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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枪王-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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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听我说,中尉同志……”巴克拉诺夫被张一平严厉的目光威慑住了,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嘟嘟哝哝地说,在张一平的面前,他没来由地感到万分的惊恐,声音不自然地发抖着。

“这不怪我。……请您听我说完……我们真的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才不得不撤退,而且我们也没有丢下你们,我们在这里等候你们,准备接应你们,请您别忙走。中尉同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但是张一平头也不回,拉起阿加塔的手,离开了巴克拉诺夫的队伍,来到警卫连的队伍旁边。

阿加塔说道:“我对他们很是失望。”

“我也是…”张一平点点头,“革命是有纪律的,对于巴克拉诺夫这些人,两次丢下革命队伍。第一次导致游击队覆没;第二次差点暴露我们的目标,差点给我军造成巨大的损失…因此,我决定执行革命的战场纪律…”

“革命的战场纪律?”阿加塔迷惑不解。

张一平没有做解释,而是用中文下令道:“开始,全部枪毙!”

在这之前,张一平已经吩咐过石尉兰,这话一出,警卫连的战士迅速抬起枪来,以最快的速度,让人不可思议地开枪了。

巴克拉诺夫的这帮人没有想到友军会忽然变脸,一点也没有防备,而且就算防备也防备不来,从开始到之前的那一刻,中国人的枪口一直都是垂下的,没有料到他们忽然抬起枪口来,马上就射击,一射就中,红军游击队员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阵枪声过后,这批红军游击队中,再也没有一个活人。只剩下几十匹无主的马在游荡。

阿加塔惊呆了,张一平解释说道:“对于这种临阵脱逃的逃兵,革命意志不坚定,给革命带来巨大损失的人,就应该执行革命的战场纪律。”

“阿加塔同志,革命战争是非常严酷的,如果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的革命事业是不能够成功的…”

阿加塔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说道:“中尉同志,我也觉得应该执行革命的战场纪律,我只是觉得你们出枪也太快了…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是因为我们都异常痛恨这种贪生怕死,危害革命队伍的逃兵。这种人对革命队伍的危害比我们的敌人还要严重…所以对他们不能够半点容情。”张一平咬牙切齿地说。

阿加塔看着张一平这种痛恨的样子,心里也恨起来。

队伍继续往双城子的方向走,中午的时候又遇到一支有一百多人的红军游击队,他们衣衫褴褛,搀扶着轻伤员。抬着重伤员。见到张一平的队伍,就在路边停了下来,阿加塔骑马向前,不一会儿带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汗毛浓密得象他的毡靴上的毛一样。那人腰里挎着一支生锈的盒子炮。他宽阔的脸上长满了毛发,眼眶深陷。眼核突出,胡子拉碴像钢丝一样刺向四周。年约四十来岁,左手臂受伤,用布条挂在胸前。

阿加塔介绍道:“中尉同志,这是阿穆尔红军游击队第六支队的支队长斯塔斯基同志,就是巴克拉诺夫所属的游击队。他们昨天碰到白俄军,被打散了。”

张一平“喔”了一声,说道:“巴克拉诺夫是你们游击队的吗?”

斯塔斯基说道:“是的,正在战斗的时候,我就派出巴克拉诺夫带领他的骑兵排去找你们,但是没有想到救兵迟迟没有来到,我们只好边打边退。最后退入森林里,但是队伍损太大了!是了,巴克拉诺夫同志和他的骑兵排找到了你们没有?”

“我们没有见到他们,也许他们已经跑了,不顾你们而去了…”张一平说道。

阿加塔惊讶地看着张一平,用她的眼光询问:为什么不告诉斯塔斯基同志事情的真相?

