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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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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话深合了他的心意。
第二日就和贾代善说道:“老贾啊,你我没做成儿女亲家,明允和恩侯可定了娃娃亲了。”
贾代善满脑雾水,“圣人说的是……”
东宫现在可有三个孩子呢,站住的孩子有陈良娣生的次子,实际上的长子。黎良媛的长女,这回又添了一个太子妃生的嫡女。自家现在有二个孙子一个孙女,张氏肚子里又添了一个。
定娃娃亲的是哪一个?
“就是太子妃才生的嫡女。明允把她定给你家明年出生的小家伙了。”
圣人喜笑颜开说着,贾代善却觉得太子和儿子都不靠谱。
“圣人,老臣那儿媳妇才有了身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无妨,要是闺女,明允说他明年再给朕生个嫡孙。哈哈哈。”
贾代善也跟着圣人哈哈,“那就好,老臣先恭喜圣人明年得抱嫡孙了。”
可他心里却想说,唉,这涉及了嫡孙,圣人也变得不靠谱了。
贾代善回府与史氏唠叨,“夫人,你看看这几个人,孩子还没边呢,这亲事就定下来了。”
贾母笑,“那就是说不管老大家里的明年生什么,一定要与皇家结亲了?”
“是啊,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贾代善满脸的向往憧憬神色,“要是那样的话,明年太子生了嫡子,以后就可以做太子妃。等他们成婚的时候,我就可以上交军权。有太子妃顶在那里,就是老大没实权了,也比光秃秃的北静王府的日子好过。”
“若生的是儿子呢?”
“那只好将来做驸马呗。次子无爵位,与皇家联姻正好。”贾代善有些遗憾地回答妻子。
“那你的军权怎么办?”贾母当作若无其事顺口问。
“那样的话,就比较难办了。”贾代善皱皱眉头,“到时候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啦。从圣人把北静王府的军权收回来,你看北静王府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了。而贾家把握军权的时间,也有些太久了。我和恩侯之间不隔个二、三十年的,皇家不会放心的。”
“国公爷,在你交了军权之后,圣人会把军权交给谁家?”
贾母问的漫不经心,贾代善目光犀利地看看妻子,见妻子丝毫没觉得她问的有什么不该,轻轻松了一口气。
是自己多心了。
“以后圣人不会把兵权再交到一家手上了。可能是二家甚至三家执掌吧。牛家、胡家、柳家都有可能。但是镇国公府是没有丝毫可能的。”
“为什么啊?”贾母还真不知道镇国公府的秘辛。
“第一代得封镇国公的是太/祖的亲信,不然也不会得了世袭的爵位。荣国府和宁国府等都是世袭三代公爵,以后降爵的。”
这个贾母知道,只有少数几家是不降爵位的。
“理国公府也是世袭不降爵位的。镇国公府是太/祖的母族,理国公府是太/祖原配的妻族。太/祖在册封爵位的时候徇私情了。”
贾母不信这个说法,她那怀疑的态度,让贾代善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和他的母族、妻族情分再好,也不能护住他们永远。镇国公府现在变成空架子,是因为他们在圣祖爷上位的时候,站错了位置。圣人要不是缺人到一定程度,不会给他们机会的。理国公府以后还能不能再风光,是两说的事儿,他们府与圣人这一脉,没有留下过不去的坎。”
这还差不多。
“国公爷,你说圣人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太子吗?”
贾代善对上妻子好奇、探究的眼神,愣愣神才慢慢说道:“以圣人的心胸,镇国公府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代,要用人的时候会用镇国公府,但不会给他们做兵部尚书、掌京营和边军的。”
“国公爷,这些该不该给恩侯知道呢?”
