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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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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夫人一直喜欢立春的忠心直率、干活利索,可是在宫里,这直率就不是什么好秉性了。故她问皇后:“你看呢?立春可是我屋里被你要过去的。”
“母亲,她不愿意出去就算了。皇爷也不喜欢说话绕弯儿的人。她这样的直脾气,在我这里好过出宫被搓揉。”
宫里不少一辈子没嫁人的女官,各个也活的挺高兴。皇后肯留立春,英国公夫人就摇摇头不再提立春出宫之事。但叫过立冬仔细吩咐要看好她,别让她惹祸了。免得立春自己吃亏,皇后娘娘和英国公府也都丢面子。
立冬立即应下,还劝说道:“老夫人放心。立春也就是在娘娘跟前信口开河,皇爷每天过来的的时候,她谨慎着呢。”
天启八年的上半年风平浪静的。但是到了六月,就在下旬的大朝会上,浙江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向朝廷禀报:浙江出现立朝未见的海溢!
以嘉兴府、绍兴府受灾最重。
嘉兴府出现飓风,大雨接连数日不停,海水扑上陆地,滨海及城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胜计。绍兴也大风肆虐,海水直入郡城,街市中须操舟方可出行。
朱由校带着朝臣商议救助之法,急命浙江省的卫所将士去抢救受灾的百姓,并从临近的江苏、江西、福建调派救援粮食、药品。
叶向高建议道:“陛下,这样的大灾,最好由朝廷派钦差统领,佐以东厂、锦衣卫、禁军将士辅助,共同去救灾。免得卫所兵良莠不齐、或者有不法之徒趁火打劫作乱。”
“叶卿考虑周到。你看派谁去做钦差比较好?”
韩爌立即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请命去浙江。”
吏部侍郎苏茂相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回京之前就在浙江做督抚,臣为钦差去浙江最为适合。”
何如宠、周延儒和杨景辰也跟着请命做钦差。都察院的御史、翰林院的学士们,也有不少人积极请命做钦差。
刘一燝站出来说:“陛下,臣认为韩虞臣去浙江最适合。虞臣与臣当年在杭州火灾时去做钦差,有相似的理由:入阁多年,身兼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到了地方能镇住宵小、也能控制住局势,还可以及时做出最适合的决断。”
“那就韩卿去浙江做钦差。都察院何卿选派得力的钦差副使,明日离京。户部、工部和内阁留下商议救灾的具体事宜。”
天子拍板,刘一燝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与韩爌同僚多年,韩爌对他相助颇多。这样的建功立业机会,他想为韩爌抓住,同时也希望兄长对浙江的了解能够帮助到韩爌。
其实朱由校是属意苏茂相回浙江的。苏茂相在天启二年还在做浙江的督抚、而后回京做户部侍郎、现在又是吏部侍郎,浙江的官场他处理起来是游刃有余。意味着救灾的事情成功了一半。
但是刘一燝作为阁臣多年,提议韩爌去做此事,以韩爌的能力做好此事也不难。韩爌会从浙江的全盘考虑问题、处理救灾事宜,还会针对以后做出合适的及时的决断。这又是苏茂相目前的眼光未曾到达的格局。
再则刘一燝之兄刘一焜,在苏茂相之前为浙江督抚,刘、韩二人关系密切,也会给韩爌帮助。刘一燝这样的提议,是不是有他私心的什么考量,他要好好看看。
因为叶向高快到致仕的年龄了。谁接任叶向高为首辅,他也该考虑了。
天子这三天都在前面处理浙江海溢风灾之事,连着熬了两晚,也亏得朝廷对救灾有了现成的应急措施、还有这些年累计下来的经验,才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地安排下去了。
朝廷该出的预防灾后疫病的药物,一部分从京师送到了通州的码头,一部分送去了津门,陆路、运河和海陆三管齐下,希望对灾区的百姓能够做到及时的、有效的救助。
可不等天子和内阁喘口气歇歇呢,浙江又送来一份加急:山阴、会稽、箫山、上虞、余姚被溺死者,各以万计,大水不退。
叶向高叹息一声,这是为浙江巡抚潘汝桢惋惜。
这一份加急的意义何在呢?
