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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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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 卧龙出渊

诸葛亮道:“春秋之时晋国与楚国一北一南,势均力敌。郑国处于两国之间,地当要冲,历来为晋楚必争之地。而郑国国小民弱,无力抗拒两国,只有朝晋暮楚,哪国来了,便以哪国会盟,以此来换得数年太平。如此情况一直持续到晋悼公时,其时郑国暂时归附楚国。晋悼公欲一劳永逸,永久收服郑国。可想要服郑,必须以楚为敌,而楚国势大难期必胜,一时之间苦无良策,其后晋国大臣智武子为其君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贾仁禄双眼精芒一闪,大声叫道:“妙计,分军肆敌!”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无怪乎仁禄能所向披靡,克建殊勋。呵呵,正是分军肆敌。”

刘备茫然不解问道:“这分军肆敌之策该当如何?”长叹一声道:“跟你们在一起,我总觉自己很笨,总不能领会你们的意思。唉!”

诸葛亮微笑道:“当时智武子对晋君言道兵不可数动,数动则疲,诸侯不可屡勤,屡勤则怨,内疲而外怨,以此当楚,未见其胜。是以智武子建议三分晋国四军,每次只用一军出入,楚进则晋退,楚退则晋进,如此便可以一军,牵动楚国全军,楚国求战不得,求息不能。晋国无暴骨之凶,而楚国却有道途之苦,像这般不出三年五载,楚国必疲,不能再出,郑国不从晋,却又从谁?”

刘备仍是懵懵懂懂,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要我分兵去袭拢曹操?”

诸葛亮道:“正是,曹军虽精,却常乏粮。兵法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可是存亡胜败之关键。将军可将所属兵马分成数军,趁夏秋麦禾成熟之时,以一军突入曹境,阻其收割粮食,并焚其粮仓。一旦曹操来攻,便即退回,扼险拒守,消耗曹操粮食。曹操若退,另一军复进,如此轮番袭拢,不出数年,曹操必然兵疲粮乏,而我轮番出兵,兵士不劳。再者此举还可以攻为守,使关陇、巴蜀不受曹操之扰,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以待雷霆一击。”

贾仁禄全身一震,心道:“他妈的,都说老子一肚子坏水,诸葛大大别看文质彬彬,好似唐僧,肚子里的坏水可比老子多多了。老子和他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条计谋之狠毒,一点也不亚于文种劝勾践将煮熟的种子还给夫差而使其颗粒无收。”

“隋灭陈时便曾用过此计,每当陈国禾苗成熟之时,隋国便作势欲伐,陈后主闻讯便吓得屁滚尿流,拉尽所有能拉的壮丁,堆在长江边上防守,妄图用人海战术将隋国吓跑。当陈国将兵马都集结完毕时,隋文帝果然吓得浑身发抖,不再进攻了,只是派小股兵马袭击陈国粮仓,放火烧粮。如此一来,陈国既没人收粮食,粮仓里的积蓄又被人烧光,粮草自然就匮乏。几年下来,陈国兵马个个面黄肌瘦,脸有菜色,跑上两步便气喘,哪还能打战?而隋国主力窝在后方,个个吃得饱饱的,有力气没处使,憋着一股劲,就想打架。隋文帝见时机成熟,这才起倾国之兵大举伐陈,如此泰山压顶之势,陈国那群饥民又如何能当?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便将陈国荡平,南北朝也就此结束了。”

刘备沉吟片刻,拍手叫道:“妙计,真是妙计。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顿了顿,道:“如今天下分做四家,先生只说了其中三家,为何略过荆州不提?”

