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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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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心情不错嘛。”看见笑容重新回到秀郁的脸上,我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秀郁的眼睛再次弯成了美丽的弧线,“还好啦。今天收到他的信了,是甘大侠从长沙带来的,这封信是半月前前写的。”
他?长沙?甘大侠?我的心不争气地再次抽搐。甘鹤雄!早就知道你有问题。半月前不就是凤凰台一案发生的那几天吗?鹰扬明明不在长沙,你怎么可能替他带信过来。不过秀郁你开心就好了,我做得一切不就是为了你能开心吗?呵呵,这样的想法和我的智慧真的有些不相匹配啊。
“听我哥哥说,你也要去江南吗?”心情不错的秀郁也关心起我来。
我木然地点点头,“对,江南,有些事情在哪里发生,也要在哪里结束的。”
秀郁蹙起了柳眉,“你怎么说话总是绕来绕去的呢?不过你现在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了,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和外人说的。”
外人?不方便?我的心更冷,“你好像不太喜欢锦衣卫,是吗?”
“我的奶娘就是被锦衣卫害死的。所以第一次知道你锦衣卫的身份,我不顾你的援手之义,就愤然离去。”秀郁眼里露出恳求的目光,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笑,“在我面前,你可以说一切想说的。”
“你能不能不要当锦衣卫了。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你今天走到这一步,肯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可是出人投地的方法不是有很多吗?凭你的能力还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一定要做人人唾弃的锦衣卫呢?这次李景隆一案,整个京城腥风血雨,死气沉沉,虽然百姓不可能说什么,但是他们在心中肯定在诅咒这帮刽子手。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也走上这条路。”
出人投地?这是我千辛万苦要换来的东西吗?但是我能告诉你真相吗?不可以!我为的就是要笑容永远挂在你的脸上,现在我怎么可能亲手毁掉这份美丽!
失望划过秀郁的玉容,“算了,是秀郁冒昧了。秀郁要走了,秀郁不能要求你什么,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很多事都是这样,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我当然懂你的意思。但是你懂我吗?在秀郁离开房间的一刻,一股腥鲜的液体涌上了我的喉咙。。。。。。
“小臣徐杉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跪俯在大内的御花园中,我没有任何心情偷看一眼这人间仙境,深深的失落仍然让我无法释怀。
“起来吧。徐杉,你马上就要进入江湖了。除了做好自己的本份之外,朕今天宣你到此,还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朱棣收回远眺的目光,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
“为皇上效力,是小臣的荣光。”场面上的言语让我有些厌烦,我只要灭掉金龙帮就好了,谁要管你皇家的琐事,朱棣对于沈吟菲的无情,实在是让我对这位帝王的感觉降到了极点。
“徐杉你也是宁波人氏,对于倭寇知道多少?”
“小臣虽然没有亲眼得见倭寇肆虐,但是对其发指行径略有耳闻。对于倭寇,徐杉知之甚少,却是恨之入骨。”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倭寇从南宋以来,就一直成为神州沿海一大祸患。奈何数百年来,兵祸不断,当权者都无力或是无暇顾及此附骨之蛆。东南一隅本是鱼米之乡,如今却被这些倭人扰得民不聊生,朕为此忧愤难当,日夜难得安眠。前些日子大明已经和日本接下通好之盟,对方也提出了要为清剿倭寇尽上己力。朕已经命总兵官陈瑄,总督浙闽海军,沿海捕倭,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了东瀛来使的配合,相信必定事半功倍。你身为江湖总管,手上虽然没有兵权,但是只要能够操控得当,将那群江湖人士用于抗倭,必然可以减轻陈瑄的压力,甚至收到奇功。徐杉,你可有把握完成此任?”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两句话发自内心,不为朱家皇朝,只为天下黎民。
“壮哉!”朱棣一把扶起了再次跪下的我,“朕还要给你一个帮手,她是你的老熟人了。剿灭倭贼有个东瀛人在旁边总是方便不少,武藤姑娘这次就随你一起去吧。”
“武藤杏?”那个大眼睛的倭女一下子闪入了我的脑海。
朱棣点了点头,“正是。武藤太郎将会随陈瑄一道,武藤姑娘就做你的副手好了。这次进入江湖,你可有什么计划?”
