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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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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商人也不是人人能做得了的。比如读书做官、习武为将,乃至朕这位置,人人都知道好,可农人也都会掂量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材、习武的料,而不会盲目行事的。就是在座的卿家,像英国公就不会逼着世子去考进士,叶阁老也不会逼着孙子去习武。
  还有那海禁之事,就是朝廷不开海,江浙也没少了海商。郑家那每条船一年千两的商税,也就骗骗朕这个不出紫禁城的眼盲耳聋之人。”
  江浙跑海的商人富庶早已经名扬天下,朱由校的话也不是虚妄。
  方从哲犹豫道:“禁海是仁宗定下的规矩,不好坏了祖宗规矩。”
  “藩王领各卫军卒守土,还是太/祖定下的规矩呢。”
  朱由校毫不客气地怼方从哲。
  “世易时移,我们为了护住大明的百姓,就不能墨守成规了。我们得有足够的银两去造更好、更多的火炮、火统,不然就要被女真、蒙古的快速机动的骑兵压着打。停了市口,蒙古、女真少了粮食、盐铁,大明也少了足够的战马。
  我们要在蒙古与建奴联合之前,先把建奴击垮。”
  韩爌坚定地说:“陛下,臣赞成开海。”
  刘一燝也道:“臣也赞成开海。”
  是否开海,立即就摆在了在座的重臣面前。
  少年天子的目光,含着富国强军的期冀、含着朝臣能同意的殷殷期盼,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与每个人对视,让人不忍轻易说出拒绝。


第802章 木匠皇帝57
  黎明时分; 在沈阳的北边城门处响起了振聋发聩的第一声□□爆炸; 立即就把北城墙上的所有守兵的视线拽了过去。
  亏得熊廷弼这人在王安传达了圣旨; 要他坚守不出、守住就是大功劳之后; 心志坚定地做了死守的打算。几个城门都被他下令用装满了土石的草袋子、堆叠了厚厚高高几乎与城门平齐的几层。
  同时他还让分散过去奉集、辽阳的禁军带去他的亲笔书信,要按着他的要求处理各自的城门。
  轮值的总兵官陈策正在城头上; 他见军卒有些慌乱,立即抽刀挥舞着吆喝军卒。
  “都看什么看; 看什么看。小心建奴一会儿的攻城。城门早就封死了。冻得梆梆的,和城墙一样结实呢。”
  陈策边走便喊,未走到城门处; 他都已经喊破音了。
  在护卫的盾牌保护下,他探头往下一看,禁不住在心里叫娘; 这要是没有那些堆叠的土石; 城门就算是被建奴炸开了啊。
  而他抬头接着微明的天色往城外一看; 立即大惊失色。北门外模模糊糊的影子; 逐渐显露了真容,是建奴拉着火炮过来了; 在其后是大队的骑兵。
  “传令; 让城墙上的火炮对准在城门外集结的建奴骑兵。”
  传令的护卫飞快的跑走。
  “快去人请经略来北城门。”
  又一位传令的护卫匆匆下了城墙,骑马往经略府急奔。
  陈策继续下令; “给我往城门下面浇水,快点,赶紧的。”
  熊廷弼在刚才震耳欲聋的第一声爆炸里; 就搁下了正在擦脸的毛巾,顾不得溅到袍子上的洗脸水,匆匆披挂整齐除了卧房。恰好在府门口的地方与周永春碰了对头,不远处已经收拾整齐的王安匆匆向他俩跑过来。
  “熊大人、周大人,刚才的爆炸?”
