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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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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德光头怔住了,没想到她认那么痛快。

墨紫一笑,“不过,银子我现在给,干活可以等过了三关再开始,这样行不行?”

光头有些狐疑,牛鼻子冲她哼哼,“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先给银子后干活?我瞧你不像动手而是动嘴皮子的买卖人,想糊弄我这位心急兄弟。不过,告诉你,没门,别以为我们手艺人好欺负。再说,过三关,哪儿那么容易?我听人说,日升的三关,还没人能都过的,你们红萸开不开得出来可不一定。”

“那个三关——”墨紫问到正题,“这位大哥,我问问,究竟是什么?”

光头傻眼,大声嚷起来,“你连三关都不知道,还开船场?”

墨紫嘿嘿笑得滑不溜丢,微弓作揖,迭声说请教请教。

叽里咕噜说了好一会儿,墨紫到底还是帮了玉陵那位大哥,借他五两银子给儿子抓药,并和光头说好,无论过不过得三关,都会来支一声。

两日后,墨紫带着赞进和臭鱼肥虾水蛇三兄弟前往日升船场。于第三日清晨,抵达雅江边上。

地是狭长地,江是无边江。

大型船舶台四处,中型台七八处,小型台十来处,一字形沿江岸排开。每个台地都有船架子,数百名汉子忙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一片穿云的吆喝和敲打。扬起的木屑,江水味混着木香,还有桐油,帆布和麻绳的味儿,搅起一起,真是令墨紫通体舒畅,血液激流。

有些东西是自己想放都放不掉的。当初学造船,是因为喜欢水。就像有人爱飞翔,就去学开飞机造飞机一样,她想造出最棒船艇,探索水中的一切。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她虽然懂得要隐藏,但骨子里对造船的激情不肯灭。这是她毕生的理想,不会随着时间的倒流,而放弃。

大唐以来的造船术处于世界巅峰,对来自未来的她而言,不觉得落后枯燥,反而有很多东西要学,在设计中更充满挑战。原始的木料,没有引擎,没用动力,怎样才能突破目前的水平,这个目标就已经让她很有事可做了。

“造船的地方这么大我头一回知道墨哥,跟着你可开了眼界。”臭鱼好动,屁股在马上坐不住。

墨紫还是乖乖坐车,从车上小心下来,深呼一口气,深吐一口气,“别说你,我自己也没见识过。”可怜啊,大求皇家的船场大概跟这规模差不多,可见大周在四国中最强,不是空口说说的。

“私家船场都这么大,官家的得怎么得瑟?”肥虾冒出一句来。

臭鱼在马上乱扭,跟浑身抽筋似的,“大伙瞧好,这么得瑟的。”

连水蛇也笑了。

赞进听话一瞧,“这叫得瑟吗?我觉着像快嗝屁了。”

臭鱼翻着白眼,“赞老弟,你什么眼神啊?瞧着,嗝屁是这样的。”突然一踩马镫,呼啦啦空中翻腾两个三百六十度,直挺挺摔在地上,眼一闭,舌头往外一吐,双手垂在两侧,一动不动。

赞进飞身下马,伸食指一探,对刚着地的墨紫大叫,“墨哥,臭鱼没气了。我的剑要喝血的,这么久不出鞘,要不给它尝尝滋味?”

臭鱼哇呀跳起来,“谁他娘的没气了?我装的,赞进你个大白傻子。”

“许你装,不许赞进装?”墨紫笑看着两人耍宝,心情很轻松。

臭鱼立刻绕着赞进走一圆,啧啧摇头,又踮着脚尖拍他的宽背,“赞进,你小子越来越开窍,还懂开玩笑了?”

赞进扬扬得意,“那是。也不看我跟的是谁。再说,我本来就很聪明,虽然比不上墨哥,更比不上大公子和二公子…。。。”开始啰嗦的老王卖西瓜。

墨紫心想,以后有元澄金银在的场合,得少带赞进去。挺好的孩子,让那两个狡猾的,奸诈的家伙教坏了。当然,她自己,给赞进绝对是十分正面,光明,积极的影响力。还有,她听赞进说话那意思,自己还比不上那两人?

