的身边,去接其手中的盛满水的碗,不过手在将要碰到碗时,却改变了方向,手中的匕首抵在桂嬷嬷的脖子上,她阴冷的开口道:“嬷嬷,今日让你代为照顾我的奴婢,当真是过意不去,不知可否让她出来见我?”
这下桂嬷嬷的脸色当真是变了,只是她依旧嘴硬的回道:“郡主,你说得什么话,什么你的奴婢让奴婢照顾,奴婢当真什么都不知。”
苏暮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溢出:“嬷嬷,你当真是不知?你可知这一刀下去,你就算是知道也可就没得办法了。”
桂嬷嬷慌乱了下,她虽是听到许多关于这安乐郡主心狠手辣的事儿,但想着不过一个女娃儿,能够狠到什么地步,眼下她忽然觉得她和太后都猜错了,这安乐郡主怕是再狠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郡主,奴婢都不知你在说什么。你且好好说话,若是奴婢晓得,定是告知于你。”
苏暮卿睨了眼正欲靠近的汉子,声音冷凝:“你若是想要这老嬷死的话,就进来。滕彦,好好检查下这屋子。”
汉子犹豫了下,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双眸紧盯着苏暮卿,似乎是在思量着怎么下手能够不伤到桂嬷嬷。
但苏暮卿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拽着桂嬷嬷背靠着泥墙,手中的匕首与桂嬷嬷的皮肤紧紧的贴着。
“嬷嬷,十六年前林御医入狱,贤妃悬梁自尽之前那一夜晚的事儿还望你能够好好与我说说,再者我爹那日又为何去见皇后,想来嬷嬷当时也在场,该是清楚的很。”
桂嬷嬷眼眸中掠过一抹精光,稍即却剩得慌乱,只道:“郡主,那都过去十六年了,奴婢怎还记得住,不过苏将军当日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将一道圣旨交于皇后,确切的说是遗旨。”
苏暮卿眉头轻蹙了下,又舒展开来,冷笑着反问道:“是吗?我还以为嬷嬷的记性该是好得很,怎么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要知道许多人可都记得,没想到在场的嬷嬷却是忘了。”
“郡主啊,奴婢是真不知道,那时奴婢一直伺候着皇后,哪有闲心去管那些事儿。”
苏暮卿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嬷嬷,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好欺骗呢,那么大的事儿,皇后和跟前的你怎会不知道,况乎还是后宫的事儿。不过你若要是真得忘记了,我愿意替你好好回忆回忆。”
正文 第一百七二章 拐弯抹角
冰凉的匕首也是会慢慢暖和的,苏暮卿紧紧的握着柄,不敢让它真得割伤桂嬷嬷,却又不能挪开一分,她不过是要恐吓着桂嬷嬷而已。
因为她知道她还不能伤了这桂嬷嬷,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太后毕竟是皇上的娘,做事儿还是可以一手遮天,而她不过是倚仗着墨檀而已,可眼下他不在长安城。
苏暮卿瞧得桂嬷嬷自始自终只慌乱了片刻后便是镇定自若,她明白这老奴该是料到她并不会真对其下手。
这于她来说,该是一件多么不利的事情。
苏暮卿不禁蹙起眉头,瞥了眼正在屋里四处查看的滕彦,但愿他能够尽快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桂嬷嬷见苏暮卿不再多言,只目光冷凝的望着她,于是恭敬的回应道:“郡主,奴婢当真是记不太清楚以往的时候。若是郡主晓得一二,那就与奴婢说说,奴婢也愿意竭尽所能的回忆,但愿这样能够帮得上郡主你。”
苏暮卿冷笑了声,这桂嬷嬷说得可真够比唱得好听,她以为她会相信吗?
“是吗?嬷嬷你当真愿意让我帮你回忆?”她冷笑着反问道,“要是回忆的不好,不知嬷嬷可会向太后告状?然后说暮卿欺负了你?”
