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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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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约依弦ダ癫可倭恕
薛家?会是薛家妹夫恼恨自己,从妹妹手里要了那些药,引出后来这些事儿——有相当长的时间,王夫人几乎断定是薛进,可薛进后来又应了宝玉的婚事。
贾赦?最可能的该是贾赦了,怪老太太当初糊涂,留了他来为瑚儿和张氏报仇。
王夫人熬尽最后的一点儿心力,也没有想出来是谁暗算了自己。浑浑噩噩地缠绵病榻,又挨了十几日,在上元夜的万家灯火中撒手尘寰。
欢乐与哀伤就这样发生在同一时空。
第247章 林海110
王夫人的过世,贾政是早有心里准备。可饶是准备了许久; 当终于变成事实的时候; 还是一下子被打击得懵了。
整个府里; 能主持事务的也就只有李纨一个人。
李纨看看马上就十三周岁的宝玉; 在别人家这么大男孩子,已经能当个大人用了,可他懵懂的样子; 除了哭; 就是哭,帮不上一点忙,还不如自己七岁的儿子。调了宝玉跟前的鸳鸯来帮自己; 让袭人照顾好宝玉。
李纨打发人给荣国府送信、给王夫人的娘家送信、还有自己的娘家等等。
贾赦在兵部得了消息,就过去礼部找林海。
“如海; 老二府里打发人送信。王氏去了。”贾赦声音里的轻松、愉悦; 掩饰不住地溢出来。
林海奇怪地一笑。“你去主持丧仪?”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着?”贾赦接了消息,就让林之孝和吴新登带人去帮忙了; 贾老二估计是傻了。
“先去钦天监算算日子; 老太太还在呢。”林海建议。
“好主意。”贾赦就知道; 凡事在林海这里总能找不同的方法。
“琏儿上回去我那儿; 说他媳妇的事儿还没确准。你当准了的办吧; 别冲撞了。”
年后的时候; 贾琏只带了孩子; 去给从温泉回来的林海一家拜年。说凤姐怕是又有了; 因是过年就没请郎中,天寒地冻的,也不敢让她出门的。
“好。多谢如海提醒。”贾赦给林海作了一揖,谢林海提醒他琏儿子嗣的事情。
这事儿贾赦知道,过年不让王熙凤出门,连东院他都不让出,就怕在雪地里滑着什么的。什么过年给老太太、给他、给邢夫人拜年,都是虚的,对他来说什么也不如孙子重要,好好地再给他生个嫡孙要紧。
贾赦去忙,林海吩咐林谨,帮贾政把丧假的事情办妥当了。落衙以后,回府换了素服,和纪氏一起去贾府。
贾府的灵棚,在林之孝等人的帮助下,已经搭起来了。丧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海一看突然间老了几岁的贾政,想想前几年自己刚穿过来时候的模样,心下唏嘘。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林海有时候都想去问问贾政:王氏害贾敏的事儿,他是真的一点儿不知道吗?
贾赦从老太太那儿知道后,能不掖着瞒着,告诉自己。你贾政也在场啊!
——你贾政就不想想贾赦会告诉自己?不想想王氏把贾瑚害了以后,贾赦已经是仇恨在心了?可不可能还帮着二房瞒自己呢?
这人是啥都不想呢?还是只想能住荣禧堂这般的好事?
