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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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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度君华



第1章 第一章:六月飞霜(附通知)

第一章:六月飞霜

“混蛋,你又蒙骗本王,说什么偷看田二妞洗澡,那明明是她哥田大壮!”沈庭蛟提起那个大汉就是一肚子气。

“田二妞有什么看头,她有的殷某都有。”殷逐离与他并肩行来,语气倒是不温不火。

“那田大壮有什么看头,他有的本王也不缺!”

夜色已深,长安城某僻静空巷唯闻犬吠之声。二人低声争执着并肩行来,冷不防巷边的宅子里突然扔出一麻布口袋,落地闻金玉之音,左边女子脸色一变,果见墙头又出现三个蒙面夜行客。十目相对,不由十分尴尬。

几个夜行客从墙头跳将下来,二人本无惧色,奈何对方跳下墙头后,手中钢刀在灯笼微弱的灯光下寒气浸骨,殷逐离忙不迭扯了沈庭蛟:“快跑!”

二人相携奔逃,身后夜行客哪里肯放,当下紧追。但古有俗语曾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此二人偷看人洗澡,特经此空巷潜走,为的就这是巷子少有人来。

怎料今夜还有“所见略同”的英雄。

身后夜行客乃匪类,此时见二人奔逃,当即打了四枚金钱镖。殷逐离出手倒也利落,当即以腰中短笛相挡,将四枚镖俱都击落,但这一耽搁,贼人就近前了。

灯笼随风飘摇,光芒明灭不定。贼人灯下看美人,见沈庭蛟着一身墨绿长衣,美人削肩,玉带束腰,衬得那纤腰盈盈不堪一握,肤色更如白煮鸡蛋刚刚去壳,吹弹可破一般,当即又起了色心。

“好个美人儿……”蒙面人甲目光淫猥,只不停地上下打量沈庭蛟,说话间喉结滚动,生咽了一口唾沫,“大哥,这美人儿让兄弟乐乐。”

沈庭蛟被那目光一打量,怒气上涌,腮边染霞,竟是艳色无双:“何方匪类,可知小爷是谁么?爷……”他说话未完,冷不防殷逐离捂了他的嘴:“各位大爷,今日之事我等亦非有意,况且几位都蒙着脸,我二人绝对认不出,几位爷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三个贼人哪肯理会她,当下挥刀砍来。殷逐离左突右闪,每一招都似险险避过,情势凶险。

此一番功夫,后面的同党已然赶到,总计怕不下十余人。几个贼人见她不足为虑,单留二人戏耍于她,剩下的倒是拿沈庭蛟凑个乐子。

十几个大汉靠过来,伸手在他身上摸摸捏捏,说些不堪入耳的淫词秽语,沈庭蛟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当下便惨声叫:“逐离,逐离救我!!”

殷逐离仍与二贼缠斗,闻言却笑出声来:“小九爷,平素叫您别招惹小倌,这便是现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沈庭蛟仍在艰难挣扎,但他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挡得住十几个大汉,当下已有人将手探到了衣里。他不禁慌了神:“殷逐离!!”

那女子听他声音凄惨惊慌,唇角笑意更深:“九爷暂忍,这事儿九爷有经验,放松身子许不那么疼。”

她这厢说话,手下可不停,二贼人见她明明是险败的势头,却怎么也擒不住,不由动了真火:“小娘们,待爷们捉住你,你且也放松了身子。”

殷逐离也不怒,仍是笑意浅浅的模样,待回头看过去,却只见有汉子已经扑在了沈庭蛟身上,双手正不停地在他身上搓弄,沈庭蛟发带散开,青丝披了一肩,挣扎也越来越弱。

她这才戏谑道:“九爷,三千两救你性命,如何?”

不料沈庭蛟闻言,肩头一阵发抖,当即不语,也不再挣扎,竟是个任人凌…虐的姿态了。

殷逐离见状也是叹气:“那我先走了,九爷珍重。”她轻易挡开二贼,转身欲走,似想到什么,仍是回身,一脸沉痛地道,“若他日于烟花柳巷再见,殷某必赎九爷,以酬旧谊。”

沈庭蛟气得直欲呕血,身上男人已在扯他裤头,一张嘴在他脸上乱蹭,他一时五内俱焚:“三千两!你回来!”