桂嬷嬷嘴角扯开了些许:“郡主说得什么话,出现这样的事儿,摆明就是个误会,这误会只要解开就好,何须惊动太后她老人家。况乎郡主哪欺负了奴婢。”
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暮卿嘴角的嘲讽更甚,她手中的匕首都架到桂嬷嬷的脖子上了。
“嬷嬷说得真好,不过我倒以为自己是欺负了嬷嬷,这不半夜三更的在荒郊野外吓唬嬷嬷,怎得就不算欺负呢?”说话间,苏暮卿转动了下匕首,匕首面依旧冰凉。
那冰凉的触感让桂嬷嬷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心下多少确定这安乐郡主并不敢真得动手,但匕首传来的冷意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她向着站在门口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又瞄了眼正在四处搜寻的滕彦。
门口的汉子向着屋里头迈了一步,苏暮卿当下警觉,她冷声喝止道:“别以为我当真不会下手,嬷嬷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你可知道只要这刀在你脖子轻轻划一下,就算你流血而死,也会中毒而亡。”
闻言,那汉子当下顿住脚步。向着桂嬷嬷投来询问的目光。
而这些都落在苏暮卿的眼里,她满是讥讽的开口道:“嬷嬷,他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该如何呢?你怎么就挑了个这么没有主见的人出来呢。”
桂嬷嬷眉头也跟着蹙起,半晌方才开口冷语:“安乐郡主,你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苏暮卿眉头轻挑了下,浅笑出声:“嬷嬷,你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我想做什么。我以为你们该是清楚的很。快说,你把我那丫头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笑声的阴鹜甚是让人望而生畏,桂嬷嬷有那么刹那的感觉以为身后的人是太后,但稍即醒神过来,回道:“郡主,你说得什么。奴婢都不清楚,奴婢在这儿不过是想来看看亲人而已。”
这会儿滕彦先笑出了声音:“嬷嬷,你年纪当真是大了。该是可以请太后让你回乡下颐养天年了。我在这儿逛了这么一圈,都没见着你口中说的亲人,难不成就那三汉子,抑或说还有更多点。”
他虽然在笑,但掩盖不了眼眸中流露出的失望。他向着苏暮卿摊了摊手道:“什么都没有。”
苏暮卿眉头紧紧蹙起,沉声道:“当真是没有?不然不愧是宫中出来的人。做事都这么谨慎,让我们扑了个空。”
滕彦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开口道:“都怪你不听我的话,我都说了,皇上可是太后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帮你。这不,用了这么虚晃的一招,好让你不去怀疑太后她老人家了。”
话落,桂嬷嬷的面色有些难堪,甚至有些狰狞,但在瞧得滕彦向着她望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
苏暮卿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沁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她笑着开口道:“没事儿,我在嬷嬷身上划一刀,等着毒发的时候,自是有人会帮着将朱儿找出来,毕竟这解药只有朱儿有,也许朱儿都没有,还需要赶着研制出来。”
“就她那点能力研制出来的解药,会没有人能够解吗?”滕彦反问道,他不是不相信朱儿,只是眼下这般来得唬人似乎更有意思。
苏暮卿轻轻的笑着,笑声落在桂嬷嬷的耳里,却是分外的刺耳:“要相信朱儿,毕竟王府中那么多的东西,供她使用,百草成毒,谁能解?”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自古以来都不曾变,曾以为这宫中女人的心够狠,够歹毒,没想到外边的女人也都一样。”滕彦意味深长的感慨着,“暮卿啊,快放了这桂嬷嬷,就你那点能力,怎得斗得过桂嬷嬷身后的人,那可是堂堂太后啊。朱儿也不过是个丫头,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就算真在她们手中又怎样,太后还能吃人是不?”
桂嬷嬷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当下面色难堪的很,这小侯爷的胆子也真够大的,竟是敢这般说太后,可偏生眼下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干着急。
苏暮卿声音温和了许多,平静的回道:“滕彦,想来你该是误会我的用意了。我现在自是相信太后不曾让人带走我的丫头,但我需要用下桂嬷嬷,毕竟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我请不动太后帮忙,只能这般为之了。想来太后不会弃之于嬷嬷不顾。大不了等着事情结束之后,我负荆请罪。”
滕彦面露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便邀请嬷嬷回晋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
苏暮卿轻颔首,笑问:“嬷嬷,你也说了这么晚了,该是进不去皇宫,不如将就在晋王府留宿一夜。”说着欲拉着桂嬷嬷往外头走。然这都不过是装腔作势,她还在等,等着桂嬷嬷开口,她就不信了,这桂嬷嬷口风会这么严。
桂嬷嬷却是滞着脚步不肯离去,也不再多言一句,任由着她们两人唱着双簧。
苏暮卿略有恼火,直言道:“嬷嬷,想来当年真正害得贤妃悬梁自尽的是太后,当年该是太后和张太妃唱了一出好戏。截断了晋王身后的所有关系,当年先皇该是有意于让年仅十三的晋王登基,你说是不是?”
