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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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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退一步,苏樱上前一步,温妙再状似羞涩地后挪半步。恰恰恰,恰恰恰,两抹红色身影,逼近,耸肩,后退;恰恰恰,逼近,耸肩,后退。
简宁看她突然云开见日有些不解,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小声道:“你若是再笑下去就被苏樱看到了,还怎么搅婚?”
青衣笑得岔气,抚着肚子从他怀里钻出来,擦了擦眼睛道:“简宁,你说温妙为什么自己从轿子里钻出来?”
“先发制人,下了轿想退回去可就不容易了。”简宁寻思,若是陆压给他赐婚,他会不会娶呢?如是赐的也是她这类的女人呢?不可能,她就是她,哪会再有呢?
“不对不对,典型的男权思维。你没娶过亲,我来告诉你,温妙小姐她是实在坐不住了。”
“苏樱在门前磨蹭了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什么样的姑娘都会憋闷。”
“切~~~你错了。她不是感觉憋屈才急着出来,她是……憋尿了。”斟酌许久青衣决定还是说的通俗简明一下好,省得他成亲的时候也让人家新娘如此为难。青衣自己有切身体会,成亲当日流云子和青云子和她形影不离,当时青衣没成过亲,又是被迫的,所以颇紧张,临上轿前喝了不少水,原本指望着能化成汗将惊悚从汗毛孔里流出来,没想到却化成废物走到下面去了。当时若不是凭着在虎狼山上积累的惊人毅力和青云、流云二人的阻拦,她也会如温妙这样从轿子里逃出来的。
房梁上青衣乐不可支,尚书府门前苏樱和温妙还在恰恰着,可这些在出现了街角的那一幕后,都不再是重点。寂寥的天幕下(请允许我用寂寥二字,虽然我已经用的脸红!),两个顶盔挂甲着长靴的男人一边逼近送亲队伍,一边进行着一种性命攸关的舞蹈。这种舞蹈非常人可以演绎,那是铁与血的战栗,是刀尖上行走的芭蕾,嗯,直白简略地说,就是两个人用刀子一对一地相互捅着。
青衣不再注意恰恰了,刚刚出现的这对似乎更合她的胃口,是来砸场子的?那怎么先窝里斗起来了?青衣摸不着头脑,众人也是丈二和尚,对突然现身的两位大侠不知如何应付。这种舞蹈一直持续到两人中的一人丢盔,一个人弃甲,一个腿上挂红,另一个单臂流血方才停了。
“简宁,有变数,我看这两人不简单啊。”青衣凭着自己十来年与捕快斗智积累下来的经验分析,这两人定是有目的而来。
“有人挂彩了,若是闹起来可能会发展成群体性事件,你不下去制止?”青衣转头,发现见大人不似他般专注突然现身的两人。
“不是还没人死吗?这种小事自然有人料理。”和青衣打过这些交道,简宁在苏樱身上学到一点,也是很不容易学的一点,她嘴里冒出来所有他理解不透彻的话一概自动剔除。
第四十章
青衣记得狄更斯这样说过: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好的是这不是18世纪的俄国宫廷,你看上了别人的老婆可以打着罗曼蒂克的旗号逞英雄主义的能,让荷尔蒙激红双眼去跟对方玩命,等成功死掉后还有人美其名曰为爱决斗。这在大邑的历史舞台上是不可能上演的,当然,若是非要效仿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舍得一身剐,连皇帝都敢拉下马何况是区区的情敌?
