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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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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怎么弄容忍和你这样的人同床共枕,我现在很是同情他,哦,对,成婚这么久,他都没敢碰你是吧?知道他平日比我更辛苦,顿时觉得轻松不少!”陆压琢磨着自己的神龙护卫应该快到了,待营救的人一到,他一定血洗山寨,让这丫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你失望了,苏樱是我夫君,而你只是禁脔,没有可比性,我待他肯定不像对你一般。”青衣抬头望天,虽然她自认为品性不错,却总是可以轻易惹得别人生气,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能力。

“我从来就没看上过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的多,女人的伎俩我比你清楚,你以为你独特就能抓住我?黛妃比你美的多,她都不行,你就这么有自信?”瞧她不愠不火的样子,陆压养气的功夫再好也要抓狂了。

“谢天谢地你没看上我,那是我家祖坟冒了青烟,黛妃是美,可人家不是为了你才美。切~平日你端着个高架子离间这个打击那个,虽然现在国泰民安,可那不是你的功绩。说你是个成功的君王吧,你自信来源在哪儿?你身边连个真正爱你的女人都没有,朝廷党争不断,人心又散,队伍不好待;蛮夷动不动就来犯,你每次还要让苏樱帮你清剿,你虽然厌恶他却又少不得他,嫉妒吧?”陆压十六岁亲政以来,自认为勤政爱民,虽不敢自比前朝圣君,可私下里却也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皇帝,头一次有人敢这么直白这么无遮拦地指责他,当即哑口无言,因为青衣句句说的都有道理。沉默良久,陆压一句话都不说。

青衣平日都是被别人教训,头一次教训别人她没经验,或许是分寸没拿捏好?可别把这真龙天子打击过活,一旦他没了信心,一甩手不做皇帝了,那大邑国怎么办?仔细想想,天下这个样子,陆压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个无道昏君啊。

“我刚刚说的夸张了些,你不必在意……”斟了杯茶慢慢嘎着,青衣时不时瞟两眼陆压。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我这皇帝做的确实不怎么样,否则今日也不会落得这部田地!”陆压孤绝的眼神,就像是个急于向人表现优秀的孩子,虽然他做的很好,可没能得到预期的赞扬,如此时间久了,心灵会扭曲,性格会更加古怪,会养成一条乖戾暴躁的恶龙。

“不是不是,你很好的……”

“闭嘴!我要睡了!”

“好,你别往心里去,在蜜罐里泡久了就分不清什么是真话,我今日……”

“你出去吧!我要安寝了。”很明显,陆压受了很大的打击。

“行行,请陛下稍等片刻,小的这就给您铺床。”还好,山上虽然简陋,这被褥却不太糟。将陆压手上的绳子结下来,青衣又连着点了他身上四处大穴。

第二十一章

将陆压架到床边,青衣长吁了口气。

“陛下请安寝吧,不过……我还是要帮你脱了长衫,否则睡起来很乏,衣裳弄皱了也没得换了。”小心翼翼地,青衣伸手去解他领子上的盘扣,陆压一个寒冰电眼甩过来,青衣的手定在半空不敢动。

“不要碰我!”语气不善,却分外浑厚性感,带着不容争辩的压迫性。

“算了算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害羞,我不看你就是。”她和苏樱同房共眠这么久,她若是想看男人,还轮得到他?再说,又不是脱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无奈地撇撇嘴,青衣顺从地从怀来扯出条丝巾,轻轻在眼睛上缚好,谁让人家是真龙天子呢!

