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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枪王-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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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人家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啦…你也要好好努力。不要浪费了这好身板…”

“我是一个艺术家,不是一般的女人。”

“国破家亡,艺术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它帮不了你,也帮不了你们的民族…”张一平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娜塔莎的内心,她的眼神出现了迷离。像笼罩了一层雾水。

张一平好像丝毫不见,伸手在被窝里抓了娜塔莎一把,然后才满意地走出卧室去。

柳全智迎面走过来。问着早安,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大真是神采奕奕呀!”

“神采奕奕就不见得,我也不是铁打的,”张一平笑呵呵地接受了柳全智的马屁,“这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还真有一点依据,整个冬宫现在是我们的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一刻千金也不算过份吧……要真是这样,也不枉我劳累一晚…”

“老大受累了!”柳全智讨好地说道,“老大这是将雨露恩泽这片土地,而且还挣了一大笔钱,这真是仁义与利益的完美结合。这要是让国内的那些老夫子们知道,看他们还怎么鼓吵——说什么好战必亡。依我说,那是好战必发,这不,咱们得到这么多宝贝。这拿回去一拍卖,还不财源滚滚…”

“别提那些家伙,别破坏了老子的良好心情。等老子回去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他们趁我不在,竟然想跟日本友好,什么一衣带水,友好邻邦,我呸!”张一平怒道。

“今天,我们还在出击吗?”柳全智问道。

“不用了,打枪跟打炮,其实也就差不多…”

“老大的境界果然高。”柳全智有一些失望,因为他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俄国姑娘,眼看战争快要结束,如果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那天那个跟你吵架的那个女人呢?你看不上?”张一平似乎一眼看穿他心底所想似的,问道。

“太过泼赖了,除了用绳子绑住,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就搞不定,天天这样也没有意思,这样的婆娘,日子没法过。”柳全智摇摇头,“老大,你是怎么搞定那个美女的?”

“因为我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一个绅士,女人都会喜欢!”张一平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一平在冬宫里住下来,俨然像一代帝皇一样,他除了处理一些公事之外,大部分的时候都跟娜塔莎在一起,清理冬宫里的宝藏,将它们分类。

娜塔莎以为是在保护,但是张一平想着的是要将这些东西怎样进行拍卖,卖个好价钱,帮补一下军费。

如此一个月之后,圣彼得堡的枪炮声已经渐渐停息。苏俄军民在中国军队的毁灭性的打击之下,已经退出了圣彼得堡,只剩下一些游击队进行零星的抵抗。但是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了。

在圣彼得堡的火车站,张一平将娜塔莎送上了一列开往爱沙尼亚的列车,娜塔莎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包着黑色的头巾,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提着黑色的皮箱,除了一张脸是白的之外,全身都没入黑色的包围里了。

中国军队占领了圣彼得堡,秩序渐渐恢复,从德国人的控制区内运来的粮食等补给物资也进入了圣彼得堡,交到中国军队的手中。战争打的就是综合实力,中国军队虽然远离中国,但是在打通与欧洲的联系之后,从欧洲过来的物资有时候比从国内运过来还方便。

相比于苏俄来说,他们不仅无法得到物资,反而遭到了封锁。

在冬宫的艺术品,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娜塔莎把它们列了一份详细的清单。有了这份清单,张一平就可以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了。

娜塔莎虽然漂亮,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张一平知道她是情非得已,如果让她知道张一平打算卖掉这些宝贝,而不是继续让它们在冬宫陈列,说不定会在夜里对张一平不利。所以张一平决定送走她,让她得到真正的自由。

张一平从柳全智手里接过一张证件,说道:“娜塔莎同志,这是你的通行证,有了它,你就能够在德国通行无阻。如果你不想在德国的话,你可以去法国,法国的社会党主席玛格丽特女士跟我是好朋友,另外法国军队总司令洛里奥跟我也是好朋友,他们一定会照顾你的。”

“至于苏俄方面,你最好不要回去了,你一回去。他们一定将你当作反革命枪毙的。这点,你比我还清楚!”张一平说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我?我是布尔什维克党员,反革命抓到我们布尔什维克党员,一般都会处死…”娜塔莎接过张一平的证件,迷惑不解地说道。

张一平耸耸肩,“对于我来说,没有所谓的革命与反革命。也没有所谓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也没有所谓的无产阶级的资产阶级,在我眼中,这全部都是扯蛋……,或许也可以么说,这是你们的游戏,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有我自己的游戏…”

在这个时代,娜塔莎是不会明白张一平的话的,她喃喃地说出几句话,转身走上了火车。可是忽然又回转身来,问道:“你是马主义者吗?”