诸葛亮微笑道:“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刘景升非其主明矣,此地他必不能久守。将军得之自然最好,可孙权觊觎此地时日已久,只是力有未逮罢了,若将军得到荆州,所领之地几占天下之半,孙权被塞在江东,一定心有不忿,必定与曹操联合。到时我以一敌二,未见其胜。”

刘备缓缓点头道:“先生意思是我不争荆州,将之让与孙权?嗯,这样挺好,刘景升是汉室宗亲,我在益州已对不起季玉了,不想再对不起他了。”

诸葛亮叹道:“将军真仁义之主也。我夜观乾象,刘景升不久人世,荆州必起波澜,将军只要保住襄阳,其余之地便让孙权费神去夺便了。”

刘备渐感与贾仁禄、诸葛亮等人在一起谈话十分吃力,常不知其所指,心想还是与翼德在一起痛快些,也显得自己很聪明,一脸迷茫,问道:“襄阳在刘景升手中,我如何能保?”

诸葛亮微笑不语,贾仁禄道:“这当然要靠凤雏了,刘表反正是快嗝屁了,到时只要将刘琦扶为荆州之主,助他保有襄阳、新野、江夏三地便可,其余之地便让孙权慢慢啃吧,我看光一个江陵就够他打上十年的了,哈哈!”

刘备向诸葛亮瞧去,只见他微微点头,不禁面露笑容,对贾仁禄说道:“好好的主意从你嘴里说出来,味道全变了,哈哈!”

贾仁禄尴尬一笑,刘备向诸葛亮拜倒道:“我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我当拱听明诲。”

诸葛亮道:“我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

贾仁禄心道:“刘大大又要哭了。”

果然此念头方在脑海中闪过,便见刘备眼泪流了下来,道:“先生不出,奈苍生何?”说着眼泪便如泉水一般哗哗地向外冒,霎时间泪沾袍袖,衣襟尽湿。

诸葛亮见他邀请之意出于至诚,心中颇为感动,说道:“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大喜,命赵云将各色礼物抬将进来,一时之间满堂金光灿烂。这些东东若是摆在贾仁禄面前,他一定是口水乱流,屁颠屁颠地收下了。而诸葛亮淡泊宁静,似钱财如粪土,当然不会心动,固辞不受。刘备道:“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诸葛亮这才受了,留刘备等人在草堂歇宿。

贾仁禄诚心拜师,从头到尾磕了两三百个头,没口子的答应成为徒弟之后,一定帮他洗脚,倒夜壶。而诸葛亮却嫌他根质驽钝,非可造之才,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执意不肯,婉言谢绝。贾仁禄苦求再三不得,心中颇为郁闷。他来三国事事顺心,艳福齐天,事业有成,可是无法当诸葛亮的徒弟,不得不令他抱憾终生矣。所谓天高西北,地陷东南,世间不如意之事十居七八,当然不可能事事都如他之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晚诸葛亮于草堂宴请刘备等人,其妻黄月英亲自下厨,所用之菜蔬皆寻常时鲜,可经她之手烹制,便成美味,吃得贾仁禄大快朵颐,险些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他从未吃过如此可口之饭菜,只觉他家里的那几个婆娘虽均上得厅堂,却下不得厨房,煮出来的饭菜一个比一个难吃,尤其是祝融的杰作,那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一想到此,不自禁向黄月英瞧了一眼,着实吓了老大一跳,心道:“都说黄月英长得对不起观众,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她一个婆娘长得居然只比老子好看那么一点。诸葛大大虽说样貌闲雅,学富五车,有通天彻地之能,不过娶得婆娘不及老子万分之一,老子的心里总算是平衡了。哼,你不收老子为徒,老子才不稀罕呢!以后你想要学老子泡妞的本事,老子也不告诉你!哈哈!”诸葛亮毕生关注的便是如何施展长才,辅佐明主,匡扶社稷,治国理民,使百姓安居乐业,哪里会有闲情逸志去理会如何泡妞这类下三烂之事,贾仁禄如此想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众人正安享晚餐,那童子匆匆而来,道:“外面有一人自称伊籍,说有急事要见刘使君。”

刘备心头一震,向诸葛亮瞧了一眼,诸葛亮道:“快快有请。”

过不多时那童子引着伊籍前来,行礼完毕,伊籍道:“近年荆襄大熟,蔡瑁、蒯越密谋劝刘表聚众官到襄阳,摆宴相待,以示抚劝之意,然后再让使君主持酒宴,便于席间杀之。主公近来身体不适,不能出会众官,又不知蔡瑁之计,信为好语,已打算请使君代其主持抚劝之宴,使君应速作准备,多加小心。”

贾仁禄一拍桌案,怒道:“蔡瑁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难道不怕害了主公,我们起百万之众前来报仇?”

