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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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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宠道:“千真万确。人确实在他们手上。”
曹丕问道:“那他们藏身何处,你可看仔细了?”
满宠道:“皇上,有一句话臣不知该不该说。”
曹丕道:“讲。”
满宠道:“皇上身为天子,言出如山,岂能自失身份,食言而肥?再者此番徐象有备而来,布署十分妥当,要想劫夺贾福,怕没有那么容易,闹得不好,人财两空,颜面扫地,还请皇上三思。”
曹丕道:“可这钱……万一徐象拿了钱,不交人,那该如何?”
满宠道:“那是他们不守信义,其曲在彼。绿林中人最讲‘信义’二字。徐象背信弃义势不为绿林同道所容,天下虽大,他却无处容身。皇上手握重兵,要想抓这几个宵小之徒,还不易如反掌?”
曹丕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就这么办。这伙水匪行踪诡密,该如何和他们联系?”
满宠道:“臣来时,喽啰和臣说了,若是皇上想做这笔买卖,便写张字条埋在城东十里亭旁的第三株大树下,他们自会知道。”
曹丕摇头苦笑,道:“这样的鬼门道亏他们想得出来。好,这事便由你办理。”
满宠应道:“是。”
次日一早,满宠将字条埋在水匪指定的树下。当夜二更时分,一名喽啰来到城下,叫开城门,和守将说了几句话,转身便走。那守将不敢怠慢,遣人报入宫来。曹丕正在御书房苦候消息,忽听近侍来报:“启禀皇上,徐象差人传话,请皇上着人将那笔黄金送到城北长亭,由他们的人验看。验过之后,便运到漳水边上。然后将一箱箱黄金尽数抬到河边早已备好的木筏上,接着将木筏推入水中,任其飘流。木筏上及河岸边都不得布置人马,否则交易自动取消,人皇上永远也别想得到了。”
曹丕道:“徐象这手倒挺绝,漳水带着黄金浩浩东流,他们随便在下游某处截下木筏,取走上面的黄金,谁也不会知道。嗯,亏他想得出来。那朕依言付了黄金,如何得到贾福呢?”
那近侍道:“皇上的人将黄金搬到木筏上去之后,便到上游头守候,介时他们得到黄金之后,便依样画葫芦,将贾福置于木筏上,飘到下游来。”
曹丕道:“漳水上游莽莽群山,地广人稀,他们随便找一个山头一躲,不论是我们还是汉军都找不到他们。他们计划如此周密,看来这笔黄金他们是志在必得,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已作了应对措施,朕想反悔也是徒劳无益。好,答应他,你这就传主朕口谕,令仲达押解黄金出城,交给徐象的人验看。”
司马懿听了水匪的要求之后,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又隐隐觉得的有些不对劲,具体如何不对劲,一时也说不出来。正要面见曹丕劝他缓一缓再说,无奈曹丕得人心切,差人上紧催促,司马懿长叹一声,令人将一箱箱黄金装在马车之上,押解出城。
城门开处,马车一辆辆驶出,才出得三分之一。突然不远处一声锣响,四下里火把齐明,喊声震天,杀声动地,四路伏兵从城边密林处一齐抢将出来。当先一员武将上身脱得赤条条地,环眼圆睁,声若雷鸣,手执丈八蛇矛一支,正是张飞。
第531章 … 功亏一篑
司马懿大吃一惊,叫道:“中了贾福诡计了,我就想徐象这种悍匪怎能想出如此天衣无缝的主意来?快关城门!”
守城将领见张飞招引军马如旋风一般着地卷将过来,吓得面如土色,忙不叠的令兵士关上城门,拽起吊桥。怎奈城门被马车填塞,急切关闭不得,汉军乘乱攻入。
张飞大喊大叫,策马欺到城门前。伸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身子纵起,落在数丈外一只盛满黄金的木箱上。他跟着右足在木箱上一点,这么一借势,身子扑出,跃到了三五丈外的另一辆马车上。如此几个起落,已然窜将进城。长矛起处,一名军官倒撞下马。张飞哈哈大笑,跃上马背,急速挥舞长矛,泛成一圈青光,霎时间便有十来名兵将倒在血泊之中。城下军民人等见张飞勇不可当,大呼小叫,马嘶人惊,乱作一团,成千成百的汉军从马车的缝隙中源源不绝的涌进城来。城外千千万万汉军兵将眼见城破,大声纳喊助威,声闻数里,连躲在深宫中的曹丕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禁面如土色,吓得全身如筛糠般抖个不住,只叫:“汉军攻城?这……这便……如何是好?”
