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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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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连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义父将我养大,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彩英道:“他将你养大,不过是想让你做他手中杀人之刀,替他夺取天下罢了。若是他真念及父子之情,便该力排众议立你为太子,可他却将你远远的逐了出去,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刘封沉思良久,道:“这事还须从长计议,不可造次。”

彩英道:“我也没让你现在举兵,等你到了陇西之后,咱再慢慢商量。你这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你背上刺了个什么字。你爹爹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能辜负于他。”

刘封面色郑重,道:“嗯,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这事等到陇西再慢慢商议。”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下人来报,行礼已收拾停当,刘封便即入宫向刘备辞行。刘备亲率着百官送出城来。刘备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眼泪顺着面颊着流了下来,惜别之情十分真挚,观者动容。

刘封大为感动,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二人哭了好一会儿,刘封方告辞起程,首途前往陇西。刘备送了一程,又是一程,诸葛亮劝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尽早回宫。”

刘备不听,又送了一程,刘封及群臣跪地苦谏,刘备这才拨马回头,一步一回首,缓缓而回。其时彩英坐在马车之中,掀起车帘向外望去,见刘备如此做作,啐了一口,轻声道:“伪君子。”

刘备的哭功在三国时代可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街上最能哭的大妈和他一比也是相形见绌。在如此神功面前,刘封自然招架不住,感动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队伍行出数十里,刘封想起刚才的情景,仍是唏嘘不已。

当晚刘封一行来到槐里,扶风太守事先已知刘备登基之后封的第一个王陇西王刘封前往封国,将道经槐里。不禁诚惶诚恐,亲自扫除馆驿,出城三十里相迎,将众人让进城中,跟着便在太守府中,大张筵席,为刘封接风。扶风下属各县官员均到场坐陪,宴会气氛十分容洽。接风宴持继了近一个时辰,刘封又被灌得烂醉如泥,在一名美婢的搀扶下,回到馆驿,来到寝室门前。

其时刘封已有十分醉意,迷迷糊糊中将那名美婢当成了刘贵妃,双臂一紧,搂住了她的纤腰,低头便往她唇上吻去。那婢女给他吻得全身乏力,嘤地一声,倒在了他的怀里。刘封哈哈一笑,道:“妹妹,今天我总算得偿所愿。”呯地一声,将门推开,挽着那女子便向里走。

忽听屋内一人说道:“大王好雅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先告辞了。”

刘封大吃一惊,脑子清醒不少,瞥眼间见边上的女子根本不是刘贵妃,好生失望,一把将她推到一边,问道:“呃……你是谁,来此有何贵干?”

那人背对着他,也不回头,道:“微臣来找大王,自是有事商量,大王如此待客,怕不合道理吧。”

那婢女原本有望一夜之间从一个低三下四的婢女变成陇西王后,却被这么一个古怪的家伙给搅黄了,不禁怒气上涌,嗔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大王寝室,定是想要图谋不诡,来人啊,快将他给我拿下了。”她一时心情激动,忘了她和刘封还没有办过正事,也就不是陇西王后,自然不能越俎代庖替刘封指手划脚了。

那人仍不转身一言不发,刘封斜了她一眼,挥手道:“退下。”

那婢女没注意看刘封脸色,以为刘封急着想和自己办正事,嫌那人碍事,让他退下,心中一阵得意,对那人说道:“说你呢,还不快退下!”

刘封喝道:“我让你退下!还不快滚!”

那婢女一脸郁闷,退了下去。

刘封见数名亲兵正急匆匆地向寝室赶来,摆手道:“孤没事,你们先退下,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寝室半步。”

众亲兵大声应是,散在四周警戒。刘封将门合上,问道:“你是谁?”

那人转过身来,道:“微臣姓刘名蒙。”

刘封向他瞧一眼,烛光摇曳中,只见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像是一个死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噫,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刘蒙笑道:“那我一定是鬼了。”

刘封身子抖了抖,道:“你真会开玩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直发毛,低头出他身后瞧去,只见地下有道长长的影子,放心大半。

刘蒙道:“没想到久经战阵的陇西王居然会怕鬼,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今天我算是白来了。”站起身来,便要向外走去。

刘封也不挽留,冷冷地道:“你原先冒着家父之名,到处招摇撞骗,如今还有何脸面来见我。”

刘蒙哈哈大笑,道:“我果然是来错了,刘贵妃看错人矣!”说着大踏步向屋外走去。

刘封一听刘蒙提到是刘贵妃,全身一震,长身而起,欺到刘蒙身前,张臂将他拦住,道:“是她让你来的?她有何话要对我说?”

