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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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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祁气得笑了,不过她也不想在刘封面前让他下不来台,不再理他,任他自斟自饮,对刘封道:“这事可是大王挑起来的,大王可不能坐视不理。”
刘封故作惊异,道:“这事皆因太尉言语上失于检点,触怒了皇上,与孤有何相干?”
栾祁道:“公公被投入天牢,只是因为言语上触怒了皇上么?”
刘封脸上微微一红,道:“怎么不是,这在朝里朝外都传开了,公主难道不知?”
栾祁冷笑道:“大王倒撇的干净。若说犯颜直谏就该被投入天牢,那钟元常早就被关八百回了,可事实果真如此么?你说京里人盛传公公是因犯颜直谏触入皇上而获罪,我怎么听京里来的人说,皇上先是在偏殿见了一个神秘人物,然后才将公公打入天牢的,这两件事紧挨着,应该不会只是巧合吧?况且那个神秘人物,大王应该不会陌生吧?”
马超沉不住气了,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震得盘碗乱飞,叮当作响,汤汁四溅,叫道:“就是!这事你小子办得可真不够地道。”
刘封表情尴尬,干笑两声道:“那天我不是说了么,我这样做也是身不由己啊。”
马超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你明明就是想把……”
栾祁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人一喝酒就说糊话,偏偏又爱喝,真是的!”
马超猛醒过来,尴尬一笑,不再说了,低头喝酒。
刘封一直想套马超的话,却屡屡被栾祁破坏,甚是郁闷,对马超道:“先时孤和孟起同在军师帐下效力,那时孟起有酒便喝,有话便说,是何等英雄?如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已无当年之勇矣!可怜我一时不明,竟想要和你一起成就大事,当真是错之极矣!”
马超想来自负,听了这话,一股无名火直透三千丈不止,当时就要摔盘砸碗,发癔症,却听栾祁冷冷地道:“这激将法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招式,长安城里三岁小儿怕也能轻易识破,孟起何等样人,怎会上当?”
马超这才想起世上还有激将法这样一门高深的学问,登时冷静下来,暗叫好险,心想若非栾祁及时提醒,自己可要被刘封牵着鼻子走了。
刘封见势在必中的一击,又给栾祁挡开了,嘿嘿一笑,不再言语,脑子飞快的转着主意。
栾祁微微一笑,道:“我们也知道大王的难处,可大王也该休谅我们的难处。我们这里还没说不愿意,大王就使了这么歹毒的计,叫我们以后怎么敢和大王合作?”
刘封笑道:“嘿嘿,兄弟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得罪之处,还请哥哥嫂嫂多担待。”
栾祁冷冷道:“大王金枝玉叶的,我们可高攀不上,哥哥嫂嫂的称呼,再休提起。这事到了这步田地,大王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刘封道:“太尉吉人天相,虽然目下多惊险,但终究还是能化险为夷的。孟起,公主,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马超两眼一亮道:“怎么,你有办法救他老人家脱险。这么说吧,只要你能救他老人家出来,要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刘封眼睛也是一亮,不过随即想到自己根本没把握平安把人救出来,这活可不好揽,摇摇头道:“令尊被关在天牢,我也是爱莫能助。”
栾祁笑道:“刘蒙不是也曾被关在天牢里么?你都有办法救出来,这会怎么又说没主意了?”
刘封笑了,道:“刘蒙可不是孤救的,那全是刘贵妃功劳。”
马超抢着道:“刘贵妃不是正和大王合作么,有劳大王和她取得联系,让她设法搭救,只要她能把人救出来,不管她开什么条件,孤都答应。”
刘封道:“她救人的法子刘蒙和我说了,着实凶险,侥幸的成分居多,而且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
马超刚捞到一根稻草,还没抓牢就飞了,大失所望,长叹一声,低头喝酒。
栾祁冷笑道:“这么说大王不打算管这事了?”
刘封道:“事情既然因孤而起,孤自然不会坐视。”顿了顿,道:“适才孤说太尉不会有事,倒也不是信口雌黄。如今孟起都督秦凉二州军事,手绾兵符,若是振臂一呼,称兵起事,雍州以西非老贼所有矣!老贼老于世故,这么明显的事实不可能看不出来。你们想想,在这节骨眼上,他如何敢平白无端的激怒都督,自取灭亡?依孤看他不过就是借这个由头吓唬吓唬都督,这人关两天也就放出来了,都督不必过于担心。再说不是孤不肯帮忙,只是都督迟迟不肯在名单上署名,孤不知都督的心意到底如何,如何相帮?”
