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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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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宣室殿,甫一进殿,便见杨瑛撅着个小嘴,坐在那里发呆,微微一怔,来到刘备跟前便要屈膝跪倒,三呼万岁。刘备摆了摆手,道:“罢了。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一套了。你不是去邺城替朕办事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事情办完了?”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这件大事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完成,臣已命有关人等先去办理。臣啥也不懂,到那也就是打磕睡,亲临不亲临也没多大差别。臣在道上遇到了一件大事,甚是棘手,臣束手无策,只好乖乖的回长安向皇上请示机宜来了。”
刘备笑道:“你哪里是来向朕请示机宜,分明是来将朕军的。有什么事快说吧。”
贾仁禄向二人瞧了一眼,欲言又止。刘备道:“他们也不是外人,你有话但讲不妨。”
贾仁禄实在不敢当杨瑛的面说邓艾之事,怕她暴起走来,要自己好看,道:“这……”
刘备道:“你是想和朕说邓艾之事吧?”
刘备和拓跋力微所谈论之事都和杨瑛无关,又甚是枯燥,她早已听得不耐烦,一听刘备说到邓艾,双眸一亮,侧耳细听。
贾仁禄心下骇然,瞪视着刘备,过了半晌,说道:“皇上定是神仙下凡,怎么微臣心里想说的事情还没说出口,皇上就知道了。”
刘备道:“你少拍马屁。日前你与孔明、元常三人连名上表替他陈述冤情,朕虽破例给他一次机会。心中仍未释然,毕竟公达死前曾和他彻夜长谈,若不重处,怕是难以塞悠悠众口。而且如今朕正要对轲比能部用兵,曹植在其中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他心怀忿恨,和轲比能狼狈为奸,我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贾仁禄道:“经臣等详细查察,邓艾的确是冤枉的,倘若皇上一心要斩,怕是会寒了天下学子之心。学子们见参加考试搞不好会掉脑袋,谁还敢来?荀公达显然是暴病而亡,我们拿着太医的验尸报告去跟曹植解释,曹植若是硬要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如今曹植内为良臣,外无良将,自保尚且不及,如何能生事于人?皇上若是为了安抚曹植做此不义之事,既便百姓没有微词,这上天怕也会有些意见吧。这事可关系到皇上的清誉,还请皇上熟思之。”
拓跋力微道:“皇上,臣是草原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有一句不中听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刘备笑道:“但讲不妨。”
拓跋力微道:“皇上一再和邓艾过不去,多多少少也和微臣有些关系,微臣是喜欢杨姑娘不假,不过也不愿用如此手段得到她的人。皇上若是一意孤行,臣就此告辞,从此不再踏足中原半步。”
刘备道:“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朕又何必斤斤计较。邓艾现在何处?”
贾仁禄道:“在微臣家中。”
刘备道:“轲比能于白山集结兵马欲攻打素利部的事情你可知道?”
贾仁禄道:“臣在道上略有所闻。”
刘备道:“朕要见一见邓艾,你们先在偏殿计议此事。”
贾仁禄等人齐声道:“微臣告退。”退了下去。
刘备令内侍将邓艾叫来,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就是邓艾?”
邓艾第一次见皇帝,难免有些紧张,呆了一会,说道:“正……正是。”
刘备道:“你会试的卷子,朕已看过,写得很不错,足以参加殿试。孔明等大臣也在奏折中大力举荐,说你才堪大用,朕心里总是不怎么相信。嗯,要知道你有没有才能也很简单。去年淮南大旱,粮食欠收。淮南边吴,乃是战略要地,田谷之事自是重中之重。朕打算派一人巡行陈、项、寿春等地考察灾情并拟定应对措施据实上奏,可斟酌良久,至今也未定下人选。既然他们都说你有才,那朕就派你去。”
邓艾道:“皇上交下的事情,草民自当照办,可是这殿试……”
刘备道:“这就是朕给你出的题目,只要你答的好,朕一样会点你为状元。”
邓艾心下大喜,道:“草民谨遵圣谕。”
刘备道:“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百姓,官府的公文薄籍你可是无权调阅的,一切情况都要靠你自己用眼去看,用耳去听。而且朕急于想知道结果,就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要按时办好这事,朕自有封赏,倘若你办砸了,那朕就当你没通过殿试,你从哪来就给朕回哪去吧。至于你此番远行所需费用,就不用你操心,一会自有内侍领你到府库领取川资。”
邓艾道:“皇上放心,草民一定不辜负皇上期望。”
刘备道:“嗯,你下去吧。”
邓艾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退了下去。
刘备待他走后,轻击三掌,贾仁禄等人从偏殿进来,贾仁禄道:“臣和拓跋公子商量一阵,总觉得轲比能此番用兵大是古怪。鲜卑人用兵和狼群觅食一样,讲求出其不意,狠狠啃上一口,然后撒丫子跑人,再寻找下一次机会,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大造声势。拓跋公子认为轲比能别有所图,他担心部落的情况,想回去帮助他的父亲打理事务,还请皇上允其归国。”
刘备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朕就不留你了。不过轲比能大举引进汉人文化,这作战方法脱离鲜卑旧俗,变得和汉人一样,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也别太过着急,最起码也得成了亲再走吧。”
杨瑛偷瞧了拓跋力微一眼,脸颊上忽然罩上了一层晕红,转过了头,不敢和他目光相对。拓跋力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吱唔片刻,正要说话,却听刘备说道:“婚姻大事,向来不是由你们作主的,这事朕说的就算。你们都别管了,朕这就令礼部择吉,到时朕亲自为你们主婚,哈哈!”
