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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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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大金的勇士登上沈阳城头的机会还少了吗?
  何和礼在南下围攻沈阳前; 从来没想过熊廷弼治下的明廷军卒; 与他在抚顺、铁岭、开源、还有萨尔浒战役中; 见过的那些明军完全不同。沈阳的这些明军; 未必就比之前那些明廷军卒武艺更高强,但是他们身上有一种不怕死的韧劲,这种韧性和舍得拿命去拼的狠劲; 他当初在年轻的努/尔哈赤身上也曾见过的。
  何和礼早就想劝大汗撤军的,但是他不敢直接说出来。如今的大汗已经不是与他初见的努/尔哈赤了。他太明白大金立国后,努/尔哈赤身上那些让人不得不低头的变化。
  比如诸英的死,比如舒尔哈齐的死。
  如果他坚持着过去的情谊、不随着做出相应的改变; 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比舒尔哈齐和诸英悲惨的下场。自己只是大汗的女婿; 关系能近得过大汗的胞弟和嫡长子吗?
  何和礼从来都属于能够冷静地看事、看人的那类型。如今他冷静地看着努/尔哈赤、提醒他不要犯了错误。
  何和礼的话点到了努/尔哈赤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从第一次登上沈阳城头的开心; 到屡战屡败的今天、能够再一次地登上沈阳城头……
  □□哈次突然问何和礼:“你说,要是没有明廷的援军到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攻下沈阳城的?”
  何和礼立即明白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大汗; 在女真巴图鲁面前,就没有攻克不下来的城市。”
  □□哈赤这才展颜继续说话。
  “是啊,你说的对。在女真巴图鲁面前,就没有攻克不下来的城市。可惜啊,咱们现在不知道明廷援军的任何情况。不然就该趁着阿敏撕开了沈阳的乌龟壳,把沈阳屠光了再离开。”
  何和礼点点头,“大汗,臣已经派人去增援阿敏了。不过就是城门打不开,单靠云梯进去沈阳城的人手有限啊。”
  正好这时候有军卒把沈阳城头的战况报进汗帐。
  “大汗,二贝勒阿敏与明军在城头上展开激战。”
  这消息顿时扫去了努/尔哈赤因为四个儿子没有消息的颓败。
  他站起来,声音洪亮地说:“何和礼,沈阳城里的那些汉人,十个八个捆起来也不如咱们女真的一个勇士。走,咱们去城下看看,给咱们的巴图鲁助威去。
  今夜一定要拿下沈阳、屠光沈阳。等到明廷的援军到了,留给他们看这个成了一片焦土的沈阳城。哈哈哈。”
  何和礼跟着哈哈大笑□□哈赤往城下去,他在心里想着:难道是长生天看他们这俩月攻打沈阳太艰难了,在他们决定离开前给他们的补偿?
  熊廷弼和那些总兵官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心登上北城墙的。将军以命相博,带动了军卒也奋勇杀敌。随着城头溅血,同袍毙命,松了守城那根弦的军卒们,在蜂拥而至的建奴登上城墙后,终于醒过味来,开始悍不畏死地与上来的敌人搏斗展开了白刃战。
  随着时间推移,明军增援而来的人数增加得快过登上城墙的建奴,越来越多的人致使双方的武器都挥舞不开。占了人数优势的明军将士,甚至采用了最古老的街头巷尾的泼皮打架伎俩,几个人抱腿、抱腰的合力将上了城墙的建奴推下去,甚至有的士卒是拽着建奴的发辫一起跳下去的。
  努/尔哈赤才到城下不久,就眼睁睁地看着穿着贝勒甲胄的阿敏,被几个明军军卒推下了城墙,摔得昏迷过去。
  不等夕阳收走最后那一点的余晖,沈阳的北城墙上就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凝重。只有触目惊心的明军将士尸骸、残肢断臂,还有那一滩滩洒满城墙、冻在冰冷城墙上的鲜血,显示出不久前这里曾经有过的惨烈厮杀。