切——金银根本说不过她。

元澄?

她承认,不能与之相比。他多恶劣啊,从小在苦大仇深中茁壮成长,五岁就觉悟,比她早十多年能比吗?她要是一穿过去就觉悟,现在一定不是大求灭玉陵,而是玉陵灭大求了。

“大公子二公子是谁?”臭鱼不明白。

“墨哥刚结拜的兄弟,一个像神仙,一个像——”赞进在肚子里搜刮有限的词汇。

“元宝。”金光灿灿的元宝。不过,元澄像神仙?哈哈哪门子神仙?神仙座下的笑面狐狸还差不多。

“对,元宝。”赞进太同意了。

听得臭鱼一头雾水,看看墨紫,“墨哥,你虽然穿得是男装,走路快时生风,撑起船来男人比不过你,跟咱们说话张嘴就来粗的也不红脸,可你终究是个女的吧,怎么跟人结拜兄弟了?”

墨紫摊开两手,耸耸肩,“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醉醒来,变墨三。

“我说臭鱼,怎么听着不对劲,你说我没女人样子,是不是?”一回味,变调调啊。

臭鱼讪笑,眼睛东张西望,装无辜。

五个人在日升船场前借打闹探这里,也不急着送上门让人宰。不一会儿, 就听水蛇说,有人来了。

肥虾抬起蒲扇大的手掌挡太阳,喊声热,又道,“这两人是白木芯子。”

白木芯子,船帮黑话,指不会武的普通人。

“大哥,你这不是废话。一场子都是白木芯子,可人多势众,咱几个还能打趴三四百号人?”臭鱼爱和自家兄长顶嘴。

墨紫回头,用笑脸迎人,唇蠕动,身旁四个高手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这回咱不打架,以德服人。”

赞进真是开窍了,一咧嘴,低声问,“武德算不算?”

墨紫阻止不了他的进化,干脆加速,“算怎么不算?”

臭鱼领头,嘿嘿一笑。

日升船场看大门的两人来到他们面前,顿觉一阵阵阴恻恻的风从耳边刮过,头皮就有点发麻,不过好歹要显出船行老大的气派,把胸一挺。

“你们什么人?在门口吵吵嚷嚷的。”

墨紫拿出闽榆的名帖,递上去给那两人,客气说道,“在下红萸船场墨哥,带四个兄弟前来,过三关。”

那两人听到过三关三个字,面色一正,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就是很严肃了。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双手一拱,“墨哥,请报引路人。”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80章 以德服人(二)

第180章 以德服人(二)

“引路人?”臭鱼凑近墨紫身边问,“什么东西?”

年长那位听到了,皱眉,“引路人是给墨哥送信的人。咱们日升的规矩,不尊重船工,连名字都不记的人,没资格行船的事。墨哥,你若报不上名字,还是请回吧。”

墨紫暗道,这日升规矩多多,倒是十分严谨且爱惜手工匠人。同时,她对日升东家闽榆也越发好奇起来。

“是常吉和陈志,烦二位相请。”换个高高在上的,还真不一定记得住那两个体力劳动者的名字,但墨紫自己处于社会底层,又和船帮子们一起走船,一直将他们视为最好的同伴,所以对这样的细节很上心。

二人眼一亮,点点头,让墨紫稍等,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黑短胡子常吉,还有富有钻研精神的陈志,笑呵呵从大门里出来,老远就抱拳招呼。几朵雕得像真的一样的红萸花,大概让他们觉得她不是啥都不懂的外行,因此比之前要热情些。

“墨哥来得早啊。”常吉大步流星。

两人无袖短布褂让汗浸湿,皮肤又黑又亮,显然正干着活而被叫下来的。

“早来比迟了好。”墨紫带着四人迎上,“不知你们东家到了没有?”

