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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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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贾政进来,王夫人站起来,温声招呼,“老爷来啦,坐吧。”
及见了贾政有酒了,就吩咐听到声音跟进来的金钏端点热茶来。
王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姿色出众的美人。晦暗的烛光下,才半月没见,明显看出来人瘦了。都说灯下看美人,朦胧烛光下,王夫人语气温婉,让贾政一下子想到几十年的夫妻相伴来……其实,贾政那天在荣庆堂喊过休妻后,多少天来,除了难堪,心里只剩下酸涩了。
看着王夫人布衣简陋,贾政忍住心里的苦涩,呐呐自语,“琏儿中举了,琏儿中举了……”
“什么?琏儿中举啦?” 王夫人大惊失色,呆立在地中间。
“是啊。”贾政踉跄着进门,跌坐在王夫人才坐过的、室内唯一的椅子上。
“王氏,你说,要是你让珠儿去江南,让珠儿十五岁,不,十八岁的时候去江南,是不是珠儿早就中进士了?”
王夫人苦得嘴里像生嚼了黄连,“珠儿,我的珠儿啊。”泪水滚滚,哽咽不已。
金钏进来送茶,见王夫人如此,刚想开口去劝,王夫人摆手让她出去。
“老爷,我那里舍得送珠儿去啊。”
“是啊,你是舍不得。不然,珠儿天资聪慧,比琏儿不知高多少呢,怎么就不能送去跟妹夫读书了?你害妹妹流产,你怕妹妹报复呢。”
“老爷,什么我害妹妹流产?”王夫人心里发抖,嘴里却只能坚持。
“妹妹怀孕五个月,回府给母亲过寿。回林家路上就流了一个男胎……你说不是你?”
“老爷,谁说是我了?证据呢?当时不是我管家,国公爷尚在,妹妹一个出嫁的姑奶奶,我害妹妹做什么?我能落得什么好处?老爷,您莫冤枉我。”
贾政酒气上涌,“我冤枉你?祭田是你卖的吧,印子钱是你放的吧?府里的庄子、铺子是你置换的吧,都是你吧?”
“老爷,我为谁呢?王家给我的嫁妆,够我三辈子吃用不尽了。还不是为了添宫里!元春进去前,我把手里能给的现银,都换成银票子带给她了。我连陪嫁银子都没留。老爷忘记啦?”
“贾府没短我吃的,用的,可谁想过大姑娘,在宫里、在潜邸伺候人、看人脸色。没银子,大姑娘再服小做低,也博不上去啊。我们母女如此,是为了谁?老爷?我嫁与你二十多年了,有珠儿、元春、宝玉,你何时见我爱过身外之物?”
王夫人说的恳切、哀伤,泪水滚滚,贾政已经忘记自己过来是做什么了。他看着眼前的王夫人,再不是荣国府里那总是一本正经、乏味无趣的管家夫人了……
眼前晃动的是王夫人滚落的泪水,是他初见王夫人时候,王夫人明媚得如三月春花的笑脸;是王夫人牵着珠儿的手,含笑崇拜地看他给珠儿讲书;是王夫人抱着粉雕玉琢的元春,笑着和他说“二爷,您看我们闺女生的多好,再没见过这么聪明、漂亮的小闺女了。”是王夫人生了宝玉后,疲惫的憔悴模样,“老爷,孩子衔玉而生,母亲说怕是有大造化,就抱去了。妾身还就是孩子落草的时候,看了一眼啊。”
贾政站起来,上前想握王夫人的手,却晃悠着一下子扑空,扑到王夫人身上。王夫人伸手搂住贾政,俩人脸颊相贴,王夫人在贾政耳边轻柔唤着“老爷,老爷。”
贾政所有的不满、恼火、怨恨……化作虚无。
第170章 林海33
安南县主在林海带女儿去李老大人府拜访的时候,曾躲在屏风后面偷偷见过林海。那时候见到的林海是消瘦、大病初愈、虽如瘦竹挺拔的样子; 看起来少了点活泛气。她心里也知道这是李家能给自己找到的最好婚事; 欢喜是有的; 也不是没有遗憾。才被林海挑开盖头的时候; 她往林海脸上那么一扫,发现自己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不由得低下头。
这个嘴角噙笑; 眼里含着赞赏的男人……
安南县主握紧搭在膝上的双手,感觉脸上还余有与林海喝合卺酒时,林海呼吸的气息。她不敢抬头; 也不敢抬眼。耳边传来林海清潤的低语声,“县主; 如海先去前面敬酒。”是和自己在说话; 她慢了一拍才记得要给个表示,赶紧点头,眼光跟着林海的双腿。
林海的脚步; 和伴着他的出去的男子一样沉稳; 落地无声; 安南县主略收秀眉; 难道林海这探花郎是练家子?
