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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敛财人生-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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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才大致有点明白。”
林雨桐闭上眼睛,不想谈甘氏在这件事上的安排,只道:“你杀人杀的可是够彻底的!一把火下去……”
“殿下!您到底是生气没办法救人,还是没有救到想救之人?”明空看了文采一眼,直言问道。
林雨桐一噎,这话可真刁钻,好似自己就是为了想救之人才来的。
不等林雨桐说话,猛地,就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林雨桐也不管明空,只转身循着哭声找了过去。离这里不足两百米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草棚子。孩子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文采举着火把跟在后面,到了跟前,他将火把往前一举,借着火光,林雨桐这才看清楚草棚下面的情况。里面男男女女,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都是被迷晕的。但此刻都是活的。她急着奔过去,从文采的手里拿过火把,一个个扒拉着看了一遍,皇后,文慧长公主一家,金守仁,林雨枝全都在。而那个哭着的孩子,是元哥儿。他此时被一件羊皮大袄裹着,躺在林雨枝的臂弯里。可能是饿了,这才哭了起来。
林雨桐想到靖安侯在边关的作用,想到京城还需要金成安来配合,如今再看看这些还活着的坚决不允许在此次事件中死去的人,她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这次实在是侥幸了。
她将元哥儿抱起来,放在臂弯里摇了摇,就吩咐文采:“去镇上找人,先将这些人送回京城。”
文采朝明空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出去飞快的离开。
“你救人,不是奉命?”林雨桐将手指塞到元哥儿嘴里,也不管手干净不干净,引了泉水给他喝了。这边喂着孩子,嘴上却没闲着的朝明空问了一声。想着,他要真是奉命行事,就不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明空看着林雨桐:“是啊!不知道我这算不算背叛了你娘。”
林雨桐挑眉道:“你这么在意背叛我娘的事,为什么还要做?”
“我出身官宦之家……”明空没有解释,突然就说起了他的身世:“我的父亲是你外公的远房表弟。一表本就三千里,更何况是远房的。平时也不怎么亲近。来往就更不算多了。我能记住甘家,是因为甘家送的年礼总是有些小孩子用的玩意,我很喜欢,所以,就记住了这个甘家。后来家里获罪,我那时候还小,才五岁,倒是侥幸没有被杀。而是跟我娘我姐姐一起,被充入了教坊司。后来,我娘被当时的瑕王看中……”
“瑕王?”林雨桐皱眉,“就是没登基以前的先帝?”
明空点点头:“没错,就是先帝!”
林雨桐有点明悟了,以明空这长相,他娘和他姐姐,姿容一定不俗。被贵人看中,也在情理之中的。
明空却惨然一笑:“我娘为了能叫我们姐弟活下去,就委身给了瑕王。我们姐弟也能在王府的角落里,有一个容身的黑屋子。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偶尔的一次机会,我听到几个醉酒的小厮说话,才知道我父亲的罪责是怎么来的?那不过是瑕王看上了我娘的美貌,才叫人诬陷我父亲罢了。我当时惊怒交加,疯了似得去找我娘,却听见瑕王叫我娘去陪几个军中的将领。去替他拉拢人脉。那时候,我八九岁大小,已经朦胧的知道了一些事情。自然知道我娘当时的处境有多难。几年的时间,再美的美人也腻了。于是,他就将她赐给任何一个对我娘的美色垂涎的人。当然了,这里面包括很多人,宗室里这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王爷,哪个欺负过我娘,我躲在外面,钻在角落里,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想告诉我娘我听到的真相,但我害怕了,害怕我娘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心里觉得对不住我爹,但为了我们,她还是忍着屈辱活下来了。要是再告诉她,她是红颜祸水,她是害的夫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害的儿女深陷泥潭的元凶,她会撑不住的。我死死的瞒着我娘,我想,死了人终归是死了,至少我娘还活着,活着就好!其他的有什么要紧。我以为我会瞒很多年,可没想到,半年不到的时间,我娘就染上了脏病……可就是这样,我娘受的难也没结束。主子看不上不干净的女人,可那些仆从,就跟盯上了腐肉的苍蝇,嗡嗡嗡的直往上扑。我当时有九岁大吧!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得救我娘出去。我姐姐都十三岁了,看到我娘的样子,我就像是看到了我姐姐的明天。我要去找我姐姐商量,商量一下逃跑的事。报仇根本就不敢想,只想着赶紧逃走。可等我想办法找到我姐姐的时候,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只是因为长的太好了,被文慧公主的长子夸赞了一句,就被文慧公主斥为狐媚子。当时的瑕王妃,也就是永康帝的生母先太后,随即就下令将我姐姐杖毙了。