坏的是大邑律法里也没规定男子心仪的女子出嫁时不准他在路上自戕,以博得美人回心转意。既然法律有漏洞,真空地带自然有人占领,甲胄挂身的两位锵锵锵地分开众人来到花轿前,见着温妙双双单刀坠地,齐齐过来对着新娘哀号抹眼泪。
“妙妙,你不能就这样嫁人了,你不是答应要和我成亲的吗?我和这尚书可是不分轩辕啊,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啊,我是真心要娶你啊。爹爹已经花了几千两银子打点,让我这次会试定可以高挂榜首,到时候皇帝金口一开我也是蟒袍加身的正四品啦,妙妙,你不能嫁啊!”抱着温妙大腿的那位真是哭的黄河入海流般,其实为爱痴狂本是无可厚非的,但若是这副熊样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太不像男人了。
青衣趴在房上虽然对他表示同情,却不敢苟同他的话,他和苏樱能比吗?从人的定义上讲,苏樱有的他确实都有,可这并不能为他的胜出增加任何筹码。虽然这位在大凉州本土或许算得上是座高耸的雄峰,山脚下的姑娘小姐乍一见也会咋咋呼呼地喊两声好挺拔好压人哦,可是从地理环境上来看,即使他再高上个几百上千米也是没用的,海平面以下滴都应该算是负值;回过头来苏樱就不一样了,青衣开心地想,人家是扎根在主峰的山脊上,早就赢在起跑线上了。
“你、你是谁?少来毁我清誉,我的夫君是尚书大人,是皇帝赐婚!”温妙急了,她早就看出这两个人是自己在老家的入幕之宾之二,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呢?温妙在大凉州是屈指可数的美人,可即使她这样的名贵马哈鱼想进皇家水族馆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此次能被宁国府和黛妃点中,可谓是雀屏中选,岂能让这俩小子坏了好事?
“妙妙~~~~”另一个看着同伴抱大腿效果不佳立刻决定改变战略,抓着温妙的袖子不停摇晃。
“妙妙你不认宝哥哥了吗?忘了我们曾经对着白山黑水许下的诺言了?”
青衣托着腮看得有点无聊,有句话说的太好了,是颗好白菜,就别怕猪来拱,何况人家还是发足狂奔近千里的。
“妙妙~~~,你不是喜欢花园吗?我找了能工巧匠在家造了一座花园给你,工匠来自……皮斯,建造出来的花园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花园远远望去如虚浮在天上一样,我们可以神仙眷侣携手百年,妙妙,你跟我回去吧!”
哦?空中花园?这个青衣感兴趣,若真有这样的工艺她情愿自己跟他们回去,不过,这督建的工匠似乎不太妥,皮斯?不是应该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吗?
“我不认得你们,我是当今黛妃娘娘的妹子,奉旨与尚书大人成婚,你们敢搅闹?”
啧啧啧,看这话说的,鸡尾巴上镶了几根金毛就以为自己是凤凰,即使和皇家搭上线,那也不过是只金贵一点的~~~人工鸡。对前来劝亲的那两位青衣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家巴上了苏樱这护国战神将来要走的是金光大道,小小物质诱惑怎有吸引力?这一出苦肉计唱的太没新意,青衣觉得如何自己上,起码应该这样:表情再凄苦一些,要把那千般无奈,万种委屈,通过眉目展现出来。嚎啕算什么,真悲则无声。要对着温妙这样唱:“她,她,她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她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
新娘子歇斯底里,温言小公子抽动了几下面皮,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来看戏的,挥挥手赶紧打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上去要将两人拉开。
“妙妙~~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死在你面前!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每天就蹲在你的窗口,看着你和尚书大人甜甜蜜蜜地白头偕老~~”当中一人突然从地上捡起刀来架在自己脖子上。众人都不敢上前,若是真的死了,算谁的?说不定冲在最前头的那个就被主子拉出去抵罪了。另一个见此招分外奏效,也从地上捡起刀来颇有豪气地将胸襟一扯,露出白花花地胸腹,做切腹状。
事态发展到这样,身为主人的苏樱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虽然新娘子没过门就不算他的人,可他不喜欢有人在眼前流血,要死死别的地方去,这里可不是转轮台,想登西方极乐的请另找地方。
长身玉立诗书盈怀的苏樱上前几步,日月清辉下衬得两人分外另类。
“两位,即使为了妙妙你们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要知,她哪天变了心起码还有人在墙下接着,你二人这般想不开让她日后怎们办,把刀放下!”