张一平没有回答阿加塔的疑问,向旁边的何宝胜示意了一下,何宝胜把张一平的话翻译了给斯塔斯基,斯塔斯基叹息了一声,说道:“巴克拉诺夫同志的革命意志不够坚定。找到他之后,一定要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希望他们能够跑出敌人的包围圈。”斯塔斯基说道。

张一平说道:“希望如此…”

“中尉同志,你们有没有吃的东西,分我们一点,我们的战士已经非常饥饿了。药物也非常短缺。”斯塔斯基说道,“我们一直在这一带活动,但是冬天里,因为缺粮不得不转移到邻近的山谷里去。整个冬天,部队一直顺着河流东奔西跑,战斗和奔波使我们人困马乏。没有被敌人占领的村子越来越少。不论是面包或是燕麦,不经过战斗一点都弄不到;伤员的伤口来不及愈合,一次又一次地化脓。

昨天,我们的侦察员碰到几个总队的红军侦察员,告诉我们说有一支中国军队准备进攻索各纳镇,而且这支部队在前面的村子里消灭了五百多名日军。我们就想,能够消灭五百多日军的,一定是一支大部队,所以我们就下山来,准备配合一起攻占索各纳镇。但是我们没有碰到你们,却碰到了白俄军,接着发生了冲突,由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补充,所以我们的战斗力下降得非常厉害,战士们伤亡很大,最后不得不退入森林…”

张一平故作唏嘘状,叫人匀出一点干粮给他们,不过不会很多,每人够吃一两口,又叫卫生员给他们检查伤口,但是又吩咐不要浪费药。

斯塔斯基连忙称谢谢,走回他的队伍去了。

阿加塔憋到现在才问张一平道:“中尉同志,为什么不把处决巴克拉诺夫的事情告诉斯塔斯基同志?”

张一平说道:“我担心斯塔斯基同志对我们产生误会,所以暂时不告诉他,阿加塔同志,斯塔斯基同志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恐怕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们毕竟是中国军队,处死你们的人,我担心引起误会,这对于我们的合作恐怕会产生影响,虽然巴克拉诺夫该死。”

阿加塔沉思了一下,说道:“巴克拉诺夫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相信斯塔斯基在场也会支持我们对他们的判决的。”

张一平心里想,如果斯塔斯基在这里,恐怕连他也干掉了,他处死巴克拉诺夫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临阵脱逃。临阵脱逃关他张一平屁事,他之所以要处死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俄国人,仅此而已。

“阿加塔同志,我现在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刚才处死巴克拉诺夫等人,的确太过急燥了,我们也许犯了一个急燥的错误…”张一平说道,他把“我们”挂在嘴边,意图是把阿加塔也拉下水。

阿加塔愣了一下,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革命队伍里的肃反斗争是非常严厉和残酷的。如果她的这个错误被组织知道的话,她也就成了被肃反的对象。而且肃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不需要任何审判的程序,就像刚才处死巴克拉诺夫这一伙人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好听从张一平的摆布了。

阿加塔说道:“中尉同志说的有理。这件事我们不急于让别人知道,等我们把巴克拉诺夫一行人的罪名收集起来,在铁证的面前,我们再报告组织,这样就不会造成误会了。”

“就这样做。”张一平说道。

阿加塔去找斯塔斯基,石尉兰凑过来问道:“老大,要不要干掉这些俄国佬。这些人半死不活的,浪费我们的粮食,而且人数也不多,每人一枪就能够干掉他们,绝对不会有半个走漏的。”

见张一平没有说话,石尉兰又说道:“老大是不是碍着俄罗斯妞不好意思下手?不如这样,老大带着那个妞儿先走一步,我们在后面干掉他们,然后跟她就说遇到日本人,他们跑散了。没有跟上来。”

“办法是好办法,但是没有必要。”张一平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还要继续摸清红军游击队的底细,以便于以后彻底地剿灭他们。世界上最难对付的部队就是游击队。我们要对付他们,首先要摸透他们的底细,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地消灭他们,完全地占领远东,收回我们的国土。”