林海侧头,让过风里卷起的纸灰,对贾政道声:“存周,节哀。你还有老太太呢,保留有用之身。”
贾政点头,陪了林海去上香。王氏的灵前,跪着宝玉、贾环、贾兰。女眷那边还有珠儿媳妇和探春。
比贾敏好太多了……
林海上香以后,对贾政说:“天气寒冷,存周照顾好那几个孩子。我不方便再过来,你若有事,打发人去我府上。”
贾政谢了又谢,送了林海夫妻俩离开。对于王氏和妹妹的事情,贾政是不相信王氏会害自己的妹妹。他对林海提拔自己去礼部,是五内铭记恩情,可惜林海不需要他报答,他也没什么能拿来报答的。
丧事都是贾赦派人帮忙,贾政看在眼里,心里却万般情绪翻滚。自己自幼不如文武双全的大哥,走到哪里,京城都是贾大公子的光芒。自己费力读书,赢得好学的名声,却不想未能在科举上有所建树。就是管家,只看跟着大哥的这俩人一到,立即就把人手分派了,把事情分派了,一切都井井有条起来……
可贾政,只要想想贾赦之前,在王氏灵前说那些话,心里就是堵得慌。
“王氏,你此番走了,不要怪别人。要怪,只怪你害人在先。你先害了瑚儿、害了我贾赦的发妻。你这一辈子都活得好。末了,这两年的活受罪,但愿能偿还了因你而死的、那些人眷属的伤心。”
贾政当时听得心里发慌,顾不得是在灵堂,还有几个孩子跪在那里呢。扯着贾赦的衣袖就问:“大哥,你说王氏这,这是……”
“报应。”
“大哥!人都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老二,你想想被王氏的印子钱,逼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那些人。你不会是忘记俗语说的放印子钱,要断子绝孙的吧?珠儿早逝,难保不是她招的报应!哼!她不仅害了瑚儿,还累得张氏早去。王氏她多享了二十年的福,你也别装出这一幅她纯良无辜的样子来。”贾赦的眼睛,往几个跪在灵前的、被他的话惊骇住的孩子们一扫,吓得贾政毛骨悚然。
“老二,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当我会对自己无辜的侄儿、侄女动手?你放心吧。”
贾赦把请钦天监测算的出殡日子给了贾政。看灵堂诸事都有林之孝、吴新登带人处理的妥当。对二人说了几句“好好干,回去老爷自有打赏”的话。然后还是留了足够的人手,在贾政这里帮忙,只叫了贾琏和自己一起回去。
父子同乘一车,一路默默无语地到了荣国府,他让贾琏回东院,照顾好凤姐和二个孩子,而他自己径自去梨香院。
从那年八月十五分家以后,贾赦就再未与贾母见面。王氏的死,他迫切地想找人分享。林海早知道缘由,再说,也得不到什么意趣。
老太太!贾赦一下子就想到贾母,只有老太太才是最适合与他分享。
贾赦让人整治了一桌素席,抬去梨香院。
贾母看着几年未见的长子过来,恍惚间还以为是早过世的公公。凝凝神,才认出是贾赦。看贾赦一身素服的,心下疑惑,大过年的,这是谁死了?邢氏?王氏?贾母不由地就激动起来。
“老大,老二他……”
“是王氏。老二没事儿,他那人啊,就会装。咱们看着,他守不了一年的,最多半年,就会搂丫头睡的。”
贾母长出了一口气,政儿没事儿就好。
嗔怪道:“那是你亲兄弟,说这些话儿作甚?”
“母亲,我当他是亲兄弟,他呢?可当我是他亲兄弟了吗?”
“如何没有?”
“母亲,那些年,他踩着我的旧事,母亲忘记了?”
“不过几句话,就值得你记在心。”
“我这又如何了,不过只说了他一句,还没弄得人人皆知。”
贾母沉默了,唉,长子对次子的心结,是难解了。好在老大给老公国教导的心性好,不然她得日夜为老二性命担心。贾母看着贾赦命人把素席安放好了,还放置了二个酒杯。不免狐疑地问:“老大,你这是……”
“来和母亲说说话。这酒是林海酿的,最能舒筋活血的,适合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喝。”
贾赦给贾母和自己斟酒,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母亲,你尝尝这酒如何?”
酒早烫在鐏中,一倒入酒盏,酒香四溢,只闻酒香就不是凡品。当然,这是林海加了一点灵泉水酿的。
“老大,我这几年为你父亲,拜佛、念经、茹素,这酒,就不破戒了。”
“随母亲。”贾赦断过贾母身前那盏,倒入自己的酒盏里。呵呵,怕自己下毒?