青衣长吁短叹,简宁也是冷嗤不知几下,苏大人这话劝的可真是别开生面。青衣异常的不爽,她觉得苏樱做谈判专家一点潜质都没有,你应该说人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轻易抛生?福伯曾和她说过,说当初匈奴十万精锐来犯时,被苏樱打得落花流水,从此不敢关外放牧,他们北面朝君时苏樱这样说过:犯我大邑,抢我姑娘,虽远必诛!这是何等气势,怎么放到感情战场上苏樱就不行了呢?青衣感打赌,若是他一直态度暧昧,早晚有一天人家要诺曼底登陆,等温妙开辟了感情第二战场,尚书府就太有面子了。
“谁都别拦着,我要重新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确实,二十年后苏樱已经是不惑之年,体力上肯定不能跟毛头小子相比,可人家未必就输,没有体力有技巧啊,再说,下辈子是否能为人都两说着呢。
两人不论苏樱如何说,就是不肯缴械,慢慢形势变成了苏樱与他们两人的夺兵之战。
放下武器,缴械不杀——苏樱的一贯立场。
打死不投降。——为了下半生的幸福,流血流泪都得扛着。
把刀给我。
不给。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三人的一拉一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知是哪个环节的力度没掌握好,其中一柄单刀真是遂了人意,割破衣服和皮肤成功捅进了肉里。
风停了,云知道,他中刀了,疼的确是她。青衣从未觉得世界如此宁静,静到她听到苏樱刀口处淌下的血滴滴答答掉在地上砸的她心上血肉横飞。青衣的速度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刀子扎进去的瞬间,她已经飞身来在苏樱身前。她心里想着这或许是苏樱的计策,是苦肉计,他是大邑的天机公子,陆压都奈何不了她两头来拱白菜的猪能伤的了他?
扶着他,青衣不敢轻也不敢重,轻了,怕他御风飞走;重了,会把自己的心压碎的。她呆呆站着,想起小时候大师兄带她去看的那个湖,在半山别墅的后窗里能清晰地望见,碧蓝的一块。那时她还不会游泳,湖里的水,很静,静的像是人可以在上面来回穿梭。青衣在上面踏了一脚,结果她沉下去了,虽然她极力挣扎,可扑腾起的水花还是没能打破湖的平静,那么静,她就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沉下去,一直到湖底……
血顺着青衣的小臂流到手掌处,又从指缝里滴下去,抓不住,捡不起来。青衣不停地眨眼,她心里说苏樱啊,你不是一向提倡开源节流的吗?这是血啊,你怎么就不节省着点往外流呢?何必呢,不就是娶个夫人吗?不就是遵旨吗?娶吧,遵旨吧,实在不行我把夫人让给她都行。玩笑开大了,你要是再继续下去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虽然不是外科医生,青衣虽苏樱的伤心知肚明,这种切口,这个位置……她笑了。一切有些恍惚。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江中王子乘着雕了青鸟的小舟江中溯洄而上,她顺着江边小路不停地跟着小舟跑。苏樱,我不上船了,你停下来让我看看你吧,若是走了,咱们就再也见不着了。青衣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
事变突然,谁都想不到堂堂的闹剧瞬间就变成悲剧了。简宁点了苏樱的几处穴道,吩咐福伯快去找郎中。
“苏樱,你是大邑的战神啊?上了那么多次战场你都无事,你是骗我的吧?”
苏樱苦笑:“娘子……我虽……是福将,却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白天不懂夜的黑,所以羞涩地退场了。天狗一口将世界吞掉,人们在狗肚子里摸摸索索寻求安稳。有人点了灯笼,让这混沌的一切有了分层,被光一照,苏樱的血在灯光下显得暗红紫黑的,她怀疑他的心也是黑的,要不怎么这么用力地扯她心头的哪根筋让她比他还疼呢?
正当青衣纠结苏樱为何演技如此逼真之际,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地将苏樱从青衣和简宁身边捞走了。两人功夫都不弱,竟然半点知觉都没有。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你可知手中人是谁?还不放下!”