伊籍道:“蔡瑁等人已商议停当,只要一害了使君,便发动兵变将主公也害死,跟着扶刘琮接位,将荆州之地献于曹操,以换数年之安。”

贾仁禄骂道:“这家伙还真是卖主求荣的坯子,为了让刘琮接位,连祖宗姓啥都给忘了。”

诸葛亮道:“如今刘琦甚得荆襄群士之心,声望日盛,储君之位已牢不可拔。蔡氏眼见刘琮接位无望,便铤而走险了。”

刘备低头沉吟道:“如今同景升商议抗曹大计陷入僵局,再谈下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连夜起程,赶回南阳,以避其祸。”

诸葛亮道:“主公不去景升必会生疑,如此于抗曹大业有碍。”

贾仁禄道:“对头,若是我们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吓得逃之夭夭,传将出去,于主公英明神武的名声有碍,还请主公三思。”

刘备哑然失笑道:“你就会拍马屁。既然你说我英明神武了,我若再一意孤行,不就太不像话了么,哈哈!好吧,我就留下来,有子龙和令明在,蔡瑁必不敢乱来矣!”

贾仁禄回想起跃马过檀溪的情节,说道:“主公切莫大意,蔡瑁既然敢找主公麻烦,一定会有准备。到时他只要命众官频频向子龙、令明敬酒,缠住二将,主公危矣!”

诸葛亮点了点头,刘备向他瞧了一眼,道:“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问伊籍道:“不知抚劝酒宴二位公子是否出席?”

伊籍道:“蔡氏本不欲刘琮出席,劝蔡瑁于席上将大公子一并害死,可蒯越认为若刘琮不出,使君必会起疑,断不肯来,蔡氏闻言只得答应二公俱出。”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蔡瑁必以二公子年幼失于礼节为辞而让主公主持酒宴。景升提出之时,主公可极力推辞,建议让二公子同时主持而主公从旁照拂。如此一来主公便与二公子形影不离,蔡瑁投鼠忌器,唯恐波及刘琮,如何还敢乱来?”

刘备皱眉道:“若是蔡瑁一意孤行,岂不是反害了两位公子?”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刘琮是蔡氏心头之肉,蔡氏怎能让他有事?只要主公与刘琮同席而坐,寸步不离,蔡瑁必然中忌而缓其谋矣!”

贾仁禄道:“先生之言甚为有理,主公不可因小失大,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畜生身上。”

刘备茫然不解,道:“畜生?畜生能助我脱困?”

贾仁禄心道:“得又说漏嘴了。”忙道:“若是主公不依孔明先生之言,必然要狼狈奔窜,到时可不得指望跨下那头畜生跑快点么?”

刘备苦笑道:“你呀,都这么大了说话还是没个正经。好吧,就这样吧。”对伊籍说道:“伯机出来的也有些久了,可速回去,以免蔡瑁起疑。”

伊籍向诸葛亮望了一眼,行礼辞出。

次日一早,诸葛均回转草堂,诸葛亮道:“我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

诸葛均应诺,贾仁禄心道:“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唉,你老人家既然被刘大大拉下水了,就永远别想在回到这里种田了。如今形势虽和历史上大不相同,不过三国之势仍在,曹魏岂是那么好灭的?老子都不敢保证能在有生之年灭掉魏国,你老人家凭什么就想再回到此间当农民?给我好好的当汉朝丞相吧,哈哈!”