栾祁笑道:“说来说去,大王还是信不过我们。我们若再不签的话,大王还只不定要想出什么缺德的主意来?也罢,签就签,快把名册拿出来吧。”
刘封听她提到“缺德”两字,脸上一红,听到后面半句,又是乐了,叫人拿来名册,马超提笔运劲,在帛书上龙飞凤舞的涂了四个大字“西凉马超。”掷笔于地道:“字我可签了,这人你可得用心救,不然可别怪我反脸不认人!”
刘封见了满脸是笑,心道:“这下皇位可真稳了,哈哈!”笑道:“放心,都督的事就是孤的事,孤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太尉给救出来!”
栾祁根本不信,淡淡笑道:“如此有劳大王了。”
当下三人心中各怀鬼胎,脸上尽是虚情,谁都不再谈论正事,尽拣一些没要紧的事来说,这场酒宴直闹到三更方罢。
长安,贾府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这一百万两银子对贾仁禄其实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可他的钱不是在外面漂着,就是见不得光,急切取不出来。刘备心急如焚,恨不得今天就起程,明天就到泰山,自然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他虽然明明知道一百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得出来,可体谅归体谅,还是一天三遍的差人去催。贾府里的那些势力眼,见刘备催得如此紧,都道贾仁禄失了势,不受刘备待见了,纷纷到赵二那里请辞。贾仁禄有言在先,赵二也不好说什么,每人给了五十两银子,打发他们滚蛋,就这么着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走了一大半,剩下来和贾仁禄同心同德,同甘共苦的,不是老实巴交之人,就是高瞻远嘱之辈。贾仁禄踌躇了好几年,一直打算实行而因为这样那样的阻碍终究没能实行的精兵简政、整顿队伍这项繁重工作终于顺利完成了。几位夫人见贾仁禄略施小计就将那些平素只拿钱不干活的家伙都给箅了出去,剩下都是勤劳肯干之辈,这办事效率非但没有因为人数减少而降低,反而莫明其妙的大大提高了,都不禁对贾仁禄佩服的五体投地,枕席之间也是大献殷勤。贾仁禄本就是个流氓,见几位娇媚万状的大美人主动缠将上来,哪还跟她们客气,自是竭尽所能,几天下来,累得几欲虚脱。
贾仁禄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让刘备知道他不是摇钱树,有多狼狈就装多狼狈。从他下了那道乱命之日起,他带头吃咸菜啃窝头,他常年在外征战,草根野菜什么东西没吃过,这点苦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况且他原本就是吃这些长大的,好久不吃,猛的再吃,自然觉得的十分香甜,饭量大增。可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味口了,貂婵、祝融、桂花、红袖、石苞这些曾吃过苦的过来人,虽觉得这些东西不如大鱼大肉来得香,却也勉强下咽,就当是忆苦思甜了;甄宓、曹静、徐氏、姜维、贾露等人虽很少吃苦,却也咬牙硬挺,只当是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的贾元春、贾睿等小字辈还有曹操的那些个遗孀,哪受过这些苦,接连吃了几天粗粝之餐,难免怨声载道。几个特别较汁的曹氏遗孀便开始在打退堂鼓,这些人自打来了之后,便给贾仁禄造成不小的负担。有几位夫人看着,这些女子虽美,对贾仁禄来说却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还要白白贴钱养着,自是巴不得她们滚蛋。卞夫人眼光十分厉害,一眼就看出贾仁禄是装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这么狼狈,劝姐妹们留下来,看看风头再说,不然现在走了,以后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毕竟现在兵荒马乱的,像这样舒适的安乐窝可是不好找了。姐妹们素服她的眼光,就都留了下来。
卞夫人果然没有看错,贾府卖房卖地,看似十分狼狈,其实不过是做给刘贵妃看的。那日贾仁禄发布了一番乱命之后,便撇下几个夫人,私下到帐房找了尤冲,让他差心腹去其中一处藏钱地点,取出一百万两银子,再将别人私下孝敬他的几座院落卖了,这封禅和接驾的钱便都齐了。他当然不会傻傻的让尤冲马上把钱送到未央宫,这样几位夫人肯定会以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这条罪过罚他跪搓板,然后逼他把钱都吐出来。那些娘们一旦有了钱,肯定又会原形毕露,疯狂购物,直到把钱都变成衣衫、首饰、书籍这些个即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使,携带起来还甚不方便的蠢物方罢。万一真有起事来,贾仁禄就只能解裤腰带上吊了。