  王安最怕的是储存□□的地方发生了意外,但是直白地问出来就讨人嫌了。
  熊廷弼皱眉,“是北城墙的方向,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周永春见王安的担忧都写在脸上,宽慰他道:“王内相不必担心,沈阳城墙厚实着呢。”
  护卫们牵着战马过来,一行两百余人簇拥着沈阳城里的三大巨头往北城墙去。半路上碰到陈策派来的传令兵,熊廷弼和周永春立即得知了北城门处的惊变。
  “孟泰,你派人去把备用的、准备补修城墙的青石条运到北城门处,先浇水冻结上。防着建奴从炸毁城门进城。”
  周永泰答应一声转身要走,熊廷弼又跟在后面喊了一句,“其它几个城门也都这么办。”
  就在熊廷弼下令的这一瞬间,南边的城门也传来了爆炸声。然后是东边、西边也陆续传来爆炸声。
  熊廷弼须发怒张,断然大喝:“传尤世功去南城、姜弼去东城、朱万良去西城。先浇水冻上城门。”
  至于贺世贤不用传令也会赶去北面城墙的。
  跟随熊廷弼的护卫立即有几人高声应答着驭马驰骋去传令。
  周永春在马上回身,对熊廷弼抱拳说道:“飞白兄,城在,我与你同在。”
  熊廷弼用力点头,“孟泰,你放心,城会在,我也会与你同在。”
  然后两人各领一分为二的护卫队,驭马飞驰去各自的目的地。
  王安跟在熊廷弼的身边,被二人的“城在,我与你同在”毅然、决绝激动得眼圈发红。
  熊廷弼却会错了王安的意思,一边驭马一边冷哼了一声,含着蔑视问道:“王内相可是害怕了?”
  王安摇头,“经略,咱家与你们是一样的好汉,城在咱家就在。”
  “好。我熊飞白拭目以待内相的好汉表现。”
  沈阳城在黎明寂静的爆炸声中,掀开了围城几日来的羞答答半遮半掩的面纱。街道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几百号的壮汉,这些人手持长刀、短斧,在沈阳城的各处街道上狂喊“女真进城了。”
  “建奴进城了,快点儿往城外跑啊。”
  也有人在喊着:“后金大汗进城了。大明军卒的人头挂门上,可以免除一家老小的死罪。”
  声音奔着北面的城门而来。
  熊廷弼的脸色如罩了寒霜,抽出腰间悬挂的尚方宝剑,对自己的护卫长说:“你赶紧带人去军营,从京城过来的禁军中抽三千人,结成十队,凡在街上的,不管男女老幼,格杀勿论。内相,你去禁军监察此事。”
  王安在马上欠身,对着熊廷弼抱拳:“尊令。”然后跟着熊廷弼的护卫长往军营策马狂奔。
  王安带过来的那两万的京城禁军军卒,都是英国公亲自挑选的军中健卒。留在沈阳城里有一万人,奉集分去了四千,辽阳分去了六千人。虽然王安到了沈阳就把这些禁军军卒全交与熊廷弼,但是这些军卒再见到御前的乾清宫主管、天子跟前的第一人,还是很尊敬的。
  领军的总兵官是英国公张惟贤的远房从侄,听了熊廷弼的护卫长传达命令,又见是王安主持城内的清剿城里煽动民众之事,立即点了三千军卒分成十队,持刀荷枪冲上了沈阳街头。
  那些集结起来叫喊的壮汉,还真的煽动出来了一些百姓走出了家门。
  王安见状赶紧对张总兵说:“快喊话让百姓回家。”
  张总兵笑的狰狞,“内相,你看那些百姓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要取大明军卒的脑袋挂自家门楣的。”
  “小的们,给老子杀。走上街头的都是建奴的卧底。”
  “杀!杀!杀!”
  禁军军卒高喝着扑向那些走出家门、走上大街、走向城门的人群。
  这些禁军可不是辽东的本地兵,他们与沈阳城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亲缘,杀起违背经略的戒严令、敢在这时候明显是包藏了祸心上街的百姓,是没有一点儿的不忍。那些壮汉一边往城门移动,一边高叫狂喊。
  “女真人进城了。把大明军卒的人头挂门上能避祸啊。”
  街头上陆续增加的人数,眼看超过了王安从禁军中带出来的这三千军卒。
  王安两股战战,看着禁军军卒挥刀砍向走出家门、手中拿着棍棒、门栓、菜刀、劈柴斧子的百姓,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难道他们是要在守城的军卒身后抡起棍棒刀斧吗?这是正在浴血奋战的大明将士拼命要护卫的百姓么?