“母亲,你知道吗?王氏死了,儿子真高兴啊。”贾赦又呡了一口,慢慢品尝着酒香。
贾母理解儿子这种感想。仇人死了,自然开心。不对,老大的话不止这意思。
“老大,那王氏的死,你插手了?”
“当然了,她拿药害了敏儿,我这当大哥的,要给妹妹报仇的。她还害死了瑚儿,累得张氏离世,我这做父亲、做丈夫的,也要为子为妻报仇。”
贾赦端起一盏酒,全倒入喉里,咳了一下才继续说:“母亲,我和林海送了那么多补气血的珍贵药材,她这才拖了几年,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真让王氏得了大便宜了。当初该让薛进少下点药,让她遭足二十年的罪。”
贾赦的语气里满是惋惜。可这些话对贾母来说,有点像晴空霹雳,这信息量有点大。
“你、林海、薛进,你们仨一道?”
“怎么,不可以?”
“你们仨个大男人,对王氏一个……”
“母亲,”贾赦拦住贾母的话,“别说王氏是弱女子的话。她害妹妹的时候,可心软了?她害瑚儿的时候,可心软了?她放印子钱,逼得别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时候,她可心软了?”
贾母默然,看着一杯一盏不断喝酒的长子,说不出来话。
“可惜啊,我还是不如王氏,不能向她儿子动手。”
贾母默默地给贾赦倒了一杯酒,“老大,你是老国公夫妻教养大的,年轻的时候人品、相貌、才学,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又得了张氏那如花美眷。文有张家,武有贾家,早早圣人就赐予恩侯的字。老二处处不如你,我这当娘的,再不偏疼他一点儿,老二还能长成个好人样吗?”
贾母把心里话说出来,顿时轻松了。
“老二只比你小了一点儿。可从他出生,就活在你的影子里。你父亲说他的根骨不适合练武,可我这当娘的,和你父亲也没想到,他做学问也不开窍啊。”
“唉”贾母叹了一声。转而对贾赦哀求道:“老大,都是我这当娘的妄想,想十个手指能一样长短。老二,那是个半糊涂的,王氏这一去,怕是他的日子都过不好。你往后多照应照应他,让他得个善终吧。就当是我做这亲娘的,求你了。”
贾赦落荒而逃。
第248章 林海111
李纨给荣国府送信后,贾赦打发了管家来帮忙; 稍后一点儿; 贾琏也到了。等王子腾夫妻到了的时候; 贾赦和林海离开才不久; 丧事已经铺陈的中规中矩了。
王子腾在妹妹灵前哭祭了一回,看宝玉懵懂地带着贾环、贾兰在灵前还礼。心下哀伤,叹息一声; 对贾政说道:“妹夫; 今天晚了,再不会有什么人来,让孩子们回去歇了吧。”
“舅舅体恤你们; 快谢了回去歇吧。”
几个孩子给王子腾跪礼,答谢舅舅对母亲的祭奠; 复又谢了舅舅的体恤; 跟着丫头们回了后院。
“存周,我不便日日过来,让你嫂子过来帮着吧。钦天监说恩侯去找他们了; 可把日子给你了?”