  城头的这场激战,明军是靠主场的人数优势占了上风,把登上城墙的建奴都赶了下去,保住了沈阳城。
  但是损失是极其惨重的。
  总兵官尤世功顾不上处理自己身上的数处伤口,指挥军卒把明军的伤者抬去医治、把建奴军卒的尸体抛去城墙外。
  朱万良上前架住他。
  “老尤,这里交给我了,你赶紧去把伤口包好。”
  姜弼叫过两个军卒把还在朱万良手里挣扎的尤世功弄去城楼里,又派人去叫军中的医士赶快过来。
  几位总兵官身上都挂了彩,其中以尤世功伤的最重,但他还是强撑着对熊廷弼说:“经略,今日下午是末将轮值到城头镇守,末将守护城墙不利,导致建奴从多处登上城墙,请经略处罚。”
  熊廷弼刚想张嘴,王安挑开门帘进来。
  “咱家听说你们有谁伤的比较重啦?离京前皇爷赐了咱家一点子好药,太医说是可以白骨生肌。咱家没能耐和你们几位将军一起上城头杀敌,这几盒灵药就转给你们用。”
  王安打岔,使得熊廷弼要脱口而出的叱责话一下子就没了机会说。等几位将领从王安手里拿了药、对王安再三感谢后,他也醒悟过来现在不是斥责尤世功的时候。
  周有春开口说道:“尤总兵,你不要怪责自己了。这些日子谁当值的时候,建奴没有登上城头过?熊经略自然明白是靠着大家一起的努力,才保得沈阳至今不曾沦陷。”
  熊廷弼跟着点头,对这些刚刚经过苦战的总兵官说:“你们赶紧回去裹伤,今夜我和周巡安一起值守。王内相,城里的安稳就拜托你了。”
  王安立即说道:“经略放心,咱家晓得怎么做。”
  城外的努/尔哈赤看着抬进营里还昏迷不醒的阿敏,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表达出自己的伤心。阿敏虽是侄子,也是他看着长大、一手带起来的勇将。如今虎目紧闭、生机微弱,随军的医士看过后说阿敏是摔到了脑袋,能不能醒过来都难说。
  派出去查探四贝勒的哨探都回来了,向他禀报明廷援军在清理与四贝勒的战场。他们趁着明军回营,从堆积在一起的女真军卒尸体中,把四贝勒的尸身偷了回来。四贝勒带去的人没有活口留下。大贝勒的人则被炮弹炸的尸骨无存。
  何和礼主持了对哨探游骑的问话,三波哨探说的大同小异。□□哈赤在一边听明白后,摆手让这些旗兵离开。
  “何和礼,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长生天在惩罚我了?”
  两天内,四个贝勒都出事了,三个儿子一个侄子,压得□□哈赤这时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了。这四个孩子哪一个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哪一个不是自己心爱的勇将啊!
  长生天啊,不如带走自己换回这四个孩子。□□哈赤低头呐呐向自己心中的神灵祷告。
  何和礼低声安慰努/尔哈赤。
  “大汗是因为晋商那边突然断了盐铁,为了女真族人能够过去冬季才南下的。长生天不会怪责为族人考虑的大汗的。
  大汗在熊廷弼重返辽东后,就想与明廷重开口市,是明廷拒绝了大汗的求和,把大金逼到不得不在冬天南下的困境中。
  这些女真人的勇士也不会怨怪大汗的,他们都是为了族人能够活下去,才跟随大汗南征的。”
  额亦都、扈尔汉知道努/尔哈赤的心情不好,也到帅帐来劝慰他。
  “大汗,咱们先回去赫图阿拉。当初大汗能够用十三付盔甲起兵,如今只是一时的不利。咱们先看看明廷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图谋以后。”
  仨人跟随努/尔哈赤多年,最明白他的骄傲所在,也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够劝慰得了他。
  站在沈阳城头的熊廷弼看向北边黑魆魆的远方,那里有建奴的大军营帐,那里有沈阳城百姓的威胁。
  他转头对周永春说:“孟泰,这城守的越来越艰难了。老夫原以为能够饿跑建奴的,可眼开着春暖花开了,建奴居然能靠着吃人肉挨这么久。唉”
  周永春知道熊廷弼担心今日之事重演,但是担心有什么用呢?!