洞房里安静下来; 陪嫁过来的丫鬟上前行礼; “县主; 洗洗脸; 换过衣服吧。”
安南县主只带了二个陪嫁丫鬟和一个奶娘。刘奶娘是十三年前伴她入京参选的,这么些年不离不弃地跟着她。而这俩丫鬟是她被接到李家后,李老夫人给她挑的,也陪了她六七年,小二十岁的人了。李家把林海的聘礼,只留下一些茶叶酒水糕饼等吃食,其他的都做嫁妆给带了回来,李老夫人还额外塞了她一千两的银票,给她压箱。
安南县主起身,摘了头上沉重的首饰,洗去脸上厚厚的脂粉,然后靠坐在床头,打量起新房的家什来。
做工精细的紫檀家具,梳妆台上只放了一个三层金丝楠木的妆奁盒子,还安置了一个半人大的镜子,刚才卸妆的时候,安南县主注意到是比铜镜清晰太多的玻璃镜,纤毫毕现。京里巴掌大的把镜都要十两银子的,林家真豪奢啊。
所有的家具都是林家准备的,除了李老夫人塞给她的银票,安南县主算是什么也没有地嫁到林家。经过十余年的沉淀,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感叹这样的超出俗礼的事情。林海能娶她——只有一个光溜溜县主名号的人,给她以后的人生一个安心住着的家,单他这份心,她也会好好待他的女儿的。
“姑娘,林家的小姑娘来看你。”丫鬟春柳进来,轻声禀告。
“请进来吧。” 安南县主对林海的女儿印象很好,也很微妙,这孩子对她的态度,可能会左右婚后林海对自己的态度。
“姑姑好。”小姑娘娇声软玉。
安南县主看身着喜庆的小姑娘,拉着一个十岁左右温柔腼腆的姑娘进来。该是林家的亲戚吧。
“黛玉,今天穿的真漂亮啊!”
“表姐帮我挑的衣服。”跟着黛玉进来的女孩,施礼后就站在一边,听黛玉提到她,扯扯黛玉衣袖,小小声说:“表妹,看过就回去吧,不然富嬷嬷该发现了。”
安南县主轻笑,原来是偷跑过来的。
“我和姑姑说一句话就走。”黛玉示意安南县主低头,趴在她耳边悄悄说:“爹爹说,我和姑姑好,姑姑就会给我生弟弟,帮我打架。我和姑姑最好了,姑姑您快些生弟弟啊。”
安南县主忍不住羞红了脸,看着认真等她回答的小姑娘,郑重地点头。跟着黛玉进来的大姑娘,拉着黛玉快速离开新房。
怪不得上回小姑娘见到她,就问她会不会打架,原来林海是这么对女儿解释他再婚的。想不到文质彬彬的探花郎,会这样教女儿,弟弟是用来帮忙打架的。不怪李老大人说他一肚子心眼,这人连自己女儿都糊弄。不过自己倒先要谢谢他,谢他能够先安抚好前房女儿的、这番体贴的好心意。
安南县主捂着热得发烫的脸,想想更欢喜起来。做后娘,最怕的就是孩子梗在那里,哪怕是一个姑娘,以后能一付嫁妆出门了事的。看着前房女儿对她欢欢喜喜的模样,安南县主对自己的婚姻、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刘奶娘悄悄进来,“姑娘,奶娘才问过了,和林家姑娘进来的那个姑娘,是前面贾家的内侄女,是要留在府里住,给林家姑娘做伴的。昨晚赶着在西路、给那贾家的表姑娘收拾了院子,明天的礼,要多备一份了。还有西院住了贾家的一个侄子,夫妻俩人。二管家林谦娘子来院子了,姑娘要不要叫进来问问?”