几十板子下去,活生生的人就变的血肉模糊了。我娘知道消息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我从狗洞里爬出去,扮成乞丐在王府后门晃悠,看着我娘和姐姐的尸体被拉出来,仍在乱葬岗子上。那天……下着雨,我一个人,用手刨坑,将我娘跟我姐姐就那么埋了。连席子都没有就那么下葬了,但总比喂野狗强。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报仇。我每天在京城里乞讨,却听着各种消息。知道瑕王的次子拜了师傅,一听那师傅的名字,我才恍惚记起,这甘家是我家的远亲。我想接近甘家,却不敢贸然上门,总在后门徘徊,就遇到了偷溜出来的你娘。你娘将我带到了她爹面前……可我的容貌出众,常来甘家的自然有瑕王府的下人,我不能在甘家呆着。就被送到了云霞寺出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外公对瑕王有了成见。他教导瑕王的儿子,但却不是瑕王阵营的人。甘家的事,我总觉得多少跟我有些关系。我对不住你娘。这皇家,对于我跟你娘来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甘家人死了,你娘找到了我。我们俩商量的都是报仇的事。刚好,那段时间,寺里救了一个人,那个人昏迷的时候说了许多胡话,叫我知道了原来还有前朝的势力在。这对于我跟你娘这种急着想要复仇的人,那就是曙光……”
“所以,我娘当初抛下我,说是有许多无奈,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跟你一切南下,去借助前朝的势力,复仇!”林雨桐看着明空,轻轻将不哭的元哥儿放在林雨枝怀里,才道:“我娘当时就没想着带我走,因为她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容她有任何弱点。而我恰恰就是她的弱点。对不对?”
明空嘴角动了动,沉吟了半晌,才点点头:“对!我当时就在码头上……”
“那么林芳华就没有算计我娘的可能!”林雨桐深吸一口气,“那么,我娘跟着当时的恒亲王回京,到底是她故意的,还是无奈的选择。”
明空摇摇头,倒是客观的说道:“说不好!只能说是顺势而为吧。如果当时的恒亲王没有动心思,你娘也不会想着回京。只是……偏巧了,恒亲王跟中邪了一般,要带你娘走。而后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我跟你娘的预料。”
这是指永康帝简直就是个变态的事不在他们俩意料的范围之内。
明空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言的苦涩:“你娘心里本就有恨,这些年的恨积攒在一起……她跟我不一样。我这些年吃斋念佛,心里的戾气多少能化解一些。想起来的时候也恨,但是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不过,你也别因为你的事,怪你娘。任何一件事,成因都不止单一的。你娘当年离开林家也是一样,若是林长亘又一点好,若是林家那母女没有咄咄相逼,她不会不顾一切的选择离开。而且,你得回过头看。当年,你娘也只有十六岁。十六岁,其实还是个孩子。很多地方还有不成熟的。她也不是自来就这么会算计。一个被父母疼宠长大的娇娇女,在她之前的人生里,只有阳光灿烂。可突然一天,父母哥嫂一切亲人,都死了!死的那么惨烈!当时,我就躲在角落里,看着你娘给你外公外婆舅舅收尸。你根本无法体会那种抱着亲人的头颅找尸身的心情。一般人见到那样的场景,会疯了的!易地而处,你会做什么选择呢?你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叫林家不敢轻易的害你。后来的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慢慢的也成熟了起来。对当年的选择,她也不是不后悔!尤其是对你,又是想念,又是愧疚。人都年轻过,年轻的时候,谁都会犯错,你娘就曾跟我说过,对你的安排,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
林雨桐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明空的话她听到心里了,这话也不能说有错。于是,她果断的转移话题,指了指还在昏迷的文慧长公主:“照你刚才那么说,她也是你的仇人。你的姐姐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被活活打死。”
明空看着文慧大长公主,“是啊!不杀伯仁,伯仁却她而死。当年,她的长子也不过十四岁,天之骄子的少年,看见一个婢女美貌,又是在他舅舅的府上,随意的调笑了一句,根本就没往心上去。谁知道会因为一句话而害死人呢。”说着,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当年那个少年,因为这事,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后来听说靖安侯回去打了他一顿,躺在床上半年没起来。前些日子,我在大慈恩寺的供奉牌位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牌位,那个牌位是给我姐姐的。而这个一直默默的供奉香火的,就是他。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这位靖安侯世子是个古板的人。他娶了一房妻子,没有子女,也没有纳妾。只过继了一个儿子。为人不喜多言,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他知道了什么叫做言多必失。据说,从那次被打之后,这么多年了,他滴酒不沾!”
