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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诺森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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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你以为我在想他啊?”搞半天原来曲先生这是在吃干醋呢。= =

    “难道不是?”

    “呃……其实我是在想他……”看他脸色开始发黑,连忙解释,“不是想念的想,是思考的想!”

    “哼。”

    她笑眯眯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欸,你知道他是谁吗?”

    曲先生抬头看着天:“听他那名字,看他那长相,还能是谁啊。”

    “我也快八年没见过他了,刚我发现,他好像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我本来以为邹瑜和他长得很像,现在看看,其实也不怎么像,反而是周远航更像一点。还有啊,我一直以为他是单眼皮,刚我仔细看了,原来他是双眼皮,内双,其实还挺明显的……”

    “你看得还真仔细。”一股浓浓的醋味。

    “惟恩,老公,亲爱的,我爱你,”她谄媚地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还剽窃他的台词,“一直只爱你——从大四毕业开始,真的。”

    曲先生冷艳地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她以为自己始终清晰地记得万千的模样,但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脑海中的形象已经模糊了,越来越被自己的幻想掩盖,甚至连他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搞混。刚上大学时遇见的周远航,反而比大四时被她当作万千翻版的邹瑜更像他。也可能是又过了好几年,周远航和邹瑜的长相也只剩模糊不清的轮廓,分不清到底谁像谁了。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

    她不由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还好只过了三年,在印象还未模糊的时候,感情还未冷却的时候,又遇见他。

    “对了,去年你刚见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很陌生、和你的印象不一样呀?”

    “没有。”

    “为什么?很久不见,都会有点忘记对方的长相吧?难道是因为你太在乎我了,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嘿嘿……”

    曲先生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她:“让你天天看一个人的照片,你会忘记她的相貌吗?”

    真是的,浪漫点说句好听的你会死啊?(#‵′)凸



篇外:那些往事(1)

为毕业拼搏攒论文的日子着实苦闷,于是某一天毕博士再次号召本科同学周末一起聚个会搓个饭唠个嗑找点乐子排解排解。
聚会的时间是周六晚上,上午九点钟安思冬就醒了,躺在床上突发奇想:“好久没回学校了,要不咱们今天去怀旧一日游吧。”

    曲惟恩当然也没意见:“好啊,我都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听说变得挺多。”

    “好怀念老冯烤肉,不知道还开不开着。我说中午也别做饭了,咱们去北门吃烤串吧,下午在学校里逛逛,怎么样?”

    “行,都听你的。几点出发?”

    安思冬想了想:“十点半从家里走,到学校十一点多,可以吃饭了。快起来吧。”

    “还有一个多钟头,急什么。”曲先生翻身过来搂住她,“起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啥好呢?”

    最后洗漱完毕出门,已经快十一点了。曲惟恩想去车库里拿车,安思冬说:“既然是怀旧,就别开车啦,坐公交吧。出去那条路上有直达北门的公交,还挺方便的。”

    于是两人揣着公交卡,一人花了八毛钱,坐公交到学校北门下。北门外果然变了样,原先一条狭窄脏乱搭满棚屋的小胡同,现在都拆光了,路边种了行道树。令人欣慰的是老冯烤肉还在,门脸大了,屋里也装修得比以前整洁多了,周末的中午人还不少。

    坐在宽敞明亮的店堂里,安思冬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上次和你来这儿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欠着我报告没还呢。”

    她笑嘻嘻的:“咱俩现在谁跟谁啊,还谈什么欠不欠的。”

    菜单还是数年如一日,只有一张纸。曲惟恩叫服务员过来点菜:“来十个鸡翅,五十个肉串,凉菜要拍黄瓜、金针菇和海带丝。有不加冰的果汁吗?……好,来两杯。”

    安思冬有点吃惊:“你现在还这么能吃?饭量都不带减的。我记得那次我请你吃夜宵,也是点的这些。”五十个肉串,印象深刻。

    “当然没以前能吃了,不过那是夜宵,这是正餐,能一样吗?”曲惟恩有点怨念,“那天我都没吃饱,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好意思多点。”

    …_…b

    老冯家的肉串仍旧是那个味道,吃了这么多家,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家的最经典。

    吃完饭两人从北门溜达进学校。北门附近早就修好了,挨着宿舍区,铺了大片的草坪绿地,大四时刚种下去的树苗,现在已经郁郁葱葱,一片浓绿。北门自然也不再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铁栅栏,改成了自动门,还有门卫看守。

    安思冬挽着老公的胳膊,忽然想起那天吃夜宵翻墙的乌龙事了:“欸,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一块儿吃饭那次,回来晚了,从铁门上面翻过来的?”