  不用谁来告诉王安,那些挥舞向禁军的棍棒刀斧,残忍、冷酷地把答案甩到了他的脸上。
  王安抖着嘴唇对熊廷弼的护卫长说道:“你去,你快点骑马去传咱家的监军令,把禁军其他军卒都叫出来,把在军营里轮替休息的所有军卒都叫出来。凡是走出家门的,不管男女老幼,格杀勿论。”
  监军令下,军营的士兵倾巢而出。
  不出半个时辰,沈阳城里又恢复了安静。一队队的军卒在各自的百户率领下收队回军营。
  张总兵令自己的卫队割下尸体的人头,用死者的头发把头颅绑在就近的树梢上。
  西北风吹着这些人头,在空中滴溜溜地打着转儿。空气中渗人的阴寒,震慑着那些从门缝里往外偷偷窥探的视线。
  大雪后的阴冷天空下,不知那躲在厚重云层里的太阳、今日还会不会出来看看沈阳城:
  看看这如同往日一般寂静的城内,在树梢上突然出现的人头点缀;
  看看火炮轰鸣的城外,披挂整齐牵着战马亟待冲锋的后金骑兵。
  看看城里的街道上,多了几千具散落在大街小巷里的尸体。
  看看这些尸体同城外被炮弹击中的攻城的汉民一样,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身下昨夜突降的暴雪。
  皑皑白雪上的鲜红,在万物萧瑟的冬日里,为城墙上的惨烈厮杀,添上浓重的、刺目的红白背景。
  王安铁青着脸看着一队队的衙役,奉令把剥得光溜溜的无头尸体搬到架子车上,然后三五个衙役一组,推车的、拉车的,沉默地把尸体扔到几个城门外,看着军卒不停地浇水,把这些尸身冻成城门处新的屏障。
  衙役们在禁军的监视下,动作很快地把尸身清理走了。但那些丢在雪地上的棍棒刀斧,在沉郁的空气中,好像都压在了王安的脖颈上,让他呼吸困难,让他不能挺直了腰背。
  张总兵等到城里的秩序恢复了,才有注意到王安的脸色仍是不太好,就开口劝道:“内相,不如回去歇歇。”
  王安摇头。
  “咱家还是去城头看看的好。你也小心些。咱家怕这城里还会闹乱子的。再出这样的事儿,你别等咱家派人去传令,赶紧杀光了这些奸细、逆贼。”
  张总兵大声喊:“末将尊令。”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监军大人请放心,末将会看着城里不出乱子的。”
  王安忍着不适,跟随熊廷弼的护卫长登上了北城墙的城楼。他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脑子里全是刚才手持刀斧棍棒的百姓,全是那些在树梢上不曾闭目的眼睛。他在心里问自己
  ——这些百姓到底是来杀守城的军卒,还是听说建奴破城了,来帮着守城的呢?
  熊廷弼听了护卫长的汇报,对王安当机立断、把军营中所有的军卒都叫出来举动大为赞赏。能成为天子跟前的第一人,到底还是有不同之处。
  看来自己往日里倒是有点儿小瞧了这个从司礼监监正、东厂提督、变成乾清宫主管的秉笔太监了呢。
  等战事略微缓和了一些,熊廷弼走到仍处于紧张状态的王安身边,抱拳躬身施礼。
  “王内相,老夫谢谢你今早的果断,让所有的守城军卒没有腹背受敌。”
  王安起身还礼。
  “经略,你说那些走出家门的百姓,是不是有要同军卒一起抵御建奴的?”
  熊廷弼冷笑,“有又如何?你是为可能错杀了这样的人感到不安吗?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那些蒙古人冲到了城墙上,要是那些汉人里面有与蒙古人一样心思的,守城的军卒在应对铺天盖地往前冲的汉奸就已经很艰难的时候,这城墙还能守住吗?”
