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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鸦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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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积火难下
康熙已经知道了敏妃的病,后来听梁九功说已经前去看过,并且已无大恙,便继续在乾清宫处理那些纷乱的政务。
炎热的夏季已经来了,各地旱涝不断,每天户部的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外拨派,可总不见效。
苏茉儿有些日子没去启祥宫了,清荷因和梦妮置气,便也没再去过那里找她。
德妃倒是心情好的很,这些日子,已经来这里小坐多次了,每次来时都带着胤祥,初时苏茉儿心里还是很感激此举,但渐渐地,恐德妃看出自己对胤祥那种难以启齿的感情,便狠下心委婉的告诉德妃,暑热渐重,大人来回走动已是难以消受,孩子身小体弱的,还是呆在自己宫里的好。
但德妃似乎没听进去,苏茉儿每次都说,德妃每次都带。
苏茉儿最后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她去了,只不过每次德妃带胤祥来时,苏茉儿都蔫蔫儿的不大说话。
德妃本意是苏茉儿偏疼胤祥,如今见自己把他走哪到哪很是看重定会心生欢喜,连带着也会看重自己一些,可谁知最后竟起了反效果,于是也只好渐渐地留胤祥在永和宫里陪十四胤祯玩儿。
这日德妃来此坐了会儿,和苏茉儿说了会儿话,她前脚刚走,清荷过来收拾茶具,边收拾边冷笑道:“讨好嬷嬷并不能给她什么,何至于巴巴的来这么勤谨,唯恐别人不知道她与钟粹宫亲近似的!”
苏茉儿闻言放下手中茶杯,奇道:“你这丫头,平日里我与启祥宫走的近时可没听你说这些闲言碎语,如今这是怎么了?”
恰逢清荷端着盘子往外走,听她这样问便回过头来,“我说的是真的,咱钟粹宫在紫禁城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们干嘛一个个的往这里凑,您又不是皇上的女人,她们在这里又得不到什么!”
苏茉儿见她越说越离谱,便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未曾想清荷紧接着又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过去只觉得她们与嬷嬷亲近是君子之交,如今见德妃来的次数这样多,总觉得此举有见不得人之处,嬷嬷你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们哪里是想与您交好,不过是假孝顺,做给皇上看罢了!”
苏茉儿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桌沿儿上,沉下脸道:“越发没个修养,可见是我近些日子把你纵坏了,你自己出去看看,哪宫的主子肯容奴才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
清荷见她脸都黑了,知道气的不轻,待要陪个不是说几句软话,却见定嫔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儿,便甩帘子走了出去,和定嫔擦身而过时,眼睛看着前方道:“一个个走马灯似的,如果这里真好,不如直接住这里得了!”
定嫔闻言神色一暗,明兮见了替主子抱不平,于是佯作不解的问已走过去的清荷道:“清荷姐姐说什么呢?妹妹愚钝,怎么听不明白!”
清荷闻言转过身,腾出一只手拿帕子擦汗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最近钟粹宫比较讨知了的喜欢,早起时着人粘了一批,如今又聒噪起来,我近来心里烦得很,听不得这难听的叫声,所以抱怨!”
“哪里有蝉?”明兮闻言一脸好奇的往四周树上张望,察觉她是故意的清荷登时火了,正要出言嘲讽时,只听苏茉儿的声音在门口处道:“荷丫头赶紧着收拾完把胤祹领来,定嫔大热天来一次不容易。。。。。。”
说着便把进退不得的定嫔往里边儿让,定嫔便顺势往里走去,明兮也收回视线紧随在后,清荷见她那志得意满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加上近日因为梁九功的事儿本来就心烦意乱,一时气急,便直接把上好的一套茶具全摔在青石地面上。
瓷器碎裂的声响惊了屋内的人,明兮得话儿出来问是何事,清荷;立在那里不冷不热的道:“宫里最后一套茶具被我失手砸了,恐怕一时半会儿是给定主子奉不上什么好茶,我正着恼不知如何是好呢!”