“这样行了吧,我看不到你了。”她是看不到他了,但她同样也看不到扣子。青衣指头在陆压身上慢慢摸索,十指如横行的螃蟹,在衣服上来来回回滑动,凭感觉找扣子。陆压身量比青衣高出一个头,她若想去解他颈边的扣子还真是要费些事,整个人似挂在陆压身上一样。

青衣忙得脑门子是汗,皇帝陛下也不轻松,面孔绷得紧紧的,全身僵硬,全身渗透出的那股寒气让身边的青衣直打哆嗦。敛着口气,陆压希望这煎熬的时刻快点过去,她指头在他身上乱动,让他很紧张,很不适应,心跳的比平日快上许多,若不是天色暗,估计此时能敲到他暗红的脸膛。陆压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个样子,他又不是未见过荤腥的毛头小子,怎能在她面前如此生涩,紧闭着双眼,他秉着呼吸,感受着那双手在他身上游走,心头战栗的兴奋。

“好了,终于脱下来了,裤子还要脱吗?”她从来没服待过别人,在青衣记忆里,苏樱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穿外裤的,不知道陆压是不是与别人不一样。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是很累,比批阅了一整晚的奏折还要累,比练武场上与侍卫们过招还要辛苦。解下眼睛上的丝带,青衣抬头看着陆压,疑惑地皱着眉,“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帮你擦擦。”毕竟外来者是客,何况皇帝此时还是她的禁脔,她觉得有义务让他过的舒坦一点,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将来被陆压制住时,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青衣敛起袖子垫着脚尖帮陆压擦拭额头。“好了!我要睡下了,你出去吧!”陆压口风松动,已经是半请求了,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哦,好。”将他架在肩膀下,青衣瘦弱的身躯扛起陆压丝毫不费力气,直接将他扛上床。

“是有点热啊!”很自然地将袖子捋起,青衣擦了擦鬓角,玉臂上的那点朱砂红在月光下刺着陆压的眼,猩红猩红的。

“睡吧,明日山上还不知乱成什么样,不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给陆压拉好被子,青衣自信一笑,回身将桌上的灯吹灭,转身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坐。不是她不想出去,是着实不能,她怕自己这一出去,皇帝若是有个好歹,她不知道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而且她不想让苏樱受牵连。这里是她娘留给她的房间,现在床被陆压占了,青衣也只能在椅子上凑合一宿。青衣又不自觉地想起苏樱,虽然在尚书府她是个假夫人,却能每天睡床,可在百蝶门她名义上是个候补门主,也只能睡板凳,如此看来还是做尚书夫人比较有前途。

第二日一早,不出青衣所料,不过四更天,山上就来了很多人。佘琼花的师姐师妹带着徒子徒孙上山来了。青衣代她娘在山门口迎接众人,原本这个时候是轮不到她上场的,怎奈她娘又犯病了,半夜糊里糊涂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青衣侄女,听说你娘在皇宫里抓了个贵人回来,这次要请咱们看看?这可是你们百蝶门在江湖上立威的时候,咱们与百蝶门同气连枝,这时候理应来捧捧场,你快将人带出来吧。”长辈架子端的老高,拿腔作势地命令一旁站着的青衣。

吩咐师妹给各位师伯师叔端茶,青衣面上笑的沉静,向着在座的各位师伯一拱手。“各位师伯师叔,真不好意思,娘她又发病了,写给众师叔的信,是诓大家的。哪有什么皇宫来的贵人,不过是一时没看住娘,她就趁机乱写,我在这里替娘给众尊长赔不是。”很谦卑,很诚恳,青衣打定主意是不会将陆压带出来给众人看,又不是动物园,凭什么你想看就看,我就不乐意给你们看。

她们百蝶门最困难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师伯师叔从来想不起还有佘琼花这个师妹,众人连粥都喝不上时,也没见有人过来捧捧场。

“青衣侄女,你可不要把你娘当借口,咱们确实有人见着你娘带了人回来,还是你们百蝶门的人自己说的,你又何苦骗我们?难道这皇城里的狗到了外面就金贵起来了?看一看又何妨?何必伤了同门之情?”

“再说,你娘从皇城抓了人回来,你以为靠着你们百蝶门的十几个人就能护的住他?青云山离京畿不过半个时辰的路,官兵一时压过来,怕你们跑都来不及,有咱们帮衬着,你的机会不是也要大一些?”