二人走后,贾仁禄笑着对刘备说道:“嘿嘿,皇上真是神仙下凡,您怕邓艾呆在长安参加殿试,会破坏他们两人的婚礼,特地找了个差事将他远远的支了开去。等他回来之后,生米已然做成熟饭,杨瑛也已到了鲜卑,他再想搞七搞八可也来不及了。”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刘备笑骂:“滚你的蛋的,给这样一说,朕不成无赖了么,哈哈!”
次日早朝,刘备就令孙乾择吉,由于轲比能所作所为大违常理,拓跋力微担心部落安危,急于返国,孙乾倒也不敢从容议定日期,一接到圣旨之后,他立即找到精擅天文谯周,谯周闻言对着深邃的天空发了一个晚上呆,时不时掐指计算,在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突然大叫一声,在帛书上写下一个日子,交给孙乾,兴冲冲的跑回狗窝睡大觉了。孙乾将日子呈给刘备御览,刘备点头认可,孙乾便迅速布置人手安排新房,采排仪式,印制请谏,忙得个焦头烂额。
吉日很快便到了,婚礼在刘备的亲自主持下顺利进行,贾仁禄依旧事先饿了三天,和头疯狗一样胡吃海塞,闹得举座皆惊。洞房花烛时光总是很快就过去了,拓跋力微觉得还没整出什么实事来,天就亮了。小两口起床后,匆匆洗漱一番,便到宫中辞行,刘备再三挽留不得,只得放行。
一行人在五千御林军的护送下,吹吹打打,渐行渐北。
第597章 … 济河之论
邓艾从未央宫领了任务出来,整个人兴奋的乱抖,经过横在护城河的桥上时,一个不留神,险些一猛子栽到河里。好在守门卫兵都见多识广,晓得他是第一次面圣,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倒也不足为奇。何况比这夸张百倍的举动他们也见过,自然也就不以为意,连扶也懒得去扶一把。邓艾虽然年幼,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何况他刚在感情上遭到重创,心烦意乱,极须通过工作也忘却烦恼。出得宫来,他没有乘机游览长安的大街小巷,直奔府库领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川资路费,紧接着便到兵部牵了三五匹骏马。有司早已接到刘备的上谕,自是一路绿灯,他要什么给什么,也不须经过层层审批,层层盖印。他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在当时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接着他回到贾府,略加收拾便即就道,陈瑛、拓跋力微成亲时,他人已在数千里外的陈县,奔波在田间地头,向当地农民了解去年旱灾以及他们是如何抗旱自救等情,忙得是不亦悦乎。对此事自然一无所知,想要捣乱也就无从捣起。没了这个不安定因素,杨瑛婚礼上的火药味自是少了不少,刘备见奸计得售,背地里笑得个嘴歪歪。
刘备此番差邓艾巡行豫州淮南诸郡,根本不是看重他的才干,只是想找个事情将他远远支开,至于邓艾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刘备倒不是很在乎。可邓艾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毕竟是百年难觅的经世大才,他所欠的只是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如今这一阴差阳错,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自然放手大干一番。在不到一个半月时间,他便已踏遍陈郡、汝南、谯郡、安丰、庐江、淮南等郡的山山水水,对那里的山川地势、河流走向、田土状况了若指掌,跟着施施然回到长安。
其时殿试方毕,刘备正在判卷,听闻内侍报说邓艾求见,长眉一轩,道:“宣。”
不多时邓艾进殿,纳头便要下拜,刘备摆了摆手,淡淡地道:“罢了,此行可有收获?”