  “飞白兄,咱们就像今天这样与建奴死拼也就是了。尽人力听天意。我不信依着沈阳这些将士的努力会保不住沈阳城的。”
  熊廷弼沉重地点点头。他们只有继续坚持下去,别无出路。


第824章 木匠皇帝79
  张铨在给朱由校进谏的前一日; 就向朝廷发了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去京城。这封八百里加急是在辽阳城打开小南门、禁军三千余将士离开辽阳的时候送出去。
  这封文书有两部分的内容,第一部 分是捷报——天子御驾亲征,一个照面就歼灭了女真万余的骑兵,解了辽阳长达两个月的围困。 
  另一部分的内容就是点名弹劾了以方从哲为首的阁臣、还有六部尚书等文臣、武将、勋贵、宗室的。
  主旨内容是弹劾他们竟然让虚十七岁的天子御驾亲征,问这些人还要不要脸、还有没有点儿身为大臣、重臣该有的当担?
  英国公和定国公等所有的大明勋贵都被他点名斥骂为酒囊饭袋。骂他们只知道承继了朝廷给他们祖宗的遗泽、只知道躺在二百年前的功劳册上;骂他们为了能够继续地混吃等死,逼得一个没成丁的孩子替他们的出征。
  列祖列宗的脸都要被怕死鬼丢光了。
  连那些被迫留京的宗室藩王们,都被张铨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直斥他们枉为天子长辈、兄长; 看天子一个小小少年领军出征; 他们这些老朱家的成丁无动于衷; 简直是冷心冷血的行尸走肉,令太/祖、成/祖蒙羞,怎么还有脸再领藩地的供奉。
  张铨作为御史的功力全开; 把满朝文武、勋贵、宗亲都归到不要脸皮的行列里了。
  内阁首辅方从哲看过张铨的折子后; 只觉得老脸发胀; 气恼自己居然被天子蛊惑、同意了天子亲征。他把张铨的弹劾奏章在阁臣之间传阅以后; 按照惯例来处理此事。
  哪一位臣子被弹劾了; 他有权利知道弹劾他的内容; 然后上折子自辩。
  可张铨这折子涉及得人太多了; 不可能派御史把弹劾的内容向每个人都说一遍的。因此内阁的四位阁臣商议后,不顾当初是怎么通过的同意天子亲征的,现在都得认真对待张铨的弹劾。他们决定明天提前召开在大朝会,把这折子念给群臣听,让相关臣子各自上自辩折子。
  然后还要在寿皇殿; 当着神宗和光宗的灵柩,把朱家的王爷、国公等成丁召集在一起,让朱由检主持、张问达去念有关宗亲的弹劾内容。
  张铨的弹劾骂的有点儿狠,骂人的那部分内容,完全遮盖了天子在辽阳城外的大捷。大朝会之后,所有的人都脸色讪讪、脸皮发烫。不管天子亲征是因为什么不带他们同去,反正他们不顶用、无能为天子解忧是被张铨盖戳了。
  在寿皇殿跪在光宗和神宗灵柩前,听张问达义愤填膺、悠扬顿挫念完宗室枉为人长辈、兄长的、弹劾宗室部分后,所有的朱家成丁男子都是懵的。
  ——什么时候宗藩又可以关心朝廷大事了?若是能有机会替天子出征、掌握兵权谁不肯啊!
