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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的故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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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娟和冯秋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因为如果大太太辩驳,那么便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大太太的下一句话,把她们的希望破灭了。
“我杀了你的女人,你今天带来这些人本就是来收拾我的!我辩驳有用吗?四太太是我害的,那三少爷也是我杀的!就连二太太也是我杀的!你杀了我吧!”大太太道。
范易此时却不说话了,因为他想的是大太太如果死活不承认,他就会押着大太太去大厅,然后让刘一手出来,来个对簿公堂。然后借此让下人们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是什么面目,也看看自己是如何整治这个女人的!可是大太太没有否认,直接说了出来,范易倒是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杀了她?这些年,凭良心说,蒋淑为范府操了二十几年的心,范府在她的管理下也是一步一步地成长,甚至让范府盖过了蒋府。他也通过范管家知道那蒋淑私底下也渡了蒋府不少钱,但是和她给范府带来的利益相比,那些都不算什么。她也给自己生儿育女,她真的是做了妻子一切能做的了。
但是她到底逼得老太太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杀了四太太和四太太的儿子。
范易道:“你做了这些事,你说我要如何罚你?按范府的规矩我又该如何对待你!”
大太太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道:“老爷也知道家法,就不用让我说了。我是大府里的大太太,是这个家的正妻!决不可辱!”
看着她那刚毅的眼神,范易感觉她果然还是她,一点也没变。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便是刚毅的,强势的,追着自己到处跑,只因为自己拿了她的一个小梳子,而非要自己道歉,不道歉便不可罢休,那还是少年的时候。
往事回首,现在她成了自己的妻子。那场婚事是自己百般不情愿的,可是她到底成了自己的女人。如果人有来世,范易想到绝不肯再会遇见她!因为那是悲剧,也许本来两个人可以很幸福的,有着各自幸福的家庭和人生。
他对着范管家说道:“把杨小娟和冯秋秀拉下去填井!”
杨小娟和冯秋秀此时的声音就跟那屠户杀猪,而猪临死之前那惨叫声一样,不住地叫着,求老爷原谅,直说着冤枉。可是老爷看都没看她们,就连那大太太也是漠然,因为她本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在死亡面前,所以人都一样,杨小娟不再那么有头脑,而冯妈也不再那么有礼数。可惜她们的嘴脸,已经不能再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了。因为嘴脸的主人让范管家带来的打手们给拖走了,此后再也看不见了,范府从此再无二人了。
范易看着大太太,那目光很复杂。因为他现在又不想发落大太太了。大太太则一直看着他。因为她恨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她又不舍,因为这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她想多看他一眼,因为她想到马上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哪怕只有一秒,她也要好好看他。
爱情终究是不舍的,它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人都有奢望和企盼,对于大太太来说,身在富贵人家,什么都见过!但是唯有男女情爱,这辈子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哪怕是一场错误的玩笑,但是动了情,便是一辈子。
范易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起身走了出去,他在经过大太太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大太太却是一直盯着他,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经过,看着看着也跟着转回了头,看着那男人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处。
而范仆也是紧紧跟着,他有些失望,因为老爷到底还是没有向大太太动手,但是一想到那大太太就算不死也相当于死了,心下也放宽了许多。
范易走到门口处,对着范管家说道:“以后不许大太太出这个房门一步。”说完便出去了,但是走了没几步,范易又对着范管家说道:“记住!如果大太太有什么闪失,我就杀了你!”
范管家会意,看着范易离去了。范易的那句话让自己心中起伏不定。因为老爷已经怀疑自己了,他心中越来越不平静,但是他还是回头冲大太太微笑道:“大太太,你有想过会有今天吗?”
大太太没有理会他,而是一个人坐在了那老爷刚才坐的那把正椅上,她说道:“一个人太有心计了,总不是好事。”她始终没有看那范管家一眼,就仿佛他就是一个奴才,在主子眼里连条狗都比不过的存在,连看一眼都不配。
面对着蒋淑的轻视,范管家此时动怒地说道:“蒋淑!我看你还能嚣张几何!”说完他对着几个下人说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不许她出去一步!”