明兮闻言便直接会禀与苏茉儿和定嫔,只道是自己不受欢迎的定嫔起身请辞道:“今儿我初丽景轩时有一件要紧事儿忘了嘱咐宫里的奴才,怕他们办砸了还得受累重来,不如我先回去,改天再来叨扰嬷嬷吧!”
苏茉儿在一旁苦劝,“你并不常来,胤祹也很是想念你,有什么要紧事不如让明兮回去嘱咐一下,你们母子见过面后再走吧!”
定嫔看看外面空空的大门,还是决定先行离去。
她们刚走,苏茉儿唤来依旧气呼呼的清荷,有些不悦的说:“你究竟想要怎样?最近谁招惹你了,非得闹得钟粹宫不得安宁?”
“清荷做什么了,害的嬷嬷这般说我?”清荷一脸委屈不忿的跪下,“不过是失手打了套茶具,嬷嬷何必这样说清荷,大不了,从我的月钱里扣就是了!”
“那是故去的孝庄皇太后早年赏的,是前明的古董,你赔得起吗?”苏茉儿见她依旧不肯服软,不由的拍着桌子恼道:“先不说茶具的问题,你今日对德妃对定嫔,是一个下人该对主子所有的行为吗?知道的,说是我的偏疼纵坏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钟粹宫多没规矩呢!”
“再怎么没规矩,也是嬷嬷您自己纵的,平日里别说是打碎一套茶具,就算是把这钟粹宫的匾额拆了,嬷嬷也不过是笑着要我们再装上,如今倒好,竟因为一套茶具恼了奴婢!”清荷抬起头针锋相对,“嬷嬷细想想,我在钟粹宫服侍您这些年,别说是太后赏的茶具,哪怕是皇上孝敬的插瓶,皇太后给的字画损了的也不下几十件了,嬷嬷何时会因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与我等奴才计较?”
苏茉儿被她抢白的几乎背过气去,原以为她服个软从此改了,这事儿就此翻篇再也不提,未曾想她竟变本加厉咄咄逼人!
☆、第二十四章 清荷挨打
深吸口气忍了又忍,却怎么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我纵着你,是因为你服侍我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从无二心,可你如今倒好,长大了,有见识了了不起了,开始蹬鼻子上脸摆脸色给人看了不是?你自己看看,同是在钟粹宫服侍的下人,你这些日子打骂了的宫人有多少?初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你倒好,还无理到各宫主子面前了!我看我今儿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这里是大清朝!”
这样说着,便厉声唤来外面探头探脑的小太监,看着一脸不忿的清荷狠下心冷声道:“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倘若以后还有目无主上以己为尊的,打四十!”
清荷闻言气呼呼的起身,猛地推开小太监自己搬了已经蒙尘的刑凳趴在上面一脸挑衅的看着苏茉儿。
小太监有些为难的看着趴在刑凳上的清荷,回头儿看到苏茉儿正沉下脸盯着自己,不由得软跪了下去,“嬷嬷,清荷姑娘近些日子心情不好这您是知道的,不如等过些日子。。。。。。。”
苏茉儿走近他目无表情的说:“我在钟粹宫说话不做数了吗?”小太监闻言几乎把脸贴在地面上,“滚起来,给我打!”
小太监不好违拗打着哆嗦站起,抖抖索索的拿起廷杖,可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许是天热的缘故,他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如此反复几下,小太监舔舔发干的嘴唇,猛地跪下哀求道::嬷嬷还是饶了奴才吧,奴才来着钟粹宫当值已有一些日子了,实在不敢把这板子打道活生生的人身上啊!”
苏茉儿闻言走近她,太阳的光使她头发晕,她走到趴在凳子上闭眼不语的清荷,沉声道:“廷杖拿来,你不敢,我敢!”
小太监有些迟疑的把廷杖递过来,苏茉儿一把接住,高高的廷杖扬起,蔚蓝的天空很美,却被廷杖的阴影玷污了这美丽。
“让你没大没小!”
“让你不听话!!”