“奶娘去问吧。我不好现在就叫人问话。”
“看我,可不是老糊涂了。”
隔了一会儿,奶娘拎着食盒进来,“姑娘,林谦娘子来给姑娘送吃食,说是姑爷安排好的。”
奶娘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放了点心的桌案上,几样清淡小菜,大半碗白粥,一口一个的小包子,尝一个是蟹黄的,再吃一个是三丁的,一个包子一种味道,安南县主尝着尝着,就把东西都吃了。
奶娘担心,“姑娘,你吃这么多……”
安南县主笑笑,“奶娘,我饿了。天还没黑透,前面的酒席要结束,还早着呢。”
春柳和石溪进来把食盒收拾了,送水给县主漱口。安南县主在屋里转了又转,直到院门口有脚步声,才轻悄地溜回婚床坐好。
林海被二个丫鬟扶进新房,玉面薄红,双目有如水润一般精光四湛。安南县主一看,就知道林海是喝多了。有那么一种人是越醉看着越精神,他自己还意识不到自己喝醉,往往这样的人就容易酒醉后出事。安南县主想起母亲之前久远的教导,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大人,可要先喝点茶,再洗漱?”
林海知道自己喝高了,接过茶盏,略呷了一口意思意思,摇晃着往稍间走。安南县主站起来,想想又坐下,看着扶着林海的俩丫鬟跟进稍间。一会儿,年纪小的那个退出来,给她蹲个福礼出去了。过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捧着换洗的衣服。
刘奶奶赶紧提示自己姑娘,换了亵衣去床上,领着县主的俩个丫鬟退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扶林海进去的俩丫鬟先出来,然后是林海只穿着内衣裤,微湿了头发跟在后面。
林海看着换了衣服、坐在床边的县主有点惊愕,似乎没认不出人来。等县主看过来,四目相对。林海粲然一笑,没错,是这对眼睛,这是和自己拜了堂的新嫁娘,洗过脸都认不出来了。
林海这粲然一笑,笑得安南县主的心砰砰乱跳,羞涩低头。
屋里只有新婚的二人了,喜庆的龙凤红烛爆出一个烛花,提醒了林海。林海慢慢走过去,缓缓开口,“县主这一天辛苦了。”
“大人,你可称妾身纪氏,也可以称妾身婉容,就是不要称县主。”
“婉容,是小字?”林海坐到县主身边。
“是。妾身离家的时候,父亲取的。”县主脸上现出追思。“父亲说我性子急,说话直,取这小字是提醒妾身要委婉从容地说话。”
“婉容离家还没及笄吧?”
县主斜睨林海,这人看过庚帖吗?“尚未。”
“都说女大十八变,不仅容貌也有性情。婉容现在的样子,就是岳父希望的委婉从容啊。可见岳父大人是有先见之明,给婉容选了最相宜的小字。”
这人可真会说话。“大人。”县主发现林海快靠到自己身上了,略略羞囧。
“婉容,我字,如海。或你愿意可以称我夫君、相公、老爷,当然称海郎最好。”
县主张张嘴,没叫出来。您几十岁了,还好意思叫海郎?