“可是我们这么天来看到的所谓红军游击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值得一提。”石尉兰说道。

张一平点点头,的确如同石尉兰所说,这些红军游击队其实就是刚刚扔下锄头的农民,而且还是一些不怎么会种庄稼的农民,军事素质等于零,且胆小怕死,没有纪律,与张一平心目中的红军游击队相差甚远。

但是,张一平总是觉得,他们能够打退日本人的侵略,总有他们过人之处,或许是张一平跟他们的接触不深,暂时没有发现而已。

张一平指着在路边休息的游击队员们,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眼前的这一支游击队跟以往的游击队有什么不同吗?”

“能有什么不同,在我看来都是一样,都是一些连白俄军都打不过的部队,他们除了逃跑,什么都做不成。我们要打他们,根本不用大部队,只要以连排为单位,加上当地的中国人向导,就能够全部歼灭他们…我们跟日军不同,我们在这里有情报来源,有向导,这里的中国人甚至多过俄国人。”石尉兰说道。

张一平也觉得石尉兰说得有理,他好几次想下令,干掉这些红军游击队算了,但是又好几次强按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对这些游击队,需要非常谨慎,不到万无一失的时候,不要乱下决定。一下决定就要把他们全部消灭,绝对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在马路边,斯塔斯基吊着伤臂,和阿加塔一起逐一地向受伤的战士问候,给他们喂食,换药。

这个场景非常熟悉,而且那些战士身体虽然非常虚弱,但是他们的眼神却是非常坚定的。

可以看出,斯塔斯基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游击队长,像张一平熟悉的革命者一样,他总是跟大伙一块,亲自率领他们战斗,跟他们吃一锅饭。为了查岗夜里不睡。而且几乎是唯一还没有忘记嬉笑的人。甚至在他跟人随便闲聊的时候,在他的每一句活里也都可以听出这样的含意,“你看,我也在跟你们一同吃苦--明天我也可能被打死或是饿死,但我还是象平时一样地精神饱满和顽强地战斗,为了我们的理想,这一切并不那么重要……”

从斯塔斯基这样的人身上,才知道这支红军游击队的可怕之处。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这支队伍就不会垮掉。

在离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几个游击队战士正在河边用炸药去炸鱼,然后捉来吃。

一声轰鸣之后,小河里翻了一片白色的小鱼,这些人在岸边捞了一下,在河中心的就捞不到了,要下水去。

天上虽然挂着太阳,但是天气依旧寒冷,这个时候谁也不高兴到冷水里去捉鱼,一个大个子就返回来,拎起一个坐在路边的瘦弱战士,像一个半大小孩的人。命令他下水去。

瘦弱个子是个胆小口吃的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他怕水怕得要命,从岸上走下去的时候一边哆哝一边划十字,大个子看着他的瘦瘠的背影慢慢地步入水是,反而快活起来。

“等一下……”这个情景被斯塔斯基看见了,对高个子说道:“你自己为什么不下去?”他向那个瘦弱的小伙子叫道,“上来,别让鱼把你拖走了…”

高个子呵呵笑了起来,笑得脸都歪了,好象半边脸是被门夹扁了似的。他抬起围着一圈白睫毛的眼睛狠狠地瞅着斯塔斯基,出人意外地说:“你自己下去试试……”

“我才不下去呢,”斯塔斯基态度平静地回答说。“我有很多正事要忙,可是你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你应该去……脱吧,把裤子脱掉,让大家看看你肥肥的屁股……你看,鱼都要漂走了。”

“它要漂就随它漂呗……我又不是妓女,靠出卖屁股的…”高个子把身子一扭,不慌不忙地离开了河岸,几十只眼睛赞许地望着他,又带着嘲笑的神情望着斯塔斯基。

这个情景被张一平看到了,心里若有所思,看来在这支游击队里,也有争拗,这也不奇怪,在如此艰难恶劣的环境之下,一定有某些人对斯塔斯基的决策产生意见。

张一平对旁边的何宝胜说道:“去看看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让他来见见我。”

何宝胜说道:“一看这家伙就不是好人,专门欺凌弱小,长官为什么要见他?”