他命尤冲将这笔钱藏在一个安全所在,作为应急资金。这边该卖地还卖地,该当古董还当古董,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几位夫人见如此困难,也都收起小姐婢气,同舟共济,上下一心。闲时她们也不打麻将了,重抄旧业,织布的织布,绣花的绣花。这些本就是她们的本职工作,虽然久不习练,可技巧都没有忘,稍微熟悉一下就又是一个熟练工。卞夫人见了,也劝其他姐妹加入。本来众女打算织布,可贾仁禄却说织布没有钱途,劝她们开动艺术细胞,织一些新奇小巧的玩意儿,然后在显要位置绣上自己的名字。众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素服他的智计,还是依样画葫芦。在众女的共同努力下,不数日便织出许多巧夺天工、美伦美奂的手工艺品。贾仁禄让甄宓清出一家商号,作为拍卖行,公开拍卖这些古怪玩意。
消息传出,长安附近的有钱人虽不知拍卖是何许物也,可听说这些绣品都是出自当世最美的几个女子之手,心中大动,哈拉子乱流,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小小的铺子很快就挤满了人,群狼乱舞。这次拍卖完全是按照贾仁禄从电视里看来的流程操作,好在规则不是很复杂,那些富翁稍微熟悉一下,就明白了个大概。这些人哪真懂得什么艺术?他们仔细观察了那些绣品,又见了上面的签名,发现确非赝物,登时两眼放光,拼命举着牌子,疯狂的往上抬价钱。貂婵亲手织的一个小小香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被那些流氓抬到了五千两银子这样的天价,而且价钱还在一个劲的往上窜。貂婵躲在屏风后面听到了,欢喜的几欲晕去。贾仁禄虽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也没想到这次拍卖会如此热烈,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歇丝底里大发作。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次拍卖之所以会这么热闹,一半是因为那些流氓真的喜欢美人的绣品,另一半则是来拍贾仁禄马屁。贾仁禄只是遇到一点小小困难,并没有丢官,朝中那些谄媚之徒,自然要哈着他,如今花高价买了一个不起眼的玩意,也算是变向的贿赂。反正贾仁禄本身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些家伙主动出血,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卖一件只有观赏价值,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绣品尚且如此,卖房子和地时自然更是如此。虽然刘贵妃为了不让他凑到钱,一再刁难。可她毕竟只能在宫里作威作福,在宫外可就不如贾仁禄有势力了。不少官员听说贾仁禄卖地,纷纷动员亲戚去买,那些地也是不用多久就买出了个好价钱。
十日之后贾仁禄凑齐了一百万两银子,命人送进宫去。汉武帝为了征讨匈奴花光了库里的银子,无奈之下只好卖官卖爵,惹得民怨沸腾,老百姓揭竿而起。逼得他不得不痛下罪已诏。刘备为了封禅,穷疯了,也想如此,可也怕引起百姓暴动,颠覆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王朝,是以迟迟不敢施行。今见贾仁禄用了一个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手段就在十天内凑到一百万两银子,激动之余,心中自是感概万千。
银子有了,一切就都水到渠成,封禅的各项准备工作很快就准备就绪,贾仁禄也命人在东平郡治寿张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园子作为行宫。三个月后,太史令谯周看了一个晚上星星,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到了日子,长安城家家结彩,户户腾欢,欢送刘备。
一条绵延数十里的队伍迤逦向东。沿途迎驾官员自是挖空心思,铺张供应,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贾仁禄虽然说了好看话,说要供应一路的出巡费用。其实他一两银子也没出,全是各地官员自己掏腰包,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最终还是要摊在老百姓的头上。这日到了洛阳,稍适休息,刘备正要前进。贾仁禄却窜将出来将他拦住,刘备正在纳闷,忽想到自己的行止由他决定,唯有摇头苦笑,问道:“你小子又想做什么?”
