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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八年-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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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那便被皇帝依为心腹。朝中诸事,他都会办的很妥当。这一任的司礼监太监田义,那更是忠贞耿直。所以万历皇帝也是放心的让他们替自己办差。
折子中若是奏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便直接扔到角落里,这便是留中不发了。打从皇上不上朝开始,这司礼监里边也是积攒了很多留中不发的折子,其中最多的便是立储的折子。太监们也是清楚皇帝的意思,他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喜欢的是和郑贵妃生的朱长洵。他倒是想立这个儿子为太子的,可是那些当官的却是不让。偶尔有几个亲附皇上,想随了皇上这想法的,也是不敢明面上支持,暗中支持却又怕被别人发现。没办法,他到底是属于士这个阶层的,还想要所谓的名节的。
不过这一天司礼监却是拿了内阁转过来的一个奏折送到万历皇帝眼前。说是凤阳巡抚李三才的折子,其中多有劝解之意,希望皇上看一下。
送折子来的是田义,他说完这折子的大致内容后便跪在那里等着万历皇帝看了。
万历皇帝接过小春子递过来的折子,却是没有看这折子,而是看了看跪在那里的田义。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因为眯成了一条缝,却有一番戏谑在里边。不过这眼睛虽小,却是充满精光。需知他可是刚抽完那福寿膏的,精神头可真是足的时候。
“呵呵,田义啊,我倒是很好奇,这李三才的折子,怎么就能送过来给我看,他一个凤阳巡抚,能有什么大事,难道是祖宗陵寝出了事?”
“回皇上,您看了就知道了,奴婢却是不敢多说。”田义此时仍旧跪在那里,却是不敢抬头。
“好吧,你这一说,我倒是想看了。”万历皇帝见从这田义嘴里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便自己看了起来。
一旁的小春子离着皇帝还是有些距离的,他倒是没敢去看那折子上写的什么,但是他从皇帝的眼神中却是看出了些许怒意。不过这怒意也就是一阵子,他发现皇上这眼中的怒意随着他看的时间增长竟然慢慢从愤怒转变成戏谑和不屑。
“陛下宝爱珠玉,百姓也想温饱;陛下爱护子孙,百姓亦爱恋妻儿。何以陛下要拼命地聚敛财宝却不让百姓满足升斗之需呢?为什么陛下要延福万年,却不让百姓享受朝夕之欢呢?”万历皇帝倒是做的绝,看着看着,当着田义和小春子的面,竟然把这奏折的内容给读了出来,且读的时候的强调,都是充满了不屑。
“呵呵,看看,这便是朕的臣子啊,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却是教起朕如何体爱百姓了。呵呵,这折子该是内阁那边沈一贯发过来的吧。沈阁老也是,看着这李三才不舒服,那就拿下便是,非要让朕来帮他这个忙。以为他说朕这几句,朕就会把他如何吗。皇祖在的时候,怕是要打这李三才的板子了,呵呵,朕却不会,朕现下也是看明白了,这些个读书人,里外里都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呵呵,田义,你送过来让朕看是不是也想着劝朕收回那些矿监和税监。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朕今天也是心情好,便和你说一说。朕先不说这矿监税监,单说这李三才。呵呵,他让朕想着百姓,可是他自己想过百姓吗,你该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的吧,管着运河上好几处卡子,哼,自家在运河上多少出买卖,赚的银钱,怕是比朕收的税都要多的。你说朕去收税,是真的祸害百姓了,还是在祸害这些仗着官身,做这大买卖的酸丁。他这意思,他便是那些升斗之米都不曾满过的百姓了。这样厚脸皮的话,怕是也只有这些人才能说得出吧。他家若是升斗之米都不曾有,那这普天之下,大概都是要饭的了。便是连朕,大概也是要跟着要饭了。真真是笑话。田义啊,朕知道你办事认真,但是记住,以后这样的折子,就不用送过来了。朕有这时间,还不如干点别的。看他们在那里哭号,一副假慈悲的面孔,真真的恶心人。”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告退。”田义原本以为李三才写的折子会打动这万历皇帝,可是结果却是如此,他知道现下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只得告退。