殷逐离闻言,轻按手中短笛,见那通红如玉的笛尾竟弹出刀刃,二贼初时无觉,待反应过来时钢刀竟齐齐折断。

众贼皆被惊起,她也不多言,扯了沈庭蛟往肩上一扛,已是足下生风,纸鸢般轻巧地跃上高墙,瞬间消失不见。

更深露重,一女负一男行走于房檐,显然便是沈、殷二人。沈庭蛟还语带愤恨:“怎可这般放过他们?”

殷逐离答得理所当然:“他们轻薄你,又不曾轻薄我,如何不能放过?”

沈庭蛟怒极,冷哼了一声,殷逐离低笑:“送你回府么?”

沈庭蛟便为了难:“我这般回去,母妃若知,少不得一顿好打。”

殷逐离便掉转了方向,沈庭蛟也不问去何处,径自打了个盹儿,待睁开眼,却见高墙横于前,殷逐离也不睬他:“抓紧!”

他攀牢了她的脖子,她足下轻点再度跃到墙上,片刻功夫已经悄无声息地落于院角。他欲再言,殷逐离只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仍是负着他穿过枝影横斜的碎石小径,专捡避人的地方走,不多时便进了一处小楼。

楼内无人,陈设简单却精美,俨然是女子闺房的模样。殷逐离将他放到地上便出了门,不多时便提了两桶水进来,指了指绣着丹枫明月的屏风:“洗个澡,天亮之后送你回去。”

沈庭蛟见两桶冷水,揪着衣襟想了一阵,又见她坐于榻上,显然是不想再睬他的模样,遂也横了心,就吃力地将两桶水倾于屏风之后的澡盆里,脱了身上衣裳,咬牙跨了进去。

殷逐离坐在床上看书,然终是负着他走了一阵,自己也累了,靠在床前眯了眼打个小盹。一觉醒来,看看沙漏,竟已生生过了半个时辰,当下便起了身:“沈庭蛟?你还没洗好,打算泡酒呢你!”

不想屏风后却是没有半点动静,殷逐离心中一惊,忙不迭推开屏风,却见那沈小王爷白玉般惨兮兮地泡在澡盆里,竟已昏厥多时了。

殷逐离当即泪奔:“九王爷?沈庭蛟?”她七手八脚将人自盆中捞出来,也顾不得避嫌,就着他的衣裳将他擦干,塞进床上的锦被里。

这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殷逐离这时才是真的沉痛:“沈庭蛟,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可别害我啊!你死在这里我会被姆妈打死的,拜托九王爷,您回您府上去死吧……”

她边念叨边试了他的呼吸,见并未气绝,也松了口气,再一拭,发现他额前滚烫,竟发起烧来。这个时辰,她也不敢惊动殷家其它人,当下自床下取了壶私藏的烈酒,以茶盅盛了,再将布帛浸入酒中,以此为引将酒烧滚,这才就着燃烧的滚酒擦拭床上不省人事的沈庭蛟。

沈庭蛟微凉如玉的肌肤慢慢变红,她这才住了手,仍是将他牢牢塞被子里。正松了一口气,冷不防外面有人轻唤:“逐离?”

殷逐离心中大泪,急望房间,但这房中陈设简单,无论如何没法将床上的孽畜藏起来。床下倒是可以,但他正病中,再藏怕就不是藏人,而是藏尸了。

她正寻思,来者已进了外间,殷逐离慌忙脱了外衫,一撩被子躺到床上。然而这一藏她顿时啼笑皆非——沈庭蛟周身可是光溜溜地寸缕未着呢。

来人欲进来,她眼尖,又瞧见床头沈庭蛟换下的衣裳,忙不迭也塞进了被子里。外间人却已经进来了。

殷逐离心中气苦,脸上却笑意十足,以美人躺侧的姿势半起了身子:“姆妈,已是四更了,您怎么来了?”