果然天子只看了一眼第二封加急,就交给内阁存档了。朝廷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看结果了。
朱由校连着两晚没回坤宁宫,太子和二皇子也都跟着他在养心殿里囫囵对付了两天。父子三人收拾整齐了去坤宁宫。朱由校抱一个,拉一个,妥妥的好父亲。
“父皇眼睛红了。不要哭啊。”
二皇子被朱由校抱在怀里,一手搂着父亲的脖子,一手抚上父亲的脸颊做安慰。
“父皇不是哭红了眼睛,是为浙江水灾熬夜的。”
好奇宝宝二皇子立即问哥哥:“熬夜是什么?水灾是什么?”
这样的问题不用朱由校去解答,太子会尽职尽责做一个好哥哥,解答弟弟所有的疑问。
到了坤宁宫,却见刘院正等人都守在产房外呢。
“陛下,娘娘在生产,进去有一会儿,胎位都正常。”
朱由校顿感愧疚,忙放下二皇子,“大郎,你看好弟弟,就在这里站着。王安,你过来陪着大郎和二郎。”
他自己则急急忙忙过去产房的窗外。隔着窗户问话:“梓童,你可好?”
“还好。”皇后正在憋气使劲呢,听天子声音急切,就卸了劲儿回话,免得他担心。
稳婆立即提醒:“娘娘,憋住,使劲。”
朱由校知道自己说话的时机不对了,搓着手轻咳一声,在窗外说:“梓童,我在外面守着你。”
他的话音落下不久,产房里传来响亮的哭声,然后是稳婆大声的恭喜。
“娘娘,是个皇子。好结实的胖小子!老婆子恭喜娘娘了。”
等皇后都收拾好了,回去月子房,却看到丈夫抱着三儿子坐在房里呢。大儿子和二儿子在丈夫身边,一左一右地扒着父亲的衣袖看弟弟。
“你们爷几个也不嫌热的慌?”
二皇子立即笑着扑去母亲那里。
“母后,弟弟好小啊。”
太子也舍了新弟弟跟过去,“母后,你还好吗?”
“好。母后没事儿。你俩喜欢新弟弟吗?”
“喜欢。”
脆生生的童音,异口同声。
朱由校把新生儿抱去皇后的枕头边放好。
“辛苦梓童了。咱们以后再不生了。”
皇后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我还是想有个公主的。”
“再说再说。你怎么没打发人去喊我?”
皇后轻笑,“浙江水灾,你这两天没回内廷,我猜你定是忙的脱不开身子。再说我生孩子,你回来了也帮不上忙,有母亲和太医在就够了。”
朱由校一脸受伤,“梓童,我有用的。我可以抱你上产床啊。你不能要再有儿子了,就不要我了。”
皇后被天子逗笑,捂着肚子“哎呦”一声,吓得英国公夫人在外面赶紧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刘院正则请示:“陛下,臣再给娘娘请脉。”
皇后说话:“没事儿,我就是笑的肚子有点点儿疼。你们站了小半天了,也都去歇着。皇爷带大郎、二郎去吃点东西,让我睡会儿。”
英国公夫人和刘院正这才放下心来。
朱由校没有马上带大郎和二郎离开,他仔细地给皇后擦汗,吩咐立冬和立秋小心照顾娘娘。
皇后问天子,“浙江的事情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你等着看,回头浙江再上的折子,定是会写今天风停雨住、海水消退。”
皇后莞尔。
“父皇,为什么定是今天啊?”
