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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一品贵女-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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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自己的嘴里,打听周珩的事?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当自己是傻子不成,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她觉得自己演技太好,能骗过所有人?
燕霏也没有追问,嫣然一笑道,“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去踏青去,嗯,可以叫上表妹,还有其他的朋友,大家一起去,这样才好玩。”端着茶杯放到了嘴边,却没有喝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容华歉意道,“呀,我就是太高兴过来,一时把姐姐马上就要大婚的事给忘了。”
“没有关系,你和朋友们一起去玩就是了。”容华耸肩,表示无所谓。
“那怎么行?你是我姐姐,要去当然是一起去。”燕霏摇头道,“虽是要大婚了,可这婚礼有母亲忙着呢,出去踏青也花不了多久的时间。”
说着眼睛里带着难过之色,“而且,也不知道你会待多久,到时候,姐姐回了大周,那我们要见上一面可就难了!”
容华笑了下,没有开口。
燕霏皱了眉头看向容华问道,“姐姐,你和王爷什么时候回?多住些时候吧?或就住在丽京不行吗?”说着就是一脸的不舍。
“暂时还没有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容华说道,至于留下来,可能性是不太的。
好好的大周亲王,又要过来当人质,就算是需要留了人质在东陵,正德帝又怎么可能让周珩过来!所以,留下来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以正德帝对周珩的忌惮,更不可能了。
“那就多住些日子呗,我们姐妹这才认识,就分开,我舍不得。”燕霏垂眸道。
容华笑道,“我也想多陪陪父亲。”虽是刚认没有多长时间,许是父女天性,燕绰又打心里疼她,所以,她想多陪陪他。
“那就留下来多住些日子,住上几年那是最好了。”燕霏笑着托腮,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容华,好奇道,“姐姐,你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你跟我说说你们的事呗。”
容华脸上的笑意缓缓地褪了下去,眼睛直接看着她。
燕霏等着她说话,可等了半响也不见容华开口说话,只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燕霏不由得就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姐姐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容华轻轻摇头,这才开了口。
“没有脏东西,那姐姐那般看着我,我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燕霏声音带了几分撒娇。
容华脸上的笑意全敛了下去,眼里带了几分冷意看向她,一字一顿正色道,“燕霏,周珩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男人。”
陡然被说中了心事,燕霏脸色一白,然后又气得转成青,最后羞燥成了红色张嘴想说话,然嗓子如是被人给掐住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好一会,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燕霏才气愤地开口尖声问道,“姐姐,你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华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方才抬眸看向她,“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
燕霏磨了磨牙,脸上却是带着委屈,“东陵风气比大周要开放了些,而且我也想了解姐姐,想和姐姐你亲近,看来是我大意,我不该问你和王爷的事,不过……”
燕霏抬起了头来,泪水涟涟地看向容华道,“姐姐你不想说,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如此说妹妹,好像妹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得,还唱起了戏来了!容华目光平静,“有没有,燕霏你自己心里明白!今日我是提醒你,也警告你一声,不要觊觎我的男人,也不要想着染指我的男人!否则,就算你我同姓燕,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燕霏脸都由红色变成了黑色,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颤着手指愤慨地指着容华,道,“姐姐,我是你妹妹,那是我姐夫,你怎么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既然知道不堪,那你还敢肖想?”容华脸色凝重,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你当人家都没有眼睛?看不到你脸上的神情,和你眼里那灼热的光芒?”
燕霏白着脸,肩膀颤抖了几下然后泪珠唰唰地往下掉,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然后指着容华否认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容华看着她慢慢地说道。
“我没有,我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燕霏哭得梨花带雨,控诉地看向容华道,“姐姐你不喜欢我,直接与我说就是了,何苦要如此侮辱我?还有王爷,那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说!”
燕霏几乎是尖着声音吼道。
竹画和竹青忙上前伸手一左一右扶着摇摇欲坠的燕霏。
燕霏一边哭,一边余光往窗外瞄了一眼,一直不见有人过来,心里很是失望。
都吵成这样了,怎么就不见人过来?