万历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退下。待到田义退出了屋子后,便挥手把小春子叫了过来。
“小春子,告诉御厨那边,就说朕今天晚上要在郑贵妃那边摆酒,让他们多做点郑贵妃爱吃的东西,呵呵,朕今天心情特别好,还别说,这魏和尚送的福寿膏,却是比以往李家送的在成色上要好的多。这等好东西,若是早些送来,朕何至于现下这般模样。”
…………
小春子出门替皇上吩咐这些事情的同时,又是回到自己屋子里,然后再出来时,身上便多了个纸条子。这消息隔了五天功夫,便到了辽镇魏刚的眼前。
“看来这位皇上可不是像李家老三那般好懵啊。呵呵,李三才,这又是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家在京师那边的买卖做的怎么样了。他和那顾宪成现下到底联系的如何。山东这头,这刘六刘七的后人也是挺有耐心啊,不愧是吃过大亏的,这心思倒是放的稳。”魏刚说这番话的时候多是自言自语,他的桌头同时摆着好几处的情报,他是看完了之后才发的这感慨。谋划了这么长时日,他自觉地火候该到了,却是不曾想,这刘家的人比他还有耐心。这又忽的一下提醒了他,包括从宫里头传回的消息,这些消息一综合之后,倒是提醒了他,现下这时机还是不成熟的。这位皇上,还没有到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或是没了招数,完全要借外力的时候。现下宫里头养的那些太监,看来还真不是白吃饭的。锦衣卫的人也是在忙碌,若非如此,万历皇帝又怎么会知道这李三才的底细如此之深。这李三才也是故作聪明,以为自家做的事别人不知道。这天底下,又有几个是傻子的。
就在魏刚独自思虑的时候,万历皇帝此时却已然和郑贵妃上了床。今天晚上万历皇帝破例的没有喝酒,宫里众人都是知道,这皇帝现下每天都是要喝上一些酒的,喝完了稍有醉意,便会拿宫里的太监宫女出气。所以大家伙都是注意,被惹了这位不高兴。在宫里头混日子,第一要务便是要会看人眼色,如若不然,那便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凡比自己官位大的,管着自己的,你都要会看眼色,至于这宫里头最大的皇上,自然是更要会看他的眼色了。
皇上今天没喝酒,众人都是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兴许白天皇上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不喝酒,大概便是要和郑贵妃造人了。要说起来,这位皇上却不似其他皇上,后宫里头那么多嫔妃,他倒是只专宠这郑贵妃一个人。这要不是当年他在李太后那里喝了点酒,临时起意宠幸了那王恭妃,现下也就不会有什么立储的风波了。
郑贵妃现下也是生了好几个皇子了,不过这身段姿容什么的保养的一直都很好,特别是新近用了那香水,各色都有,更是让皇上迷她迷的抗不了。这不,今天晚上,大概又要颠鸾倒凤了。
第255章 枕边风
郑贵妃的寝宫中,此时倒是灯火通明。整个屋子也是和以往不同了许多。原来的纸窗户现下都是换成了玻璃窗户。里边挂着大窗帘,白天可以拉开,晚上屋里点灯了,拉上便可。屋子里的蜡烛也是用玻璃灯罩罩着,看上去却是显得格外的精美。天棚盯上吊着这些,床头和四处都是挂着这些玻璃罩灯。
万历皇帝就在这屋子里用的晚膳,因为没有喝酒,他倒是很清醒。这会儿屋子里头都是收拾了干净,他坐在那里,别的宫女什么的,也都是叫了出去。屋子里现下只有他和他的爱妃。
“哎,还别说,国舅弄得这贵妃椅还真是个好东西,这坐着累了,倒是可以躺在那里,哎,这里这里,爱妃啊,呵呵,你这一手又是和谁学的,这怎么又学上这些下人干的活计来。行了行了,呵呵,别挠我那里,我有点痒。呵呵,行了行了,停下吧,阿,停下吧。”
没了宫女太监,只有这郑贵妃,这样的情况下,万历皇帝倒是和众人差不多,没了什么所谓皇上的威严。此时便如同常人一般,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很是放松。
“皇上可是舒服了?”
“舒服了,舒服了,行了行了,你也陪着朕躺一会儿吧,哎哟,瞅瞅给你累的。这按摩倒真是舒坦,可是瞅着你忙活,朕倒是怕你累着。赶明个儿,让伺候的下人宫女什么的学一学,到时候便不用你来弄了。”
“皇上,这便是臣妾一番心意,若是让下人动手,那便没了那份心思了。呵呵,只要皇上高兴,臣妾也是不累。”
“哎呀,行了行了,你这该是跟国舅那如夫人学的吧。他家里那些个女人,都是要争着要他的宠,咱们家里和他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心思。朕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你便是不弄这些个,朕也是喜欢你。你看你,没来由的,跟着他们学这些。哎,该不是又要替国舅求什么了吧?”