“因为你弟弟已经平安出生了啊。”
立冬在天子背后咬下嘴唇,又来龙子的说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崇祯元年(1628)七月二十三日,浙江海溢,嘉兴飓风淫雨、绍兴等大风海潮,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
**163章(快结文了,意义不大,看看大明的进士能人,二三十岁的进士比比皆是。)
吏部
朱国祚1559生,字兆隆,万历11年状元1583
苏茂相1566生1592进士;
左光斗1575生,字遗直,万历35年1607进士
户部
李起元_1559年出生,1586年进士27岁
毕自严1569生,字景会,万历20年1592进士;
郭允厚1570生,字万舆,1607进士;
杨嗣昌1589生,字文弱,1610进士(兵部右侍郎兼三边总督杨鹤之子)
刑部
何熊祥1567生,字乾宰,1592进士
赵秉忠1573生,字季卿,万历26年1598状元;
魏光绪1594生,字孟韬,万历40年1612解元,41年1613进士;不到二十岁。
兵部
崔景荣1565自强1583进士19岁
英国公世子张之极
李邦华1574生,字孟暗,万历32年1604
礼部
周如磐1567生,字倍圣,1598进士32岁
张瑞图1570生,字长公,万历35年1607探花
林欲楫1576生,字仕济,万历31年解元,1607进士二甲12名
工部
王永光1560生,字有孚,1592进士
徐光启1562生,字子先,万历32年1604
杨涟1572生,字文孺,万历35年1607进士
张文郁1578生,字从周,1622进士
都察院
何宗彦1559生,字君美,万历23年1595进士
商周祚1575生,字明兼,万历29年1601进士
内阁
首辅叶向高1559生,字进卿,1583进士
刘一燝1567生,字季晦,礼部尚书简东阁大学士,万历23年(1595)进士
韩爌1566生,字虞臣,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万历20年(1592)进士
何如宠1569生,字康侯,万历26年1598进士
周延儒1593生,字玉绳,1613年状元。二十岁的状元
杨景辰1580载辅万历41年1613进士,会试第二名,二甲17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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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小姐说:成名要趁早
2胡书记亲身经验总结:每一步晋升都比别人快一两年。四十年下来,就是个中央的总。
3大器晚成的话儿别当真,那是糊弄人的。中举太晚的范进,来不及封侯拜相的。
4本文的公鼐是换了皇帝被改了命。
看看崔景荣和周延儒,那才是人生的榜样
第909章 木匠皇帝164
番外一
天启十年; 公鼐七十三岁了,他觉得自己的精力明显比去年不足了。他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周嘉谟,想起那八十三岁还能为陛下筹谋了大明未来十年、二十年辅臣的老尚书。
自己这身体?唉; 人与人是不能比。
该致仕了,不能误了太子和皇子。
但有些话; 别人不能说; 他可以说。作为三代帝师,在致仕前拼着皇帝和太子不高兴,也是一定要说的。
机会很难得的; 仅仅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午睡的时间比太子长是不够的; 还得太子不守着俩弟弟看书,且天子有空儿有心情。
“陛下,太子与二郎、三郎是同母所出的嫡子,如成祖的三个儿子一般。年龄相差又小; 看聪明伶俐不弱于太子多少。陛下把三个皇子一样教养,老臣担心汉王旧事啊。”
朱由校笑着看太子,认真地问道:“大郎可知汉王旧事?”
七岁的太子很不高兴地撅嘴点头; 在父皇面前; 太傅公鼐把自己当小人了。
“咳咳,老臣不是说二郎和三郎有什么不好,而是这人心啊,都是慢慢养成的。陛下和太子要早早有个打算。”
“太子想怎么办?”
朱慈燃不高兴,“二郎和三郎还不知道汉王是谁呢。他俩上课的时候只是在玩。三郎每天都会弄得身上都是墨汁。”
他想想又说:“他们不会的。母后会伤心的。孤也不会那样对二郎、三郎的。”
朱由校看着满脸担忧的公鼐,先安抚他说:“公卿莫忧心。大郎去把地球仪抱来。”
养心殿的地球仪是工部用黄铜新做的; 王安和魏朝师徒俩赶紧过去帮忙。
太子却说:“王大伴让开些,孤自己搬不会磕着的。”
王安和魏朝赶紧退后一步让开,太子的力气可比成人要大多了,一杆枪舞起来虎虎生风,等闲的羽林卫在太子手下也走不了几个回合。
“太傅,你来看这地球仪。这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地球仪初搬到养心殿的时候,所有来来往往的臣子都把它当作是天子的新玩器。等他们看着一代代跟新的地球仪上,慢慢出现他们熟悉的地名,难掩的惊诧浮现在所有人的脸上。在徐光启的环球航海结果的解释下,他们慢慢接受了自己居住的大地,是一个球形的理念,但是是不是真的认同了,是不是摒弃了天圆地方的那个概念,朱由校和徐光启也不愿意去深究。
只要能影响了新一代的人就够了。
现在,朱由校就抚摸着地球仪对公鼐和太子说话。
“我们就大明在这里,目前还没有达到朕所想的疆域。但是,公卿,你看南边隔着的这些岛屿的这块大陆,比我们大明现在还要大的广袤土地。这里没有国家,没有皇帝,与吕宋岛一样只有土著在居住。将来无论是二郎还是三郎,他们可以去这里。”
“父亲,远不远?”
“舍不得弟弟吗?”
太子点头。
“公卿,给太子讲过潞简王和前福王吗?”
