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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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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大姐你先把帐给结了吧!”我无辜的摊了摊手,可是谁会相信这其中的九客落入了一个小姑娘的肚子呢?而这个投胎恶鬼也在已经撑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逛街去了,只剩下我一个因为银子不够付帐,只能坐在原处,等唐栖来救急了。
唐栖不情愿地掏出钱袋付帐,“你知道我找得多辛苦吗?悦来客栈的上百个房间差不多都摸遍了。”
“那结果呢?”我脱口而出,但是马上又识相地补了一句,“大姐千辛万苦,隆情厚意,小生这里拜谢了。”
“自然是一无所获。。。。。。”唐栖的话出乎意料,不过她又罕见的顽皮地笑了起来,“这是不可能的,在天字一号房的墙壁上发现了你说的古怪图案,不过十分模糊,整个图案断断续续的。”
“那邓大哥呢?”我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
“我在布房的大梁上发现了这个图案,不过和唐姑娘发现的不一样,那里的图案十分清晰。”邓大哥的回答简练明洁,但是我知道他付出的心血。
“谢谢邓大哥!如此甚好。”我的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与此同时一个计划也在我的心中浮出水面。
“可是这个图案和此案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邓大哥的问题表示一个大侠也是有好奇心的。
“你不用问他了,要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个不停。现在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吐露半句的。”唐栖边说边白了我一眼,不过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也是很好奇的。
“大姐,这回你可错了。虽然我对于整个案子来龙去脉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但是却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要成功将贼人一网打尽,还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啊。”
两人闻言不约而同地伸过头来,我压低声音将计划一一道出。一张大网已经张开。
“李大哥好啊,怎么刘大人也在这里。小弟昨天失礼了。”我笑容殷勤地向翰林院内的李逍和刘维宁两人打招呼,丝毫不见昨天的颓废之色。
“徐小弟你来了,看你如此春风得意,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李逍见到神情焕发的我,也是露出了这几天里难见的笑容。
“这回可要让大哥你失望了,小弟年少得意,心高气傲。昨日遭受挫折之后,一时羞愤难当,所以才多有失礼。今天来这里是给两位大哥赔罪的。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受我这荆珂一拜。”我两手作揖深深拜了下去。
“徐小弟,你这是作什么?这不是不把我这个糟老头当大哥了嘛。”李逍连忙把我扶了起来。
刘维宁那张古板的脸也扬起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大哥教训得是。”我打量了一下两人身后的大梁,“还没有从这大梁上找到什么古怪吗?”
“唉!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一无所获。会不会是你那个书呆子朋友看错了啊?凶手好端端的不杀人来这藏书阁的大梁上回来做什么啊?”提起案子,李逍的眉心又皱了起来,说不定朱棣那皇帝老儿也给了他同样的时限。
“一个书生半夜里把作梦的事当成现实也是有可能的,再说半夜里黑灯瞎火地在藏书阁看书,这件事本来就不值得相信。古来有凿壁偷光,从没有听说过没有一点光就能看书的。”刘维宁分析起事物来,语气里透着和他粗犷面容不相称的冷静和睿智。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也许真的是我那个朋友看错了吧。两位大哥,现在已近午时,不如小弟做个东请大哥们吃个饭如何?”
“也好,我们哥俩也没机会好好聚过。反正也理不出什么头绪,不如去放松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功嘛。刘老弟,一块走吧。”
“这。。。。。。”刘维宁面现犹豫,“我还是不去了吧。”
“刘大哥,小弟真心诚意,可昭日月。”我的语气十分诚恳。
“对啊!徐小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就当给我这个老哥一个面子,走吧!说起吃饭,我还真的有些想念‘识香楼’的金陵圆子了。那酥嫩鲜香的肉圆,软糯醇美的蹄筋。。。。。。真是馋死老哥了。”李逍说到后面一脸的陶醉。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维宁微微的咽了一下口水,看样子那个什么金陵圆子是他的最爱了,李老哥还真是把自己的部下摸得一清二楚啊。
李逍老马识途地带着我们到了一座并不显眼的酒楼,略为有些陈旧的招牌让我回忆起了在茶寮的日子。忽然自己的肩头被重重拍了一下,转头之见李逍一脸怪笑道:“老弟,该不是嫌这里不够你这个锦衣卫千户的身份的吧?”
