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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后院种瓜-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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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的话,让钟离域一楞,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难道只是为了我的儿子,就连累了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吗?我心中只有海愿一个,所以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但我却不能为了有人来分担我心中的苦,而违心的接受一个女人,自私的让她把母爱奉献给念儿,却得不到我的一点点回报。”
在这一点上,钟离域是坚持的。他也曾想过找个合适的女人,只要她对念儿好,念儿又喜欢她就可以了,若大的王府里,怎会容不下一个女人呢;可钟离域更明白自己的心,他再也无法把感情分给另外的一个女人了;而又有什么样的女人,会牺牲掉自己一生的幸福,只会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呢!钟离域不想强迫任何人,所以他宁愿自己苦。
“唉……”月痕再次叹了一声,钟离域的一番话算是真情至性的,也是一个响当当的男人最深刻的责任心,他们还能再劝什么呢。把念儿轻轻的放回了床上,伸手又摸了摸念儿的头,说道:“不是烧的很厉害了,估计只是上火了吧。”
“月痕,那你以后能不能常来?”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念儿,钟离域的语气是带着恳求的。
“当然可以,之前没有做娘亲的时候,体会不到宝宝的需要和心情,现在懂了,知道了念儿的苦,如何念儿愿意,可以叫我……”
“叫姑姑就好。”月痕还没有说完,穆子羽就慌忙的打断了她的话。
月痕狠狠的白了穆子羽一眼,但转而又感觉他说的其实有道理。钟离域现在这样坚决,大概也是海愿离去才三年而已,这份情难道真的可以一生一世吗?若是今后有了合适的女子做念儿的娘亲,自己可真是多此一举了。
“……”钟离域又是何等的聪明,看看穆子羽和月痕,凄然的一笑,却没有分辨。他对海愿的那份情,只要他自己明白就好,不需要解释,也根本不用承诺,因为从他认定了海愿的那天开始,她就是他一辈子的唯一了。
“其实,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带念儿出去玩玩儿的,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应该对念儿有好处的。”月痕是想着,如果钟离域真的不娶妻了,那念儿就是独身一人而没有兄弟姐妹了,所以还是应该找其他的小孩子多玩玩,不然他那本来就寂寞的童年该多么的清冷啊。
“嗯,寻安居我们白天才去过的,念儿今天还看着那里的孩子读书回来,看到出神呢。”钟离域想起了白天念儿的眼神,开始想着明天给他找个教习的事情了。
只是,钟离域没有想到,念儿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每天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就喃喃的叫着“娘亲”,虽然不是高烧了,但也总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像之前那么有精神了。
“主子,寻安居的窦管事送来了两只西瓜。”夜从外面进来,相钟离域禀告着。
“嗯,赏了银子,让他回去吧。”钟离域的心思全都在念儿的身上了,哪里还有心思想着什么西瓜,夜点点头,也知道钟离域的心情,转身退了出去。
窦青山在厅堂里等着,倒不是等着什么赏赐,而是想要向钟离域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因为西瓜收了准备卖,地里下一茬的庄稼也该种了,还有一些往来的帐目,寻安居的日常开销等等需要核对一下。虽然钟离域总是说不用说了,但窦青山却一直都很负责,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要来汇报的。
而这次等来的却是夜,窦青山知道,如果钟离域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会不出来见自己的,忙关心的问道:“王爷身体报恙吗?”
