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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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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谋查了出来。
“可惜,遇到了你。”墨紫说道。肃王的政变没能成功,不是他筹谋得不够,而是他的对手由皇帝换成了元澄。
“我也只是运气好,就快了一步。”如果皇帝不信他,现在大周易主已成定局,“不过,真是过瘾。”笑得开怀。
“不使坏心里难受,对吧?”好不容易碰到个阴谋高手,就成了如今的翻江倒海。
“人性本恶之,我择人为善。”说罢,元澄深望着她。
“原来还是我的运气。”怪不得发不了财,好运全用在他身上了。
“走了。”元澄转过眼看场中恶战。魏佳箭术顶尖,武艺却不如武连祁,但人多势众,抓住是早晚的事。
墨紫立刻心领神会。是该走了,大周的事已经全部了结。上都是什么情况,到底能不能压得住这场内讧,与他们无关。再留,恐怕魏佳就得抓他们了。
一行人,如来时悄悄,去也悄悄。到了寺外,竟有数百道身影,紧紧相随。
风向正好,适合行舟。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38章 日子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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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日子你挑
数日后,望见扬城,墨紫只觉恍若隔世。
元澄得到消息上甲板,看她出神,“没想到再回来吗?”
“没有。”墨紫有些感慨,“当初跑船做好最后一桩买卖的准备,也以为自己会在上都安定下来。你还记得那艘脚踩桨的船么?你和萧维上永福号之后,我就让肥虾他们把船拆了。早知会再来,应该留着的,说不定哪天还有用。”
“肃王谋逆的真相,我没有告诉你,你怪不怪我?”这些天墨紫只字不提那晚的事,好像遗忘干净了一样。他以为她会生气,但表面真看不出什么来。
墨紫摇摇头,“你告诉我了,只是没有特殊待遇而已,而且这等惊天秘密早知道了短寿,我一点都不稀罕。不过,我真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肃王既然是一切的操作者,那你家还有我爹娘是不是都遭他所害?”
“是。”他和她的家人被肃王的阴谋牺牲。
“仇人现身,我们却离开,岂非便宜了他?”墨紫眯眼。
“报仇未必要亲自动手。”元澄没有那种可怕的执念,“只要对方不得善终,慰亡灵足矣。”
墨紫欣慰他的态度,她自己的想法与他一致,“话又说回来,我们为何不去玉陵与金银会合,反而来南德?你是南德要犯,总不会想自投罗网吧?”已经过去的就别顽固纠缠了,待等事态发展,专注眼前。
“南德暴*四起,朝廷派出所有可调动的兵马各处镇压,却难解这场困局。他们若还惦念着我,恐怕离亡国就不远了。”元澄眺望那片苍茫水上的土地,比起出生地,其实对这里的山水更有感情,“大周也乱了,皇帝即便能保住皇位,损失三王,等于损失边境三大支撑,军心必散,各类宵小蠢蠢欲动,那些早就埋伏下的隐患通过这场动乱会暴露无遗。四国原以大周马首是瞻,如今恐怕再无人会如此以为。再说玉陵地小敌强,大求若调转枪头布兵严守,大周的支持又不能指望,金银复国就是妄想。”