第五百六十七章 是时候终结了

在那小河边,高个子不理睬支队长斯塔斯基,扭头就走,斯塔斯基觉得自己的威望受到了挑战,于是大叫一声:“回来!…”斯塔斯基的声音里鸣响起威风凛凛的音调,充满出人意外的力量。他的这一声响得异乎寻常的叱喝把旁边的战士都吓得一哆嗦,看热闹的心情也没有了,正在走散,不料那个高个子又说了一句,又引起了围观者的兴趣。

高个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叫道:“老子的屁股的确又白又有肉,哪个有本事有胆量就给老子上,看老子不把他的鸟一把扭断,丟下河里去喂鱼…”这人说着,挑畔地望着斯塔斯基。

战士们一听,也都哄笑起来。“支队长,上去扑倒他,让他也尝尝被鸡奸的味道…”

斯塔斯基的眼睛因为深陷而显得特别小,目光特别尖锐,他睁着眼睛牢牢地盯着高个子,手里握着生锈的盒子炮,随时要抽出来要打人的样子,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朝高个子慢慢地逼过去,那高个子有一点慌张了。

“别过来…”他慌张地说道,他不怕被斯塔斯基鸡奸,他是怕斯塔斯基手中的盒子炮,“快些!再磨蹭,我手里的手枪里的子弹不认人…”斯塔斯基面色阴沉,威胁他说。

高个子慌了叫道:“脱就脱…”说着慢吞吞地、仿佛很勉强地动手解开裤子。

高个子偷偷回望了斯塔斯基一下,见斯塔斯基并没有停下威逼,忽然吓谎了手脚,一条裤腿怎么也褪不下来,他害怕斯塔斯基会不容分说开枪把他打死。忙不迭地说:“罢了罢了,你喜欢你就上吧,…唉,该死的!…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高个子脱掉了裤子。把白白胖胖的屁股翘起来,斯塔斯基在后面伸腿踢了他的屁股一脚,喝叫道:“给老子下河捞鱼去,谁稀罕你的屁股呀,神经病…“高个子连忙跳入了冰冷的河里,斯塔斯基朝四周看了一下。大家都怀着敬意和畏惧望着他。

张一平对这个结局很失望,以为高个子会真的敢跟斯塔斯基对抗,但是没有想到斯塔斯基竟然这么强势,用凌驾于部队之上的暴力,两三下就将来自内部的挑战击碎了。

不过在旁边的那些人当中,却很少有认同感觉。他们威慑于斯塔斯基的暴力,却同情高个子的境遇。

在这一瞬间,张一平感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性的。游击队的威胁不仅来外部,同量也来自自己内部,这支游击队表面虽然是一个整体,但是事实上已经分成两派。现在只不过由于斯塔斯基的强势,这些矛盾暂时被他压制下去已何宝胜说道:“你看。这小子就是欺软怕硬在,人家吓几句,连屁股都翘起来任人鸡奸了…““没有人愿意被人鸡奸,除非他本身就是一个基友。”张一平说道,“经过这一次,那个高个子一定非常恨斯塔斯基,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颗定时炸弹,只等我去引爆它们了。”

“找个时机,叫那个家伙来见我,不要让斯塔斯基看见。”张一平道。何宝胜嘟囔着答应了。

队伍里多了这些累赘,速度慢了许多,石尉兰又窜到张一平的面前,有一点埋怨地说道:“老大,我们为什么要将就这些俄国佬?每人给他们一颗子弹。一了百了。”

张一平气定神闲地说道:“杀光他们一百多人是很容易,但是我们将来要对付的是整个苏俄红军,上百万人,现在有机会,我们要尽可能地了解这些苏俄,甚至要对他们进行一番研究,为将来制定对待他们的策略做准备,是非常必要的。”

“在我的眼中,苏俄红军比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的军队更加难以对付,而他们注定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他们侵占了我们广大的领土,我们要收回国土,就必须经过战争。

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对地对他们进行研究,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意思。”

石尉兰道:“也不见得他们有多厉害。”

张一平自己也摇头,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也不太明白,他们怎么这样不堪一击呢?印象中他们应该非常厉害才是的呀。难道我们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吗?”