“昨晚到的,在场子里住一宿,天没亮就开始验船。你报出我俩的名,门头就让人通报,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先领你们去迎客堂。”常吉一点不耽搁,头前带路。

墨紫发现活泼的陈志要比之前所见的沉默,对她招呼后,就一个人站得挺远,时不时敲脑袋。

常吉见墨紫疑惑,就说,“不用理这小子。大东家给了他一个难题,正琢磨呢。”

墨紫笑笑,随常吉往船场里走。

日升地方虽大,造屋很经济实惠,不占好位置,只捡两边挡不了工程的地方,建起两排平房。因为船工人数众多,大部分的屋子非常宽敞且大门高顶四面窗。

墨紫问常吉工人们住哪儿。

常吉答,没有家属的小伙儿,就住船场宿舍,有老有小的,多住在两里外的村子。也有少数住在镇上,不过都是在场子里地位比较高的掌事和匠师。

一路走过,刚开始船工们干自己的活儿。可没一会儿,就有年轻汉子跑动起来,在墨紫他们四周毫不避忌嚷——有人来闯三关。这下,就成了瞩目的焦点,能听到不少议论,还能发现所有的人都很兴奋。

常吉嘿嘿笑道,“墨哥别在意。我们都是大老粗,有什么说什么的。跟你说实话,我在场子里干了十年,就见过两回闯三关,没人都过得了。这几年,更是无人来闯。所以,很多年轻人,光听过没瞧过,怪不得他们好奇。”

墨紫大方,既来之则安之,“没事,咱哥几个今日就和大伙儿一起开开眼界,瞧瞧有没有事不过三的运气。”

常吉一听这话,只觉意气风发,大声一说好。

到迎客堂前,穿长袖长衫的人就多了起来,还有不少小厮仆役,显然这是进入“办公区”了。

一个着绸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过来,打量常吉身旁人几眼之后,瞅准墨紫,“想必这位就是红萸墨掌事?”

墨紫回道:“在下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常吉这么介绍:“这位大名吴端,咱船场的大掌事。平日里东家不在,他便是最大。可别瞧他一身的好衫,自小从名师学艺,造船的功夫了不得。”

墨紫躬身行礼,恭敬一声端大掌事。

吴端迭声客气,将墨紫五人领进厅堂,请他们落座,又唤来小厮倒茶。

“墨掌稍待,大东家很快就来。请先用些粗茶。我们这地方,都是不懂茶的粗汉子,无甚好茶招待。”吴端边说,边往外瞧。

墨紫看在眼里,笑道,“端大掌事,不必心急,是我们来早了。至于这茶么,好坏还不就解个渴,都一样。”

吴端从常吉陈志那儿就听说这个墨掌有点本事,小小红萸坳弄了挺像样的楼,还有往一边开的大门和以假乱真的红萸花。如今亲眼瞧了听了,觉得是个稳重的,说话态度都好,不由真热情起来。

“大东家没来之前,咱俩先聊着。”吴端不再往外瞧,坐在墨紫对面,“恕我冒昧问一句,同墨掌你来的这四位,可都是船工?”

墨紫指着臭鱼三兄弟,“他们兄弟是船帮子,而这位——?”

“赞进,会游水不?”她来之前忘了问。

“会,不但游水,还抓鱼。”赞进积极表现自己的本事。

墨紫哦了一声,就对吴端说,“他熟水。”

吴端有点傻眼,看看常吉,后者也是一脸完了的表情,清咳嗓子,再想问问仔细,“墨掌该知道,船帮跟船场完全两码事,这熟水和游水也不同。”

墨紫知道对方是为她担心,却不慌不忙,“贵东家信上说知船熟水,我也明白最好是找有手艺的船工来。只是,红萸船场如今还开不了业,哪有船工上门?而且,我既然接了贵东家的信,当然要先过了三关,再招人。而说到船场最后一道工序,便是下水试船。端大掌事不知,我这三个兄弟,问他们木头怎么削,那就是两眼一摸黑。可,使起船来,是这个。”竖起两个大拇指,看得臭鱼三兄弟抬头挺胸,十分骄傲。