墨紫如此理解,“难道你想帮南德皇帝解除困境平定暴*,然后以此换取对玉陵的援助?”这样的话,大周南德就成了玉陵复国的双保险。只不过,南德的统治者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新帝登基,太后掌权,第一个拿元澄开刀,怕自家的利益受损,可见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元澄笑声沉沉,“你也有笨的时候。大周肃王是害我全家的凶手,可南德皇帝和太后是几乎取我性命的人,两者都与我不共戴天,我怎会帮他们?你说对一点,我来南德的确是帮玉陵得到援助,不过不是从那个已经腐垮的朝廷,而是向深受苦难的老百姓来求。”
墨紫思路还没跟上,就听臭鱼大喊,“城外水港有战船一艘驶出,正冲我们而来。”
“扬城外围什么时候有驻军?”墨紫一怔,“糟了,会不会走漏了消息?”三只船以买卖粮米为由入了南德水境,但扬城已在内河,她来了数次,不曾见过战船。
“没事,自己人。”元澄拉拉她的手,“你看那面船旗。”
墨紫定睛一看,一面黑底金绣旗,中间大大的一个字——元。
“元?”她吃惊。
元澄苦笑,“与我无关。他们虽然问过我的意思,我当时却是驳回去的,谁想终究还是没听进去。”
“你……”墨紫明白了,语气诧异之极,“你不是帮南德皇帝稳定政局,而是顺应百姓们的意愿揭竿起义”这人成了暴民的一份子,造反了啊。
“顺天意才有可为。南德千疮百孔,就差重重一击。反抗之意虽然高涨,义军人数也越来越多,但大大小小三十多支队伍,统率者能力品行参差不齐,甚至有听信朝廷招安转而助纣为虐的。”从金银决定走上复国的路,而他决定相助,南德就被列入了计划。所以李砚先去,紧跟着又派出了乙单,雷震门为后盾,招兵买马,拉起一支军队。
“扬城已是我们的了。”元澄说得好不淡然。
尖头铁舷劈出雪白的水花,激浪飞珠,战船就在近前。船头立白胡老头李砚,激动咧着嘴。身侧个子不高但目光炯炯有神的人是许久未出现的乙单,穿软甲灰蓝战袍,从武者转型成战将。
墨紫喃喃道,“元澄,你可知道,我跟着裘三娘时,不过求一掌事,能获自由,吃穿无忧即可。”
“掌事,可掌一家事,一方事,一国事,天下事。”元澄对掌事的正解,“我知你不图荣华富贵,只找一心人平静度日。”说到这儿,拉着墨紫的手紧了。
墨紫轻笑,“莫紧张,我不是怨你。你答应了金银,我又何尝没答应。要帮他复国,自然要做非常事。我只是一时有些感慨,人生真无法预测。”
“我也从未料到过今日。”从前只想对大周作恶报仇,甚至没想过报完仇后的日子。
“你若是推翻了南德皇帝,想披龙袍吗?”这样的可能性并不令她喜欢。人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一切再被颠覆,权力美色的接纳大半会成为身不由己。
“不想。”并不是讨好墨紫才这么说,元澄迄今当过两个皇帝的近臣,南德新帝不算在内,他对皇权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性凉冷,凡事无谓,报仇是己任,墨紫是至爱,唯此例外。那张龙椅太多情仇喜怒,悲欢离合,不适合他。
墨紫松口气。
元澄看在眼里,笑在面上,“墨紫,皇帝我一点不想当,但渴当你的夫君,我却心急如焚。”
墨紫弯眉抿嘴,开口却看对面大船,“李老,乙单前辈,别来无恙?”
以为这次又要无功而返,元澄正准备和李砚打招呼,耳边传来一句似梦似真的话——
“日子你挑,怎么办也随你,我只负责出现。”
没有傻过的时候,但此时傻了;没有无措的时候,但此时手颤心颤了;没有欣喜若狂的时候,但此时喜极而目润了。人说飘飘欲仙,他好似脚下有云,一阵风就会飞高上天。他究竟要在乎这个女子,才在她首肯的瞬间如同一个痴人。
“墨紫”声音不由自主喊出来的,引两船人张望。
墨紫没想到他能那么大声,看看四周,欲盖弥彰,脸红着对瞧过来的众人说没事。
“她要嫁我了”第一声喊是情不自禁,第二声喊是不容反悔,第三声喊简直是耀武扬威,“墨紫要嫁我元澄了。”
“你……你保持温润啊。”难道是自己“作”太久,把好端端一枚啥事都无比淡定的温润玉激成一锅沸水汤?