  王安呐呐,“怎么可能守得住……”
  “就是喽。老夫早在建奴围城的第一天就下了戒严令,上街就视为奸细。哼,为了守住沈阳城,为了城里这十几万人,冤杀了这几千人也没办法。”
  王安知道熊廷弼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总觉得那些被他下令杀死的百姓中,一定会有要帮着军卒来守城的。
  周永春踏进城楼,首先见到的就是王安来回地变幻的脸色。王安刚才处理城里骚乱的果断,令他非常吃惊和感谢。他做完几个城门的加固,就过来找王安致谢。
  熊廷弼把王安的担忧说给周永春。
  “孟泰,你看看内相的仁心,没用到正地方。”
  周永春却弯腰对王安施礼。
  “谢内相救了我和飞白兄。不然城中的骚乱扩散开,守城的军卒分心,今儿这沈阳城就得丢了。南城门的草袋包里被人填塞了炸/药。”
  王安还礼一半的动作立时僵住了。
  “那草袋包可是咱家进城以后,你和熊经略派人填装的。奸细居然混到了军卒里?”
  周永春长叹一声,“是啊,要不是草袋包上被泼过水、结了冰,想去点火的奸细被守城门的警惕军卒抓住,那南门就要被炸飞了。内相知道其余三边城墙上,守卫的军卒可不如北城墙这边多。”
  王安听得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后脊梁往上窜冷气。
  “咱家出来的时候,皇爷提醒咱家一定要转告两位大人注意城里的奸细,免得在攻城紧要的时候被建奴和蒙古人里应外合了。幸好咱家不曾少说了这句话。”
  周永春点点头,“所以,内相啊,飞白兄不得不以戒严令规矩所有的城内百姓。就是怕出现里应外合之事啊。不然怎么城门处才爆炸,那些人就喊破城了,怎么就能立即煽动出来几千的百姓呢。”
  熊廷弼的护卫长说道:“这大冷天,又不准上街的,谁不在自己的热被窝里猫着。”
  王安点头,终于放在纠缠自己的那道念头,对他们三人抱拳行礼。
  “是咱家着相了。差点放过了心怀叵测之人。”
  周永春哈哈一笑,“王内相,你要是瞧得起我周孟泰,就凭你今早的所为,我老周听你差遣。”
  王安很感动,朝廷的官员可能会因为宦官狐假虎威派他们这些太监,而周永春是因为自己今早的行为认同自己,他激动地周永春行礼。
  “谢周巡抚看得起王安。”
  轮值的军卒整齐列队来替换浴血奋战了两个时辰的同袍。周永春的家仆抱着棉被包裹的食盒进来。
  “熊经略,王监军,我家大人说你们都尚未用早膳,让小的送些吃食上来。”
  熊廷弼的护卫长接过食盒,“周大人也没有吃?”