“臣妾就是知道皇上能明白臣妾的心。其实也不是替国舅求什么,其实是替洵儿想来着。”郑贵妃说到这里,这表情变得也是快,起先还满是梨花的脸上,此时倒是立马有了阴霾。
“哎,爱妃啊,你这般想,朕又何尝不是呢。怎么,你那又有什么法子,想要跟朕说一说?这要是有法子,朕还用你说吗。那些个穷酸,老是搞那什么圣人之道。朕的家事,也是要他们来掺和。哎,没有办法啊。”
“皇上,臣妾觉得,若是给洵儿找些个伴读,然后再找一些师父,这些师父且都是这朝中大臣,这到时候若是再提这立储的事情,他们便会帮着洵儿了吧。现下洵儿虚岁也是十五了,虽说有了西席先生,但是总归和朝臣们离着远一些。这要是把皇上觉得可靠的人都安排给洵儿当老师,皇上您说,到时候他们能不帮着洵儿吗?”
“哎,别说,你这法子倒是有点门路。嗯,这不是你想的吧,该是国舅给你出的主意吧。”
“皇上息怒,臣妾知道,外戚和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臣妾这法子也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臣妾只是为了自家孩子着想啊,皇上,若是让人觉得蹊跷,倒是可以让所有皇子都在这些臣子们的教导下一同学习,到时候洵儿自然能胜出,毕竟,洵儿也是很聪慧的啊。”
“哎,好吧,也是难为你了,爱妃,让你想了这么多办法。姑且就按你这法子试一下吧。常洛那家伙,却是不用学了,都是十九岁的人了,现下才学,怕是有些晚了。至于这伴读吗,嗯,倒是可以从有些人家选出来一些子弟。”
这样的法子,郑贵妃自然是想不出来的,他自然是从国舅那边听到的,至于国舅那边是谁出的主意,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郑贵妃也是想通了,这要是立了朱常洛当皇太子,他以后便当不上那太后了。自家儿子就了番,怕是这一辈子都是见不到了。
她是这样想的,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这个女人,能让万历皇帝看重,自然是有她的优点的,那便是没有多少心眼,一心一意的对那位皇上。其实便是她儿子当不上未来的皇帝,她也就是觉得会孤单一点,对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所谓的权利,这郑贵妃还真是没多大在意。
可是他不在意,他那弟弟却是想的多。他现下能有这般产业,这般家世,那便是因为他那姐姐现下受着皇上的宠爱。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若是那朱常洛当了太子,他家还会不会有现下这般局面,那可就不好说了。最起码,像现下宫里派出太监到各地征收税银的时候不去骚扰他家,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了。买卖那是怎么才能做起来的,那要有后台,没人罩着你,在现下的大明,指望你自己凭本事做买卖,那你就做梦吧。有能耐的人有的是,哪里又会轮到你来发这财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便又要有行动。宫里头各种新鲜事物,那都是他从外边弄进去的,为的自然是讨好皇帝,外带就让皇帝更加宠幸他姐姐了。等到这亲密程度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想到如何进行下一步。当然,这些也是别人给他支得招。至于到底是谁支的,一般人那是不会知道了。
现下,便有使出了这样的招数。后来郑国泰也是明白了,这道理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便是如同做买卖一样,叫做利益均沾。那些人若是和他那外甥待得时间长了,便自然在外人眼里属于一派了。到立储的时候他们要是不帮着使劲,那等新太子一当上皇帝,这些人都要倒霉。所以啊,他们肯定会拼命的帮着他那外甥争这太子的位置。
当然,光指望着自己的姐姐在宫里头说话也是没有用,外边这些大臣们,郑国泰也是动了脑筋。
说实在的,一开始,郑国泰还真是有点烦。想当初他刚成为这国舅的时候,朝中各色人等,都是不把他当回事。在那些文人眼中,他就是一个靠着自家姐姐上来的勋贵,和大明旁的勋贵比,那就是个爆发户。且当时他那买卖做的也是一般,若是论及钱财,他有时候还真是和那些几辈子的勋贵之家没发比。