邓艾道:“嗯,草民此行途……途经七郡数……数十县,对当地的田……田地情况已……已有一定的了解。”
刘备随口应道:“哦,说来听听。”
邓艾道:“草民查察发现……现豫……豫州淮南等地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尽地利,宜……宜开河渠,一来可以引水浇溉,大积……积军粮,二来可以通运……运漕之道。当年皇上龙兴……兴长安,起兵诛……诛除暴乱,故积谷于关中……中以制四方,今天下底……底定,不服者仅吴魏二国……国,俱在东南。一旦有大军征……征调,运兵未半,功费巨……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土下田……田良。草民以为可令……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屯……屯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常收三倍于西,计除……除众费,岁完五百……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五年之食也,以此乘吴……吴魏,无往而不克……克矣。草民口……口吃,恐词不达……达意,特著《济河论》一篇,请皇上御览。”说着从袖中掏着一份帛书,双手捧着,恭敬呈上。
历史上司马懿就是采纳了邓艾的《济河论》,开广河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沿新凿河渠,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而江淮也因河渠、屯田之策,资食有储而无水害。吴国屡屡兴兵攻合肥新城而不克,兵力不如固是主因之一。魏国开渠引水,交通便利,粮草充足,自也大大占了便宜。待司马炎代魏而有国之后,之所以能一举荡平吴国,就是因为江淮粮积如山,大军远征,不用怕饿肚子,邓艾在其间也可说是厥功至伟。邓艾区区一言为利于数十年之后,怕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只可惜那时他已成了一堆朽骨,想领功劳也领不了矣。
刘备听贾仁禄等人述说他的英雄事迹,本就十分鄙薄其为人,再听他说的含含糊糊,结结巴巴,不禁一个头变两个大,当下也无心游览什么《济河论》。他不知道这一篇区区数千字的论文将会自己的国家带来质的飞跃,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 ,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朕暇时自会亲自批阅,你先下去吧。”
邓艾没想到刘备竟对自己三个月来的劳动成果不加一瞥,虽郁闷不矣,却无可奈何,告辞离去。刘备将这篇凝结邓艾心血文章 随手塞在一堆奏折之中,继续低头判卷。他年世已高,改了小半天,只改了三份,只觉头昏眼花,伸手揉了揉额头,道:“今天就到这里,这些卷子先别动,朕明日再来批阅。”
内侍答应一声,问刘备道:“那这些奏章 呢?”
刘备道:“朕没空批了,拿到中书省,交长文审阅。”
内侍应道:“是。”刘备站起身来,兴冲冲的跑到后宫为非作歹去者。
陈群从内侍手中接过成堆成堆的奏章 ,自是郁闷的要死,不过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倒也无可抱怨,当下他将奏章 一份份展开,慢慢批阅。不知不觉红日西斜,他草草用过晚饭,继续奋斗,这头前的几十道奏章 都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甚是枯躁无聊,批得他连打了数十个呵欠,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他随手取过一道奏章 ,展将开外,开头一行上写了三个大字:“济河论。”他读了两行,精神一振,一口气将其看完,叫道:“妙极,妙极,妙之极矣。这是谁的文章 ,见解如此精辟,眼光如此长远。军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若照此施行,不出十年,淮南淮北之地将钱粮丰足,吴魏二国不足平矣!”
他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堆,这才低头看了看文末的署名,眉头一皱,吃了一惊,道:“是他!”过了半晌,喃喃地道:“人才倒是个人才,只可惜运气太差。像这样的人才埋没民间,实在太可惜了。”说着将奏章 珍而重之的卷好,放入袖中,继续批阅奏章 ,没批几份又开始呵欠连天了。其时天下底定,各地哪有可能天天发生大事,因此报上来的事情,大多无关痛痒。当时没有报纸,也没有电视,朝中大臣就是通过奏折得知各地实情。众所周知,新闻一般都是枯燥无聊的,陈群批阅时会有如此表情,倒也不奇怪了。
他直忙到三更左右,总算将各份奏章 一一批完,当然其中大多数批语都只是“知道了”这样的字眼,只有极少数犹为重要的,他才收入袖筒,准备明日一早将到议事堂与其他大臣商议。
次日早朝,刘备估计在刘贵妃那练功,甚是疲劳,起得有些晚了,待群臣都已入朝跪好,他才珊珊来迟,向内侍看了一眼,内侍大叫:“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陈群从袖中抽出邓艾的奏章 ,窜出班来,道:“臣这有一份奏章 ,想请皇上御览。”
刘备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 ,低头一看,说道:“济河论……好像很熟,似是在哪听说过。”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了,接着往下看,蓦地里大声叫道:“好文章 ,真是好文章 ,若真能如此,朕何优吴魏哉!长文,如此文章 定是出自你手,来,来,来,和朕详细分剖分剖,讲的越详细越好。”
陈群不敢贪他人之功为己有,道:“此非臣之……”
刚说到这,却听刘备叫道:“是他!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有这本事?”