年少醉酒的一次失言,最后的结果成了他一辈子的魔障。林雨桐有些知道明空的意思了。以靖安侯世子的身份,因为一个婢女的死自责至此,可见其心性。她有想起四爷当初打探来的靖安侯府的消息,知道这个长子向来跟文慧大长公主这个母亲不亲近。估计根子也在这里。
明空轻笑一声:“大长公主这个年纪的人了,还能活几天。又经历了这么一桩事,受了惊吓。之后……靖安侯会责怪她临阵脱逃,而她的长子这些年也从不跟她亲近。到了这个年纪了,失去恩爱的丈夫,赢不回儿子的心。叫她活着要比死了更痛苦。再加上……宗室的罹难,没有她这个大长公主的促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南迁呢。她的心到死都不会安宁的!”
林雨桐朝明空行了一礼:“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和尚,但是我在你的身上,还是看到了宽恕。在知道了我在下游的时候,你选择了放火烧船,比起真刀真枪的杀戮,如今这样,死的人应该是最少的。宗室五岁之后,都要求学会游水。我想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你在逼着他们跳水自救!你没有背叛我娘,你执行了她的命令。你对得起甘家当年的援手之恩。”
明空朝林雨桐一笑,心里仿佛一下就放下了一般:“永康帝的棺椁上我叫人浇了桐油,你即便叫人抢救也来不及了。”
林雨桐明显了愣了一下:“活人我都救不过来,我管死人干什么?”
明空愣了一下,这次是真笑了:“这话才对!活人都救不过来,救死人做什么。”他笑着笑着,容色就正了起来,“殿下,帮着你娘害死永康帝,看着金家的江山摇摇欲坠,我的大仇算是已经报了。从此,杀人的勾当我不会再做了。而今,除了你怀里的孩子,船上所有的五岁一下的孩子,我都叫人带走了。你了解你娘的性格,宗室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这些孩子无辜,我带他们出家了。如此,才算是真的救了他们一命。一些风评好的女人,我也救了,就河对面。剩下的人,您相救就救,不想救就随他们去吧。虽说少不了有冤枉的,但宗室糜烂,不该死的事少数。”
林雨桐这才朝明空行了一礼:“大师慢走!”
这和尚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能救下孩子妇人,能在最后关头以大局为重,宽恕了仇人,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她不能也不该要求太多。
明空转身,抬脚就走:“别瞒着你娘,原话告诉她。她不会真的责难我的。”
林雨桐赶紧问道:“那您知道了虚去哪了吗?”
明空的脚步顿了一下,“等文采回来你就知道了。”
怎么跟文采扯上关系了?
可等文采嘴角挂着血,押着了虚过来的时候,林雨桐才明白了。了虚之前只怕早就被明空擒获了。他将了虚放出来,为的就是替自己试探一次文采。
如今,见文采没帮着了虚逃走,而是真的将了虚带过来了。她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视线在两人身上一转,才朝文采摆摆手,叫他放开了虚。
“咱们没怎么正面接触过吧。”林雨桐看着了虚,问道。
了虚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如今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这样的人是怎么叫文采受了伤的。这是林雨桐暂时看不明白的事。
文采松开了虚,了虚十分干脆,直接往地上一坐:“殿下请恕贫道不恭之罪,实在是累的很了!”
