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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琴弦]当钟声响起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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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长办公室到练习室,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但这二十分钟,足够由衣从迷迷糊糊进入深度睡眠。
所以当花泽隆山一路走到由衣的练习室外,看着趴在钢琴上正在熟睡的少女那一头几乎要垂落到地面的亚麻色长发的时候,他的心中猛地燃起熊熊怒火,他用力推开房门,厚重的房门重重摔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带得整栋建筑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正在练习的学生们纷纷停下练习,疑惑地放下乐器往外走。
由衣被这巨响惊醒,等看清楚了来人,她惊惧地站起身来,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花泽隆山,以及他身后具象化的怒火,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她往后退了几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勉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效果不佳。
“父,父亲大人,你,你听我解释……”她用尽全力才憋出几个字来,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成一句完整的话。
没等她说完,花泽隆山就扬起蒲扇一样的大手,一巴掌挥在由衣脸上。
尽管花泽隆山对她一直很严厉,但动手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的,特别是十岁以后,他就没有再打过她。
他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由衣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踉跄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钢琴的坐凳也被她带倒在地。
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的月森、柚木等人正好把花泽隆山一巴掌把由衣扇倒在地的一幕收入眼底。
盛怒中的花泽隆山完全没有注意到月森等人的到来,他指着坐在地上,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的由衣,怒不可遏地说:“花泽由衣,这就是你说的你想留在学校里好好练习!!”
“你就是这样练习的!”花泽隆山一拳锤在身边的钢琴上,受到重创的钢琴发出“嗡嗡”的声音。
由衣仍然坐在地上,她单手捂着脸,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叫人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问你花泽由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啊?!”
“难怪你总是这么差劲,你一直想着偷懒,怎么可能弹得好钢琴。”
“你给我起来,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就滚出我花泽家的大门,我花泽隆山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花泽隆山说着,往前走了两,不小心绊到了倒在一旁的钢琴凳,敲在钢琴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一声闷响唤回了被第一次见到校长在大庭广众下发火惊呆了的学生们。
花泽隆山弯腰想把由衣拽起来,由衣想也不想地就侧过手腕避开了他的手,没想到由衣竟然还敢反抗自己,花泽隆山虎目一瞪,眼里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了。
见校长的怒火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月森和柚木不约而同地冲进练习室。
“花泽校长,您这样的行为是否有点过激了呢,有什么事情是父女俩不能够坐在一起好好谈谈的呢?”柚木拦在花泽隆山面前,挂出他招牌式的微笑,语气却是难得的十分坚决。
月森半跪在由衣身旁,眉峰紧蹙,他有些担忧地问道:“花泽,你没事吧?”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声音,由衣的身体僵住了。
见她半天没有任何动作,月森以为她是摔到哪里了,于是伸手去扶她,在他的指尖触到由衣的手臂的时候,由衣猛地瑟缩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又过了一会儿,她缓慢地爬起来。
日野、冬海、火原、土浦、志水、柚木、月森、以及他们的伴奏者……由衣的目光一一从他们又惊又忧的脸上扫过,脑子里一片空白。
两个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出现在面前,花泽隆山才意识到这是在学校里,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带,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能勉强用于平时无二的声音说道:“抱歉,柚木同学、月森同学,是我失态了。”
“没关系,”柚木很自然地递了一个台阶给他,“我们大家都知道校长对花泽同学是爱之深、责之切。”
他的话说得好听,花泽隆山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但对上一旁仍呆呆愣愣地捂着脸的由衣,他的语气还是难免有几分恶劣:“还愣着干什么,马上给我回去,从今天起你放学过后立刻回家,一分钟都不准逗留!”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由衣才深深地看了花泽隆山一眼,那眼神难以言喻,既不是害怕也不是憎恶,平静得让花泽隆山有点心惊。
然后,她慢慢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把书包挂在肩膀上,还特地扒拉下头发挡住红肿的脸颊。
她平静地对堵在门口的土浦和日野等人说道:“麻烦让一下。”
看着背脊挺得笔直,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由衣如往常一样离开,柚木和月森的视线不小心碰撞在了一起,他们两人愣了愣,因为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了然——
似乎……明白了由衣的钢琴为什么会弹成这样的原因。
由衣离开后,恢复了一贯严肃沉着形象的花泽隆山右手虚握凑到嘴边咳了咳,说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好好练习吧,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还要继续加油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你推我我拉你地散开了。
“那个,花泽校长,由衣桑她一直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柚木跟在花泽隆山身旁,斟酌着开口。
“不用说她了,我的女儿是什么德性我很清楚。”提到由衣,花泽隆山还是余怒未消。
他都这么说了,柚木也只好闭了嘴。
花泽隆山离开后,柚木和月森才回到了自己的练习室,在关门之前,他们对视了一眼——
你真的清楚你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吗花泽校长?