刘备等人别了诸葛均,与诸葛亮同往襄阳。

甫到馆驿,尚未坐下,刘表便遣人来请刘备。刘备不敢怠慢,当即便同那人前往州牧府。

刘表道:“近年丰熟,州郡守收各官甚为劳苦,按理当聚各官于襄阳,以示抚劝之意。可我气疾发作,不能出行,二子又年幼,恐失于礼节。我思来想去,还是请玄德代我一行,接待宾客。”

刘备道:“我远来是客,如何敢可越次主会?这样于理不合,恐会惹来非议,说我觊觎荆襄之地,还请兄长收回成命。”

刘表点了点头,道:“可是……咳……咳……”说着扶着扶手,咳嗽不止,过了半晌,道:“我气疾不止,实在不能出行。玄德身领四州熟于应酬抚慰之事,又是汉室宗亲,和我分属至亲,正好主持,还请玄德不要推辞。若是碍于名声,这倒好办,我这就命人作书替玄德解释一切。”

刘备摆手道:“还是不敢当,这样吧,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表道:“你是我的亲戚,怎么也这般见外,有什么话就讲吧。”

第302章 … 鸿门酒宴

刘备向身后屏风望了一眼,朗声道:“兄长二子虽说年幼,这些应酬之事总是要熟习的,不然如何能为父分忧?再说兄长年事已高,一旦撒手人寰,二位公子什么也不懂,怎么治理荆襄?”

刘表缓缓点了点头,咳嗽一阵,方道:“对的,对的。我日夜担心的就是此事,可刘琦柔弱,刘琮年幼,把荆州托给谁,我都放心不下,不知玄德有何高见?”

刘备又向屏风望去,道:“这是兄长的家事,我不便多言。不过话说回来,不论二位公子谁来继承荆州,都要学会如何处理政事。眼前之事虽小,却也能锻练人,正该让他们历练历练。”

刘表道:“就怕他们失了礼节,引起官员们误会。”

刘备微笑道:“兄长若不放心,我在一旁照料便了。”

刘表道:“如此甚好,有玄德在旁照料,我就放心了。”顿了顿,又道:“这样吧,就让二子为主待客,还请玄德多费心些。”

刘备道:“哪里,能为兄长略尽绵薄,正是我的荣幸。”

刘表还欲再说,怎奈咳嗽不止,又不敢唤其他美人来给他按摩,只得将屋里那只母老虎唤将出来。刘备当然不想当电灯泡,当即辞出。

刘备所料果然不差,蔡氏还是猫在那面屏风之后偷听。可这次刘备有备而来,说话甚有分寸,蔡氏也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至于让二子主持酒宴以历练他们的处事之道,对刘琮甚为有利,蔡氏自是求之不得。诸葛亮的计谋十分深远,蔡氏头发和见识明显不成正比,当然想不出其中奥妙,立时便乐得心花怒放,正要笑出声来,猛想到自己正在做贼,忙将嘴按住,悄悄转身,回后院教导刘琮如何在酒宴上好好表现一番,好抢刘琦的风头。

转过天来,人报各郡县官员俱已到齐。蔡瑁早已和蒯越商议停当,令其弟蔡和引军守把东门岘山大路,使蔡中守把南门,使蔡勋守把北门。因西门有檀溪阻隔,是以不守。另布置五百人由文聘、王威统领将州衙围得好似铁桶一般,只待酒至半酣,听得掷杯之号便即杀将上前,将刘备大卸八块。

当晚杀牛宰羊,大张筵席,刘备乘着的卢马,贾仁禄骑着卢柴棒来到州衙,命人牵到后院拴系。少时众官各至堂中,刘备请刘琦、刘琮坐了主席,自已则窝在刘琮之旁坐好,赵云、庞德带剑立于刘备身后。贾仁禄与诸葛亮则被蔡瑁刻意发配到一黑暗角落,离刘备等人甚远。蔡瑁见赵云、庞德一左一右戳在刘备身后,甚为碍事,长眉一轩,走上前来,道:“两位将军的座位已然安排好了,还请入席。”

赵云、庞德齐声道:“末将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还望将军体谅。”

刘备向蔡瑁望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此乃是庆贺丰收之宴,又不是鸿门宴,用你们不着。既是蔡将军盛情邀请,你们便入席吧。”他说到鸿门宴之时刻意加重语气,蔡瑁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云、庞德横了蔡瑁一眼,应道:“是!”向各自座位走去。