刘蒙道:“大王若是想要逼供的话,不妨将我关入狱中,严刑拷打。我这人最怕疼,这要一用刑,我便全都说了。”

刘封心中一凛,跪伏于地,道:“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见谅。”

刘蒙微一颔首,道:“嗯,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回到座位上坐好。

刘封来到他面前,跪地请教,道:“先生来此有何见教?”

刘蒙道:“我受刘贵妃之托来此,问你可曾忘了昔日之情?”

刘封恨恨地道:“哼,昔日之情我自然没忘,可是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刘蒙道:“这事你可错怪刘贵妃了,当初她说了一些绝情的话,将你气走,正是希望你将她忘了,否则你一味和她纠缠,早晚必为刘备所害。”

刘封道:“为了她我什么也不在乎。”

刘蒙道:“可她在乎,她担心你,甚过担心她自己。她心中翻来覆去,都是在为你考虑,而你却一点也不为她考虑。可见你不是她的知已,她看上了你当真是大错特错。”

刘封道:“我怎么没为她考虑过?当初我劝她和我一起逃走,归隐山林,双宿双栖,这不是再为她考虑么?”

刘蒙摇头苦笑道:“你这是在为你自己考虑吧。你想过没有,若是你们逃走了,刘备会就此罢手,让你们离去么?到时他恼羞成怒,一怒之下发兵攻打匈奴,这一场战打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已不堪一击的匈奴说不定会因此灭亡。这一切罪过最后还不是要落到你们两个人的头上?到时不仅刘备要追杀你们,匈奴余党也不会放过你们,既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将你们找到杀了。天下虽大,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刘封心觉有理,缓缓点了点头。刘蒙道:“她不想连累你,甘愿一人独自受苦,没想到你居然一点也不领情,反而怨她。唉,她这番深情当真是用到狗身上了。”

刘封泪流满面,道:“错怪她了,错怪她了!我真笨!”说着重重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两下,说道:“她这番深意,我居然到今日方知。”

刘蒙笑道:“现在知道了,也不算太晚。”

刘封道:“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刘蒙道:“贵妃在宫中受皇后欺压,度日如年,希望你能助她一臂之力”

刘封道:“我可听说皇后不得皇上宠幸,在宫中毫无势利可言,又如何欺压于她?”

刘蒙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后虽不得皇上宠幸,但她毕竟是吴王之妹,说话十分有份量,皇上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如此一来,皇后便倚仗这个势头,颐指气使,在宫中作威作福,她见皇上宠幸贵妃,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又怎会不欺负她?”

刘封道:“既然皇上十分宠幸贵妃,又怎会不加劝阻,由着皇后胡来?”

刘蒙道:“皇后仗着自己是吴王之妹,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训斥她几句,她便将吴王搬了出来,还扬言要发动战争。如今皇上正与曹丕为敌,自然不想得罪东吴,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皇后见皇上拿她没办法,更加无法无天,开心时整治贵妃一顿,当是庆祝,不开心时也整治贵妃一顿,当是出气。现在贵妃怀有身孕,如何还能经得住皇后的折腾?眼见着她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所以她托我来向大王求救,还请大王念在昔日之情,好歹救上一救。”

呯地一声,刘封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击,道:“这贱婢居然敢如此胡作非为,我这就进宫将她杀了!”

刘蒙道为:“不可鲁莽!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封定了定神,道:“嗯,贵妃要我做什么?”

刘蒙道:“皇上原本有心禅位于大王,可却被群臣所阻,未能如愿。大王可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

刘封道:“难道也是皇后?”

刘蒙点头道:“正是。”

刘封问道:“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为何要阻我成事?”

刘蒙道:“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而皇太子年幼。一旦皇上驾崩,太子即位,那时新皇帝年幼不能理政,她这个皇太后便可名正言顺的临朝听政,作威作福。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王突然冒出来抢这个位置,你说皇后又怎能不想尽办法阻你成事?”

刘封怒道:“这个贱婢,孤和她誓不两立。”

第450章 … 刘封赴任

刘蒙道:“皇后虽说不得宠,可却是吴王之妹,身分尊隆。朝中大臣都不敢得罪她,全都在站在她那边,势力可谓十分巨大。而大王不过是贬往穷乡的一介藩王,势单力薄,和她抗衡虽说不上匹夫撼树,螳臂挡车,却也是自不量力。依微臣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王就当微臣没有来过,贵妃也没有求过您。反正贵妃已为他人妇,大王今生已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又何必为她搭上性命?”