“不是王爷,是小世子生了病,已经几天了,还在时不时的烧着,御医又差不出结果。”因为窦青山是自己人,又是真心的关心,所以夜就将实情说了出来。
“小世子发烧啊!那正好我送来的西瓜可以去火、利尿的,给小世子多吃些,兴许就好了呢。”窦青山忙说着。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若是有了感冒发烧什么的,他娘就会给他买块西瓜吃,吃过之后小解几次,也就好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偏方,但也是个不用吃药的好法子,而且比那些药来的还管用呢。
“好,那我和王爷说说,你先回去吧。”夜点点头,倒也是信了,因为民间的百姓总是有些小法子治大病的。并且真的就回去向钟离域如实的禀报了。
“那就切一块来试试吧。”钟离域皱眉想了想,虽然不全信,但是感觉这水果吃了也没有坏处,便叫夜将一只西瓜抱了进来,切开一块拿给了念儿。
念儿烧的没有精神,这几天还时不时的要吃些苦药,嘴巴里本来烧的就干,加上药味苦的难受,所以一见到西瓜就接了过来,低着头吃的很快,吃过了似乎还想吃,抬头向那桌上的西瓜又看了一眼。
“再切一块来。”看到几天没有吃饭,就是喝了些米汤的念儿居然一口气就把西瓜吃了,钟离域倒是开心不已,忙着亲自给念儿切下了一块,送到了念儿的嘴边。念儿吃的很甜,这块也吃完了才抹了抹小嘴,接着就嘟起小嘴,做了个“嘘”的口型。
钟离域笑了,夜也明白了,忙着捧了一只小尿壶过来,给念儿嘘嘘。而且就如窦青山所说,念儿吃了西瓜,嘘嘘了两次之后,也真的精神了许多,看在钟离域的眼里,几天来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而当晚,念儿睡的很安慰,没有再发烧。钟离域把念儿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脸贴着念儿的小脸一起睡着。其实钟离域是怕念儿半夜再烧起来,自己会不知道;只是钟离域这几天来担心又失眠,耗去了不少的精力,现在总算是放心下来,竟然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深了,就连月亮都用云彩当被子盖起来,一起睡去了。可瑾王府外却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来回焦急的徘徊着,并不时的跳着脚向里面看,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去,或是有一双千里眼才好。
正文 092 海愿偷偷进王府
海愿知道窦青山来了瑾王府,她本来想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是无奈那两个西瓜对海愿来说太重了,根本没法帮忙从寻安居抱到瑾王府,又不好空着手来做跟班,就只好在寻安居等着。舒骺豞匫
可窦青山一回去,就是一副担心的模样,海愿不用旁敲侧击,就问出了念儿生病的消息,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就趁着天黑悄悄的摸到了城里,来到了瑾王府外面。她想找机会看看念儿,哪怕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啊。
只是,海愿还没有胆子直接敲门进去,因为这么晚了一定会被当作扰乱王府的人扔进大牢的。翻墙进去吗?海愿看了看高高的墙头,再低头看看自己那过分娇嫩、矮小的身子,加上自己本来身体协调性就差,就算爬上了墙头真的就能安全着陆吗?
而且,别人不知道,海愿却知道钟离域的轻功和武功;更知道他身边有个夜的,至于曦?海愿不知道现在曦是跟着钟离域还是回了影卫楼,再或是去了哪里;单是前面的这两个人来说就是高手了,海愿可不确信自己现在的身份样子去接近念儿,他们不会一掌把自己拍死过去。
可是就这样回去她又不甘心啊!海愿于是采取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开始围着瑾王府兜圈子。她想要看看这王府的围墙究竟能有多长、多高,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就能有个狗洞啥的。
正街上肯定没有狗洞这样的“小门户”,所以海愿向着后面的小街绕了过去。她还记得,王府的后院戒备不是很森严,平时都没有什么闲人或是下人来回走动的,有个把狗洞也不稀奇吧。(但是,没有闲人走动和有狗来回溜达有啥关系呢?海愿的逻辑真是神了。)虽然之前她没有留意脚下的“门户”,但现在努力的找找,或许就有发现了呢。
从瑾王府的正前门到侧门,再到后面的小门,海愿一直低着头仔细的找着,偶尔有一只猫经过,海愿还会跟着跑一段,看看究竟那只猫从哪里出来的,或是要进到哪里去。只可惜猫是“飞贼”,被海愿追了一段之后就上了高墙,海愿就只好继续低头找。
终于,海愿深刻理解了什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她看到前面墙根底下空了那么一块,隐约的能看到另一面的光亮——狗洞!只是当海愿到了那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虽然是和瑾王府相通的,却不是狗洞,而是一条排水沟。
估计是晚上了,没有人往外倒脏水,所以只剩下沟底浅浅的一汪水,但却不是清水,而是泛着酸臭的油味儿的污水,闻起来更像是刷锅水。那这里是后厨房?海愿低下头往里面看看,根本看不到什么,又向前面走了一段却没有更新的发现了,只好又转了回来,蹲在着酸臭的排水沟旁边思考着。
“念儿,娘亲来了。”海愿终于忍不住了,把心一横,把这当成是上天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吧,如果这点诚心和毅力都没有,还怎么做念儿的娘亲呢。
于是……(咳咳,这里省略200字哈,大家自行想象一下海愿从排水沟钻进来的模样,当然,其实也不是很狼狈。)
这一边果然是瑾王府的厨房位置,也许是因为太晚了,所以里面黑漆漆的,既没有厨娘也没有侍卫。毕竟,这厨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偷的东西,除了老鼠之外,应该不会有人特意来偷厨房的。而且这里不是给主子们做饭的小厨房,是下人们做大锅饭的大厨房,就连下毒的人都不会有的,所以每天晚上一熄了灶火,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海愿知道,从这里往南就是钟离域的寝室,但她不敢直接走过去,而且现在身上还有些泔水味儿,怕还没到王爷的寝房外面,光是味道就够把自己暴露出来了。那么,好不容易进来了,又该去哪里呢?