“小臣惭愧,千头万绪,只能随机应变。”这个倒是实话实说,李景隆那么步步为营,最后还不是饮恨而终,我没有那家伙的谋略,也只好见步行步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对于江湖上的事,也是不甚谙熟。但是朕可以送你五个字,以为纲旨。”
我好奇地瞄了一眼朱棣,“还请皇上示下。”
朱棣龙目电光一闪,“这五个字就是——行霹雳手段。”
卷八 的卢踏霜 第十九章波涛暗涌
“行霹雳手段。。。。。。”从皇宫出来的我,一路上一直呢喃着这五个字。邓大哥的血仇、野心极大的金龙帮、为患大明的倭寇,以暴易暴,也许真的是唯一解决之道。以前的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心慈了呢?可是秀郁已经说过她不喜欢满手血腥的屠夫,而且要不是听从云门大师的佛训,对文先生手下留情,我又怎么可能扳倒李景隆呢?文先生啊文先生,你从追杀我的恶徒,摇身一晃成了雪中送炭的救命恩人,必定和我当日放你一马有关吧?只是那次送我入宫之后,你怎么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呢?心情郁闷烦躁的我扬起脚踹飞了一块地上的石子。
“徐杉,老衲还不如一块地上的石子,让你视而不见吗?”熟悉的声音让我喜上眉梢,道衍大师!
“大师,不!小臣徐杉拜见太子少师。”虽然我知道道衍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这是我对他尊敬的自然流露。
道衍大师佛袖一挥,顿时一股自下而上的阻力让我难以继续下跪,“徐杉,我们还是以名字相称吧。荣华富贵,并不是你我在乎的东西,何必让这些毫无意义的官号扰了我们的谈兴。老衲说得不对吗?”
我闻言洒然一笑,“大师教训得是,小子聆听教诲。”
道衍大师凝望了我片刻,笑意爬上了他的面庞,“可有心情随老衲走上一段。”
“小子求之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清净自在的道衍大师,我有种远离尘世的出世之感,仿佛扰人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刚才心中的戾气的确让我有些迷失本性了。
“你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呢?”道衍大师踩踏着暗合天地呼吸的脚步,悠然问道。
我小吃一惊,“大师怎么知道?”
道衍大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念起了佛偈,“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原来是这样!因为心中执着之事太多,在朱棣的那五个字的影响下,我险些心魔暗生。退一步不仅能让你海阔天空,也能让你看多东西,胜负往往就在一步之间,也许说得就是这关键的后退一步吧。
道衍大师好整以暇地看着擦拭额头汗星的我,“你的胜负心还是太重了。”
“大师法眼如炬。有些事情小子是有些过于执着了,可是只要是人,总会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如果说小子就是为了那些执着之事而活,也绝无半点夸张。”
道衍大师也叹了一口气,“出世又是谈何容易。道衍前一刻还在对你循循善诱,其实自身还不是受困与物。老衲此次南下江南,先至长洲,候同产姊,姊不纳。访友王宾,宾亦不见,但遥语曰:“和尚误矣,和尚误矣。”复往见姊,姊詈之。当日灵隐飞来峰初见,老衲即是为此事困苦难当。要不是你出言开解,险些就要走火入魔。不怕你笑话,老衲自以为那日之后,可以就此放下,事实却是直到今日道衍内心深处仍是难以释怀。老衲本来想开解你,自己却绕了进去,哈哈——”
“如果有一天,这世上没有了自己要关心的人,要执着的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大师的一席话,还是让小子获益匪浅,无所为而为,的确是决胜的关键一条,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关心则乱,乱则必败。小子记下了。”
道衍苦笑一声,“老衲生来手掌即是断纹,此乃六亲不合之相。先有萝梦之变,后有家姐之困。唉,天命难违,何时才能真正超脱于世呢?此次你下江湖,危机重重,而你身边又只有寥寥数人可用,可以说是千难万险。老衲没有其他可以帮你,赠你佛珠一串,但愿可以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切记,江山险恶,每逢奸诈须挼手,真遇英雄死以待。先死则后无,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明白吗?”
我接下大师的珠串,檀香木串赫然刻有五字——显菩萨心肠。大师,你说的小子都记下了。
道衍大师挥了挥手,“还有一人在前面石亭等你,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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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走紧石亭的一刹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巧笑盼兮神含羞,星眸闪动黛眉弯。怎么可能是秀郁?