过不多时,丝竹之声响起,众官各自起身,来向刘琦、刘琮敬酒。刘备忙站起身来,来到刘琮边上照应,手把手的教导其如何应对,如何回礼,如何说话方才得体。其时刘琮不过十一二岁,却丝毫不怯场,应对甚为得体,举动皆合礼数。而刘琦因事先得知今日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心中惶栗,一时手足无措,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那些听到庞统所打广告打算跟着刘琦屁屁后面混的官员,见此情景,暗自摇头,纷纷打退堂鼓,心中暗打改而拍刘琮马屁的主意,好使自己在他接位之后还能继续披着这身狼皮,欺压百姓矣。

以刘备的口才刻意去套刘琮的近乎哪有不成的道理,不片时二人便无话不谈,结成忘年之交。刘备心花怒放,趁热打铁,紧跟刘琮之侧,寸步不离,时不时还携着刘琮之手,到各官员座席上敬酒。蔡瑁、蒯越哪知事情竟会变成这样,面面相觑,手里的杯子攥地紧紧地,哪敢随便乱扔?

诸葛亮、贾仁禄窝在角落里望着蔡瑁、蒯越犹豫不决的狼狈样,暗暗发笑。酒至三巡,伊籍见刘备、刘琮离席敬酒,恐刘琦一人落单突遭暗算,端着酒爵,起身来到他边上,悄声道:“城外东南北三处皆有兵马守把,文聘、王威伏五百甲士于殿外廊下,还请公子多加小心,勿离刘琮左右。”朗声道:“我敬公子一杯。”

刘琦吓得心中怦怦乱跳,面如白纸,右手轻颤,爵中之酒滴下溅湿了他的衣襟,他竟一点也不知道。

伊籍将酒饮尽,却见刘琦呆若木鸡,怔怔出神,杯中之酒一滴未饮,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长眉一轩,叫道:“公子。”

刘琦回过神来,以为伊籍提醒他伏兵来了,全身一震,叫道:“什么事……”手一松,呛啷一声,酒爵掉在地下。

忽听殿外一声纳喊:“休要走了刘备!”跟着脚步声杂沓,文聘、王威领着五百刀斧手冲将进来。

殿内众官难得聚首,正自幺五喝六,猜拳行令,喝得面红耳赤,哪想得到这场名为庆贺丰收的太平酒宴,其实上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鸿门宴。众人忽见五百兵士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纷纷乱喊乱叫,四下乱窜。但闻呛啷,啪啦、啊哟之声不绝,堂中桌倒案翻,满地狼籍,场面一片混乱。

刘琦啊地一声惊叫,弯腰钻到了桌案之下。刘备拔出长剑,挡在刘琮之前,道:“公子勿慌,速速逃走,这里我来抵挡!”

刘琮面不改色,握着刘备的大手,向文聘、王威望去,怒容满面,叱道:“你二人来此何为?”蔡氏心想刘琮年方十二,啥也不懂,因此并未将席间诛杀刘备之事告诉他知晓。

文聘见蔡瑁手中兀自举着酒爵,这号令显然不是他发出的,莫名其妙,道:“这个……”

刘琮怒道:“什么这个,那个,你们到底因何而来?”

蔡瑁笑道:“仲业见席间无甚节目,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刘琮侧头向蔡瑁瞧去,道:“今日之宴一来为庆贺连年丰熟,二来为抚劝众官,并非鸿门之宴,如何要他们前来舞剑?”

蔡瑁道:“公子之言甚是。”回头对文聘说道:“都是你们干得好事,还不快给我退下!”

刘琮怒道:“今日欢庆之宴,众官俱在殿中,此二人竟敢手执利刃,领兵闯入殿中,分明是要造反。来人啊!给我推出去斩了!”