“大哥来过了。出殡的日子选好了。”
王子腾接过一看; 是钦天监监天官的字体; 停灵三七二十一天; 及出殡的时辰。想想贾母尚在世; 这日子也就这样了。寿衣、寿材也是早准备好的; 下剩也没什么事儿了。
“存周; 照顾好宝玉吧。妹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宝玉了。”
贾政点头; 对王子腾谢了又谢,送走了王子腾夫妻。
王氏的丧事,外有贾琏带着林之孝、吴新登一众能干的仆从,内有李纨、王子腾妻子、尤氏帮衬着,进行的顺利。贾政的礼部同僚,看在林海的面子上,人人都过来祭拜了。兵部的人,有王子腾和贾赦伫在那,差不多的也都过来了。就是工部的人,也来了不少。唯独勋贵,往昔与贾政把臂的那些,知道贾赦和贾政之间的罅隙,没几个人过来。
林海对贾政说:“存周,今年礼部的事情,多不会派你的了。你带了孩子,把王氏安葬了吧。”
贾政点头,自去礼部和吏部办好所有的丧假。
临行前,贾政去梨香院看贾母。
“母亲,儿子不孝,要送王氏南返,这些日子不能来看母亲了。”
贾母看着骤然老去的次子,心如刀割。“老二啊,一路小心些,早去早回吧。”
“是。谨尊母亲训导。”
“你也老大不小了,多多保重身体吧。”
“是。”
“到金陵,也去薛家走走吧。那是宝玉的岳家。”
“是。”
“行啦,你赶紧回去吧,把孩子们照顾好。”
贾母看着这样的儿子,也是无奈,还不如老大,给人来个爽快呢。
贾政带着二子一孙,扶灵柩南下。
贾赦带着贾琏在出殡的前一天住在贾政府里,第二天按着钦天监给的吉时出灵,将贾政父子等送到了通州,登上南下的船只才返回京城。这一路,贾赦的情绪都不高,临接近荣国府了,才幽幽地对贾琏说了一句,“但愿你哥哥不嫌父亲报仇晚了。”
惊得贾琏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啥意思?婶娘的死,是父亲的手笔?!
才回到荣国府,就见门房赶过来说:“老爷,小蓉大奶奶殁了。”
贾赦和贾琏都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老爷,今儿凌晨的事儿。”
贾赦和贾琏相互一顾,唉,过去看看吧。
贾珍正带着人张罗灵堂呢,看见贾赦父子俩,赶紧地扑过去。
“赦大叔,琏儿,你们可来了。”
贾珍如丧考妣,竟然是孝子的打扮。贾赦看他那样,怒从心头起,拉了贾珍,往无人的地方去。
“珍儿,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这样的孝服打扮,你想招来御史弹劾吗?你还知不知礼数了?”
“赦大叔,我,我心里难受啊。”
“哼,你难受?给圣人收回你的爵位找了借口,以后有你难受的呢。”
贾珍愣神,想想,对贾赦一拜,自己摘了孝帽。
“赦大叔,你侄儿媳妇这些天累着了,能不能让凤姐过来帮帮手?”
“凤丫头有了身子,不能冲撞了。我让林之孝夫妻过来帮你?”
“谢赦大叔。”
“族里的那些人,你该用也就用罢,你自己也撑不起来。我才告假数日,兵部哪里积压了许多事情,怕也是不能日日过来的。”已经分宗了,都不在请丧假的范围了。
贾珍点头,“是,赦叔,我明白。我就是觉得可卿委屈了。”
贾赦皱眉,可卿?有当公公的这么称呼媳妇吗?
“委屈什么?你没把她当儿媳妇,给吃给喝?”
“呃”。贾珍噎住了。“侄儿是说蓉儿媳妇孝顺,侄儿又不能、不按品级给她办丧事。”
“那不就得了。蓉儿捐了武职,好容易得了实职,这下子不能立即履职。哼。你不想想这丧事,误了蓉儿的正事。”
贾政嚅嚅,再不敢多说,贾赦看看没什么是他能插手的,转身回了荣国府,打发人叫了林之孝来。
“林之孝啊,东府的事情,你们夫妻过去帮帮手。你小心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年纪轻轻的,好好地就没了呢?”
“老爷,这……”林之孝吱吱唔唔的。
贾赦又累又烦,立即瞪眼,“说?”
林之孝把屋里伺候的都赶出去,凑近贾赦,低声说道:“听东府的嚼舌头,珍大奶奶这些日子在二老爷府上帮忙,回来的时候撞见珍大爷……”
贾赦的眼睛越瞪越大,那神情好像是要吃人一般,捉着林之孝的衣领一提,把林之孝提溜起来。
“你这狗奴才,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林之孝被勒得脸色陡变,贾赦一松手,林之孝抚着喉咙,咳了几声才说:“老爷,你知道小的,再不敢在这事儿上打诳语的。不是奴才一个人知道的。”
贾赦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砵子大拳头,恨恨地往桌子上一砸,杯盏齐跳。
“贾珍这是不要命了。”
“蓉儿可知晓此事?”