贾仁禄笑道:“恕臣卖个关子,您一会就知道了。”说着引着刘备、诸葛亮等人来到东汉时的太学,那里早已黑压压的满是人,见到他们纷纷起立。
太学是汉代出现的设在京师的全国最高教育机构,相当于现代大学,当然课程没有现在丰富,讲得东西左右不离四书五经,甚是枯燥。后汉的太学历史悠久,孝明皇帝还亲自在那里讲过经,观者如睹。其后董卓肆虐,火焚洛阳,太学也毁于一旦,此时又已重修,不过建构已不如原来精美。
贾仁禄早在一个月前,就在洛阳附近的几个郡县贴下榜文,晓谕四方学子,上说某月某日洛阳故太学将要举办几场讲座,主讲者乃是刘备和诸葛亮等当世大儒,当然他们讲的辛苦,学子自然不能听白书,这门票还是要出的。学子们见此消息,两眼登时放光,接着回家凑齐盘缠门票,直奔洛阳去者。
要知道当时实行科举制,选拔人才都通过考试。而这有份出考题的横竖也就是刘备、诸葛亮、钟繇这几个人,如今他们莅临太学讲授经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学子们留心他们何处多讲,何处少讲,何处略过不提,或许能摸清脉络,猜到考题。就算猜不到考题,总也知道了重点,总比啥也不知道,胡乱准备强。至于那一二两银子的所谓门票,相比考中进士之后得到的好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更何况目睹天颜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喜色,说不准皇上和哪个学子一见投缘,直接提拔,连考试都省了。有这许多好处,自然是人人乐意解囊。实在穷困者,为了将来能出人投地,就算是借,也会把这笔钱给借到手的。贾仁禄在现代就饱受应试教育的苦楚,读书时时常被各种各样所谓出自名师的参考资料搞得焦头烂额,自然对这里的门道一清二楚。在他和甄宓反复商量下,制订了若干等门票价格,倒还算合理,易于被广大想当官想疯的学子们所接受。众学子见了果然趋之若鹜,不数日就到了数万人,今天全挤到太学里了。
刘备见了这庞大的阵势,也猜到了一二,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贾仁禄道:“洛阳附近的学子们听说皇上来了,很是高兴。他们有一个不情之情,想请皇上给他们讲一讲课,还请皇上成全。”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这不是胡闹么,朕事先不知道,什么也没准备,怎么讲?”
贾仁禄道:“皇上博古通今,还用准备?自然是张嘴就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部《论语》恭敬呈上。
刘备哑然失笑,伸手接过,在侍卫的严密护卫下,步上讲坛。
第631章 … 泰山封禅
台下学子原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见刘备走上高台,全都闭嘴,场中登时安静下来。
刘备当了几年国家最高领导人,可却是第一次当老师。其时朝中最盛大的朝会也不过千余人,此时太学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几已无立锥之地,何止上万?面对这许多人,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他不由得心情开朗,豪气陡升。激动之余,他十分感谢贾仁禄,心想要不是这小子心血来潮整了这么一出,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原来当老师也是这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他出生在一个没落的皇室贵族家中,以织席贩履为业。小时家里很穷,没钱供他读书。不过他后来还是遇到了一个机会,和同宗刘德然、辽西公孙瓒一起拜故九江太守卢植为师。不过他天性喜欢穿漂亮衣服,斗鸡走狗,听音乐,根本不喜欢读什么劳什子书籍。混了几年下来,别人成了大儒,他还只是个半文盲,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中学都没有毕业。不久,黄巾乱起,他借着中山靖王苗裔这个名头,纠合关张,拉竿起事,几年征战下来,总算在众多势力的夹缝中混到了一小片地盘,过了一把领导人的瘾。这地盘虽然是有了,可却小得可怜,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吃掉,只是别的诸侯都正忙,一时还没空吃而已。刚开始跟在他身边的将领只有关羽、张飞,两人虽都力敌万人,可肚子里的墨水却都有限的很。他原以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凭着他们三兄弟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几场败仗吃下来,他的美梦彻底破灭了。吃一堑才能长一智,他吃了许多次亏,总算明白了要想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没有学问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做自己最不喜欢做的事——读书。就这么着,他悬梁刺股,卧薪尝胆,十几年如一日,苦心人天不负,这肚子里终于装了几十本书,虽然不算是一个文盲,却和诸如诸葛亮、钟繇这样的当世大儒相差甚远。在这种场合下以他这样的身份,滥芋充数肯定是不行的,这样既使别人碍于身份,不敢妄加评论,他自己也会觉得很没面子。