来人却是殷家老夫人殷梦鸢,她神色严肃,旁边的侍女月桂却已替她答了:“大当家,老夫人直等了您一夜,到现在也没休息呢。”

殷逐离不敢起身,偏生身后的沈小王爷此刻贴上来,将她拦腰抱住,身上因被她以酒大力擦拭,倒是火炉一般。殷逐离努力堆起笑意:“姆妈……逐离今天身体不适,明天再向姆妈请罪。”

殷氏待她历来严苛,当下便将手中鹤头拐杖重重一顿:“越来越不像话,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殷逐离咬牙忍着身后沈小王爷的乱蹭,努力作了个困倦的样儿:“逐离知错了。”

殷氏见状冷哼一声,也欲明日再作计较,正待转身,突的那小王爷如嫩藕般的手臂就自她肩头伸了出来,还怕人发现不了似的在空中抓了抓。殷逐离浑然不觉,殷氏却绿了脸,那只手肌肤虽嫩,却骨节分明,明显是男子的手!

“殷、逐、离!”殷氏每一个字都溢满腾腾杀气,殷逐离顺着她的目光偏头一望,登时骇得魂飞魄散:“姆妈,我、我、我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啊!!六月飞霜啊姆妈!!”

那殷氏哪管她干嚎,当即一把撩到锦被,只见那被下,小王爷沈庭蛟一身酒气、不省人事,此刻更是玉体横陈、一丝…不挂,被剥下的衣裳被揉得一团皱塞在一旁。

次日,长安。

“老张,你听说了没,九王爷昨夜被富贵城的殷大当家给迷…奸了。”

“我也听说了,这个小魔王也有今天,哈哈。”

“你说殷大当家不会有事吧,再怎么着那也是皇亲贵胄,九王爷啊。”

“要我说,富贵城肯定不惧。你想啊,那殷家生意遍布四海,乃我们大荥名符其实的首富,朝庭还真能把殷大当家抓去砍了?”

殷大当家殷逐离为自己想了许多条退路,其中最靠谱的一条,就是把人都支开,然后扯三尺白绫、黑绫、随便什么绫都成,往梁上一挂,再取个凳子一垫,再高高地打个结,再把头往里一套,再叭地一脚把凳子踹倒。

但她又仔细一想,觉得蝼蚁尚且偷生呐。所以她现在正趴在殷家祠堂的长凳上,背后殷启执了长鞭,殷氏声音冷酷:“一百鞭,重打!”

殷启手起鞭落,旁边有人记数,不过五鞭下去,殷逐离衣上便见了血。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还在盘算——沈庭蛟,等老子出去,待会就扯三尺白绫、黑绫、随便什么绫都好,往梁上一挂,再取个凳子一垫,再高高地打个结,再把你的头往里一套,再一脚把凳子踹倒!

哼!

第2章 第二章:强买强卖

第二章:强买强卖

前章说道殷大当家污了当今九王爷的清白,殷老夫人大怒,正在执行家法。长凳上殷大当家咬牙生受,殷启又是个不留情面的,十来鞭下来殷逐离已经汗湿重衫。

正挨得辛苦,外面传来人声:“住手。”

殷逐离抬眼看去,面上就带了喜色:“师父!”

来人正是殷大当家的授业恩师唐隐,他是长安名士,能文能武,自小督促殷逐离学业,偶尔也教她些轻功、短刃、掌法等临敌保命之术。毕竟这富贵城殷家家大业大,明里暗里惦记的人可不在少数。

殷氏见他前来,脸色稍霁,但态度仍坚决:“唐先生,这个孽障太浑了,今天这一百鞭绝不轻饶。先生若是前来替她求情,就不必开口了。”

唐隐站在门前,闻言只是轻叹:“殷夫人,教不严,师之惰。唐某前来领罚。”

他的身影逆着光,阳光落满青衫,衣襟生辉、风姿卓然。

“先生言重了,此乃吾儿顽劣,与先生却是不相干的。先生请回吧。”殷氏向殷启点击示意,殷启见长凳上殷逐离血已染了衣裳,微抿唇,举鞭将落时被一支短笛格住:“殷夫人,剩余六十鞭,就由唐某来罚吧。”

