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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八年-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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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福伯,我来问你,你当初又是从哪里听说这徐光亮进了这道观当道士了。”

“这个吗,当日这徐光亮因为那些大户逼着他交出那织机,便一怒之下砸了所有的织机,烧了他那工坊,然后人就没了踪影。当时是晚上,半夜的时候出了这事。第二日,那些大户人家便派人把这道观围上了,街坊邻居便说这徐光亮定是跑到这道观里了。若非如此,那些大户人家也是不会围了这道观的。所以众人便说这徐广亮在这道观里当道士了。但是那天那些大户也是没有找到这徐光亮的踪影,便又去他家里,也是没有人,只有他自家的婆娘和孩子。两个地方都没有,那些大户人家便也只有做罢。后来又听说这徐光亮是躲到外地了,不再会回来了,这事才渐渐平息。这要说起来,这道观如此破败,倒是拜两年前那些大户人家的家丁所赐。”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徐光亮身旁还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比若是他自己的下人什么的。”

“这个便是不知了。不过他家里人现下大概还在这上海县吧。他老婆当日事发之后,也是带着孩子往苏州娘家那边躲了一阵子。可事后来便又回来了。掌柜的你也知道,这女人一嫁出去,那便是泼出去的水了,他娘家那边也是不愿意收留他,好在这边徐家族里头还是有人接济一番的,不然,这徐家的孤儿寡母,怕是早就饿死了。便是饿不死,也会被债主上门讨了房产地契的。哎,说起来,这也是可怜人啊。”

“那我们就再去那徐家看看吧,说不定倒是能发现些什么呢。”林昌吉一听到这里,心中倒是有了些盘算。

“哎呀,掌柜的,要我说,你去了也是白去。你是不知道,当日那些大户人家,都是派了人手在他们家外边等着呢,都是想这徐光亮会回家把老婆孩子接走,却是想不到,竟然这徐某人竟然真的就没有了。过了都有半年多了,这些大户人家才把看着的人给撤了。”

“哦,看来这些大户人家也是不傻啊,知道这徐光亮发明这东西好用啊。早知道如此,他们何必当初呢。”

“还不是为了银钱,这东西要是单给这些大户人家自己用,那他们可是省了银钱了。他们哪个又是不想闷声发大财的。”

“嗯,福伯,你倒是看的准,是啊,这天下啊,都是为了这利字才互相争斗的。若是没了这利,那又争斗个屁。行了,不管怎么说,福伯,倒是要再麻烦你一趟了,你再领着我去那徐家看看。好歹我也是听了这故事的人了,若是能看到他家的人,便去看一看。”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等去了之后,你便死心了。”两个人说完,便有赶着马车往上海县城里去了。

他俩一走,那大殿三清像后边,瞬时便转出一个人来,也是破败不堪的打扮,不过倒是能从他穿的这身看出来他以前绝不是穿短衫做长工的下人。

“老熊,这酒你可给我留了,可别自己都喝了啊,我在下边可是就闻到这香味了。哎,这曾阿福怎么也来这里了,难不成那董家还是不死心。这都好两年了,我这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哎。”

“老爷,咱老熊又怎么会不给你留下一口,你放心,有的是呢。这葫芦,我看至少也是二斤酒,管够你喝。不过那年轻人却不似董家的,你也听到了,这口音董家人可是模仿不来,也许真是北边来的,这曾阿福我若记得不错,两年前可是在那陈家做工头的。现下这又换了一家,这我也是不清楚。”

“这个却是马虎不得,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天知道这董家会不会从北边弄个人过来,当初可是在家里等了半年呢。这些个砸碎,想的倒是好,也亏得我小心,不然,现下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老爷,我好像刚才听他们说要去你家里去看看。看来这两人还是有些不死心啊。”

“不管他,先喝了这酒再说。家里那边,都是知道该怎么做。哎,倒是苦了他们娘俩了。”那人拿起那葫芦,仰头便是一口,谁知道大概是没有什么准备吧,因为这酒实在是烈,竟然把他辣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酒,嗯,真是好酒,舒服,真是舒服,看来这人倒是没说谎话,还真是辽镇那边的烧刀子酒,这酒当年我也是喝过。哎,不过现下这口味,却是比那当年那酒更烈上一些。一线喉,嗯,真的是一线喉啊,这酒南边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喝的惯的。呵呵,老熊,你信不信,不信你也来一口。”