“不急,恩侯现在还太嫩,他还没认识到太子是君呢。等他从心里往外认识到太子是君,而又能在太子面前与现在这般挥洒自如,自然会告诉他的。”
贾母点头,贾代善素有谋略,不然也不会三十年始终站住圣人身边第一的位置。
“边军守将十年一轮,皇家也是对谁都是又用又防啊。”贾母顺口了一句。
“那是自然了。在下面的时候想上去,上去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好待的。想平平安安地下来,给子孙留个后路,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贾代善说完又感慨,“所以这军权啊,怎么交、交给谁,要是没筹划好,北静王府就是例子啊。说实在的,你那几个侄子、还有王家的那小子,也都不错的。”
贾母看着荣国公,严肃地说:“要是你把军权交到姻亲手里,你说圣人会不会认为你是不想放手啊?”
贾代善立即就绷起脸来,“夫人为何这样想?”
“内宅妇人的直觉罢了。你只说会不会吧?”
“以前不会,以后难说。君心难测。”
嘁,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贾母起身去摆弄案子上的香具。
贾代善凑过去问:“你何时又喜欢上这些了?”
“闲的啊。”贾母往香炉里投了一块香饼,一会儿的功夫,泠泠寒香袅袅升起,如同雪中腊梅香气。
“你自己合的?”贾代善好趣地问。
“是啊,按照古方合的。好闻吗?”贾母满怀期待地问。
“不错,很好。要是太闲,你就把老二家的孩子接回来吧。”
“算了,不接了。免得让二房误会了什么。你看老二现在不是努力多了。”
贾代善点头,“老二是努力多了。张家又把瑚儿接走了?”他回府就听说大孙子被接走了,不然他也没那么多闲空儿找妻子聊天
“是啊,张家的二舅爷来接的,说老太傅想外孙子了,明儿晚上再送回来。功课都带了去呢。”
“张家对瑚儿的功课抓的紧。唉,珠儿以后就难了。”贾代善有些唏嘘。
“才请的丘先生,听说很不错的。过两年该启蒙了,就直接交给丘先生去教导呗。”
第469章 红楼贾母18
贾敬和贾赦堂兄弟二人连袂去金陵; 处理金陵所余的十二房族人; 还有祭田等诸般事项。
二人水路而行,一路上贾敬心事重重的; 贾赦看起来反倒是心无挂碍。但谁日日对着这般忧心忡忡的人; 情绪也会低落、受到影响的。
“敬大哥,你放宽心好了。这树大分支,族人也不可能千百年地都抱在一起的。此后金陵一支; 京城一支; 也没什么不好的。”
贾赦看贾敬总是焦虑、担忧; 禁不住就开口劝慰他。
“唉; 恩侯; 你不做族长,你不晓得我的难受心思啊。”
贾敬长叹一声。
“从我接了族长这担子; 要考虑的是怎么能够壮大、兴盛家族; 再没有今番这种要分他们出去的想法。别人的人都愿意连宗,唉; 我这是一下子分出去了十二房; 以后见了父祖都不知道如何交代啊。”
“敬大哥,要是您舍不得把他们这十二房分出去,干脆把荣府分出去算了。”
贾赦满不在乎地提议,眼睛里冷冰冰的; 不含半点儿感情。
“恩侯,你说的什么话?要哥哥打你一顿才知晓什么是宗法?”