他虽作了请求之态,却已然伸手,半接半夺地取了殷启手中的鞭子,殷氏张了张嘴,却不好再多说。

那一天殷大当家又学到了样东西,其实抽鞭子也是门学问,有的看起来重、声音也响,落在身上倒不那么痛,而有的看起来重、声音也响,落在身上则是真的痛。

对于这个,沈小王爷曾经煞有介事地同她分析过,觉得关键在于落在肉上的是鞭身还是鞭梢。首先挥鞭手要前倾,鞭梢吃力较重,落在身上自然就痛,但鞭梢先扫过地面或者旁的东西,鞭身落在身上自然便缓了力道。

当然,他那是闺房之趣,同这个不尽相同,倒是师父竟然也深得其中之妙……

她仰头望望唐隐,眼神微妙。唐隐只以为她吃痛,执鞭的手更往前倾,令大半截长鞭皆拍在金砖地板上。他是不知这个浑球此时心中所想,否则这鞭梢怕是会直接抽在那个胡思乱想的脑门上。

话说这头,沈小王爷被“押解”进宫,也是不好受。何太妃气得把椒淑宫所有的桌子都掀翻了,扬言非要揍死这个丢人现言的东西。

好在宫里的杀伤性武器实在不多,她随手捡了宫人挑帘子用的镶金铜杆儿,揪住他就是一顿好打。那沈小王爷更是无辜——他连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只记得一大早被人接回了母妃的椒淑宫,接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胖揍。

他从小到大习惯性挨打,各宫娘娘这时方姗姗来劝,无奈何太妃越想越气、越气越打,眼见得沈庭蛟美美的一个王爷给打得如同雨后残花,终于王上沈庭遥也被惊动了。

他负手踱进宫里,倒是镇住了准备大义灭亲的何太妃:“庭蛟,你实在是太荒唐了,发生这等事,让大荥皇室颜面何在?”眼见得何太妃眼睛又发红,他居高临下地补了一句,“也罢,既是如此,朕为你与那殷大当家选个日子,你自嫁……你自娶她过门吧。”

沈庭蛟尚有些懵懂:“娶谁?”

翌日,王上降旨,将殷逐离指给福禄王沈庭蛟为妻。婚期定在次年五月初八。

宣罢圣旨,内侍黄公公被殷大当家引到大堂吃茶,顺便还拿出一份密旨,称殷大当家辱没皇室,本罪不可恕,但念在殷家世代经商有道,对大荥子民也算劳苦功高,死罪可免,但需出粮草五十万石,将功补过,以解西北战事所需。

殷大当家身上带伤,直着腰不敢躬身,嘴角却是抽搐:“黄公公,王上这是要将九王爷卖给我啊!”

黄公公历来受殷家好处良多,自是也不跟她一般计较:“大当家不可胡言,嫁入皇家,以后大当家就是福禄王妃,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啊。”

殷大当家仍是咂舌:“啧……黄公公,九王爷虽然是大荥第一美人,但这五十万石粮草,还要军粮的品相,太贵了吧?”

黄公公临走时便受皇命,反正这交易哪怕是强买强卖,也是做定了的,他当即便横眉竖目地道:“大当家,这可是皇命,你敢抗旨?”他威迫完毕,又换了个笑脸,“大当家,咱家实话跟您说了吧,现今国库吃紧,加之上次送去西北的军粮又被劫了,大将军曲天棘一日连发六道八百里加紧军函催要粮草。偏好您这就赶上了……您是个明白人,当知道这五十万石粮草,您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殷大当家还是有些为难:“这道理殷某也懂,可是黄公公,九王爷心里有人,在下担心他未必肯卖……”

黄公公一口茶呛进了肺里,咳嗽半天方尖声道:“大胆!”

殷大当家赶忙改口:“娶,是娶!”

这个沈庭遥明显有考虑,是以黄公公也不担心:“咱家刚已经说了,这是圣旨,九王爷岂能不遵?”他悄悄靠近殷逐离耳边,重又低声道,“王上说了,他敢不卖,就派他去山东挖煤。”

“……”殷大当家沉默半晌,终于递过去一锭金元宝,也低声问,“王上是不是还说,我若不买,就捉我沉塘?”

黄公公接了那元宝,又喝了一口茶,方眉开眼笑地道:“那倒没有,王上只说如果大当家不买,就不许大当家在山东挖煤!”