后院!海愿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她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一直住着的那个小院子。她之前偷偷的打听过了,域和念儿都是在寝房里休息的,而且念儿身子骨弱,受不得风寒,所以钟离域也不可能会带着念儿去那个简陋的后院去住。既然这样,自己或许可以在那里偷偷的躲几天,再找机会去看看念儿的。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海愿一路偷偷摸摸的向着后院溜去。她在王府里住过,所以很清楚王府的路线和侍卫的行动。虽然这里还是王爷的地盘,可守卫并不森严,一是因为钟离域本身就会武功,身边还有夜随护,能够近身伤到他的人几乎没有,所以用不着那些摆设似的侍卫来回的溜达;二是钟离域也喜欢清静、性子清冷,从前面腰门开始,几乎都没有人可以随意走动的,就算是打扫的下人都要按照时间进出。
这几点就等于给海愿提供了方便,所以她只是轻手轻脚的挑着暗处走,就一路来到了花园。这里的花园依旧是树木为主,小花做为点缀错落有致的种在墙边或是树下,再前面有两条岔路,海愿知道,一条仍是可以通往域的寝室,另一条就是通往后院的。
只是……
当海愿走上了那条往后院的小路没有多远,居然就被一堵墙阻住了去路。可海愿明明记得这里没有墙的啊!
海愿顺着墙走了一段才发现,这堵墙的作用居然就是将那间有着田园风光的世外桃园封闭起来的。而且海愿整整绕了一圈之后,就发现这墙上根本没有门。
“域,这么伤心吗?居然要这样封闭自己。”小手抚上了那冰冷坚硬的墙壁,海愿忽然明白了,钟离域的这堵墙分明是建在他心里的,把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那份甜蜜与世隔绝了。那他的心该有多痛,才会这样的封闭自己?!
立在墙壁,海愿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用满面的泪水来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思念和激动;那墙壁的冰冷让海愿的脸和手都是冷的,但是她却仍旧紧紧的贴着,似乎想要将那整面墙都温暖起来。
泪水流的够久了,久到海愿感觉眼睛都疼了起来,才站直了身子,对着那面墙露出了一个嫣然美丽的笑容来。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海愿的那个笑容如春花般灿烂,好似朝阳般温暖,她也让自己接着这个笑容坚强起来。
握紧了小手,海愿对自己说着:“海愿,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够重新回到这里,给域和念儿一个补偿,让他们的心都不再那么痛,得到你们的幸福。”
然后,海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找到了一处目测高度相对矮一些的地方,后退、再后退;助跑、加速……
“唔!嘶……”海愿把自己小巧娇嫩的身体撞在了墙上,肩头狠狠的一疼。其实她本意不是想要撞墙的,而是想要借着助跑像是电视里那样高高跳起,跃上墙头,然后翻身进去。
只是可惜,海愿没有掌握好跳起的时间,收不住脚,才一下子撞了上去。对海愿来说,翻墙这种事情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前世,乃至到了今生都是没有做过的,现在这样的挑战对她来说或许比今后要做的努力也轻松不了多少。
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海愿在又试了几次之后,虽然还是没有爬上墙头,却发现自己明显比之前跳的高了那么一点点。但,这样的高度显然还是不够的,所以最终,海愿还是放弃了助跑翻墙,而是改为寻找更为有利的地势,比如,一棵树。
好在这棵树距离那面墙不是很远,海愿找了两块石头垫在树下,加上刚刚努力爬墙锻炼出来的成果,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半截树腰,然后倾斜着身体往墙头上够。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了……
终于啊,海愿坐在了拿堵墙的墙头上,除了大口的喘着气,就是心中的沾沾自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揉了揉前面几次被撞的生疼的肩膀,海愿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院,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怀念,更是一番的亲切。