无法掩饰的欢喜之情,自元澄明墨的火眸中,无法平直向上翘的嘴角,还有虽然隔开一段距离,向墨紫张开的流风袖,溢了出来。
看着,看着,墨紫叹息,伸手握住他张来的手,顿时烫热了心。对元澄的感情,以为是涓细的温暖的,却也有心神震的浓郁芬芳。她答应得看似随意,心跳脸红小懊恼,甚至婚前恐,症状一样不少。
她这边,臭鱼立刻哧溜滑下杆来,又哧溜钻进底舱里当大喇叭去。老关呵呵笑,高声恭喜。肥虾拱手,胖脸上福意满满。没一会儿,落英带头,一群人冲上了甲板。
另一边,李砚激动得拔胡子,回头就喊张震韦岸。乙单大叔实际,说师父研究过合八字选吉日,让两人赶紧写下生辰。
热闹说了好一番吉利话,船才入港。人上岸,进入原刺史府,现在的“作战指挥部”——义元府。
“选元相的姓,放在义军之间,为义元军。义元军整合三州起义队伍,外加前来投靠的,如今有十一万人,已巩固三州沿江防线。百姓生活恢复稳定,日常买卖频繁,又是丰收年,军粮供应可有保障。”李砚其实是解释给墨紫听的,元澄是暗中筹划这一切的人,当然比谁都清楚这里的情形。
“哪三州?”战事比婚事要紧,墨紫问道。
“扬,桐,应三州。”李砚回答。
“与玉陵边境只隔了两州。”墨紫眸子晶亮,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如先攻下这两州,就能和金银的兵马互相照应了。”
元澄赞同,“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有些不容易。两州由那时草籽县暴*的义军占领,带着他们的人叫贺虎,天生神力,为人正直,出身于农奴之家,不过个性极为要强,不喜与其它义军联合。南德军已围剿三次,双方损失都很大。南德军目前处于有利位置,占农田城镇,有粮有铁,但贺虎的人马多在山中,粮少武器也不够精良,全仗地形优势藏身。我们向他提出救援,但他断然拒绝,且警告我们不能进入他的地界,否则视为和南德军同敌。”
“他不需要救,那我们就先打南德军。把南德军打跑了,再解决贺虎的问题。虽然都是反对贪官污吏,但最终目的不同,也未必要勉强联合,我们只要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就好了。”首次,墨紫展现出战略性进攻的一面。
因为,她所处的,是真正的战场。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39章 一条尾巴
收费章节(12点)
第439章 一条尾巴
大家正商量着如何拿下两州,臭鱼推了个人,进来就嚷嚷。
“墨哥,瞧瞧这是谁?”
墨紫一看,半张开嘴,没法合拢,“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一身船工打扮,粗衣布裤,头扎灰巾,脸上涂了黑炭,唯有眼睛溜溜大,居然是武幽燕。
臭鱼就道,“跟着咱们的船呢,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哪里用找。”
“什么?”墨紫真是无话可说。
“上了尾船藏在食物舱里,干粮让她啃了不少。老鼠掉进米囤里,饿不着。”臭鱼耸耸肩,“这事如何处置?”
李砚没见过武幽燕,“这位小哥是——?”
武幽燕一听他说小哥,面上就露出一丝笑意,好像自己装扮成功的骄傲。
“这位姑娘是大周礼王的千金,郡主武幽燕。”元澄介绍完,果然看到大家的脸色一变。他却神情淡然,转而问武幽燕,“郡主所为何来?”
武幽燕这时就有些吞吞吐吐,“我……我以为你们是回上都,所以就跟着你们上船了。”
墨紫轻松拆穿她,“若是如此,郡主为何不跟我们直说,却偷偷摸摸藏在食舱中?”
