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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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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当然不会让崇明闲着了,米店以后就全权交给他了,还有啊,我最近打算要买个酒楼来着的,崇明对做生意倒是有些兴趣的,这个应该适合他的。”殷兰淡淡一笑,这水自然是要端得四平八稳了才行。
“是吗?那就多谢婆婆了!”尤玲玲欢喜地看着殷兰,一边得意地看了郑冉和桂姨娘一眼。桂姨娘心中却是有些不快起来,开酒楼是最挣钱的生意,殷兰果然是早有打算了,表面上装作大公无私,暗地里还是向着自己肚子里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 往事回首冲突起(1)—
家子的人在正厅里闲话家常着,每个人都揣了一份不殷兰自也知道桂姨娘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气的,明着将管理权交给了崇业,但是实权还是要看小裳的,有小裳在上头压着,心里又怎么会快活舒服。
不时,小裳已经领了柳大叔进了正厅里,神色凝重地看向了殷兰。桂姨娘看到柳大叔的那一刹那,脸一下子乌了下去,崇业身子亦是打了个啰嗦,没有想到这个老顽固竟然找上家门来了。
“小裳,你来了,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商量了。”殷兰微微一笑,向着小裳招了招手,目光落到了她身后的柳村长身上,眉头一蹙道,“柳村长,你怎么也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柳村长见得殷兰,仿佛得了什么救星一般,老泪纵横起来,福福地扑倒在地上,大喊一声道:“老夫人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小裳一旁搀着柳大叔,目光有些清冷地在崇业身上转了一圈,摇头叹息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哥你尽管说就是!是不是,庄稼又……出事情了,生害虫了吗?”殷兰快速地坐起身来,疾步走到了柳村长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柳村长眼泪噗噗地往下流着,一脸的黯然神伤。殷兰隐约间觉察出了什么,目光落到了崇业的身上,崇业一脸惶然地看着殷兰,紧张地低下了头,不安地搓着手。桂姨娘也是一脸的惊诧和不安。但是下巴依然是高高地扬起。
小裳略略地将整个事情都说与殷兰听了,殷兰却是气得整个人都发抖起来。一边安抚着柳大叔不要慌不要急,一边狠狠地瞪向了崇业。
“说,是不是有这回事情?你,你又去催逼他们了,这不还没有到秋收的时节么?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么?”殷兰一脸呕火地看着崇业,生气地拂了拂衣袖。
“我。我也是想督促他们而已,我,我没有别地意思!我只是看着他们去年就没有交田租了,所以提前给他们提个醒!”崇业硬撑着头皮,咬紧牙关道。
“督促他们,有你这么督促的吗?三天交不起田租。就收回他们的田地使用权,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惨他们。他们去年遭了灾,温饱都是问题,你现在还去逼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以后要怎么生活啊,我看你真的是当少爷当惯了,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疾苦!还好发现得早,我要真是把田租都交给你去打理,没多久就全给你败光!终究是个不长进的,以后田租地事情你都不要插手了。在家安安心心地做好你的少爷算了!”殷兰气急地看着崇业。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大娘。我……”崇业搔了搔头。“我知道我错了,我。我以后都不敢了,你再相信我一次!”