“自己宫里你怎么着大家都让着你,你在别宫主子面前摆脸子给谁看!”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还这样,谁会容你?与其你将来被人害死,还不如今日被我打死干净!”
廷杖一下又一下落在清荷身上,清荷初时还咬着嘴唇,最后嘴唇咬破了,血从嘴角渗出,但还依旧不肯呼痛,可是当听到苏茉儿后来在廷杖间歇时恨铁不成钢的说出那些话时儿,不由的鼻子发酸哭出声来。。。。。
这哭声是苏茉儿手一软,廷杖重重的落在地上,来回弹了两下没了动静,苏茉儿指指哭的厉害的清荷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出了钟粹宫。
钟粹宫的宫人想跟着,可因平日里苏茉儿只肯清荷一个人贴身服侍,虽说清荷如今挨了打极有可能失了主子的疼爱,却没有人有那么大的勇气做出欲代替清荷的野心之举。于是苏茉儿只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出去,毕竟县官不如现管,清河才是钟粹宫的管事宫女。
一身是灰的清荷被钟粹宫跪在一旁的宫人扶起,嘴角的血已经不怎么流了,只是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尽数撒落在地。
自己强忍着疼走了两步,眼前一黑昏倒在太阳下。
启祥宫。
“你说什么?清荷挨打了?”梦妮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带来此消息的小夏子。
小夏子道:“可不,听钟粹宫的文英说,快午时的时候,清荷不知怎么的就惹恼了苏嬷嬷,苏嬷嬷气坏了,亲自廷杖了她,后来自己出了钟粹宫如今也不知去向!”
“我去看看!”梦妮径自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对小夏子道:“你去找离秋顶我会儿职,主子叫时让她小心服侍,我回来定重谢!”
“哎你。。。。。”小夏子在身后准备说话,却在一抬头的瞬间见她人已走远,便自己嘀咕着说,“前些日子不是吵得挺欢儿,不是还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吗?怎么一转头儿就给忘了!”
梦妮赶到钟粹宫时,钟粹宫的宫人已经找太医帮清荷疗过伤,她看到清荷趴在凉榻上脸色煞白,不由得拭泪道:“平日里看嬷嬷那样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下手这样狠?”
“你怎么会过来?当初都已经吵成那样了你还过来,就不怕我说你没脸吗?”清荷身上痛着,嘴上却不肯饶人。
梦妮走到榻旁坐下,微微俯身道:“你自己心里也明白那事儿当初错怪了我,我年长你几个月,我若不过来与你重修旧好,只怕将来你要怪我小气!”
“那你为何现在才来说和?”清荷没好气的翻白眼儿道:“你就不怕我说你是赶着点儿专门儿来看我笑话的!”
“你这嘴,和人赌气的时候总不肯让人~!”说话间梦妮敲了下她脑袋,感觉到她额头密布的汗,轻声问:“疼吗?你做了什么事惹得嬷嬷这般生气?我在宫里这么久,可从没听过嬷嬷要打谁板子的!”
“我把嬷嬷气坏了。。。。。。”听她再次提起苏茉儿,清荷有些失落道:“方才看她生气的情景,不知怎么的,我总是想起小时候惹额娘生气时她的样子,那时候额娘气急了也会打我,打我的时候下手也挺重,可也是打几下就丢开手,每次都是我伤的不重,她自己却气的不行。。。。。。。”
清荷陷在回忆里,梦妮忍不住拿帕子帮她擦汗,却见清荷流泪哽咽道:“前儿我刚与你吵完架,宫外就托人传来消息,说是额娘去了,我想出宫送送额娘,可紫禁城里哪有宫女出宫为家人送葬的前例?嬷嬷本就是心事重的人,平日里我已经够让她操心的,就忍着这事儿什么都没告诉她老人家,却不知道,有些事越忍越委屈,不找个由头儿把它发泄出来心里就不自在。。。。。”
梦妮听她这样说不由得心里一酸,待要劝时,喉头如同堵了团棉花似的难受。
神武门后面的煤山脚下,苏茉儿扶着树木在小径上行走。
天气虽热,但山里的清新空气却并未减少,大约走了山的五分之一,苏茉儿见一颗大树下有块儿青石,便走过去拿帕子铺上去坐下。
☆、第二十五章 一种隐藏着的情义
然后微微低头看那一片巍峨庄严的紫禁城,再抬头看着紫禁城上方明净的天空时,感觉有一种不知前路如何的茫然。
脑海里是杖子落在清荷身上的情景,她想起小时候自己不肯学习时,母亲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拿笤帚打自己,一下一下打的真疼啊,可自己也是那样倔强的忍着不肯说一句软话。。。。。。
苏茉儿苦笑着靠在树干上,清荷的性子可真像自己!