“还没有呢。”公鼐有些心虚了。自己想着太子三兄弟不能与成祖的儿子一样,却忘记了神庙对同胞兄弟潞简王、对爱子前福王掏光内帑金的荒唐事儿了。
“无妨,不急的。慢慢来。”
“这就安排时间给太子讲解。”
朱由校点点头,朱慈燃静静地看着父皇与太傅对话,等着太傅给自己讲解好了。在养心殿长大的太子,是非常能够沉住气的。
“大郎,现在你二舅舅镇守朝鲜,三舅舅镇守交趾,你外祖父母已经年迈了。再过二十年,等二郎和三郎能领兵,让他俩替换你舅舅们回朝,在你外祖父母跟前尽孝,你说好不好?”
太子抿嘴点头。
“外祖母是想三舅舅一家了。”
朱由校看着公鼐一笑,言外之意——简单!
公鼐却对太子说:“太子去看看二郎、三郎睡醒没有?快到上课时间了。”
太子看看父亲,再看看老师,拱手行礼后带着王安去暖阁。
“陛下,老臣还有一言,英国公府张家执掌的兵力太多了。那王莽、那外戚之乱若是起了,怕是对陛下有碍。”
公鼐的担心很实在,张家有三个皇子,万一起了疑心,立哪个做傀儡皇帝都可以,可是自己的学生天启帝让路的唯一方式,就……
朱由校这才明白公鼐是在为太子兄弟担心外,还为自己担着这样的心。他挥退养心殿跟随的人,扶着公鼐坐下,才把另一手把玩的文玩核桃缓缓地捏成了齑粉。
“公卿放心,三个皇子都是朕自己日夜带着的。大郎不用几年,也会有这般的功力。且不论是内廷还是御林军,英国公都有分寸地没插手。
万一出现公卿担心的事情,张家不怕赔进去所有的儿孙,断了香火承继,就尽管来做。”
文玩核桃化为齑粉的过程中,公鼐的脸色却好转起来,难怪辽东和西北的禁军只认天子啊。
他躬身施礼道:“陛下,是老臣小人之心了。”
朱由校莞尔,安抚公鼐道:“朕明白你是为了朕好,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朕不肯填充内宫,只是因先皇考的结局凄惨。且朕认为所有的外戚能够成势,都输在皇家儿孙自己不争气的缘故。若是先皇能够不耽与女色,绝不会英年早逝。呵呵,”
朱由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如不是先皇考那般行事,朕现在岂不是在战战兢兢地做太子呢。
太傅看朕现在这样的身子骨,肯定会长寿的。大郎他们三兄弟也像了外家长的壮实。多好!而且只要朕活着,张家就不会做非分之想。若是大郎以后也如朕一般,外戚就始终不会是大明的隐忧。”
“陛下说的是。”
公鼐有些不好意思。光宗少年时候就沉湎女色,自己劝谏了几次也无效,最后想明白其是用内帷女色减压、摆脱神宗对其的蔑视,也就不再劝谏了。
唉,色是刮骨利刃,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啊。
公鼐说不上是惋惜光宗的早逝,还是得意天启帝的觉悟,反正他给太子三兄弟讲完课以后,是满腹怅然地离开了养心殿,竟然忘记了要与天子提交致仕申请了。
公鼐回到家中才想起忘了致仕之事。他辗转不眠,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第二日的精神就短了更多了。等到日上三杆了,他拿定了主意,把天子器重的,自己也看好的几个年轻人,请到了他的府上。
这些人有陈子壮,是万历二十四年生人,万历四十七年的探花郎。现在吏部做郎中;
孙传庭,是万历二十一年生人,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天子自登基以后,对其就非常关注。并在天启五年破格将其提到兵部做郎中。
卢象升是万历二十八年生人,天子也是非常器重的,不仅在天启二年的殿试中破例拔擢其科举名次,这几年不时地垂询其在职的表现,去年也破格拔擢到兵部做郎中。
邢泰吉是万历二十七年生人,与卢象升同科,在万历四十六年得了解元,天启二年的二榜进士。天子对他好像信任异常,在太子出阁读书的时候,就把他从户部主事调到詹事府,将他放在太子身边。
可以说他是除了自己以外,接触皇子最多的官员了。连天子器重的卢象升、孙传庭都排在他的后面。听说天子还经常留他与三位皇子一起用膳。
他还多选了一位洪承畴。与孙传庭同是万历二十一年生人,却比孙传庭早了一科中进士。公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天子既想用洪承畴,又总是在迟疑什么。
这些年轻人得到太傅公鼐的邀请帖子,顾不得太傅是送贴子的当时就请人过去,算十分不为他人着想的失礼行为。各个都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往太傅府上赶。
能得太傅一次邀请,那是能记到家族大事里的事情。
实打实的三代帝师的太傅啊。
公鼐拿出天子赐予的贡茶,烹茶待客。在座年纪最小的卢象升,立即上前接过烹茶之事。除了天子,他们中谁有资格、谁又敢坐享太傅烹的茶。
洪承畴在几人之中算是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了。品过一轮茶汤,洪承畴先开口。
“太傅传召下官们,可是有什么事儿?”