此次汉军显是有备而来,四路伏兵一路抢城,其余三路便架起云梯攻城。
汉军杀到时,司马懿正在城内指挥兵士将最后一批黄金装上马车。亏得如此,否则他现在早就尸横就地了。当下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城楼,向下望去,只见数十辆马车堵在城门口,守城军马调遣不便,城门说什么也无法关上。传令下去,命曹洪挥兵举起大石朝马车砸将下去。
曹洪挠了挠头,道:“马车上装得可都是黄金啊,万一有个闪失,我们怎么和皇上交待?”
司马懿道:“我知道里面装得是黄金,现在没空解释,快照做!”
曹洪应道:“是。”指挥兵士攻击已开出城外正往回赶的马车,大石如雨点般的向马车砸去,登时将一辆辆马车打个稀烂,黄澄澄的金锭滚得满地都是。汉军虽然军纪严明,但陡然间见到满地黄金,金光灿烂,晃得人两眼直花,也不禁哈拉子乱流,纷纷弯腰争抢,队伍登时乱了。
张飞虽在瓮城中指挥抢进城来的兵马与魏兵殊死博斗,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瞥眼间见此情景,气塞胸臆,大声喝道:“他奶奶的,咱们是来抢城的,不是来抢钱的,还不给我放下!”兵士们个个见钱眼开,抢得不亦悦乎,谁有空理他的大呼小叫?而张飞身陷重围,既便有心弹压,也是分身乏术。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信然。子廉,你率一队精兵将城门处的汉军杀尽,将地上散落的黄金统统抛出城去,清出场地,好关城门。”
曹洪嗫嚅道:“可那黄金是……”
司马懿道:“快去!”
曹洪应道:“是!”硬着头皮引着兵马下城去了。
城门口的汉军谁也不顾着杀敌了,都在抢钱,大呼小叫,乱成一团。曹洪军如砍瓜切菜般的大杀一阵,登时便有几百人稀里糊涂的见了阎王,临死之时手里兀自紧紧攥着金子,脸上犹有余笑。其时汉军兵将手中都捧着不少金锭,自不愿还没花差花差便不明不白的死去。当下个个心无斗志,四散奔逃。
不过到一顿饭的功夫,曹洪军便将逗留在城门口的汉军杀了个干净,跟着魏军兵一面将散在城门口处的金锭、死马、尸骸等物抛出城外,一面用力关门,两尺厚的铁门缓缓合拢。黄金自古以来就是金钱的象征,既便在科技十分发达的今天仍是价值不菲,面对一座金山而面不改色,目不转瞬的人在这世上怕是用十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魏军兵士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见到这许多金锭散落在地,自是怦然心动,贪念大起。可是上头有严令,捡拾黄金一锭者杀无赦,这脑袋和金子比起来,当然还是脑袋更重要。于是众将士咬紧牙关,克制贪欲,按照上命执行,不过仍有不少胆大包天之辈乘他人不备偷偷藏起几锭,战斗结束后将军们庆功都来不及,自不会穷极无聊下令去搜查每个兵士的身子,因此上这些胆大的家伙平白无端的发了一笔小财,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此时瓮城中的汉军约有三千余人在张飞的带领下左冲右突,妄图抢进城去。本来按照贾仁禄的计划是乘装满黄金的马车堵在城门口,城门无法关闭之际,由张飞指挥兵马抢进城来。这个如意算盘本来也可说是空前绝后,可到头来汉军将士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纷纷哄抢,后继兵士无法进城,已在城门口的兵士又因抢钱而被魏兵砍杀,终于只冲进了三千余人,对于城中数十万军民来说,这点兵马不过是太仓一栗,大木一叶,根本不值一扫。
司马懿在城上望将下来,瞧出了便宜,举起黑旗一招,蓦地里金鼓齐鸣,李典、许褚、朱灵等将各率一队精兵,从城楼上杀将下来,左右包抄,将张飞所领三千余人围在垓心。那三千余人训练有素,武艺精熟,骁勇善斗,又有不少张飞亲兵,虽然被围,却是丝毫不惧。只是城门一点点合拢,退路将断,不禁忧心如焚,可几次欲抢到城门边,却都被乱箭射回,无法如愿。
城外马超眼见张飞陷入包围之中,城门将闭,也是焦急万分,不住指挥兵士冲到城门边上,阻止魏兵关城门。怎奈司马懿早在汉军进城时便算到这着,这才令曹洪将黄金抛出,汉军将士杀到城门边上,见到黄金,又不免抢夺。司马懿则在城上指挥兵士投石放箭。矢下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下打来。马超几次冲到城边,都被乱箭射回,气得哇哇乱叫。
便在这时,砰地一声大响,大门合拢,张飞完全被隔绝在城内。
张飞眼见城门关闭,出城无望,激发了高傲倔强之气,大声叫道:“司马小儿,你既不让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了。今天不斗个你死我活,咱就不算完!”说着招引军马向城楼上杀来。城上兵士纷纷放箭阻挡,司马懿扶着城砖向下望去,只见张飞手执蛇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战阵中左冲右突,威不可当,羽箭如雨点一般向他射去,都被他一一拨开,不禁脸色大变。