  张问达念完以后,丢下一句让他们上奏折自辩,就带着朱由检离开了。留下这些宗藩在神宗、光宗灵柩之前反思一个时辰。
  至于宗藩的心里会怎么想,那不是张问达应该顾及的。天子撤藩的意图那么明显,还就怕这些被拘在十王府的宗亲老实呢。
  还不等朝臣做出什么反应呢,张铨的第二封八百里加急在大朝会结束后又到了。
  这一封是给兵部的,仍是由两部分内容组成,按时间顺序分为:天子在第一天解了辽阳之围后,诏令在辽阳的禁军随征。禁军的六千将士中,除了躺着不能动的,能上马的三千余将士都奉命跟随亲征了。
  第二部分是天子在辽沈的中间地段,在凌晨遭遇建奴夜间袭营。天子率领禁军歼灭近三万人,有战马尸骸(主要是根据清点马头等统计的建奴军卒数)。
  之后,在上午又与建奴万余骑兵对决,天子亲自领兵上阵冲杀,歼灭这万余骑兵。这个有人头、马头等尸骸为证。
  这样的大捷,立即盖过了文武朝臣勋贵被骂的难堪。让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了。天子在一昼夜内连打三仗,歼敌人数有五万余。没人去怀疑这数目真假,因为张铨在捷报里明确写了有战马尸骸,是以清点的马头数目为根据的。
  但是天子领兵上阵冲杀这事儿,让还没有过去的、张铨斥骂的武将、勋贵、宗室等的浪潮,在京师益发地翻滚着、发酵着,英国公甚至改了几十年的骑马上朝的习惯,改乘没有英国公府标志的青油马车。
  他们这些武勋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了六部尚书和阁臣允许天子亲征的那部分。
  隔日张铨的第三封八百里加急又到了。这回是给户部的。在这封八百里的加急文书中,张铨先是质问李汝华是不是有废立之心、谋害天子之意,竟然给出征在外的天子断了补给?
  然后就是开骂的部分了。骂户部和兵部居心叵测,骂内阁尸位素餐,骂他们在京中饱食终日不知道亲征的天子断粮了。
  反正张铨这二榜进士、科举上来的御史,变着花地把户部和兵部都损了一遍,直称户部和兵部该引咎辞职,他要立即去面圣,当面向天子弹劾户部、兵部的不称职。
  李汝华看着张铨的八百里加急脸都变了,他匆匆地拿着这加急书信去找内阁召开小朝会。天子断粮可是大事儿啊,土木堡之战中的军卒哗变,不就是因为缺粮断水吗?
  负责粮食补给的户部在小朝会上叫起了撞天屈,他们是按着天子带的禁军人数、设定的补给方案运作的。已经都派出了第三批送补给的。
  可现在张铨送来八百里急报说天子的亲征大军断粮了,那断粮之事就是没假的。李汝华即便有再完美的方案,拿给小朝会的这些重臣们传阅,也都是没用的。
  关键时刻,叶向高站出来维护李汝华。
  “诸位请稍安勿躁。张铨说天子位于辽沈之间,可辽阳的存粮按照辽东年前上的奏折,是足够辽阳那几万驻军坚持到夏收的。天子会从辽阳调拨粮草。其所率的五万大军,短期内就没有断粮的可能。”
  李汝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辽阳的仓储呢!他转而去看兵部的崔景荣,还有沉默不语的英国公、定国公。
  “崔尚书、英国公,你们是不是得派军卒沿途去查看送补给的车队?”
  英国公见问到自己的头上了,站起来说道:“我看天子的补给断了,未必是李尚书户部安排的车队出了问题。”
  定国公好死不死地补充道:“我赞成英国公的说法。”
  他俩话音落了,也立即把朝臣的注意力都凝聚过去了。
  英国公顶着所有人恨不能烧穿他的灼热眼神继续说:“从张御史的第一封八百里加急,我就觉得天子的行程比在关内快了很多。不是出京前预定的每天六十到八十里,应该超过了百里,大军才有可能在张御史写第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前一日抵达辽阳。要是不出我的所料,补给现在是应该到了天子亲征大军中了。
  就是炮弹等要赶紧补送。对五万骑的建奴开炮后,炮弹应该所余应该不多。新式火炮的炮弹与原来都不同,这个在辽阳城那里是得不到补充的。”
  崔景荣听英国公这么说才回过味来,躬身给英国公和定国公施礼。自己也是糊涂了,怪不得张铨指责尸位素餐。
  “多谢英国公和定国公提醒,我竟然没从张御史的加急里看出天子的行程。今日就安排人再送炮弹去。”
  天子所率的亲征大军在轰炸了五万的建奴后,炮弹不足了是明摆的事儿。
  崔景荣接着提醒李汝华道:“张御史说天子所率的禁军伤亡将士,都移送去了辽阳城,户部是不是要补送药材过去辽阳?”