“奴才不知小蓉大爷知不知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过去吧。你告诉贾珍,让尤氏自己出来料理丧事,不然我就让他爹把他们夫妇赶出宁国府。”
林之孝行礼离去了。
夜里,林之孝回到荣国府,问明伺候的小厮老爷还没睡,就来见贾赦。
“老爷,珍大爷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请了不少和尚道士的,水陆法场铺排的,怕是比得上郡王的丧事了。”
贾赦恨得咬牙,只对林之孝摆摆手,让他下去休息了。
贾赦这些日子,在兵部和贾政府里来回跑。人本来就累的够呛,白天跑了一趟通州,晚上又给贾珍膈应了一回。极困极累,却睡不着,辗转反侧,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再找贾敬一次。去了——以后查起来这事儿,自己怕就是要沾上刮落,还不好抖落清楚。不去——想想又对不起大堂伯那些年,对自己的爱护。也对不起敬大哥,那些年和自己的情谊。
贾赦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下定了决心,让林之孝跑一趟贾敬的道观,把事情说明白。
宁国府的丧事,林海照例依着旧日的情分要走一趟的。
贾珍对林海能带了纪氏过来,喜出望外,非常感激。
“林姑父,珍儿谢谢您了。”
贾珍想留林海夫妻吃个便饭,林海推拒,“我事情多,你若有什么事儿,就让琏儿带话或者打发人过去都可以。”
纪氏与尤氏在几年前认识,二人一般的场面话还说的来,纪氏安慰了尤氏几句话,就跟着林海回去。
“夫君,你说这贾家是怎么了?才王氏刚出殡,这秦氏就又……”
“唉,**罢了。”
纪氏吃惊,疑惑地看林海。“夫君?”
“婉容,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家族往往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辰到了,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了。这些龌蹉事儿,还是不脏了你的耳朵都好。”
纪氏见林海这样说,也就不再问。转而说起了儿子们的闲事、笑话来,逗得林海在下车的时候,还忍俊不禁,一路跟着纪氏回了主院。
再说贾敬得了林之孝的禀报,气得差点立即交代了。命人匆匆收拾了行囊,跟着林之孝回了京城。
外人不知贾敬怎么责罚的贾珍,反正贾珍原给秦可卿准备的棺木也都换了,停灵也变成了三七二十一天。秦可卿出殡后,贾敬就打发贾蓉就任,离了宁国府。贾珍往兵部告了病假,歇了一个多月,走路还不利索。
而贾敬安排了丧事后,去荣国府与贾赦抵足长谈一夜。第二日,把惜春交给了凤姐照顾。然后回了道观。
贾家的两场丧事,在京里如同长江上的一个水涡,打个旋儿,就消失在众人眼里了。
小阳春一般的九月初,树叶微黄,秋菊盛放,京里的人都在谋划着去哪里登高望远,消遣即将到来的重阳节。而这样的飒爽秋风里,林海在被抛到红楼的五年多之后,遭遇了来自皇权外的生死危机。
第249章 林海112
进了九月,林海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实际这一年从夏日起的时候; 他就常觉得有点不舒服; 心神不定的。赵老大夫给他诊脉几次; 也都没摸出什么来。这一日晨起; 他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不见身体有太多的好转。就打发小厮,去喊林谨进来。吩咐林谨去礼部和内阁; 给自己告一天病假。