林雨桐也不居高临下的看人,干脆蹲下:“不用这么讲究,我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有本事的人。”能在暗地里将势力发展成这样,这个人就不简单。何况他一手医术确实是不俗,这样的人才还真是难得。
了虚诧异的看了一眼林雨桐:“殿下你在我眼里,却一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要不然,我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连文采,你都这么快笼络过去了。比起宸贵妃,你也不遑多让。”
“姑且当你这是夸奖。”林雨桐搓了搓脸,“我今儿可真是惊心动魄。我也真是累了,咱们也不废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不能杀了我。”了虚十分笃定,“要不然,那些宗室的王爷们,即便你救上来,也活不了。”
“你给他们下毒,想胁迫他们听你的?”林雨桐咧嘴一笑:“我救他们了,但谁说我一定要他们活了?只要暂时不死,剩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了虚先是一愣,继而就有些了然。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救人是救给天下人看的。而这些人暂时不死,却正可以说明此事的事情跟宸贵妃没有关系,他们就是活证人,证明宗室罹难是前朝余孽的阴谋。他呵呵一下,“我一直以为,宸贵妃是要赶尽杀绝的。没想到,她早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会怎么逼迫这些人。所以,才有了你和明空这个贼子的这次行动。你们一个负责救被我下了毒的人,一个负责将我的人赶尽杀绝。还真是手段毒辣!”他看着林雨桐,“不过,殿下你的处境似乎也不好。你的母亲这次可是将你也算计在内了。她让你救人,就知道救上来的人会起到什么作用……”
“你也不用挑拨。”林雨桐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腿,“你这点伎俩在我这里没用了。你是自己自裁呢,还是……”
了虚却猛地站起来:“殿下,其实咱们还是有许多事情能聊的。这江山怎么才能到你的丈夫,你的儿子手里?您真的不感兴趣?我们还是有合作的基础的。”
“你再教我怎么对抗我的母亲?”林雨桐耻笑一声,“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但其实都是狗屁!人之所以吃亏,就是因为心里的贪欲。那些王爷要是一早不听你胡说八道,而是阻止人马立马反抗,也不会演变成这样。说到底,他们从头到尾,都是死在一个‘贪’字上。我会重蹈覆辙吗?”
了虚的眼睛眯了眯,“那就对不住了,公主殿下!软的不行,咱们只得来硬的。”说着,就看了文采一眼,“看你的了。”
就见文采抬手将嘴角的血迹一擦,瞬间就站直了,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林雨桐将视线落在文采的身上,手心里却已经攥住了武器。文采朝前走了一步,紧贴着了虚站着,好似要搀扶对方一下。然后,只在一眨眼间,文采动了,他的胳膊抬起来,猛地向前一捅,就见了虚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似乎不可置信一眼的扭脸看着文采,“你……你……你……畜生……”
文采的手一松,了虚的身子就往下倒了下去。
“为什么?”了虚强撑着,问了一句。
文采淡淡的道:“你不是给我密信说,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留在云隐公主身边吗?如今,我做到了。”
了虚嘴角就翘起:“好好好……”他虚弱的喘着气,抬手指着文采,眼里的愤恨好似随时都能化为一柄利刃将文采给凌迟了。
文采就那么看着,动也不动。慢慢的,了虚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
“殿下!”文采跪在林雨桐面前,“我刚才去镇子上,半路上碰上了了虚。他想跟我一起,趁您不备,将你拿下做人质。我忌惮他的毒术,只能佯装答应……”
林雨桐却没管他说什么,只蹲下身,将手搭在了虚的手腕上把脉,然后她眉头微微皱起,抬手就将手里的匕首插在了了虚的心脏上,“你的匕首扎在他的后背,看似伤到了要害,可是……巧了!它就刚好插在了心肺之间那么一点点缝隙上。这个位置可不好找,不能不说他的运气真好。你说呢?”她一把将匕首抽出来,用带血的匕首挑起文采的下巴,“不过现在是真的死了!我补了这一刀,保证他再也活不了了。文采啊!你别告诉我,你那一刀,真的只是巧合?”