“大小姐,小姐是真心想和您亲近的,您怎么能如此说小姐?”这话太伤小姐的心了,偏对面的大小姐风轻云淡地坐着,竹青见燕霏哭得厉害,于是说道。
话刚落,竹青直觉眼前人影一晃,啪的一声响了起来,然后她觉得半边脸如是火烧了一般,火辣辣地痛,嘴里一下就漫上了一股腥味,竹青呆愣地看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自己面前的醉彤。
不仅是竹青呆了,竹画也惊住了。
燕霏都忘了哭,只是抽噎着看着醉彤。
醉彤冷冷地看着竹青道,“我家小姐说什么话,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来评头品足?”
竹青打了个冷颤,捂着脸扑通朝容华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大小姐饶命。”
“竹青给我起来。”燕霏伸手一把攥了竹青起来,目光愤然看向容华说道,“我的丫头我自己会管束,不劳姐姐来教导!”说着,眼睛里带了幽怨,“姐姐这么无中生有,如此侮辱我,着实是太戳人的心窝子了。”
说着,就捂着嘴哭着往外跑。
“小姐。”竹青和竹画忙追了出去。
“真是不要脸。”醉彤啐了一口,上前收拾桌上的茶杯,端详容华的脸色,“小姐,您别生气,殿下心里就只有您呢,她再蹦跶,殿下也不会看她一眼。”
容华一笑,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惦记着自己的未婚夫,她当然不能当不知道。
燕霏既如此这般明目张胆地想打周珩的主意,她自己都不要脸了,那为何要给她留脸面?
“你怎么了?”燕霏跑出和煦院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傅久蔺。
燕霏微顿了下脚步,哭着看向傅久蔺,“久哥哥,姐姐她,姐姐她——”一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泣不成声说不下去的样子,捂着嘴跑开了。
傅久蔺看着她跑远是身影,又扭头看了看和煦院,没有再往前走了,本来,他是过来找他们玩的。
站了会,傅久蔺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燕霏的心思,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自己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更是早就能看出来。
而且,这种偷偷的喜欢,他有着切身的体会。
她每日都过来,是想见一见周珩吧,就像是他一样,他每日都想过来,看看那张绝色清丽的脸,一日不见,就牵挂。
就算是不说话,便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觉得心满意足。
傅久蔺负手踩着夕阳往前走。
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种心思呢?
在大周私下里调查她的时候?还是带着她一路往南的时候?不,可能是那次把他踢下湖里的时候。
冰冷的湖水,几乎是冻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他却深刻的是岸上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女。她的身后是皑皑的白雪和怒放的红梅,以及岸上的眉眼如画的少女,那白雪红梅都不及岸上沐浴在冬阳下的她明艳,鲜活。
那一幕,就那么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只是,人家已经定了亲啊!再想,再喜欢,又能如何?
……
燕霏走了不久,周珩就推门进了暖阁,“走了?”
“嗯,刚走了。”容华颔首。
醉彤给他上了茶,就和流苏退了出去。
“虽是看在岳父的面子上,给她几分面子情,但你不喜欢,就少理她就是了。”周珩喝了一口茶,说道。
传闻是说燕丞相和夫人恩爱,对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但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事实似乎不是那样的。
“以后,她应该不会经常过来了。”容华微着抬眸看向他,说道。
暮色低垂,屋里和外面院子里都已经掌了灯,八角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衬得他眉眼生辉比月色还要清透动人,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光华。
“我的男人,真是绝色。”容华含笑看着他,心里如是想,嘴上也把心里所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嗯?”周珩挑眉,起身坐了过去,伸手拉着容华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脸怀里,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心,低头轻声问道,“你刚说什么?”长眸清冽,寂寂生辉。
说他绝色,不高兴了!是了,男人应该都不喜欢被人说漂亮的。容华看着他甜甜地笑,“我说我的男人,是这世上最英武不凡最厉害的男子汉!”
“小坏蛋……”周珩一笑,低头往她的唇吻去。
容华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怀里的人柔软如水,淡淡的体香在鼻息间萦绕而开,周珩手臂收紧。
一开始只想是亲一下作为惩罚,到了后面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喘息了起来。
好半响,周珩在心里叹了一声,放开了容华。
再下去,他们就要提前洞房了,那岳父还不得气得剥了自己的皮!