张一平哈哈一笑,“是的,我算是。”

“可是,你为什么进攻同样是马主义的苏维埃政权?”

张一平挥挥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就是欠揍,而我又喜欢揍人,这跟是不是马主义没有关系。”

娜塔莎最终失望地离去了,看到火车轰隆隆地驶出火车站,柳全智反而有一些感叹,说道:“这么优秀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放走了,太过可惜了,老大!”

张一平没有什么感慨,他看着火车远去,转身就走,口里轻轻地唱起了一首歌:“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柳全智紧紧跟在后面,掏出笔记本把歌词抄下来,等张一平哼完了,就说道:“这歌曲虽然好听,但是不太过吉利,悲壮虽然感动和激励人心,但是那些悲壮的故事,还是留给敌人的好…”

“那就唱过一首吧。革命歌曲我有的是,”张一平说道,“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的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列车飞快奔驰,车窗的灯火辉煌…”

一路上,张一平一共“创造”了五首新歌,大家都觉得张一平有点怪,不过想到刚刚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离开了他,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同样是那个火车站,两开之后,又有一列火车开了过来,从车下下来了两个年轻的女人,每个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这两个小孩只有两三岁那么大,长得非常可爱。

这两个女人和小孩马上被接到了冬宫,张一平迎接出来,张一平看到玛丽娜从马上车下来,她依旧是那么漂亮,健康和充满活力,她容光焕发、脸上泛出欢欣的红晕。

然后,玛丽娜下车之后,返身从马车上抱下了一个小孩,接着又抱下另外一个,这两个小孩一男一女,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如玉雕琢出来的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两个混血儿。

张一平石化了,这难道是我的儿子?玛丽娜生的?这年纪应该差不多。可是,我还没有打算在这里要个儿子。

玛丽娜抱着两个孩子走过来;走到张一平的跟前的时候,把两小孩放在地上,这两个家伙就蹦跳着从张一平的身边跑过去了。

玛丽娜紧紧地抱了张一平一下,频频地、胡乱地用嘴唇去亲吻张一平的脸颊。张一平还过魂来,指着那两个小孩说道:“你瞧,这两个小家伙真可爱!”

“是呀,多可爱的小孩啊!”玛丽娜自豪地、高兴地说道。

“来,两个小家伙,过来抱抱…”玛丽娜向两个小家伙招手道。但是两个小孩只是停下来看了一下,然后就在跑了,在门前捉起来迷藏来。

“辛苦你了,玛丽娜。”看到这些小生命,张一平被感动了,把玛丽娜的脑袋扳过来,亲她的额角。用粗糙的手匆匆地抚摸着她光滑漂亮的脸,激动、高兴得不禁热泪纵横。“还有女儿哪,玛丽娜……是一双龙凤胎吧……”

这时轮到玛丽娜愣住了,不知如何向张一平解释。

“让我看看我的儿子和女儿吧!”张一平推开玛丽娜。准备去捉那两个小家伙,要仔细看一看。

但是这时,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轻轻地呼喝了一下,两个小家伙就乖乖地跑过去,伏在女人的脚下,抱住这女人的两只腿。

接着,石尉兰也从车上下来,将地上的两个小家伙抱起来,兴冲冲地跑至张一平的身边。高兴地叫道:“看,总司令,这是我的儿子和女儿…都这么大了…”

张一平心里不是什么滋味,石尉兰又兴奋地说道:“总司令,你还记不得,这是我的在法国找到的女人,她叫做安娜…”

“我记得,跟我的那个安娜同名…”张一平酸酸地说道。他的那个安娜已经死去了,没有这个安娜这么幸运。

安娜走过来,跟张一平互相见过礼之后,伸手把在石尉兰怀里挣扎的两个小孩接过来,一手抱一个,两个小孩在母亲的怀抱里,安静了下来。睁着好奇的目光盯着陌生的人看。

可是石尉兰又从安娜的手里把儿子抢过来,抱在手里,用法语贴地说道:“别累坏了,安娜。让我来抱吧,两个一起抱,要不抱了儿子,女儿会怪我偏心的…”