忽地,一声嘹亮的鸡鸣声传来,虽然不是就在海愿身边的,但好似也在前后的不远处,海愿正自陶醉着,就被这一生鸡鸣给吓的一个趔趄,刚刚才坐稳墙头的身子一晃,“扑通”一声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哎呀……”小PP很疼,左手腕因为用力支撑身体扭到了,两只掌心也都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海愿转头看看那一人多高的墙,叹了口气。努力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发现不只是摔疼了而已,好像胯骨也不太灵便了,一走路连关节都疼。
不过总算进来了就好,总比躲在花园什么地方安全一些,看这墙上没有门,应该是域不准人进来的,所以应该不用担心很快被发现,躲上一、两天应该没有问题。右手扶着胯骨,左手擎着慢慢的活动着,海愿一步步向着自己的那间小屋走去。
推开门,那久违的熟悉感传来,海愿顾不得疼,快步的走了进去。借着天边稍稍明亮的天色,海愿依稀可以看到这屋里没有一丝的改变,甚至就连桌上放着的那个小箩筐都还在,里面还放着海愿走时候做了一半的宝宝衣服。
泪水再次滑过,却是带着幸福的滋味,海愿轻轻的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很慢,不是因为她的腰、胯还疼着,而是在进行着一种仪式一样,用她最真诚的心去靠近。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件小小的衣服。衣服只做了一半,上面还插着一根带着丝线的针,一切都仿佛她从未离开的时候一样,可一切又都已经改变了。
继而,海愿就发现,这屋子虽然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但却是纤尘不染的。桌面、地上没有灰尘,就连床铺上的被褥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的霉味和污渍,那就一定是有人经常来打扫了。是域吗?
海愿看看越来越明亮的窗子,忙走出了屋子,向着之前用来当作洗漱间的小堂屋走去。如果这里都是干净的,那就证明会有人来打扫的,所以就算短时间的停留还是要小心才对。而这里应该相对安全一些,就算有人来,也应该先进主屋的。
这里既然被当作洗漱间,所以根本就没有床,更没有被褥之类的东西,不过海愿一进来就看到了之前她经常用的那只木澡盆。想了一下,海愿又溜出去,在主屋的柜子里拉了一条毯子过来。
她相信,就算有人来也不会翻动柜子,看看毯子有没有少的。将毯子往澡盆里一铺,海愿爬了进去,再把毯子拉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子裹住,海愿蜷缩在大木盆里,睡着了。
这里是家的感觉,虽然不是她的床,却还是让她分外熟悉的地方,而且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海愿那具过分娇嫩的小身体确实吃不消了,所以这一觉海愿睡的很沉。索性没有人进来,海愿是被肚子的“咕咕”叫声吵醒的。从木盆里露出小脑袋先向周围看了看,其实关着门,她的视线就仅限于这个小间而已;侧耳再听也没有什么异响,应该是没有人在这周围才对,她才从澡盆里爬了出来,看看已经通亮的整间屋子,海愿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拉开门,就有一股阳光的味道闯进来,让海愿从心里往外的感觉都一股舒适和温暖。看看面前恬静的小院,海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如果不是怕被发现,她真想大声疾呼:“回家真好!”现在,她倒是感谢面前不远处的那堵墙,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却给了海愿一个独自幸福的地方。
“啊,肚子好饿。”海愿揉揉平平的小肚子,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厨房的格局也没有变,就连堆在炉灶边的柴火都是那个样子的,只是这里没有食物了。就连以前做饭用的米、面、油都没有了。海愿倒是在柜子里找出了半罐盐和一个装米醋的小坛子。
打开盖子,海愿知道这个不能充饥,但还是好奇的往里面看看,那米醋估计是要风干了,只有小半罐粘稠的醋膏,酸溜溜的一股米香味,刺激的海愿的肚子更饿了。
“呃,难道还要爬出去找吃的吗?”海愿知道现在的这间厨房已经完全不具备厨房的作用了,而且就算有米,难道她还能明目张胆的生火做饭吗?所以这里行不通,她只好出来绕到后院去,她可不想每天繁复的爬墙再摔下来。
“这是,这是相思果!”后院的那片翠绿让海愿欣喜。靠着篱笆竟然种了好几棵离果的果树,虽然现在还只比海愿高不了多少,但上面已经结了指头大小、青青的几个果子。而海愿还记得,之前她曾经告诉曦,这不再是离果,而是相思果的。