其时汉军深陷重围,后退无路,正合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要义,一个个激发出不知哪里来的力道,高呼酣战,魏兵登时抵敌不住,如潮水般向两旁溃退。许褚眼见张飞渐渐逼近阶梯,大叫一声,迎将上去。两马相交,片刻间二人便拆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这是荥阳一别后,二人首度交锋,本来二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然张飞豁出性命不要,许褚也抵敌不住。拆到百余合上,张飞大喝一声,宛如在半空中起了个霹雳,不理切向他颈边的大刀,挥动长矛向许褚的头顶砸去。许褚不欲和他拼命,横刀挡架。砰地一声响,长矛重重击在他的刀杆上。这一击是张飞全身功力之所凝,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许褚只感半身酸麻,眼前金星乱舞,双臂酸软,长刀再也拿捏不住,呛啷啷落地。他右手虎口震裂,满手都是鲜血。双军交锋之际,兵刃被对方击落,这对他来说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不禁心里打了个突,拨马败下阵来。
张飞大声呼喝,向城上抢去,片刻间,便已冲上城门,嘴里大声呼喝,指名道姓的要司马懿和他单挑。
司马懿眼见拦在阶梯上的兵士被他一手一个抛下城去,摔了个半死,行进速度竟丝毫没因有兵士阻拦而减缓,仍是如飞般的抢上城来,片刻时便已上了数丈,不禁心中怦怦乱跳,身子微微一颤,在亲兵的护卫下,向东逃去。
张飞一步三级窜了上来,左足刚踏上楼头,瞥眼间只见司马懿往东败走,大声叫道:“司马懿休走,纳下命来!”
司马懿被这暴雷也似的吼叫声震得两耳嗡嗡直响,双漆一软,跪倒在地,亲兵忙将他扶起。司马懿一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只叫:“快走,快走。”众人一窝蜂般去了。
张飞哈哈大笑道:“司马小儿,原来你也怕死。哈哈!”
便在这时瓮城内杀声震天,李典、朱灵、许褚各引一队军马向城上杀来,城上守军分出一队,斜刺里冲到,将张飞等一干人围在垓心。城下汉军架起云梯,四面八方爬向城头。双方攻拒恶斗,喊杀声一阵响过一阵。曹丕躲在皇后宫中不住发抖,嘴里唧唧歪歪,只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郭皇后替他揉搓心口,拭抹口边的白沫。
这一场大战从深夜杀到了清晨,双方死伤均极惨重,兀自胜败不决。
又战良久,忽听汉军阵中金声大震,马超眼见功亏一篑,长叹一声,引着精兵殿后,缓缓北退。其时张飞军已抢到城墙边上,顺着自家军马搭起的云梯溜下城来,与马超军合兵一处,共向北退。
司马懿下令追杀,大开北门,五万精兵冲出,见汉军阵势严整,倒也不敢迫近。只是冲进瓮城的三千兵马除了百余人随张飞冲到城下之外,无一活命。
张飞回到大寨,见了总指挥郭淮,叫道:“军师真是料事如神,这战还没打,他便说这个主意虽说空前绝后,但毕竟难以成功。俺老张不信,主动请缨,杀将进城,怎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未能如愿。”
郭淮笑道:“这个主意虽然匪夷所思,也只能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要想取胜,却没那么容易了。司马懿广有智谋,如何想不出应对之策。将军虽有贲、育之勇,然孤身一人冲进城中,实在太过危险,万一有个闪失,末将可不好向军师及皇上交待,下次不可这样。”
张飞嘿嘿一笑,道:“俺憋了这许久,好不容易才有战可打,岂能白白错过?再说你们认为司马懿有三头六臂,怕得要死。可在俺老张眼里,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吧了,听到俺老张的声音,便吓得逃之夭夭。哈哈,要不是你下令鸣金,俺老张早就杀进城去,将他和曹丕首级剁将下来了!”这前几句话倒也老实,最后一句便是在吹牛了,不过当时他手下仅三千余人,被困城中,四下里尽是魏兵,仍能全身而退,这牛倒也有的他吹的。
他一想起就要打进邺城,却因兵士抢钱这一件小事而功败垂成,眼看着到手的头功就这么飞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叫:“本来就要打下邺城了,都是这帮家伙乱抢钱,坏了俺的好事。他妈的,刚才谁抢钱了,站出来,让俺老张把他的脑袋给剁了!”