安娜微笑着,把戴着花帽子的女儿放在石尉兰的另一只胳膊上,弄得石尉兰不知所措,简直不知道看谁好了: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女儿,一会儿又看看孩子们的母亲——安娜。

虽然是混血儿,但却有亚洲人的特征,完全显示出他老石家的血统:那双细长的、略微有点严厉的黑眼睛,两道粗重的眉毛,他把一只肮脏的小手挠在石尉兰的脸上,歪着身子,紧盯着不认识的爸爸。而这边的女儿,同样黑眼睛有点卷的黑头发,裹在帽子里。

抱着这两个小孩,石尉兰乐得找不着北了…直到两个小家伙不耐烦地挣脱下来,向屋里跑去,石尉兰还在当地呵呵地傻笑。

安娜整理了一下头发站着看着。接着,她便笑盈盈地,放肆地走到石尉兰跟前,闭上含笑的眼睛,把温暖、湿润的嘴唇紧压到石尉兰的嘴唇上。“喂,真是太好了,让我再看他们一眼!哎呀,我的心肝,好儿子呀!好女儿?”石尉兰微笑着,紫紧抱住安娜,一阵痒酥酥的激情抓住了他的心。

“很羡慕是不是?”玛丽娜逗笑地挑起那两道象用黑墨描的弯弯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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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宫由于有这两个小孩的到来,显得生气了许多,也欢乐了许多。但是除了张一平之外,他明显很失落,而且有点儿失眠,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

土根在院子里喂他的战马,一圈圈地给马打水洗刷,然后把战马牵到马棚里去,然后又要出去溜一下马,他拿着马鞍子架到马背上,朝门廊走去,他一面走着,一面扭回身子,对正从房间出来的石尉兰说了些什么。

石尉兰穿上皮袄和军大衣,梳了梳头发。坐在门槛上,他看到精力旺盛的儿子也起床了,于是打着招呼说:“到我这儿来,宝贝。喂,你怎么啦,不认识我吗?”

小孩子把手指塞到嘴里含着,侧着身子走过去,畏怯地在桌边停下来。安娜在炉炕边爱抚、自豪地看着他。同时在替她女儿穿着衣服,她一边在女儿的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把她从手里放到地上,轻轻推了她一下。

“去呀!找你爸爸玩,他真的是你们的爸爸。”

石尉兰走过去把俩小孩都搂过来,分放在两膝上,问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不认识我吗?你连爸爸都不认得吗?”

“你不是爸爸,”男孩子低声说,他的胆子大了。

“那么我是什么人呢?”

“你是个外国人。”

“说得对!……”石尉兰哈哈大笑。“那么,你爸爸在哪儿呀?”

“我们的爸爸去打仗啦,”小姑娘歪着脑袋很有把握地说道。

这时,张一平的声音叫了起来,“石尉兰,整天抱着老婆儿子,不用干活了吗?”

石尉兰连忙从自己的住所跑出来,嘴里笑呵呵地说道:“真有趣,呵呵,总司令为什么不生两个玩玩?”

“很好玩吗?”

“真的很好玩!”

“干活吧!苏俄的代表要来,想一下我们怎么再杀他们一下下马威…”张一平喝斥道;“别整天想着玩儿子,干点正事!”

第七百二十章 设置障碍

随着圣彼得堡的战事平息,中国西伯利亚方面军的指挥部也搬到这里,占据了整个冬宫,张一平的秘书李菡梅也随着指挥部的人员搬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张一平不愿意见到的女人,那个胆大包天,敢拿张一平的户口本和身分证去做结婚登记的方君宜。

李菡梅和方君宜一起在张一平身边共事,两人感情是很要好的,而且面对法国女人玛丽娜的威胁,两人的警惕性都很高,所以一下马车,两人就急忙来到张一平和办公室,说是陪方君宜来找张一平认错的。

张一平的办公室是指挥部所在地,是军事禁地,在另外一栋单独的小楼,玛丽娜虽然住在冬宫,但是她跟张一平的感情在法国的时候就已经转淡,现在她是作为调人,为促进张一平的中国军队与苏俄的矛盾而来,不是来跟张一平重叙旧情的。所以根本没有跟张一平住在一起。

李菡梅和方君宜左看右看之下,没有见到那个法国女人,心底的担心落下了一半,李菡梅说道:“总司令,方姐姐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擅自用你的身份证明文件…”