☆、第十八乐章:
由衣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会时不时主动接一下话,跟她说十句她半天才回你一个“啊”或者“哦”,要么就干脆不理人,来开会的时候也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事后问她会上说了什么她就只会一脸茫然的看着你。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外冷内热,那现在的她就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也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里子怎样无所谓,但是面子上必须是要过得去的,她花泽由衣,星奏学院校长的独女,从小到大不断拿奖的天才少女,说出去多光鲜亮丽的身份啊,竟然被自己的父亲当众扇了耳光,任谁也会想不通。
她这么死气活样的,不仅金泽老师一看到就苦恼得直抓头皮,至此已经抓下了一大把头发,日野和冬海更是担忧不已,从来都喜欢和由衣抬杠打嘴仗的土浦也沉默了许多,连月森偶尔看向由衣的目光都透着几分凝重。
放学后,由衣乖乖地背着书包往外走,远远地看到站在校门口的日野香穗子那一头标志性的红发以及……她身前很醒目的大箱子,而她身旁几步,身姿笔挺的柚木梓马正挂着他的招牌式微笑,向路过的学生分发问卷。
走得近了,由衣才看清楚日野的头上还绑着一条白色的带子……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失礼,但看起来真的蠢爆了好吗?
日野似乎也这么认为,她很不适应地拽了拽抹额,而背对她的柚木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眼立即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她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哦日野桑,你现在非常可爱。”
像水滴入了翻滚的油锅,周围的学生们一下就炸开了,顺便一提,周围的大多数都是女生,她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同仇敌忾地向脸红得能与发色媲美的日野发射“杀必死”光波。
顶着一张番茄脸在人群中做了许久心理建设的日野终于把心一横,用力弯下腰,用递砍刀的气势把问卷递出去:“请协助问卷调查。”
很不幸,她面前站着的是三十尺厚的冰山君——月森莲。
月森接过问卷,凑到眼前看了一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就继续往外走。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见月森要走,日野大惊,想到那次由衣说月森答应参加BBQ就是因为她拽住月森的衣袖说了一句“BBQ”(……日野学姐你的理解能力还真是╮(╯_╰)╭),所以她也索性拉住月森的衣摆,闭上眼睛,祈求的话脱口而出:“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嗯?”前进步伐被打断的月森很不高兴地回过头,不耐烦道,“我可没有那个时间……”
就在此时,被三五个女生围住的柚木笑容可掬地打断了他:“谢谢你了,你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月森君。”
月森:“……”仗着自己是前辈就随便打断别人的话真的好吗柚木学长。
既然如此,月森君就只能被迫拉壮丁了。╮(╯_╰)╭
随即,路过的火原、土浦、冬海、志水也加入了分发问卷的队伍中。
“问卷调查?我哪有时间做这个?”
“我对音乐比赛没兴趣。”
“普通科的还不是拿最后一名嘛。”
“真是给普通科丢脸。”
“就是,像个笨蛋一样。”
听到“丢脸”这两个字,原本为了避免被拉过去在头上绑上那傻不拉几的白色抹额准备混入人群中悄悄离开的由衣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我有个疑问,”由衣特地提高了音量,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挡在日野面前,露出了这些天来她第一个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冷得有些刺骨,“不知道学长们愿不愿意为我解答。”
虽然是问句,但她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且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对上她那一双似乎结了冰的眼睛,两个普通科三年级男生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问,问吧。”
“连参赛资格都没有的人,和能够被选出来在舞台上演奏的人,到底谁更丢脸?”由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两个男生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喏喏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那么,你们就把为什么没兴趣的愚蠢理由写在问卷调查上啊!”
“香穗她可是一直很努力,很认真的!”