“哪里那里。老哥说笑了,只要不怠慢了两位大哥,节省些腰包,小弟何乐而不为呢?”我故作大方的拍了拍腰间鼓鼓的钱袋,那还是从唐栖那里敲诈来的,这应该不算是吃软饭吧。
“酒香无惧巷深。别看这里的显得有些寒酸,做出来的东西可真是不错,尤其是那道金陵圆子,你就等着大饱口福吧。不过说到节省腰包的话。。。。。。嘿嘿”李逍鬼笑着不再说下去,猥琐的身影率先迈进了‘识香楼’。
“刘大哥请!”我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徐兄弟不必客气。”刘维宁虽然仍然面无表情,但是口气已经和气了不少。当下我们两人也进了这家其貌不扬的酒楼。
进了酒楼之后,我的心又开始流血,看看坐在这些破旧椅子上嗷嗷待哺的客人的华丽行头,就知道这识香楼不是普通人来的地方。不大的铺面已经撑得满满的,竟然没有一张空位。
“不如我们换家地方吧。你看这里都客满了。”我不露痕迹地想为自己节省点花费。
“徐老弟,这你不用愁。我和刘老弟是这里的常客了。”李逍一边头都不回地回答我,一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找着些什么,忽然他兴奋地挥起手来,“贺掌柜,我们又来叨扰了。”
一个消瘦的中年人闻言抬起头来,向我们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在和几个客人应酬了几句之后,缓步走来,“今天吹得哪阵风,把李神捕、刘神捕给送来了,这是吃饭还是查案呢?”
李逍一把抓过贺掌柜的肩膀,凑过头去轻声道:“不要泄漏我们的身份,我们几个在这里谈点事,帮我们张罗一个清静点的地方。”
“好的。”贺掌柜惊疑地看了我们几个,特别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引着我们到了里面的一个雅间,等我们坐定之后,仿如老友一般问道:“两位捕头,这次还是照旧吗?”
“当然。快点上菜。记得进来的时候先敲门哦!我们谈得可是大事。”李逍不客气地把哭笑不得的贺掌柜哄了出去。
“这位贺掌柜的脾气还真不错。被老哥这么呼来唤去的也不在意。”我好奇地目送贺掌柜出去之后,随口问道。
李逍丝毫不绝尴尬的擦去嘴角的口水,“徐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贺掌柜全名叫贺其,脾气好得没话说,熟一点的客人都叫他‘和气’。发了俸禄之后,我和刘老弟经常来这里先犒劳自己一顿。吃了这里的东西,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查案的灵感也如活水源头一般涌来,不是老哥夸张,这‘四大名捕’名头有一半是靠着这家店的美食啊。”
我拿了一双筷子搓在手里,“果真如此的话。那小弟等会儿一定要多吃几口,说不定回去之后案子就破了。哈哈。。。。。。”
“莫非徐小弟有什么头绪了吗?”刘维宁不缓不慢地道。
我打个哈哈,“呵呵,这不是小弟的美好愿望嘛!对了,李大哥,你刚才对贺掌柜说我们要谈点事,不知道是什么啊?”
李逍压低了声音,“这不是骗他的吗?要是让外面这么多客人知道了我们是捕快头子,在这种凶案连连的日子里还来这里享受美食,那还不得吃不完兜着走啊。”
“老哥想得周全。哟!菜来了。”
咚咚的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老哥,这金陵团子味道真是不错。”我一边从李逍的筷下抢过最后一个团子,一边对这美食大夸其口。
“是金陵圆子,不是团子!”李逍显然对我刚才的虎口夺食有些不满。
“对对。是圆子。哟,李大哥这汤汁也别浪费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嘴里的团子,又在刘维宁的手里抢过了汤汁,那迅捷的手法我估计武林第一神话张三丰也比我快不了多少。
“哎哟!”李逍忽然杀猪般叫了起来。我手一个不稳,将温烫的汤汁洒在了李逍身上。
“对不起,李大哥。可惜了这点汤汁了。”我大有惋惜的摇了摇头。
“哎哟!”我中了一个暴栗。李逍一脸愤怒,“什么叫可惜了这汤汁,我这件‘得意坊’的袍子才可惜呢!这可是老哥我半个月的俸禄啊。小二,快拿块干净的布来!”