“……”殷大当家揉了阵太阳穴,终是恭敬地道:“谢黄公公,在下恭送黄公公,黄公公您好走。”

黄公公前脚出门,后脚殷大当家便传了自己的大总管郝剑:“西北涪城附近有的米行粮庄眼下能够抽调出多少?”

郝大管家取了一把金算盘,甚至不用账本,埋头加加减减了盏茶功夫,朗声道:“大当家,目前涪城附近三城可以调用的上等粟米九万石,黍六万石,稷六万石,稻七万石,麦五万石,菽五万石。”

殷大当家咂咂嘴,背疼兼心疼:“传信过去,每样抽些,凑足二十万石送至西北忠勇军大营,交给曲大将军。”

“是。”郝大总管正要下去安排,冷不防前面跑来个黑衣小帽的家丁,口中只是叫嚷:“不好了大当家,福禄王逃婚了,现在下落不明,王上正派人四处搜捕呢!”

“逃婚了?”殷大当家面露喜色,不慎又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直疼得咧嘴,“逃得好哇。那谁,郝剑!你先回来……”

第3章 第三章:捉拿逃夫

第三章:捉拿逃夫

十一月二十九,长安。

蓬莱居,沈庭蛟穿了身紫色的长袍,衣领和袖口滚了白色的狐狸毛,衬得肌肤如同冰雕玉琢一般。小二自是识得他,也不肖他招呼,就上了他喜欢的几样小菜,替他斟酒时近乎习惯性地问:“九王爷,仍是挂我们家大当家账上么?”

沈小王爷也近乎习惯性地点头。

“好嘞!”小二斟了酒,热情非常,“九爷您慢饮。”

沈小王爷在二楼等了好一阵,外面时有官差四处搜查,但大伙都知道他不过是逃婚,等被捉回去,仍是好好的一王爷,倒也没人敢招惹他。

不多时,有一女子身着紧身短衣,手提长枪,蹭蹭上得楼来。沈小王爷一见她便露了几分喜色:“凌钰!”

那女子闻声转头,几步便到了他跟前,也不多言,径自将长枪往桌上一拍,震得众多食客心头俱惊:“王上当真要把你指给殷逐离?她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低贱商贾,敢抢我的男人!”

沈小王爷微敛了眉:“逐离也是好的,只是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与她不过是兄弟情谊,怎可娶她为妻。”

凌钰闻言也不恼,这两个人自幼狼狈为奸,她再清楚不过:“庭蛟,我父亲现在在西北打战,我们一并找他去。”

沈小王爷垂眸想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先不论去哪,总要躲开这长安便好。一想到要娶逐离,爷就有种迎娶我皇兄的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曲凌钰乃将门虎女,从小就好武,性子跟男孩差不离,当即就扯了他:“走!”

她本是骑马而来,如今出了蓬莱阁便扯着沈庭蛟上了马,一手揽住他的腰:“庭蛟,坐稳!”

曲大将军府的马自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当即四踏如风朝前奔去。沈庭蛟正苦想如何出得了长安城门,曲凌宵左手牵着缰绳挽在他腰间,右手斜握长枪,枪尖乃乌金打造,在地面划出点点火星。

长安西门的守军冷不防见两人一骑来势汹汹,当即便慌了神。待马再近前些,城门郎一见这位曲大小姐更是哭笑不得,挡不敢挡,放走又恐上边责怪。心思几转,遂勉强举枪相拦,那一枪自是拦不住曲大小姐,倒是被她枪尖一挑,飞出了老远。

曲大小姐也不恋战,当即策马奔出了西门。

彼时,殷逐离已得蓬莱居遣人来报,知沈小王爷与曲大小姐一并往西门出城而去。她仅带了随侍檀越骑马追出西门,郝大管家不放心,亦策马跟随其后。在城郊十里处殷逐离一行人遇到了简装出行的王上沈庭遥。

说起来富贵城殷家与当今皇室还有些渊源,前朝北昭圣武帝昏庸无道,朝纲不振、奸臣当道。殷家树大招风,遭奸人陷害,圣武帝下旨抄家灭族。当时的大当家殷碧梧逃出后求救于先皇沈晚宴,取出了一处殷家宝藏,斥巨资供沈晚宴起兵相伐,历时半年,终于改天换地,成就了大荥王朝。