“让你很吃惊吗?是不是以为我已经回江南了呢?”伊人顽皮地眨了眨眼。
“这怎么可能,你没死。”虽然她们很像,虽然她模仿了秀郁地穿着和口吻,但是。。。。。。
伊人一脸的不依,“真没意思,一下子就被你看穿了。能告诉吟菲,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我苦笑一声,“破绽?这倒是没有。也许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感觉吧。”
“好了,我的大情痴。真是被你酸死了。”沈吟菲莞尔一笑,今天的她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似乎以前压在她身上的千斤重担,已经化为云烟了。
愉快的心情总会传染,我隆而重之地施了一礼,“谢谢你的提示。徐杉以为没有机会当面拜谢了。”
沈吟菲蹙起黛眉,“是不是因为我这个李贼一党逃脱生天,觉得有些心有不甘啊?”
“徐杉是真心感谢,绝无此意。”我当然看得出这个获得新生的美女是在开玩笑,但是难得惬意轻松的我却故意装作不知,脸上还露出了一点诚惶诚恐之色。
果然沈吟菲格格地笑了起来,“吓唬你的啦。吟菲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你在朱棣面前还替我求过情呢?不是吗?”
“姑娘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啊。”照李景隆的说法,沈吟菲会参与的卢计划,完全是出于对朱棣的私人恩怨,可是朱棣如今安然无恙,为什么她会这么开心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沈吟菲忽然问出了一个无法给出回答的问题,“呵呵。这个你肯定想不到了吧。我不姓沈,我姓方。”
方?似乎一下子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和朱棣有仇的姓方的人,而且沈吟菲的语气又是这么理所当然,答案只有一个——方孝儒,她是方孝儒的后人。可是方孝儒不是已经被屠了十族了吗?
“我是他的小女儿,当日被逼无路,投入了秦淮河中。醒来之后,救我的人正是李景隆,滔天恨意让我义无反顾的投入了他的计划。当时吟菲唯一所想就是要除掉朱棣,为亲人报仇。我永远也难以忘记爹死后的惨象,还有那惨绝人寰的屠戮。”沈吟菲眼神一下子变得凄厉起来,也许应该称她为方吟菲更为合适吧。“仇恨能冲昏人的神智,但是时间也渐渐会让人清醒。我知道只要让李景隆这样的人掌控天下,世上的百姓就永无宁日。爹一生的心愿就是能够见到盛事太平。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女儿助纣为虐,为的只是给他报仇,他会不会原谅我这个不肖的女儿,他是否又会真的开心呢?”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只想借着李景隆的计划,接近朱棣,以报父仇。这才是你给我提示的原因。”
方吟菲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说过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其实吟菲当时知道帮助李景隆大为不妥,但是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要能够杀了朱棣,吟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是也许是吟菲不够勇敢吧,虽然为父报仇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却常常责问苍天,为什么我就要接受这样的命运,自己刺杀朱棣成功的一刻,也就是魂飞魄散的一刻,我无悔,但我有怨。我怨苍天为什么只给我了十数年的生命。那日我为了排解心情,去凤凰台游玩,可是始终郁郁,弹奏了广陵散之后,更是低落到极点。接着便遇到了你们,吟菲在那一刻真的痴了。看着金秀郁和你的身影,我真的很向往,向往自己就是金秀郁,能够无忧无虑地和自己喜欢的人消遥人间。”
我干咳了一声,“这个。。。。。。我和秀郁并不是那种关系。”
方吟菲使坏地瞥了我一眼,“但是吟菲当时怎么知道。看见你的那副深情默默的样子,谁都会误会的。从那之后,我便开始关心你和金秀郁的所有事情,我把金秀郁当成了另一个自己,不需要担负任何使命,可以轻轻松松活在这世上的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我了解到了你,知道你是一个断案高手,而且和李景隆势不两立,所以一个计划便在我脑中形成了。自私地说,我不是想帮你,只是想帮自己,只要李景隆的计划失败,我就可以毫无罪孽地去见爹了。这才是我出手救你的原因,我仔细研究过你破获的案子,知道其中一案就是拆字破案,所以吟菲就异曲同工地写了那首词在卖身契上,希望你能看懂我的提示。”
“可是你为什么当初要舍身为朱棣挡那一刀呢?那时你的身死悬于一线,万一。。。。。。那你的计划不就成为泡影了吗?”