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抚摸着相思果树那还不粗壮的树干,海愿想:这一定就是自己曾经插在陶罐中,用水发出根须的那几棵吧。原来曦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了,域也把它们带回来了,还精心的种在这后院里,诉说着他们的相思。
一切切的熟悉,一点点的感动,把海愿的心都填的满满的。而且海愿还发现,这院子里还种了几棵西瓜和一小片红薯,似乎这里不只有小溪村的影子,还多了他们曾经在迷惘山林里的那番甜蜜回忆。
长长的叹了口气,海愿来到西瓜藤边,不用拨开叶子就能看到一个小西瓜静静的躺在那里。油亮的“绿肚皮”,清晰的暗绿色花纹,只是可惜这只西瓜还太小,也就是二斤多吧,肯定还不熟呢。
现在饿了,也只能委屈你了。”海愿伸出小手在那只小西瓜上柔柔的抚摸着,最后还是狠心的掐断了瓜藤,把西瓜摘了下来,抱进厨房切开,看到里面的瓜瓤还是淡粉色的,西瓜籽都是白色的、小小的一粒。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有红薯,但海愿知道不可以生火的,所以打算先吃这只西瓜顶一下。虽然西瓜还不甜,却有一股别样的清香味,让海愿吃在嘴里,心头却是甜丝丝的。
西瓜也吃了一半,肚子也感觉饱了,海愿把剩下的半只西瓜放进了碗柜里,准备留着下顿再吃。出来看看天色才知道应该是过了正午了,可这个时候,念儿应该在干什么呢?
海愿没有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再次来到墙边,海愿才发现这墙在白天看来比晚上更高大一些,而且因为没有了树来借力,海愿想要爬上去会很难。但好在这屋里有凳子,海愿大大方方的搬了一个过来,踩上去试试不行,又去找来一个小板凳放在上面,再爬上去的时候,隐约可以够到墙头了。
海愿双手使劲的扳住墙头,把小脑袋伸出墙外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影,也没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海愿这才大胆的把身子努力的探了出来。而且位置刚刚好,就是她昨天晚上爬进来的那棵树的地方。虽然不灵巧,手掌心昨天擦破皮的地方又破了,但海愿还是努力的从树上攀了下来,落地的姿势确实不很优雅,但好在没有摔倒。
揉揉被一番抻拉之后再次发疼的小PP和胯骨,海愿一猫腰,往前面的那片矮树林里钻了进去。她知道,白天不比晚上,现在如果遇到个把园丁或是侍卫也是前功尽弃的。所以就只能迂回着,借着矮树从和墙沿边,往钟离域的寝室方向摸过去。
忽地,清朗低沉,但带着焦急和宠溺的声音传来:“念儿,别跑,当心摔了。”海愿一愣之下,马上迅速的钻进了身边一处茂密的矮树从。纵使那枝桠刺的她浑身疼痛,却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向着前面的那条小径看去。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小径另一端跑来,身上月白色的锦袍下摆随着小腿的迈动而来回的扇着,跑的不是很急,但速度似乎不满。而在念儿的身后稍远处,是那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一身锦蓝色的袍子,腰间是紫色的丝带,步子也不急,像是在逗着前面的念儿,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样。
“念儿,父王不追了,你别跑,出了汗又要受凉的。”钟离域看着念儿迈着小腿跑的很有精神,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脸上都是慈爱的笑容。昨晚念儿睡的很好,没有发烧,也没有……再叫着“娘亲”。
而且今天一早上,念儿吃了好大的一碗粥,午饭也吃了不少,所以钟离域就想要带他在花园里溜达一下,别病的时候饿了几天,现在再吃的伤食了。只是念儿似乎比之前更活泼了,才一放在地上就四处跑了起来。钟离域知道那是小孩子的天性,所以只是怕他摔了、着凉而已。
海愿蹲在那矮树丛里,透过还算茂密的枝叶往外看着,激动的心都要停跳了。那是她的念儿啊,上天真是待自己不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再看到他了。
念儿低头跑着,也不说话,也没有停下,对身后钟离域的喊声充耳不闻。跑到一处矮树从的时候,却突然就停住了身形,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向着树丛里看过去。却正好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带着泪水、有着慈爱;更多的是激动和欣喜。念儿的眼睛眨了眨,转身看了看身后稍远的钟离域,又上前一步,对着矮树丛伸出了小手……
“念儿,在看什么?当心树丛里有虫虫。”钟离域发现念儿停下了,却专心的看着那片树丛,而且还伸出了小手,不仅有些奇怪。念儿除了对锁具特别有兴趣之外,对于其他事情几乎都不看一眼的,那他是看到了什么呢?这个认知让钟离域也有些好奇,快步的向着矮树丛走去。