“哦,果真如此,那咱老熊也来一口。”

这两个酒鬼此时倒是不再顾忌什么,竟然是什么也不吃,便开始喝起来。

林昌吉自然是知道这道观里还有一人的,他观察的可是相当仔细,因为那热汤的锅边上,可是放了两双筷子,林昌吉在鹰眼的培训中可是特别训练过这眼力的。那老道士在林昌吉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可是偷偷的把那双筷子给藏了起来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林昌吉也是看到了,他只不过是没有说罢了。他留下那一壶酒,也是为了引出那人。不过他自然是不会马上回身去这道观里头的。因为他可是要这人真心实意的跟他去辽东的。

跟着曾阿福来到这徐光亮的家里,一看才发现,这家也是一番破败的样子。不过此时这门口倒是有个下人在那里等着,好像有人来到这徐家了。

“敢问小哥,这里可是那徐光亮的家。”还是曾阿福上去搭话,毕竟他是本地人。

“嗯,你们又是谁,来这里做甚?”

“哦,我家掌柜的想来寻这徐先生,算是有些事情吧,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哦,我也不是他家的人,再说,这徐先生不是都失踪了吗,这上海县满地的人都是知道,你又是哪里人,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位小哥,在下是那新开的昌隆工坊的掌柜的,之前听说了徐先生的事情,倒是想请徐先生出山,可惜现下却是寻不到,这年刚过,便想过来看望一眼徐夫人,顺道打探一番。这位小哥既然不是这徐家人,却又是哪里人。”

“哦,我是跟着我们家老爷出来的,我们家老爷和这徐家人有旧,怎么,你这也要问。哎呀,我跟你说,徐先生已然没了踪影,你来也是白来,还是回去吧。”

“哦,在下也是知道,但即便如此,在下也是想跟这徐夫人见上一面。虽说素未平生,但是听了这徐先生的事情后,在下倒也是颇为佩服。小哥既然不是这徐家人,在下倒是不必叨扰小哥了。”林昌吉一听这人不是徐家下人,便也不想和他多废话。

“虽说我不是徐家的人,但是我们老爷却是和这徐先生有旧,告诉你不用来了,你就赶紧走吧。再说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平白无故的,找什么徐先生。”

“呵呵,这位小哥既然不是徐家人,这里的事怕是就不用你管了吧。在下却是有些事情想和这徐夫人当面谈一谈,还请小哥让步,在下要办自己办的事情。”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了不让你进去,你怎么还要进去,你怎么不知好赖啊!”

“呵呵,这位小哥,这事和你既然没有关系,我这又是有事要找徐夫人说,怕是不管你事了,你这又为何要阻拦在下呢。在下这可不是不知好赖啊,这分明是小哥你在有意阻拦了。难道小哥你和这徐家又有什么瓜葛不成。”林昌吉一看这下人模样的家伙开始要阻拦他,便也是不客气起来。

“阿生,何故在外边喧闹,怎么让你在外边呆着,也是不安稳,可是有人来了。”

这个时候,从这院子里头却是传出一个声音,林昌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一个中年男子,不过也是这上海本地人。这个时候,林昌吉便更是好奇了,这徐夫人说白了现下就和一个寡妇一般,这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可是有数的,难道这徐夫人竟然耐不住这寂寞,干起了偷汉子的勾当。林昌吉脑子中小小的这么八卦了一把。当然,这八卦的名词他是不知道的,他也就是这么一想,不过旋即,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八卦的念头。若是真有这事,这小厮也不会公然在白日里守在这门口,这男子便是有这想法,也是会在夜晚来的,哪里会白日里到这徐家。

徐家的院子也是不长,其实现下他们住的地方,已然不是当初徐光亮自己的宅子了,那宅子早就卖了还债了。现下便是从新盘下来的一处小宅院,大门离着家里的门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外边说话,屋里肯定早就听到了,何况林昌吉这声音也是不小。

此时那屋子里走出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这门口。林昌吉定眼一看,却是个中年书生,一身道袍,样子看上去有些许消瘦,但目光却是有神。不用问,刚才那声音,便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可是这位小哥有事,在下徐光启,乃是这徐先生的故友,若是小哥有事找徐先生,怕是来的不是时候了,徐先生的事情,怕是上海县的人都是知道的,小哥若是想找他,现下却是找不到的。我这书童,性子大概有些刁蛮了,慢待小哥之处,还望小哥海涵。”

徐光启,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等等,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家老爷让柳二郎和他来到这松江府地界寻找的另外一个人吗,虽说这个找人的任务是次要的,但是现下既然已经见到了,那么这个任务是不是也可以顺带完成了?