方吟菲苦笑了起来,“吟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来的计划只要吟菲负上小伤,就足以取得朱棣的信任了。但是当我飞身挡刀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下,那一刻我真的想死了算了,所以吟菲才会说自己并不是那么勇敢的女子。也许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很怪吧。”
“人哪有怪和不怪之分。只是别人不清楚一个人做一件事的真正动机,才会觉得他的所作所为荒诞不经吧。”在别人眼中,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怪人呢?有一天,但愿有一天,我能当着秀郁的面,说出我的所想,希望会有那一天吧。那时候你们还会觉得我是一个怪人吗?
方吟菲又笑了起来,“呵呵,你说话很有趣嘛。说不定我会爱上你的。你看本姑娘和你的金家大小姐,是不是惟妙惟肖呢?哈哈,骗你的啦,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之后,我总是特别喜欢开玩笑。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吧。以前爹没出事之前,我就是家里的小淘气呢!”
对于这样的女子,我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可是姑娘怎么会逃过何公公的魔爪呢?”
“魔爪?呵呵,你的形容还真是贴切。不过何伯伯听了,肯定会要了你的小命的。奇怪我会什么会叫他伯伯吗?其实当我接近朱棣的第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我,深知李景隆底细的他,自然知道我是不安好心。所以才会故意让那个小太监吞下可以救我性命的千年参王,想将我这个眼中的妖女送入地狱。可惜因为你的出现,他没有成功,可是在吟菲放置蛊毒的时候,他又忽然窜了出来,并且对我厉声质问。本来吟菲以为自己难逃生天,谁知道险将送命时,他认出了挂在吟菲颈上的玉佩,那是爹留给我的东西。在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之后,他不仅没有杀我,而且放过了我,因为在道心门,他和爹本来就是旧识。”
原来是这样,我怎么会忘了唐栖说过方孝儒也是道心门中人一事呢?可是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吧,到底是哪里不妥呢?
“接着吟菲便被送出了宫,道衍大师给我找了一处地方,让我避了几天风声。这些天李景隆失败的事情传遍了京城。吟菲在经历这许多许多之后,也想开了。为报父仇,我已经努力过,不想再勾心斗角,不想再尔虞我诈,不想再腥风血雨,我想的只是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做我自己。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称自己为方吟菲,以后我就是真真正正的沈吟菲了!”沈吟菲说到这里,无比轻松的笑容充满了玉容。
“恭喜你。”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真的很羡慕,羡慕这种洒脱。什么时候我也能做我自己,也许是我经历的还不够多,也许是我陷得比当日的沈吟菲还要深吧。
沈吟菲伸了一下懒腰,“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要说的?“呵呵,祝你一路顺风。”
“哎哟!”沈吟菲忽然给了我一个暴栗,“我知道你很多的事情,也知道你为什么那天昏迷的时候嚷着要‘糖’吃哦!好了,你也好自为之。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让我们去感悟,希望以后再见,我们都是不一样的自己吧。”
“一言为定!”
京城的一切随着我铿锵有力的四个字而变得模糊。是应该挥手告别这里了,江湖,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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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一片矮林中。两个男子严阵以待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刚毅英俊的脸庞让他们这两个惊弓之鸟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年轻人飞散在空中的微黄发丝,更是增添了空气中诡异的气氛。
“你是。。。。。。”其中一个男子挡在了同伴的面前,从他短密的发丝可以看出,他刚刚还俗不久。
“晚辈参见皇上,宋大人。”年轻人口气恭敬,但是并没有行君臣之礼。
“宋和,你让开。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朕的身份。”男子忽然爆发出和他落魄外形极为不相称的气势,那是皇者之气。
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抖了抖衣袖,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袖上的标识显得格外璀璨,那是一条金龙。
“你拦住朕的去路有何事?”