“这么值钱的衣服!”我吐了吐舌头,“不如到外面找点清水擦一下吧。”
“有道理。”李逍摇着头起了身,“年轻人办什么事就是太心急。”
李逍出去之后,幽静的雅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刘维宁两个,“刘大哥,来!小弟敬你一杯。昨天多有得罪了。以后还要大哥多多提点啊!”
刘维宁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哪里,我有什么本事啊。刑名干了这么年也只混了个五品。”
“话不是那么说。刘大哥正值壮年,只要破了此案,皇上龙颜大悦,平步青云,指日可期嘛。”我为刘维宁又斟满了酒杯。
“这案子?难啊!”刘维宁粗糙的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大哥为这个案子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啊。小弟看过刘大哥整理的关于这次连环凶案的案卷,上面的纪录可谓事无巨细,让人看过之后如临其境,大大节省了到现场勘查的功夫。对了,刘大哥,小弟关于这个案子倒是有些想法,可能对你破案有些帮助。”
“哦?”刘维宁扫了一下我的脸。
“你觉得高申这个人怎么样?”
“高申?”刘维宁停下了筷子,“你是说那个失职的锦衣卫?你怀疑他吗?”
“难道不是吗?那个落网的黑衣人已经奄奄一息,如果看守的人没有问题,怎么会让他有机会吞下毒药呢?再说了一般擒下凶手之后,都会搜身以防出现类似情况。高申又不是一个雏儿,怎么连这点都没有想到呢?”我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倒给了刘维宁。
“老弟分析得有道理。对了,昨天发出信号发现贼人的是谁呢?”
“是邓良月。”我压低声音道,“在行动之前我就想到了有内鬼的可能性,所以叫邓大哥伏在暗处,一明一暗,双管齐下。高申负责的就是出事的那一块,可为什么邓大哥发现了,高申他们那么多人却一无所觉呢?这也是我对高申生疑的地方之一。”
邓良月摇头道:“据说那些黑衣人的武功都非常强横。邓良月是当世高手,高申只是一个锦衣卫百卫,没有察觉也是情理之中,再说照你的说法,岂不是高申手下的那批人都有问题喽。”
“高申的武功绝对不简单,他是深藏不露。再说高申是那一块的负责人,只要他调拨得当,自然可以不知不觉地配合黑衣人的行动。他手下的锦衣卫不一定也要是同谋的。”我又给刘维宁斟满了酒杯。
“老弟不简单啊。李大哥对你的评价果然没有夸大。那现在老弟准备怎么办呢?”刘维宁再次满饮了此杯。
“一动不如一静。既然已经有迹可循,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我忽然转移了话题,“刘大哥听说过蛊毒吗?”
“什么?什么毒?”刘维宁停住了筷子。
“原来刘大哥也没有听说过,蛊毒是西南边陲的一种奇毒,毒性千变万化,据说有些蛊毒就能杀人于无形,死者中蛊之后,没有任何伤痕,也查不出毒药反应。”
“老弟是说这次的死者中的可能是蛊毒。”刘维宁面色微变。
我点了点头,“正是!邓大哥是四川人,年轻时又游历过西南诸国,就碰到过以蛊毒杀人的案件。这次我们的对手中很有可能就有人来自西南,说不定在大梁上凶手涂抹的就是蛊毒。邓大哥已经去配制一些独门密药,看看能不能破解大梁上的玄疑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老弟怎么不早说。”刘维宁脸上颇有埋怨之色,“也可以叫李大哥一起参详一下嘛。”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小弟不是想将这些情报留给刘大哥嘛!小弟年纪轻轻,已经是锦衣卫的副千户了,不宜再升得更快,否则容易找来妒忌。李大哥离告老已经不远,即便破了此案,也不过多赚点养老银子。只有刘大哥年富力强,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大哥高升了,小弟以后在京里的日子不也是能更加舒服一点吗?再说小弟刚才不是只惦记着这道金陵团子了嘛!”
“不是金陵团子!是金陵圆子!”‘和气’的贺掌柜乐呵呵地走了进来,“刚刚有个差官过来和李捕头耳语了一阵,李捕头就急匆匆地先走了,说是叫你们也快点赶到翰林院去。”
“多谢贺掌柜!”我一个尖步冲出了雅间,刘维宁的身法也不比我慢上多少,只剩下身后‘和气’掌柜的凄惨悲鸣,“你们还没结帐呢——”
卷五 连环杀机 第七章 原形毕露
“你听说了吗?大梁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是吗?不是说李头,刘头验了半天都一无所获吗?怎么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呢?”