当下他抖擞精神,展开竹简,迅速浏览一遍,选取自己最熟悉的一段,抑扬顿挫的大声念诵。古人的话大都言简意赅,一句话往往就几个字,当真简单到世人难以明白的程度。他没费多大劲就念完了一段,接下来就是解释了,这可就不大容易了。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词。
众学子、大臣听他念完一段,一齐发出嗡嗡、啧啧之声,赞扬他念的好,似乎孔老夫子写得其实不咋地,可从他嘴里念了出来那效果就完全两样了,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贾仁禄为了显得与众不同,更是扯得嗓子大声叫好,声震四邻。
战场上有什么要有战鼓?还不就是为了激发斗志?比赛时为什么都喜欢在主场,还不就是有人加油?别小看这些嗡嗡啧啧之声,对刘备来说确然大有推波助澜之效。一片颂扬声中,刘备的脑子突然灵光不少,平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妙论纷至踏来。当下他舌烂莲发,妙语连珠,将孔老夫子的微言大义,说得头头是道,听者无不欢喜赞叹。当然贾仁禄又是与众不同,猫在一个犄角旮旯的角落里打盹。别以为他是在借机偷懒,其实他还是很敬业的。他现在正在梦中采访孔老夫子本人,孔老夫子对刘备的讲解给予非常高的评价,他用心将子曰的每一个字记住,好在醒来的时候曰给刘备听。
这一堂课持续了将尽一个时辰,方在一片喝采声中结束,刘备没想到自己的讲解竟能受到大家的认可,飘飘然如在天上。
下得台来,他瞥见贾仁禄猫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前问道:“朕讲的怎么样?”
贾仁禄刚醒,亏得如此,他才没有被刘备抓个正着,不过他刚顾着采访孔子,根本不知道刘备在讲些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诌,怔了一怔,方道:“好极了,当真是好极了。既便是孔老夫子本人活转过来,也不可能讲得比这更好。”
刘备心花怒放,笑道:“朕怎么能和孔子相比?你夸得也太过了。”
贾仁禄见混过去了,也很高兴,道:“皇上太谦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孙子、孔子、孟子、吴起这些人再能,也是几百年以前的人物了,俱已往矣!当今世上,数风流人物,还是皇上!”他现在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这几句无耻之极的马屁拍将出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刘备打心眼里笑了出来,叫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说得好!真该让那些拘泥成法,惟古是从的死脑筋听听,只可惜此间无酒,不然朕必痛饮一爵。”
刘备念那两句诗时,声音特大,花了巨额门票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学子,听见了,眼球一亮,只觉得这两句诗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了,不由得发起神经,大声念了出来。边上的学子听了,也都全身一震,跟着争相传颂,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全场尽知。离场较远的不明就里,见这两句诗作的极为精辟,道尽了他们的心声,心里喜欢的了不得,纷纷追问作者是谁。坐在前头的学子不明真相,只听到这诗出自刘备之口,不免张冠李戴,说是御制新诗。众人没想到刘备也能做诗,还做得这么好,激动之下,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屋瓦,灰尘乱落。
刘备听了,心下大喜,重新步上高台,挥手致意,就好像这诗真是他做的一般。众学子见他又冒了出来,自然不会放过他,恳请他再作一首。
刘备不是曹操,诌不出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之类脍炙人品的佳句,听学子们要他作诗,心里自是非常想做,可是脑子里偏偏一团浆糊,一句话也诌不出来,怔了良久,还是没想出什么妙手偶得的佳句来,不由的瞥了贾仁禄一眼,盼他解围。殊不知贾仁禄的诗都不是自己的,平常时盗上一盗,最多不过是几个人听到,倒也无伤大雅。现在这场合可就不同了,这一盗将出来,可是要载入史册的,那样那些个现在还没出生的原作者可是会在玉皇大帝那里告他盗版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那些诗平常时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趴着,想要的时候往往找不出来,只有到喝醉了,又或是触景生情,偶有所感的时候方能找到。这会他见刘备势窘,心里也跟着着急,脑子里乱成一团,啥狗屁诗也想不起来,红着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诸葛亮见刘备那六神无主、七扭八歪的样子,也知刚才那两句不是他诌的,微微一笑,来到中间一层台上,双手前伸,压下喊声,道:“皇上远来劳苦,又讲了半天的经,已很累了。诸位都是孔孟传人,应该都知道礼法,就别再难为皇上,让他下去休息吧。”