可是,这样的性子是极难在紫禁城里安稳无恙的待到出宫的,自己在紫禁城这二十多年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阴谋陷害,倘若自己不是穿到苏麻拉姑的身上有先见之明,只怕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看清荷这丫头,假如她不是自己身边的大宫女,以她这几日对德妃一行主子的怠慢,只怕不知被教训多少次了!真不让人省心啊!
苏茉儿回钟粹宫时,梦妮已经离开了。
看到清荷房里的灯还亮着,苏茉儿有心要前去看看,却又觉得太快给清荷恩宠只怕清荷今后更会有恃无恐,便一转身进了佛堂焚香祈祷。
胤祹从门外蹑手蹑脚的进来,绕到苏茉儿身后,小手轻轻地捂上苏茉儿已经闭上的眼睛。
苏茉儿睁开了眼,透着他未掩严的指缝儿看着那无比庄严的佛像,笑道:“裪儿可去看过清荷姑姑?她可用过晚膳?”
胤祹见她知道是自己,便扑到她身上嘟起小嘴道:“清荷她惹嬷嬷生气,胤祹不要去看她!乳母已经给她送过饭,她吃不下!”
苏茉儿闻言起身,刮着他的小鼻子道:“胤祹是好孩子,清荷姑姑惹嬷嬷生气那是清荷姑姑的事,她没有欺负胤祹,胤祹就不该不对清荷姑姑好!”
胤祹不是很明白,便笑着不说话,苏茉儿见状对他道:“你去找乳母,让她挑些好入口的食物送给清荷,你自己在旁边劝清荷多吃些,如果小胤祹将此事办好的话,嬷嬷改天带你出宫骑马去!”
出宫骑马是苏茉儿常说的话,可年纪越来越大实在不宜再骑在马背上,但那真的是一项很好的运动,是以她一直念念不忘!
胤祹不考虑骑马实现的可能性,乐冲冲的跑出去找乳母去了,苏茉儿含笑看着他走远,自己重又回到蒲团上坐下。
这么多年,其实在佛前也并没有悟出什么,只是有一项本领她倒运用的炉火纯青,那便是一坐到蒲团上,整个人便如同死去了一般入定了!
翌日,乾清宫。
“听说昨儿钟粹宫一奴才把额涅气坏了,你自己留心着,看有伶俐好使唤的,重新往钟粹宫送一个,把原来那个换掉随便打发了吧!”
康熙揉着额头对梁九功这样吩咐,梁九功知道是清荷的事,自上次在去启祥宫途中与清荷偶遇后,他很是留心清荷这个人,昨儿个听说她挨打了,心里急得什么似的,想去探望,可因自己这身份去了不好堵住众人之口,便只好作罢。
如今康熙提起,似乎是要把清荷遣出宫,这梁九功如何乐意?
于是便回道:“皇上有所不知,这清荷姑娘是苏嬷嬷用惯了的,如今说换就换,嬷嬷年纪大了,新换去的人合心倒好,可若不合心,那她老人家的不自在岂不是皇上您给找的?”
“要你做什么?”康熙抬头道,“不是说让你找个合心的吗?不合心你送过去做什么?”
梁九功上前低头道:“皇上有所不知,只有是摸清微末细节脾气才算是合心,没有一开始就合心的奴才,臣一开始服侍皇上那会儿,不也是从不合心开始的吗?”