刘封怒道:“你不是贵妃的人么,为何出此不忠不义之言?”

刘蒙道:“微臣投靠贵妃乃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并非出自真心。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眼见着贵妃日薄西山,江河日下,微臣又怎能不为自己将来打算?”

刘封道:“既然你打算另投他人,为何还要跑来和孤说这些?”

刘蒙微笑道:“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微臣已受贵妃重托,自然要想方设法将事情办成,这事办好之后。她的恩德臣也算报过了,两不相欠,微臣便要自谋生路,不再为她尽忠了。”

刘封年轻气盛,易于受激,乍听之下,勃然大怒,刷地一声,拔剑出鞘,道:“似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留在世上只能是害人害己。”

刘蒙眼见着一柄长剑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青光闪烁,寒气森森,却不感到害怕,哈哈大笑。刘封怔了一怔,道:“你笑什么?”

刘蒙道:“识时务者呼为俊杰,我笑大王不识时务。”

刘封怒道:“我如何不识时务?”

刘蒙道:“大王乃少帝之子,肩负者中兴汉室的千钧重担,所谋自是不小。可取国有五难,不知大王可知晓?”

刘封摇了摇头,还剑入鞘,道:“还请先生教我。”

刘蒙道:“取国共有五难,有宠无人,一也;有人无主,二也;有主无谋,三也;有谋无民,四也;有民无德,五也。当日刘备于朝堂振臂高呼,欲禅位于大王,群臣同声请辞,无一人愿留身辅佐大王,可谓无人矣;少帝被废至今,汉室凋零,族尽亲叛,大王在外举事,没人会做内应,诸侯也必将幸灾乐祸,自图私利,可谓无主矣;刘备仁德素布,深得百姓爱戴,根基牢不可拔,大王却想着取而代之,可谓无谋矣;汉朝自桓灵以降,暴虐不道,百姓不附,而大王是其后代,百姓自然恨大王入骨,可谓无民矣;大王年纪尚幼,无甚恩惠施于百姓,可谓无德矣。取天下是何等艰难?而大王涉此五难欲图成事,如何称得上识时务?”

刘封沉吟良久,点点头,道:“你自己不也是如此,还有脸来说我?”

刘蒙站起身来,仰头望天,喟然长叹,道:“当初我一时不明,冒少帝之名,涉此五难,欲图帝位,结果亿万家财一朝尽丧,这个教训十分惨痛,大王还不引以为戒么?”

刘封问道:“如今先生意欲何往?”

刘蒙道:“方今天下有望一统天下的必是刘备,微臣打算改邪归正,附其骥尾,以图三餐温饱。”

刘封冷冷道:“没想到先生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刘蒙道:“顺天者逸,逆天者劳。如今想要逆天改命,既便是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成。空劳心神何益?不如顺应天命,图一时安逸,岂不是好?”

刘封道:“哼,妹妹受辱,我又岂能坐视?如今哪怕是一座高山挡在面前,我也要将山劈开,杀出一条血路来!”

刘蒙赞道:“有志气!若大王不嫌臣驽顿,微臣愿为大王效死力。”

刘封道:“孤得先生,何愁大事不成?”顿了顿,又问道:“先生已言孤取国有五难,不知当如何扭转乾坤?”

刘蒙道:“当今圣上假仁假义,百姓堕其彀中而不自知,已对其死心踏地,根基极难动摇。好在皇上年事已高,时日不多。大王当乘此时于陇西好好准备一番。其一,招览贤才,以为己助;其二,贿赂朝中官员,以为内应;其三,布德施惠,以悦百姓;如此则五难不难化矣。一旦皇上驾崩,皇后乱政。大王便于陇西高取义旗,振臂一呼,天下响应。介时大王在外攻打,贵妃在内呼应,里应外合,何愁大事不成?大事成后,大王有安邦定国之功,群臣谁不钦服,这皇位除了大王谁还敢坐?”