容华搂着他的腰,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一口一口地呼着气,粉红的脸颊如是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岳父大人真是英明,让我们在这边成亲。”周珩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容华酡红的脸颊,低喃道。
“不正经。”容华伸手捶了下他的胸,然后坐了起来,“父亲应该要过来吃晚饭了,起来吧,要是被他看到了我们这个样子,可就不好了。”父亲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一起用饭。
至于自己和周珩的亲密,也不知道这院子里的人会不会跟父亲说。
“嗯。”周珩嗯一声却伸手拉住了她,抱了会才松开了,然后一起起身出了暖阁。
……
回了自己的院子,迈进了屋,燕霏转身把丫头挡在了门外,厉声道,“你们谁都不许进来。”说完重重地把门给关上,然后走到了床边脱了鞋子爬上了床,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呜呜地哭。
竹青和竹画也不敢进去,只守在门口旁边苦口婆心地低声劝慰着让她不要生气了,不要伤心难过了之类的话。
燕霏不胜其烦,喝道,“住嘴,你们都给我滚,谁都不要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东陵虽是民风开放,可这么被人直接了当地说破了自己的心事,还被警告,燕霏又羞又气。
说她是燕家大小姐,她还真当自己是燕家大小姐了。
她算什么!竟然敢教训自己,那么说自己。
不过就是仗着父亲疼她吗!
今日,自己就要给她好看。
竹画与竹青忙顿住了话,只守在门口。
天色渐晚,眼看就到了用饭的时候,可自家小姐还在里面呜呜地哭,竹画站了起来道,“这样子不行,得禀告夫人。”说完叫了个小丫头去正院。
宁氏是忙了一天了,有些累,是准备让人摆饭了,听得丫头一说,急忙就去了燕霏处。
宁氏听得屋里的传出来的哭声,心痛得不行,忙推门走了进去。
“滚,谁都不许进来。”燕霏听得声响,也没有抬头吼了一声。
“霏儿,你这是怎么了?”宁氏见得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哭得红肿,疾步走了过去。
“母亲。”听得宁氏的声音,燕霏抬头,撕心裂肺一般哭了起来。
“怎么了?快别哭了,是不是你姐姐欺负你了?”从小到大,宁氏还是第一次见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心疼得不行,那小丫头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说,小姐从和煦院回来就关在屋里哭。
“母亲,女儿不活了,没脸活了。”燕霏抽泣着说道,“姐姐她,姐姐她,那么说我,我还有什么脸活?你让我死了吧,免得传了出去,说我不知廉耻,没得诬了燕家的名声,你们都别管我,就让我死了好了。”
“你姐姐说什么了?女儿你好好跟娘说,娘给你做主!”宁氏气得不行,那死丫头都说了什么,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气得这般寻死觅活的!
“娘,娘。”燕霏抽噎道,“她说我觊觎王爷,还警告我说,那是她的男人,要我不要肖想。”
说着伤心得泪如雨下,“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想我和她是姐妹,想和她亲近些,想关心她罢了,可她却那么侮我,我和王爷怎么了?我和王爷话都没有说过几次啊,她就那么侮辱我,还打我的丫头,娘,我还有什么脸面活?您让我死了吧。”
宁氏气结,“她这么说你的?”女儿的心思她明白,可是这么被人说,宁氏气得不行。
“嗯。”燕霏哭着点了点头,“还说不会放我的,母亲,不活了,我没有脸活了,被自己的亲姐姐这么侮辱,这么冤枉,我还不如死了得了,这样她就能安心了。”
“岂有此理,这是一个当姐姐的该说的话吗?”宁氏怒道,然后拿了帕子给燕霏擦着脸,“好了,你别哭了,娘给你做主,娘让她来给你道歉。”
“她不会来的,爹爹那么疼她。”燕霏摇头。
“会的,她说的话太过分了,你爹爹知道了,也会训她的。”宁氏柔声说道,“娘这就去,你不要哭了,乖乖的洗了脸,吃饭,知道了吗?”