赞进嘛,就是来充充数。他的武功在实践中一日千里的增进,让她带着感觉心里很安定。怎么说?打不过就跑啊可这话就不用当人面讲了。

“敢情墨掌这回三关不过,还得怨我这个老头子了?”声如洪钟,从门外进来一个红脸白发老人,撩着布衣双袖,衣摆一角收在腰间,灰白灯笼筒束脚裤,大步扬尘。

随着他走入厅堂,呼啦跟进十来号人,多是中年人,只有两三张年轻的脸。常吉和陈志已经退了出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层”?

吴端赶忙站起来,上前叫一声老爷子。

墨紫率他们这边四人也起身,施完礼,回答闽榆刚说的话,“闽老爷子,我可不敢怨您,不过是说事实罢了。至于这三关能不能过,那得看看才知道。我相信从前闯关的人应该带来的都是船工吧?”

“墨掌,墨哥,叫起来,就跟我是小辈似的。墨小子,你排行老几啊?”闽榆坐上主位,众人也纷纷入座。

“……”排行?不知哪根筋不对,她脱口而出,“老三。”

“那我叫你墨三儿了。”闽榆一捞白胡子,“在你之前那些人,带得也不是船工。最高的是匠师,不然至少是工匠。”

墨三儿?真想自打嘴巴,干吗说自己是三啊?等弄好这事,回去一定要找那两人问问清楚,究竟怎么结拜的?没凭证她可不认

心里闹腾,耳里听着不顺,嘴上就有那么点点敷衍,哦一下表示知道了。

闽榆以为她心高气傲,倒也没生气。指着下首坐在头前他右手边的几位,说这是鸿图船场的老板曾海,那是雅成船场的东家方明,还有甄氏船场的甄洛。而他左手位,据说是很出名的匠师级人物,作为三关的裁定和评判。

这些人,年纪都有四五十了。那三个年轻人,一个站在闽榆身后,一个在曾海身后,还有一个站在某个匠师之后。

堂上能有座位的,墨紫岁数最小。

墨紫望着这些全然陌生的脸,心道,这便是她进入的船行世界了,于是一一谦然行礼。

她表现尚可,却有人看不惯她。

“墨三,为何你东家不出面?莫非是小瞧闯关的意思?”曾海,偏肥,两腮掉肉,把眼睛挤成豆。

“曾老板误会了。我东家前些日子出了远门,不知此事。况且,我东家生意广布各州,若事事亲力亲为,岂非顾不过来?闽老爷子信上,只说能做得了主的人,我想我还符合这一资格。”墨紫淡淡一笑,发扬以德服人的精神。

曾海冷了张肥脸,不过油光锃亮。

闽榆静静旁观。

墨紫又道:“闽老爷子,这三关,何时开始闯?”

只见过拼命说好话,对闯关一事,希望能拖则拖,能免则免的人,却没见过主动要求开始的人。闽榆暗暗赞叹,面上神色不动。

他问:“墨三儿,想你该知道三关是什么了吧?”

墨紫道:“刀山火海鬼门,每关由箱中抽题决定。”

刀山,火海,鬼门,这三个名字,听上去很吓人,实际上——不知道。那位南德来的光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到大周的日子尚短,而闯关是行会内部事务,不在其内,不明其窍。

墨紫猜想过,多半都和船搭上关系。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咱们也别浪费时间。先闯刀山”闽榆对身后的年轻人吩咐,让他拿箱子来。

那人到后面抱了个木箱子,走到墨紫面前,神情似笑非笑,嘴角一歪,“抽题吧。”

墨紫没计较他讥诮的语气,伸到洞里,摸了一张纸出来,正要打开看。

那男子立刻将纸从她手里拿过去,“不懂规矩就开口问,可别随心所欲。”

这人,嫉妒她有得坐,而且比他年轻又比他能干吧?上来就找碴。

她前面还有刀山要爬,难道怕他不成?