做了两个月的尚书夫人,青衣的气势也端的稳,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只淡淡地笑。

“这,真的是没有,没有我那什么让诸位见呢。还请师叔师伯见谅,咱们山上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大老远地让师伯师叔们跑这一趟,我给每位长辈准备了一份厚礼,就当做侄女赔罪了。”一挥手,百蝶门有人将礼物放在桌上。昨晚青衣考虑了一夜,她是否要带着陆压‘私奔’,可三更天时,佘琼花又发病跑出去了。想想第二日主持大局的人没有了,估计上山的人肯定会与众位师妹危难,青衣又怕她娘清醒后再回来找她,逼不得已才留下来等着,只是没想到这这些人真是难缠。

“你既然不肯请人出来,那我们可要自己进去搜了,可别怪咱们欺负小辈。”袁师伯站起身就想往内室走,青衣伸手拦下。

“师伯这是做什么?说没有就没有!”

“我搜了才知道有没有!”推开青衣,袁不屈闯入内室,翻了一遭,果真没有!

“给我搜!”大手一挥,众徒子徒孙一拥而上,将那几间并不结实的茅草屋翻了个彻彻底底。四处搜过,果真没找到陆压踪影。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一青衣童子跑进来与袁不屈耳语一翻。

“哦?哈哈哈哈,看来青衣侄女是将人藏起来了,不过,即使你藏也未必就藏的住。他们在后山,我们去追。”这些人从屋子中退出去,青衣还未定神,三师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师姐,师姐不好了,山下来了大批的官军,已经将青云山围住了,我们怎么办呢?”不过一日的功夫,神龙护卫就能找到这里,青衣苦笑着耸耸肩。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哪成想却来的这么快。怎么办,难不成她领着这群乌合之众还想与人家正规军拼上一拼不成?算了,来日方长,只能跑路了。

青云山被围,谁也不在乎看什么宫里来的贵人了,四散逃走。青衣带着师妹们顺小路来到后山,陆压与几个年龄小的师妹躲在山洞里。

“陆压,你的人马果然训练有素,不过一天就找到这里了,看来我们要分别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搜到这山洞,你在这很安全,放心。红玉,带着所有人过蓝桥。快!”青衣将陆压身上的绳子解下来,吩咐着一众的师兄妹撤退。

佘琼花的点穴手法很是奇特,若是旁人,陆压一个时辰就可以冲开穴道,可他用了一夜的时间才仅仅能行走。

“你要逃?怕是来不及了,不如留下来我们谈谈条件。说不定,我可以手下留情。”陆压靠在洞壁上,散淡地笑着,笑容里并无意思暖意。不过一晚,人质就变得如此嚣张,不对,他一直比较嚣张。

“算了,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头冒险,陛下,咱们……会后有期。”抱拳向陆压作别,青衣走出山洞,赫然发现袁不屈正在洞口等她。

“青衣侄女,你娘抓到这个人可是大有来头啊,山下那些根本是不是寻常官兵吧,都是为着他来的?把人交出来,咱们还能转败为胜!快!”袁不屈冷笑一声,三叉戟顶着青衣咽喉。

“师伯不要动怒,人,确实不能给你,我娘把他给了我,我要对他负责嘛。再说,即使给你,你也没命动他。”青衣不在乎地笑笑,百蝶门的人已经踏上山涧的软桥,她只要拖住袁不屈等着神龙护卫一到,就可以抽身。不过,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啊。

小心晃开袁不屈的三叉戟,青衣自腰上拿出自己的双截棍。抽出簪子将长发一挽,退后两步,从容一笑。

“师伯,得罪了,侄女自知不是您的对手,所以还请您多多担待。”青衣是她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又在百蝶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顽强生长了十多年,其手段自然也是不可小觑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青衣当真不是袁不屈的对手,她为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并不抢攻,只是缠住他,不让他逼近洞口。青衣本就身法灵活,滑的似条鱼,让人拿不住,她不求胜,只是托,袁不屈也无可奈何。