诸葛亮笑道:“皇上是在说邓艾吧。”
刘备点点头,道:“嗯,朕想起来,昨日他出巡淮南回来,是对朕说过写了一篇济河论,朕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走了。哪知……哪知……”侧头对内侍说道:“邓艾人呢?”
内侍道:“现在馆驿之中等候皇上召见。”
刘备道:“快请他来,快请他来!”
邓艾在内侍带领下急匆匆的赶到未央前殿,他无品无级按理是无法列席朝会的,不过刘备要垂询淮南漕运方略,破例让他与会。当下他战战兢兢的来到殿中行礼,跪在诸人之末。
刘备淡淡的道:“你的《济河论》,朕看过了,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不过朝中几位大臣还不知道这事,你将你这次在淮南所见所闻及你心中的想法详详细细的跟他们说说。”
邓艾精神大振,结结巴巴,连比带划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再看大殿,依然屹立不倒的只有诸葛亮等廖廖数人,其他大部蜷在一旁打起呼噜,还好贾仁禄外出公干,不在现场,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来。这世上本来就是附庸风雅的多,真正的知音又有几人?他结结巴巴,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大堆,居然还有几个能听懂他意思的知音,他就应该打屁眼里乐将出来了。
刘备打了个呵欠,心道:“早知就看奏章 了,叫他来说反而更加不清楚。”说道:“嗯,你说的不错,你这次出巡成绩斐然,朕已心中有数,你先退下,待放榜时,自有分晓。”
邓艾今天在刘备等大臣前大大的露了一番脸,本就心花怒放,再听刘备这么说,更是乐开了花,心想这次殿试自己既便不是状元,怎么也得是个探花。当下他笑呵呵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乐陵郡厌次城东百余里的海边小村,贾仁禄和徐氏站在码头上,翘首盼望。贾仁禄喃喃地道:“好几天了,这帮家伙不会又喂鱼了吧。”
徐氏一脸歉然,说道:“我虽从东吴来,却是女流之辈,只晓得坐船,从未造过船,你让我督工,不等于要了这些好汉的性命?”
贾仁禄一面郁闷,道:“有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老子想你生于江东,长于江东,坐船就和老子骑马一样,直是家常便饭,这船里的构造你自然也是再熟悉不过,哪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唉,你也别内疚了,这事不怨你,怨我,是老子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徐氏泪水满面,道:“那是一群多好的小伙子啊,我每次一想到他们活蹦乱跳的出海,却葬身鱼腹,再也没能回来,就心痛如绞,恨不得一头撞……”
贾仁禄忙按住她的嘴道:“别,你死了,老子和谁洗鸳鸯浴?”