    “怎么会不记得?我还摸了你的腰一把。”曲先生咕哝了一句,“那是我头一次摸女生的腰。”

    “我也是头一次被男生摸啊……”想起来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告诉你哦,你不许笑我。那天晚上回去我做了一晚上梦,还梦见你把我压墙上强亲来着……”

    他的眼神有点暧昧:“原来你那时候就好这口。”

    安思冬气得脸都红了,直打他:“谁说我好这口!做梦而已!你还笑,你还笑!你那时候不就喜欢我了吗?你敢说你回去没做梦?”

    “我没做梦。”

    于是她更气更不忿了,继续打他。

    “我一晚上没睡着。”曲惟恩抓住她的小拳头,“第二天睡到半下午才起来,开荒都迟到了,在外头替补。后来你下斯坦索姆缺人,我还去帮忙来着,你记得吗?”

    似乎是有点儿印象,你看不见我问她曲惟恩上哪儿了,她还恶声恶气地回说:“我又不是他妈,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看法师用奥爆A怪,好像也是那次。

    一晚上没睡着这个答案总算让她满意了,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曲惟恩搂着她的腰,两手掐了一把:“那回还真给我吓了一跳,女生的腰居然这么细,还没我大腿粗。每次我握着你这小腰,总担心自己一个用力过猛,就把你给弄折了。”

    喂喂光天化日公共场合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场景呢?=_=#

    从北门往里走没多一段,就到了本科生宿舍区。这边新建了几栋楼,马路也改造了过了,变化很大。门禁管得很严,还有楼长看着,只能在楼前转转,看着外观怀怀旧了。

    两人站在女生楼门口聊天,抬头就能看到安思冬原来的宿舍,502室。这个数字很好记,当初她们同宿舍四个女生还自称强力胶四人组。

    她指给他看:“那就是我原来的宿舍,阳台上摆着花盆的那个。”

    曲惟恩说:“不是那个,再往右边一个才是。”

    “肯定是有花盆那个,我还不比你清楚?”

    曲先生斜眼看着她:“你还真不定比我清楚。”

    两人在楼前指指戳戳说了好一阵,楼长阿姨起疑心了,打开窗户里探出来头问:“你们俩有事吗?找人?”

    安思冬忙说:“不是不是,我以前住这儿,就来看看。”

    楼长看了她两眼:“好像看你是有点面熟,我想想……是不是03届入学的?计算机系,住五楼,对不对?”

    这栋宿舍楼里住了六七百人,每年来来去去的新生毕业生,没想到楼长还记得她。安思冬很惊讶:“是啊是啊,阿姨您记性真好。”

    楼长笑呵呵地说:“虽然名字叫不上来,但只要是经常在楼里来来去去的,我都能一眼认出来,陌生人可别想蒙混过关。”她看着曲惟恩,拧起眉头,“小伙子好像也见过,有印象。”

    曲惟恩的外形比较惹眼,在女生楼下出现过被楼长记住也不足为奇。两人又看了一阵,准备继续去校园里其他地方逛逛。

    走到草坪边,楼长突然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个大块头小伙子!”

    两人不由站住了,回过头去。

    “你不就是那年女生节在草坪上摆玫瑰花的男生吗?就是你!从那之后每年都有人学你的样儿来跟楼里的姑娘表白,把草坪都弄坏了,害得我每到女生节、情人节什么的就要在楼前看着,不许他们上去乱踩!”

    囧……曲氏夫妇二人连忙为当年年少轻狂造成的不良后果向楼长阿姨道歉。

    阿姨看着他俩也挺高兴:“就是追的这个姑娘吧?小伙子挺有心,也专情,真能成就一桩好姻缘,踩坏个草坪也值了!不像现在的小年轻,追求的时候热乎呀,过两天一看,怀里抱着的又换了一个人了!唉……”

    和阿姨聊了好一阵才离开。安思冬乐得前仰后合,一直笑:“曲惟恩,那回楼下那些玫瑰花,是不是都是你买的?你从哪儿学来的呀?哈哈……你究竟是帮周远航追我,还是其实想自己表白来着?”