刘备顺坡下驴,道:“嗯,今天朕累了,没有诗兴,待改日朕有空了,一定作上几首,以博诸君一灿。”
学子们听他这么说,心里虽然失望,可也不敢强求,只得放他下台。诸葛亮也要跟将下去,学子们又哪里肯放?固请他作一首诗。诸葛亮白了贾仁禄一眼,好像在说:“你瞧瞧,都是你搞出来的。”贾仁禄脸更红了,借口更衣,把茅厕当成了避难所。
诸葛亮一转头就见不着他,摇头苦笑。刘备憋了半天,连打油诗也没作上来,自己若是一上台就吟了一首,岂不抢了刘备的风头?他一生谨小慎微,当然不愿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再三推辞。学子们哪里肯依?宣称他不肯作诗也就罢了,最起码也要讲上一段经文,不然说什么也不放他回去。诸葛亮无奈,只得留在台上讲经。他不敢坐在刘备的御座上,只是在下一层台上站着讲。四书五经他早就烂熟于胸,当下也不用看书,张嘴就来。他的学问可比刘备高得多,讲起来时而妙趣横生,时而发人深省,时而催人泪下,众学子听得入了迷,竟不知他什么时候讲完了,过了良久良久方暴发出雷鸣般的彩声。这彩声和给刘备的完全不同,给刘备的凑趣拍马屁的成分居多,而这个则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诸葛亮之后,钟繇按着贾仁禄的要求也上去胡诌了一段,甚为精彩。众学子今日得闻当世大儒的精彩演讲,都明白了古人为什么会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了,散场之后,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说长学问了,这些钱当真花的不冤。
经此一役,刘备算是知道了当老师的味道了。当晚他觉也不睡,拿着《论语》用了一个晚上功。次日贾仁禄都还没提,他就主动要求再讲一次,理由是上一次没准备,讲的太过拘谨,没有放开,有些愧对千里迢迢来听他讲课的学子们。贾仁禄见他当老师当上瘾了,暗暗发笑,这可正中他的下怀,他岂有不从之理?当即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刘备又出现在太学的讲台上,台下依旧坐满了人。昨日是第一次举行,不少贫困的学子不知道这课效果如何,怕花了冤枉钱,都执观望态度。可听回来的人赞不绝口,都说门票一点也不贵,就算再多一倍也值,心里好生后悔。他们听说今天还有,一大早就买了票,窜了进来,这人到了可是比昨天更多了。
刘备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准备,何处该抑,何处该扬,何处详细,何处简略,无不了然于胸,讲得也就比昨天好很多。而且他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墨水着实有限,甚至比在场的某些学子还要少,实在没有多少可以倒的,于是他另辟奚径,对某些段落,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摆事实,讲道理。众学子听到精彩之处,都不由得大声喝采来。刘备这次讲解比上一次更久,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其间竟被采声打断十余次,这堂课的精采程度可想而知。
刘备下台后,诸葛亮、钟繇等人相继上台,他们既为人师,就恐误人子弟,在台上都是使尽浑身解数,精彩纷呈,听得众学子喜不自胜,乐而忘倦,连什么时候天黑了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明月当空。
贾仁禄猫在角落里睡着,忽然被一阵暴雷也似的彩声吵醒,抬头看看天,喃喃的道:“都这时候了,还这么疯!”
刘备就在他边上,笑道:“这主意当然不错,亏你想得出来,这次你一定赚了不少吧?”
贾仁禄老脸通红,冲着刘备干笑两声,道:“臣赚到了票子,他们赚到了学问,这也叫各取所需,等价交换。”
刘备笑了,道:“你呀,总有歪理。”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屋檐,深有所感,道:“当年孝明皇帝也曾在此讲经,据说来听讲者竟有十万人之多,如今兵荒马乱,人口凋零,这样盛大的场面怕是很难再见了。”顿了顿,笑道:“这次你虽然起心不良,借机敛财,却也使学子们长了学问,引发他们读书的兴趣,总得来说还算办得很不错,可以说是坏心办了好事。功过相抵,朕既不赏你,也不罚你,你可心服。”
贾仁禄跪倒磕头,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刘备哈哈大笑,道:“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总不能躲在一旁看我们的笑话吧。孔明他们都讲完了,你也上去讲上一讲。”
贾仁禄嘿嘿直笑,道:“臣肚子里有多少学问,别人不知道,皇上还不知道么,这不是要我难堪么?”
他们的说话声虽然不大,可还是被坐在前排的几个学子听到了,其中一人窜将起来,大喊大叫,请贾仁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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