陆压终于冲开穴道,站起身缓步走出洞口,看着清晨阳光里四溢挥洒的身形,他站在那,目光深远,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这样的女子……

先头的神龙护卫终于赶到,青衣和袁不屈同时撤身往蓝桥方向跑去。

“不要去管那道士,把她给我捉回来。”手指朝这青衣的背影一点,神龙卫领命而去。被困的太久,陆压血液有些不畅,这让他没办法自己去拦住青衣。青衣一见神龙护卫朝她而来,立刻明白了陆压的意思。他负手站在那里,眼中风云暗涌,嘴角含着优雅冷然的笑,淡青色的长衫被山风吹得人像是要飞舞般。眼神里勾出一抹笃定,一定会抓到你!

“唉——”长叹一声,青衣将生平所学都使了出来,迅速朝山涧上的软桥跑去,后面跟着一条长长的黄色尾巴。

“拦住她,不要让她斩断绳子!”陆压蹙着眉,死握着拳头,他知道依青衣的性子此时肯定要搏命了。不出所料,抽出腰刀,青衣快速斩着缆绳。

“青衣,你站住!即使你此时走的了,难道宁国府也能长脚跑了不成?”虽然没想好如何处置她,可他从没想逼她走绝路。

“再见喽!陆压!”宁国府如何,与她没有大干系,反正她只是个假的。退一步说,陆压现在还有用的着宁国府之处,不会立刻赶尽杀绝的。

赶到的神龙护卫仅仅扯下了青衣的一角长裙,她单手抓着绳子,在山涧里一荡,御风般,人飞跃到了对岸。攀着绳子蹭蹭地爬了上来,迅速地像只猴子。陆压攥着她那角衣裙,心中有些恼怒,不过,心里却是分外的愉悦,仰天长笑,陆压站在山涧边大声叫她。

“青衣,你听好,你跑不掉的。乖乖回来,我还可以和你谈条件!”站在对面的青衣,找了方巾帕将脸遮好,山风吹的她青丝飞扬。

“啊?你说什么?听不见。”

“我说你会自己乖乖回来的!”

“啊?还是听不见!你大点声,信号不好啊。你要请我吃饭吗?我不喜欢鸿门宴的!再见喽。”给所有站在山涧吹风的众人一个漂亮的飞吻,青衣带着百蝶门的人迅速撤走了。

“陛下,臣等救驾来迟……”

“回宫!”转过身,陆压仍是那优雅高贵暗藏着危险的帝王。

“不追这帮乱党了?”

“有比那更重要的事儿,朝政混乱,外邦不断来犯,是我治国不善,安内而后攘外,先回去吧。”他岂能让她瞧不起她?他要让她心悦诚服地来到他身边。

第二十二章

青衣将百蝶门的众位师兄师妹安顿好,时时注意着京畿的动静,这次的祸闯的有些大,她还没想好如何善后,如果陆压执意打击报复,那百蝶门众人怕是要远走天涯了。

怎么办呢?青衣日日坐立不安,形销骨立,她急切地想知道陆压的打算,他越是没有举动青衣就越是忐忑不安。她应该尽快回尚书府,就算她不贪图苏樱的家产,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呢。不开玩笑的,她两脚确实有两摊淤青色,左像青龙,右似白虎,体内的毒可不会看准时机才发作。

淡定,从容,青衣每次打坐之时,就觉得自己像是端坐在火炉上面的铜壶一样,明明屁股被烧得通红痛苦的不得了,为了安抚众人,却只能安闲地吐两口闲气,看~没事!铜壶日子持续了半个月,青衣终是忍不住,吩咐门内众人继续寻找她娘,好好潜伏,她暗暗潜回了京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回来怎么能搞清陆压的盘算呢。

青衣在城门边探头探脑,心下疑惑,此处竟然没有加强巡查,也没有盘查路人;安稳过了城门,府衙边没有悬挂他们几人的画像,尚书府没有被监视。很好!