文采的面色微微的变了:“殿下的医术才真是出神入化。这一点,在下真的没有想到。”
“怎么?”林雨桐哼笑一声:“还真是演得好!如此,既能叫他顺利的假死脱身,又能叫你取得我的信任,不能不说,谋划的真好。”
文采直直的跪下去。对着林雨桐就磕头:“殿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一刀……再加上今晚上他在冰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又穿着湿棉衣……他这么大的岁数了,元气伤了,活不了多久了。他确实是想叫我对殿下动手的,但是我没有。我已经背叛了……但实在不想叫他就这么死在我的手里。不管怎么说,因为他,我才能长大……”
林雨桐没有多说话,只伸出手,手心里多了一粒药丸:“吃下它!”这前朝的余孽肯定还有漏网之鱼,要想一网打尽,那么,文采还得用。她现在无从判别文采的话的真假,所以,就得捏住文采的命脉。尽管这手段未必光明。
文采看了林雨桐一眼,将药丸塞在嘴里就吃了。林雨桐注意到,文采是将药丸咬碎了,一点点的往下咽的。她的眼里马上就多了几分玩味:“怎么?分析出这药的成分了吗?”文采肯定也是懂医理的。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别费劲了,你跟了虚的关系非同一般,知道他的医术厉害,我能拿普通的药糊弄你吗?给你吃的都是宝贝,里面的药材都已经绝迹了,吃一颗少一颗了。我还心疼着呢。但愿你能发挥的价值,比我给你吃的药的价值大。”
文采的心就疯狂的跳了起来,这位殿下年龄明明不大,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又一种无所遁形之感。
马蹄声传了过来,林雨桐停下脚步正想着谁来了。就见一人一马到了近前,从马上下来的人正是黑玫。
“怎么了?”林雨桐面色一变,“出什么事了吗?”
黑玫赶紧道:“殿下,瑜亲王,宁亲王都找到了,两位王爷如今的情形不好,说是中了前朝余孽的算计。听说我们是殿下派的人,就急着要见您。另外,村里的大夫医术实在不怎么样,怕是得回京城请太医。两位王爷还有其他好几位宗室郡王,那症状像是中毒了。”
还当什么事呢?就这个!谁有功夫搭理?救上来就行了!
林雨桐嘴角抿了抿,叫黑玫去传话:“你告诉他们,就说呆在城外实在是危险,先叫乡民们想办法将人往京城送。送到了京城就付账。不管是牛车驴车板车独轮车,只要能将人送回去,怎么都行。先紧着活的!”说着,就指着一边的草棚子,“你顺便去镇上组织人手,将这些人先期送往京城。”
黑玫应了一声,这才低声道:“冯将军那里传来消息,陛下的棺椁烧没了。”她有些丧气,今晚救多少人功劳都白瞎了。叫皇上死无葬身之地,这罪过可就大了!
林雨桐拍了拍黑玫的胳膊:“去吧!没事,有我呢。”
黑玫刚走,温云山又从宛平派了人找了过来。“殿下,老帅的急信!”
林雨桐面色一变,应该是斥候有些消息。她打开信纸,就着火把一看,顿时面色就变了:“五万人马,已经入关,距离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了……”她闭了闭眼睛,心里反倒稳了下来,“走!回京城!”
第700章 庶子高门(84)三合一
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雨桐将这份斥候打探来的消息放在了甘氏面前,就不再言语。
甘氏拿在手里看了看,才皱眉看向林雨桐:“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怎么奇怪?您想说什么?”林雨桐朝甘氏看过去:“您要是不信,那就算了。咱们再抻两天?”
甘氏斜了林雨桐一眼:“你这孩子,吃了呛豆了?我是说,既然已经距离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何奏报?”
林雨桐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但跟眼下的局势比,这点就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了。”追究不出来不说,关键是犯不上为这个耽搁时间。
甘氏往宽大的椅子里一靠,突然转移话题道:“驸马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当然有消息。这次五万人马逼近京城,四爷到现在都没有送来消息,而甘氏又说没有收到地方上的奏报,林雨桐心里就怀疑这是不是跟四爷有关。但没有具体的消息,她没办法跟甘氏说什么。再加上甘氏对四爷一直非常戒备,她就更没办法跟甘氏交底了。如今甘氏这么问了,林雨桐就道:“一直没有消息。”再多的话,就不肯说了。
甘氏摇摇头:“靖安侯在边关,虽说去的晚了,但却绝对不会看着五万人马入关而不作为,就算来不及作为,消息总该送来。可是,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正常。再加上驸马比靖安侯更早离京,依然也没有给你更多的消息。这两人在背后……可以算得上是自作主张了。”
这话林雨桐不爱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她直接站起身来:“我要去御林军,现在就走。不管是什么事,都等这次的危机过去之后再说。”
甘氏见林雨桐还真是说走就走,就坐起身,急忙问了一句:“你真就没有别的话要问吗?”