刚才参与抢钱的汉军兵将大多受佛主邀请赴西方极乐世界一游,少数狼狈逃回军中的,自也不愿主动站将出来,让张飞砍他脑袋。当下校场中鸦雀无声,静得连落下一根绣花针都听得到。
张飞见无人出来领死,怒不可遏,道:“难道非逼俺搜身么?快站出来!”
喊了半天,兵士们站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人出来领死。
张飞哇哇乱叫:“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逼得俺动粗不可。”捋起袖子便要走将下去。
郭淮道:“将军且息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陡然间见到这许多金子,谁又能不动心?他们争相拾取,也是人之常情,倒也怪他们不得。军师事先便已料到会是如此,说了这次争抢金子的并不降罪,这金子嘛,也不充公了,就当是将士们的辛苦费,不过若下次再如此,定斩不饶!”
当时在北门边上的兵士大多都抢过黄金,心中不免惴惴,心想这次脑袋可在脖子上坐不安稳了,没想到郭淮竟然秉承贾仁禄之意,从轻发落,不但脑袋没事,这钱竟也不用上缴,登时心花怒放,欢呼声震天价的响起,叫道:“将军圣明,军师圣明!”
郭淮对张飞说道:“将军稍安勿躁,且随我在帐中高坐,看军师如何成此大功。”
张飞心中不愠,道:“看他人立功又有什么意思?不看,我倦了,到帐中睡大觉去!”
郭淮微微一笑,道:“军师若是成功了,紧接着就要打城了。将军这一睡着,没人能叫得醒,我们只好先上了,将军睡醒之后慢慢再来不迟。”
张飞道:“既是如此,这觉且不忙睡。走走走,咱们到帐中饮酒去!”不待郭淮说话,拉着他的手向中军大帐走去。
司马懿押运马车出城时,梁五、春香在地底石室中已呆了一日。他们俩本就是个小角色,失踪一日,倒也无人在意。不过这一日对他们来说,过的可不轻松。那个脸上无须的老者正是尤冲,准备了两套衣衫,让二人换上,跟着在他们脸上涂些粘粘糊糊的东西,又敷上一层面膜般的物事,整得他们一脸紧绷绷的好不难受。过了良久良久,化装已毕,尤冲问二人道:“你们羽还有什么地方不像。”
二人对镜一照,大吃一惊,只见镜子中他们的样貌竟与献帝夫妇一般无二,不由得对尤冲的技艺佩服的无体投地。梁五一脸诧异,道:“像,像,真他妈的像。我像就是老爷的妈妈也分不出真假来,老兄真是神乎之技。既然化好装了,我们这就可以上去了吧。”石室里说不出去阴森恐怖,梁五自是不愿多呆。
尤冲脸一沉,道:“何三临走时对你们说过什么?你们难道忘了?”
春香白了梁五一眼,道:“他让我们听先生的吩咐。”
尤冲道:“嗯,知道就好。我化装虽像,但你们声音举止处处露出破绽,就这么上去,你们不要命了?”
冒充长乐公是多大的罪过,二人当然一清二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春香颤声道:“先生说的是,我们都听您的。”
尤冲微微一笑,取出一道长长的帛书,上面详细记载着献帝夫妇的行为习惯,身世来历,让他们背熟。梁五终日劈柴挑水,西瓜大的字不识的一筐,见帛书上密密匝匝的写了一排排小字,登时傻眼。春香进入长乐公府之前,曾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丫环,服侍主人舞文弄墨,好歹识得几个字,当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梁五听,遇到不识得的字便问尤冲,直费了近两个时辰,才将那一大篇文字背得朗朗上口,全无窒滞。
尤冲耐着性子等他们背熟,跟着出了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问他们,二人回答稍有迟慢,斥骂立至。尤冲也不和他们客气,破口大骂,将他们的十八九代祖宗统统问候了一遍。梁五要不是有求于人,登时便要发作,当下强忍怒气道:“先生,这些东西背来有什么用?让我们从头到尾背的一个字不落,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尤冲道:“有什么用?你们若连长乐公夫妇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如何扮得像?你以为这荣华富贵就这么好享?我要不是怕事情败露,牵连到我头上,才懒得费神帮你呢。你若不耐烦了,这便请吧。”
春香道:“五哥他是个粗人,什么也不懂,先生别和他一般见识?”