“还相信你一次,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原本以为去年的事情你吃了点苦头,会懂得收敛一点,可是如今你又变本加厉,你叫我还怎么相信你。你呀,以后什么都不用做了,做好你的二少爷就是了!”殷兰重重地叹息道,对于崇业,她也是抱有着很大的期望地,可是这一次实在是令她难以接受。
“大娘!”郑冉幽幽地开了口,一边挺了挺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殷兰。“你也什么都不要说了,是他自己不争气,这么不懂得体恤别人,这以后还怎么和那些人打交道,做我们这行,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崇高了就嚣张跋扈,看轻别人,他们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殷兰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口回绝了郑冉的求情。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身份崇高压低别人,我们可从来没有那么想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收一点田租也不算
。年年都拖着欠着,我们的田地还不给他们整垮吗?度,再说了,他们租我们的田,交还田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想不出来有什么错的地方,而且现在倭寇指不准哪一天就打进来了,到时候蛋大鸡飞,人走茶凉,他们不认账了的话,这个损失可就大了。姐姐要是装菩萨心肠的话,也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想着别人能不能熬过来了。田租是我开口说要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高家地家业就这么给这些人骗了去,去年说天灾,今年又要说人祸什么的,年年如是,这个样子地话,我们地田租还收得回来吗?单单就他们良才县受损失,别的县也没有见着拖欠过,他们那里地风水可真是好啊。什么样的穷地方出什么样的山旮旯人!”桂姨娘双手抱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很是鄙夷地看了那柳村长一眼。
听着这话,柳村长却是气得胡子都发抖起来,看着桂姨娘愣是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姨娘,你怎么这么说了,倭寇什么时候要打进来了,就算是真的要打进来了,我们这个时候更不应该催他们啊!他们去年遭了灾,你叫他们一时之间到哪里拿出田租来,这不是将他们往绝路上逼么?我相信村长他们今年秋收之后一定会把田租交好的。何况,收了他们的那笔钱也解决不了我们的什么问题啊!”小裳有些埋怨地看着桂姨娘,确觉她说话是越来越毒辣刻薄了。
“现在整个广州城都传遍了倭寇要打进来了的消息,就你们还在这里相安无事,自欺欺人。哼,我看你是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习惯了,对着丈夫和青楼女子的风流韵事习以为常,习惯性地选择失明了吧!那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管不着,可是倭寇要打我们,却是所有的人事情,我可做不到你那样大度,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桂姨娘冷冷一哼,极尽挖苦讽刺之能。
“姨娘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我说的是这一桩,你干嘛非要提到别的地方去。哥的事情怎么样我不想对别人说,因为有些人嘴巴就是那么管不住自己,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还像个长舌妇一样到处嚼人的舌根子。我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用不着对别人去解释什么,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姨娘是怪我压扣了你们的零花,把钱都给了他们,你们觉得不舒服,就想从田租上来要回来,是不是?可是当时他们却是生活非常的艰难,我们能够帮忙的话为什么要视而不见了。”小裳心中有些忿然起来,语气也跟着加重了起来。
“好了,都闹够了没有?”殷兰一声冷喝,面容森冷地看向了桂姨娘,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闹够,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我忍了这么多年,今天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了!”桂姨娘面色跟着一沉,胸口轻颤,一边挽起了袖子,咄咄逼人地看着殷兰。
殷兰眼眸微微一抬,扬起了下巴:“好啊,你说,我看看你到底是有什么话要不吐不快!我殷兰是哪一点对不住你了!”
“娘!”崇业面色有些尴尬地看着桂姨娘,一边扯了扯她的衣角。“你别拦着我啊,今天我要是再不说的话,我会憋死的,迟早都要发疯的。就因为你娘是个小妾,这些年来就一直任由着这个女人压着,出头之日都没有!我自己受委屈也就算了,可是我不能看着我的儿子也受委屈,你好歹都是老爷身上流出来的骨血!”桂姨娘一边荡开了崇业的手,目光炯炯,缓步向着殷兰走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 往事回首冲突起(2)—