    曲先生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冷艳地抬头看天。

    她揪住他的胳膊,不停地厚着脸皮追问:“到底是不是呀?是不是嘛!”

    走出去好长一段,一直走到东大操场边,他才酷酷地憋出一句话来。

    “是又怎么样。”

    曲惟恩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班上个子最高的学生,从来都是坐最后一排,他的父母、家里亲戚也大多是高个子。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养成了一种别样的优越感,尤其是面对矮个儿的同龄人。当他第一次看见安思冬时,脑子里首先冒出的念头就是:居然有这么矮小的女生,跟没发育似的,将来她找对象,也只能找个三等残废吧?

    同宿舍的老毕和小胖却不这么想。他们俩也是北方人,看到这样的女生觉得很新鲜,晚上卧谈的时候说起班上女生,老夸她小巧玲珑很萝莉很可爱啦,皮肤粉粉白白的让人看着就想捏啦,一边伴以猥琐的笑声。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骂他们两个:“没出息的,喜欢那种干扁四季豆,你们俩难道有恋童癖?”

    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来老毕每次见面都拿这句话取笑他。

    周远航的态度则比较淡然:“这种女生在我们那边不要太多,满地都是,一抓一大把,一点都不稀奇。”

    周远航喜欢时髦靓丽的女生,据说正在追建筑系的一个mm。那个mm和他一样都是从上海考过来的,刚一入学就被追捧为建筑系的系花。系花当然不是那么好追的,周远航借着同乡的名义,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久攻不下。

    曲惟恩每次看安思冬,都有一种看小人国来客的滑稽感。她居然还买了一辆亮粉色的22吋小童车,乱七八糟喷了好多道绿色荧光漆,丑得偷车贼都不愿意光顾。车子太矮膝盖伸不直,经常看见她弯腰低头吭哧吭哧地蹬着车奋斗在十食堂到三教那条数百米的大上坡上,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每当此时,他就故意多蹬几下,从她身边风驰电掣地掠过。

    他觉得自己应该挺有存在感的,开学还不到一周,连隔壁班的男生全都认识他了。所以当班上第一次秋游,她都叫不出他的名字时,他感到有点儿挫败。

    大一新生是够有激情的,全班一起骑自行车骑到西山去郊游,路上花了三个小时。安思冬还真蹬着她那膝盖都伸不直的小童车跟上了大部队,他光看着都替她觉得累。反正她那么小个小不点,轻飘飘的没几两肉,随便找个男生带不就好了。

    爬山的时候这个小不点表现却让他有些意外。全班三十多人,爬着爬着就有人落到了后面,她却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队。到了山顶平台班长还夸她:“看不出来你体力这么好。”

    她豪迈地拍拍胸脯:“那是,别看我个子小,其实我壮得很呢!”

    曲惟恩在一边恶意地想:别拍了,再拍你那前胸就跟后背一样分不出来了。

    关于这点,一直到结婚以后,曲先生想起来仍免不了长吁短叹。有一天他在阳台上帮忙晾衣服,拿起她的内衣,想到新婚夜的乌龙,就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种神奇衣物的构造。翻过标签一看,他忍不住问:“你怎么又穿B了?那个卖内衣的阿姨不是说你只需要穿A吗?”

    安思冬很抓狂:“我本来就是B!32B!从16岁开始就是这个号了!你没听到那个阿姨说吗,他们家的号偏大!偏大!”

    “是吗?”他看了一眼她的胸,捏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表示怀疑。

    这个表现毫无疑问换来一顿粉拳招呼。

    晾完衣服两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看着看着他的手就不规矩了,悄悄摸到她衣服里面去,被她不客气地拉出来:“你不是嫌我胸小吗?那你还摸!”

    他厚着脸皮说:“我帮你验证一下到底是A还是B。”

    过了一会儿看她没反应,继续不规矩地把手伸进去。摸了两下,她问:“验证出来了吗?我真的有那么小?”