  李汝华已经从张铨的指责里回过神,立即就答道:“户部已经准备了充足的药材,随时可以送去辽东。”
  参加小朝会的这些官员,除了六部七卿,就是吏部尚书周嘉谟精心挑选出来的、能够担任尚书的侍郎。在首辅方从哲的主持下,群策群力地把天子在辽东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可能缺少的东西都列了出来,然后各自按所在的部门领了差事分头去做准备。户部已经备好的粮草和药材、工部的匠作坊这些日子又生产出来的火炮和炮弹,将与兵部之前备好的炮弹一起,明天就加急再往辽东送一批。
  朱由检安静地坐在一边,承担自己的“监朝”摆设功能。他默默地看着这些老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天子亲征途中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做了细致的安排。等大家准备向他告辞了,这孩子张口问道:“方首辅,张御史说宗室的成丁不应该看着皇兄领兵出征、令□□蒙羞,不该再领藩地的供奉,他们可以领兵出征吗?”
  方从哲立即被这十岁的小豆丁问住了。他匆忙四顾想找个人替他给朱由检解释,正好看到了礼部侍郎公鼐。他立即对公鼐吩咐:“五皇子的问题,就交给你做解答了。”
  公鼐叹气,但他是光宗的帝师,又是现任天子的帝师,两任学生都有教导朱由检的责任,可是光宗躺在皇极殿的灵柩里,现任天子领军在外,教导朱由检的事情就是他份内的事情了。他只能接过首辅布置的“艰难”任务,去给朱由检讲解封藩。
  朱由检启蒙半年多,正是怀揣“十万个为什么”时期。公鼐从□□的封藩讲到孝文时期的撤藩,讲到成祖年间的事情,该讲不该讲的,在朱由检这个好奇宝宝的追问下,讲了快一个月了,才从朱由检那里得以脱身。
  这是朱由检和公鼐之间的后话了。
  再说出了乾清宫大门的文武各自去忙。英国公也与定国公搭伴往五军都督府去。
  定国公眯眼看着残冬的暖阳,笑着对英国公说:“他们俩小子倒是命好,这次能在亲征大军中跟着立功了。”
  英国公点头同意。
  “幸好咱们俩有儿子跟去了,不然咱们两府在京师是没法安身了。”
  “是啊。如今是老虎出了笼子,老鹰飞上了天。”
  英国公知道定国公说的是天子,但是这话就不好接了,只能打着哈哈装不明白。
  “他俩是国公世子,也到历练的时候。跟着天子与建奴硬碰硬一回,以后也知道领兵之道。”
  定国公嘿嘿一笑,也不戳破英国公的小心谨慎,美美地晒着太阳,回想大朝会文臣那些五彩缤纷的脸色。
  原来看所有人被骂的感觉这么爽啊。


第825章 木匠皇帝80
  阿敏在起更的时候咽了气。其实他从城墙上摔下来之后; 就再没有醒过来。这样离去也算是没有痛苦地死了。
  努/尔哈赤亲手给阿敏擦洗,替阿敏换上他心爱的贝勒服饰。然后又给黄太吉擦洗,一双虬筋凸显的大手,颤巍巍地抚摸黄太吉身上的十几处刀枪新伤,他的心里眼里都是黄太吉被明军团团围攻的幻影。
  代善和他的三万大军尸骨无存。
  莽古尔泰和那一万三千旗民也是尸骨无存。
  长生天啊,为什么女真人要活的这么艰难?为什么要让女真人的勇士,丧生在那些卑鄙、懦弱的汉人之手。
  努/尔哈赤在“五大臣”之一的费英东去世的时候,曾经哭得晕了过去。但是面对一昼夜内丧生的三子一侄; 他没有一滴眼泪。他心里翻滚着浓浓的不甘; 翻涌着这世道对女真人不公的愤怒。
  他细心地给黄太吉穿上贝勒服饰; 凝望着心爱的儿子在早晨的时候还是生机勃勃的、如今带着些狰狞笑意的脸庞。他请何和礼和额亦都扶起黄太吉,亲手给儿子打好发辫,黑油油的头发上沾染的血污和尘土; 他都用丝帕细心地搽拭干净; 如同打理阿敏一样; 把黄太吉收拾的整齐、干净。
  然后他就守着阿敏和黄太吉的尸体坐到了黎明。这期间他从自己记事起一点点地捋着这六十二年的时光; 捋着自己经过的人和事儿; 印象最深刻的李成梁不可一世的时候; 当然更记得李成梁晚年对自己那些莫可奈何的事情。