大荥成立之后,国库空虚、百废待兴,殷家却没有受到这朝代更迭的影响,一时之间,几成大荥国商。大荥人提到富贵城,大多只有一句话形容——穷得只剩钱了。

是以殷逐离自是见过沈庭遥,她翻身下马,冲前面装束简洁、低调的帝君拜了一拜:“草民参见王上。”

身后郝大总管与檀越自然随她一并下马行礼,沈庭遥细细打量她,她出来的匆忙,身上着了件绛紫色长袍,长发草草斜扎在脑后,一根紫色的丝带和着青丝徐徐飞扬,眉目不似一般女子的婉约,倒带了几分飒爽英气。

殷逐离不闻他回应,只得跪低了身子随她打量。半晌方呼他轻声道:“起来吧,如今没有外人,殷大当家无须客套。”

殷逐离面上微笑,心下却是冷哼,现在这么说了,早干嘛去了。这边腹诽着,那边又听沈庭遥继续道:“殷大当家也是为追朕那不成气的弟弟而来?”

殷大当家笑意渐深,她随殷氏打理殷家家业也有些时候了,逢场作戏已是再习惯不过,是以这笑容当真比金子还真:“草民只是不想九王爷去山东挖煤,就他那身板,去了也是白领工钱。”

沈庭遥一笑,他与沈庭蛟生得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美貌中多了几分冷冽,让人不敢亲近:“既然目的相同,不如同行。”

殷逐离躬身,神态恭敬:“草民荣幸。”

二人同行,殷逐离落后他半个马头,不多时便见马蹄印往西北而去。沈庭遥唇边露了丝邪佞的笑意:“擒得之后,男归你,女归朕。”

殷大当家倒是明白他此来的目的,自是没有异议:“草民遵旨。”

沈庭遥勒马停顿两步,与她并肩而行:“以后你若嫁入沈家,也不是外人,不必拘礼。”

殷逐离微点头,沈庭遥目光仍在她脸上驻留了片刻,然后望向城郊旷野。此时已是深秋,地里没什么庄稼,秋风萧瑟,天空灰蒙蒙一遍,远望前方,如同天地相连:“你说,朕与庭蛟,有何区别?”

殷逐离知道他也心属曲凌宵,语带浅笑:“王上不知,女子惯怜弱。”

沈庭遥哧笑:“朕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似庭蛟这般柔弱。”

殷逐离唇边笑意更深:“王上亦不知,女子惯崇强。”

“崇强?”沈庭遥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前行。

果然策马不久,便见着曲凌宵与沈庭蛟正在路边歇息,沈庭蛟生来体质便弱,曲凌宵虽说是将门之女,终究也是在富贵中长大的,此一路行来,连个疑兵之计都不会用。难怪如此轻易便被人追上。

见沈庭遥亲自前来,二人俱都不敢造次,倾身跪在他跟前。沈庭遥也不下马,远远地望了曲大小姐的长枪,半晌方道:“起来。”他伸手,侍从忙替了他的长戟过去,他接在手里掂了掂,方沉声道,“曲凌宵,你若赢了朕手中这杆长戟,朕放你二人离开。”

马上曲凌宵抬了头,她自幼便在曲大将军的光环羽翼下长大,对这位帝君,并不十分惧怕:“王上当真?”

沈庭遥长戟斜挥,声音是属于一个帝王的平静沉稳:“来。”

沈庭蛟在他面前却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乖乖地在地上跪着。殷逐离与檀越、郝剑远远观战。檀越冷哼:“这个皇帝,费尽心机想娶曲凌宵,刚才为何又这般打量我们大当家?这曲凌宵粗鲁野蛮,就没看出她哪点好。”

殷逐离笑而不语,倒是身后郝大管家于马上拨弄着自己的金算盘:“你不懂,曲凌宵其实没一处好,但她命好。大将军曲天棘手握大荥百分之六十的兵马,王上自要娶她以示拉拢。他打量我们大当家……自然也有缘故,你想,咱大当家手里掌握钱粮不在少数,现今他国号清平,大荥上上下下当真是清贫得可以。若是不娶曲凌宵,他自是要娶我们大当家的。”

檀越是个练武奇材,但用唐隐的形容便是——少了点脑子。他没想明白:“他身为一国之君,为何不都娶了回去?”