桂嬷嬷眼眸中划过惊诧。道:“谁与你说的。”
苏暮卿笑着道:“我还以为嬷嬷你哑巴了呢,不愿意说话。这……你说能是谁和我说?当然不是晋王,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怎会知晓那么多的事儿,当然是知道的人与我说。”
桂嬷嬷双眸微敛。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她开口道:“安乐郡主,奴婢奉劝你一句,莫要偏信。”
苏暮卿语气颇为无奈的回道:“嬷嬷,你的话暮卿记着了,可这偏信……你们又不曾与我说起是怎么回事。哪有什么偏信可讲。不过先皇做事也真够果决,遇到这样的事儿,当下将晋王发配到边疆去。也对。在宫中容易为人害死,在外头虽苦虽累,但至少能够活下去。只不知先皇这招用意,有多少人看明白,太后明白不?”
桂嬷嬷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似乎是为苏暮卿所言给惊着了。也是,一个当年还不曾出生的人能够说出这般是真是假的话语。只能说有人在后边捣鬼。
然而,桂嬷嬷还是猜错了。
这些都不过是苏暮卿的妄语,她只不过是将所有的事儿细细思量了下,觉得当年的事儿不简单而已,而有人竟然想要将她爹娘也扯入其中,且欲挑起她和墨檀的矛盾,那她怎能不多想,不好好的回敬下他们。
毕竟这样的事儿在后宫中屡见不鲜。
更重要的是,她说得并非全部是假,当年那些保晋王之人如今不是死,便是变得中庸,晓得明哲保身。
而皇上林墨昂所为,看似有意亲近林墨檀,怕还有一点是欲盖弥彰。
桂嬷嬷的声音有些颤抖:“郡主,你最好不要乱说,到时候连累的可不只你一人。”
听闻,苏暮卿眉头小蹙了下,嘴角微动了下,看来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猜中了些许东西。
“诛九族吗?”她笑着反问道,“你当以为我还怕吗?有些事儿想来你们也是清楚的很,我就这么条命,还能怕什么?至于会不会连累人,只要皇上还要这江山,那么他该是不会诛杀那么多人,毕竟这里头的盘根错节嬷嬷你比我清楚的很。”
当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不顾的时候,那么该是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威胁她了。
苏暮卿正在朝这努力的成长着,她不要让爱他的人成为她的软肋,也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软肋。
她清晰无比的告诉桂嬷嬷:“嬷嬷,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试图拿任何人来威胁我,就算是你们想法子整死了墨檀,我大不了与你们放手一搏,让你们永远得不到你们想要,因为有些东西我可以拱手让他国。待得看着你们被践踏的时候,我再殉情也不迟。”
“也不要拿我去威胁人,你们威胁不到人,尤其是墨檀,他顶不过是在半晌内乱点分寸而已。”
桂嬷嬷眸光微闪,掠过一抹精明的光芒,稍纵即逝。
她已然平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郡主你与奴婢说了这么多,有何用,莫不就是为了那一个丫头,没想到一个丫头竟是会让郡主你这般上心。”
苏暮卿笑笑:“当然有用,我已然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正如我也告诉了你,我有的东西。”
桂嬷嬷眉头蹙起,她倒以为是安乐郡主不小心说漏嘴,没想着竟是故意说与她听。
忽而,一抹身影向着苏暮卿径直而来,一掌打在苏暮卿的手上。
苏暮卿只觉得手臂一麻,虎口一震,手中的匕首脱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声。待得她回神时。桂嬷嬷已让一汉子拉开。
二对二,明显是她们处于下风。
苏暮卿蹙眉望着这刚回来的汉子,他并没有下狠手,但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狠厉却还是让她有所顾忌。她挥了挥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塞回鞘内。幽幽言道:“没想到桂嬷嬷身边还有这等高手,看来今晚上真是来错时间了。”
滕彦已从刚才苏暮卿那番话带来的震惊中醒神,望着眼前的变局,甚是无奈的对着苏暮卿摊摊手:“暮卿,现在可清楚了。皇上可是一直帮着他老娘,才让你来这边送死。不过你要是死了,把那东西送给我吧。这样我应该能够与人换到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
苏暮卿嘴角轻抽,剜了他一眼,心下诽谤着,这男人当真是个窝囊废,给朱儿提鞋怕都不配。
也许她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慢慢的相信起当初那个想要杀她的女子。
凶神恶煞的面容上一张厚唇轻启,冰冷的声音溢出:“还不快滚。”
滕彦折扇“哗——”一声打开,轻摇着,悠闲道:“这位壮汉,在下实不知如何为滚,要不你给示范下?”