贾敬把脸拉嗒下来。
贾赦也不高兴了。
“敬大哥,你别吓唬我。说实在的; 把他们这十二房分出去,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派去金陵查看的那些人,你都亲自问过了。要是不把他们分出去,凭他们做的那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恶事,圣人会不会着恼?吴尚书跟随圣人多少年了,且被训斥的顶不住呢,你可顶的住?最后就是不丢了宁府的爵位,也会在朝臣跟前大失颜面吧。”
贾赦说得贾敬无言可对,脸上懊丧一片,后悔召见派去金陵的那些人的时候,让荣国府父子一起听了。
“丢了宁府的爵位,才是最终没法见祖宗的事儿。”
贾赦悠悠然把这句扔给贾敬,拍拍贾敬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说:“敬大哥,弟弟看珍儿就不是像你能够考上进士的那块料。你不如趁着他还小,让他好好打熬身体。二十岁的时候丢去西北,三年五年之后,也能混个三品五品的实权将军回来。宁府在军中的势力,再丢一代,怕是就捡不回来了啊。”
“唉,恩侯,你还是这般的武人的想法。天下承平日久,宁府的爵位也好,荣府的爵位也好,再传承三代、五代,凭爵位都没上朝的资格了。不仅我们,就跟随太/祖打天下得到的勋爵,最后就只剩下镇国公府和理国公府这两家,他们是不降爵位世袭的。然后就是宗室的那些人。宗室那些有爵位的不用去看,那都是只能领银子、不能做事的废物,给他们权利、让他们当朝理事,他们也不成的。剩下能够在朝堂占有位置、能说了算的,就只有科举出来的文官了。你说是不是?”
贾敬说了这许多,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与其等到那时候,子孙没了退路再求变,再去琢磨科举,呵呵,可能要聘请夫子,都请不来好夫子了。宁国府到了该由武转文的时候了。”
贾赦给贾敬斟茶,想了一会儿才说:“敬大哥,兄弟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要是武勋世家都是你这般想法,用不了百年,朝中将再无能统军的将领了。你说是不是?”
“恩侯,我现在只是从宁府子弟以后的前程论事儿,我又不是那位,”贾敬伸手往上一指,“我还考虑百年以后,朝中将有无能统军的将领?你也太瞧得起哥哥了。”
贾赦被贾敬这直白的话噎住了,他似乎摸到一点儿圣人不待见堂兄的缘由了。
“恩侯,你那瑚儿是个好的,日后在科举上定能有所斩获。你珍大侄儿一天天大起来了,他的婚事,你与弟妹说说,我想在书香门第人家给他寻,为的就是将来孙子辈的,能够科举出仕。”
“好”贾赦闷闷地应了。
堂兄目光着眼在三代之后,这样为子孙谋划,也没什么不对。但站在圣人的角度,定是不会重用有堂兄这样想法的勋贵。就是子孙从科举上考出来了,那三品以上的位子,也是有定数的。
俩人意向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同乘一船也无处可去,只好默默对坐饮茶或对弈打发时光。贾赦上次返金陵祭祖是得了儿子的时候,他那时一路和贾政斗嘴,想想似乎比现在还有趣一些。
怪不得贾敬这家伙在东宫不招人待见,是因为他为自己、为子孙以后打算的太多?不然怎么与朝臣争得你死我活的那伙东宫属臣排斥他,主张顺其自然,嗯,就是等圣人百年后自然登基的那伙也不理会他呢?
真难为他这个身负爵位的、二榜进士出身的左庶子了,与勋贵处不来,与科举清流的人也处不来。
贾赦摇头叹息。
清冷的月光洒在水面上,透过船舷的半掩的窗户,投射到贾赦的脸上。
贾赦把双手枕在脑后,放松身体,感受着水浪的轻柔波动。想着自己一去边关就是四五年,再踏上金陵的土地,却是陪同族长贾敬做分宗之事。
唉!
他明白自己是嘴上劝贾敬舍得,可实际心里还是不得劲。
还是母亲说的对啊,金陵的族人房头多、人也多,良莠不齐,宁荣两府在京城,想对他们有所约束,也鞭长莫及。那些人百多年惯了用宁荣两府的名头,狐假虎威,为祸乡邻。他们以为皇家法律的律法都是摆着好看的,不会怎么地他们的。等累积到一起算账,荣国府不是族长,也跑不掉的。
金陵知府是看宁府面子、还是荣府面子纵容他们,朝臣谁不知道啊。
对自己父子来说,圣人和太子会看在伴读的情谊上,可能是会放过不追究荣国府。
可那与皇家的情谊,也是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的。
再说了,这情谊也该用在子孙身上,比如让瑚哥儿能承袭侯爵才好,怎么能用在给金陵那些作奸犯科的族人脱罪上呢?!