“我问了你会说吗?”林雨桐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宗室遇上这样的事……如今满朝大臣,京城内外没有不知道的。您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甘氏就那么坐着,见林雨桐真的走了,才无奈的笑笑。良久,伸出手,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对一边的来福道:“请郭丞相和方大人来一趟。”
来福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下去。他总是觉得有些心惊胆颤,宸贵妃和云隐公主,看上去好似也没那么亲密无间。
林雨桐出了御书房,就去了北辰宫。衣服得换一换了。她感觉是真的累到不行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还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马上颠簸。如今也不得歇息,还得赶往御林军。
何嬷嬷跟过来,在一边伺候林雨桐吃饭,声音里有些歉意:“对不住!姑娘,老奴这是糊涂了。”
“嬷嬷,这不怨你。”林雨桐见何嬷嬷才两天时间,一下子就变的憔悴不堪,就劝道,“这里面的事复杂了去了。跟你不相干。”
何嬷嬷摇摇头有些苦涩,给林雨桐盛了汤递过去,就劝道:“您不能跟着这么跑了,人受不了的。朝中的大人们也都不是吃闲饭的。主子心里怕是有数的。”
这是怕自己跟甘氏再起冲突吧。
“不会的。”林雨桐三两口结束了一顿饭,“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说着,就咕嘟咕嘟一口气将汤给喝了。随便抹了一把脸,穿上大氅就急着往出跑。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文采杀了虚杀的太干脆,她当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倒是把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文采怎么也没想到林雨桐从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而且一回府就要见自己。
“殿下。”他站在林雨桐面前还真有些战战兢兢。
林雨桐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跟文雅和文武都解释清楚了?”
这两人都好糊弄的很,解释起来自然也不费劲。不过两人对于了虚的死,有些难以接受罢了。文采点点头,想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只道:“是啊!解释清楚了。”
林雨桐的眼睛眯了眯:“文采,你当时给了了虚一刀,人虽不至于死,但短期内却也醒不来。所以,当时我干脆的就杀了了虚。因为从他嘴里,我已经得不到我急切的想要得到的情报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文采愕然的看了林雨桐一眼:“殿下怀疑我隐匿了重要的情报?”
“难道不是?”林雨桐哼笑一声,“你们的人奉命将急报给换了,给宫中的报捷和给太子的所谓真情报,都是假的。那么,真的去哪了?”
文采的嘴角抿了抿,露出苦涩的笑意:“说真的,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我说的话,殿下未必就相信。”
“这倒是奇怪了。”林雨桐不解的看向文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你没说,又怎么知道我会不相信?”
文采犹豫了一下,就叹了一声,伸手将袍子下摆撩起来,然后用手一撕,里面掉出一份素白的绢帕来。他双手举起来,递给林雨桐:“这就是当时的那份急报。了虚得到以后,根本就没有参透是什么意思。将这东西放回去,不管是谁也不会相信这急报是真的。反倒是我们自己做的假急报,更为可信一些。”
林雨桐看了文采一眼,将绢帕打开,绢帕上通篇没有一个字,而是一副行猎图。但只一眼,林雨桐就确认这是真的急报。因为这图怎么看,都是四爷的手笔。
整幅图的背景很奇怪,不是草原,不是山林,而是庄稼地。庄稼地里的麦茬上还覆盖着积雪,远处还有村落,百姓家的烟囱上还冒着青烟,就连门口挂着的灯笼都清晰可见。如果不看上面的动物人物,只看背景,这幅风景图显得十分安静祥和。在这么一个背景下的行猎图,谁看了都会觉得没常识。林雨桐细细的往下看,她得知道四爷通过这么一幅画想表达什么。图上有五头狼,狼的身后跟着两个人,这两人跟狼的关系,倒不像是围猎与被围猎的关系,如果将狼画成狗,那么这幅图就是猎人带着狗出门狩猎的意思。而这图上偏偏画的是狼,而这狼跟背后的人的关系,又有几分和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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