最后反倒是盛怒之下为日野出头的高远美绪和小林直帮这两个被由衣一个一年级的女生逼问得不敢说话的男生解了围,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个今天的脸是真的丢大了。
看看顺利进行中的问卷调查,由衣提了提书包带子,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她走路的时候腰背总是挺得笔直,让人一看就想起几天前,她极力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练习室时的背影。
这种坚强过头的性格,也是会让人心疼的啊。
看着她独自离开,柚木忍不住上前几步,开口道:“花泽桑?”
由衣继续走了两步,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有人在叫她,她慢腾腾地转过身来,看着柚木梓马这一张脸——这一张她前几天还非常讨厌的脸,她平静地欠了欠身子行礼道:“有什么指教吗,柚木前辈?”
她这样规规矩矩地对他行礼叫他“柚木学长”的时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柚木忽然很想叹息一声,但是他忍住了,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分发问卷?但是你放心,我会花泽校长规定的时间内把你送回去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一些,声音也不是像对着其他女生那样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但这样的他看起来反而要比平时真实得多。
没错,他这次是真心诚意地邀请由衣留下来的。
过了大概半分钟,由衣才后知后觉地说:“哦,不用了。”想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谢谢学长好意。”
由衣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他们,日野和火原对视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垂了头,冬海一个不小心就把手里别人填好的问卷抓出了褶皱,志水抱着箱子怔怔地看着校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跟她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她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所以看到现在的她,才会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花泽家的饭桌一如既往地沉闷,除了由衣的母亲偶尔会说几句话外,几乎没人吭声。
饭后,惠婶正在收拾餐桌,花泽隆山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说道:“由衣。”
自从那天发现她在练习室偷懒以后,花泽隆山就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偶尔看向她的目光里始终透着几分余怒未消,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个字。
刚准备起身的由衣手上的劲儿一松就坐了回去,她半低着头,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道:“是,父亲大人。”
“我听说月森前几天邀请你去和他的母亲见一面,”花泽隆山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拒绝了。”
月森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都站在走廊上,周围都是学生,他也没有刻意控制声音,所以这件事在学生里传传传最后传到花泽隆山耳朵里并不奇怪。
由衣咬住下唇,顿了大约半分钟,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见她承认了,花泽隆山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沉了,他抿紧双唇,唇角露出两道平时不太明显的法令纹。
许久没有听到花泽隆山的声音,由衣忍不住抬眼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在看清楚花泽隆山的表情的瞬间,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抖了抖。
从小到大,由衣最害怕看到的就是花泽隆山的这幅表情,每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都要紧紧地攥住双手才能控制它们不再发抖,这一次也不例外。
良久,花泽隆山才用一种发号施令的语气询问道:“为什么拒绝?”
由衣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犹豫地开口道:“是……是因为我觉得……”
“是因为你也知道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钢琴大家滨井美沙面前只有丢脸的份儿,所以才拒绝的吧?”花泽隆山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也有害怕出丑的时候?!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让你去练习,你就给我在练习室里偷懒睡觉,我以为你的水平已经高超到不用练习了!怎么,现在知道自己有多糟糕了,知道要脸了?!”
被他这一通抢白,由衣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定格于青白,她的头又往下埋了一些,苍白的嘴唇勉强牵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丢脸丢脸丢脸……
为什么他们给她的总是只有这两个字,难道一直到现在为止,她就没有为他们长脸的时候吗?!
“你明天就去找月森,说你愿意和他的母亲见一面。”
“虽然我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但是如果这样能让你有点长进的话……”
“我告诉你花泽由衣,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自己给我好好把握!”
“有你这样的女儿,还真是麻烦透顶!”
由衣放在双腿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如此反复了五六次,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于往常无二的声音回答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
由衣在二年级A班外面拦下一个男生,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学长,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月森学长吗?”
如果说普通科还有人不认识花泽由衣那是情有可原,但音乐科里没有哪一个人是不认识她的,男生受宠若惊地愣了一下,毕竟传闻里的由衣可是既高冷又无礼的,可以在公共场合对前辈出言不逊,然后才一叠声地说道:“好,好,我马上去。”
没过多久月森就出来了,他看着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的由衣,问道:“有什么事吗,花泽同学?”
“那个,月森学长,”由衣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说道,“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说你可以让我和你的母亲见一面吗,我这次是来问你,我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吗?”