“跟着这些人慢慢腾腾的,兄弟们都有一些烦了。”石尉兰说道。

“我觉得他们正在酝酿一层风暴。”张一平说道,“也许过不多久,就会有好戏看了。”

“但愿真的有一场好戏看。”

游击队已经断了粮,张一平又不愿意过多地资助他们,就算阿加塔替他们求情,张一平也无动于衷,只是说自己的干粮也不够吃。

游击队员只能忍着饥饿,慢慢向双城子方向移动。

部队经过茂密的森林,在长长的山脉之中长途跋涉,完全靠一些野菜和野生动物充饥,越过一个山坳,走进一个长长的山谷里。马路边有一座孤伶伶的房子。

这是一个朝鲜人开的客店,过往的毛皮商人大都在这里落脚,部队走到屋子的前面,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长着长长的红色的毛须,像一头金毛的狮子一般。腰里挎着一支锃亮的盒子炮。斯塔斯基看了一眼这把枪,再看看自己那支生锈的盒子炮,心里产生了嫉妒。

这个人就是附近有名的毛皮收购商人米哈依尔,他低价收购毛皮,然后运到中俄边境,高价卖给那里的中国商人,赚取大量的钱财。

除了米哈依尔之外,从里面又走出两个斜跨着盒子炮的保镖。不过他们看到一大帮游击队,手都从枪套上松开,怕引起误会。

“啊,是斯塔斯基支队长!…”米哈依尔陪笑着招呼说,他的嗓子有点沙哑。可能是因为伤风老治不好的缘故。他的眼睛含着习惯的笑意,从浓密的眉毛下面往外望着人。

“你还活着?不错。我从海参崴那边来…那里有很多人在找你呐。”

“谁找我?”

“日本人和谢苗诺夫政府的手下呀…别的还会有谁要你?”

“他们未必能找得着…我们要点吃的,这儿有吗?”

“也许能有一点牛奶。”米哈依尔招呼着说,“不过,在谢苗诺夫看来。你的脑袋不算最值钱。他们出过一道告示,第一值钱的是谢尔盖队长,第二值钱的是弗罗洛夫,你排第六位…谢苗诺夫宣读过一个命令:不论捉到死的活的,都有赏。”

“嘿!排第六呀…他们出的钱多吗?”

“五百卢布。”

“才这么一点呀,还不够一条猪的价钱!”斯塔斯基冷笑了一声。“我说。我要吃的,这儿有吗?”

“哪儿来的吃的…这个朝鲜老头已经被日本人抢了,他自己都饿着肚子,只有一点牛奶,他的奶牛放在山上,才躲过日本人的搜查。”

“老头简直把它当宝贝--要靠这点牛奶过活呀。”米哈依尔说道。

“那就杀了他的牛。”斯塔斯基蛮横地说道。“客人进来,怎么能够没有东西吃呢?”