“那是——我怕你们嫌我麻烦,不肯带着我。”墨紫他们一走,武幽燕就骑马跟上了。刚开始也确实以为他们是回上都,谁知听到他们要去南德。她本可以就此停步,但不知怎么双脚不听使唤,像偷儿一样悄悄躲上了船。
墨紫看向元澄,无声问他怎么办。
“墨紫,你带郡主先回后园安顿,我会着人打听有无可靠的人去大周,到时请他们捎带就是。再说豆绿定然想见姐姐了。”当然不可能让武幽燕知道太多他们的事,元澄让墨紫将人带走。
墨紫与元澄已极默契,点头便请武幽燕走了出去。
落英和桦英在外头的亭子里说话,正讲到肃王换子,看到墨紫立刻迎上前。
桦英话不多,但神情满是关心,“姑娘安然就好。”
“多谢。”墨紫笑着,“你们一路可顺利?”
桦英回顺利,“豆绿姑娘病了一回,养了这些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什么病?”墨紫紧张问道。
“赶路时淋雨着了凉,好在华大夫在这儿,正吃着他开的药。”桦英知道墨紫和豆绿姐妹情深,就说得详尽些。
两人说话时,落英就打量武幽燕,越看越细眯了眼,然后大叫一声,“是你”
“刚才你小叔子跑进来,你没瞧见么?”墨紫半调侃,“光顾着说相公了吧?”
落英的细眉跳两下,笑眯眯,“等你成亲就知道,也没几日了。”说罢指着武幽燕,“她怎么来的?”
“躲船上了。有船送她回去之前,暂且跟我们住着。”墨紫走在带路的桦英身后。
“我不回去”不敢在男人们面前说的话,武幽燕对着这几个女子说了出来。
墨紫突然停下转身,“猜到你会这么说了,你哪里是会听话的人。能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吗?要谋反的是肃王,你爹的罪名就不成立了,恢复权势是早晚的事,也一定能为你的婚事讨回公道。”
“我就是怕那样。”武幽燕咬唇似下定决心,“我回去,家里肯定会把我送去青州。我爹的脾气我知道,哪怕宁远侯府这般对待了我,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为了面子也不会留我。”
“这倒是。毕竟对你爹娘来说,你已经上了花轿嫁了人。女子名节为大,你出嫁后再回娘家,不管什么原因,他人看你也已是妇人,想要另寻门当户对很难。”只能说这位郡主的运气不好,如果她爹不出事,宁远侯府的人自然待她好,虽然是表面功夫,总比没有强。
“我不想去宁远侯府,也不想听父母之命嫁给不认识的男子。”父亲会没事,同胞哥哥是堂哥的巨大打击,让她最后一刻下定决心踏上陌途。这群人在的地方,好像自己也能有存在价值。
“就算这样,你还是不能留在这儿。”大周郡主在南德反军暴民之中。细作?绑架?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被当权者利用。
“我自己不说,你们不说,南德不会知道我的身份。若是你执意要我离开,我回去就向皇上说你们在南德起兵造反。”不太确定是否会令对方改变主意,武幽燕不管了。
“郡主这是在要挟我吗?”墨紫笑了,“这话对我说说也罢了,千万别跟元澄说,否则保准你立刻被轰出去。”
武幽燕锁眉,目光倔强,“我对你们会有用的。”
墨紫不再多说,让桦英为她准备厢房,“好好休息两日,等安排妥当,郡主就请回家吧。”
到了晚上,同元澄一起用膳,墨紫将武幽燕的话说了一遍,“我看她不容易打消念头,你恐怕会费周折。不过,有一样我挺好奇,她对我们有何用处。”
元澄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你这是为她说好话?”