  李成梁活着的时候; 几十年不停地挑拨女真族人自相残杀,自己的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服膺在李成梁的麾下、为其驱役,给明军带路破了外祖父的寨子……父祖为李成梁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却命丧明军之手。
  要不是李成梁的夫人对自己和舒尔哈齐网开一面; 自己和舒尔哈齐难保以后不走父祖的老路。就是从那时候起,自己不得不用祖父和父亲所遗的十三副甲胄起兵,开始统一建州女真各部的征战。
  点点滴滴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输了这一回算什么!
  那李成梁六十六被罢官前自己要避其锋芒。等他七十六岁起复后,即便是他数个儿子手握辽东重兵,还不是一样要仰自己鼻息、避自己的锋芒?!
  汉人不是喜欢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还就不信了,大明会永远强到如四十年前、自己无法撼动的那样。只要打定主意,慢慢地啃食掉大明在辽东的那些堡垒,女真人就能在辽东站稳。
  自己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趁熊廷弼初到辽东、立足不稳的时候取了沈阳和辽阳。唉,根源就是缺少族人啊。
  如果女真再多十万的勇士,沈阳和辽阳去年就到手了……
  努/尔哈赤晃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等回去赫图阿拉,就要鼓励女真族人多生养孩子。要补足这一战的损失,要有更多的勇士,要在辽东这片热土的每一个角落,都要有女真人的耕地和奴才。
  想到这些,他扶着双膝站起来,立即下令他的亲卫拆了汗帐,准备天亮就回去赫图阿拉。
  一夜未睡的努/尔哈赤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憔悴。但三子一侄的死并没有让他垮掉。只是他那尚有少量黑色的头发和胡须,如今皆成了雪白,衬他双目的湛湛精光,比平时更加威仪显赫。
  “何和礼、额亦都,你俩不用再劝我了。我都明白。这都是命!这是长生天不想我们女真族人有足够的食物,安然渡过这个冬天。”
  “大汗。”
  何和礼与额亦都陪着努/尔哈赤坐了大半夜,扈尔汉忙着撤军的事宜。努/尔哈赤这样的反应,倒不如像费英东辞世那样哭晕过去呢。
  □□哈赤像第一次与何和礼、额亦都见面那样,与他俩抱了抱,然后一手搭在额亦都肩膀、另一手握在何和礼的胳膊上,满怀信心地说:“我们回去赫图阿拉从头做起,现在总比万历二年的时候要好。”
  张铨昨天傍晚接了天子派人送来的重伤将士,今儿才到府衙就接到了天子行营送来的的消息。总兵官杨麟奉旨要将阵亡将士送来辽阳,他赶紧令人去广佑寺先做安排。等杨麟抵达的时候,他立即被杨麟带来的天子亲征大军要断粮的消息惊呆了。
  他匆匆命人将这些将士的遗体寄放在广佑寺,令自己的幕僚征集辽阳城里的木匠去赶制棺木。又安排人手从为辽阳驻军准备的粮仓里提取粮草,先用送阵亡将士过来的大车拉部分粮草回去,然后他会组织民夫将粮草再送往军中。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会让天子所率的亲征军断粮。同时他还让杨麟带信给天子,说自己要去觐见。
  张铨这两天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禁军的伤员是朝廷的功臣,不能含糊了,要安排好、要照应好。他把辽阳城里所有的大夫和药铺的帮工都征召到军营,还得按照天子随伤员送来的手册,协助军营里的医官护理这些重伤的禁军将士。