“跟你也说不清。据说是邓良月用了一种独门密药,抹在大梁上,这个图案才出现的。邓良月,听说过吗?那是川中大侠!独门密药,知道吗?那可不是你平常用的那种药!”
“你才用那种药呢!老子可是威风无比!哟,刘头好,徐千户好!”
“你们刚才嘀咕什么呢?什么密药?什么奇怪的图案?”刘维宁沉着脸问道。
“回刘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藏书阁的大梁上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图案。是川中大侠邓良月用了独门的密药,才让这个图案显形的。”
“邓大哥果然不负所托。刘大哥,我们快去看看吧!”我的声音透着一种兴奋和紧张。
刘维宁两步并作一步地奔向了藏书楼,我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随而去,但是保持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刘大哥,那个古怪的图案呢?咦?大梁呢?”一进藏书楼我就探头探脑的四处找寻,但是却没有看见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横梁。
“在这里呢。”刘维宁指着地上的一截圆木道。
“不会吧!”我马上奔出了房间,“这也太儿戏了吧!大梁拆了这房子随时会倒的。那图案呢?”
一个正在圆木上贴着一张黄纸的差大哥道:“就在这段圆木上,不过邓大侠有吩咐。不能让这个图案曝露在外面太久,隔一会儿功夫就要用这种涂有密药的黄纸糊起来,这样图案才不会消退。现在我们就要把这段圆木送到前面的大厅去,各位大人和大侠都已经在那里了,李头叫刘头和徐千户也快点过去。”
我在门边远远瞟了一眼圆木上已经被黄纸蒙上一截的图案,可以看见的部分从样式、大小来看,果然和在织锦坊发现的一模一样,“刘大哥,我们快去大厅吧,这里随时会倒塌的。”
刘维宁盯了一会儿圆木,才缓缓点了点头,“我们走。”
等我和刘维宁赶到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李逍,纪纲为首的几个锦衣卫头领,还有参加昨天行动的大侠们也都一一在列。金姐姐对我的出现没有丝毫反应,倒是鹰扬这个死对头对我笑了一下。
你卖笑啊!我心里嘀咕了一下,猥琐地溜到了靠门的空位,刘维宁见没有其他空位,也神情肃穆地坐到了我的旁边。
“好了!大家都已经知道大梁上发现古怪图案的事了,刚刚也都在藏书楼一一亲眼见过了。等会儿带有图案的那段大梁会搬到大厅来,现在就先请邓良月大侠介绍一下发现这个图案的经过。”李逍此刻穿的是一件和他的身材极为不相称的宽大袍子,看样子应该是从那位‘和气’掌柜那里搜刮来的。
邓大哥站了起来,“我没什么好说的。除了配制密药之外,其他的全都是按照徐杉千户的吩咐做的。”
邓大哥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晚辈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都是刘主事的高明见解。”我边说边给刘维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这就是他大展威名获得晋升的好机会。
刘维宁感激地望了我一眼,起身道:“本来这件案子已经山穷水尽,但是本官在和川中大侠邓良月交谈之后,发现了凶手可能就是用西南的一种蛊毒来行凶的,于是让邓大侠连夜配制了这种密药,想验看一下大梁上到底有什么玄机,误打误撞却发现了这个月牙形的图案,这是一条关键的线索,说不定在其他几个凶案现场也会发现类似的图案。。。。。。”
刘维宁说到这里,大厅里一阵骚动,从刘维宁嘴角的笑意可以看出他对众人的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等一下。刘老弟,你说那个图案是什么形的?”李逍忽然莫名其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月牙形啊!”刘维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比方,也可以说是拱桥形。反正就是这样就是了。”刘维你一边说一边在空中虚画了一个‘U’形图案。
“噢。”李逍缓缓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刘老弟,你说其他的凶案现场可能也会发现这个图案?”
刘维宁赞同道:“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去搜查过,不能随便下结论,不如我们现在就派人带着邓大侠的密药去现场搜查如何?”
“这样子——”李逍仿佛忽然之间老了十几岁,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徐老的,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李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维宁显然没有理解李逍这句不着边际的话。
“那就由我来解释一下吧。”我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李大哥的意思是让我把你就是本案的凶手这个事实公布于众。”
“什么?”刘维宁脸色微变,“你们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是凶手?”