月森注视着她那怎么看都很假的笑脸,皱眉道:“你是说……”
“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让我和你的母亲见一面。”
“我要今晚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明天才能给你答复,但是应该不会有问题。”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先谢谢你了。”由衣对月森鞠了一躬,“我待会儿还有课,就不打扰月森前辈了。”
这种泾渭分明的态度。
月森莫名地有点不爽快。
看着由衣离开,月森突然上前两步拽住她的手腕,由衣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对,就是要这样的表情,不是那种对待前辈彬彬有礼的态度,也不是那种强颜欢笑的勉强,就像戴上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而是这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情绪。
“花泽桑,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月森严肃地说。
“请说。”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花泽校长的意思。”
由衣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当然是我的意思,我思考了好几天,还是觉得不能错过这次难得的可以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月森的双眼眯了眯,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是吗?”
在他犀利的目光下,由衣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双眼,答道:“是的。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了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强行挣开月森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月森皱起了眉头。
夜沉如水。
由衣坐在纯白的钢琴前。
忽然房门被推开,穿着睡衣的花泽隆山站在门口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由衣没有停下在黑白琴键间跃动的手指,答道:“这周休息日,我会去月森学长家拜访。父亲大人要和我一起去吗?”
花泽隆山断然拒绝:“不了,我不想出去丢脸。”
绵绵不断的琴声停顿了片刻。
由衣若无其事地说:“那请您早点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大家的留评,我有几点想在这里系统的说一下,
首先就是关于虐了由衣妹纸的问题(……好心虚的感觉),看到有小天使说看哭了,我要说我自己也是一边写一边哭你们肯定要吐槽我(望天花板)。甚至看到有小天使说觉得太虐看不下去什么的……QWQ我很抱歉,但这的确是由衣的成长所必须经历的事情。
其次就是男主的问题,男主是柚木,男主是柚木,男主是柚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前期的月森出场的确很多,后面月森的戏份也不少,甚至马上月森的最佳助攻滨井美沙也要出场了,但我作为一个很靠谱的作死君(……),还是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月森的性格和由衣不合,至少现在是不合的。
最后就是爆发的问题,我觉得这是小天使们最关心的问题了。由衣在这里还不会爆发,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没道理这么轻易地就爆发了,所以还需要再等一等。不过很靠谱的作死君(……)再一次保证,在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结束以后(十章之内),由衣就要爆发了。(←我都剧透到这个地步了!!请不要放弃我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第十九乐章:
因为和月森约好的时间是星期天,所以吃过午饭后由衣就出门了。
花泽隆山给了她半天的自由时间。
可以半天不用练琴,倒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最近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那种一看到琴就头晕想吐的感觉,而且有一天比一天严重的趋势。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由衣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吐出了在胸腔中积压了好些天的郁气。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理由出门,不是为了去买一切关于钢琴的东西,也不是和父母一起去听演奏会,而是以“拜访前辈的家”的理由出门。
一开始是因为她对钢琴的兴趣正浓,后来是因为同学们知道就算邀请了她她也不会来的索性不再叫她,再加上花泽隆山不允许她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去同学家拜访,恩……月森学长也算是同学吧,同一个学校?(←花泽同学你这么理解真的好吗?)
走到约定的地方的时候,月森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穿着一身常服,看起来要比在学校里总是一身笔挺的校服的样子要好亲近一些,他正低头看着琴谱,水蓝色的碎发垂落在他眼前,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不断变化着,应该是在模拟按把位。
来来往往的女生都不由自主地偷看一不小心就站成了一道风景线的月森。
月森的生活,好像每时每刻都是以小提琴为中心的。
也只有……真心喜爱小提琴的人才会这样吧。
这么想着,由衣加快脚步上前,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月森前辈。”
月森马上就回过神来,看了看穿格子衬衣和牛仔短裙、同样走休闲风格的由衣,打了个招呼:“来了。”
“恩。”由衣点点头。
“那走吧,我家不是很远。”月森收起曲谱,说道。
和一座不爱说话的冰山走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一直到两人走到月森家的别墅门外时,两人都没有说过半句话,还好由衣不是话痨,练起钢琴来半天半天的不说话也是常事,否则非要把她憋死不可。
站在铁门外,由衣看了看石柱上挂着的写着“月森”二字的门牌,又看看那座豪华的别墅,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仰慕的对象就在里面,而且是在专程等待自己的拜访,由衣终于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紧张过了啊这是真心话!!
而月森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废话,那就是他家,那就是他的妈妈,他当然没事了!!