这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刘封连连点头,打屁眼里乐将出来,道:“先生一席话使孤茅塞顿开,只恨造化弄人,使孤不能早与先生相见。”

刘蒙笑道:“现在相见,也还不晚。”

两人互视一眼,哈哈大笑。

当晚刘封与刘蒙同榻而卧,两人都无睡意,便于卧榻之上畅谈天下,不知不觉雄鸡报晓,东方发白。次日一早,刘封便令下人收拾起程,跟着又令心腹家将准备一辆小车,将刘蒙藏于车内。

一个时辰之后刘封策马当先而行,身后两辆小车紧随其后,缓缓而行。扶风太守听闻刘封要走自然是不顾宿酒未消,亲率众官送出城来。扶风太守见刘封身后的小车比昨日来时多了一辆,起初还以为是昨晚的酒劲尚未消退,一时头昏眼花,看走了眼。于是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确实多了一辆,不尽一脸迷茫,但转念一想,已明其理,心想一定是昨晚刘封在城中看上了哪一位美貌姑娘,于馆驿中成其好事,今天便用小车载往陇西,再行策立名号。想到此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寻思当王爷就是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只可惜自己没那种命。

太守送走了刘封之后,在城门口出了一会神,闷闷不乐的回到府中,写下表章 一道,差人火速送往长安。原来刘备将刘封发配边疆,还是放心不下。差急足先期赶赴沿途各县传旨,令众官严密监视,以防刘封有不轨的举动。他心中虽是如此想,却不敢明着说出来,以败坏他那来之不易的仁义之名。他只是在圣旨上告知各级官员,刘封前往封国,将道经他们所在郡县,令他们好生接待。圣旨上还说为了防止各郡官员欺上瞒下,拉稀摆怠,送走刘封之后必须写上一份折子详细奏报接待情况。扶风虽觉此举等若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皇帝的圣旨还是不敢不听,认认真真的写了一道奏章 ,将刘封抵达扶风的情况详细写上,文中涉及最多的自然是自己如何尽地主之谊,殷勤款待,于是这份查看刘封动静的折子完全变了味,成了一份不折不扣的报功讨赏之折,这怕是刘备始料未及的。至于刘封离去之时,随驾马车多一辆,太守认为这事过小,且有碍刘封的清白名声,便替他隐瞒不报了。

刘封过了扶风之后,跨下临行时刘备所赠之名马的卢,前呼后拥,得意洋洋的往西进发,此时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自从知道刘贵妃消息后,思念之情以日俱增。一路之上,官府铺张供应,对这位陇西王爷巴结奉迎,马屁拍到十足十。

刘封心花怒放,自从他长大成人,为刘备办差以来,从未有如这次那么舒服神气,心想身分地位这东西果然是不可思议。原先他不过是刘备从街上捡来的一个小乞丐,虽说挂着个刘备义子的名头,但毕竟不能掩盖他的真实身分。不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建功,别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些许鄙夷与不屑。如今上天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的身分地位完全不同了,从无人问津的街头乞丐,一下子变成汉少帝的唯一骨血,光武皇帝的嫡派传人,大汉江山最有资格的继承人。自从刘备封他为陇西王之后,群臣看他的眼神随之两样,目光中满是敬仰之意,嘴角时常挂着微笑,和他说话也尽是甜言蜜语,谄媚之词。而他还是他,只不过变了一个身分,受到的待遇便完全两样,这怎能不使他感慨万千?

这一日到了陇西国都襄武,原陇西太守迎接一行人在太守府中歇宿。次日一早陇西太守与刘封办理了交接手续,屁颠屁颠的前往益州江阳郡上任了。

刘封被封为陇西王时,江阳郡太守正好出缺,于是刘备便将陇西太守平调至江阳当太守。虽说官职一尘不变,但对那太守来说,这比连升他十七八级还要高兴。原来陇西靠近西羌,每日均有羌人骑兵入境,劫掠往来客商,等到官府出兵围剿,羌兵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旦西羌境内草场枯萎,牛羊饿死,羌人没有涮羊肉可以吃了,便大举来犯,攻击县城,劫掠百姓,斩杀朝廷所置官吏。此时官兵只能像只乌龟一样躲在大营中,眼睁睁地看着胡骑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然后将成群成群的美人用绳绑成一串,将成堆成堆的金宝搬上马车,扬长而去,根本不敢出去送死。虽说胡人还没有胆子攻打郡府襄武,不过时常纠集起两三万骑杀至城下耀武扬威一番,方始离去,这样的挑恤事件一年至少要发生三次。每当这个时候,陇西太守便吓得躲在被窝里,浑身发抖,口吐白沫,屁滚尿流。实在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只求早死,这一年之内连死三次,哪里还有什么生人乐趣?是以那太守发誓下辈子宁可做猪做狗,也不愿再做陇西太守。如今刘备将他调往江阳,这江阳靠近成都,也是一个富庶之郡,油水大大的有,对他来说,等若重获新生,再世为人,如此一来,他又怎能不心花怒放?又怎能不感激刘备?