方君宜装作怯怯的样子,连连点头,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样子,她对自己的形象下了很大的功夫,一点也看不出妇枪手的出彪悍模样。但是张一平对她太过了解了,从她闪烁的目光,就知道她心里其实非常不服气,觉得她自己没有做错。

李菡梅娓娓劝说道:“总司令,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她都知道错了,谁没有做错事呢?何况方姐姐她又不是拿你的身份去做坏事,也不是去捞什么好处,她只是太过喜欢你了,做了一些情不自愿的事…”

张一平其实并没有怎么怪人,他本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宽容、随便的人。一个对敌人狠的人,对自己人一般都非常宽容,方君宜是一名女枪手,是他的手下,而且方君宜做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张一平假装很严厉样子,然后冷笑地看着方君宜的脸。“认错,我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谁谁谁说过一句认错的话,全部都人家代替说的呢?”

被张一平一说,方君宜的气差点冒上来了,要不是李菡梅在她手上拉了一下,她也许就顶上嘴来了。

“你看盾。说一句就不行了,你既然觉得自己没有错,就不要勉强,我不最有人做错了事,还装着委屈的样子。”

听张一平这一说,方君宜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然后就扭身跑了出去…李菡梅正要去追。但是张一平一手拉住了她,把她搂入怀里,故意大声说道:“小宝贝,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呀,瘦啦,差点你的老公都快不认得你啦…”

李菡梅挣扎着。小声说道:“总司令,别再玩了,你其实就是利用我去伤害方姐姐,并不是真的对我好,这样不仅伤害了我也伤害了方姐姐,同时也伤害了你自己,我不要紧。但是方姐姐就不同了,她太刚烈了,我怕她出事…”

“是吗?你也很想我?想死我了,好吧。我就让你再想一会儿……”张一平大声地说道。

李菡梅摆脱张一平的纠缠,从窗户上望了一眼,说道:“已经走远了,被你气跑了,这下你开心了吧,方姐姐这么漂亮又有本事,小心被别人抢了去,到时你后悔莫及…”

张一平慰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出来,这不像是一个成熟男人做的事,反而有点小儿形态。

“你这是怎么啦,啊?现在就开始后悔了?”李菡梅玩笑地问张一平。然后她满脸绯红,抑制着在男人面前的窘急心情,走到张一平的跟前,跪立在他身旁,用怜爱的眼神把他的全身打量了半天,用柔软的、温暖的手抚摸着他那粗糙的大手。

“你觉得,我应该娶方君宜吗?”张一平问。

“整个中国军团的老兄弟都希望你们有结果,如果有一个女人做他们的主母的话,这个人就是方君宜,因为她是一名枪手,真正的自己人,大家放心!”

“那你呢?”张一平问道。

“我也想呢?”李菡梅忽然大笑着,抓住张一平的手往她身上去,从衣襟的底部探入她的小腹,那里更加柔软、温暖和光滑。但是张一平马上收回了手,李菡梅眼角里有一些失望,因为张一平虽然跟她在方君宜面前亲爱,但是也是有节制的,最多只是搂搂抱抱,没有实际的内容。

张一平走出办公室,到外面的院子里走了一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背景,在大理石的园路,袅娜、轻盈朝着前面走去。

这是方君宜,那个女枪手方十二妹,不着军装的时候,她也是很漂亮的,身材还是象从前那样苗条,穿得漂亮。紫色的紧身裤紧紧地裹住她那健美的细腿,脚上穿着一双正合脚的短靴,就象雕在上面一样;有褶的绣花边的上衣子紧裹着她的臀部,雪白的蕾丝花边白得一尘不染!

张一平刚刚把目光移到方君宜身上,她就发现了,转过身来,立定睁睁地看着张一平。张一平发现她的外表也起了一些变化。也许为了迎合张一平的品味,给他一个温柔娴静的形象,她经过精心的打扮;袖口上镶着一道窄窄花边的浅蓝色茧绸上衣紧裹着她那匀称的身段,柔软的胸部在上衣里面高鼓着;张一平从正面打量着她那丰满、浑圆修长的双腿,令人激动的、紧绷着的腹部和紧紧的曲线夸张的臀部,心里想:“在所有的女人当中,她应该是对我最痴情的,而且身材比不错,比起那些鬼婆子也不差,如此待她,伤害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张一平心里这样想,但是走过去说出来的话却是伤人的,他走到方君宜身边,上下看了几眼。说道:“你看,这件衣服就是好,起码能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衣著习惯,就应该有个女人样,就是要什么都很显眼;看着你这身衣着,你以前的衣服,就像是庄稼佬们的婆娘一样。连前身和后身都分辨不出来,——就象是穿着一条口袋……”

方君宜以为张一平在损她,故意夸张地提高了口音,说:“是呀,我就是一个连乡下的庄稼佬都不要的女人,不像城里的女人、那些官太太。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象孔雀一样…”

“漂亮的孔雀是公的…”张一平纠正说。

“啊,是吗?”