文聘、王威一听要斩,惊得面如土色,忙瞧向蔡瑁,频频向他使眼色,蔡瑁忙道:“仲业素有大功,这次只是想要博取众人一笑,还望公子看在他往日功劳,饶过他这一次。”

刘备劝道:“仲业见席间无以为乐,自告备勇前来舞剑,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今日是喜庆之日,不宜斩杀大将。”

刘琮瞪了二将一眼,道:“若非皇叔为你等求情,定斩不饶,还不快谢过皇叔。”

文聘、王威齐声道:“多谢皇叔救命之恩!”

刘琮怒目横视,叱道:“还不快滚!”

文聘、王威互视一眼,领着五百兵马抱头鼠窜而出。

贾仁禄与诸葛亮二人自始自终未曾离席,贾仁禄自顾低头猛吃,诸葛亮则轻摇羽扇,静观事态发展。待二将退后,贾仁禄放下筷子悄声对诸葛亮说道:“先生不会连这个都料到了吧?”

诸葛亮微笑道:“久闻刘表二公子刘琮年纪虽幼却甚为聪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话虽没有承认,不过言下之意已甚为明了。

贾仁禄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那点点小聪明,在这位计谋大家眼中实不足一哂,一时之间只觉什么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类的屁话都不足以表达自已对他的崇拜之情,想来想去,心中只是涌出两个字:“神仙。”

刘备笑道:“公子年仅十二便能镇定如恒,处变不惊,实是大才,日后定然非同小可。”

贾仁禄心道:“甘罗十二岁能做秦国丞相,康熙十六岁诛杀鳌拜,聪明的小鬼多了。像你这样的给他们提鞋都不配,何况你只有两年命了,再聪明也没用。唉!”

刘琮谦逊道:“小子在长辈面前越俎代庖,胡言乱语。叔叔不怪我,我已经受宠若惊了,再赞我几句,可就把我宠坏了。”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头,向他望了一眼,侧头瞧了瞧刘琦,见他正哆哆嗦嗦地从桌案之下钻出来,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道:“刘琮大有可为,只是是蔡氏所生,不可能和我们做一路,唉,怪可惜的。”对刘琮说道:“今日酒宴二位公子是主,我只是客。只不过怕两位公子照顾不周,这才舔着老脸出来打打圆场,早知道二公子年少有为,我又何必多一此举呢,哈哈!”

刘琮道:“今日宾主尽欢,都是叔叔主持之功。”

刘备命人将殿中从又收拾齐整,笑道:“今日乃喜庆之日,不可为这种不开心的事坏了气氛。众位请入座,一会二位公子便会向诸位敬酒。”众位官员见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吁了一口气,纷纷回入座中坐好,过不多时,猜枚赌饮,嘈杂之声又响了起来。

贾仁禄悄声对诸葛亮道:“先生,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心中实是想当你的徒弟,你就收了我吧。”

诸葛亮向他瞧了一眼,道:“仁禄这是说哪里话,你自已本来就出类拔萃,如何一再想拜我为师?再说你我二人性子不同,我这套你一定学不来的。你爱弄险,我欲稳妥,这其中各有长短。你我二人取长补短,互相学习,大事定成,又何必要定师徒之名?”

贾仁禄一再想拜诸葛亮为师,就是为了日后诸葛大大出名时能到处吹牛,逢人便喷他是诸葛亮的徒弟,说不定还能跟着名垂青史。他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但心想只要跟着诸葛大大混,这结局还能差到哪去?可他是诚心拜师,诸葛亮却像是看明白他的用意一般,一再推辞拒绝,不能不叫他心灰意冷,叹了口气,道:“先生说的得是,不定师徒之名,也可以学习的。”心道:“不定师徒之名,你那里兵法妙策,五行奇术能传给老子吗?唉,拜不了就不拜了,反正老子有甄宓夫人,这五行奇术她都晓得,老子一样能学得到。”心中虽如此想,但还是觉得不能拜诸葛亮为师,难免美中不足。

这场宴会虽然有一群妄人妄图捣乱,但刘琮只用三言两语便将之消于无形。酒宴照常进行,气氛又变得十分容洽,刘备依然寸步不离刘琮身侧,蔡瑁见大好良机就这么白白错过,不禁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众官直闹到月挂枝头,方七颠八倒,踉跄而出。刘备引着刘琦、刘琮送众官出门,各自回府。

回到馆驿,刘备伸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没想到刘琮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魄力,方才险些吓死我了,生恐伤到两位公子。”

诸葛亮微笑道:“刘琮聪明,我早有耳闻。他可是受命主持酒宴,说出来的话便等同刘表之言,谁敢不听?”