哼——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81章 刀山有路

第181章 刀山有路

墨紫反唇相讥:“我不懂规矩,可你怎么不早说规矩?给我三个字——抽题吧,我能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么?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男子气结,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蛔虫,可听上去就恶心。

闽榆哈哈笑得很乐,“松儿,你得跟墨三学学了。”

男子不服气回道:“学他油腔滑调,跟市井小混混一样?”他瞧墨紫,真是空长了一张秀气的俊脸。

墨紫却连连摆手,“闽老爷子这话错了,可不能跟我学。我瞧他跟在您身后,想来是您身边的得意人,天生就有您给他在前头挡风遮雨。抬出您的名号来,谁会为难了他?他自然只要摆得云淡风轻,一切信手拈来。不似我等,要什么都得自己来赢。不油腔滑调,就容易得罪人;不像混混,就与人打不了交道。”

闽榆终于变了脸色。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墨紫说得句句在理。这个年轻人,正是他们闽家第七代中极为出色的一个,叫闽松,也是他的侄孙。日升船场是佛珍斋闽家其中一项最为重要的生意,由他管理多年。如今他岁数已高,膝下无儿孙,祖家那里便送来了闽松。此子手上雕功了得,可是对船一无所知,且颇为自傲,很有些看不起这一行。来了半年,少爷架子十足,只学经营,不学船艺,让他忧心忡忡。造船,与本家佛珍斋制宝识宝不同,并不是自己一双手好,这船就能行水的。没想到红萸坳的这位墨哥,一来就道破他的心事,其观察力之敏锐,反击力之迅速,令他不由对这回的三关有点期待起来。

“松儿,把墨三抽的那张给王师傅,由他来念。”闽榆对孙儿说。

王诚,大周上都官船场的匠师,担当公正的评判。

闽松不知为何不让他公布第一关的内容,不过他虽然对造船不屑一顾,对于闽老爷子的话还是尊重的,当下把东西交给王诚,站到老爷子身后,瞪着墨紫。

墨紫才没空理他,定心听刀山将考什么。

王诚打开,先亮出来给大家看。那是一幅粗略的船图,有些大致的数据,长宽高,规定船型等等。

他接着念到:“按船图要求做船模子,木材任取,工具只可为刀,限时三个时辰,能完成一层舱房以上,且在雅江航行一炷香而不淹没者,则过刀山。”

其他倒还没什么,唯有时限,十分苛刻。墨紫见那船是行江货客两用船,虽然不大,却是两层的舱。船图极为简单,没有给出内部结构,文字要求却很细致。一层舱要求做出过道,四间舱房,还有门窗。二层舱除了一层舱的结构外,还要有顶栏。长宽高度虽然给了出来,只是总比例。同时,要求二百石的货物载重,而吃水度影响底舱构造,这些都得凭经验解决。墨紫的经验足够应付,关键是才三个时辰,也就是六小时。六小时,把原木削成船体的各部分,再组装起来,还至少要从底往上到一层,她没有把握。因为,她这边五人中,只有自己能用木工中的刀具。

墨紫已经开始思考最有效率的方式,闽榆却说了几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惊了惊。

“墨三儿,若你不介意,可否让松儿带我x升四人组队,做同样的船模子,过过这一关?我保证,不影响对你们那方的评断。”

“老爷子?”闽松最吃惊,白皙的面容满是不解和不屑,“我们日升精兵强将,与一窍不通的这些人有什么好比?根本不用比,一定是我们赢。”

“松儿,你没听清楚吗?不是和红萸的人比高低,而是过这刀山的关罢了。这三关从行会存在流传至今,内容千变万化,却是万变不离其中。身为船行首席的日升,连一次三关也未闯过,倒是为他人设高了关卡。我年纪也大了,迄今还未见过连闯三关的船场。照你所说,日升这么多能干的人,那就让我闭眼前见识见识。”闽榆的心思,没人能看透。