徐氏大窘,嗔道:“你这人,这时候还在疯言疯语,也不怕人家笑话。”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老子就是这派,这就叫我是流氓我怕谁!你也别太难过了,别人不知道,老子还不知道。最近你白天都和长年出海打渔的老渔民打交道,询问有关海船构造之事,晚上就独自一人在帐中绘制船只图样,常常整宿整宿都不睡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最近这几个月,你在这事上花的功夫,就是有十根铁杵也都磨成绣花针了。这次出海前,你不是卜了一课,依卦象显示,此番出海定能一帆风顺,平安回转。”
徐氏道:“相比那些甘于牺牲的壮士,我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别看你整天嘻嘻哈哈,不做正经事,其实半夜里都在营帐里筹划。你最近也很辛苦,这里我看着就成了,你先回去歇息吧,一会船来了我叫你。”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老子亲自送他们出海的,不看着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说什么也睡不着。”
徐氏秀眉一蹙道:“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赶紧去歇歇吧。”
贾仁禄道:“真的睡不着。”
徐氏嗔道:“睡不着也得去睡。”
贾仁禄见美女发标,愁眉苦脸,道:“睡不着怎么睡。要不你陪我一起睡,只要有你在我身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肯定打呼噜。”
徐氏嗔道:“这么大个人了,还没个正经,快滚你的吧。”
正说话,一名亲兵大声叫道:“快看,快看。”话音内满是欢郁之情。
贾仁禄循指望去,只见海天相接处一个小黑点缓缓在海上移来,虽说隔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应当是那只下水试航的海船无疑。这船八天前出海,迄今为止杳无音信,贾仁禄担心它和前几次试航一样,一去不回,所有船员葬身海底,成了鱼虾的美食,不禁心急如焚。这猛地见它回转,自是欢喜逾恒。当下他一把将徐氏揽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两口,道:“成了,成了,成了,哈哈,哈哈!”笑声中满是疯颠之意,若是现在他做一个有关精神状态的检查,一准被当作神经病,抓去关起来。
徐氏这个南方人虽乘过无数次船,不过造船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再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取得了成功,她心里也是高兴万分,也就不以贾仁禄疯颠举动为意了,反而跟他一起又笑又跳,大呼小叫。众亲兵一个个也都是大喜若狂,他们有的冲着海面大声呼喊;有的扒了长袍冲入海中,将长袍拿在手中来回挥舞;有的相拥大笑;有的抱头痛哭。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海船移到近处,船上的水手不待海船靠岸,纷纷跳下船来,游到岸边,和岸上亲兵抱在一起,或哭或笑,一片静谧海滩,多了这群疯子,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又过了好一会,海船靠岸,魏延下得船来,拉着贾仁禄的手走到一旁,悄声道:“军师,咱们相识十来年了,交情非同一般,这些年你尽将功劳给了别人,没我的份,说实话我这心里十分憋屈,这次你说什么也要让我去。”
贾仁禄笑道:“只是出海求个仙,派你去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魏延嘿嘿一笑,道:“能给皇上找来仙药,咱做臣子不也光荣?”
贾仁禄笑道:“滚你的吧,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不务正业的小事,就不劳你费神了。”
魏延舔着老脸,道:“军师,你再考虑考虑。”
贾仁禄道:“这求仙可不是小可事,神仙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那得有仙缘。皇上已经请高人卜过了,老子这么玉树临风的人居然没有仙缘,无缘此次求仙大业。你小子长成这样,也敢毛遂自荐?哪凉快给老了趴哪去,别来这碍手碍脚。”
魏延一脸郁闷,道:“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神仙,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你就让我见见吧,哪怕在船上当个浆手也成啊!”
贾仁禄道:“这求仙大名单可是皇上定的,你给皇上打个报告,申请申请,这事我看十九可成。”
魏延点点头,道:“嗯,到时还望军师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贾仁禄道:“这个倒是小事一桩,你放心,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将你赞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魏延心中一喜,和他说了几句,笑呵呵的去了。
白山,轲比能大帐,轲比能在帐中焦急的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一名亲信进帐,轲比能不待他说话,抢先道:“怎么样?”
那亲信道:“迁往阴山以北的河西鲜卑听说拓跋鲜卑背弃祖宗,投顺汉朝,也很是气愤,愿意和我部联合诛杀此贼。”
轲比能搓着手,道:“好,好,好。那帮家伙有什么要求?”
那亲信道:“他们说事成之后,阴山之北的草场归他们所有,我部不得染指……”
轲比能叫道:“什么,这帮家伙也太霸道了吧!”