燕霏抽噎着点了点头。
宁氏叫了竹画竹青打了温水进来,伺候燕霏洗脸。
“可不许哭了,也不要说要死的话了。”宁氏嘱咐说道,“娘这就去带你姐姐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嗯。”燕霏轻轻地点了下头。
宁氏伸手理了理她发丝,这才攥着帕子转身阴着一张脸出了屋。
------题外话------
流苏妹纸说小西是12点妹,o(╯□╰)o小西表示很喜欢啊,还可以欢脱地12点贯彻到底~(12点是12个xx币的意思)。
☆、第二十章 落荒而逃
虽是已经入了春,可晚上还是很寒冷,出了屋,夜风冷飕飕地扑面而来,宁氏打了个冷颤,拢了拢衣襟,阴沉着脸大步继续往前走。
张妈妈疾步追上她,伸手搀着了她的手,低声劝道,“夫人,您慢点,晚上灯暗,仔细别崴了脚。”
后面的丫头提了灯,也快步紧紧地跟在后面。
宁氏没有说话,脚步却是不自觉地放慢了几分。
“夫人您是准备去大小姐那边吗?”张妈妈轻声问了一句,而后不等宁氏说话,低声提醒说道,“这会子相爷应该是在和煦院吃晚饭呢。”
夫人这般怒气冲冲过去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正好碰上了相爷,夫人只怕是得不了好。
如今,大小姐可是相爷的眼珠子。
“她这般口无遮拦,难道相爷还能袒护她?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没得就是坏了霏儿的名节。”宁氏气冲冲说道。
东陵是礼教没有那么森严,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格,可是女子的名节却是非常宝贵的。
她那么胡言乱语说霏儿觊觎自己的姐夫,那霏儿以后还怎么见人?
怎么着,都要跟她说个明白。
这丫头说起话来却是没个把门,到底是从小没有父母教导,一点规矩都没。
张妈妈见她一点怒火都没有退下去,想了想,道,“这事情到底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人拌嘴,当着相爷的面说开了好是好,但是若是大小姐不承认,说她没有说过,反而说是二小姐冤枉她呢?”
宁氏闻言,脚步一顿,停住了脚步。
是啊,当时就只有她们姐妹两人,还有各自的心腹丫头在场,那死丫头不承认,那她的丫头自然也是和那丫头一个鼻孔出气的,到时候反咬一口说是女儿诬陷她呢?
相爷本就恨不得把那丫头捧在手心里疼,那到时候还不得自己女儿骂一顿?
站在冷风里考虑了片刻,宁氏就道,“去老爷的书房。”
“是。”张妈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私下和相爷去说,总比是这么气冲冲过去和煦院兴师问罪好。
她就怕夫人这在气头上,就直接质问大小姐,到时候被大小姐给反咬了一口,吃亏的可能就是夫人和二小姐。
……
吃了晚饭,和女儿,准女婿说了会话,燕绰就带了乔羽辰回自己的书房。
进了院子门,小厮就迎上了来道,“相爷,夫人来了,说有重要的事给您说。”
“什么时候来的?”燕绰问道。
“等了好一会了,在小厅里等着呢。”小厮躬身回道。
“辰儿先去书房,自己看会书。”燕绰低头看向乔羽辰。
“嗯。”乔羽辰点头,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看向燕绰道,“今天下午,我和姐夫,姐姐在院子里下棋的时候,霏姐姐也去了,后来霏姐姐哭着跑了。”
“霏姐姐和姐姐吵架了?”燕绰问道。
和煦院是他安排的人,不过他也没有要求他们把女儿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他。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是晚饭的时候了,刚才没人提,所以,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霏姐姐来了后我和姐夫就只坐了一会儿就去了书房看书了,不过,霏姐姐她看姐夫的目光……”乔羽辰顿住了话,皱着一副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好,纠结了好一会,眼睛一亮道,“霏姐姐看姐夫的时候,就像是小狗看到了骨头一样。”
“嗯,我知道了。”燕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去吧。”
乔羽辰点头转身。
燕绰则去了旁边的小厅。
“相爷。”见燕绰走了进来,宁氏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迎道。
燕绰不着痕迹避开了她的手,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示意了下,“坐吧。”
等上了茶,张妈妈带了宁氏带来的丫头退了出去,宁氏喝了一口茶,抬眸看了眼燕绰身后的两个小厮,笑着道,“妾身有几句话想和相爷私下说。”
燕绰看了她一眼,罢了下手,那两个小厮就躬身退了出去。
燕绰看向宁氏道,“说罢,什么事?”