康熙听他如此说忍不住笑了,“你这狗奴才,朕现在看着也不是很合心!”
梁九功闻言顺势道:“皇上您看,连奴才这样儿的都不能保证皇上合心,那再找别的苏嬷嬷会觉得合心吗?人年纪大了容易怀旧,你非得给找个新的送去,只怕会适得其反啊!”
康熙点点头,看样子似乎听进去了,梁九功这边刚要喘口气儿,却听康熙又说:“只是那宫女实在是无法无天,嬷嬷几时会被奴才气的亲自动手责罚与人,更何况这样一大把年纪!”
“可奴才听说,平日里嬷嬷被那宫女服侍的极是舒心,那日虽说气急打她,可若非寄予厚望,又哪里肯那样生气费力的责罚呢?”
康熙听罢便吩咐道:“既如此,你代朕去钟粹宫看看,倘若那宫女真有悔改之意,而额涅也实在舍不得她的话,那此事就算了吧!”
梁九功闻言如释重负。
钟粹宫里,梁九功立在当院儿等候,苏茉儿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来客竟在当院儿干晾着,不由得过意不去上前道:“这不是梁公公吗?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听她语气不善,梁九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又不好出言询问原由,只好干笑道:“请苏嬷嬷安,奴才奉皇上旨,来看看苏嬷嬷和清荷姑娘,不知。。。。。。。。”
“我身子好的狠,”苏茉儿毫不客气的打断,冷笑道:“至于我宫里的丫头,是好是歹都有我这个老太婆在旁边儿看着呢,不劳公公挂心!”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不给面子了,虽然天子的额涅不必给一个奴才的面子,但大家都在紫禁城里讨生活,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不给脸可不好!
“不知奴才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嬷嬷这样对奴才,奴才这里很是糊涂。。。。。。”
“你没错,是我,是我老糊涂了!”苏茉儿走近梁九功低声冷笑道:“文雪已经去了几年了,终究她的年纪比你大些,公公不考虑别的?”
此言一出,梁九功紧张四顾,许久方哀求道:“我的嬷嬷哎,这事儿宫里是不允许的,您这样光天化日不避人的说出来,不是要奴才命吗!!!”
苏茉儿见他如此这才敛了身上的戾气垂下眼皮儿道:“原来梁公公知道宫里有这规矩,我还以为梁公公找宫女对食对上了瘾,如今见了特别的姑娘就想结为百年之好呢!”
☆、第二十六章 后崩
“嬷嬷说的是。。。。。。清荷姑娘?”梁九功这才明白个一二三,便看着苏茉儿这样问。
“你以为呢?”苏茉儿眯眼道:“这丫头心实,因为这事儿自个儿生闷气,最后忍无可忍行了犯上的错事,清荷被打,我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梁九功,也脱不了责任!”
梁九功低头不说话,苏茉儿见状叹道:“九功,嬷嬷知道你心里苦,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清荷毕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待过两年我奏准皇上放出宫去,她这一辈子还是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设若因你将她拖入流言蜚语中,你岂非毁了她后半生的幸福?”
梁九功依旧没说话,感觉到他的悲伤那个的苏茉儿走近他,很认真的说,“九功,每个人这一辈子的命运,都在一个框框里圈着,有些事实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这些既成事实就是永远搬不走的大山,你只有受着,熬着,直到老死。。。。。。”
梁九功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里已满是血丝,他看着苏茉儿无比认真的说:“嬷嬷,如果清荷不愿意,我梁九功绝对不会毁她半分清白,散布谣言的人我会回去处理掉。。。。。。。”
苏茉儿听他如此说,突然想起梦妮,恐梦妮受牵连,忙阻了他的话劝道:“你只要不再做出对清荷有心的样子,今后你们就会相安没事!至于说此话的人你放心,他们已经受到我的嘱托什么都不会说的!”
“既如此,”梁九功施礼道:“那奴才就先回去复旨了!”