除了自己和青衣外,今日来搅局的人实在是太多,这位是哪方的势力简宁不知,突现的黑衣人不在所有人预料内,扰乱了众人的步调。他怕的是……皇帝想就此除了苏樱。
“……江湖如此险恶,我又岂会留下姓名?”来人声音古怪,从口袋里掏出个瓶子倒出粒东西塞在苏樱口中。
“你不要给他乱吃东西,气血两虚不能强补。”青衣衣袖翻飞,从背上抽出两把刀准备肉搏。
“你想做什么?”简宁开口。
“他伤的太重,老夫要带他回洞调养。”
“你不能带他走,你若是真有心救他,刚刚为什么不挡了那一刀?”
黑衣人似乎对青衣煞是感兴趣,精光在她身上流连不息。“你不是我,又怎懂我的心?”
言语不和,开打吧。简宁与青衣头次搭档效果很不错,攻防严密,没让对方占到一点便宜,可是,人还是没抢回来。
“十年之后狼牙山断肠谷边,请来相见。”黑衣人挠头,他不知道十年的约定是不是长了点,反正近些日子见不着就是了。
青衣虽然喜欢看杨过小龙女的桥段,却不想自己去演,别人的戏,自己是找乐子,自己掺和进去,魂飞魄散。
黑衣人将苏樱带走了,甚至青衣话都没说上一句。
“二月的前奏,你是水瓶座;七月的尾巴,我是狮子座……”天幕虽然寂寥,也寂寥不过她此时的心情,青衣喃喃唱着。星相学上说他们两个若不出意外应该是绝配。
可她不知道的是,京畿四公子中,除了苏樱,陆压和简宁也是水平座。
第四十二章
简宁盯着黑衣人的方向一直站着,像是想从远处蓝紫色的黑里抓出个头绪。今日一切都很乱,宁国府、尚书府和皇族的三股势力角力未果,不分胜败,他是陆压亲点的监亲官,临走时领了给陆压的口谕——若是苏樱抗旨,杀无赦!新郎官被人劫走,这趟差算不得圆满,一切看似太过凑巧,又颇不合情理。如实报上去?皇帝肯定又会将这麻烦丢给大理寺,大邑的天机公子竟然被人劫持了,大理寺首当其冲要摘了寻找的帽子。犯愁的是,找到找不到似乎都讨不到好去。若是真的找到了,未必称了皇帝的心,若是找不到……这可是烫手山芋,只要沾了手就要脱层皮。
“将那二人带回大理寺收监!”简宁沉声说着。不知不觉间身边候了几个佩刀侍卫,看起来是早在这守着多时了。
新娘子还没进门,新郎却惨遭变故,宁国府送亲的诸位都一起巴望着温言,希望由他来定夺这亲事该如何处理,总不能所有人陪着花轿一起站到天亮啊。按说出了门的姑娘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轻易是不能退回娘家的,可男方无人接手,怎么办?