我盯着刘维宁的眼睛,“这个嘛——,如果你不是凶手,那就请你解释为什么你会知道大梁上的图案就是月牙形的呢?”
“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刘维宁的话语理直气壮。
“每个人是都知道大梁上发现了一个图案,但是好像没有人说这个图案是月牙形的吧?”我走到本无大师的旁边,“本无大师,你来说一句,你们看到的图案是什么形状的?”
“阿弥陀佛!在大梁上的的确确发现了一个图案,但是并不是如刘施主所说的月牙形,而是两条平直的横线。”
我示意本无大师坐下,暗想这可能是这位得道高僧这辈子说过的最为着边的一句话了。
“平直的横线?这不可能!明明就是。。。。。。”刘维宁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把大梁搬进来。”我向外面喊了一声,一个体格健壮的官差就把圆木搬了进来,我走到圆木旁边,缓缓撕去贴在图案上的黄纸,现出了下面的庐山真面目,赫然是两条平直的横线。
“怎么会这样?”刘维宁终于沉不住气了。
“是啊!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应该是月牙形的图案,怎么变成两条横线了呢?其实这恰恰应该是小弟问刘大人的。答案很简单,一切的一切,都是诈你的。”我的声音透出自信和胜利的兴奋之情。
“诈我?”刘维宁有些茫然。
“对!一开始我就盯上你这条大鱼了,很多疑点都直指你就是本案的凶手之一,但是可惜没有确作的证据,要将你这个朝廷命官入罪,绝非易事。所以小弟只好安排了这场好戏,让你这只黑手自己露出马脚。首先我假装赔罪,请你和李大哥一块吃饭,在消除了你的戒心之后,我就先抛出高申这个疑凶,让你进一步放松警惕。然后诱之以利,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全盘托出,好让你利令智昏,趁着说话的当儿,我不停的给你斟酒,也是为了好让你不清醒几分。至于泼向李大哥身上的汤汁,也是我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创造一个你我独处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好让一直候在外面的唐栖把整个计划一五一十告诉李大哥。然后李大哥就先一步回到翰林院,配合邓大哥演了这场好戏,密药是假的,大梁上的图案也是假的,当然小弟这里要说句对不起,把在座的各位都骗了进去。”
纪纲举手打断我的分析,提出了一连串问题,“可是为什么刘大人把横线说成是月牙形,就能证明他就是犯人呢?而且本官刚刚明明看到刘大人和徐小弟一起进了藏书楼,刘大人应该也看到了大梁上的图案,又怎么会把横线说成是月牙形呢?”
我浅浅一笑,“纪大人问得极是,其实纪大人的问题是同一个问题。恩——,这两条横线怎么看都不像是月牙形啊?当然也不是什么拱桥形。那么刘大人到底是怎么会把它看成是月牙形呢?其实原因十分简单!刘大人根本就没有看到大梁上的图案,等我和刘大人到藏书楼的时候,大梁已经被锯了一段下来,两个差官正在用一张黄纸把图案封起来,理由是图案曝露在外面不能太久,否则会慢慢消退。其实这些台词和差官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刘大人赶到那里看到的只是两条横线,而刘大人以为应该存在的圆弧部分已经被黄纸遮住了,而这时候我紧跟刘大人进了藏书楼,以大梁被拆、太过危险为由催刘大人马上离开,而差大哥也十分到位的说出了大家正在大厅等刘大人的台词,刘大人也没有进一步查看黄纸下的剩下部分,就和我一起到了大厅。到了大厅之后,李大哥马上把议题转到了图案上,把包袱甩给了邓大哥,邓大哥又依计把包袱甩给了小弟,小弟则给了刘大人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由他来扮演今天分析案件的主角,刘大人因为在酒馆里听了我的真情告白,以为我一心想将这个大功劳让给他,心存感激地站了起来分析案情,然后就说出了大梁上有月牙形图案这一个事实,这也是我大费周张想要听地一句话。为什么刘大人会说出图案是月牙形这句话呢?他明明就没有完全看到大梁上的图案,而且大梁上可以看到的,也只是刘大人所谓的月牙形图案的两条直线部分而已啊?原因很简单,刘大人本来就知道大梁上会出现什么图案,而知道这个事实的不就只有把图案抹上去的凶手吗?不知道小弟这么说,纪大人还有在座的诸位是否明了呢?”