尤冲道:“这话才中听,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居然不领情。”
梁五攥紧拳头,恨不得在尤冲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春香瞪了他一眼,道:“先生说的没错,我们若是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可就没命了,先生都是为了我们好。”
尤冲道:“那还不快背?”
到了巳时,二人总算将那篇东西背得个滚瓜烂熟,无论尤冲如何问难,二人都应对如流。尤冲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也。”让他们到隔壁石室中小睡片刻。二人受了一个晚上惊,又背了一个晚上书,着实累了,合眼便睡。待得醒转,已是午时,尤冲送来午饭,二人吃了。梁五见那篇东西已然背熟,便又要提出去之议,春香见他一张嘴,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问道:“先生还要我们做什么?”
梁五道:“书也背完了,还有什么可做的?我看就上……”见尤冲斜着眼看他,似笑非笑,脸上一红,改口道:“先生还有何吩咐?”
尤冲道:“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长乐公出生于帝王之家,一站一坐,一举一动,那都是有规矩的。你们瞧瞧你们的现在这个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这么上去,非露出马脚不可,到时我们救不了你们。”
当下尤冲将宫中的诸般规矩礼节,详详细细的教给二人,让二人自行习练,他在一旁看着,稍有不对,非打即骂。春香乖巧伶俐,举一反三,倒也罢了。梁五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老粗,王公的规矩礼节,又甚是繁复,记了这个,忘了那个,顾得这边,却又顾不得那边,练来练去,总也练不好。这一下他可吃足了苦头,不到半个时辰,身上已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尤冲身子骨单薄,自不是梁五的对手,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赵云叫来,在旁卫护。梁五哪是赵云的对手,稍一整治便痛得哇哇乱叫,不敢再放声音,乖乖照着尤冲的话去做了。自午至申,自申至戌,二人都在学习宫中规矩。梁五吃了成千成百的鞭子之后,倒也进步神速,到了三更时分,一举一动,都合乎礼数,说话的语气也变了许多,“他妈的”三个字再也听不到了。
尤冲和赵云对望一眼,都缓缓地点了点头。赵云道:“何三去了这许久,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府里情形如何?”
尤冲道:“这小子办事总是拖拖拉拉的,这会不知上哪快活去了。”
只听扎扎声响,石门开了,贾仁禄走了进来。赵云道:“你小子怎么去了这许久?”
贾仁禄道:“别提了,刚才被皇上叫到宫里问东问西,还让我去帮太尉点查黄金,说是要将这钱送出城外交给水匪,来换一个叫贾福的小子。乖乖,我初步一点,足有五万两金子,也不知这小子是啥做的,这么值钱。”
赵云道:“你小子太也孤漏寡闻,这贾福便是城外汉军的主帅,得到了他,汉军便可不战而退,城围自解。五万两黄金换一城平安,也不算太贵。要不光贾福这小子,值这么多钱么?”
贾仁禄道:“难怪,难怪。”向梁五春香瞧了一眼,道:“这两个家伙练得怎么样了?”
梁五脸色一沉道:“大胆何三,见到孤竟不下拜,还称孤夫妇二人为家伙,活得不耐烦了?”
贾仁禄笑道:“好,好,好。这下像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上去吧。”伸手肃客,道:“老爷,这边请。”
梁五点了点头道:“嗯,头前带路。”迈着官步,缓缓向石室外走去。
第532章 … 须臾富贵
当下三人顺着地道回到长乐公府柴房。二人虽说只在地底石室里呆了一日两夜,然则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此刻重回地面,当真恍若隔世。他们双手互握,心意想通,都不由得喜极而泣。心想从今往后,便高高在上,吃香喝辣,呼奴使婢,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们了,适才在石室内吃得苦和将要享受到福相比,便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贾仁禄不耐烦看他们那打情骂俏的样,道:“你们马上就要享福了,别哭哭涕涕的了,若是耽误了时辰,你们可真该哭了。”
春香取出手帕擦拭泪水,道:“你说的对,接下来该做什么?”