次日一早,刘封将陇西属吏召进王宫,查看簿籍,触目惊心。发现眼下情景,比他心中所想还要糟糕万倍,不禁长眉一轩,将刘蒙秘密召至府,长跪请教。刘蒙沉吟片刻道:“看来刘备将大王封于此间,根本就没安好心。”

刘封道:“谁说不是呢!陇西守兵不满万人,钱粮俱缺,城墙颓坏,老百姓十分害怕羌人来袭,举家迁往外地,陇西境内赤地千里,这样的烂郡自保都十分困难,更别说要图谋大事了。”

刘蒙道:“大王毕竟不是刘备亲子,且身份太过吓人。刘备当然不会将梓潼、广汉、扶风、冯翊这样的富庶之郡封给大王,我看他将这个陇西郡封给大王也是逼不得已,心中别提有多难过呢。”

刘封站起身来,怒道:“找他去!”

刘蒙微微一笑,道:“我想刘备自己也不知道陇西情况有多糟糕,若是你跑去找他,不等于告诉他这里局面恶劣么,他还如何肯将你调往他方?”

刘封点了点头,道:“嗯,局面如何恶劣,不知先生有何妙策?”

刘蒙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我毕竟没有做过太守、县令之类的地方官,不知道该如何御敌守土。”

刘封在屋中走来走去,来来回回地走了十来趟,尴尬地道:“孤倒曾协助黄权守过一段时间荥阳,不过那时孤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留心他是如何布置的。”其时他终日脑子里想着的只有一个刘贵妃,哪还能想起别的什么事情来?黄权虽曾将做太守的一些基本常识教给他,但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的,知识总是到了用到的时候才显得弥足珍贵,此时他虽然十分后悔,却也无可奈何。这药铺里什么药都有的卖,就是没卖后悔药,不然刘封肯定会批量吃进的。

刘蒙道:“大王切莫心急,这主意慢慢想总能想出来的。”

刘封走得更加快了,道:“来不及了,刘备及朝中大臣肯定不会让我这里安安心心做王爷,他们一定会勾结羌人前来捣乱,我的时间不多了。”

刘蒙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头沉吟一言不发。一时间屋内二人一个走来走去,一个端然危坐,谁也不说话。过了良久,刘蒙打破沉默,道:“大王为官已久,可有交情深厚熟知守牧之事的同僚?”

刘封一拍脑门,道:“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刘蒙道:“哦,是谁?”

刘封道:“这人你也认得,就是孟达孟子敬,如今皇上登基,皇上叔父名字里有一个‘敬’字,他为避讳,已改字子度了。”

刘蒙点点头,道:“此人做人不怎么样,不过做起官来,很有一套。刘备麾下之人大都知道他的往事,十分鄙薄其为人,不愿和他来往。他十分孤立,正思结交权贵,做为后援。大王若是向他求教,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刘封道:“嗯,我这就写信请教。”说着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令心腹下人火速送往冯翊,面交孟达。

第451章 … 孙礼失利

正如刘蒙所说,孟达在朝中十分孤立,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他封的虽然也是太守,但和李恢、马良这得势的太守相比,可就天差地远了,一边是被逼叛乱,窜身一隅,最终穷极来投的叛臣,一边是德高望重,皇帝素所信任的大红人,同是太守府,大小、派头却也大不相同,大门前来往的车流量那更是大大的不同。

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朝中之人都知他天性凉薄,翻脸无情,自然不愿抬举他,以免将来被他反咬一口,吃不了兜着走。他仅有的两个好友,一个是法正远在益州,鞭长莫及,无力左右朝中官员的看法。一个是彭羕,虽然在朝,却因恃才放旷,不为刘备所喜。刘备给他安了一个闲职,晾在一边喝西北风。彭羕即便有心为孟达说项,也是插不进嘴。