“你看出来了?”墨紫眨眼笑,“身为女人,同情她的遭遇而已。她说得不错,一回去肯定会被送进宁远侯府,尽管那些人的态度会天差地别。不过,信任已经不存在,她的性子似乎很难妥协,到最后可能还是得不到相公的喜爱,日子不会好过的。”
“你还是会心软,偏偏更令我心动。”元澄回她以笑容,“武幽燕是去是留,就看两日吧。若找不出她的用处来,我还是得送她走。”
“我仁至义尽,到时随你。”墨紫给他夹菜。
“就当是为大喜日子积福。”元澄吃菜,低头自己在笑。
墨紫啊了一声,“我让你挑日子,也不用那么急。两日之内?三娘那会儿出嫁算得上很急的了,一套做下来也得个把月。先告诉你,喜被之类的嫁妆我什么也没准备,连嫁衣喜服都没做呢。”
“这些寻常来说是女方准备的,不过你不同。”元澄抬起眼,“千辛万苦求得的娇妻,我不敢劳你再为琐事烦心。万一你改主意不肯嫁,就为了几抬的嫁妆箱子,那我岂不追悔莫及?那些由我准备就是。”
“没听说过男方准备女方嫁妆的。”墨紫在心里小小感动,被他宠着,才无法无天了,“我自己可以准备,不过两天肯定来不及。因为兵荒马乱的,一切从简,那也得十天半个月。”
元澄凝望过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墨紫,今日在船上并非我失态,实是心悦万分,溢于言表。人当我痴,我亦欢之。不曾想过会宠女子,因我性情寡淡,从不沉溺专爱,甚至连娶妻的念头也已打消了的。元氏到我这里,绝了就绝了,这一姓太苦,我希望爷爷,爹娘,哥哥姐姐,所有因元氏而死的人,下辈子再不用投生元家,背负上代的恩怨。识你之前,便是报仇也已经任性妄为,忽生忽灭。吴太师之流的小动作我视如儿戏鄙弃之。生无趣,死难当,正是我遇你当日的心境。只能说,上天眷我,遇你得生。有句话,我对萧维说过,却未与你听。如今这天下间,我只谋你一人而已。今日再多得一句,从今往后,我谋你一生。生生世世这样的词,我不敢用。手上累命积恶太多,不知会否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轮回,总不好叫你空等。我求得你此生此世,但愿命长久守白头,化永世之愿为一世之诺,怎能不多宠你?你本就不是寻常小女子,我也不是寻常如意郎,长辈不在,成亲俗礼不必讲究,一切我来安排,你到时出现就是。”
墨紫流泪。这个男人,明明很厉害,明明很强大,但难得说来的情话令她心中泛酸甜苦辣。
化永世之愿为一世之诺啊。
她虽然不信天堂地狱今世来生,但却无法不动容。
“想说好听话,怎么又惹哭了你?”元澄抬袖为墨紫拭泪。
“连条帕子都没有?”擦都擦完了,还有抱怨。
“等着我心爱的姑娘送给我。”元澄温热的指腹抚过桃花粉的面颊。
“元相,李先生急来求见。”铭年跑进来,看到此情此景,踉跄扑腾。
两人吃饭,门是开的,只不过没有人近前伺候。
元澄叹口气,恋恋不舍却只能收回手,“铭年,下回进来之前先偷偷看两眼,若是见到刚才的情形,就晚一会儿再喊。”
铭年抓头,讷讷半晌,说个是。
“是什么是?”偏墨紫不是羞涩的小女人,“少听你家大人胡说八道,事有轻重缓急,门开着当然就能跑进来报。”
铭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垮了脸。一个主人,一个主母,听谁的?
“别愣着了,请李老进来吧。”墨紫暗笑。
铭年这才反应过来,忙出去请。另有小厮们入内收拾碗筷,换上了热水点心。
墨紫一看,都是原来元府的人,但觉亲切。
没一会儿,李砚匆匆进来,微施过礼就道,“贺虎派人来,元相可要亲自见见?”