  周永春道:“你们在这里吃罢,我看现在的战事不紧,回去巡安府了。”
  熊廷弼也不与他客气,三个人就着姜汤分吃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陈策进来,王安招呼他,“陈总兵,一起垫点儿。”
  “谢监军大人,下官就是过来看看,无事儿就回去用膳了。”
  熊廷弼把两个肉包子塞到他手里,“我知道昨天后半夜是你在守城,到现在也没吃早膳?你客气什么呢。赶紧趁热吃了,然后回去好好歇着。我看建奴今儿有点要发疯,说不定下午还要喊你上城墙呢。”
  陈策见熊廷弼这样说,也不客气推诿了,大口地吃着包子喝着姜汤,总算是找回了活人该有的热乎劲。
  他三口两口地吃完,对熊廷弼和王安行礼,“下官要去看看刚才受伤的军卒。”
  王安抓起大氅道:“咱家与你一同过去探看。”
  熊廷弼抱拳,“辛苦内相了。”
  “彼此彼此,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熊廷弼看着王安下了城楼后,对身边的护卫长说:“老夫命好啊,摊上这样的监军。”
  “是啊,不添乱还能帮上手做事儿。”
  冬日的沈阳城,夜幕降临的很早。酉初的时候,阴沉了整日的天空就渐渐暗了下来,不到酉正就已经快完全黑天了。
  疯狂攻城的女真大营里传出了收兵的鸣嘀。
  然后呜呜咽咽的号角声,苍凉地响彻在硝烟弥漫的沈阳城的上空,把在洒满残肢断臂的雪地上、蹒跚后退的军卒衬托得更加凄惶。
  充作炮灰的汉人,经过一天的激战,已经不剩下多少了。活着的这些也如三十年前的努/尔哈赤兄弟一样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黄昏。
  这些汉民在八旗女真军卒的呵斥声中,麻木地将死在战场上的同伴背上,哪怕是残肢断臂也都要捡起来带回军营,作为八旗女真的加餐肉食。
  麻木的表情,呆滞的眼光,褴褛的衣衫,有气无力地拄着长/枪、木棍,还各个背负着尸体的汉人,用来形容他们最恰当的一个词就是行尸走肉。
  突然间一个背负着伙伴尸体的汉民,在连续挨抽了几鞭子后,仰天怪叫了一声,甩脱了身上背负的尸体,扑向了他身侧的军卒,双手死死卡住那不可一世的小军官。嘴里“荷荷”怪笑着,立时就把那人掐得翻了白眼,附近的一些汉人奴隶都停下了脚步,好像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几个女真军卒跑过来,挥舞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不停地抽打掐人的汉人,立刻将那人抽的背部、头脸都是鲜血。但这样的鞭笞抽打,也未能使得那汉民松手。
  一个盔甲整齐的女真牛禄从远处跑过来,从疯狂舞马鞭的军卒腰间抽出利刃,以泰山压顶之势将那汉民一刀劈成了两半。鲜血喷洒而出,围着鞭打那汉人的女真军卒们,不可避免地都被溅了满脸满身。
  可是那汉人的身子虽一分两半了,他的双手还死死地扣在掐住的那女真人的脖子上。被掐的女真人开始还用双手去掰脖子上的禁锢,现在已经软塌塌地松下了手臂,随着掐他的汉人被劈开后,他失去了支撑,双膝弯曲,带着两半的尸身轰然翻倒在踩得污糟的雪地上。
  那牛禄急声呵斥军卒去掰开那汉人的手指。
  两拇指掰断、十指掰断,才将那躺倒的女真人解放出来。可是那女真人的喉头塌陷,已经没了生气。
  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的大明军卒,不知哪一位高喝了一声,“好汉子!汉家的好儿郎。死也要抓个建奴垫背。”
  这高喝声顶着西北风送到事发处,那一群围绕的汉民,被呼喝声惊醒,抬头仰望不远处的城墙上高呼的军卒。
  一个大明军卒尖声地叫喊着:“掐死他们,掐死他们。”
  他身边的军卒也跟着喊起来,城墙越来越多的军卒都加入了呐喊。
  “掐死他们,掐死他们。”
  那一刀把人劈成两半的牛禄,提着还在滴血的利刃,怪叫着吆喝、斥骂。城墙上的军卒离得远,听不清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猜得出无非就是要挟、威胁。
  突然间一个瘦高的汉人拎着后背尸体的双臂,把尸体砸到那牛禄的脸上,一下两下,那牛禄用手中的利刃格挡砸过来的尸身,在利刃插入到尸体的瞬间,那汉人扑上去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十几位汉民在连续的示范下,也甩脱了背负的尸身,短短的片刻,那几个女真人就横尸在野。