这人就怕别嘲笑,被讥讽。若是这人本身修养足够,且能看得开这世界也是不怕这些的。偏偏这郑国泰却是那种暴发户的心态,他又哪里受的了这个,所以他当时是想着法赚钱,想着法讨好那些文人士子。可越是这样,那些人也越是瞧不起他。京师中勋贵,那也是经常走动的。不过仿佛约好了一般,那些人都是不和他一起玩。便是赚钱,也是四处挤兑他。这要不是后来他和辽镇的军将联系上了,他又哪里能找到现下这些发财的路子。便是如此,当初若不是那辽镇军将帮着他把那些马贼赶走,他这买卖,现下做不做的起来还要两说呢。
有了这些事,再让他亲近那些穷酸,他又怎么肯低下这头。这要不是那新过来的幕僚劝说他,他还真是不能这么做。
在那幕僚的谋划下,现下郑国泰可不单是这一手准备了,便是另一手准备他也是都做好了。
至于这一手什么时候用,那就是要看这局势的发展了。
第256章 先看看再说
万历二十八年的腊月初一,山东青州府地界已然下起来的大雪。所谓瑞雪兆丰年,老话说的倒是没错,但那得要庄稼人老老实实的呆在地里种田,且要精心耕作的。若是种庄稼的不好好的干活,那便是再怎么风调雨顺,收成也是好不了。
青州府刘家大院里,一个人小跑着从外头进了这内院,脚踩在这雪地上也是咯吱咯吱的想。那人也是顾不得摔倒什么的,便往那刘家家主的屋子里快步走去。门口的侍卫显然是认识这人的,马上跟着通报了一番,然后这人就进去了。
“老爷,济南那边来消息了,他们现下都已经商量好了,就在腊月初八这天起事,打的名号便是无生老母显灵,下界来惩治那些糟蹋百姓的税监了。”
急匆匆走近这屋子,连着身上的雪也是不顾着扑了的正是刘家的管家刘明。他已然按照老刘的意思,暗中把这青州府的教徒们控制了起来。其实他倒不是控制教徒,而是控制了那孙道士。也因此,济南总坛那边有什么消息,他倒是马上能知道。
“哼哼,还挺会找日子的,去年这个日子开粥棚,今年大概也是要借着这开粥棚来闹事吧。刘明,你觉得他们能有多大机会成事?”老刘听到这消息后,却是丝毫没有什么惊讶的举动,仿佛一切早就在他的盘算中。这个时候,他仿佛要考究这刘明一般,反倒是问起了刘明这个问题来。
“说实在的,老爷,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便是俺们家的人马,打这些乌合之众,那都是当玩儿的。那马壮训练的人马,老爷也是看到了,一百人便能打现下卫所的官军五百人。一千人便能打官军五千人。就这些乌合之众,都不用马壮领着他手下的人去打,便是咱们家伙计,都能打那法坛里的万把人了。”
“嗯,你这倒是看得明白,那你说咱们家这些人,便是把马壮那些人都加上,对付现下山东地面上的官军,又是个什么结局。”
“这个吗,老爷,不是我自己替咱们家吹,咱们家的伙计可能不行,但是要是说到马壮训练的那些人,我刚才说的,那还是高估那些官军。现下山东各地的这些卫所官军,那就是个摆设,和那些扛锄头的农夫又有什么区别。我说五千,那都是少的,咱们家现下这些人,对付上万的官军,那都是超盈盈的。”
“那要是朝廷把边军调过来呢?当年,祖爷爷他们也是在山东地界闹的大啊,可是边镇军马一调过来后,祖爷爷他们便不行了。这打仗,终归是要比这厮杀的本事的。若是乌合之众,那人再多,也是白给。所以啊,这次,你让他们先不要动,先看看,先看看再说。咱们要看朝廷如何应对。看看先下这朝廷还有几分能耐。呵呵,朝廷这些年可是四处用兵的,这为什么四处搜刮银两,还不是为了打仗有银子。若是俺算的不错,朝廷现下大概是没有闲钱来调动边军了。最好这次他们能把朝廷边军给调过来,两下互相消耗一番。呵呵,这样是最好的,以后咱们家可就好办事了。”
“那行,那就按照老爷吩咐的做。另外,老爷,咱们是不是在让马壮多训练一些人马。这到时候若是精兵多了,咱们干这大事的本钱也是厚啊。”
“嗯,你想的倒是好。那些法坛里边,你相摸一下,看着有合适的人,就让马壮拉过去训练一番。就打着这法坛的旗号,呵呵,这倒是一个法子。”
“小的这就照着老爷说的去办。”刘明说完又是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老刘知道了这信无生老母的要闹事,李豹自然也是知道。当然,他是要把这消息告诉魏刚的,不过魏刚也是不会给他什么指示。主要的目标都是告诉他了,剩下的事情,具体该如何做,便是他自己动脑子了。在京畿这边干了这么多年,李豹已然不是那个刚从魏刚建立的培训学校中走出来的普通特工了。
“这要是朝廷调咱们家老爷的兵马过来,那这山东地界的人,咱们到时候可就容易收了。现下照我看,却是不像。就这些人,估计卫所的官军便能把他们收拾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哎,老爷说的那句话还真对啊,这要是没知识,便是当个普通百姓,那都是要让人骗的啊。这些个人,要是都让咱们家收来,大员岛那边,怕是又能多开一些地了,便是关外女真人那边,也是能多些收成了。”
“小林子,废话别说那么多了,既然知道是这个结果,那就尽可能的想办法把咱们家的利益弄到最大化吧。胶州那边的法坛,你派去的人可是控制好了?”