青衣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撑到苏樱回来。既然陆压不声张,青衣也打算装作无事人一般,帝王不是最爱面子吗?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大摇大摆进了尚书府,奇怪的是每个人都觉得她此时回来并没什么奇怪。

“夫人您回来啦!一路辛苦!”王总管捋着小胡子向她躬身施礼。

“我……回来了,这段时间,府上可有什么大事?”青衣笑的沉静,试探道。

“夫人宽心。您与丽妃娘娘去中南山法华寺为大人祈愿我已经写信告知大人,府内一切安好,也不知道您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天天盼着呢。”

“哦!王总管,当日我走到急,没交代一声,后来是谁告诉你们我的去处的?”在山上蛰伏了半个月,青衣没洗过澡,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此刻她是强打精神。

“是丽妃娘娘身前的公公来告诉咱们的,本来您彻夜未归老奴甚是担心,正想着将这事告知大人,没想到丽妃娘娘就派人来知会,说她邀您去法华寺了,走的急怕府里人挂念,特让人转告一声。”

将自己脑子里认识的能与皇城扯上关系的人搜罗一圈,青衣仍是没想到丽妃是哪位,不管她是谁,总之这次帮了她就是,看来对方很怕露了她的身份,算了,既然她愿意帮自己,他日早晚有见着的机会。现在搭救于她必为了今后翻倍地找回来。让人给自己准备了洗澡水,青衣要好好泡一泡浑身的晦气。陆压啊陆压,我回来了,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千万可别想起我。青衣在心里不停念叨,只希望过去的事情就真的能这么过去。

小乔在桶里撒了不少的花瓣,一边试着水温,一边兴奋地将这些日子府上的事情讲给青衣听,还特地将产自西域的玫瑰香露滴在水里让她解解乏。

“小乔,这些日子苏樱可有信来?”屏风后,青衣靠在桶壁上,闭着眼睛,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串在脑中想了一遍。

“有呢,都有好几封了,您不在,两位小公子要拆,我好容易才护住,我这就给您拿去。”

三封信,平均五日一封,捻在手里厚厚的一沓。看来苏樱不忙嘛,每封信都是洋洋洒洒的几大张纸。青衣一张一张慢慢地读,不时发笑,他虽不在府中,消息却灵通。

“娘子,听说耀武扬威的功课一日千里,竟然能做诗成文了?都是娘子教导有功,不过……听说京畿有诗流传很广,听说出自娘子之手,当中一句我记忆犹新:他不是男人,是穿裤子的云,我觉得意境很好,文思巧妙,只是耀武扬威也学着你做了一首送给岑王府的小姐:你不是女人,是裹着红绸的鸭蛋,众仆役妄图群殴,两竖子几乎横挑岑王府,娘子要妥善处理小孩子间的关系,我一定尽量赶在中秋前回来与娘子相聚,想你的一千零一夜。”

青衣默然,暗暗觉得耀武扬威这两个小子不争气,自己教了他们那么多与女子搭讪的方法,可这两个笨蛋居然把她的一番心血用到岑王府小姐伸上去,真是气死人。虽然那岑小姐身形与鸭蛋相似,但也不能像什么就叫什么吧。这一点他们太不像苏樱,他们二叔打小就是精灵变通,无师自通,自学成才,虽然没有师父却能修成个中翘楚,再看看他们两个,青衣失望地摇头,自学成才也可以用在两人身上,不过,是成了蠢材,这也很难得。

泡过澡,青衣终于把浸在血液中的惊颤释放出去一些,人也轻松不少。边吃东西,她边提笔给苏樱回信,聊聊数十字她却写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就一句话: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忧伤反复纠缠;我无法躲开……洒泪数行。(无泪,以水代之)加了封印,交给小乔让她交给王总管给苏樱带去。

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青衣心里喜忧参半,她非常明白,陆压不追究不等于他将这事忘了,她这颗陪伴了她十六年风风雨雨的头颅到底能否和身子拥抱多久,此时还是个未知数。