海愿看着一只小小的手向着自己伸了过来,穿过那些刺手的枝杈,只差一点点就要触到自己的脸上了,脑袋“嗡”的一声之后就是一片空白。如果念儿能够摸自己一下,那让海愿现在就再死一次她也愿意。
只是,念儿的小手猛的又收了回去,然后小身子快速的转了个方向,迎着钟离域跑了过去,接着就扑到了钟离域的身上,用一双纤细的小手臂紧紧的抱住了钟离域的大腿。
“念儿,怎么啦?”钟离域对于念儿的反应更加奇怪了,以为他被树枝刺到了,或是真的被虫子吓到了,忙蹲下身来想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念儿的小手,并且柔声的问着。
念儿却在钟离域蹲下来的时候,扑进了他的怀里,用手臂搂紧了钟离域的脖子,小身子也依偎进他宽阔结实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小脑袋靠过去,闭上了眼睛。
“念儿是困了吗?那父王抱你回去睡觉。”钟离域这才放心一些,知道念儿是大病初愈,又是跑了半天,累了、困了也是正常,抱着念儿向着寝室的方向走去了。而因为钟离域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念儿身上,甚至对不远处的树丛那轻轻的一晃都没有在意。
海愿的身子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有尖利的树枝刺过了衣服,划伤了稚嫩的肌肤,但海愿的心却狂跳不已,更顾不得除了心痛之外的其他感觉。念儿走了,那是一种生生的分离感觉,念儿刚刚就在她面前,不只是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念儿小小的手心带着的奶香和温热,却在下一刻看到念儿又离去了。可又能怎么办,念儿现在还不属于她!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衣襟前的泪水都干涸成了一小片印记,海愿才有些脱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向四处看看,偷偷的向着之前的小院迂回过去。她不走了,她留在这里就有机会再看看念儿的。即使有被抓住的危险,但或许不会被治罪的。再说,能够离念儿这么近,就算是被治罪、被打她都愿意。
海愿打定了主意,就重新回到了之前爬进去的那棵树边上,四下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海愿就大着胆子,在白天爬上了树,又爬上了墙,然后顺着小凳子又回到了院子。而且这次一切顺利,似乎动作也比之前要熟练、协调许多了。
回到屋里,海愿开始为了自己的长久做着打算。暂时看来,她可以偷偷的留在这里的,但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可如果露面就会马上被抓住,到时候又该怎么做呢?如果恳请留下呢,域会答应吗?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要留下?
一边反复的琢磨着,一边在桌边坐了下来,海愿的视线落在那个装着针线的小箩筐上,从里面将那个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拿出来看看,这样的大小,念儿现在一定是穿不到了,那可不可以做些别的?送给念儿也好啊。
把柜子里的丝线和小花布又找了出来,海愿记得在小溪村的时候给小丫做过布娃娃的。虽然念儿不一定喜欢那个,但总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嘛。想到这里,海愿唇边带着笑,低着头一针一线的认真缝了起来。
直到晚上,天色已经很暗了,坐在屋里都看不到针的时候,海愿才揉揉发酸的眼睛,来到厨房将剩下的半个小西瓜吃了。然后又窝进了小洗漱间的木盆里,盖着小毯子躺了下来。
她不能点灯,黑了也看不到再做娃娃了,而且不能够随意溜达,所以除了睡觉,她想不出还能够干什么。而且昨天到今天都努力的爬了几次墙,刚刚做针线又累到了眼睛,海愿才一窝进木盆,就睡着了。
夜色深沉,一个黑影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渐渐的靠近了这间没有灯火、异常安静的小院子。从树上的枝叶间向院子里看了看,那个身影就迅速的飞身而下,跳进了院墙,轻车熟路的向着屋里走去。
屋里没有灯,但她依然能够凭着过人的目力看到那熟悉的一切。熟练的从一边拿过一块抹布,在屋里的家具上认真的擦拭着。只是,当她擦到柜子的时候,却不仅一愣,因为这柜门居然没有关好,还留着一条细小的缝儿。
会是主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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