斯塔斯基一招手说道:“来几个人,把奶牛找出来,杀了,给伤员吃。”

那个颤巍巍的朝鲜老头戴了一顶压瘪了的硬壳帽,头发灰白,他一下子跪到斯塔斯基的面前。恳求斯塔斯基千万不要杀他的奶牛。

斯塔斯基虽然可怜这个朝鲜老头,但是他背后有一百多十张嘴巴等着要吃,而且还大部分是伤员,他这样做实在是不得已。

“你是做客店的,客人进来就一定要有东西招待,否则你就别开门营生…”斯塔斯基自知理亏,只好一直说着这样的话,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朝鲜老头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合掌求他,一再重复着说:“别吃我的奶牛。别…”

“开枪吧,兄弟们,把牛杀了给大家吃,放一点野菜…”斯塔斯基生愁眉苦脸地把手一摆,就象要别人朝他开枪似的。

朝鲜老头也愁眉苦脸地哭了起来。他跪爬到斯塔斯基的跟前。胡子在草里磨蹭着,去吻斯塔斯基的脚,但是斯塔斯基连搀都不去搀他--他怕这样一来就会硬不起心肠而收回成命。

这一切,在不远处的张一平和阿加塔两人都看在眼里,张一平脸色阴沉,但他并非为那个朝鲜老头打抱不平,而是觉得斯塔斯基并不墨守成规,处理事情的办法灵活多变,这样的人领导红军游击队,才是张一平最头痛的。

如果红军游击队的领导都像阿加塔这样的理想主义者,那红军游击队根本不足为虑。

朝鲜老头老泪纵横的脸,趴在斯塔斯基脚下缩做一团,斯塔斯基却不为所动,这样的景像映射在阿加塔的眼前,“斯塔斯基同志太过份了,红军战士没有东西吃,伤员需要补充营养,我们理解,但是他对人民群众的态度实在有一点问题,他让人民群众匍匐在他的脚下而无动于衷,这是官僚资本主义的作风…”

“我们要阻止他们,中尉同志,他们是在犯错误。”阿加塔一个劲儿地说道,她看到朝鲜老头被日本人打劫完之后,又被红军游击队打劫了一遍。被掠夺掉最后一点东西的朝鲜农民的顺从的、低垂的脸,--在她眼前浮过。

“不,不,这太过残酷的,实在太残醋了,可是这样的残酷是我们红军游击队最后施加他身上的,我们是红军游击队,是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下的红军游击队,绝对不能够这样做。“阿加塔说道。

“这都是斯塔斯基的错!”张一平说道,“换了其他人,决计不会这样对待那个朝鲜人。”

“我们马上去阻止他们。”阿加塔说道。

“已经晚了,牛已经打死了。”张一平阻止她说道。

“我们宁愿赔钱道歉,也不能吃老百姓的牛。”阿加塔说道。

“可是战士们的肚子真的很饿。”

“那也不行,吃了牛肉那更加是错上更错了。”

“如果大家都吃了,是不是这一百多人都犯了错误呢?阿加塔同志?”张一平问道。

“这…所以我们要去阻止他们呀。中尉同志,难道也不认为他们是错误的吗?难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阻止他们吗?”

张一平耸耸肩,说道:“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抓贼拿赃,他们还没有把牛肉吃下去,还没有犯错。所以这个时候我不方便出面,也许他们革命觉悟高,忽然发现自己的行为违反了革命纪律,在最后的关头觉悟了也说不定,我们总要给他们这个悔过的机会吧,阿加塔同志。”

阿加塔跺了一下脚。驱马跑了过去,一边叫嚷着:”停下,快停下,我们是红军战士,不能吃老百姓的奶牛…““我们是红军战士不错,但是红军战士也要吃东西吧?“”谁规定我们红军战士就非得吃野菜的。吃野菜炖牛肉不行吗?”

“我们是伤员,就快死了,吃一顿好一点的不行吗?”