是啊,情谊该用在瑚哥儿能承袭侯爵上。母亲的这一句就打动了父亲,让父亲敦促敬大哥分宗。
贾赦翻身背对月光,看着眼前月辉笼罩的船舱,一个清晰的念头突兀地出现在脑海——母亲变化很大啊!与自己去西北之前比,判若两人。
提起西北,贾赦就想起自己去西北前、夫妻二人在府里的各种遭遇,愤愤不平的念头,立即就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母亲一直偏爱二弟,在他看来爱的就不是地方。练武嫌弃辛苦,就不练了。谁练武不辛苦啊。哼!
每每都是夸赞二弟好读书,可是二十多岁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丢人丢到家了。要不是父亲怕上折子立二弟为世子,让朝臣误会圣人要换太子,怕是自己在西北的那几年,早就立了二弟做世子了。
而今呢,贾赦又觉得立了自己为世子,母亲不那么偏爱贾政了。
请立世子的事情,父亲说是母亲督促他上的折子,抓住圣人要向朝臣宣示坚定立嫡长的心思。
这时机抓得真准啊!。
理智又回到贾赦身上
——什么时候母亲对朝政这么敏感了呢?父亲以前不和母亲说这些东西的啊。贾赦想不出来,就权当是母亲她自己明白了罢了。
长幼有序,是母亲自己想明白了吧?只看府里的一切都有了秩序;二弟也知道自己上进了。
要是母亲能早十年明白,二弟和自己一起去边关混三年,起码能混得一个五品的千户回京呢。
船随着水浪摇摆,不知不觉地贾赦就沉入梦想了。邻舱的贾敬却瞪着眼睛,一点儿的睡意也无。
恩侯,恩侯,贾赦得立了世子,承爵就是侯爵。宁荣两府向来以宁府为先的格局,就在堂叔原位承袭荣国公的时候打破了。
以后两府的差距会越拉越大,唉,有什么办法呢。珍儿是独苗,不可能让他从军、送他去边关冒险的,只能在科举上寻求出路。
荣府婶娘的小心思,也就是贾赦看不明白吧。
贾赦习武,必要去边关熬上五年八年甚至十年的,要是回不来,爵位就落到老二的头上了。
哼,最毒妇人心。
她看恩侯从边关回来了,爵位非恩侯不可了,怂恿堂叔立世子……也就是贾赦这傻子还把她当亲娘。
和不和恩侯说呢,贾敬想了又想,最后放下了这念头,人家是亲母子,疏不间亲的。算了,还是算了吧。
要是贾敬知道分宗的主意是贾母出的,他可就未必会这么想了,呵呵……
兄弟二人晓行夜宿,很快到了金陵。召集贾家各房头把分宗的事情一说,立即让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族老失去了仪态,谁都明白分宗意味着失去了什么。哭的、闹的、求的,乱成了一锅粥。
更有甚者,依着辈分高,劈头盖脸地斥骂他们是不肖子孙。
“敬哥儿啊,你虽是朝廷命官,是族长,但是叔祖父的话,你还是要听几句吧。就是你父亲活着,他也得叫我一声从堂叔,也不能想分宗就分宗呢。”
说这话的是贾家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者,将将七十岁。
“世人从来都以宗族子孙繁茂为兴盛,如今分宗另立,你们宁荣两府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族人了?”