林昌吉一听到徐光启这个名字,稍微顿了一下,然后马上想起了自家老爷给他们的找人任务。虽说他不知道这徐光启到底有什么能耐让自家老爷如此重视,但是他却是知道,既然自家老爷都是重视的人物,他定是要倾力去把这人招揽来的。



第264章 这世界到底有多大

林昌吉神色一正,先是对这徐光启施了一礼,然后很是庄重的说道:“想必徐先生也该是知道光亮先生的事情了,呵呵,其实在下便是这上海县内新开的昌隆工坊的掌柜了,刚才已然和这位小哥说了此事。在下和光亮先生素未平生,但是听了他的事情后,倒是替光亮先生惋惜,此等人才,却是如此下场,若是在我们辽镇,该不会如此了。在下与这光亮先生,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现下这年还没有过完,便想过来探望徐夫人一番。诚然,在下与先生家非亲非故,这突然来访,倒是有些唐突了。只不过在下却是对光亮先生之才颇为仰慕,这才有些贸然,还望徐先生见谅。徐先生听我这口音,该知道我是北地人了。既然现下不方便探望,那还望徐先生替在下转达一下,哦,在下来的匆忙,也是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里有些许银两,在下也是看出来了,光亮先生不在家,徐夫人一个人度日,怕是要艰难一些,这些银两,倒是可以延缓一下,还望先生转告徐夫人。”

林昌吉说完,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然后递给了那徐光启。他这一番话说得,倒是让徐光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是人家徐光亮的家事,就算不愿意见这客人,那也是人家自己去说,却是没有他一个外人过来说得道理。现下这人也是大方,竟然直接给了银票,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这事总不能自己在做主了。自己虽然和这徐光亮是幼时好友,也算是同一族中,但是已然是出了五伏了,这种事情他是不能代办的。

“哦,小哥客气了,倒是在下唐突了,既如此,那还是小哥亲自进去和徐家夫人说一番吧,这到底要不要的,还是由徐家夫人来做主,在下其实也是客人,这光亮乃是在下幼时好友,此次在下回乡,却是不想这光亮遭此劫难。这既是故人,那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哦,小哥还是屋里请把,现下这外边却不是说话的地方。”

“既如此,那先生先请。”林昌吉客套一番,便跟着这徐光启进了徐光亮家的屋子。倒是把那门口的书童弄得一愣。

这下院子不大,几步便从门口进了正屋,里边也是破败不堪的样子。那屋子也是矮小,林昌吉在那徐光启的引领下跟着进了那屋子。待到进的屋子来,却是看到这厅堂里坐着一个妇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已然有七八岁的样子了,是个小子,看到林昌吉进来后,却是不怕。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看到生人,怕是早就躲到大人身后了。而那徐夫人,脸色虽然憔悴,但仔细看,却是能看出昔年他的风华的。显然她也是个大户人家子女,不然也是不会嫁给那徐光亮的。不过林昌吉却是从这初次的见面中看出了些什么,这徐夫人却一点也不像没了丈夫,独自生活那般悲伤,度日的艰难虽然写在她脸上,但是还有一种毅然的神色也是在她脸上表现了出来。

“嫂夫人,这位乃是刚才在外边喧哗的客人,哦,还是由他自己来说吧。在下也是客人,却是不便做这决定。”徐光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林昌吉自然还是如同在外头一般说了自己的来意,并且把银票又是拿了出来,准备给这徐夫人。

“这个可是使不得,使不得,小哥和本家素位平生,奴家怎好收小哥的银钱。家中虽然出了事,但是现下奴家还是能够维持的。”

“夫人莫怕,哦,徐先生也在这里,在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敬重光亮先生,这才如此。些许银两,不足为奇。何况光亮先生只是失踪,说不定什么时候也是会回来的。若是光亮先生回来了,还要麻烦嫂夫人转告一声,在下会再来拜访的。在下便在这上海县城中的昌隆号里做掌柜,若是光亮先生有意,说不定还能和在下一起重新做起这买卖。”林昌吉后边这些话,倒是有些暗喻的味道了。这到底听不听得懂,怕是只有这徐夫人自己心里有数了。