苏茉儿点点头,梁九功步履迟缓的往外走去,待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儿道:“嬷嬷,你永远不知道一年又一年受着,熬着是什么滋味,如果不是家里穷苦,我绝对不会入宫。。。。。。。”
说到这里,竟然哽不能言,苏茉儿愣在当地,梁九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看着他走远,苏茉儿喃喃的道:“我怎会不知一年年受着熬着是什么滋味儿?我已经熬了二十五年,从康熙二年至今,我熬的日子几乎都要超过你的年纪,我还得继续熬下去,直到康熙四十四年。。。。。。。”
苏茉儿径自去了清荷屋,那次小十二胤祹和乳母送去果子,清荷一问两问的就套出他们此举是受何人指使,感动之余强撑着要向苏茉儿赔不是,后来还是小十二跑去请来了苏茉儿,掏心掏肺的交流后,主仆二人前嫌尽释。
清荷将这些日子的苦水尽数倒出,苏茉儿初时听到梁九功对清荷有那心思时先是一惊,后来听到那关节儿清荷的额娘又去了,不由得心疼起这个丫头,看着侧躺在床上强忍着伤痛的样子,苏茉儿甚至自悔自己下手太重了。
于是专门拨派了两个粗使丫头供她使唤,自己每天也去她房里看望的很是勤谨。
今日主仆俩人正在榻前说话儿,外面传来梁九功来的消息,清荷刚有些红润的脸色立时白了,苏茉儿见状觉得应该找梁九功聊聊,便让人摒退院内的奴才自己走了出去。
其实凭良心说,梁九功的人品在太监里已经很是难得了,如果他不是太监,自己将清荷托付于他倒也放心,只是可惜。。。。。。。。
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清荷伤好后,偶尔也和苏茉儿去启祥宫坐坐,倒是康熙这些日子忙于各种政务,一般不大往**来,除了每日依例去趟**向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请安,偶尔会应博尔济吉特氏得旨去看看身体抱恙的皇贵妃佟佳氏,一般是不大往各宫妃嫔处走动的。
初时敏妃对帝王的刻薄寡恩很是伤心,但后来也渐渐认命,开始以一个妃子的角度看待君宠,而不是一个满心盼郎君归来的小女人了!
敏妃能有此转变苏茉儿很是欣慰,是以去启祥宫的次数也勤了些,她们常坐在一起聊过去聊现在,不知不觉间,康熙二十七年就这么过去了。
康熙二十八年,帝南巡临阅河工。
同年三月,刚奉旨领兵驻防苏尼特的安亲王岳乐死于军中,岳乐是顺治,康熙两朝功勋卓著的亲王,为清朝入关后的稳定与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康熙南巡归来,听闻他辞世的消息很是伤心,亲自去他府上哭祭,御赐谥号“和”。
闲聊时听敏妃说这事儿时,苏茉儿并未有多大反应,她对安亲王岳乐的记忆,仅限于他那个外孙女郭络罗氏身上,如果没记错的话,郭络罗氏将是八皇子胤祀的嫡福晋,可如今八皇子胤祀也才刚八岁,所以这事儿还早着,就算迫在眉睫,也是良妃该操心的事儿!
不过想起郭络罗氏后来的凄惨下场,苏茉儿还是提前忍不住为她唏嘘不已。
佟佳氏的病总不见好,但也没有恶化的迹象,可四皇子胤禛却是极尽日夜在榻前服侍,佟佳氏病后瘦得都没个人形儿,宫里的人闻者侧目,都说难得四皇子殿下如此孝心,佟贵妃的病症若再不好转当真是老天瞎了眼。
但老天爷最终还是瞎了眼,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佟佳氏病情非但不好转,却在一夕之间有了不治之兆,在畅春园小住的康熙深夜赶回宫里,见她病体沉疴很是心痛,感念他和自己多年的夫妻情分,便在七月初八这天亲谕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成性,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于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崇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为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抵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
初九日,正是册封其为皇后,并颁诏天下。
空缺了十多年的皇后宝座终于赢来了它的新主人,可佟佳氏本是没福的,在七月初十这天就崩于自己寝宫,康熙很是悲痛,辍朝五日以示哀悼。
皇四子胤禛也日夜啼哭守灵不辍,三五日水米也不曾沾牙隐隐有不支之兆,后来还是康熙看不过去骂了服侍他的宫人,宫人惊吓之余,好说歹说他才吃了口稀粥应付过去!