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的诡异起来,郑冉一脸发白地看没有想到她竟是要和殷兰对干起来了,想来今天的这一场纷争已经是积压已久了,今天要是争不出个结果来桂姨娘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不过,郑冉对桂姨娘却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毕竟这个家还是殷兰她一口说了算的,这些年来,桂姨娘是大事不做,小事不沾,从来都是轻松自在快活,像个闲人一样,现在顶多也是发发牢骚,打发一下心中的不满和委屈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做人小的,看大的脸色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桂姨娘显然要比平常人的小妾还凄惨一些,高清海对她也是一直冷冷淡淡的,娶她,似乎只是为了履行某种道义上的责任而已。整个高府,瞎子都能看出来,高清海和殷兰才是真正的患难夫妻。
尤玲玲吐了口气,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乐得自在地坐在了一旁。柳村长亦是没有想到他的到来会引发了这一场家庭风暴,呆呆地木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殷兰一脸平和地看着桂姨娘,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一种平和的气度,坦然地面对着桂姨娘的一切责难。她从来就没有认为过自己会输给她的一天,她不计较,是因为看着高清海的面子,他不想让她难看,是因为儿女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他们早已经不是彼时的豆蔻年华,青葱岁月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姓殷地。我忍了你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今天我再也不要忍下去了。你知道吗?这二十年来我的日子有多苦,你清楚明白吗?外人只知道我是高家地姨奶奶,不知道有多么风光。真是可笑,这二十年来,你天天霸占着清海,有事没事地就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弄得老爷对我是越来越冷淡。来我这里的次数是一年比一年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做个什么事情,都要你说了才算数。买个东西,花点钱,也要到你面前拿钱才有的买,这算什么啊。天天在你的屁股后面,看你的脸色。弄不好的话。还要被你报复!你当着别人地面大公无私的,可实际里了,就拿翦瞳的事情来说吧。你明明就是知道卫行风有自己喜欢的人,也跟着我们一块装糊涂,说是他和翦瞳有意思,联合着你的好儿媳演那么一场疼女儿的戏,目地就是想让我出丑,让我难看吗?你不就是想证明,我冯桂香生出的儿女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吗?我要让翦瞳进宫,你在老爷面前说我的坏话。不让翦瞳进。好吧。进不了宫的话,我要给她找个婆家也要看你的意思办事。到底她是我生的还是你生的啊。还有啊。崇业也不过是想让我们高家好起来,收一下田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本来就是外人欠我们高家的,我们讨回来也是天经地义,你也要装得个活菩萨一般,把我们说得一无是处,你不就是想在别人面前中伤我们母子吗?好了,你地阴谋得逞了,良才县所有地人都说你殷兰是观世音转世,我桂姨娘是个歹毒心肠的人。还有啊,你殷兰生出来地儿子一个个都是精英啊,高崇煊,镇远大将军,多给我们高家长脸啊,有他一个在地话,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啊!崇业他们看你儿子的脸色也就罢了,连带着我也要看他地脸色,我好歹是他的长辈,见了我啊,他连声姨娘都不叫。”桂姨娘气呼呼地看着殷兰,面色一片惨白,眸子里的泪水开始扑闪起来,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和怨气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场子里的人都静默无言了,谁都没有吭一声,崇业低着头,面色亦是有些微微的愤懑。其实,他又何尝不
的委屈了,自己想努力,可是再怎么努力,他这一辈越大哥的。而大哥,似乎也对他这个弟弟并不怎么待见,相反的,却是和卫行风亲兄弟一般。在这一个家里,他和崇明都是被忽略的一个角色。高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崇和崇儒的身上。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他也只有选择堕落和无所事事了。反正高家的家业,任凭他们怎么去吃,都败不掉的。殷兰是个女强人,小裳也会是她的接班人,在高家,他和娘永远也没有抬头挺胸的一天。
殷兰波澜不惊地看着桂姨娘,洒然地面对着桂姨娘的这一番责问。她有委屈,那么自己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委屈的了,天下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
“你说我这么多年来欺负你,压着你。你自己凭良心说说,你背地里对我做的那些小动作还嫌少么?这些年来,有些事情我不捅破,也是不想我们姐妹同处一个屋檐下,要弄得仇人相见一般,既然这样的话,我今天也把话说开了。崇三岁那年掉到池塘里,差点淹死,是谁动的手脚,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崇煊他是个早熟的孩子,谁是谁非他不会分不清楚的,这些年来,他不叫你一声姨娘,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那一声姨娘吗?”殷兰面色冷沉沉的,犀利的眸子直直地扫视着桂姨娘,语气也是咄咄逼人,虽无责备与怨气,却比诟骂要厉害了百倍。
桂姨娘听得殷兰这么一说,整个人的身子都是发抖起来,她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再有人知道的,没有想到,崇煊竟然知道是自己推他下水的。而且殷兰也知道了,还隐藏了十多年,单凭这一件事情,殷兰就是要把自己杀了也是不为过的。