“婉容莫羞涩,来,唤一声海郎,给相公听听。”调戏人的感觉不错啊,尤其是被调戏的人,一幅羞涩不堪的模样,林海回身拉落床帷,二人的呼吸,在黑暗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帐子里热烈起来,刘奶娘在门外听着,终于长舒一口气,向漫天的神佛祷告,保佑自家姑娘: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第二日新婚夫妻起来,虽和谐了一夜,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奶娘笑着进来恭喜,带着纪氏的丫鬟春柳和石溪收拾床铺,伺候纪氏梳洗。林海收拾好自己,看着纪氏坐到梳妆台前,便上前打开那金丝楠木的妆奁盒子,“婉容,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在扬州选了这些,若是不合意,以后你自己去挑喜欢的。”
打开妆奁盒子,明晃晃的水银镜子镶嵌在内盖。第一层是羊脂玉的首饰,雕琢精美的十二支花簪和一对镯子。第二层是一套黄金点翠的首饰,钗、簪、步摇、耳坠、项圈、镯子。最下一层是整齐的一套的红宝石镶嵌的首饰,璀璨夺目,钗、簪、步摇、额饰、耳坠、项圈、镯子。
“夫君,这太贵重了吧?”纪氏虽在家里见过不少好东西,但这样的首饰还没在母亲妆奁里见过。
“不一起戴头上,就不怕晃了别人的眼。”
纪氏嗔怪地睨了林海,看着铺了半个台面的首饰,谁会把这些一起带头上,喜滋滋捻起一枚红宝石步摇,递给林海。新婚还是选喜庆的好。
第171章 林海34
林海与纪氏起来的有些晚; 好在家里没有什么长辈; 黛玉和迎春; 被凤姐和贾琏拢到了西院去吃早饭; 没人打扰他们。
黛玉吃了饭就不愿意再呆在西院了,拉了迎春要去主院,看看有没有小弟弟; 凤姐笑不可抑; 忙拦住小人儿说:“表妹就是急着有小弟弟; 也要等到明年这时候的。”
黛玉不解追着问,还是贾琏把话岔开,让人去主院看看; 他们要过去请安了。凤姐看贾琏在跟前,对迎春、黛玉是关照得无微不至。
林海领纪氏先给林家祖宗上香; 然后纪氏又给贾敏上了一炷香; 拜了一拜,郑重说道:“姐姐放心,我会用心照看好黛玉。”
林海看纪氏的坦诚态度,心里顿生一丝欢喜; 以后但看孩子脸上笑容,就知道纪氏是否为言行一致之人了。
二人回去主院,简单吃了早饭,就去正堂。林海着人去西院叫四个孩子来; 又叫人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来; 认真解释道:“永琏是我贾家大舅兄的嫡子; 去年我收做入室弟子,今秋中了举人。我在府里给他留了西边的院子,以后当长子待吧。等咱们有了孩子,也是要他帮着照料的。”
纪氏点头,“夫君,妾身明白。”林海这是怕自己寿短吧,但看他昨夜的劲头,百岁应该都无妨。
“迎春是大舅兄的庶长女,他二人俱无生母。琏儿媳妇出生金陵王家长房,父母也俱去世,有一兄,听说是个糊涂人。其叔父王子腾,是经营节度使。有关王家和我们府有关的,找个空儿,再细说给你。”
“林府人口简单,事情也不多,琏儿夫妻在这里住半个月,就带他媳妇去他娘舅家读书,以后迎春可能会常来家里住,两个女孩子就都要你费心教养了。”
纪氏点头,“夫君放心,妾身会好好照顾她们。”
林海正与纪氏细说府里呢,贾琏带了凤姐,迎春和黛玉进来。黛玉乖巧地跪下磕头,口称母亲——敬茶,让纪氏爱得立即接过茶,把自己准备的见面礼和林海代她准备的一起给了,又揽了小姑娘细问了几句,才放了黛玉去坐。
贾琏带着凤姐上来,给纪氏见礼。二人从丫鬟手里接了茶,林海笑着说:“琏儿,你们可以称呼师娘,也可称呼县主纪姑姑。”