温言越来越佩服大哥,若讲谋事断人他是万万赶不上的,临走时温仪曾若无其事地说了他一句:无论什么情况,切不可将新人抬回府。不管苏樱娶不娶,宁国府已经奉旨将人抬过来了,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温言让喜娘将温妙扶到福伯身边,嫁妆彩女归在一旁,意思很明显,膏药已经拆了封,恕不退换,贴不贴,是你们尚书府自己的事,与宁国府无干。
“福伯,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们谁都不愿看到的,可妙妙怎么说都是你们尚书府的人,我送亲就送到这儿了,还要赶着回去给老太君回话,您有什么事需要宁国府的,就差人到府上说一声。”温言带着宁国府的人掉转马头一路急行军,生怕跑不脱。
苏樱的身份不比旁人,他失踪了可不是东村丢了只小花狗小猪仔那么简单,谁知道皇帝太后又要迁怒于谁呢?为今之计,能快走就快走,跑的晚了,难道要留下收拾残局?简宁以审问人犯为名带着埋伏在尚书府的众人也撤走了,突然之间尚书府门前清静下来。青衣呆呆站在门口的大红灯笼下,恍恍惚惚,若不是手上还沾着苏樱的血,她觉得一切跟场闹剧似的。倒是小乔不知什么时候拿着帕子站在她身边抹眼泪,头上还簪着多似白非黄的小花,弄得青衣心里突地抽了一下。
“夫人,您看……这,这怎么办?”虽然苏樱不在,府里还有位主子能坐镇,福伯不敢擅自决定如何安置这温姑娘。
众人看得分明,苏樱与温妙没拜堂甚至都没能过尚书府的门,本不算得成亲,可是这时候把人推出去似乎不太说得过去。青衣叹了口气。
“既然礼没成,就不能让温姑娘进尚书府的门,现在苏樱下落不明,那黑衣人说他这一去要十年,不能蹉跎了姑娘岁月。这样吧,先把温姑娘送到后海的别院去吧,既然她是黛妃娘娘的义妹,娘娘总有交代的。”接过小乔的帕子青衣抹了抹脸,又疲惫又心酸。
“我、我不去别院,我可以等着苏大人回来……”今日如果她不能过门,往后再想进门可就难了。金山银山她不要,只为了苏樱这温玉公子。温妙掀起盖头行至青衣和福伯身边,被灯光一晃,红艳艳的美人,眼中有泪,像是雨打过的凤仙花。
“这,恐怕不行,你还是个姑娘,如果苏樱真有个好歹……我是打算归隐山林常伴我佛,难道温姑娘也愿意如此?”她本来自虎狼山,从小就在斗战胜佛的佛光照耀下茁壮成长,即使有一天回到孙大圣身边重拾贼祖宗传下来的这份手艺也未尝不可。再说,苏樱这样的人参果是她打下来的,又怎会白白便宜别人?
“我、我愿意……”温妙发狠了,她也不傻,苏樱是什么人,他能让那远道过来的俩草包给结果了?
“愿意也不行……”还是女人最懂女人,知道彼此的弱点,也知道为了消磨这弱点所付出的血肉模糊的代价,如今青衣若是退一步,她怕下半辈子后悔。她和苏樱的城堡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为此青衣从没放弃过防护战。青衣的二刀流也无处施展了,背上扯下那两把刀她用力掷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往府里走。这几天没睡过好觉,青衣睁眼闭眼就是如何搅婚,没想到让不相干的人捷足先登,还害得苏樱临走都没留下句话给她。
泡在木桶里青衣将所有的事情穿成串地逐个检查,思绪如鱼塘一样,水面混沌,水底却清亮,哪里冒泡就提出来,看看是不是有点线索。从前青衣认为苏樱是海里的金枪鱼,名贵,肉质又好,得着了算是捡了大便宜,可她似乎没想到这金枪鱼是变种的,浑身沾着泥鳅一样的粘液,根本就捉不住。青衣闭着眼睛想,苏樱一定在耍什么把戏,要迷惑谁呢?陆压?黛妃?还是自己?若是来迷惑她大不必如此,她仔细看了,那血可不是造假的。
床头整齐放着青衣撰写的两本指导行业新手的盗贼专业书籍,她拿起来翻了翻,发现苏樱帮她修订了不少,旁白部分还加上了点评。看来她不在府上的三天苏樱过的也不寂寞。
枕头边压着一封信,青衣刚进来时万念俱灰竟然没发现,拆开了是这样说的。苏樱说,他预感到此次娶亲不会顺利,若是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他给青衣留下三个锦囊,危机之时可以取出脱困。苏樱还告诉她,柜子里放着一套衣服,是小乔特意为她缝制的,危机之际可以穿上逃遁。
翻出小乔的那套衣服青衣才知道这丫头有作为特殊人才培养的价值,装备很齐全,玄黑长披风,黑色兔形头套,软缎靴,还有个雕花的纯银半脸面具。青衣捧着这套衣服思索良久,看那头套上的长耳朵和金属面具应该是摘选自蝙蝠侠,披风上的Z型图标是佐罗,旁边的那架弓箭和鹿皮护腕跑不脱是罗宾汉,小乔打算让她在危机之时穿着这身行头逃走?