等所有的族老都发泄了以后,贾敬方把上次派来金陵的家仆、搜集的那些金陵族人违法的各种勾当都说了一遍。
“不分宗也可以,这些欺男霸女、不把律法放在眼里的人,都送交官府惩治。然后,”
贾敬看看贾赦,贾赦朝他鼓励地点点头。
贾敬继续说道:“贾家也是大景有头有脸的大族了,要把侵占的良田还回去,侵占的房子、铺子也都要还回去。凡是作奸犯科的人,势必不能留在族里,坏了全族的名声,本人及其子女——除族。”
第470章 红楼贾母19
分宗这事儿; 要是让金陵的族老来选择; 那是坚决不能允许的。要是少了宁荣两府的依仗,他们在金陵就是人人宰割的平民。
可惜分不分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贾敬作为族长很强横地说:“金陵和京城族人已经出了五服了; 树大分支; 现在正是最合适的好时机。”
没人肯接受。
其实贾敬给的条件是也还是很可以的,好好地分宗,按房头分得族产、祭田; 既往那些违法的事情; 宁荣两府去官府抹平。
奈何族老坚持不肯分宗。贾敬被纠缠烦了; 想起林来之前叔叔和婶娘说的话:“若是有人实在不想分; 那也好办; 把作奸犯科的都送去官府,该打该罚; 凭官府秉公处置。然后那一房头整个除族。教不好自家子弟; 怎好意思不承担责任,继续赖在族里倚老卖老。”
贾敬这话一说; 几个族老就要给他磕头; 要不就喊着去祠堂哭祖宗。
吵嚷了一天,贾赦和贾敬都烦的不得了,俩人一对眼神,贾赦就对贾敬说:“敬大哥; 让他们商量吧,如果在明儿辰时末,不按你说的分宗; 那咱们就叫官府来抓人。先抓人、后除族。有碍贾家一族名声的房头,是一个也不能留的。”
送官就除族,一般的宗族都是这么行事的。
贾敬点头,认可了贾赦说的话。然后他携了贾赦就往外走。
第二天没等辰正呢,有子弟做了违法勾当的房头,就聚集到加紧和贾赦下榻的老宅,就一句话——同意分宗。
不同意分宗,自己这一个房头就要被除族,族产、祭田什么都拿不到不说,自家的私产也可能保不住。
有人挑头同意就好办了。
贾赦和贾敬先把那些犯事房头非法侵占的他人田地、房屋、店铺等,一一点明,勒令归还原主。
然后就是讨价还价的族产、祭田的分割。
贾敬和贾赦就坚持一条,不管那一房的男丁有多少,只按房头分割族产和祭田。如果这十二房愿意还合成一族,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俩人快刀剪乱麻,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没犯事的那几个房头,要与京城仍合在一起的要求,很快处理好了金陵分宗、族产、祭田的事情。
结果不出所料,没出作奸犯科子弟的那几个房头合在一起组成新的一族,另外的几个房头组成了一族。
一夕之间,贾家分成了三族。
当然少不得要拜会金陵知府,把贾家族人以前的事情抹平。还得把金陵和京城的贾家已经分族之事儿,在官府做了报备。
虽然贾敬和贾赦从金陵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人手,金陵还有一些人能帮忙,算是准备的充分了,那也是忙乱了好一阵子,才把各自府里的庄子、铺子、老宅的事情都打理清楚,看守祭田的人也安排妥当。
天气转冷,贾敬和贾赦忙完之后,也未在金陵停留就匆匆踏上了返程之路,终于在运河封冻前回到了京师。
张氏坐在贾母的起居间里,拟着与那些有往来的人家、该送年礼的年礼单子。这件事儿,她去年已经做过一次了,今年除了个别的几家有变动,轻车熟路的很好应对。
她之前怀象不好,不得不卧床休养了快一个月。等好起来了,就被婆婆勒令每天走过来做事。头些日子婆婆还很体贴,允许她坐车回去。半个月过去了,就只允许丫鬟扶着,不许坐车了。每天走回东院,两只脚好像要木了一样的。
对婆婆吩咐自己做这样的事,张氏心里明白。她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婆婆是要把荣国府的家事交给自己了。愁的是每天来回走动着实太辛苦了。