宁氏微微拧着眉心很是为难地看向燕绰道,“是关于容丫头的事,本来这事情不用来麻烦相爷您的,妾身可以直接去跟容丫头说的,但,她到底不是我亲生的,和我隔了一层,这要是说重了吧,我担心她心里有芥蒂会认为我为难苛刻她,说轻了吧,我又担心她不知轻重会继续犯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相爷您出面比较好。”
“说重点。”燕绰微蹙眉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重点,容儿她怎么了?”
宁氏长叹了一口气,“霏儿她从小没有姐妹,咋有了姐姐当然打心里高兴的,所以啊,这些日子就经常去找她玩,今天下午也过去找她说话聊天,霏儿这孩子关心长姐,就问了问她以前在大周的生活,当然自然顺带也问了问王爷,毕竟这过些日子就是自己的姐夫了,了解一二也是应当的,不想……”
宁氏顿了下,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想,容丫头却是当场就生了气,把霏儿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顿,说什么霏儿居心叵测对王爷有什么觊觎之心,天地良心,那是霏儿的姐夫,霏儿幼承庭训,怎么会生出那样龌蹉的心思来?容丫头这话说得也太无礼了,霏儿明明就是想和她这个姐姐亲近,因为关心和喜欢她,才会问了一两句,她就这般质疑霏儿来了,还说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来。”
“所以——”燕绰面无波澜,目光淡淡地看向她问道。
“容丫头也真是太口无遮拦了,霏儿不过是想关心她罢了,她就这么说霏儿。”宁氏仔细端详了一眼燕绰,见他没有怒意这才继续往下说道,“霏儿本就是无意间随口问了两句,她就胡言乱语的责骂霏儿,把脏水往霏儿的身上泼,霏儿是大姑娘家呢这要是传了出去,霏儿怎么见人?将来怎么定亲?”
那丫头那么狠毒,这般把自己的妹妹往坑里推。
霏儿是对周珩有心,可女儿做什么了?是暗地里勾搭了周珩?还是与他是私相授受了?
女儿什么都没有做,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所以,你想要我训斥一顿霏儿?”燕绰问道。
“训斥倒不用,只是这孩子太鲁莽了,说话也没个轻重,相爷您跟她说说,让她以后说话好好在脑子想一想再说。”宁氏体贴说道,“她这般疑心重,把自己妹妹的好心也当成了别有居心,好在今日在场的人是她们姐妹两个和她们两人的心腹,那院子里的人也都是相爷您安排的人,都是有分寸了,所以这话也传不出去,不然,要是传了出去,霏儿丢了脸,她自己也会没脸,我相府也会名誉扫地。”
“宁氏,你的意思是容儿她没脑子?”燕绰深邃的目光看向宁氏,问道。
“那些话能说的吗?霏儿是她的妹妹,就算旁人,不相干的人,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说出口来啊?”宁氏脸上带了几分生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来是想亲自找她说的,不过到时候她说不定就会说是我袒护霏儿,所以才过来跟相爷您说了,相爷您去提醒提醒她。”
“我看,有问题的是霏丫头吧。”燕绰陡然脸色一冷,“否则,容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她?而且,身为姐姐,教导妹妹怎么做人有什么错?”
“相爷,我知道容儿刚认了出来,您疼她是应该的,但是,您也不能如此偏心啊?”这些天来,他做的种种一下全都涌了出来,宁氏顿时怒目圆睁,心里的怒火如洪水一般涌了上来,“容丫头是你的女儿,难道燕霏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霏儿是什么样的品性,相爷是看着她长大的,您难道不清楚吗?”
“霏丫头没有起什么心思,容儿会无缘无故说她?宁氏,当年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她是你的女儿!”燕绰目光清冷地看向她,缓缓说道。
他话里的意思,宁氏很明白。
他的意思是——有其母就有其女。
宁氏心缓缓沉到了谷底,眼眶一红伤心看向燕绰,“相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吗?当年是因为你我有了夫妻之实你才娶我的吗?你既心里不情愿,你不娶就是了,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庵里当姑子就是了!”