郝大总管拿算盘磕了磕他的头:“笨,都娶了回去,谁作皇后啊?两个人的性子都烈,再一争风吃醋,以后有他好受!”

他还待再言,却见前方曲凌宵被沈庭遥震开了长枪,他左手抓鞍,身子斜挂在马背上,右手握戟,横扫曲凌宵马腿,曲凌宵惊叫一声,跌落马下。

但她从小到大摔过无数次,倒也有惊无险。沈庭遥也不去扶,冷冷注视了她片刻方道:“如何?”

曲凌宵心疼自己爱马,又见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咬着唇就欲哭。沈庭遥勒僵,再夹马腹,待马狂奔至她身前时,弯腰一把将她抄在马上,扬长而去。

曲凌宵猝不及防,隐约还尖叫了一声庭蛟。

沈庭蛟仍乖乖地跪在地上,殷逐离骑马站于他身前,遥遥伸手过去,语声带笑:“九爷,要么殷某也学王上,与九爷惊险一把?”

沈庭蛟倒是不与她客气,当下便伸手上去,殷逐离牢牢握了,侧身一提将他揽到马上,双手抱了他的腰。他身上带了苏合体香,初嗅微苦,待苦意过去,却余下若有若无的甘冽。

殷逐离甚喜爱那香,不由深嗅了一记,再看他脸色白中泛青,不由问道:“吐了?”

沈庭蛟一愣,方才反应过来——他晕马。当即轻轻地嗯了一声。殷逐离自腰间掏了个鼻烟壶递过去,沈庭蛟立时伸手接过,在鼻下使劲嗅了嗅,里面也不知是何药草,但他的气色却渐渐好起来,胸中沉闷尽消。

殷逐离丢了缰绳,那马是富贵城飞马行送给她的宝马,据称先前是深山马王,十分有眼色。这会儿见主人温香软玉怀中抱,它也不着急,就当散步般边走边啃着路边荒草。时值深秋,那草也无味,但图个野趣么,它嚼嚼又吐,不亦乐乎。

当然,连马都如此有眼色,又何况两个人呢,此时郝大总管与檀越早已策马返回,走得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迎面有风吹来,沈庭蛟方才吃的东西已经全吐了出来,这些天他游离在外,虽是富贵城的酒楼、茶庄四处都有,他不带钱也可以挂殷大当家账上,但府外到底不比府内。方才又吐了一番,这时方觉有些寒冷。

殷逐离任他将自己抱得紧些,掳开他额前的一缕青丝时看见他发间隐约的伤痕,不由轻声叹气:“何太妃又打你了?”

沈庭蛟在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好,略略点头。殷逐离知道他困倦,却也有些担忧:“那这番回去,她还不再打你个半死?”

沈庭蛟微阖了眼,闷声道:“这几天不去宫里,等母妃怒过了,打得就没那么重了。”

殷逐离瞧着他实在困得厉害,又担心马上他着凉,随手取了马鞍上的酒囊:“来,喝一口。”

沈庭蛟也不问,接过来就狠喝了几口,那酒颇烈,他直喝了一半方才递给殷逐离,光洁如玉的脸颊微带了些酡红。仍是靠回她怀里,良久方喃喃问:“逐离,你说我皇兄,当真喜欢凌宵吗?”

殷逐离不忍说谎:“帝王心术,哪里有什么喜不喜欢呢?只是曲凌宵毕竟是曲天棘的女儿,王上总归要将她握在自己手心里方才安心。这福气旁人消受不起。”

沈庭蛟闻言越加失落:“可是凌宵喜欢的人是我。我是真心想要带她走的。”

殷逐离将他揽得更紧一些,声音倒是难得的温柔,而她温柔的时候一般不怀好意:“我的九爷,她早晚会喜欢王上的,你看,她在你眼前被人掳走,你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况且你就一个闲散王爷,文不成武不就,她就算爱你,又能爱多久?”

这几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沈庭蛟的痛处,他将殷逐离引为知己,也不着恼,语态却消沉无比:“可是我真的喜欢她,逐离,我对她的感情,只有你才能懂。”他头埋得极低,殷逐离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这个人若是难过,那想必是真的难过。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我懂,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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