  现在又多了粮草一事儿。
  至于辽阳城外的那处战场,定国公世子只做了简单的处理,收回四棱钢锥,拣拾了部分被炸死的战马。
  剩下的战场就留给辽阳的驻军去处理了。
  张铨把此事交由总兵官侯世禄、童仲揆等人负责。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需要他这个主官拿主意。
  秦良玉等人又提出了要随驾亲征的事儿,张铨犹豫了片刻,表示会替他们上奏折。他白天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晚上又奋笔疾书写八百里急报进京。
  他比建奴围困辽阳的时候,忙得更甚了几分。
  中午的时候,杨麟派出去往山海关迎补给的军卒回来了一批。禀报他们遇到了离的最近的补给车队,粮草会在明天的傍晚抵达。
  这是仅有粮草的车队。
  朱由校听了有些许的失望,只好打消了今日拔营往沈阳去的主意,也就错了努/尔哈赤带大军离开沈阳的这一天。
  当然了,他就是知道努/尔哈赤要离开沈阳,在补充的弹药没送到的时候,也不会冒险去追努/尔哈次的大军。因为他带着的这些禁军将士,是英国公挑选出来的最强悍的军卒。可是昨日四万骑兵对一万,伤亡惨重的教训,让他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和决定:如果没有火炮先击溃击垮建奴成建制的骑兵,不能与建奴面对面地硬抗。
  因为大明承受不了战败的危险,也承受不了军卒的战损。
  接着从辽阳回来的杨麟来见朱由校,汇报张铨对重伤将士的安排,还有其将阵亡将士寄放在广佑寺、已经组织木匠去做棺木的事情。同时还向朱由校转告了张铨想来军营觐见的愿望。
  朱由校想着大军还要等补充的炮弹,短时间内不能开拔,也就应允张铨要觐见的请求。他让随行的曹化淳去传旨:“让辽阳的守备以上的军官,都随着张铨一起过来。”
  这也是给辽阳守军的额外恩赏,酬劳他们这俩月辛苦守城的功劳。要知道面圣也是要够级别的。
  曹化淳立即动身去辽阳传旨。他要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好教导来觐见的那些武将们礼仪。方正化也跟着忙起来,他要给护卫的禁军交代明白搜身的事情。这些禁卫可不是宫里那些羽林卫,他们都是实打实的禁军军卒,是英国公一个一个挑选出来护卫天子的。
  他们是能征善战,可是宫中那些视为常规的事情,可就一点儿都不知道了,这需要要方正化临时抱佛脚,能教会多少算多少,先把不能携带武器进御帐刻到这些禁卫的脑子里。
  正忙碌的时候呢,亲征大军散往沈阳城的游骑哨探回来报消息了。
  “围困沈阳的建奴撤军了。”
  “看建奴扎营盘的大小,怎么也超出了十万大军的。”
  泰宁侯就有点儿惋惜。
  “陛下,要是咱们的炮弹足够,昨儿下午,不,今儿早晨就可以拔营去沈阳了。或许能够撵上建奴的尾巴轰他们几炮。”
  刘渠的胳膊被军医打上了夹板,不肯在自己的军帐养伤,听说有了新军报,也凑到御帐听消息。朱由校曾当着众人用“好奇”的态度看了他的伤口,觉得马世龙说的真没有错,再深两分,他这胳膊就废掉了。
  他见泰宁侯这么说,就提醒泰宁侯:“建奴的十万大军哪怕只剩了三万,咱们这五万人都不够他们撕扯的。快收起你的撵上建奴的尾巴、轰人家几炮的想法。”
  泰宁侯尴尬地笑笑,“我不说说了要炮弹足够嘛。”
  朱由校见领军的将领认识到这些,轻轻地笑着说:“从有了火炮、□□,以后作战看得就是谁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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