    “其实你也不小了,”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怪我手太大。”

    迎接他的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小拳头。

    扯远了。总之,在十九岁曲惟恩的观念里,女人当然是胸越大越好,前凸/后翘,那才有女人味儿啊。就算老毕和小胖嘴上老夸安思冬可爱,也没见他们出手去追,真的喜欢的还是漂亮身材好的女生。男人么,虽然口味各有差别,某些方面还是不会变的。

    何况她还那么矮,才齐到他的脖子,给他做馅儿都不够。反正很不符合他对另一半的预期就是了。

    在山顶平台休息了一阵,后面还有人没爬到。班长问大家:“谁还想继续往上爬?上面路比较陡,大家一块儿照应着点。”

    有一小半人想继续爬,其他的留在平台休息。那个小不点跟猢狲似的,爬得可欢。曲惟恩走在她旁边,看她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如牛,心里有点儿鄙视。没那能耐,还硬要逞强。

    爱逞强的可不止她一个。平台往上没有修台阶,也没栏杆,很不好走,偏还有六七十岁的老人非要来爬。安思冬走到一名老人家身后时,他突然一个踉跄,失去平衡,仰面向后倒去。

    这么陡的山路,往后倒可不是闹着玩的。曲惟恩离老人远了点,伸手没拉着他,走在前面的亲属也没注意。安思冬正在他后面,伸手一把抵住了老人家的背。那位老人块头不小,少说也有一百四五十斤,她那么小的个子,往后退了一步,后脚撑在一块突起的树根上,居然生生硬把人架住了。

    嘎巴一声,很轻微的,也许根本没人听见。

    老人的家属反应过来,连忙把老人扶起,对她连声道谢:“幸亏有这小姑娘扶一把。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站着没动,扯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事没事。”

    老人和家属看她也不像有事,道过谢掉头下山了。只有曲惟恩看得清楚,她着力的那只右脚,在撑住的一刹那,脚踝几乎弯过了90度。以他这么多年打球跑步受伤及看别人受伤的经验来看,她肯定扭到脚了。

    身边有人越过她继续往上爬,还有人嫌她挡了道,叫她让让。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额头上冷汗滚滚,脸上挂着僵掉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有什么好硬撑的?他叫了她一声:“喂,你要不要紧?”

    班长也从后头赶上来了,发觉不对劲:“安思冬,你怎么了?”

    她终于垮下脸:“好像扭到脚了……”

    卷起裤管一看,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像个发青的馒头。班长轻轻按了按伤处,问她疼不疼,她脸都痛歪了,还逞强说不太疼。山上也没医生,只好给她先喷了点云南白药气雾剂止痛。

    山当然是没法爬了,走平地都够呛。班长四下看了看:“曲惟恩,你来背她下山吧。”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种苦力活儿了,背这么个小不点,不在话下。她比看上去还要轻,他都怀疑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背的初一小男生都比她重。

    她毫无戒心地趴在他背上,嘶嘶地倒吸冷气。以前他背的大多是运动受伤的男生,偶尔背过一两次女生,都是才上初中的小姑娘。这是他头一次和同龄的女生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女孩的身体超乎想象的柔软,就像棉花糖一样。他扶着她的大腿,觉得一把抓下去都是软绵绵的,根本摸不到肌肉,也不知道她刚才撑住那位老人的力气是从哪儿来的。

    也许是爬山累的,现在还要多背一个人,他的心跳有点快,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浑身发热。他的手扶着她软软的腿,两条软软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还有背上,紧紧贴着他的……女孩软软的胸脯。

    其实……她的前胸和后背,还是有区别的……

    太猥琐了,背个伤员还想这些,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不纯洁的念头甩掉。

    于是他找了个比较纯洁的话题:“你多重啊?”

    “85斤。很重吗?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真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还要麻烦你……”

    得,刚好自己一半。轻得跟羽毛片似的,还不自量力地去接一个从山路上摔下来的一百四五十斤的老人,崴了脚算她运气,要是一个没撑住,就跟着一起滚下去了。

    “你有没有学过动量定理?”

    她不明所以,傻乎乎地说:“当然学过啊,高中都要学的。怎么了?”说话的时候动了一下,扯到脚了,她哼了一声。

    果然是个笨蛋。“活该。”

    背上的人呼哧呼哧喘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他气的。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现在被他背着,当然不好意思跟他顶嘴。

    很多年以后,他再一次跟她一起来爬西山,她再一次犯二受伤,再一次忘了动量定理拿自己的脚去踢石头,他再一次背她下山。这次他直接把她背回了自己家里。

    过了一个月,她脚趾上的伤口愈合,大趾甲却脱落了,只剩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脚趾头,特别好玩。每天晚上洗完澡坐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去摸那个肉球。

    她拍开他的手:“别摸啦,你恶不恶心,摸完脚摸键盘,还用这只手拿零食吃!”