苏暮卿望着滕彦那深邃的容颜上绽放着狂野不羁的笑容时。嘴角又是一抽。
但她隐约觉得滕彦并非莽撞之人,既然敢这般废话,怕是有后招。
毕竟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人。
汉子冷冷的盯着滕彦。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忽而伸手向着滕彦袭去,却不想竟是让滕彦的纸扇给挡着了,画着桃花几挑,蜂蝶嬉戏的扇面破了一个大洞。
滕彦嗔怒道:“你……你竟是毁了本小侯爷的扇子。当是找打,我记得你了。今儿个你若没能杀了我,他日我定然让人找你麻烦。”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苏暮卿以为不过是那汉子看在他身份上,没得下狠手。但那汉子眉眼中却是闪过了震惊,他出力十分,却动不得滕彦一分,还不过坏了一把扇子。
“你……”
滕彦瞪了他一眼,责难道:“你什么你,赔我。”说着将手中的扇子向着那汉子的脑袋一丢,汉子竟是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这会儿苏暮卿也看出了些许门道,她眼眸中闪过一抹狐疑,直直的凝视着滕彦。
滕彦却不去看她,含着若有若无的怒气望着那汉子,道:“配我扇子,还我姑娘。”
此话一出,苏暮卿愣着了,甚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若要是朱儿真在这儿,还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汉子并不理会他,只恭敬的向着桂嬷嬷望去,似在寻求该是如何为之。
桂嬷嬷望向苏暮卿,道:“郡主,今儿个的事情你我最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平稳的声音不得不让苏暮卿感慨,这一旦有了靠山,人的士气就涨了。
她笑着摇首:“只要桂嬷嬷没有动我那丫头,我自是乐意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若然是桂嬷嬷动了我的人,那你说我身边都没了个人伺候,怎么当没有发生。”
“郡主,你最好莫要得寸进尺,与太后做对吃亏的定然是你。”桂嬷嬷冷着声音警告道,“想来那人没有告诉你,当年你爹有着皇上这靠山也只能忍气吞声。而你,身后的晋王现在可是在北边。”
苏暮卿暗惊,甚是没想到会是如此。
但她不是那么好威胁的人,于是道:“是吗?那只能怪我爹爹太胆小,若要是换做我,当是处在那个地方,或许会借着手中有的人,煽风点火一把,将碍眼的人连根烧了。说不准现在就太平许多。”
桂嬷嬷冷哼了声,侧首向着那汉子使了个眼色,道:“既然郡主不听劝,那奴婢也只能将你带回宫去,好好的让人教你些许规矩。”
话落,那汉子当即上前一把扣住苏暮卿的手。
苏暮卿眉头蹙起,眸色如霜,冷凝的望着桂嬷嬷,薄唇中溢出冰冷的声音:“嬷嬷,你打算是来硬的吗?看来我那丫头当真是在你手中。”
“奴婢这般为之不过是想让人教郡主规矩而已,别无他意。”桂嬷嬷就是矢口不提朱儿的事儿,尽可能的每一句话都撇开关系。“王虎,好生看着郡主,明儿个记得送到宫里头来,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太后让你这般为之。”
言毕,桂嬷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着苏暮卿道:“郡主,奴婢在与你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苏暮卿挣扎了下,发现这名为王虎的汉子手劲颇大。扣得她的手臂甚疼。
滕彦见状,道:“暮卿,可是弄疼你了。要不要我帮你?”