“回老板,那边都是安排妥当,等到了这腊月初八,咱们也是能跟着闹事。呵呵,只要是胶州地界的人,凡是咱们盯上的,那就是没跑了。”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后续的工作可要做好,可别让这些人想不开。老爷那边船还有银子都是准备好了,就等着咱们这边了。这要是能多弄一些,那就多弄一些。”
“老板,一号那边回信了,说是刘家现下倒是安稳,那青州的法坛也是被刘家控制了,但是他们好像这次没什么动作。”
“呵呵,这老刘倒是耐得住性子,老爷说的是啊,这做大事的,总是要能耐得住性子的。这要是毛毛躁躁的,那可就是祸事的前兆了。咱们啊,那可是要多学着点这老刘。这枚棋子,咱们到时候可是要利用好了。若是利用的不好,那一号可是白搭上这些年了。”
“这个老板放心,现下他们家那些一号训练出来的护卫,很多都是要听一号的。便是咱们渗透进去的那些人,现下也是成了头目。这刘家以后要想干什么,那肯定是在咱们的掌控下。”
“莫要这般大意,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让下边的人时刻注意这老刘的动向。我可不想到时候出漏子。老刘这枚棋子,可是事关重大,老爷现下一共才放了两枚棋子在这北直隶,到时候可是指望着这两颗棋子都要用上的,若是失了一枚,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哦,对了,松江那边的人现下也是有了眉目了吧,老爷可是叮嘱了,那边渗透的事情倒是不必急着弄,但是纺织工匠却是要挖出很多的。咱们家现下可是很多地方都要用着布匹,老是从人家手里买,这还要看人家的眼色,不如自己来弄。”
“那边柳二郎已经开始物色了。两个月前倒是发现了一个,不过因为离着远,消息送的也是不及时,现下就不知道了。兴许,现下已经在去辽镇的路上了。”
“那边虽然都给了柳二郎,但是却是不可大意。老爷说了,那边可是咱们以后工作的重点地区,朝中那些文臣阁老,大明东南那些大豪,可都是聚集在那边。再说咱们家的水师,可是把那些人麾下的船队揍了能有半年的。海上买卖,那就是金山银山。这样的大利,那些人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兵法上的事情,用到咱们这里,那便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很多事情,都是要从这些大豪身上着手的,若是不先探好路子,事情临到头了,才去想着谋划,那可就来不及了。”
“这个属下知道了,柳二郎想必也该知道这些,属下也会派人再次跟他说明白。”
第257章 山东出事了
“我翻过了一座山,我拐了一道弯,妹啊妹啊,我来到了你门前,只要你那狗儿不汪汪啊,我就算过了一道关。啷个里郎啷个里郎浪里格郎里郎…………”
腊月初八这天,吴老二稍微喝多了一点,脸上现下都是通红,不过却是没醉。踩着路上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配合着他那特有的腔调,倒是让这一段路走的不算寂寞。
若是熟识他的人现下看到他,怕是会骂他小人得志了。吴老二说起来自家家境当年也是不错的。他爷爷那辈子也算是举人出身,家里算是有了官身,同时他爷爷也是会经营,虽说没有做上官,但是在济南地界,也是混出了点名头。自家开的布庄买卖,城外也是有田地的。可是到了他爹爹那时候,却是没有考上举人。不过仗着他爷爷还活着,他家还算能混得过去。等到了他这一辈子,因为他家里就这一根独苗,所以打小就是惯着养的。老话说惯子如杀子,这话便应验在他身上了。他好歹是读书人家出身,大名该是叫吴应仁的,因为他身上有个姐姐,便被乡里乡亲的叫做吴二了。因为娇惯,他非但举人没考上,还打小就养成了一身好吃懒做的毛病。书读的不怎么样,但是若是论起玩来,那确实样样精通。无论是你推牌九,还是摇色子,到济南城里找青楼头牌,倚翠楼的吃食哪样精美,山东本地的好酒,那都是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这吃喝嫖赌,他是样样俱全,没有他不会的。