一夜混混沌沌,青衣睡的极不踏实,清晨的风从窗子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荷香。经此一事,青衣突然觉得有钱也未必会开心,从前在虎狼山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过起来似乎更踏实更舒坦。现在她身在尚书府吃穿用度不愁,烦心的事却多了不少,看来幸福是不能用银子的多少衡量的。仰在大柳树的枝丫上,青衣双手枕在头下,看着阳光透过树叶将斑斑驳驳的光点打在身上,清新,明丽。该怎么办呢?黑衣人带走苏樱时放下话来十年后才让两人相见,青衣觉得是狗屁。不是小龙女,苏樱也不是杨过,十年?若是她真的傻傻等上十年说不定小苏樱都满地跑了。青衣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学孟姜女,寻不到夫誓死不回头。
思索一会她又觉得不妥,她娘到底是不是困在陆压手里?总不能放着娘亲不管啊?左边是爱人,右面是娘亲,权衡了一下,青衣情感天平上母爱大获全胜。她决定先救出娘亲,然后去找苏樱。这几天青衣不眠不休,她给百蝶门的大师兄去了封信,要他帮着查找大邑地盘上是否有狼牙山有断肠崖,若是远在天山漠北可就惨了。从邀约阁的窗口望出去,青衣发现自己上头有一只纸鸢飞的老高,可不管它飞的有多高,线总握在牵线人手里,苏樱就像那纸鸢一样,不管他飞多远,她都会把他拽回来。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宫里一道旨意下来,太后娘娘召尚书夫人入宫。青衣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了苏樱,要她这个尚书夫人毫无意义。宁国府当初之所以选择将岚竹嫁过来,一是和尚书府结盟,以防陆压突然发难;二是暗地里监视苏樱,将他一举一动掌握手中方求利于不败之地。陆压一直没和她清算‘囚龙事件’也是碍着苏樱的面子,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因苏樱的消失终结了。清盘的时候到了。
此去是福是祸青衣不好料想,或许她该为自己起一课,看今日是否利于出行,可太后就是占卜的主神,她说利就是利,不利也利。小乔喜欢夫人穿那袭淡青色的长裙,三分妩媚七分慵懒,若是单论气质,小乔觉得自家夫人丝毫不比黛妃差。
“不穿那件,穿那件宝蓝色的。”为了免于和陆压撞衫,青衣说什么不肯穿淡青色,因为她发现他老人家尤其偏好青色,虽说入宫未必能遇上,青衣还是不想冒那个险,谁知道皇宫里有没有情侣衫这一说呢。
“小乔,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可能没人会说,哎呀,真可惜,这么年轻,从二品的夫人,前程一片大好啊。”
“夫人,您可别吓唬我们,大人不在府里,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您不是说要学那个什么夫人重振咱们府上雄风吗?”小丫头帮她系着腰带仰头看她。
“克里奥佩特拉?如果苏樱在的时候想学学不难,我可以充充尚书府华丽的盖头,迷惑迷惑人,可那是因为有苏樱这个厚重的底座拖着我才能不掉下来,现在他不在了,我那盖头就变成手上转的手绢了,随时能飞出去。”这1不是吓唬下丫头,皇宫里出什么状况没人预料的到。
坐上马车,青衣再次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她现在才觉得苏樱有见地,鎏金大字气派又不张扬。但愿此去不是经年,能有再回来的时候。
玉溪宫离钟萃宫不算远,由彤华门而入沿着汉白玉的狮子一直向前,满目山景的就是。青衣坐着小轿由内侍领着来到宫门口,守门的公公说皇上和黛妃娘娘正陪着太后看大石国进贡的珍兽,要夫人先在殿里歇着,等会儿传召。