老是呆在一个地方,无法升迁,对孟达这么一个大官迷来说,简直就是毫无生趣可言。这日他正郁闷间,忽然收到刘封来书,急忙展开一看,只见信中开头言道自军中一别,转眼数月,着实想念。如今二人天各一方,又各有重任在身,无暇相见,诚为憾事。接下来便说了一大段夸奖他的客套话,四六对仗,极其工整,言词也十分肯切,极尽谦抑,欲以孟达结交之意也是跃然纸上,看得孟达满心欢喜。不禁接着往下看,一直读到了快要结尾,这才说到正题,信中说陇西屡遭羌人侵扰,疮夷未复,百废待兴,自己虽蒙刘备封为藩王,却才疏学浅,无法摆平这一个乱摊子,还望孟达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孟达正愁没有靠山,忽然之间便有这么一个大靠山自己送上门来,叫他怎能不心花怒放,打屁眼里乐出来?心想这陇西王乃是汉少帝亲生儿子,刘备虽然疑忌他,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得不封他为王,他说的话自然大有份量。这样的人既便他不折节下交,自己也要舔着老脸凑上门去,摇尾乞怜,让他辱收门下。何况他亲笔书信一封,欲求结交,这样的机会当真是千载难得,怎能不好好把握?当下便以手支颐,沉思良久,方铺开一张白帛,提笔疾书,写好之后,差心腹之人,火速送往襄武。

正当孟达在太守府中为如何给刘封写回信而大费踌躇之时,刘备正在未央宫宣室殿中走来走去,焦急等待着并州的战报。自从刘封兵败之后,刘备便再也没有收到前线的战报,不禁忧心如焚,怎么也睡不着,连造人心情也没有了。

他已来来回回的走了不知多少趟了,正焦急间,忽见薛珝端只一托盘,盘上放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道:“贵妃娘娘听闻皇上这么晚还不休息,特命微臣送一碗参汤来。娘娘还让微臣告诉,国事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还望皇上保重龙体,早些休息。”

刘备大为感动,举起参汤来喝了,问道:“几更了?”

薛珝道:“三更了。”

刘备问道:“贵妃还未休息?”

薛珝道:“娘娘听闻皇上还未休息,自也不敢休息。说要等皇上休息了,这才休息。”

刘备笑了笑,道:“胡闹!她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难道也不为肚子的孩子考虑?”

薛珝道:“娘娘曾对臣说,皇上终日操劳国事,废寝忘食。她虽是个女子,却也想为皇上分忧。于是她便日夜用功读书,好为皇上分担一些烦扰。”

刘备笑道:“难为她了,走,看看她去。”

金华殿中,刘贵妃倚在矮榻之上看书,正看得出神。忽听脚步声响,侧头一看,却是刘备来了,挣扎着便要坐起。

刘备走上三步,伸手扶她躺好,道:“你怎么还不睡?”

刘贵妃道:“臣妾睡不着。”

刘备道:“你的心意,朕心领了,快些睡吧。”

刘贵妃道:“等皇上睡了,臣妾再睡。若是皇上一夜不睡,那臣妾也陪着皇上,不睡觉了。”

刘备苦笑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好朕不处理政务了,睡觉。”

刘贵妃道:“呵呵,这样才对。”

刘备道:“朕今晚就在这睡,薛珝你来安排一下。”

薛珝正要答应,刘贵妃道:“皇上已许久没到皇后宫中了,臣妾这样子不能侍候皇上,不如皇上到皇后宫中安寝吧。”

刘备长眉一轩,道:“不去!不知怎的,朕一看见她就心烦。”

刘贵妃道:“皇上一直不去皇后宫中,也不是个事。其实皇上心里还是十分喜爱皇后的,只是不满吴王的一些作法,这才视皇后如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得罪皇上是吴王,又不是皇后,皇上如此迁怒,岂不很没道理?”

刘备微笑道:“像你这样不嫉不妒的女子现在可不多见了。”

刘贵妃撅起小嘴来,道:“谁说我不嫉妒的?皇上若到其他妃嫔那里,臣妾心中自也十分难受。可臣妾心想,皇后娘娘和臣妾一样是女人,见到皇上老是上臣妾这来,这心里能好受么?皇后娘娘毕竟是自家姐妹,皇上老到臣妾这走动,却冷落了皇后娘娘,臣妾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刘备点点头,道:“好,朕听你的。”起身对薛珝说道:“去皇后宫。”回头又对刘贵妃说道:“不过朕走后,你可一定要睡觉。”

刘贵妃道:“皇上既听臣妾的,臣妾自然也听皇上的。”

刘备苦笑了笑道:“你呀!”

其时孙尚香也还没睡,正在自己所居的承明殿中喝闷酒。她自幼习于武事,居常带刀,骨子里自带有几分男子的性格,一遇到烦心事,便喜欢一醉解千愁。自从孙权不顾信义,起兵攻打襄阳之后,刘备便绝少到承明殿来了,最近这半年多来,更是一次也没来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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