“恩。”纪纲沉吟了一下,“可是徐小弟怎么会知道凶手抹在大梁上应该是什么图案的呢?”
“纪大人问得好!”我不由重重拍了一下手,“小弟之所以会知道真正的图案是月牙形的,只是在对其他三个凶案现场的勘查中,在大发粮行的粮仓中发现了这个图案。刚刚刘大人说可能在其他几个凶案现场也会发现这个图案,还建议李大人马上派人去搜查,说明他没有在其它几个现场看到过这个图案。既然刘大人没有看见过这个图案,又怎么会知道图案应该是月牙形的呢?这就更加证明了刘大人是本来就知道这个图案的存在的。那么——刘大人,你还有什么说辞呢?”
刘维宁的额头的青筋已经暴起,拳头也是紧紧攥紧,一双布满了红色血丝的眼睛死死把我锁定,“我不服,我真的不服,要是我不说出图案的事情,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抓住我的把柄!小子,你靠得只是运气!”
我毫不相让的回望他的眼神,“运气?呵呵!我承认,这次的布局是有一点冒险。但是你露出的马脚远远不止这么一个!”
“什么?”刘维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色,显然对我的话存有疑虑。
“那么小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一来叙说刘大人留给我们的蛛丝马迹。”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弟第一次发现刘大人的疑点就是在集会的时候。”
“集会?”纪纲有些惊异,“那时候我们都在场啊!怎么没发现什么不妥呢?而且本官记得当时刘大人似乎一言没发啊?”
其他人也露出有同感的样子,我悠然道:“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李大人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曾经提过死者所在的房间都是门窗紧闭呢?”
在众人都纷纷点头之后,我继续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第一件凶案发生在八月初一,那时的天气十分炎热,而且南京还是有名的火城,试问被害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会把窗户都关起来呢?当时我就想到这一点,还特地问了本无大师关于天气的问题,不知道大师有没有印象呢?”
本无大师沉吟片刻,“施主说得是你忽然拉我出去的那回?原来施主有此深意,老衲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回想起来不得不说一句,施主之智深如海!”
“大师过奖!我就是在那时想李大哥因为案发的时候不在京城,没有发现这个疑点还情有可原,但是身为当时的调查者,亲自到过死者所在的房间,没有道理不发现这个疑点啊,所以我就对负责当时调查现场的人生出了疑心。集会之后我就向李大哥询问了调查案卷出自哪位大人之手,从那时开始我就怀疑案卷的负责人刘大人了,在仔细阅读了案卷之后,我对刘大人的疑心就更重了。”
“案卷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吗?面面俱到,事无巨细,没有什么不妥啊?”纪纲再次提出了疑问。
我点头道:“正是因为面面俱到,才有问题。刘大人是老刑名了,怎么会不分轻重缓急把琐碎的事情都写在案卷上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刘大人要把案卷写得如此详细呢,令人看了案卷之后,就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刘大人的目的,他就是想要大家读了案卷之后,不再亲自到现场去,那么就可以掩盖三个现场中凶手留下的古怪图案。我不知道凶手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大费周张地留下图案,却又不想我们轻易发现,我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这个图案,凶手可能是用了一种特殊的药液来涂抹图案,只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涂抹过的地方就会渐渐腐蚀,现出诡异的月牙形,当时我先后在三个现场仔细查验过,但是发现图案的却是第二次案发的大发粮行,这不是有些奇怪吗?为什么不是最先发生凶案的织锦坊最先现出图案,而是在大发粮行呢?我当时就为这个疑点困惑了一阵,在我再一次到大发粮行的时候,我才发现是老鼠让这个图案提前显形。”
“老鼠?”唐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的确。第二次我到大发粮行的时候,在出现图案的墙壁下方,发现了七个麻袋,上面都是一些不规则的小口子。恩——,这些麻袋和图案的发现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麻袋又会有小口子呢?听着粮仓里‘吱吱’的老鼠声,我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原来这些麻袋本来都是用来装粮食的,而且都被凶手垒在抹有图案的墙壁旁边,用来挡住这墙上的玄虚。但是凶手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一点。”
“阿弥陀佛——,不知道老衲可否问一句,凶手没想到的是那一点呢?”本无大师再次说了一句话。
我晃了晃手指表示问得好,“那就是人的行动可以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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