“贺虎派人来?那前些日子我们派过去的人呢?一同回来了?”元澄并未因对方遣使而高兴。
“没有。”李砚答道。
元澄的双眸便冷了。
…………………………………
今天第一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40章 獐头鼠目
收费章节(12点)
第440章 獐头鼠目
“你快去瞧瞧吧。”墨紫虽不清楚来龙去脉,却能感觉不算好事。
“你也一起来。”元澄不落下她。
李砚立刻赞同得点头。他对墨紫极为敬重欣赏,不仅是因为元澄,更因为她的品性和聪慧。身为才智不输于男子的女子,她不张扬不自傲,如水一般能柔能刚,却从未有过独霸的野心。常见她欢笑,以一颗平常闲淡善良的心,感染了周围的人为她舍命周护。
于是,墨紫便走在元澄身边。
入大堂,看到三人大喇喇站着。为首的长一副精瘦脸,眼斜嘴歪塌鼻子,五官不正。目光似贼,先对元澄和李砚无礼瞥过,然后停在墨紫脸上半天,眼眯成豆,歪嘴都快搭到耳垂了,笑得不怀好意。
墨紫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只当没瞧见。
“来者何人?”元澄坐定。
“在下章慕,虎王帐下军师,排行老三。座上主人莫非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知舟?”章慕抬高脸,睨眼傲看。
“正是元某。”元澄不因对方的态度而冷脸,面色温润,彬彬有礼,“章先生上座。”
章慕不客气,走到墨紫下手坐下,眼珠子不时定在她脸上,但话语让人厌恶,“章某久闻元相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宇不凡,怪不得当初被先皇帝称为美相。”赞人俊美,本也无错,偏他说得十分暧昧,令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啪——张震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元澄微笑以对,“章先生谬赞了,元某不敢当。”
“要说元相也是够委屈的,先皇帝如此宠信你,新帝一登基,却将你判了重罪。自高跌落,这种滋味恐怕不好受吧。”章慕神情奸猾。
墨紫听了暗忖,这人如此自以为是,行为举止傲慢无礼,看来派他来的贺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元某虽遭逢大难,如今倒也缓过来了。章先生,我听说贵主以前在九脉山一带也有过不幸遭遇,看来英雄莫问出处确有道理。”哪里是肯吃亏的人,元澄不动声色反击回去。
墨紫看他眉毛微扬,仿佛不经意,其实是故意瞧自己一眼,寻思后,不耻下问,“九脉山是什么地方?”
她这么一问,元澄这边的谋士们就有笑出声的。
“九脉山是出名的草寇窝,大大小小二三十座山寨。”有人大声道。
章慕想不到元澄竟能查出他们费心藏起的底细,又惊又窘,“元相说得好,英雄莫问出处。名垂青史,受万人景仰之人,哪个没有自己的过去,曹孟德还出生于宦官之家呢。”
元澄点头淡笑,“正是如此。”
墨紫低眼喝茶,心中暗笑,姓章的哪里是元澄的对手?
章慕自己也察觉了,连忙进入正题,“元相与虎王所提合作之事,虎王经过慎重考虑,已有了意向,特派章某来此商议。大家都是痛恨朝廷腐败而揭正义之旗,团结在一起才能推翻狗皇帝,解救黎民苍生。”
“不错。”元澄话少,让话多的说。
“不过毕竟知彼不深,还要请对方展现诚意。”章慕说到这儿,又盯墨紫看了。
墨紫让他看得烦了,冷冷盯回去,“如何才能展现我们的诚意?”
章慕是个目光狭隘的小人,本就对元澄带女子入客堂就不以为然,刚才那女子无知一问,令他突然处于不利,现在她又来开口,便有些火了,不答她,质问元澄,“元相帐中女人也可过问男人之事?”
元澄眼睛都不眨,“我的夫人可以。章先生只管回答她就是。”
“夫人?”章慕看墨紫乌发长飘,分明是未出嫁的。
“不然章先生以为元某会如此莽撞,随意带女子来见你这么重要的客人?”元澄执意给自己扣上已婚的帽子。
章慕心想这种事也确实不好胡说,暗叹可惜,“失敬失敬,元相好福气,不但得如花美眷,还是辅助自己的左右手。”
元澄但笑不语。
“这诚意——?”墨紫不耐烦。
“虎王知道元相已收了五支义军,十一万众,占三州府城且声威日盛,而我籽草军才三万余人,仍依山而战,如今元相相邀共同抗敌,我等应该荣幸才是。不过——”章慕话锋一转,“谁都知道籽草军乃第一支敢杀贪官之队伍,虎王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善恶分明,令南德人心归向,帐下人才济济,将士能征善战,以一敌百。因此,这第一个要求就是以虎王为尊,义元军以我籽草军为大。”
这下,啪啪啪啪,十来只杯子拍桌。
元澄一抬手,大厅立时安静,“章先生继续说。”
章慕似乎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神色不变,“第二,元相的三州富庶,有粮有银,若真心与虎王合作,与我带回金万两粮万石美女百数——”
墨紫呵呵笑了起来。
她一笑,李砚张震都跟着笑,谋士们个个也笑,并越笑越大声。
章慕还是有些能力的,沉着张脸,一声不吭看着他们笑,直到笑声歇了,才明知故问,“夫人因何发笑?”