刘备道:“先生连这点小事都料到了,我不及也。”

贾仁禄心想智力不足,便用马屁来补,忙道:“明公关键之时挺剑护在刘琮之前,如此英雄气概,当世无人可及啊!”

刘备笑道:“哈哈,你就会拍马屁!”

刘表听闻这次酒宴竟然遭遇风波,文聘、王威更口口声声喊着不可放走刘备,气得咳嗽不止,昏厥过去。蔡氏忙唤太医救醒,询问后事。刘表见自己还没死,蔡氏便急急想知道继承人是谁,心中不悦。再者这次宴会之中二子表现大相径庭,一个孱弱无能,一个精明干练,两相对比,心中更加犹豫不决。如此一来,怎能不叫他苦闷不矣,病势也就随之加剧。

此后十数日,刘表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刘备担心北方形势,又担心蔡瑁再来加害,着急回转长安,见刘表病体难愈,便来到州牧府辞行。

刘表道:“我已悉知那日酒宴之事,这明显是蔡瑁欲加害贤弟。我愤怒以极,当时即欲斩蔡瑁之首,以献贤弟。只因众人告免,这才饶恕,贤弟幸勿见罪。”

刘备道:“非干蔡将军之事,想皆下人所为耳。”

刘表向他瞧了一眼,道:“我自知命不久长,正欲托孤于贤弟,奈何便要离去?我子无才,我死之后,荆州便由贤弟兼领。”

刘备泣拜道:“我自当全力辅助贤侄,安敢有他意!”

第303章 … 安抵长安

刘表握住他的双手,道:“我知贤弟急欲诛讨国贼,可我病体沉重,已无法再助贤弟了。待我死后,贤弟领了荆州,势力更大,抗曹的把握也就更大,如此岂不是好?”

刘备泪流满面,道:“兄长切勿再言,兄长好好将养,不几日便会痊可。”

刘表叹了口气,道:“怕是好不了了……贤弟还是迟些回去,如今我不能理事,诸事均赖二子维持,还请贤弟多加照应。”

刘备一叠连声道:“应当的,应当的。”

刘表瞧着身后屏风,出了一会神,叹了一口气,两眼一闭,只觉昏昏沉沉,不多久便即睡着了。

刘备见刘表睡熟,不敢打扰,便即出屋。

回到馆驿,正欲令人传唤贾仁禄与诸葛亮,却见二人正在院中下象棋,不敢打扰,悄然走近,驻足观看。过了好一会,待见贾仁禄被杀得落花流水,稀里花拉,却仍在苦苦支撑,妄图扭转乾坤,这才说道:“没用的,仁禄你就认输吧,哈哈!”

贾仁禄统观全局,长叹一声,道:“唉,技不如人兮,颜面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精光。不如不下兮,吃尽当光!”

诸葛亮微笑道:“此棋乃仁禄首创,真不知仁禄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着实令人佩服,我可是爱不释手,时常找人切磋。仁禄贵人事忙,自然没有功夫为此小道,技艺也就荒废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我的水平属臭棋娄子一流,也就欺负欺负新手或是三岁小孩子,稍微厉害些的,我就只能举手投降了,哈哈。”侧头对刘备说道:“主公去向刘表辞行了吧,决定何时起程?长安我已近五年没回去了,还真是想念啊。”

诸葛亮向刘备瞧了一眼,微笑道:“刘表只知病体难愈,欲将荆州托负主公,主公因何不受?”

刘备大吃一惊,怔了一怔,道:“正是如此,不过景升待我恩礼交至,我怎能乘其危而夺其土?”

诸葛亮叹道:“真仁慈之主也。”

贾仁禄拍马屁道:“便是鸟生鱼汤也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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