自己对他一见钟情,然后是一颗心都是他。
可是他却是有了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远房表姐,然在自己看来,云似雪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其他的都比不上自己!家世自己是出身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而云似雪不过却是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的破落户,可,燕绰就是喜欢她,看都不看旁的姑娘一眼。
后来雪表姐死了,趁着他伤心欲绝,自己便是用了药,和他成就了夫妻之实,然后得偿所愿嫁给了他。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燕绰,那个时候,她觉得心都开出一朵花来。
可,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嫌弃自己的?他一直看不起自己的?所以,连带着女儿也不喜欢!
宁氏强忍着泪水,“你嫌弃我,所以,你这么多年来不碰我,不进我的房门一步?你既然这么厌恶我,那你当初为何娶我?”娶了回来,又不碰她,只把她当是摆设。
要不是有那一晚有了霏儿,那自己恐怕是孩子都不会有一个。
“不是你耍尽了心机要嫁给我的吗?”燕绰淡淡说道。
“是啊,是我想尽了办法要嫁给你的。”宁氏呵呵笑了起来,好一会才停住了笑,目光认真看向燕绰问道,“这么多年了,你喜欢我过吗?哪怕是一点点,哪怕一瞬间的动心,你有吗?燕绰,你有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燕绰回了一句,目光深邃清冷如月,里面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没有啊,从来都没有啊。”宁氏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一颗心慢慢成了灰,“燕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云似雪已经死了,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这些年来陪在你的身边的是我,是我宁思媛,现在在你身边的我宁思媛,不是云似雪,云似雪她早已经投胎转世了,她不在了,死了,十多年了连骨头都已经不存在了!”
燕绰眼眸一冷,道,“她活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活着。”从没有离开过。
“既她活在你的心里,你要惦着她过日子,为她守节,那你娶我做什么?你让我去出家为尼也好,自尽也好,你为嘛要娶我?为什么要娶我?”宁氏眼泪滚落如珠,哑着嗓子说道,“我宁思媛,也不是没有人要,你不要我,多的是人娶我!”
自己也就是失了清白,去当姑子也好,死了也好,总归是要比现在守活寡的好。
而且,以宁家的地位,就算是她失了清白,那她一样可以嫁出去!
燕绰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就那么看着她。
似是在嘲笑一般,宁氏觉得心里有把钝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一刀一刀的不见血,却痛彻心扉。
是了,当年是她哭着求着要嫁给他的,那时候燕绰就是那么月白风清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声音淡淡地问着自己说,“嫁给我,你只能独守空房,这样,你也不后悔?”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绝不后悔!她是那么回答的,四个字她当时候回答得慷锵有力。
那时候年轻的自己想着,守在他身边也是幸福快乐的。
而且云似雪已经死了,就算是他心里惦记着云似雪,可那又如何?人都死了,而自己活着,活生生地陪在他的左右,所以,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获得了他的心的。
哪怕是一点一点的磨,她也相信自己会得了他的心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丁点都没有获得过他的心,哪怕是一丁点,一瞬间,都没有!
燕绰他就是只爱着云似雪,就算是她死了,死了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还是爱着她。
他和云似雪青梅竹马多年,但是自己嫁给了他快十六年了,可是,她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哪怕是一个角落,都没有留给她。
他的心里,完完整整的只有一个云似雪。
宁氏陡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燕绰对她脸色的变化,似是没有看到,只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
宁氏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动作优雅,犹如谪仙。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的容颜依然如当年那么疏朗清俊。
不,比当年要更加有俊朗了。
老天对他是厚爱有加的,十多年的光阴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增添上岁月的痕迹,相反,岁月给他增添了更加迷人的魅力。
当年的燕绰,意气风发如是朝阳,如今的燕绰,自信,沉稳,优雅,如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美酒,浓郁香醇,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他这么冷落她,宁氏觉得自己还是喜欢他,犹如当年一样,不,比当年还要喜欢。
对他的喜欢已经融到了她的骨血里。
她已经是老了,眼角有了淡淡的纹路,可她对他的感情随着岁月也浓厚了起来。
虽自己依旧那么喜欢他,但因为他的话,此刻她心里也有了怨忿,同样也是十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怨恨。
宁氏觉得无比的疲倦。
身体累,心,更累。
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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