每天睡前烫脚,她都有一种冲动,要是自己没有裹脚,是不是就不用遭这样的罪。满府只有自己一个人裹脚啊。看公公待婆婆尊敬有加,也没有因为婆婆没裹脚就怎么样。二房的王氏也没有裹脚,夫妻也过得很好的。
张氏的奶娘帮她洗脚,洗净擦干,在脚趾之间撒上白矾,再套上足袜、绣鞋。
“奶奶累了一天了,早早睡吧。”
张氏拉住奶娘,悄悄地说:“奶娘,你说我要是没有裹脚,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奶娘看着自家姑娘清澈的眼睛,不忍心骗她,轻轻点点头。
张氏叹气,“唉。”
奶娘把汤婆子给张氏放在脚底,帮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背头,又劝她道:“姑娘,你怀着身子,可不好叹气的,不然孩子生出来就是苦相的。等过些日子,大爷回来就好了。”
是啊,等丈夫回来就好了。
贾赦回府,见到荣禧堂见父母亲。贾代善在兵部还没有回来,贾母歪在罗汉榻上在看书,张氏坐在贾母身前不远的一张书案后面,在抄抄写写。
守在贾母门外的丫鬟,见了自家大爷回来,行礼的、报信的,立即就让这寂静的院子充满了活气。
“母亲,儿子回来了。”贾赦远行而归,进门就跪到贾母身前行大礼。
“好,好,快起来吧。”
贾母伸手去拉贾赦,贾赦借劲站了起来,张氏赶紧过去给丈夫见礼。
贾母一看人家小夫妻的情形,马上就说:“你们先回去吧,晚上再过来吃个团圆饭。”
贾赦笑着道,“母亲儿子带回来一些南边的东西,一会儿就能抬进了。您看看可有喜欢的,要是不对心思,您就留着赏人了。”
“好,你有心了。带张氏回去吧。”
夫妻俩就一起行礼,贾赦扶着张氏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贾赦不见张氏乘坐的清油小车,皱皱眉头问道:“你的车呢?”
张氏咧嘴苦笑:“母亲要我每天走来荣禧堂,不准乘车。”
贾赦心底的火,立即就冲了上来。
“哼。我先扶你回去。”
小夫妻分别一两个月,自是有不少话要说。贾赦在金陵虽忙,还是给张氏买了不少体贴的礼物。等他们走回东院,贾赦带的东西已经抬进来。
从首饰衣料到香脂水粉,林林总总满满塞满了两个大箱子。
张氏挨着贾赦坐着,看着丫鬟一样样把东西碰到她跟前看,看一眼赞一声好。
“辛苦世子爷了,这么远还想着为妾身带这些东西。”张氏嘴里道谢,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人回来就好,带不带礼物没所谓。当然啦,带了更开心啊。
“懿贞,你这两月可好?”
贾赦原就不想陪贾敬去金陵。上次妻子怀孕,他在西北争军功。后来听说妻子难产,好悬丢了性命,还伤了身……要是可以,他都不想妻子再生的。
“还好,就是上个月有些不稳当,躺了一阵,现在都没事儿了。”
张氏神彩飞扬,笑意盈盈,大大的桃花眼眯得只剩了一半。看得贾赦越发怜惜了,还以为母亲变了呢,哼,还是变着法地搓揉人。
张氏看着摆满自己屋子的东西,高兴地捡了几块布料,让丫鬟先给自己做衣服裙子。又比划着插上贾赦才买的簪子。
“好看吗?”张氏就着丫鬟捧来的镜子歪着头看,斜飞眼风问丈夫。
“好看,懿贞插戴什么都好看。”贾赦连声赞美。
张氏含羞一笑,又换着其它簪子在头上比划。一边欣赏贾赦带回来的东西,一边问贾赦,“世子爷,可给瑚儿带礼物了?他就要到生日了呢。”
“带了。不会忘记他的。”
贾赦对自己的长子,那也是爱若珍宝地疼。这孩子生日小,但三岁以后就跟在祖父身边,自己在边关五年,错过了儿子太多了……
贾赦和张氏把所有的东西都看的差不多了,有丫鬟进来说:“大爷、大奶奶,热水备好了。”
贾赦去洗浴,张氏点了两个通房去伺候贾赦。然后自己看着丫鬟,把东西一样样都归弄妥当。没多一会儿,贾赦顶着**的头发出来了。
张氏从丫鬟手里拿过布巾,要给丈夫绞着头发。
“懿贞,让丫鬟来做,你歇会儿。”贾赦心疼着妻子呢。
张氏笑笑,温柔地一点儿地给贾赦绞干头发。
“金陵的事情顺利吗?”