“还有啊,当初是谁求着我他做妾做丫鬟都不介意的,是谁天天跪在我们家门口,求我收留她的,是谁说过进了门会规规矩矩做事的。你倒好,进门两年还算守规矩,可是到了第三年你就原形毕露了。当时你把崇推下水,差点淹死他,我恨不得把你给杀了。要不是看在你怀了瞳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啊!我想给你机会,可是是你自己不懂得做人啊,也不要怪我压着你,欺负着你。你说我不拿翦瞳当女儿看,你又当她当女儿看了吗?十岁那年,她高烧不退,又出了天花,是谁害怕会传染不敢靠近她,又是谁不顾生命危险日夜守着她,照顾她,我想这一点,翦瞳和崇业都是清楚得很吧!我要是不拿她当女儿看,我会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去照顾她吗?你呢,你不但不照顾她,还有闲心在后来的日子跑去打马吊。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你有没有真正做到一个为人母亲的职责,你连翦瞳需要些什么都不了解,一心想着送她进宫,你打的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以为翦瞳做上了娘娘你就高人一等,就可以踩着我的鼻子说话了,我不是个傻瓜,我不会不知道的。我拦着不让翦瞳进宫是不想她的一生就这么被她的亲生母亲当作发泄的工具给毁掉了。还有啊,你说崇业我没有拿他当一家人看,这话我又要好好说一说了……”殷兰一口气将那些鲜为人知的往事全都说了出来,桂姨娘却是越听越难受,几乎要崩溃掉了,泪水跟着滚滚而下,抱着头,狠命地摇着,大声地嚷了起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大姐我求你别说了!我……”一边捂了嘴巴,哭得泣不成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 花好月圆家事兴—
场之人见得桂姨娘这般模样,也忍不住动容起来。这么一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殷兰于自己,花费的心思并不少,只是自己不争气而已,十八岁那年她把账目交给他来清算,结果因为要急着去逛窑子,给他们家损失了一大笔生意,高清海当即臭骂了他一顿,而殷兰却是没有苛责自己,反倒安慰起自己来。吃一垫,长一智,可惜的是自己远远也不曾体会过这个中的含义。
郑冉亦是呆呆地看着哭得泪人一般的桂姨娘,虽然早有所料她会输的,可是没有想到她会输得这么彻底,这么难堪。一向要强好胜的桂姨娘,竟然会哭到不能自已,实在是令她惊叹和讶异。
尤玲玲微微地蹙了蹙眉毛,小有得意起来,这一些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的确是很猛料,看来,高府日后又有新的话题来闲聊了。周妈妈恹恹地蹙着眉毛,对于桂姨娘,她是早有意见了,只不过碍于下人的身份,她也不好说她什么。今天殷兰和她摊牌了,这样也好,杀杀她的威风和锐气,总要让她知道这个家里是谁说了算的。
小裳看着哭哭啼啼的桂姨娘,心中也是颇多感触,她也不过是挣扎在柴米油盐,富贵繁华中的一个小女子罢了,她有她的清高,她有她的锐气。只不过她的清高却伤害到了很多人,打心眼里来说,她是讨厌着桂姨娘的,小女子地势力和自私。阴险和狡诈都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了,你也不要哭了。我说这么多也并没有别的意思。是你自己说委屈地,那我就把事情挑明了来说,看看你到底受没有受委屈,你为什么会受委屈!其余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总之大家好自为之就是。这个家里,谁心里有鬼,我都是清清楚楚的。”殷兰怅然一叹。悠悠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在郑冉的身上转了一圈,看得郑冉一阵不舒服,唯恐她看出了自己是假怀孕的事情,一时间手上冒起了冷汗。
“话说开了就好,憋在心里难受。只会让怨气更深的,不是么?桂香啊,从你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把你当妹妹看地,前两年我们的感情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了。做了母亲的女人应该更加懂得和谐体谅才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存在谁要陷害谁的。我要是对你不满的话,当初就不会让你进我高家地门槛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我对崇业不公平。怕府里的人排挤他。其实你真的是没有必要。我说过,他们四兄弟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孩子总要长大的。以后的路应该由他们自己来选的。你老是护着崇业。什么都替他隐瞒好。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是要负很大责任的!我若真是有私心。我不会三番四次地给崇业机会的!”殷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边无奈地看了崇业一眼,宛然一声长叹,“只不过他这一次做得是在是太过分了,我不能再这么由着他了,他必须好好反省改过,不然的话,以后我是没有办法安心地将高家地重担交给他地。”
“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我以后都不这样了。我,我知道姐姐人好,我,是我太小家子气了,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伤害姐姐的事情!姐姐也不说出来,而我,我还在这里闹事。我,我真地是丢高家地脸,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呜呜呜……”桂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绢不断地擦着泪水,哭得是个凄凄惨惨戚戚。