  然后城墙上高呼的掐死他们中插入了“快跑过来,快跑过来。”
  瞬间所有的喊声汇集起来的声浪就变成“跑过来、跑过来。”
  这十几位汉民好像呆愣住了,然后有人反应过来,领头往城下跑。跟着那些背着尸体的汉人也甩脱背负一起开始往城下跑。
  监督他们的女真军官愣忡了片刻后,呜啦啦地喊着女真话,摘下身上的弓箭开始射向逃跑的汉民。
  有人被射中了,踉跄着倒地后,向着城墙方向艰难地爬行了几下,僵卧在雪地上不动了。
  城上的军卒开始往下射箭,可惜距离太远帮不到他们。眼看着这些才杀死建奴的汉家好儿郎,一个个惨叫着扑倒在奔向城墙的方向。
  夜色浓了,遮住了城下那些倒伏的尸身。城头的西北风里,传出了低低的哭泣,在城楼上不停地盘旋、盘旋,以至多少年后,王安还能想起这晚的那些汉家好儿郎的模糊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时间点是1620年的腊月。
  在历史上1621年,也就是天启元年的沈阳城被破,就是因为蒙古奸细的里应外合


第803章 木匠皇帝58
  叶向高跟在刘一燝的后面开口; “陛下; 老臣赞成开海。但是现在朝廷已经没了三保太监下西洋时候的那些庞大的海船。现在动手造海船,若是木料现成的; 也要一两年甚至更久。还有准备去西洋的货物,都需要大笔的资金。最重要的是一去可能两三年才能回返。”
  叶向高的言外之意就是开海禁是远水不解近渴的事情。
  周嘉谟看一眼叶向高; “陛下; 老臣赞成开海禁。朝廷需要从扶桑购进铜锭,也需要从南洋购进粮食。早做开海的准备; 哪怕是三年或是五年后才能获益,现在动手恰是最好的时机。”
  英国公突兀地插口; “陛下,既然江浙的商人有跑外海的,朝廷正在紧要的难关,是不是派官员与这些海商探讨探讨?”
  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英国公脸上。这个探讨之后; 怕是就没有海商存在了?!可是谁也不敢挑头去否定英国公的话。
  朝廷禁海多年,这些海商就是被朝廷抄家也是应该的。
  朱由校示意刘时敏,刘时敏立即从身后的架子上捧过来一个檀木盒子; 放到天子面前。
  “这里装着的就是江浙几家海商的资料。张卿; 黄卿,”朱由校抚摸着那檀木盒子; 感触良多。
  “朕要是把那些海商一举抄家灭族; 他们还没犯晋商那种资敌叛国的十恶不赦之罪。但是轻轻放过他们,显然是对朝廷律法的蔑视。你们三司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才好?”
  “咣当”一个大雷砸到这些重臣的头顶,有从海商那里拿到分润的官员; 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派人立即送信去江南。
  朱由校仍是平静地抚摸那檀木盒子,等着张问达和黄克缵的商量结果。刘时敏悄悄靠近天子,在朱由校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朱由校笑着点点头,“让邹义和骆思恭安排好人手。”
  刘时敏躬身应是立即出去了。
  在座的官员多少就有点紧张起来,天子这是要抓谁?要抄谁的家?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去做,可见事态的严重。
  朱由校笑容可掬地轻叩木盒,轻描淡写地说出吓得人胆寒的话。
  “这木盒里还有一些朝臣从海商那里取得分润的名单。朕的这些朝臣,具体在海商那里怎么占的干股、分润了多少银两,目前都是不清楚的。
  可也没什么关系的,海商那里的总帐本会有记载。
  涉事的人不要心存侥幸,想着出了养心殿就派人去江南送信,朕现在说出来此事就是想给在座的人一个改正的、挽救自己和家眷的唯一机会。
  那就是拿到分润的人,明天小朝会之前要把这些年分得的银子总额告诉朕。当然了违法所得也要规定的期限内交到户部。否则,只能国法论罪。”
  朱由校说着就严肃起来。
  “朕抄家但不会灭族,但是朕要流放不领朕爱护之心的逆臣全族。三代,不,五代不许科考,不准与非罪的平民通婚。”
  英国公立即跟上,“陛下圣明。”
  定国公追问一句,“那些参与海商分红的地方官员怎么办?”