贾仁禄道:“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去把刘协那小子宰了。”
春香背了一个晚上书自然知道刘协就是原先的汉帝,现在的长乐公。她也知道真的长乐公不死,梁五这个假长乐公便扮不成了,自己这个长乐夫人也终究不过是一场空欢喜。可是她只是一时贪念作祟,才会和他人密谋要加害自己的主子,终究非大奸大恶,视人命如草芥之辈。此刻听贾仁禄说的轻描淡写,好象他即将去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狗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凛,知道献帝在劫难逃。
献帝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自己服侍他一年有余。他对自己虽说不上太好,可也不算太坏,眼见他转眼便要死去,而他的死多多少少又和自己有些干系,心头霎时间闪过一阵悔意,一阵歉疚,想叫贾仁禄别去。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一阵愤恨之意随即在心中萌生:“老爷从小就大富大贵,并不是因为他很有本事,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当皇帝的爹爹。哼,好了不起吗?我爹爹要是皇帝,我现在就是公主了,又哪点比他差了?只可惜我爹爹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小时候家里很穷,又遇上灾荒,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爹爹说女娃儿没用,养着就是糟蹋粮食,不如卖了,换点钱来,还可以舒舒服服过上几日。唉,爹爹就为了那一点点钱,就把我给卖了,从此之后,我便成了一个低三下四的丫环,从这家人家流到了那家人家,好不容易遇上了五哥,却无法与之拜天地结成夫妻,只能偷偷摸摸地躲在柴房里私会。为什么丫环是就没有权力决定自己命运?没有权力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凭什么我就这么倒霉,而老爷一生下来就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想娶谁就娶谁?这一切到底为什么?这世道实在太不公平。如今好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五哥终于可以过一把王公贵族的瘾了,而我也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我为什么要出言阻止,让好梦成空,春香啊春香,你还真是一个大傻瓜。”
善与恶原只在一念之间,春香此时若皤然悔悟,出声阻此贾仁禄去杀人,那她和梁五可能都不会死,可是就这么一念之差,注定了她的悲剧命运。贾仁禄斜眼侧倪,见她欲言又止,微微一笑,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春香摇头道:“没……没什么,你赶紧去吧,记得要小心些。”
贾仁禄笑道:“放心,为了美人,老……我自然会小心的。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去也。”
过了良久良久,始终不见贾仁禄回来。梁五心急如焚,可他现在已装扮成献帝的模样,怎敢出去探查?只得在柴房里走来走去。春香坐在一堆柴火上,低垂着头,自顾自的想着心思。
只听梁五道:“你说何三能不能成功?”
春香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顿了顿道:“你希望他成功么?”
梁五道:“那是自然,不然我能当长乐公么?你呢?”
春香道:“我不知道。我也很想当长乐夫人,可是一想到老爷转眼便要死了,这心里便说不出的难受。”
梁五道:“这有什么可难受的?谁叫他得罪了皇上?就算他不得罪皇上,迟早也是要死的,早死片刻,晚死片刻,又有什么分别?”
春香道:“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这样做可是要杀头的。”
梁五笑道:“你呀,妇人之见。杀不杀头可是皇上说得算。皇上都让我们假扮长乐公夫妇了,还会杀我们的头么?”顿了顿,又道:“他妈的,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你我二人明明两情相悦,却偏偏无法结成夫妻,只能偷偷摸摸的苟合。如今我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长相厮守了,你难道不愿意么?”
春香道:“能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我当然很欢喜,可是这欢喜毕竟是建立在老爷夫人的痛苦之上的。”
梁五道:“他们不痛苦,我们哪来的欢喜?怎么,你打退堂鼓了?如今装也化了,书了背了,规矩也学了,你再想不干,可也来不及了。那老先生说了,这装扮一旦粘连在脸上就很难除下来,除非用特殊药水去洗,而且揭的时候要非常小心,不然连皮带肉的撕将下来,这容貌可就毁了。我可不想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变成一个丑八怪,因此不许你打退堂鼓。”
春香道:“五哥,我就觉得的这个不妥。我心里喜欢的是原来那样的五哥,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你。跟现在这样的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怪怪的。”
梁五道:“有什么可怪的,你若不希望,我呆会向何三多要些药水也就是了,平常时没人在的时候我们便不化装。”心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一点也不觉得怪,只有更加欢喜。”这话可不敢说出口,那等于再说原来的春香长得不好看。
春香道:“五哥,我若变成丑八怪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梁五道:“瞧你竟胡说些什么,好端端的,你又如何会变成丑八怪?”
春香嗯了一声,道:“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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