说着,他一把抓住桂嬷嬷,用那汉子对待苏暮卿相同的方法扣住桂嬷嬷,当下桂嬷嬷的面容因疼痛扭曲到了极点。
王虎急声道:“放了嬷嬷,要不然我废了她的手。”
苏暮卿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一分。眉头紧紧蹙起,心下暗骂道:这滕彦明明有着一身本事,能够将她从这人手里救了下来,偏偏是要这般做,莫不是以为在比手劲吗?
“你先放。”滕彦也用力一分,“要不然我小侯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苏暮卿不指望这滕彦能够帮她了。但愿表姐能够早点来,在她的手还没有被废掉之前。
一想到安如璃,苏暮卿猛地响起前不久其教她们的方法。眼下双手不能动弹,不代表双脚不能动弹,眼下正是学以致用的好时机。
她抬脚向后一踹,在感觉到身后之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之时,又是用力一顶。在王虎手微松之时,快速的抽回手。抬手向着他的眼睛袭去,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摁爆了他一只眼珠。
鲜艳的血丝从眼眸中流出来,吓得桂嬷嬷当场软脚,就连滕彦也是抽了一口冷气。
王虎因疼而发怒,挥手向着苏暮卿袭去。
苏暮卿身子快速的往后退去,轻掠开身,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安如璃教给她的那几招逃生方法。
滕彦瞧着她向外头而去,急急得嚷道:“暮卿,你别丢下我啊。”
这话引起王虎的注意,他不再追逐着苏暮卿,转身向着滕彦而去,而他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滕彦并没有回手,只如同老鼠逗猫那般不断的来回躲闪,口中不时道着:“暮卿,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陪你来,你怎能弃我于不顾。”
此刻,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汉子也加入到打斗之中,面无表情的他向着苏暮卿挥掌而去。
苏暮卿赶紧的闪开,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人家,只能逃。
且素来不说脏语的她终是在瞧得滕彦与那王虎玩得忘乎所以时,破天荒的说出一句话:“良心顶个屁用,我买十斤喂狗。”
滕彦惊着了,这话像是出自大家闺秀的口吗?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他竟是没有看透她的本质。
就在这时,救星赶到,一根粗实的鞭子径直的向着汉子挥去,一把将其双手捆住,连带着人掀翻在地上,那力气之大当是让人瞠目结舌。
安如璃一脚踏在倒地的汉子身上,抽回鞭子,又是用力一挥,竟是将人活生生的打晕了过去。
至于滕彦那厢,她瞧了几眼,也算是看出门道来了,虽很想继续看着他们折腾,但好像眼下还未找到朱儿,便是上前挥开了大刀,又将人掀翻在地上。
王虎不甘心,睁着一只眼,从地上爬起来,向着苏暮卿而去,他明白眼下最弱的该是这安乐郡主。
但安如璃怎会让他近身,在其还没有站稳之时,鞭子挥向地上的大刀,那刀直直的向着王虎而去,当中其胸口,他怔怔的望了眼她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沉闷的声响终是让桂嬷嬷回过了神,她不安的向着四周看了眼,才发现这屋子里就只剩得她一人。
“你……你们……”她发现自己竟是吓得道不出完整的话语。
苏暮卿望着桂嬷嬷,眉目间含着笑意,柔和的开口道:“嬷嬷,说实话吧,我那丫头可是让太后弄走了,还是说是你弄走?”
桂嬷嬷坚决的摇摇头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苏暮卿抿了抿唇,道:“嬷嬷的脾气可真够硬的,堪比那茅厕里的石头。才不过是让你点个头,摇个头,也都不愿意透露一点消息吗?”
“暮卿,你们来了!”
一道平静淡然的声音飘过她们的耳畔。
PS:
昨晚上手一抖,章节出错了。
故而昨晚最后一更到今天才传。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六千的。
晚上还会有一更,也是六千的。
正文 第一百七三章 红杏出墙
月光如水的夜,荒凉的村落,这屋子里的动静甚是清晰,尤以朱儿那一声平静的话语为甚。
烛火摇曳中,朱儿踏着光线浅笑着从木柜里走了出来,她手中执着一盏明灯,比那桌上的烛火更为亮堂。
滕彦撇了撇嘴,面上有着一些释怀,道:“你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在里头多呆一会儿。”
朱儿眸中含着歉意,向着苏暮卿道:“让你们担心了。”
苏暮卿拧着眉头,薄唇紧抿,只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滕彦刚才已然发现了她,只不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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