“小哥说笑了,连奴家都不知道夫君去了何处,他又怎么会回来。小哥还是拿了这银两走吧,小哥这片心意,奴家算是领了。”这徐夫人嘴倒是把的紧,仍旧很是谨慎,这就算是送客了。

“既如此,那在下先就此告退,不过这银两夫人还是收下吧,我看夫人度日还是比较艰难的,大人怎么样都能过去,可是孩子便要遭许多罪了,不能苦了孩子。这些银两,便算是给孩子读书用吧。在下告辞。”林昌吉自然是要把这银票送出去的,他知道,那道观中的人肯定会回来联系这家子人。这银票总归是有用的。他这次来,倒是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连着自己的底细也都是亮了出来,对方若是不相信他,倒是可以去打探。他把自己的诚意摆了出来,剩下的就看对方的了。他也相信,这徐光亮该是能上钩的,现下这局面,却是由不得他不上钩。

“小哥慢走,恕奴家不远送。”那徐夫人倒是没有过分纠缠,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林昌吉回头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又是回头跟那坐在一旁的徐光启说了一句:“徐先生,你我如此相遇,也算是有缘。徐先生若是不急,这两日在下倒是想到徐先生府上相会一番。在下有个小小的问题,倒是想请教徐先生,这天下到底有多大,吾等到底是住在一个什么地方?”

说完这一句,林昌吉也是不等徐光启回答,便转身出了门。不过他这几句话,倒是让坐在那里的徐光启登时愣了起来,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倒是一下子点到了他的痒处。他此次从广西回到老家,已然考中举人,现下这过了年,便要去南京城赴任。去南京城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要去见一见现下在南京的传教士利玛窦了。他想去见利玛窦自然是因为他当年路过广东时候结识的那传教士郭居静的缘由了。

到现在徐光启还记得,当时那郭教士拿出了一副万国全图,他一看之下,忽有一种豁然醒悟的感觉。原来这世界竟是如此,闹了半天所有的人竟然都是生活在一个球上。这大地竟然是圆的。

而此刻,这偶然相遇的林某人竟然忽的跟他说出了这样一个话题,这世界到底有多大,我们住在什么地方。这不是正好映了当日他在广东看的那些了吗。难道这林某人会五行八卦,能算出自己去了哪里?

林昌吉自然是不会什么推算的,他也不知道徐光启去过广东,他只是从自家老爷那里知道这个人喜欢科学。他可是打小就在自家老爷创办的那培训学校中学习的,他们这些人,除了学习文字以外,大明此时根本没有多少私塾先生教授的算术、天文、地理、历史、乃至格物那里都是教的。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样,他可是早就看过自家老爷给他们看的那世界地图的。他当然比此时更多的人知道这大明的西边还有印度和西亚诸国,再往西还有欧洲诸国。而大明的东边,看似是浩瀚无际的大海,其实那大海的尽头,便是一块新的大陆,那里便是叫做美洲了,此时欧洲的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便是那新成立的低地联盟的人,已然都去了那里了,他们还从那里掠取了大量的黄金和白银,每年西班牙的运送白银的大船都会经过马尼拉,然后换成大明出产的各色商品,在经由非洲运回欧洲。也因此,朝廷曾一度怀疑,那个吕宋岛上有银山,还想着要攻打那里呢。

对于这样喜好科学的人,林昌吉也是知道,要一下子铙到他的痒处,这样他才能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出了门,曾阿福此时却是正在和那徐光启的书童聊天,看到林昌吉出来了,便迎上前去。“怎么样,没戏吧,我就说了没戏,掌柜的你非要去,看,白去了不是。哎,这都两年多了,这上哪里去找这徐光亮啊。”

“嗯,你说的不对,是有戏,大大的有戏,呵呵,行了,福伯,这鱼饵已经放了,现下就等着鱼儿上钩了。这松江地界,现下已然没了他徐某人的生存之地了,我这是来救他的,他要是还不识数,那可就怨不得我了。行了,走吧,明日,我倒是要和东家去拜会那徐先生了。”

“哎,哪个徐先生,这不是刚刚来了吗,怎么还要再来?”