贾琏和凤姐相互交换一眼,贾琏带着凤姐行跪拜礼,贾琏开口:“师娘在上,永琏恭喜师娘,祝姑父和师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凤姐跟在贾琏后面也说了二句恭喜师娘的吉祥话。
纪氏接了贾琏夫妻二人的敬茶,温和地笑着让他们起身。把林海准备的装有二块宋墨一块歙砚的盒子,给了贾琏;又从春柳手里接过装了两支镶嵌红宝石凤钗的盒子给了凤姐。
迎春有点踌躇,凤姐伶俐,知道迎春在犹豫什么。笑着提醒,“妹妹,给纪姑姑敬茶了。”
迎春这才上前给纪氏行了福礼,接过丫鬟递给她的茶盏,奉给纪氏。又接了纪氏给的见面礼。
林海开口赶人,“琏儿,你和你媳妇带她们姐妹回去玩。我和你师娘要见家里的管家了。”
贾琏立即起身,向林海和纪氏告辞,凤姐等跟着贾琏出去了。
“夫君,有永琏领着,真好。”有关贾家——林海的前岳家,李老大人的夫人,把她自己知道的、京中能打听到的,都曾细细说给她了。现在见贾琏和凤姐对二个女孩的照料,思及刚才贾琏夫妻对自己的称呼、行的又是跪拜礼节,心里敬佩林海的识人,愿贾琏夫妻以后也能这样对待自己生的孩子。
林海微微点头,先叫了内院书房的归荑来见。纪氏见归荑二十岁左右的俏丽模样,一看就是通房的打扮,就赏了一对金钗。
“府里原来的姬妾就留了她一个,在书房伺候,性子稳妥,不掺和是非,所以留了下来。后花园里,还有二个去年年尾,盐商送的瘦马,以后再见吧。”
纪氏明白了,这一个归荑是林海喜欢的,至于盐商送的瘦马,估计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林海的内院这么清爽,倒出乎纪氏预料了。
林海陪着纪氏见了内外院管家、管家娘子,吩咐林诚早点把纪氏屋里的大小丫鬟补足。然后给忙了几个月的管家等全府的人都放了赏,跟着纪氏过来的刘嬷嬷,春柳,石溪,也额外赏了。又让林谨去兵部,请贾赦晚上过来吃饭。
都安排妥当了,林海把府里各种的管理方法细细交代给纪氏,“婉容,明日回门,去过李老大人家,后日这府里就要交给你管了。”
纪氏点头,“夫君放心,妾身会努力做好。”
“婉容,昨日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晚上也见见我大舅兄,一起吃个饭。”林海把该处理的事情、该交代的都做好,送纪氏回房。
奶娘见林海走了,扶了纪氏去榻上休息,“姑娘,你还好吧?”
“奶娘,我好着呢。你放心。春柳,石溪,你们也下去歇歇吧。”
“唉,我的姑娘,”刘嬷嬷看着有些激动,“姑娘终于嫁得了个体贴的。姑爷看着英俊,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老爷、太太也该放心了。老奴看着林府的人都是有规矩的,就是姑爷也是体贴,看那个书房伺候的归荑……”
“奶娘,她在书房和我们无关。老爷愿意让她生孩子。早抬她做姨娘,放在后院里了。奶娘明白吗?”
刘嬷嬷有点不甘心,“姑娘,谁家娶亲,不是把以前的通房、姬妾都处理干净了?姑爷这还留了三个呢,还有瘦马。”
“奶娘,我是填房。这已经是最好的了。要是有五六个姨娘通房,再有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的呢?”
“委屈姑娘了,要是老爷太太活着,再不会让姑娘做填房的。”
纪氏苦笑,自己父母亲早不在了,提起来何用?这婚事得来的缘故,李老夫人都对她说了。她有什么资本挑剔别人呢。“奶娘,我早和你说过了,这样的婚事,还是李老夫人看在我娘的份上,李老大人使了手段得来的。奶娘说,这京里什么样的人家,会娶我没嫁妆、没娘家、快三十岁的人?你当老爷娶不到十六七岁的?”