青衣刚在京畿冒头,早有便衣改扮的神龙护卫入宫觐见陆压。

“她回来了?”尚书房里此刻一人都无,陆压手拿书卷靠在椅子上,脸上是堪称完美的优雅笑意,口里问的轻松,却不移目。

下手人跪在书案下,低声道:“禀主子,尚书夫人已经回府。”

眉头轻挑,陆压眼中精光闪烁,所有隐藏的情绪似找到了突破口,从那黑玉石般的眸子间涌出来。“好。很好!”啪地一声将书卷扔在桌上,陆压站起身来,从花瓶中捡起一只素心兰,放在鼻下嗅了嗅,拿在指尖把玩,似是嗅到猎物气息的豹子,高贵而危险。

“主子,布防的人要不要撤回来?”

“撤回来吧,都撤到尚书府去。”他就知道她会回来,即使不回来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将素心兰握在手中,陆压难得的愉悦,半个月前的那件事他没有彻查下去,怕的就是打草惊蛇,何况是这种机灵的猴子。

青衣吃饱睡好,养足了精神,她觉得自己有必整顿整顿内务了,不过走了短短半月,府中就出了这么多岔子,唉,这算是能者多劳吗?那,就从耀武扬威开始吧。

“小乔,去把两位公子请来。”一身男子装束,青衣将头发用公子巾束好,玄黑的短衫外罩金色无袖纱袍,腰肢纤细,婀娜中尽显英气,六合靴,腰间缠着九环丝绦。

“婶娘,婶娘你回来了,我们好想你啊。”耀武扬威躬身行礼后,亲昵地站在青衣腿边不停晃着她的衣服角。这是他们管用伎俩,青衣只淡淡喝茶,不理两人。

“是啊,若是不回来这尚书府的脸面岂不是就被人丢尽了?听说你们功课精进很快?你二叔特意写信来夸奖你们,要我好好地奖赏,说吧,你们要怎么个赏法?”手中墨鞭在桌上一甩,茶杯茶壶跳了一尺高,骇得耀武扬威后退两步,小哥俩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立马在青衣面前规矩跪好。

“婶娘,婶娘我们错了。”不断作揖求饶,两张小脸尽是可怜相。

“哦?错了?不但能作诗写文,还能横挑岑王府,这是多大的能耐啊,怎么会错呢?”鞭子在手上轻轻打着拍子,青衣涔涔冷笑。

“我们不敢了,只是那小姐太过霸道,咱们写了首诗给她,她不知好歹,让人出来打咱们。”小哥俩强行争辩,只为取得青衣的同情。

“伸出手来!”长鞭在青砖上一挥,轻灰飞起。耀武扬威浑身一颤,灰溜溜地低着头,慢腾腾地伸出手,鞭子扫在地上,比打在他们身上更令人心颤。青衣的鞭子挥的十分有学问,来去贯着风声,墨影交织,颇为吓人,只是落在皮肉上却不甚疼。

“你们错在哪了?”从小乔手里接过茶,青衣斜眼睥他们一眼。

“我们不该讽刺岑小姐,不该和王府的人打架!”耀武小声说着,不时拿眼睛扫扫青衣,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挨鞭子。

“错!再想!”鞭声忽忽从耳边扫过,却并不打下来,却也吓得人腿软。

“我们本是士族子弟,行事应为众人标榜楷模,不该做有损士族颜面之事……”

“错!”跪了半个时辰,青衣眯着眼睛喝了几杯茶,可怜耀武扬威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能顺了青衣心思。

“小乔,你说,耀武扬威到底什么地方错了?”