“嗯,你不知道,此徐先生非彼徐先生,哦,便是和你聊天那书童家的先生了。呵呵,走吧,福伯,看来松江府地界,到还真是人杰地灵啊,只是可惜了这些人了。”

两个人走了,不过此时徐光启却是在那屋子里陷入了沉思,他还真是不知道这林掌柜的到底都知道什么,那徐光亮的夫人一看这徐先生竟然陷入沉思,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一声干咳这才打断他的沉思。

“哦,倒是在下有些施礼了,嫂夫人,既然如此,在下也便告辞了,至于这林掌柜的,在下倒是可以为嫂夫人探寻一二。既然他说是在这上海县城中,那应该是没有错的。”

“先生客气了,那就恕奴家不送了。”

………………

当日回到家里,林昌吉便把今日之事跟柳二郎说了一番,这一说之后,柳二郎倒是笑了起来。“昌吉,我看,明日不用我们去找那徐先生了,我若猜得不错,他明日定会自己先过来。呵呵,这人既然是老爷曾经提到过的,想来应该是没有错了。只是我现下倒是奇怪,老爷也不曾出的辽镇,又是怎么知道这徐先生的。”

“哎,这你可是忘了吧。老爷先前可是游方僧人的,这天下各处,老爷可是都走了很多地方的,便是那朝鲜南北,老爷都是走了一遍的。哦,那年老爷不还是秘密的去过京师吗,兴许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哎呀,不管了,反正明日咱们要好好款待这徐先生了。很多东西都是要拿出来了,嗯,地图,你跟人家说了地图,可别到时候来了没有地图了。”

“这个你放心,我这一回来就准备好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不出柳二郎所料,那徐光启还真是带着自己的书童来到这昌隆工坊来拜访林昌吉了。

柳二郎一听下边人的汇报,就和林昌吉相视一笑,然后两个人一起出了屋子,去迎接这徐光启了。

“徐先生,呵呵,真是没有想到徐先生竟然亲自光临寒舍,倒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了。哦,这是我们昌隆号的东家,徐先生,里边请。”

“呵呵,林小哥,此次前来,徐某便是为了小哥那句话来的。徐某不知道小哥有和经历,但是只凭小哥说的那句天下到底有多大,徐某人便是想结识小哥一番。”

“徐先生里边请吧,这里到不是说话的所在。”柳二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引着这徐光启往院子里去了。

到了屋子里,三人坐定,下人自然是上好了茶。徐光启到了这里自然不是为喝茶聊天的,他这个人一旦对科学好奇起来后,便很是执拗,来到这里后,竟然也是全然不顾什么客气,直接便问了起来。

“林小哥,你昨日说的那番话,在下一听,倒是觉得你这话里有话。现下在下已然来了,还望林小哥莫打什么机锋了,有什么就直接说便是。”徐光启进了屋子便是对林昌吉说上了,至于柳二郎,他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以为这林昌吉知道的,一个工坊的东家却是未必知道。

“徐先生莫急,林某人倒是想给徐先生看一副图,想必徐先生看完之后,就会有所发现了。林某人若是先说了,便没了意思了。”

“哦,图,什么图。”

“徐先生请看,便是这世界地图了。”林昌吉此时也是拿出了那魏刚给他们的世界地图,当然这地图是稍作修改的,澳洲和南极洲那是没有画上的,但是其他地方却全然的和那个时空的世界地图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的,若是有区别,那便是各地的名字了,已然改成这个时空的了。这地图现下辽镇工厂里已然刊印了很多,不过都是发到魏刚麾下各处,不属于魏刚麾下的,那可是得不到的,便是辽镇巡抚赵士祯想要一份这地图,都是得不到,只得到魏刚开办的学校里去看。

徐光启刚喝了一口茶,一看到两个下人摆到自己眼前的那副地图,登时愣了起来。他眼力还是有的,这地图和他在广东那传教士郭居静那里看到的大致轮廓是一样的,但是却是要比那郭教士的地图精细许多,还有很多地方和那地图不一样。

“敢问林小哥,这些细线代表何意,还有这些符号,又是什么意思?这图为何有些地方有颜色,有些却是白的。哦,这个我知道,这是西洋人用的数字。”