“当然是,孔雀开屏是公孔雀吸引母孔雀的手段…”

“原来这样,我想人们大都认为开屏的一定是母孔雀,因为母孔雀爱美…”

“其实母孔雀很丑的…”

“你是在说我吗?”方君宜一下子恢复过来,就与张一平有说有笑了。两人一起在小院里散步,一边愉快地交谈着,东拉西扯的,很亲密的样子,刚才的斗气已经抛在九天去宵之外了。

“你不丑呀,真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张一平打断她的话,“你不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还出国留过学呢,喝过洋墨水的人,怎么也比我们这些土包子强吧?”

“我哪儿敢比那些留学的小姐们呀!你看,我的耳环都断啦,根本就是不值钱的便宜货!”她装着有点伤感语气说。

“冬宫里有的是宝贝,看上什么合适的戴上就行了,反正这些东西要拍卖。最多我来买单就是,反正我的钱也没有地方花。”

正好好地说话,门外有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张一平一眼就看到是玛丽娜。她在门外被警卫挡住了,因为这边是军事禁区,警卫不让她进来。

方君宜有点幽怨地说道:“是玛丽娜,她来找你,一定有事,你去见他吧…”

“我跟她在法国的时候就断了,她代表的是法国社会党和利益,我代表的是中国军团的利益,这两种利益是有冲突的,现在,她是在替苏俄布尔什维克政权斡旋…”

“她长得很漂亮,叫人嫉妒……在法国?大概有很多人打她主意,她自己,说不定她已经重新结婚了,那你怎么办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话头刺得张一平的心抖了一下,顿时变得索然寡味了。他看到玛丽娜站在门口,向他这边望来,带着一些复杂的令人看不懂的表情。

张一平这时忽然把方君宜拉近自己,右手拾上了她的肩膀,就像刚才在李菡梅面前刺激方君宜一样。

玛丽娜的脸上表情起了变化,但是很快平静下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张一平和方君宜两人挽着手走到门外,玛丽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方君宜容光焕发的红艳的脸。方君宜被她这种注视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满脸绯红,——她竭力克服自己的窘态,用法语低语说:“玛丽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干么这样看我呀?你觉得意外,是吗?”

“嗯,呀不,我觉得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玛丽娜伤感地说道,“在法国张先生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好像在飘荡在很遥远的地方,让人捉摸不到…现在我看到,他的心全在你身上,方小姐……”

方君宜顿时驱散了之前那些对玛丽娜的敌意,但是在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一种对玛丽娜的模糊的亲近感。

“苏俄布尔什维克党已经确定了前来圣彼得堡的人选,他们三天之后就会到达,我是特地来请问张先生,贵方是不是有新的什么安排?”玛丽娜很快转入了正题。说道,“或者说,张先生,您是否有诚意跟苏俄方面进行和谈?”

“为什么这么说?玛丽娜。”张一平反问。

“因为俄方提出来的参加谈判的名单,刚刚被贵方否决了,”玛丽娜非常不解地问道,“因为按照国际惯例,苏俄参加谈判人员的名单应该由苏俄方面确定,你们作为谈判的另外一方,应该没有权力干涉对方代表团成员的组成吧?”

“国际惯例我们是一定遵守的,事实表明,不论是过去的中国军团还是现在的中国军队,我们都是严格执行相关的国际法和国际公约的…”张一平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又如何解释非经对方替换名单?你这不是故意为和谈制造障碍吗?”玛丽娜质问道。

“这件事。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张一平拖延着说道,引着玛丽娜来到生活区,张一平住所外面的招待室里,让警卫上了茶,趁这期间,方君宜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跟俄国人和谈?事实上,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等明年天气好一点,只要出动两个步兵师就能将他们剿灭干净。”

张一平轻轻地说道:“你没有看到吗?好批所谓的俄罗斯帝国的人,现在纠结了一帮人,我准备让这些人跟苏俄武装斗一下,削弱他们的力量,另外哥萨克人的力量也大了一些。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下,有利于我们控制这片地区…”

方君宜点点头,“那你又为什么故意设置这些障碍?”