年轻人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口吻,“回禀皇上。小民千不敢万不敢拦住皇上的去路,小民此来只不过为皇上带来了东山再起的八千江东死士。”
“就凭你们?”男子的口气有些不屑。
年轻人丝毫没有畏惧,“曹国公是失败了。而且皇上安插在各处的老臣也随着那张名单的暴露,而被屠戮殆尽。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现在只能靠我们了。”
“你!”男子想要发作,但是举在空中的手,又慢慢落了下来,“名单!哼!”身边的短发男子闻言立刻低下了羞愧的头。
年轻男子又恢复了恭敬的语气,“皇上,你大可放心。我们的力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而且我今天还带来了另外一位盟友,他早就想一睹皇上的风采了。”
“盟友?”男子的口气有些疑惑,这世上还有助我的人吗?
一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从年轻人身后的树背缓缓步出,“参见大明皇帝。哦,对不起,我的汉话不是太好。。。。。。”
大风起,树林的呼啸掩盖了几人的对话。
卷九 双鸟朝日 第一章 神龙现身
秋风起,古道旁。车马嗒嗒,惊起多少飞鸟。
我惬意地倚座在疾驰的车内,扫读着最新的线报。
“礼部尚书李至刚上书:‘景隆在家,坐受阍人伏谒如君臣礼,大不道;增枝多立庄田,蓄僮仆无虑千百,意叵测。’夺景隆爵,并增枝及妻子数十人锢私第,没其财产。景隆尝绝食旬日。。。。。。”
“唐门内变,唐门家主唐勉及数十嫡系死于非命,唐勉弟唐森献兄首级于朝廷,以谢大罪。朝廷安抚之,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珠宝新贵‘海丰号’吞并江南百年珠宝老店‘翠玉苑’,其幕后势力疑为金龙帮。”
“入秋以来,沿海无倭寇扰民。总兵官陈暄沿海捕倭,一无所获。”
“武当清风闭关不出已十日,武当上下无异动。”
“龙山寺住持云门不知去向已有一月又三天,其身份疑为建文旧臣中书舍人宋和。”
“。。。。。。”
“一天秋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这么好的风景,可别错过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我对面响起,这次下江南,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毛遂自荐的军师——文逸凡。
我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酥惫的筋骨,“我哪有先生这么好的兴致。再过一天就要到杭州了,可是心中还是毫无计较。金龙帮自从靖难之役后,就由明转暗,他们名下的产业大都另有身家清白者经营,而且竟然查不出一点证明这些人和金龙帮之间有瓜葛的半点证据。无缝的鸡蛋,想要破之,谈何容易。”
文先生捋了一下胡须,“秋思冬愁春恨望,大都不得意时多。事事简单容易,还有什么趣味可言,金龙帮如果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即便胜了,也无甚意思。”
我不客气地直接给了这个装模作样的书生一拳,“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经常碰你那把山羊胡,弄得有多高深似的。”
文先生无奈苦笑一声,“我也只是想找回当年的状态而已,毕竟这么多年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让我的脑子有些生锈了,只好从这些小动作开始了,哈哈——”
看着这位焕然一新的书生,我的心里也是感慨良多。他从小投入墨门,因为智计百出,累升至墨门孔明堂堂主,他的定计天马行空,莫测高深,为墨门击溃了不少对手,可是这些计策大都过于狠毒,务求宁枉勿纵,斩草除根。直到一次设计竟然累及了自己唯一的妹妹,从此心灰意懒,陷入深深自责,向墨门要了一个闲差,也就是监视我和老徐那个小小的线人点,过着自暴自弃的日子。他这样的人也算是苦命人吧。
文先生见我望着他,片刻不语,已然捉摸到我的心思,“又在想我的过去了吗?我自己都有些淡忘了,那次多亏你在龙山寺面前的那番话,要是我以前设计时能够像你说得那样处处留有余地,也不至于落得自作孽的地步。虽然那番话没有引经据典,也称不上什么文采,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字字珠玑。那番话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而且那天的小姑娘长得很像我的妹妹……唉……”
“好了,不要说过去了。你这个墨门第一智者可有什么锦囊献给本锦衣卫啊?”