“呵呵,先生可是有很多问题?不忙,在下这便给先生一一解答。先生请看,这些细线叫做经纬线,乃是人为划分的,此图乃是我家老爷找人所制,和西洋人所制之图稍有不同,这零度经线的却是选在了我大明的京师。经纬线可以帮助我们做很多事情,我仅仅举一列,比如航海,若是我们能通过观测太阳或者黑夜当中的星辰还有月亮,然后通过数学的方法来测算出这我们所在的经纬度,这样我们便能自己在海中给自己定位,知道我们位于地图的哪里,离着我们的目标还有多远,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即便是我们到了一个未知所在,也是可以通过此等方法,测算出这未知所在在这星球上的哪一处的。不知我如此解释徐先生可能听得懂。至于这颜色吗,现下先生看到的,我大明便是用红色标出的,这便是我大明现有疆域了。先生请看,我大明东面便是浩瀚的大海,倭国只不过是这大海中的一串岛子。这大海的彼岸,便是这美洲大陆。欧洲人当中的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已然在那里登陆了,并且已然在那里建立了殖民地,从那里赚取金银。哦,所谓的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便是我大明所谓的弗朗机人了。我大明的南方,便是那安南了,再往西,便是南洋诸国。再往西,看这里,这便是世界屋脊,唐时吐蕃人居住之所,他们所居之处很高,越过这高山,便是那唐朝僧人玄奘法师曾经去过的天竺了,现下欧洲人管这里叫印度。这片大陆上也是生活着许多人的。至于印度往北往西,便是大食了。哦,欧洲人把他们叫做阿拉伯人,那里有名城麦加,我大明成祖皇帝时候的三宝太监郑和可是曾经率领我大明船队到过那里的。可惜了,现下我大明海上的舟船,却是比不得这些番人的船只。这里,便是泰西诸国了,也是我刚才说的欧洲。我大明一项是以北边的鞑靼人为敌的,打从大明建元开始,便是防着北边的鞑子。可惜啊,现下鞑靼人已然没落了,若是在下估摸不错的话,再过几年,鞑靼人曾经占据的北方草原,便是这里了,该是要让罗刹人占据了。至于这些白色的地方,那便是无主之地了,那里现下算是一片蛮荒吧,便是有人,也都是野人。”

林昌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是有些感慨的意味。其实当时他在听魏刚给他们上课的时候,也是颇为感慨的。一直以为大明便是这天下的中心了,却是没想到,这天下原来是这般模样。那些番人竟然早就渡海到了那美洲大陆。那么大的一片子土地,竟然就让这些番人占了。他们自然是不知道魏刚是用这地图做媒介,在给他们灌输民族主义思想的,这些孩童现下已然长大,他们大多数都是在鹰眼里工作,他们的思想现下却都是受着魏刚的左右。

这个时候再看徐光启,已然是愣在那里了。林昌吉这一番话,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很多都是超出了徐光启的认知,他自然是一时间愣在那里了。这幅地图,所包含的信息,所拥有的内容,已然完全颠覆了徐光启以往的世界观了,他一时间倒是迷茫起来,难道自己以往读的那些圣贤文章,却都是在做些无用学问?难道泰西诸国已然超越大明。

这副地图,已然比那郭居静给他看的万国全图详细的多,也精细的多。这北地来的两个青年人,竟然知道的如此之多,他们又是从哪里获取这地图的,从他们老爷那里获取的,他们又是什么人的下人,那人竟然如此厉害,大明又是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呢?



第265章 立储风波

虽说已然是二月份了,但是辽镇各地却仍旧是寒冷,辽阳城中昨日才有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天一亮,出来做工的人却是发现这天地又是银白色的一片。

一大早上,辽阳城辽镇总兵府中,便有人快速的往魏刚的书房跑去。这人从外边进来后,守门的卫兵简单的问了一下后便把他放进去了。这个时候,魏刚已然早就起来了,通常他这个时候是要和家人一起用饭的。

早有下人过来报告说送信的来了,魏刚自然是在书房中等着了。那送信的一进去,便把怀中的信送了上去,然后半跪在那里等着回话。

魏刚拆开来用密码本核对了一边,也是知道了这来信的内容了,他略作思考,便对那送信的人说:“告诉豹子,让那郑家先不要着急,此时他们还不宜露头,那种事情,只有在最后时刻才能做。现下还不到那时候,让豹子也要沉住气。这只不过是那些大臣们的见招拆招,咱们不还是有后招吗。”

“是,属下知道了。”那人行了一军礼后便有快速的从书房出去了,书房中却是只剩下魏刚一个人在那里沉思了。

“嗯,看来这些文官们对于这朝堂上的争斗,到还真是有一套啊。什么人都能想着用上,一个过气的皇亲,总还算是皇亲的啊。来人,把刘铁叫来,哦,他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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