奶娘憋着嘴,就觉得委屈自己姑娘了。
“奶娘,后院里有多少人都无所谓,老爷现在想要的是嫡子。就这,就够了。”纪氏知道奶娘是一心扑到自己身上,对自己好。可就像娘亲在自己离家前叮嘱的:“你奶娘这人照顾你用心,但是大主意得要自己拿。”自己还是早点想办法,让奶娘荣养吧。
“奶娘,你为我好,千万别招惹归荑,。一个通房罢了。”
“姑娘,要不以后把石溪……石溪虽不如归荑长得好,姑娘把老爷拢在房里,总是好的。”
“奶娘,这事儿,等我有了以后再说。”纪氏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在外祖家,在李家,奶娘都时时处处小心,生怕招惹人。可自己才嫁过来,奶娘就这么多想法。春柳也好,石溪也好,都是李府给自己的丫鬟,还不如自己从这院子的小丫鬟里,挑几个伶俐的出来,慢慢调/教好了,能贴心了再说。
刘嬷嬷看纪氏睡了,拿了夹被给纪氏盖上,悄悄退了出去。
“唉,自己奶大的姑娘,这大了,嫁人了,才一夜的功夫,就与自己离了心了。想过去多少年,不是自己事事给姑娘筹划的妥当的,姑娘只要安心等着就好了。让石溪做通房有什么不好?那归荑一看就是勾人的小妖精,又是林家老爷喜欢的,还得要姑娘把归荑要到后院管起来才好。”
林海送了纪氏回房,就去书房打坐,归荑见林海要打坐,本该退出去守住房门的,却突然上前,跪倒在榻前。
“老爷”归荑声线柔媚,双手扶上林海小腿。“老爷是厌了归荑?”
林海睁眼看她。见归荑仰头热烈地看着自己,美目含情,泫然欲泣,诱人的樱唇微张,欲语还休。
伸手拉她起来,却不想归荑就势扑到怀里。“老爷”,归荑丰盈的身体,软软地卷到林海怀里。少妇人的馨香,无遮拦地充斥了林海的每一个感官细胞。
“归荑,若是厌了你,去年就把你一起送家庙了。林家不能有庶长子的,待太太生了儿子,你再生吧。”林海抱着扑到怀里的美人,由着原身里不舍的那一份情感悸动、翻涌。“你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长呢。乖,避子汤伤身的。”
归荑抱了林海一会儿,蹭得林海火起,才欲舍难离地、羞红了脸、颈,慢慢起身,行礼出去了。
陡然失去满怀馨香美女的林海,坐在榻上好半晌不能入静。
唉,男人啊,坐怀不乱的,一定是ed患者。
第172章 林海35(二合一)
中午的时候,林海去了前院; 叫了贾琏一起用饭。
二人默默吃了饭; 林海端了茶盏漱口; “琏儿; 你留在扬州庄子上的小厮长随,年底的时候,让上来送帐的林计带回贾府。就是去年底盐商送你的瘦马; 你预备怎么安置?”
贾琏有些纠结; 还是和林海实话实说,“姑父,我挺喜欢的。怕是凤姐儿不会允她进门。”
“问你父亲吧。反正你带媳妇去舅家学习; 是不能带着那瘦马的。”
贾琏点头,犹豫一会儿说:“姑父我要去多久?”
“等你舅舅说你能春闱就回来。”
贾琏吓得脸都有些白; “姑父; 姑父……”
“有话就说吧。”
“要是我舅舅……要是我一直……”
林海笑,“不会的,你像在扬州那么学; 五年足可以了。”林海想想接着说:“还有; 凤姐你要管束好; 别让她学了她姑姑; 不择手段害人; 连印子钱都敢放; 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是。”贾琏有些难堪、难受; 为自己竟然娶了害死自己哥哥、又害了母亲的、仇人的侄女难堪; 可又为自己喜欢凤姐左右为难。不然岂不是可以休了了事?!
“她和她姑姑不同,”林海看穿他的心思,“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你和凤姐的婚事,你爹都说过,要不是凤姐喜欢你,他都担心你在老太太和二房那里长不大的。”
林海把一本律法大诰交给贾琏,“好好教凤姐。让凤姐把这个读熟。人得有敬畏。”
贾琏站起来,恭敬地接过书。“回去休息吧,晚上你父亲过来一起吃饭。”
林海打发走贾琏,回书房小睡。大概是上午允了归荑在纪氏以后生孩子的话,安慰到了她,归荑一扫年来的小心翼翼,整个人精神焕发,温柔地服侍林海歇下,拿着针线篓子,坐在脚踏上,给林海做衣服。
林海也是因为昨天的疲乏,一觉睡的特香。
林海睡醒就去正房,见纪氏也是刚刚睡醒,正在梳妆,就捻了螺黛,效法次张敞,满意地看到纪氏羞怯的神情,接过春柳递的湿巾,擦擦。和纪氏对坐,喝了一会儿茶。
林海把从书房带过来的小紫檀盒子,取出来给纪氏,“婉容,这些,你留着做应急用。”
纪氏打开一看,是厚厚的一叠子百两面额的银票,“夫君,这,这是多少?”