德妃听到这些事儿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永和宫里抹眼泪儿,看着自己的儿子有这份孝心她心里很是安慰,可这孝心却是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少不得她这做亲娘的要心酸。
☆、第二十七章 殇
白幡在月色下凄凉的摇摆,虽说有风,但天气依旧透着沉闷。
康熙站在承乾宫院外的桂树下,看着树梢头的那一轮云雾缭绕的晚月,皇四子胤禛在殿内直直的跪着,满目悲痛。
苏茉儿被清荷扶着走在去往承乾宫的路上,清荷有些不解道:“嬷嬷,论理说佟贵妃与咱交情最浅,您为何要亲自过来?”
苏茉儿拍拍她的手叹道:“再怎么交情浅,如今在这个紫禁城能和我走得近的,也只有萱丫头,定嫔,德妃和佟贵妃了,别的妃嫔我信不过,如今去了一位,我少不得要来送送!”
清荷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苏茉儿何时与佟贵妃有什么交情,可苏茉儿自己心里清楚,今夜她来这里,送佟佳氏只是个幌子,她为的,是康熙!
想着她与康熙也有二十多年的主仆情分,孝庄去时将自己托付于康熙,却也是间接地将康熙交与自己,这一点,想必康熙比自己还要明白!
这两年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敏妃的病,胤祥的被抱养,后来又掺杂了胤祹定嫔清荷梦妮等事,她一直也没顾着该怎么对这个和几乎把自己当成额娘孝敬的天子一份关爱,相反倒是康熙却总是在日常琐事上照应与她,还时不时的对钟粹宫于照拂,总遣人问她身子等事宜。
她觉得,在康熙丧妻的时候,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即使不能做些什么,也应当陪着他劝慰他,毕竟康熙心里的苦,现代人分析的极是透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这次佟佳氏死后,康熙再也没有立谁当过皇后!
远远的看到桂树下的明黄衣衫在飞舞,康熙眼睛盯着一个方向若有所思,苏茉儿见状留清荷在远处守着,自己向康熙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康熙愕然抬头,见是苏茉儿显得有些意外,“夜寒风大,额涅怎么不在宫中歇息?”
苏茉儿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但还是走过去施礼道:“皇上,再过几个月,就又是格格的祭期了,您若此时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只怕到时候会不能亲祭尽孝啊!”
“朕无事。。。。。”康熙看着月色显得力不从心。
苏茉儿叹了口气,但还是道:“太后她老人家早先让你将佟贵妃册封为皇后,你迟迟不肯册封是何意思。。。。。奴才看着你长大,你心里的事儿,你不说,奴才也明白!”
康熙转过身背对她抽气道:“佟佳氏已经是朕的第三个皇后了,朕的三个皇后都年纪轻轻的弃朕而去,朕怎能不怀疑自己克妻啊!”
“皇上。。。。”苏茉儿要出言相劝,康熙伸手阻住,只听康熙又道:“朕早年时曾责骂过太子胤礽克母,其实他们不知道,朕说的时候,感觉就像说自己,朕确实克妻,朕偏疼敏妃,敏妃就整日多病多灾的,倒是温习贵妃钮祜禄氏活的健康自在,朕委佟佳氏以重任,如今佟佳氏也年纪轻轻的离朕而去,嬷嬷见多识广,那请嬷嬷告诉朕,朕不是克妻,是什么!”
“皇上,”苏茉儿低头道,“不是你克妻,是她们福薄,承受不起你这样重的天恩,庶老奴直言,克妻克夫之说,自古以来纯属无稽之谈!奴才早年在科尔沁时曾见过一断掌老女人,后来来到中原,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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