“闽老爷子,这三关对日升而言,自然轻松能过。”甄氏船场的老板甄洛笑道。

曾海也忙说好话,“您老人家言重了。三关对那些初出茅庐又心高气傲的新手苛刻,可对咱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雅成船场方明淡淡一说,“小菜一碟的话,不如曾老板也组上一队试试?肚子多大,就吃多少饭。咱们这些场子,能连闯三关的,只有日升。其他人还是省省力,有点自知之明吧。”→文·冇·人·冇·书·冇·屋←

墨紫心想,这三个老板,只有方明还算实在。

曾海对方明斜瞥一眼,想说什么,却让那句组队试试给闷了声。其他的不说,今日这第一关他都没把握能过。三个时辰造船模?他船场最好的匠师最快也得用三日。

“松儿,你可以不接这关,若你没有把握。”闽榆拿起茶杯,慢慢饮一口,神情闲然。

墨紫都听出激将的火烟味,更何况闽松。

“老爷子,您话都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了,我要是不接,岂非让人以为日升无能?我不但接这关,便是另外两关也都接了。”他还不信,比不过要入行的新手。

“好”闽榆面有赞赏之意,“不愧是我闽氏子孙。”

他转向墨紫,再问,“墨三儿,就看你允不允了?”

墨紫心想,在他们日升的地方,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能说什么?

“老爷子,只要真不影响判定,我们当然允。不过,到时还请在座的前辈们松松眼,别把我们同日升的精兵强将比。”她也能见识一下,日升的船技到底有多高。

闽松听墨紫说话,不知怎么到耳朵里就错了味,只觉得嘲意浓浓,“自是不能比。要不是闯关,而是跟我们日升比,一关都别想赢。”

墨紫不看他,对闽榆一揖,“闽老爷子,我有一不情之请。造模之处,可否封闭?在时限之内,任何人不得打扰我们。红萸船场要重开,自然有它的秘技。此技绝不能外传。”

曾海鼻子喷气,冷笑连连,“小小红萸,屁大点地方,故弄什么玄虚?秘技?闽氏制宝之技才是不传世之秘技。几个毛不齐的小子,能有鸟秘技”

臭鱼让曾海爆粗很是烦,老大不客气骂回去,“**屁事”

闽榆出面平息将起的纷闹,答应墨紫,“可以。两间屋子,同时封门,三个时辰后见分晓。”

于是,要组队的组队,要清屋子的清屋子,半个时辰后,一切就绪。

墨紫闽松带了两队人,站在两间相邻的屋子前。闽松的队伍里有常吉,其他三人墨紫不认识,但观手,都是拿惯工具的。她暗道,真是看走眼,没想到以为是小兵的常吉,居然很是个人物。

后来,她才知三十出头的常吉刚得了匠称。

墨紫等人进了屋,还是内外双间。窗墙下的桌上放着食物和水,一张又大又宽的工作台,还有足够用的木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墙刀具,大小形状用途各不相同,新开刃,亮锃锃闪着光。

臭鱼叫一声娘咧,这真是刀山。

肥虾和赞进到内间看了一下,说是休息的卧铺软塌。

墨紫蹲在墙角摸木看木,是较为常见的一种杉木,浮力中下等,因此适合造轻巧型的船只。两用货客船,还是走江的,可能吃水度深,容易搁浅。不过,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她需要照船图来做模子。

在之前的半个时辰内,她已经想好了办法。

将图纸摊开,分解画到另外几张图纸上去。三十分钟。

让四人围过来,分派任务。他们都不会木工,但却是很会用刀剑,因此她的图纸第一张就是四种基本拼接式板型,让一人负责一种,给她削出来。再由她进行二道精加工,在每块板上标数字。三个半小时。

示范给四人看,如何按板上数字一步步拼接。而她完成最难的上钉和粘连部分。成形后,她进行最后检验。两个半小时。

原理:模型和拼图的结合式,再加流水线操作。

成功否?