文先生本来又想去捋那把山羊胡,看见我讥讽的眼神又尴尬地把手撤了回来,“世上最难防备的敌人是什么?不是日夜要取你性命的仇人,而是随时和你笑谈甚欢的朋友。你和金龙帮已经势不两立,朋友是作不成了,但是战友还是可以的。”
“你是说清剿倭贼?”和金龙帮合作剿倭一事,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将心有二志的帮手拉入阵营,反而是祸非福,何况要我整天对着金龙帮那群家伙,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眼睛。
“金龙帮扎根江湖极深,剿倭这样的大事,不叫上他们,不是明摆着和他们撕破脸吗?你江湖总管的身份虽然得到了朝廷的认可,但是还需要江湖各大势力的支持。如果一开始就摆出和江湖第一大帮泾渭分明的态度,其他帮派会怎么想,江湖人本来就对朝廷有些反感,有谁会喜欢多一个人来管着自己呢?金龙帮表面上无甚大错,你手上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靠着武当、少林、道心门的支持,灭了金龙帮,你这个江湖总管肯定是作不下去了。别忘了这次皇上给你派的副手胡濙,此人外谦内敛,心机颇深,你不可小视啊。”
“我怕金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说实话,我并不是太喜欢对着那帮家伙。”虽然文先生说得句句在理,但是我还是心存疑虑。
“一颗愿效死命的棋子能是你的臂肘,一颗阴奉阳违的棋子也可发挥它的功效,金龙帮是成事还是败事,就看下棋人的棋艺了。而且只有多和金龙帮接触,才能进一步了解他们的弱点。比如说对方是如何传递消息,对方有多少战力,对方的处事风格,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为了能最后击败对手,让他们永远不在你的面前出现,你现在必须有所付出,付出你的忍耐。”从文先生越来越阴沉的口气中,我似乎看见了那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墨门智者,这样一个人才竟然只是因为一番话,就站在了我的一边,真是天理循环,而且引导我说出那番话的人竟然还是建文旧臣云门大师,我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了。
“忍?心口上面一把刀,岂是说起来那么容易的。”我的声音有些模糊,眼前伊人的形象却清晰起来,几日不见,你还好吗?
文先生的手指有律动地敲击着车壁,“心口上能放下一把刀,还会畏惧以后的刀光剑影吗?为了她,难道你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吗?”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多谢先生教诲。”
文先生笑了起来,“哈哈,我当了你多少年的先生,这是你第一次谢我。不过现在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清风那个老狐狸吧。”
清风?是的,今晚我们还有一个约会呢!闭关已有十天的武当掌门。
“真人好。”清风如约出现在杭州郊外的破庙,和月前相比,他竟然苍老了少许。
清风淡淡一笑,“呵呵,有虎窥视在塌边,清风身上背着数千弟子的身家性命,每日不得安寝,会好得到哪里去?”
我闻言心内大喜,这只老狐狸终于表明态度了,“打虎除狼,小子愿助真人一臂之力。”
“大人客气了。老道是辅,大人才是正角。”清风巧妙地回避了我的话,看样子这只老狐狸只愿意锦上添花,叫他冲锋陷阵是绝对没有可能了。不过反正我也不想和金龙帮硬拼,当下把和文先生商量的计划大概说了一边。清风一边听,一边点头,待我一席话尽,清风眼中露出惊讶神色,“大人原来早就成竹在胸,老道拜服。剿倭一事,武当自当全力支持,只要少林、道心门再明确表态,到时只要大人振臂一呼,整个武林必会响应。倭寇扰我神州岂止百年,难得朝廷终于出兵,以前顾虑势单力薄的江湖儿女必会全力以助。金龙帮为了顾及自身声誉,必定也会参加。只是接下来的事,就要看大人的手段了。”
“真人大义,小子谢过。”和清风的对谈出人意料的顺利,我的心情也是大振,毕竟我和他的目标一致,问题只是谁正谁辅的问题,现在有了文先生的妙计,这只老狐狸还不是乐得大方。
“应该道谢的是老道,武当永远站在大人的一边。时辰不早,老道不宜在此多作逗留,闭关练功要到三日后才会期满呢!对了,丐帮也是武林和金龙帮不相多让的势力,大人不要忽略了。”
丐帮?那个疯疯癫癫的孙琢言,我已经利用朝廷的线人网找了他好久了,你到底在哪里呢?目送清风匆匆离去的背影,破庙中只剩下了我一人,当初我们那次匪夷所思的见面好像也是在一座破庙中吧!
“今天没有烤番薯了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庙中竟然有人!这怎么可能!但是我的神经立刻松了下来,因为这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并不属于别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孙琢言。
“我们又见面了。小子还没有谢过当日的传功之恩呢。”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两人,但是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孙琢言好整以暇地望了我一眼,“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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