跟在她身边近两个月,小乔灵力大涨,思维方式不是其他丫头能比的。

“我觉得两位公子写诗,打架都没错。写诗岑小姐不接受是她的问题,打架那也是自我防卫,毕竟咱们尚书府的公子若是输给岑王府面子上也不好看,夫人之所以如此气愤,是怪两个少爷打着您的名号去胡闹,那首被改了诗是夫人无事时作着玩的,却被两位公子拿出去卖给狼崽队,闹的全城沸沸扬扬。因为全京畿皆知,流云是咱们当今陛下少时被人尊的雅号,此一出……”

“婶娘,婶娘我们真的不知道啊,若是知道这会损坏您的名节,别说是您,二叔都不会饶了我们。”耀武扬威一脸的恍然大悟,敢情他们哥俩无意间栽培了尚书府的一株红杏。

“知道错了?你们可诚心要改?”天朗气清,青衣想做的事太多,不愿与他们耗着。

“要改要改。”两人点头不迭。

“好。明日之前,把道德经誊两边,午饭前如果交不上来……”扬起鞭子,青衣手一挥,一只绿头苍蝇的尸体被卷在耀武扬威面前。

“是……”扁着嘴,小哥俩准备起身出去。

“等等,我似乎没说明白,是每个人誊两遍。”

耀武扬威出去后,青衣拿起鞭子出了正厅。小乔紧跟着青衣,侧头问她:“夫人,咱们这是去那儿啊?”

执起鞭子将额边一缕碎发挑在耳后,青衣叹了口气:“去后海,王总管说近来那里闹鬼,要我去瞧瞧。”

不过半个月,府中却闹出不好事儿。刚开始王总管和她说后海闹鬼时青衣还不信,她可是在马列主义无神论的教导下长大的,鬼?青衣白天从来都不信,只是晚上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坚定自己的主见。

接连着有侍卫向她抱怨,说一到子时,侍卫房内都会有白影飘来飘去,更有甚者,那鬼竟然还会非礼那些相貌英俊的侍卫。青衣觉得好笑,原来还是只好色鬼。后海不在尚书府内,但也离得不远,是嵩山旁的一处别院,听说是当时苏樱读书观景用的,之所以叫做后海,因别院内有个十分大的湖,湖光山色,柳浪闻莺,着实美的很。

纵马飞奔,青衣望着遍眼的湖山沐晖,潋滟熹微,深深吸了口气,心旷神怡,原来苏樱竟然还有这等好住处,若不是这女鬼,她哪有机会来这潇洒潇洒。

“你们功夫底子都不错,就那么容易被女鬼非礼了?”下马后,青衣叫来侍卫长,她要拿到受害人第一手资料。侍卫长叫人抬了张竹椅在大柳树下请青衣坐了,泡上壶上好的碧螺春,夫人的本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夫人啊,那是鬼啊,我们怎么防的住,她都是夜半时来,专找咱们那些长得好的兄弟下手。鸡叫前,事情就办完了,咱们根本就抓不住。”恐怖片青衣前世看过不少,她最喜欢的还是倩女幽魂中的艳鬼小倩,美貌动人,甚是可怜。

“被糟蹋的那几个侍卫可还活着?”若是真闹出人命就不是好玩的了。

侍卫长苦着脸道:“只是被非礼,没有其他,身上连个其他痕迹都没有,就跟做了一场春梦一样,若不是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外面,谁都想不到是鬼干的啊。”

托着腮,青衣转了转眼珠,看来不是吸人精气的那种鬼啊,难道只求一夜风流?

“你去将那几个受害人叫过来,我有话说。”

“是。”侍卫长转身对身边的几人吩咐。“快去,将小花他们几个叫过来,夫人要问话。”

第二十三章

没一会儿功夫,青衣身边站了四位英挺侍卫。一一扫过去,青衣频频点头,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苏樱这样的美男子手下也都是些长相周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青衣心里有数,但她不好问案发的详细过程,毕竟身体收到戕害,这些要面子的大男人对如何被非礼的细节三缄其口——集体沉默,打死也不说!想想也是,青衣也不愿为难他们。这几位应该属于被□吧,不仅吃了暗亏,还没处说理,因为对方根本不是人,你能拿她如何?

青衣握着鞭子在手上轻敲,看看周遭的环境又看看几个人,想了好一会儿。

“夫人,您一定要尽快找法术高强的道士收了她,我们真是受不住了,后海边的驻守侍卫有三十几个,可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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