公鼐一叹,“老夫年事已高,不日就想致仕返乡。你们与天子年龄相差不多,日后就要靠你们辅助天子和太子了。”
这话说得几个年轻人惊诧不已,更是不知该怎么接太傅的话。
这算什么?托孤?
天子如日初升的年华,校场上最烈的马都屈服在天子的胯/下。孙承宗和卢象升更被天子带得、常借口查勘禁军操练,跟着禁军去出操。
邢泰吉更是每天要陪太子习武一个时辰的人呢。
洪承畴轻咳一声道:“承蒙太傅看得起晚辈。可是晚辈们现在朝中的地位,说是如过江之鲫一般是夸张了一点儿,但也是差不了太多。”
公鼐又是一叹,“如今在尚书、侍郎位置的,二十年后还能有几人在世?老夫指的是二十年之后。”
陈子壮听罢立即站起来说:“下官应下太傅托付了。太傅请放心,吾此生以辅助天子和太子为使命,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少年中举的二榜进士,心思剔透不用多点拨,立即跟在陈子壮的身后表忠心。
“太傅请放心,吾等此生以辅助天子和太子为使命,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半月后,公鼐致仕还乡,太子带着二皇子,在邢泰吉的陪同下,出京相送十里远。没到半年呢,陈子壮等人收到噩耗,太傅无疾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洪承畴1593出生,1616进士及第。
孙传庭1593出生,1619进士及第。
陈子壮1596出生,1619进士及第,探花。
卢象升1600出生,1622进士及第。
邢泰吉1599出生,1622进士及第。
第910章 木匠皇帝165
番外二
叶向高(1559)虽比公鼐小了一岁; 但他的性格与耿直个性的公鼐,是完全不同的两类性格的人。比起公鼐的童年幸福、少年得志、而后科举蹉跎、嫉恶如仇、到四十四岁才进士及第,叶向高是反过来的。
叶向高祖籍在福建。他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 正是牛田倭寇最猖獗时期。为逃避倭寇,亲娘不得不在路旁的一个破厕所里生下他。幼年时期的叶向高跟随家人四处避难; 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困苦生活; 曾多次陷入绝境,幸而命大才得以存活。
直到嘉靖四十一年(1562),戚继光平定了福建的倭寇以后; 叶向高一家才得以返乡。
叶向高的举业很顺利; 他在万历十一年(1583)癸未科二甲第十二名。同科状元是朱国祚,方从哲是二甲第三十名。他们癸未这一科出了不少能人,不仅在万历朝,更是在天启朝的初年间; 成为备受瞩目的一科。
六部七卿中,位居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的第二十二名崔景荣,最早被天启帝信赖。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 做了十几年。其次是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的第四十一名是张问达; 也获得了天启帝的信任。而状元朱国祚更是被天子另眼看待,甚至说是青眼有加、额外关照。
唯独自己叶向高——
只要想起在泰昌年间初返朝廷受到的冷遇,叶向高心里总是会泛起苦涩。那会让他想起初初踏入仕途的青年时期。
一路从庶吉士开始,编修、南京国子监司业、左中允,春风得意,仕途顺遂。在万历二十六年就升为左庶子; 充任皇长子的侍班官,成为同科进士中的领跑者。但是却因为翌年(1599)的上疏罢矿税、请撤矿监,被内阁大学士沈一贯排挤出京去留都任事。
虽是留都的礼部右侍郎、吏部右侍郎,也是同年中第一个登上三品官阶的人。
但是后来因为妖书案兴事,自己写信给内阁大学士沈一贯,极力规劝其将妖书案一事彻查清楚,莫给小人偷窥国本。却因此触犯了沈一贯,被闲置在留都九年。
直到万历三十五年,才升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自己还是万历十一年进士同科中的第一人,四十岁的阁臣、首辅。
及至做了内阁大臣,才明白政事处理起来的艰辛。因着朱赓、于慎行的先后去世(1608年),李廷机闭门不理政务,自己不得不独自承担起处理所有朝政的重任。
内里的辛苦和艰难只有自己知道:那个解不开的死结,一根绳子上代表的是与朝臣较劲、想立郑贵妃之子为太子的皇帝,另一根绳子是代表坚决要天子遵循祖训,不能废长立幼的朝臣。
两方较劲之下,谁都不肯退让。
叶向高明白科举出身的同僚,若是退让一步,等待所有士人的便是无底的深渊。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天子,更是拿不上朝作为要挟。朝廷大事无人关心过问,重要位置缺少合适的官员,自己即便报上去了,天子也不用印批准。朝臣们结成各种帮派,开始彼此攻讦。乌烟瘴气的朝廷,让人灰心丧气又不得不勉力去调节朝臣对天子的怨望、安慰天子脆弱的非此即彼的稚童较劲心理。
天子表面对自己重视,可是往往上疏十条,能采纳的不过两三条。费心费力地周旋在帝王和朝臣之间,满腔的报国建议都是纸上的空谈
累,很累,非常累!