    “多好玩,”他趁她不注意又伸手回去摸,“要是以后都不再长出趾甲来就好了。”

    “好什么好,这样穿鞋子会疼的!就知道你摸着好玩,也不想想我是怎么受伤的!”

    “自己把脚伸过去踢石头,还好意思说。”

    她气得跳起来拧他的胳膊:“我踢石头还不是为了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让石头砸死你算了!”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不踢我也能躲开。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他把她搂到怀里,继续摸那个肉嘟嘟的没有趾甲的脚趾头,一遍一遍地,慢慢地从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抚过。

    “活该。”他轻轻地说。

篇外:那些往事(2)

其实安思冬干过的让曲惟恩跌眼镜的事儿不止这一件。
伤筋动骨一百天,爬完山回来好长一阵安思冬都行动不便,但课还是要上。T大占地广阔,宿舍区在校园最北边,上课最远的技科楼离宿舍足足两公里,两节大课之间经常要骑车飞奔才赶得及。班长怕安思冬影响上课,派了男生去女生楼下接她。

    不用说,这种苦力活儿又摊到曲惟恩身上。可他连去了三次,都扑了个空,每次到楼下给她打电话,她都说:“我已经在教室里了。”

    后来他听班里其他人说,她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七点就去教室里占座。难怪每次都看到本班的六个女生坐前三排,都是她给占的。大一的基础课,经常一两百号人挤一个大教室,有些老教授还不喜欢用幻灯片,直接在黑板上写板书,不坐前排还真看不清楚。

    曲惟恩个子高,视力好,再说微积分线性代数大物那些,他高中搞竞赛的时候已经学过一些,也不在乎,总是踩着铃声从后门进教室,坐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笨鸟先飞,那都是因为太笨。

    果然,一次微积分的随堂小测验成绩公布之后,人都走光了,他看到那个小不点坐在车棚旁边的台阶上,抱着膝盖苦着个脸在那儿发呆。

    他走过去问:“脚还疼哪?我带你回去?”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能自己骑车,谢谢你。”继续扁着个小嘴,像要哭了。

    他怕她真在这儿哭,好心地又问:“怎么啦?是不是小测验没考好?”

    她苦滴滴地说:“嗯……10分的卷子我才做了5分,都不及格……我还从来没考过不及格呢……”

    能考上T大的学生当然都是尖子生,但是尖子生碰到一起,也要分个高下。比如现在,站着的这个就是高,坐地上的那个就是下。

    心里得瑟归得瑟,嘴上当然还是要安慰一下同学的:“不就是一次小测验吗,才10分而已,扣掉5分还有95呢,别太放在心上。老师也说只做参考,如果后面期中期末考得好进步大,会再减小比例的,你从现在开始起好好学不就得了。”

    “我有好好学啊,上课从来没睡过觉,作业全都自己做,老师的板书也都记下来了……才一开始就学这么差,以后会更难吧?”

    “微积分就是刚开始比较难理解,这个老师讲得又深,这次测验考的全都是极限的概念、证明题,考不好是正常的。没听他说平均分才6分吗?后面讲到微分和积分反而容易了,我都学过。”

    她抬起头来看他:“真的?”

    “真的,不骗你。”

    “好吧。”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往教学楼里走。

    “你干吗去呢?不回宿舍?”

    她一副革命先烈激奋慷慨的表情:“我要去上自习!”