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人,都三十多了,愣是没找老婆。媒婆也是愁,他这样的放荡,济南左近,却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且他还和一般放荡子弟弄到一起,谁家好姑娘会嫁给他。他爹爹却是被他活活气死了,他娘也是死的早,姐姐早就嫁了出去,他那姐夫,反倒是害怕他上门借钱去堵去嫖,都是躲着老远。
打从他爹爹死后,他把自己家那就是往死了败坏了。赌上瘾的时候,那就是家里什么值钱那就当什么。时日一长,往日里给他家买卖当掌柜的都是走了,买卖也是兑了出去,原来他爹爹交往那些亲戚朋友也是离着他老远,生怕沾到他。跟他亲近的都是那些平素里胡吃海喝的狐朋狗友,或是那当铺的人。
所谓坐吃山空,何况他这就是在败坏,且这赌一旦沾上了,那就是想甩都甩不掉了。输了想翻本,赢了想赢得更多,总是想玩通吃。最后往往输多赢少。便是真的赢了一两次,他也是领着那群狐朋狗友去一顿海吃海喝,然后窑子里的老鸨把他们都收了。这个时候,那窑子的老鸨是最高兴见到他们的。
等到没了银钱,家里没什么可卖的了,他又把宅院和田地都是卖了出去。他姐姐也是嫁了出去,没法管他了,家里的下人都是被他遣散,这家便是被他败下去了。最后没了银钱,他还好吃好喝,好赌好嫖,便只得四处赊账。初时有些人以为他家还有点产业,所以赊给他,后来人家都是明白了,这就是个败家子,谁也是不敢赊了。这要说起来,若他是个女儿身,那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现下是男儿身,那就是公子的身子下人的命。不过,这命却不是生下来带的,完全是他自己折腾的。
再后来,那便是混迹于那些地痞无赖堆里了,跟着那些人学着坑蒙拐骗,靠着这个混饭吃。
不过到了万历二十六年的时候,他算是熬出头了。皇上从宫里头派出了收税的太监,在他们济南府这位,叫做吴士襄。来到济南后,却是在衙门口贴了招人的告示。别的混混大多不识字,他却是识字的。一看之后,便也壮着胆子,领着平素和自己混在一起的几个人去了那税监的衙门。哎,还真没想到,这一去之后就成了。
这吴老二平日里虽说混蛋,但是现下却是精神头打了起来。他倒是看得明白,马上认了这吴太监做了干爹。反正大家都姓吴,他叫他一声干爹,身上也是不会掉下一斤肉,而那吴太监,也是乐意。这做阉人的,若是说起最欠缺的,并非那裆下的活儿,反倒是这做人的尊严。他这一声干爹,便是所有的活都齐了。这吴太监平素在宫里的时候都是要看着别人眼色行事,被别人呵斥来呵斥去的。现下冷不丁听到有人喊他干爹,且态度也是恭顺,那心情自然是不一样了。于是立马把来到这济南府的差事交给这吴老二来做。
吴老二也是读过书的,且这脑子也是没有被那些书本套死,所以脑子还是很活泛的。一听这话,便是明白该怎么做了。讹诈那张家的事情,从头到尾,倒是都是这吴老二策划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年他在庙会上调戏了张家小姐,然后让人家好顿打。这仇他可是记得清楚。他跟着地痞无赖,什么手段没有学过。且他又读过书,想的自然是比那些地皮多一些的。所谓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便是如此了。
吴老二跟着这吴税监,一下子便是飞黄腾达了。打从那之后,银钱他是不缺了,女人便更是不缺了。一天到晚,他琢磨的便是济南城里那家够他们敲诈的,一下子能敲出多少银子,有多少银子能落入他的腰包。再然后,就是拿着这些银子去挥霍。跟着他的那些地痞无赖,现下也是佩服他佩服的要紧,说是若是没有他,这些人哪有胆子会跟着这吴太监干呢。
刚开始的时候,太大户人家,他是不敢去动的。因为他也知道,这吴太监虽说是从宫里头来的,但是到了这地方,到底被众人如何待见,那就不得而知了。自己若是跟了个蠢蛋,或是跟了个倒霉蛋,那可就是全载里头了。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那在朝中都是有人罩着的。若是动了,那结果可就不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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