嗯——谦虚一点,粗看还行。

不过,臭鱼赞进他们几人看傻眼了。

“墨哥,你这手功夫厉害啊。刀在手上,木头跟活了一样。”臭鱼啧啧称奇。同样是削板,他费老劲削一片,她能削七八片。

肥虾弯身盯着船模看,“墨哥,一片片的,为何不散架?”

“因为是拼接板。”再辅以木钉,不可能散架。墨紫做过的船模没有上万,也过了七八千。而且,前生最爱玩的,也是船模,一直刷新全军的最快纪录。

“这关,过定了。”水蛇说。

赞进手里转着纸片薄的小刀,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继续练习削木。

咯嗒,门锁开了。有人进来,是陈志。

“墨哥,时辰到了,请出屋。”引路人,引路人,一路引到最后。

墨紫小心翼翼捧起船,往外走。

陈志先前有些漫不经心,然后眼睛张大,里头有光芒万丈,禁不住道一声——

“好船。”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82章 冲天火海

第182章 冲天火海

一炷香成灰,两只船都平安收了回来。

王诚宣布,刀山这关,红萸过,日升也过。

但,真正开心的只有墨紫这边。

不说闽榆老爷子面色有些沉,不说曾海甄洛有些幸灾乐祸,不说匠师评判们有些吃惊,不说闽松的那队精兵强将有些意外,就说闽松。

他的皮肤本来是白皙的,现在铁青。他的五官本来是俊雅的,现在团皱。他来日升,不是对船行有兴趣,而是他的天赋在本家众子孙中极高,所以被当成未来的接替人,到闽氏重要的旁支生意中来学习。别的不说,照船图制作船模,是他来这里以后最不排斥的一项。闽氏开山老祖闽珍所传下的九术中,雕术为最高,迄今没有人能超越这位祖爷爷。十颗水净珠乃登峰造极的宝物,他见过爷爷收回来的其中一颗,的确难望其项背。可他以为,以他现在之能,到祖爷爷那个年龄,或许会有很接近的造诣。

他那么自信,在所有人的称赞和期盼中,一次次展现惊人的才华。然而,今日,被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重创。

红萸过得漂亮,日升过得勉强。红萸的船模比船图还要精细,且从底至二层船舱,全部完成。日升,虽然也做到二层,但顶栏没有来得及完成,原因居然是因为谁都没顾到那么简单的部分。听吴端说,红萸五人,有三人是船帮子,有一人完全不懂船。而那个叫墨哥的,应该是唯一懂的人。可即便再能,又如何靠一人胜出?他怎么想都不明白,究竟他这方四个匠师再加上自己,为什么会输给那方完全不着调的几个人?墨哥说,有秘技不能外传。到底是什么秘技?他头一回对别人的手艺产生了好奇心。

疑问一个接一个,答案却是无,所以心情差到极点。

闽老爷子说,这不是一场输赢赛,而是过关。但如今,已经成为众人眼里红萸和日升的竞技。

闽松内心燃起一股强烈要赢过去的念头,在第一关过后,立刻提出进行第二关。

闽榆问墨紫:“可要休息一会儿再闯?”之前三个时辰的用刀,应该会很累。

墨紫不逞强,点头应是,“老爷子,请给一个时辰。”

当下,各休息一个时辰,无话。

进入第二关——火海,墨紫照规矩抽题。

抽完题,一群人到日升船场内湾边上,就见用浮珠圈出一个大圆,正有人泛舟往上面泼油。岸上有两只小船,极为普通,无舱无棚摇橹舟。

“两队听好。”王诚让两队各自站在一只小船前,“这两只船不能航行,缺了不少重要部件。这些部件就在圆下水底,需要你们拿上来。一人只能下水一次。半柱香内,能取到五件以上并放到船里来,过关。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这船将会是过鬼门的船只。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取到五件,船却不能下水,即便过得这关,鬼门也就等于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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