阿加塔这么一叫倒是引起了红军游击队员的反感,大家纷纷怨言。不过,阿加塔是一个思想坚定的人,她认定是对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阿加塔来到客店前面。翻身下马,米哈依尔见到一个美女,而且似乎跟斯塔斯基有一点矛盾,以为有便宜可占,于是伸出手来拦住她,嘻笑道:“美丽的姑娘,我请你喝一杯牛奶如何。”

“滚开!”阿加塔斥道。

“不喜欢牛奶没有关系,我这里有一壶烈酒,真正的伏尔加酒…”

阿加塔扭过头来向张一平这边望了一眼,眼光里带着求助的光芒。张一平暗叹了一声,步枪已经在手,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穿过阿加塔的头顶,吹起了她的发际。正中米哈依尔的眉心,米哈依尔眼中的神采瞬间即逝,“嘣”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客舍门口的两个保镖一见,急忙掏枪,但又是两颗子弹飞了过来,同时击中这两人的眉心,也马上倒地死了。

枪声一响,游击队里乱了起来,斯塔斯基从客店里冲出来,手里举着盒子枪。

阿加塔举起手大叫道:“大家不要慌,没有事,刚才开枪的是自己人。”

“这两个资本主义的狗腿子,谢苗诺夫反动政府的帮凶,他们刚才想侵犯我,我下令枪毙了,不错,是我下令枪毙的,任何人都不得乱动,知道吗?”

除了这三声枪响之外,也没有其余的枪声,原来虚惊一场,戒备解除。斯塔斯基收起手枪,责怪道:“阿加塔同志,没我的命令,不要随便开枪。”他看了看三具尸体,见都在眉心处中了一弹,“咦”了一声,向张一平这边看来,张一平吹了一下枪口上的青烟,告诉他:这是老子干的,你能奈老子的何?

斯塔斯基皱起眉来,显得有一点忧郁,说道:“阿加塔同志,不要跟中国人走得太近,直觉告诉我,这些中国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阿加塔冷冷地说道:“起码他们比你有更高的革命精神,斯塔斯基同志,你杀死农民的奶牛,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反了革命的纪律…”

“革命的纪律?”斯塔斯基冷笑道,“唉,是的,我违反了革命的纪律,但是我是在救我们的战士,他们需要食物…你可以问一问,我们的兄弟,我们违反了革命家纪律吗?”

“没有违反,朝鲜人不是我们的革命群众。”旁边的士兵回答道。

“你们想不想吃牛肉?”斯塔斯基又问。

“我们都想吃牛肉人,我们还想跟在妹子睡觉…”红军战士哄笑着说道。

阿加塔气急败坏地指着斯塔斯基,叫道:“你们决定跟着他错下去吗?”

斯塔斯基非常得意,以为人们会跟他错下去吃牛肉,但是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个高个子挺身而出,说道:“我们不愿意跟他错下去,阿加塔同志,我们不愿意继续错下去了。”

高个子手里拖着步枪,带着三四十个人从人群出来,说道:“我们再也不想钻山沟、以野菜为食、见到敌人就跑的苦日子了,我们要光明正大地跟敌人战斗,占领大城市,打倒反动派…“高个子说道。

在远处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张一平看到两派忽然对立,忽然来精神,说道:“终于斗起来了,我就知道一定会这样的。”

“告诉兄弟们,注意了!”张一平叫道。

石尉兰问道:“如果他们打起来,我们应该帮哪边?““当然是帮人少的那一边了。”张一平说道。

“明白!”石尉兰说道。

那边,冲突终于要到临界点,有阿加塔相助,再加上中国军队站在阿加塔的背后,那个高个子立刻觉得是一个机会,于是挺身而出。

“干什么,想造反了是不是,斯塔斯基抽出了他的生锈的盒子炮,对准了高个子的脑门,叫道:“你信不信我一枪嘣了你。”

“是时候终结你了,斯塔斯基!“张一平冷笑一声,扣动了板机,子弹砰的一声出膛,击中了斯塔斯基的脑袋,斯塔斯基脑浆四射,然后栽倒在地。

第五百六十八章 献礼

张一平一枪土击毙了斯塔斯基,斯塔斯基对面的三四十个异见对枪声非常敏感,而且都做了万一冲突起来的准备,见斯塔斯基中枪,以为是领头的高个子开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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