“好了,不要哭了。现在把话都说白了就好,我们还是一家人,不是么?”殷兰淡淡地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她地肩膀。“大姐!”桂姨娘嘤咛一声,伏在了她的肩头,悠悠地哭诉着。
这一场家庭闹剧也算是到此收场了。柳大叔得了殷兰的明确回复后,欢天喜地地跑去告诉村里的人了,领着一众乡亲
才县。桂姨娘自此以后却是洗心革面,呆在秋桂园打得少了。而郑冉却是成日里惶惶不安的,想起那一天殷兰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犀利,那么凛冽,仿佛要把自己看个通透。五个月了,她的肚子要是再大不起来的话,迟早要会穿帮的,到时候她还怎么在高家做人。
归墨院。
小裳静静地坐在桌子面前,一针一线地绣着鞋底,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小姐,你真是个能人,不但会治病,还能绣东西。”萍萍蹲坐在一旁,一脸欣羡地看着小裳。
“我们家小姐是谁啊,萍萍啊,你不知道的还多着了!”婠婠抱了几本书过来,淡淡地扫了萍萍一眼,一边看着小裳手中的靴子,将那书放到了桌子上,摆了摆手道,“人家说一般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我们家小姐了,银针能够拿,绣花针也能够拿。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却是什么都没有学到,做丫头做到我这个份上真是失败!”
“你呀,就会贫嘴。我也是闲来无聊罢了,顺便就给煊哥做一双靴子。他这阵子忙,总要到城里四处查看,鞋底都磨破了,我给他做双新的。”小裳摇了摇头,悠悠地笑了笑,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对崇煊的关心是越来的越多了。
“要我说,还是姑爷有福气,娶了小姐这么好的老婆!”萍萍呵呵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目光渐渐地凝重起来,“小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可以问吗?”
“什么事情,你说!”小裳仰起头,一脸淡然地看着萍萍。
“他们说,顾姐姐是坏人,顾姐姐是倭寇,是,是真的么?”萍萍一边搓着手,神情显得很是不自在,“顾姐姐也喜欢姑爷,为什么,为什么顾姐姐就不可以和姑爷在一起了?”
“哎!”小裳身子微微一颤,右手一抖,绣花针却是刺到了手,一股血已经流了出来,小裳将手放进了嘴里,细细地吸吮起来。婠婠一边急急地去拿了纱布和药粉,要给小裳包扎擦拭。小裳却是颔首一笑,道了声无事,面色忧郁地看向了窗外,萍萍的这一个问题却是将自己给问住了。
“萍萍,你看看你问的什么话,害得小姐扎到手了,真是的!”婠婠有些着恼地看着萍萍,轻声地责备起来。“我,我知道错了,我,我以后都不问了。小姐,对不起!”萍萍低着头,脸涨得通红。
“好了,又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小裳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一脸温和地看着萍萍,“顾姐姐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她是和倭寇有关系的。我们这里运出去的炸药,铁矿都是顾姐姐做的。顾姐姐不能和姑爷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还有,他们之间有误会。你明白吗?萍萍,这些事你不要在姑爷面前说起,知道吗?”萍萍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再也不多问了。
小裳惆怅地吁了口气,顾清婉失踪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丰臣秀吉现在在广州总督府里呆着,按理来说,她应该会前去的,可是她却没有出现。如果她和崇煊之间的误会解除了,秦妈妈的死她也不再追究了,她又是丰臣秀吉的妹妹,他们都是不支持侵略中土的。这样的话,她和崇也就没有了冲突的立场,相反的,还是联合起来对付汪直的盟友。自己可以容纳她留在煊哥身边帮忙,出谋划策么?换作是以前,她会尽力地去撮合他们,可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她已经是崇煊真正的妻子了,和崇煊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感情也变得和以前的不一样了。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至少,她不会去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的,这是自己最起码的底线。
—第一百二十四章 … 生鱼寿司翩然访—
小姐啊,这生鱼片我闻着有些恶心!”婠婠蹙了蹙眉了摆手,恹恹地看着那一块块生姜鱼片。小裳小心地将那鱼片放在了碟子里,又用篮子盛好,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一边看向婠婠道:“阿吉和纤纤的口味和我们不同的,他们吃着不觉得腥就是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一边说着,已经将手洗净,挎了篮子,和着婠婠一道出了厨房。
外边,崇儒斜倚在柱子旁边,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出来的婠婠和小裳,一脸欢喜地迎了上来,一边拉过了婠婠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很是亲昵的样子。婠婠小脸一阵绯红,一边挡开了他的手道:“讨厌,你别这样子,小姐在旁边了!”