“一万两。府里常规食材等采买,都是在每月初结上月的帐。你要是带玉儿出去买些首饰衣料等,可以让店家送到府里,让帐房结账。”
“夫君,妾身可以买多少?”
林海看婉容的谨慎神色就想笑,“一年一万,再多就不成了。”
纪氏吃惊,立即把头低下,再抬起已经是满脸笑容,“谢谢夫君。”
纪氏暗暗思忖,自家原来虽不是穷困人家,也是过得去的,娘亲教自己看帐,估摸着自家一年也就三千左右的花费,而这林府,单自己就可以用这么多?
“婉容,外面秋色尚好,出去到院子里走走?”
纪氏顺从地跟着林海去花园溜达。
京城的秋天,是一年最好的时节,天高气爽。花园子的边缘有两排红艳似火的枫树,看得人心旷神怡,给幽雅的花园增添了活力。林海伸手拉起纪氏的手,纪氏略缩缩,看看左右无人,就靠近林海,任由他拉着走。
“这宅子闲置了快二十年,去年打发林诚回京收拾。这些花草都是今年新置的,看起来就刻意了些,要长几年才有自然趣味。”林海指着簇新的几丛竹子、俑路边的雏菊、新堆砌的太湖石,“匠心明显。”
纪氏点头,“夫君说的是,多住几年就养回宅子的生气了。”
“府里人少,多少代了,林家都是单传。这园子里啊,最缺的就是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了。”
纪氏抿唇浅笑,略羞涩,“就怕夫君到时候又嫌烦了。”
“怎么会,呵呵,巴不得啊。我在那边还留了一块儿地做演武场,早晚打拳活动的。小了点,跑不了大马。我让管家去寻女孩子骑得了的果下马,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孩子们玩。”
纪氏奇怪地瞟林海一眼,张嘴想说话,犹豫下又闭了嘴。林海假装不知道纪氏的犹豫。
二人在花园子里逛了一个多时辰,携手往回走。
“贾赦贾恩侯,此人你该听李老大人家里说过。我去年开始谋划回京,可这些年在京中的亲戚、同年,除了李老大人也就他了。我这次能回京,李老大人提了数次都被否了,还是他出面找程荫,今上发话,我才得以回来。以后李老大人那里,我们当亲戚走。这京里,除了恩侯,再注意些的就是程荫程大人处了。”
纪氏点头,表示领会了林海的意思。
贾赦来的有点晚,林海见贾赦笑着进门了,引了纪氏和贾赦见礼,又赶紧让人摆宴,男女分两桌坐了。
贾琏先给林海斟酒,又给贾赦倒酒,然后坐下二人下手。
贾赦端起酒,先贺了林海新婚,林海谢了贾赦,问道:“舅兄,可有什么高兴事儿?”
“今天王子腾去找我,把金陵的祭田都还给我了。”
屏风那边传来筷子落地的声音。贾赦摇头,“凤丫头,过来。”
王熙凤很快过来,给贾赦和林海略福礼,“父亲?”看着有点怯怯的。
“王家的事儿,你姑妈的儿,还有薛家买祭田的事儿,这些都和你无关。你好好和琏儿过日子就好。”
王熙凤看看贾琏,贾琏朝她点头,王熙凤红了眼圈,福身,“谢谢父亲。”
“凤丫头,这几日,你就陪琏儿在林府好好住着,府里的事儿不用管。等休沐了,跟着你们姑父、师娘一起回去,为父请了族人,给琏儿摆酒庆贺中举。”
贾琏和凤姐听了为中举庆贺,都很高兴。
贾赦和林海边吃边聊,女眷这边吃的快,林海就让她们先散了回去。黛玉拉着迎春不肯走。
林海就对纪氏说:“婉容先回去,一会儿让嬷嬷带她俩回去。”
黛玉挨到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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