那亲信道:“他们的要求是苛刻了些,不过他们也答应只要大人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将臣服大人,受大人调遣。”
轲比能转怒为喜,道:“哦,只要他们肯归我调遣,区区一片草场又算得了什么?答应他们!你再辛苦一逛,去联络河西诸部,约定师期。”
那亲信应道:“是。”退了下去。
拓跋力微、杨瑛此行有五千御林军马护卫,走得又是山僻小路,自然甚是安全,一路无话,自长安经冯翊、上郡而至朔方。这个武帝时大力兴筑的边塞名城,如今已是赤地千里,满目荒凉。两人一路也没闲着,谈谈说说,自是熟络不少。杨瑛这才觉得贾仁禄说的很有道理,拓跋力微温文而雅,善解人意,除了非我族类,一辈子只洗三次澡之外,总得来说还是一个好小伙子。心想贾仁禄那家伙虽然油嘴滑舌,流氓气十足,不过看人的眼光的确十分独到,他说邓艾没有好下场,邓艾多半就没有好下场。自己若是嫁给邓艾,以他的性格,日后取得了功劳,定要飞扬跋扈,自己势须受他连累,身陷囹圄,大受屈辱。可自己当初不知怎的,对他的诸船缺点视而不见,如同瞎了眼睛一般,对他一往情深,此刻想来,兀自深感羞惭。
渐行渐北,一路上绿草如茵,一眼望不到边际,与中原风光相较,又是另一番景象。
杨瑛少年心性,从未见过大草原,只觉这也新鲜,那也有趣,拉着拓跋力微的手,唧唧喳喳问个不停。
这一日傍晚,众人行了一日,都有些疲惫,就地扎营。
拓跋力微在草丛中打了几只小兽,架在火上烧烤,不片时便脂香四溢。他拔出匕首,割了一块最肥润的递给杨瑛。
杨瑛慢条斯理的吃着,问道:“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你家啊?”
拓跋力微指着远处淡淡的山影,道:“快到了,前面那道山就是阴山,翻过了阴山,就是拓跋部了。”
杨瑛道:“你们那有什么礼节讲究,你先跟我说说。别到时我见到族中长辈,不会行礼,大出洋相。”
拓跋力微笑道:“我们草原人不似你们中原人,没那么多讲究的,爹爹虽是一部大人,人却是挺随和的,再说有我在边上照拂,你还怕什么?”
杨瑛笑道:“反正我什么也不懂,到时要闹出什么笑话,人家也只会笑你,不会笑我。”
丑媳妇总有见公婆的时候,当此要紧关头,杨瑛自是万分紧张,当晚她说什么也睡不着,拓跋力微陪着她在篝火边上坐了一夜,谈谈说说,不觉东方发白。
次日,一行人翻过阴山,行至天黑,离拓跋部已不足五十里。拓跋力微这头猎狗在外游荡一圈,又回到狗窝,心情自是十分激动,他正要向杨瑛说知狗窝快到了。却见她手指东北角,失声惊叫:“哎哟,那起火了!想是哪家人家火不小心,走了水。”
拓跋力微顺着她手指瞧去,果见东北角上几股狼烟冲天而起,大吃一惊,道:“不好,这不是哪家人家走水起火,定是河西诸部大举进犯我部。爹爹年纪老迈,几个哥哥又不成气,如此劲敌叫爹爹一人如何应付?这里较为安全,你先在这里呆着,我赶去打退敌人再来接你。”
杨瑛道:“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即嫁了你,就是拓跋部的一分子了。如今部落有难,我却置身事外,这像什么话?放心,我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山大王,领兵打仗的事情我也懂,区区几股草寇奈何不了我。”
事态紧急,拓跋力微也不婆婆妈妈了,道:“嗯,那我们兵分两路,我在正面吸引敌人,你迂回包抄,当可大获全胜。”
杨瑛点了点头,一声呼哨,五千军马分兵一半,随她去了。
拓跋力微领着其余兵马径向北行,行不里许,远远望见河西诸部约三万余骑正冲击自己的部落,而族民们则匆忙从毡帐里逃出,拖男拽女,四下乱窜,场面极度混乱。
也许是河西鲜卑蓄谋已久,乘夜偷袭,拓跋鲜卑不意敌军猝至,失了防备;亦或是拓跋鲜卑中有内奸,故意撤了守卫,好使敌人乘虚而入。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河西鲜卑发起攻击时,拓跋鲜卑完全蒙在鼓里,个个躲在帐中蒙头大睡,待到闻得喊杀声才知有敌人来袭,仓促出帐应敌,可为时已晚。河西鲜卑乘敌人阵势未稳,大杀一阵,拓跋鲜卑匆忙组织起来的零星军队立时被便打散,守军一去,整个部落便毫无保留暴露到这群恶狼面前,接下来要进行的显已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拓跋力微见河西鲜卑骑兵高举弯刀向正在乱奔乱窜的族民头上砍去,又见他们将族中女子从毡帐里拖出,不顾对方反抗,伸手将其衣袍扯下,摁倒在地,不禁怒发如狂,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大叫一声:“贼子休要猖狂!”挥舞手中弯刀,指挥军马冲上。那二千余骑人数虽少,却是汉人骑兵中的好手,大呼酣斗,以一当十。
这一支军马突如其来,奔行如飞,当真如天神下凡一般,河西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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