“嗯。那些人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忘记还有族规国法了。一听说要把那些作奸犯科送去官府,也就认了分宗的事儿了。”
贾赦和张氏聊了一些分别后的家事,午膳后就打发张氏休息,晚上还要过去荣禧堂吃晚饭。张氏顺从地应了,贾赦过去找贾母去了。
“母亲。”
贾赦又回到荣禧堂,令贾母有点吃惊。
“可是有什么是儿?”
“母亲,张氏怀了身子,让她坐车往来荣禧堂可好?”贾赦压抑这心里的火气,竭力说的柔和一些。
“恩侯,让张氏走路,是怕她窝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贾母看贾赦那憋不住的、兴师问罪的态度就可怜原身,谁要是有这么个一心惦念媳妇的儿子,都得火大。
“恩侯,你可以去问问太医、郎中、稳婆,就是那些积年有经验的老妇人都知道,这怀了身子的女人要是坐着不动,到生的时候没力气,很可能会一尸两命的。”
贾赦被这一番话说愣了。
“去吧,去吧,问好了再来和我说车的事儿。好像我就是个恶婆婆似的。你光想着她走路辛苦,你怎么不想想我每天费心让丫鬟、婆子上心看着她要走的路,别磕了绊了的呢。”
哼,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第471章 红楼贾母20
贾赦被怼的很尴尬; 但他知道贾母没说谎话。
在他二十多年的认知里; 母亲一向是骄傲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她从来不屑说假话、也不屑讨好任何人,哪怕是祖母在世的时候; 母亲也只管按着常例做事。
“母亲; 儿子,儿子”贾赦有点结巴,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
“去吧; 去吧; 问清楚再来和我说话。不然又要在心里嘀咕没照顾好你媳妇了。你看看她那身子骨; 上个孩子为什么难产; 啊?没一尸两命我对得起她了!你不懂; 她不懂,她的奶娘也不懂吗?你去好好打听一下; 武将世家舞枪弄棒的女眷; 有几个生孩子没劲儿的。你再问问稳婆,那些文官清流家里的姑娘; 难产死了多少。”
贾母有点儿烦这个情商不及格的惫懒货了。那么多被祖父母带大的孩子; 也没都像这货一样啊。光抱怨老二被母亲偏爱,他怎么不想着像老二学学说点讨好的话?你说你去趟江南回来,到母亲跟前请安的时候,不管你带的什么礼物、带了多少; 你就是不叫小厮婆子抬,自己提进来,是不是显得你记挂了老娘。交代一句小厮一会儿送进来; 就和媳妇眉目传情去了,真怪不着原身越来越不待见你们两口子。
还有遇点儿事儿,就往歪地方想的臭毛病,总想着他老娘是不是又要磋磨他那宝贝媳妇了。
混账东西!
贾赦在荣禧堂讨了个没趣,灰头土脸地被贾母赶出来。他在初冬的冷风里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冷风入肺,憋闷的感觉好了一点儿。他拔腿往府外去。
他的那些长随,也都跟着他才从金陵回来,都放假回家了。门房看他一个人往外走,赶紧上前问:“大爷是要去哪里?要不要骑马、坐车?”
贾赦想想,“赶个普通点的马车吧。”
门房领班的看自家大爷有点神魂不守,帮忙叫了车以后,不敢放贾赦一人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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