走了好几步,月森习惯性地侧头想看一看某个一路上吱都没有吱过一声就算走丢了也很有可能不会发现的小尾巴有没有跟上来,才发现——小尾巴正浑身僵硬地杵在他家大门外,抬着下巴傻兮兮地看着他家,完全没有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的自觉。
她那半张着嘴,目光呆滞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家看的表情实在太过搞笑,月森的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笑意:“花泽桑,你在干什么?”
被招魂成功的由衣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月森前辈,你让我先冷静一下,我,我现在有点紧张。”
月森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抱着手臂原地给了她一分钟的缓冲时间,问道:“冷静了吗?”
由衣:……泥煤,像这么重要的剧情只给一分钟的缓冲时间会缓冲出来一堆乱码的好吗?
秉着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的心理,由衣重重点了点头,义无反顾(……)地走到月森身边,很有底气地说:“好了,走吧!”
月森:“……”花泽桑,你只是去见一见我的母亲,不由摆出这么一副……下定决心勇上战场的架势吧?
换了鞋,由衣很是局促地站在玄关处不肯进去(←说好的义无反顾呢由衣同学),月森正在苦恼要怎样才能把这个抱着鞋架不撒手的姑娘拽进去,直到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两人的僵持——
“啊啦,莲,这就是你说的花泽由衣同学吗?”
原来是听到响动的滨井美沙走过来了。
“是的,母亲。”月森很是无力的回答。
哈?滨井美沙?真人?!
站在房内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头柔软的齐耳短发,发色要比月森的深一些,一身居家的长裙让她如邻家的大姐姐一样亲切温和。
要不是因为她看向月森的目光里充满了母亲特有的光辉,由衣一定会认为这是月森的姐姐的。╮(╯_╰)╭
真,真的是,是真人啊。Σ( ° △ °|||)︴
对上她那双盛满了笑意的眼睛,姿势定格于抱鞋架的由衣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她以晃花人眼的速度麻溜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对滨井美沙鞠了一躬:“那个,您好,我是花泽由衣,久仰大名。”
“很高兴见到你,花泽同学。”滨井美沙笑眯眯地说。
由衣的脸又红了红,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我也很高兴。”
月森去泡茶了,由衣和滨井美沙相对坐在沙发上。
见由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一下,滨井美沙微微一笑,道:“花泽同学,不用这么紧张,就当是在自己家好了。”
……真把在自己家时状态拿出来怕会吓到你们啊。╮(╯_╰)╭
想是这么想,但由衣还是抬起头,扯出一个僵硬地笑容,道:“好。”
滨井美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声道:“我听过你的演奏了,花泽同学。”
由衣惊了一瞬就平静了下来,她从小到大参加过的比赛多得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滨井美沙看过那么几场也不奇怪。
“你的演奏很好,我很喜欢。”她的声音就像她的琴声一样,温暖又轻柔,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听她这么说,正从月森手里接过茶杯的由衣的手猛地一抖,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泼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片红印。
月森见状,忙放下茶盏,拽住由衣的手,接过滨井美沙递过来的纸巾擦净她手上的茶水,皱眉道:“你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
由衣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说话。
月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愣住了——不知何时起,她的双眼浮出了一层水光。
月森的眼睛迅速地眨了两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第一次感觉到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真的有这么痛吗?”温和的声音大有向他的母亲靠拢的预兆。
如梦初醒的由衣一下把手抽出来,一边狼狈地用手擦掉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对,对不起,没有,不是很痛,是,是我自己失态了,我只是,我只是很高兴,很高兴能听到您这么说……”
是有多久了?
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触动了?
是因为滨井美沙始终透着几分慈爱的目光给了她一种妈妈的感觉,才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如果那两个人,如果那两个人偶尔也能对她说一句“你的演奏很棒,我很喜欢”的话,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看到反应明显过激的由衣,滨井美沙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晚上,月森对她说有一位学妹想要见一见她时的场景——
“……她的技巧很好,一看就知道是下过功夫去练的,我也听说就算是读书期间,她每天都至少要练习到十二点,”说到这里,月森停顿了一下,眉峰也蹙在了一起,“但是因为她的琴声有太大的缺陷,这种缺陷或许与她的心结有关……如果不能解开心结,她练习再多也只是浪费时间。”
“想要解开心结的话,应该找出心结的根源。”滨井美沙很冷静地和他分析。
月森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前两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因为涉及到她的私事我不太方便告诉你,但是大概能从这件事情里猜测道,她的心结来源于她的家人,花泽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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