    计算机系的数学课要求很高,全校仅次于数学系。微积分老师是位数学系的老教授,治学严谨,基础打得特别扎实,考试题也难,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到了期中考试前,曲惟恩也去上自习,有几次还真碰到安思冬在那儿捧着个大砖头辅导书吭哧吭哧地做题。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有点讶异,她居然在做吉米多维奇习题集。

    T大很久以前的传统是“学一做二考三”,老师上课讲一分,课后作业做两分,考试考三分。但是随着大幅扩招和课时压缩,这种高标准严要求已经推行不下去了,渐渐有向“学三做二考一”的方向发展。这年头别说去做,连知道吉米多维奇习题集的学生估计都不剩几个了吧。

    别说,笨鸟先飞还真让她飞出点成绩来。期中考试完了,老教授在课堂上总结,鼓励大家说期中考试只占20分,考得不好别灰心,下半学期继续努力。特别表扬有位女同学,上次测验只得了5分,这次却考了满分,可见只要用功,总会取得好成绩的。

    这回曲惟恩坐在中间排的最边上,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坐第二排的安思冬,见她低着头脸红红的,嘴角又忍不住扬起带笑,就知道老师说的是她。

    整堂课她都很兴奋,像个被大人夸奖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老师的板书一眨不眨,一边听老师讲一边还跟着点头,傻得要死,他在一边看得直想笑。

    下课之后两人又在车棚里碰到。曲惟恩问她:“这次考得不错吧?”

    “嗯!”她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谢谢你,曲惟恩,多亏你上次鼓励我,果然学到微分就不难了!”

    他心里也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酸溜溜的,因为他也只考了18分。于是故意打击她说:“这才期中,微分是最简单的。期末就该考不定积分了,比这个要难点儿。”

    “我问过老师了,他说只要把吉米多维奇习题集做完,再考满分也没问题!”

    笨蛋,又被忽悠了吧,吉米多维奇习题集几千道题呢,你半个学期做得完?

    曲惟恩发现,从那之后,安思冬好像就经常出现在他视野里。也许是因为她的体型太特别?也许是因为她上课老坐前三排?也许是因为她的红配绿小童车太闪亮?也许是因为她也喜欢去图书馆上自习?

    其实不应该说“也喜欢”,因为他不喜欢上自习,去图书馆只是因为那里有空调,比宿舍里暖和而已。谁叫他们宿舍在顶楼,冬冷夏热,屋里都得穿棉袄。等暖气来了,他自然就不会去了。

    她的脚伤休息了一个多月才彻底好透,等她终于能上体育课时,每年一度的男生3000米、女生1500米考试也快到了。

    老毕和小胖都是长跑老大难,曲惟恩每天下午带着他们俩去训练,练得两个人叫苦不迭。那时候宿舍区的操场还没建,跑步要去东大操场,旁边就是体育中心,篮球场、排球场、网球场都在附近,一到下午五点操场上就放锻炼健身的音乐,到处是人,非常热闹。

    他也经常看到安思冬来练长跑,和同班的汪洁一起,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外系女生。刚开始是四个人一起跑,跑到最后经常就只剩她一个了,速度不是很快,估计两分钟一圈的样子。

    老毕和小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耍赖不肯继续跑时他就训他们:“看你们喜欢的四季豆儿童,她每圈都只跑两分钟,你们连她都比不过?3000米15分钟及格,两分钟一圈是最低的!”

    老毕瘫在地上不肯起来,龇牙咧嘴地喘气:“你怎么知道她只跑两分钟?你给她掐表了?难怪你不给我们好好指导,心思都用哪儿去了!”

    他暴躁地吼回去:“这还用掐表吗?看速度就能估算出来!快起来,继续跑!”

    跑着跑着跟安思冬凑到一块儿去了,老毕就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溜达。曲惟恩催他:“快点超过去,跟着女生跑像什么样子。”

    老毕气都喘不上来了,还回嘴:“你不说她两分钟一圈,我跟着正好控制速度。”

    “别说话了,控制呼吸!深呼吸,用鼻子,别跟狗似的张那么大嘴!三步一吸,第四步呼!”他跑到老毕身前,“你跟着我也能控制速度,跟上!”

    安思冬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超过去了。

    跑完下来他看了看表:“15分24秒,另一个33秒,及格还得努力。”

    汪洁和安思冬已经跑完了,又慢慢走了一圈,正好赶上他们。汪洁说:“曲惟恩在当教练哪?给我们也培训培训呗。”

    他还没应声,老毕先说:“你们可别自讨苦吃,他是个魔鬼教练,折腾死我了。而且对mm也一视同仁毫不手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安思冬说:“是啊,我刚才听见他训人了,好凶!”

    他气得够呛,又不好瞪她,就狠狠瞪老毕。老毕还指着他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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