“那又怎么样,大嫂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干嘛还藏着掩着的!”崇儒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将婠婠拥得更紧。小裳无事地笑了笑,一边加快了步子,自己一人走在了前边,由着这两个小鬼在后边打情骂俏去了。
广州总督衙门,西厢房。
“贤妹啊,要你过来这里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李广茂陪着一张笑脸,引着小裳和崇儒他们来到了西厢房。
“李大人无须客气的。阿吉和我也是朋友,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他。他吃不惯我们中土的东西,所以我就没事弄了些小吃过来了。倒是李大人,这阵子辛苦你了。一边要安抚民心,一边又要保护阿吉的安全。不容易啊!”小裳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目光炯炯有神。
“哪里地话,说辛苦还是崇煊辛苦啊,一天到晚地为了倭寇的事情奔走,都没有什么时间来陪贤妹你,可真是委屈你了!”李广茂摇了摇头,一副我没有功劳地模样。这也是他的真心话。相比于崇,他为广州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是非常时期,煊哥身为镇远将军又兼职水门提督,他自然是责无旁贷的。只有广州城安宁了。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小裳浅浅一笑,一脸的淡然若素。
庭院里,纤纤正闲得无聊,挥舞着手中的锁镰,在院子里练功打坐。见得崇儒和婠婠他们过来了,脸上苦闷严肃的神情一扫而空,欢喜地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崇儒地身子,跳到了他的背上,无比娇气地道:“崇儒哥哥。婠婠姐姐。你们总算肯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死了!”说着一边抠了抠崇儒的脖颈。搔起痒来。惹得崇儒哇哇大叫起来:“好了,好了。纤纤,你别闹了,快下来,快下来,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子多不好,待会回去你婠婠姐姐又要拿我开刀问斩了!”
“好好的,你又扯到我的身上干嘛,真是!”婠婠恹恹地飞了崇儒一个白眼,哼了一声,见得纤纤与崇儒这般友好,又是开心又是担心起来。纤纤现在还是个女孩子,对于感情的事情都是半知半懂地,她这样依赖喜欢崇儒,或许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对崇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吧!
纤纤嘿地一声从崇儒的身上蹦了下来,腼腆地看着崇儒,脸有些微微的红。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崇儒,她的心就无比地快活起来。
“你呀,真是淘气,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崇儒一边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地道,继续问了起来,“怎么样,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啊!”“当然有的,我做梦都想着你。我可是记得,你答应过要陪我看一辈子日出的。”纤纤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边拉住了崇儒地手,咧嘴一笑。
婠婠面色微微一窘,心中有些不自在痛快起来,脸上却依旧是春风满面地。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真有你的,你放心,你在中土地一天,我就陪你看日出!”崇儒哼哼地笑了笑,拍了拍婠婠地肩膀。“真的啊,那太好了!”纤纤显得很是兴奋起来,随即脸色又暗淡了下去,“不过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还要留在这里,保护主人!”
“不会很久地,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还有你婠婠姐姐,再陪你一起去看日出!”崇儒嗯了一声,洒然地笑开了。
“嗯,说好了的,下个月十五是我的生日,那一天陪我去看日出好不好?就我和你两个人,可以吗?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纤纤扬起尖细的下巴,一脸纯澈的看着崇儒。
“下个月是你的生日啊,哦,那好吧,我陪你去看日出!呃,为什么就我们两个人,多一个人不好吗?婠婠姐姐也想看日出的!”崇儒略略地怔了怔,一边瞄了婠婠一眼,婠婠低着头,却是默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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