  “朕的东厂和锦衣卫会去处理的。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的。”
  方从哲的手心里开始渗出冷汗。从海商中得到分红利润,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除了银两,他也不清楚一共得了多少东西。除了他,江浙的官员也有不少都能拿到海商的“孝敬”呢。
  张问达和黄克缵商量了这么久,总算是达成了共识。
  “陛下,老臣的处理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抄家灭族,一个是让那些海商与朝廷合作。”
  黄克缵这些日子与天子一起做新式火炮的研发,多少抓着了一点儿新君的做事思路。对资敌叛国之事那是绝对不会轻饶,但是要是能对朝廷有益处的事情,“上缴”足够的利益后,天子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这从海商那里分润红利的事情,陛下已经表达了上缴银子就既往不咎的态度,剩下的就是怎么与海商“合作”,从海商那里挖到更多的银子了。
  公鼐张口,“陛下,无论是海商还是官员,违反了朝廷律法,就该论罪处罚。”
  黄克缵问道:“然后呢?海商都被清除干净,谁去跑西洋为朝廷卖丝绸、茶叶、瓷器?谁去东洋为朝廷买铜锭?谁去南洋为朝廷买稻谷?北方越来越冷,往往是北方出现干冷的时候,隔年南方就会出现水涝。
  而连续干旱后就会出现蝗灾。
  我们现在是奔着怎么能够安定百姓、奔着怎么能够攒到足够的银两造火炮,消灭越来越强势的建奴的。”
  周嘉谟补充道:“现在留在朝堂上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有些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完美,我们只能先与光同尘,遇到一个错处就改正一处,以保证朝堂有足够的人手。”
  公鼐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他梗着脖子说道:“朝堂岂能藏奸纳垢?陛下,怎么能容许官员用银子赎罪?”
  朱由校跟着他读书多日,早知道他的秉性。在提他做礼部侍郎的时候,就曾对周嘉谟说:“周卿,公孝与是两代帝师,其才能做礼部侍郎是足够的。朕最担心的是他做国子监的祭酒,别把那些监生们都教导的和他一样了。”
  如今见他痴气发作,只好笑着安抚他说:“公卿,在座的这些重臣,包括朕在内,有没有百分百一点儿也没触犯大明的律法的?绝对是有的。
  可实情真的是十不存一的。
  但反过来说朝堂上若全是和你一样的君子,那朕用什么去填饱百姓、从哪里得到足够的银子去剿杀建奴呢?”
  公鼐面红耳赤,想要继续与天子辩驳,毕自严拉住他。
  “陛下,都是臣等无能,让陛下受奸商、小人之辱。”
  会看眼风的大臣们立即站起来异口同声说:“陛下,都是臣等无能。”
  朱由校也站起来,诚恳地对所有人说:“众卿都坐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神宗爷要是不罢朝三十年,朝政也不会落到今日让咱们君臣为难的局面。既往不咎,是为了给神宗爷留足够的体面,也是为了扭转如今不利的形式。
  公卿,大明朝堂会有一日是你希望的样子。”
  公鼐虽耿直也不是愚顽到不开窍的糊涂犟种,见天子这样对他说话,明白是给做帝师的自己颜面,立即歉然地对天子拱手行礼,然后默默地坐了回去。
  户部尚书李汝华建议道:“陛下,海商违反禁海令,按道理七非法所得应该全部上缴太仓。但是非常时期就只能用非常办法处理。老臣建议取其非法所得的五到七成,然后只要海商能与朝廷好好合作,就既往不咎。”
  户部的侍郎汪应蛟和毕自严立即支持李汝华的建议。
  兵部崔景荣和王再晋立即表态支持。在他俩的心里,管你们户部、刑部怎么对待海商呢,只要能弄到银子平定辽东的危局就成。
  工部尚书王佐也是盼银子盼得眼睛都发绿。太多的地方需要银子了。光宗的寝陵急需银两、残垣废墟的三大殿早晚得重建、迫在眉睫的九边军械年年得更新……
  礼部尚书孙如游则垂头,不说赞成也不说反对。
  公鼐扫了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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