此次入宫为了凸显自己的哀痛之情又不失庄重,青衣着了一身宝蓝色的裙子。料子是上好的云英绫纱,按照时下流行的款式裁成留仙裙,脚上未着绣鞋,配了一双素黑的软缎靴。轻点朱唇,细描黛眉,头发挽着,仅斜插了一根坠英簪。如此穿着其实是不合皇家觐见礼仪的,可青衣有她的打算。如果她的身份被拆穿,青衣打算就学孙大圣,打出九霄殿,返回花果山。当然,这是下下策能不走就不走。
这玉溪宫说起来就是皇家动物园,收罗天下珍稀之物养在宫中给龙子龙孙们取乐。茶刚刚品了一半,有内侍官进来传话,说太后召夫人过去。
园子里精致很好,花香鸟语,树木葱葱郁郁。远处还建了一座小水屏,足足有几十米,银清色的水从上面坠下来溅起的水珠顺风吹出几十米,水里带着一股的桂花香,远远望去煞是壮观。这真是平常动物园不能比的,凡是沾了皇家二字就是个豆包那都不是普通干粮,是贡品饽饽。
看着周遭的一切,青衣啧啧数大拇指,真是不错,若论生活品质,能比的上皇家的真是不多。见着那几个人影,青衣低头敛衽,跪在软垫上规矩行礼,太后端坐在上首,她稍一抬眼,那明晃晃的金步摇晃得她眼睛疼。
“阿竹起来吧,苏樱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心里也替你难过。”
女侍过来扶她,青衣就势站起来,拿眼睛一扫,发现黛妃正眯着眼睛瞧她,脸上淡淡的,眼里水汪汪的冷冰冰的无尽的恨。若是那恨再尖锐一点,就能刺破瞳仁飞出一柄小剑来。青衣惶惑,又不是她唆使苏樱娶了新妇,又召来外人误伤苏樱,这帐怎么能算到她头上了呢?
宫外的青衣如狼似虎,进了皇城绵软的就如同只小兔,规规矩矩乖乖顺顺,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和她一般见识。
第四十三章
在离太后两米的地方站好,青衣这才正眼瞧了瞧陆压。不想今日天子同样也是宝蓝色的交领长袍,对襟长衫上绣着淡黑龙纹,九合方巾束发,长身玉立英挺俊秀。近前观看,青衣不得不承认,陆压十分的耐看,又冷又俊。那种俊美已经超出了这两个字的字面含义,是任何纸笔不能描摹、禁锢的。甚至看久了人会有这样的恍惚,他明明是至寒的,但就是有无数的女人奋不顾身地飞蛾扑火,心甘情愿沦陷、送命,这可真是奇怪的景象,半边是战栗,半边是狂热的美,极为霸道。
见着青衣,陆压挑了挑嘴角,心中桃花流水,面上却波澜不惊。
“阿竹,今日召你过来本宫也不想给你添堵,苏樱的事已经吩咐了得力的人去办。从前就听说你颇有才名,想必定是见识非凡,今个要考考你,看你这耽美狼夫人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若是答对了,本宫重重赏你。”太后老人家帕子轻轻一甩,内侍官下去准备了。
青衣咬着嘴唇不出声,心里又是气闷又是奇怪。心想这是谁造谣中伤她啊,这也太缺德了,你自己有才就算了,干什么还连带上我啊。考?考什么?听曲?看看她是不是也能表演个曲有误,像周瑜一样频频回头?那不用考了,她对古琴所知道的仅限于号钟、绕梁、绿绮和焦尾,这四架琴都是无价宝,有钱没地方买去。
掉书袋的东西就更不用考了,生命中有不能承受之轻,对于青衣来说就是别人晃着头吟哦诗词的时候她在一旁问东问西却没人搭理她。青衣觉得这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侮辱了她们草根阶层,在这个众人都骑白马的世界里独独她骑着头小灰驴乱转,品尝着人人平等面前的不平等待遇。
除了文物鉴赏和妙手空空,青衣自觉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心虚自然势若,青衣心里不开心旁边倒有人高兴了。
两人头上长了颗好大的木棉,风动花落,陆压捻着朵木棉花别有深意地瞧她。青衣转头,两人匆匆对望一眼,就在那火红火红的木棉花下,波澜不惊地各自转头,留下两种迥异意味。陆压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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