然后勉强起身; 更衣洗漱了,赵老大夫就被林诚用小轿抬进来院子了。林诚很紧张,虽自家老爷几年没生病; 但前几年先太太去世,引发老爷病的那场; 差点就吓掉他的魂。而今年; 又是林海命中有劫难的一年,听林谨说要去礼部和内阁给老爷告假,立即让人去抬赵老大夫; 还让林谨顺道再去太医院; 请太医来府上; 也给老爷看看。
赵老大夫仔细给林海摸脉; 左右手都摸过了以后; 对林海抱拳; “大人; 恕老朽才疏学浅; 并未发现大人有什么异常。”
既如此,林海权当自己没睡好,略吃了点清淡粥水,想想,就慢慢踱步,去府里的小湖。夏天的时候,林海把小湖的每一寸都踩完后,与烟雨楼反复比较,最后选定在小湖的西岸边,建了一个小亭子里。每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的灵气,比烟雨楼相比,还略微浓郁了点点。
林海带着人往后花园去,经过烟云楼,见洒扫的婆子和小丫头正在忙乎,知道黛玉尚未到。烟雨楼,现在已经归黛玉每天打坐用了。和那些向他行礼的仆从轻轻颌首,林海带人转去湖边的小石亭。
小巧的六角石亭子,不过六尺见方。黑灰色的山石基座,麻灰的柱子,都隐约可见锐器刻下的符录痕迹。亭子顶却是五彩的琉璃瓦,六角飞檐上,都垂挂了铜铃。微风拂过,轻轻摆动的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弯弯窄窄的瘦湖,在日光升起的瞬间,就蒸腾了所有的雾气,露出清爽的、打理干净的湖面。沿湖的垂柳,在晨曦中慢慢轻摇枝条。阳光穿过垂柳,把琉璃瓦覆盖的石亭笼罩起来,也把打坐的林海笼罩起来。
林海坐在亭子里,迎着阳光,看看粼粼波光的湖面,慢慢地不舒服的感觉变轻了。林海垂目,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入静中。跟着他的几个小厮,则分散到附近的几个路口,防着有人过来打扰到自家老爷。
林诚处理完了府里的杂事,正为老爷的身体忧心忡忡呢,门房进来禀告。
“大管家,外面有一僧一道说是老爷的故人,来求见老爷。”
林诚立即紧张起来,一僧一道?“可是几年前在扬州的时候,要化自家大姑娘出家的一僧一道?”
那门房也是林府当差的老人了,听说过几年前,发生在巡盐御史府的事情。那一僧一道的奇怪形容,也是晓得一些,立刻说道:“大管家,那僧道的外貌形容,与小的听说过的,差不了多少的,应该就是他们。”。
林诚当即决定,自己去见那一僧一道。自家老爷待大姑娘那是眼珠一般地疼爱,怎么会舍得大姑娘出家。再则,一僧一道要化人出家,还是化人家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像骗子、拐子多一些。自己得赶紧把这样的人打发了,自家老爷身体不适,断不能让他们去扰了自家老爷修养。
林诚到门房那一看,可不就是前几年在扬州见过的那俩人麽。那和尚的癞疤头上,还是满头的脓疮,身上的百衲衣腌臜不堪,脚上依旧是双破芒鞋。唯有双眼仍是精光内蕴,不与凡俗人相同。手里托着木鱼,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慌。
遂先上前行礼道:“大师,道长,别来无恙?”
那和尚收了木鱼,单掌竖立在胸前,回礼道:“阿尼陀佛。大管家请了。贫僧此来拜见贵府的林施主。”
“大师,有何事儿,不妨和某这个管家直言,某若斟酌老爷能做的,就替大师做了。要是老爷不能答允的,也请大师见谅了。”
那和尚笑的有点渗人,“不劳管家了,方外之人来接引林施主了。”
“啥,接引老爷?”