张一平说道:“我是谁,一代枪王呀,想跟我谈判,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方君宜心里暗暗想:这男人就是这样,别说俄国人了。就算他自己有时也经常给自己设置障碍。比如他明明喜欢自己,但却老是跟自己斗气,设置一些莫名其妙的障碍!跟自己过不去。

正喝着茶,石尉兰就呼哧呼哧地喘着,走进门来。朝着张一平象祷告一样,哑着嗓子喊:“哎呀哎呀,总司令找我干什么事呀,我正在替我儿子换尿点布呢。安娜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

“怎么搞的,整天围着儿子转,不用干活了?不想领军饷了是不是?”张一平狠狠地批评道。

“我正想跟您说,总司令,我想请几天假!”石尉兰说道。

“我问你,苏俄代表团的名单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张一平质问道。

“我还真不知道呢?这件事我都交给了柳全智去办了,他懂俄语。我不懂,何况,这两天我真的很忙…总司令,请假的事?”

“去去去…去带你的儿子女儿玩去吧。玩够了再回来,我敢担保,你小子也就是几天的新鲜,过几天,你才知道能够上班是多么幸福的事…”

“上帝保佑,谢谢你了总司令,你可是我的恩人哪……我得赶回去了,小家伙放在床上,屁股还没有盖上,不会冻坏了吧?”石尉兰胡乱地叫着,走了出去又回转头来,说道:“总司令,方…姑娘,等一下到我家吃饭,安娜亲自做的,我们正等着你哩:汤是热的,刚从火上端下来的…”

石尉兰走了,张一平站起来,说道:“玛丽娜,你看,我们还要去喝汤呢?这事就以后再谈如何,人家安娜亲自做的汤,要趁热喝呢?”

三个人一起往石尉兰的住处走去,石尉兰分到一处单独的院子,在客厅里坐下,安娜马上忙活起来,勺子叮当乱响。

石尉兰回来后又出去了,说是抱着两个孩子去玩了,两个小孩已经认了他这个爸爸,这让他高兴极了,同时感叹在法国的时候的法语没有白学,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一会儿,石尉兰抱着两个小家伙进来,把两个小孩放下来,方君宜和玛丽娜两人每人抱一个玩。

石尉兰解着脖子上的围巾,不停地跺着冻得硬邦邦的、缝着皮底的靴子。他脱下大衣,捋掉脸上连着胡子的冰琉璃,然后坐到张一平的身边,说:“真冻坏啦,这两个小家伙可是一点也不怕冻的样子,像两头小野马,管都管不住,吵着要去滑雪……”

“你就不能够干点正事?”张一平皱着眉头说道。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啦…”

“谁又有孩子啦?”安娜兴致勃勃地问,也顾不上切她手里的面包了。这个来自法国的普通女人,现在一副家庭主妇的幸福模样。“玛丽娜?还是那位方女士…”

“都不是,你还是跟石参谋好好努力,替老石家多生几个吧,他老石家现在富裕了,再多小孩也养得起…”张一平说道。

面包、肉汤和红酒都送上来,摆了一大桌子,这样的食物是在法国里最常吃的,现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几乎又回到过去在法国战斗的时光。

安娜是一个普通的法国女人,也是一个八卦的女人,她满足现在温饱富足的生活,在餐桌上,喋喋不休地数叨着她在法国的一些事情,石尉兰没有丝毫厌烦,听得津津有味,时时问一两句。

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又开了,柳全智走了进来,手里用小皮带牵着一头白额头的小牛犊。说道:“刚刚去郊外,看到有一个牧场,顺便给总司令牵了一头小牛犊,用来做小牛排,你们放心,我是给了钱,用钱买下来的…”

“你看,多结实的一只小牛犊,肉一定好吃!”柳全智用脚踢着小牛犊,快活地叫道。

“柳全智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将俄国代表团成员的名单刷掉了?”张一平问。

“这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全俄肃反委员会的委员,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契卡’,这些人犯了反人类罪行,我们不能够跟这些人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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