这样的郁闷感觉,在坚持到万历三十七年以后,便以惯例地在每年的春、秋两季,诚恳地向万历帝提出致仕。
直到万历四十二年,连上六十二道奏疏后,终于获得了天子的允准。同时命自己要推荐出适合的内阁首辅的人选。
百思千想、万般斟酌后,推荐了各党都能接受的同年方从哲。
还要费尽所有的心思让万历帝接受他。
想起方从哲,叶向高不免会先升起些愧疚。方从哲那些年承担的压力,丝毫不比自己做“独相”的时候小。自己初做阁臣的时候,建奴尚未成势,虽是百般艰难,但也比方从哲内外交困要好太多了。
但之后又觉得骄傲。如果不是自己的举荐,方从哲这辈子绝对做不了阁臣、最终也绝对不会有大学士的荣誉告老。要是没有自己的帮助,方从哲也不会有太子太傅的名头入墓。
但是若没有方从哲在泰昌元年拉自己一把,想想那些被天子否决的、失去再度进入官场机会的能人、那些强悍的对手,叶向高不仅为自己庆幸,还对方从哲这个处理政事能力平庸的同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那与方从哲结成联盟的日子,真是此生最惬意最快活的啊!
为了给方从哲打理“遗祸”,不得不出面游说朝廷重臣。每次回想起来,叶向高都为自己捏一把汗的同时,又想放声为自己喝彩。
能说服铁面无私的张问达从同年的角度考虑事情,能说动刚直不阿的崔景荣、老成谋国的周嘉谟、一心只有朝廷的黄克缵等,自己该是那时候入了天启帝的眼,该是自己能够很好地调动朝臣为一个目的行事,才有了后来的再度为首辅的荣耀。
好还是不好,真的说不清呢。
方从哲致仕,自己不得不打点起所有的精神,努力揣摩天子所思所想,努力跟上天子的征战脚步,为天子处理可能来自朝廷的阻力。
殚精竭虑地从天子的角度考虑事情。连一向中允、持重的周嘉谟,都在背后说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是天子的脑袋。
那又如何呢?
自己站稳了首辅的位置,也再度得到了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头衔,这也代表了自己可以拿着干干净净的银子、都是天子给的俸禄,在致仕以后成为富家翁。
能做点儿修桥铺路积阴德之事。
对了,还可以荫一子为五品官。
想到天子破例恩荫出仕的孙子,叶向高思绪万千。多少二榜进士,终其一生也就是五品官。可是自己贡监出身的孙子,能听从自己劝说,放弃他二十年、甚至此生也不能成功跨越的春闱门槛,选择了恩荫出仕,凭数术的优势在户部立住了根脚。
旋即成为户部郭允厚和杨嗣昌器重的四品郎中。
荫嫡长子为首选的五品官,变成了破格恩荫嫡长孙出仕。叶向高觉得心口又如那日与长子叶成学阴阳相隔的那一天,钝钝地绞痛。丝毫没有因为过去了三十年有减轻。
“子葬父,理之常,父葬子,能不伤?”
刻在长子墓志铭上的一字字都是锥心泣血的哀鸣,如巴山断肠的猿啼,悲哀地在自己的心头反复回荡。
汝习是多好的孩子啊。是自己做父亲的亏待了他。在他降生的时候,自己忙着秋闱挣前程,都没有好好地抱过他几次。等他能够满地跑了,自己又要全力以赴春闱。只能将其留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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