不仅林诚,所有在场的林家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然后,就都是火起,接引老爷?这岂不是,岂不是……
“送客,大师、道长请了。”
林诚话音一落,他身边的小厮家丁就围去和尚、道士身边,摆出簇拥二人往外的架势。圈子越围拢越小,林家的家丁就想这样“送”僧道二人出府。眼看二人再无转身的余地,“嗖”地一下,僧道二人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惊得众人面面相觑,要不是许多人在一起,怕要以为自己眼花或是做了荒诞的白日梦。
林诚心道“不好,这些方外之人,最是有些奇怪的手段。莫让他们掠去了大姑娘。”带着这几个壮实的家丁和小厮,往后花园的烟雨楼赶。每天的这个时辰,大姑娘都会在烟雨楼打坐的。
那僧道二人在出现的时候,却是在林海打坐的小石亭外,距离林海只有五步远,凌空立在湖面。破空之声惊醒入静的林海,林海嗖地睁开双眼。
“阿尼陀佛。”那和尚不待林海开口,先就宣了一声佛号。
林海睁眼看着突兀而至的邋遢和尚、跛脚道人。那和尚与林海双眸对上,立即失了分寸,要不是他身边的道士拉他一把,怕是要坠到湖里了。
邋遢和尚虽没坠落湖里,可也即时大惊出声,“你,你,你不是林如海。”
林海缓缓站起,阳光透过琉璃瓦,照在林海的脸上、身上,像给他全身蒙上一层斑斓的透明薄纱。“大师,如何说我不是林如海?那我是谁?谁又是我?”语气轻松,充满了调侃,可又带着不得不答的威压。
“阿尼陀佛,贫僧管不了施主是谁,今日让贫僧引渡了施主吧。脱了这凡尘苦海,自有极乐大世界。”
“噢,大师亦修成佛身了?敢问大师尊号?在极乐大世界如何供奉?”
……
“既然大师尚未修好已身,也未成佛,何来功德渡他人呢?”
“施主,贫僧渡了施主,就是一桩大功德。”
“呵呵,大师说说,我一介凡夫俗子,钱权在手,妻妾在怀,儿女成行,天真可爱。这红尘俗世的种种,皆是令我心快乐的所在。我不想成佛,对大师也无欲无求,为何要成全大师,给大师大功德呢?”
“呃。”邋遢和尚被噎住。
那跛行道士见和尚被林海说的无词了,接话道:“林如海,你不是这一界的人,速与道长走吧。”从袖中抽出一质朴花纹的镜子,拿起这号称风月宝鉴的镜子,就要对着林海照。
邋遢和尚敲起了木鱼,梆梆,梆梆,合着佛号,令人心烦心慌的木鱼声响起。
跛脚道士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林海踪影。他赶紧地摄魂定神,却发现林海正把一张符录,拍去了邋遢和尚的头顶。而同时,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寒芒逼人的剑风,已经递到他的眼前、眉间。
跛行道士立即举起手里的风月宝鉴去挡,可哪想到,林海的剑风递向他的眉间是虚招,那偏离了他眉心的剑芒,已向他身旁的和尚脖子划去。
这样快若闪电般的一剑,这样惊艳绝伦的一剑,刷新了僧道二人对凡尘剑术的认知。
道士一推呆立的和尚,也不过眨眼的一瞬间,那僧人的肩头就挂了彩。道人重新举起镜子,想把林海拢在镜光之内。那想到林海的身法,快如鬼魅,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道人一愣,手里的镜光转换着角度,想寻找林海。却发现林海,突然又出现在他方才消失的地方。剑尖的血腥,带起来的森森杀气,隔着几尺向他颈部划来。道士忙举起阴阳宝鉴来挡剑风,剑芒在他手腕滑过。道人后退缩手不及,剑气一下子切掉他半个手腕,痛得他哀嚎一声,缩肩松手,镜子掉落进湖水里。
此时此刻,僧道二人方知,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疾如闪电、震摄人心、夺人性命的剑法。要不是二人还有几百年的修行功力在身,怕这一个照面,就把性命都交代给林海了。
短短须臾的一击,每一下,林海都使出了全身的功力,他觉得仿佛过了一生一世的激烈。这两剑,也透支了他全部的灵力和内力,可惜竟未得全功。
邋遢和尚挣脱了那定身符,用木鱼罩住林海,使他不能隐匿回空间。和尚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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