“我笑是因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金万两,粮万石,美女百数?真是草寇窝里出来的,不怕明抢。墨紫秋眸流转,慑人心魂,却说道,“虎王不愧是英雄好汉,如此爽直,小女子钦佩万分。章先生也很不凡,话三国诸葛孔明一出惊叹的空城计,你可与之媲美。”
坐在角落里的丁狗喷出一口茶,他现在也是元澄的座上宾,自言自语,“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不服她不行。”
章慕耳根不软,“夫人不必说反话,章某敢来开条件,自然有所倚仗。狗皇帝十万大军迄今剿我籽草已有大半年,何以伤不及我本,反而让我们杀了过半?”
“传闻虎王有神术天降奇兵,几次攻其不备,令官兵措手不及。”元澄的目光扫过又得意起来的章慕,“只是这种事元某难信。信州陈州为水乡,江通河,河通巷,巷巷有水,想必你们借水道来去。朝廷兵马腐化也久,器钝人懒,力气不如劳苦种地的农夫,更比不上你们本地作战熟悉地形,故难取胜。”
章慕哼道,“猜对一半罢了。要知水军已严密封住江河口,若无奇法,怎能进出随意?”
“奇法还是秘密水道?”唬不过墨紫。
章慕招架得吃力,“知道是秘密水道又如何?你们和那些官兵一样,绝对找不出。要是从山道入,一进深山两眼苍茫,光等着让我们宰了。”
“一条秘密水道就想让人听命于你主人?”墨紫觉得可笑,“一般而言,这样的水道不是湍急天险,也是狭窄易藏,走不了大船。就算你们来去自如,但江河被封,人力物力资源难以补给,只能靠山吃山,到冬天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你主子也清楚,因此才愿意联合。现在只有义元军从正面进攻信州陈州,籽草军背面包抄,两军夹攻,才能将朝廷兵马赶出去。否则耗得越久,就对你们越不利,直到再无法抗击,不用人进山打你们,你们自会灭亡。”
“妇人之见,信口开河。”章慕听她都把他们给说死了,眼皮急。
“要银两粮米,我还能理解。可是要美女做什么?”墨紫照说自己的,“难道你们还真打算长期抗战,要在山里培养下一代?”
又是哄笑一片,而且这回连元澄都忍俊不止。
“你……你……”章慕气结巴了,说不过她,只能对她的夫君抗议,“元相,你夫人说得太不像话了。我是怀着诚意来商谈的,可不是来受女人侮辱的,你若不管,那章某就此告辞,籽草军今后再无可能与义元军联合。”
“章先生息怒,我夫人心直口快,其实是担忧籽草军的处境。”元澄还不能放人走。
“元相还是担心你们自己的处境吧。就算让尊夫人说中了,我们耗不起被灭了,朝廷下一个针对的就是你们。要不是虎王拖住了官兵,你们哪可能吞并这个吸收那个,扩充得这么快?”所以章慕才飞扬跋扈,“别把虎王当傻瓜。联合?你们保证没有吞下籽草的意图?没有好处,为什么要帮我们?彼此彼此罢了。”
“章先生误会了,就是知道朝廷会对付我们,与其被他们个个击破,我们元相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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