下人们领命,那范管家又看了大太太一眼,便也回去了。
夜晚的范府很是平静,但是平静地有些吓人。范府永恒的词汇便是压抑和黑暗,没有一丝光。房间外的打手在日夜守着门,而房间里的大太太在梳着头。
记忆中的自己似乎是头一次自己给自己梳头,因为以前她总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亲和母亲很疼爱自己,自己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自己。
她梳着头想到了那个从小给自己梳头的丫头李香秀。从小自己是很疼爱她的,因为她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其实她心里是把李香秀当成自己的妹妹的,虽然李香秀只是自己的丫头。
但她也承认若是谁要问自己这辈子最恨谁?那便是李香秀!因为任谁都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给抢了!尤其是对于这个从小便被宠大的蒋淑。她看看那个镜子中的自己,那发型是以前李香秀经常给自己梳的发髻。
她也承认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李香秀!因为她照顾了自己一辈子,李香秀的一辈子从未对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的事情。李香秀是个善良的女人,就算当了主子,也总是谦让着自己,可是那么善良的二太太还是被自己给害死了。只因为一个情字,妒忌总会让一个人发疯。
“香秀,我对不起你。”镜子里的美妇此时留下了眼泪,她此时不再是强势的大太太,而是一个忏悔的柔弱的女人。也许一个人在死之前,总会喜欢回忆,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最善良的自己。
她把镜子放下,又拿起了那个绣着鸳鸯的白手帕。她用手帕来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个手帕她已经跟随了自己多年了。这个手帕不是老爷送的,而是自己绣的。可是当她打算送给老爷的时候,老爷却对外宣布,二太太李香秀的过门。那个手帕到底还是没有送出去,那一针一线不知熬了几个晚上,本就不擅长刺绣的双手不知被扎了多少下。
她没有送出,但是一直想送出,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这个手帕也让她觉得失去了意义,但是又不忍丢掉。于是它伴随了自己好多年,她一直带着它在身边。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红衣,那是自己出嫁时的衣裳,胭脂水粉,精美发钗,此时显得意义非凡,不止是因为那已经求死的念头,还因为这些都是自己一个人弄的,被人伺候了一辈子,如今自己一个人打理,才知道原来也是蛮有趣的事情。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用嘴咬破了手指。手指流出了血,那血在那个白色鸳鸯手帕上挥舞着。手指所划到的地方都惊奇了一抹美艳的红,手帕上多了几行字,然后被放在了那个梳妆台上。
然后她拿起一把小剪子,刺破了那手腕上的脉搏,那手缓缓地落下,落到了那早已准备好的盆里,那盆里装满了清水。清水慢慢地成了红,然后则是蒋淑那释然的微笑…
☆、第七十一章 心上启事
上海的天空流荡着时尚的味道,那是从西方飘来的。杜家的少爷杜清翔左手在摆弄着他的红酒,而右手在拿着他自己的楼文报社的报纸。
那是一份早报,他每次早上上班之前都会先看一下报纸。他是一个有为的商人,他关注自己的产品,在那报纸的内容质量在他眼里是至关重要的,与其说他是在读报消遣,倒不如说他还是在工作,作为一个商场成功的人,仿佛他的一切都是处于忙碌的工作中。
那份报纸,在读到大半的时候,他终于有了些笑容,当他快读完的时候,那笑容更浓了。他的笑是很有魅力的,20岁的他有着英俊的脸庞,西装革履,还有那块从欧洲瑞士进口来的百黛翡丽,他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人,注重生活的品质,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用钱来堆积的,没有钱便没有了一切。他虽生在富裕家庭,但他也懂再富裕的家庭如果经营不善,也会就此终结,他要感谢自己的老爸,因为杜老板的父亲杜大强是一个教子有方的人。
终于他读完了,他的笑容没有了,紧接着是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那声音居然是杜家的小姐杜月华的。
“大哥,你看报纸了吗?那有个寻人启事,居然是寻找耀祖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对面的声音很是焦急,显然范耀祖在那个小姐的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杜小姐的心思,身为大哥的他当然懂的。他在看到寻人启示的时候也是表情有些凝固了一下,他想给身在洛阳的范老爷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可是奈何那洛阳的范府并没有安装电话,这样直接去范府也不大妥当,便直接找到了副经理马涛问一下这个启示是哪个编辑写的。
他迅速回到了家,因为这世间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身在职场的他也懂得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尤其是他自己心疼的妹妹。以前他们兄妹二人是很少说话的,是范耀秋改变了杜月华,现在她和自己的隔阂也没有了,如今的二人变得很是融洽。
忽然门开了,杜太太林荫拿着报纸直接走到了那进门的来人面前,说道:“清翔,你总算来了,你妹妹都急坏了,现在老爷去她房里陪她了。哎!你办的报纸怎么会有这么个寻人启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么多年了,林荫对对待杜月华一如既往的好,可是杜月华就是和她老是保持着距离,到现在杜月华都没有叫过她一声“母亲”,而是一直叫着“荫姨”。纵然如此,那林荫也是把她当女儿对待,至少她对月华好,那么自己这个杜太太的位子也会做得稳稳的。
“母亲,我也是刚看到报纸,就马上回家了。父亲也真是的,今天也不去上班!妹妹一有事,他就直接回来,杜家的生意都被耽误了。”杜清翔说道。
“嘘!”林荫对杜清翔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说道:“清翔,你说话小声一点,现在谁不知道月华是你父亲的心肝啊!以后说话注意一点。”林荫小心地说道。
清翔心里很不舒服,因为父亲总是偏心,可是他也没办法。人总是有私心的,在他心中唯一宽心的那便是月华是个女人,一个女人是不能和自己争杜家的财产的,而且杜月华还是那种单纯且柔弱的女人。
他上了三楼,来到了杜月华的房间。发现在父亲还在安慰着月华,清翔看到那个场景有些嗤之以鼻,想到父亲从未对自己如此贴心,罢了,也许自己是男子汉,本就不该被父亲如此关爱,他这么想着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月华见他来了,跑到他面前,便焦急地说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自从范耀秋走后,杜家大小姐就得了相思病,每天都会想着他,一直盼着他归来,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张寻人启事。
此时的杜月华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手中紧紧拿着一份报纸,那报纸便是楼文报社的早报。那焦急的神情,既有企盼,也有恐惧,她期盼的是哥哥的答案,恐惧的也是哥哥的答案。
万一是真的?那么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里寻他?杜月华心中情绪复杂。而哥哥杜清翔则是对妹妹说道:“月华,我也不清楚,我已经叫人去找那写这个寻人启事的编辑去了,马上就会有答案了。你不要着急了,我们现在慢慢等,你这样着急也不是办法啊!”
“你妹妹怎么能不着急!瞧你养的那些人,没事就喜欢胡说八道,搞的你妹妹心情不好,我也没心情去见客户了!”那声音的发出人是个大嗓门,而且那嗓门有些沧桑感,厚实也很有张力,还有一种随性和洒脱的感觉,那便是杜公馆的主人杜大强。
“父亲息怒,我已经去叫人过来了,相信一会他们就会到。不如我们去客厅吧,让外人看到咱们这个样子也不大好。”杜清翔道。
杜老爷三人出了房门,直接下楼来到了客厅,杜太太林荫看着那三个人下来,心道还是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如今那杜清翔总算成了一个能挑重担的大人了。想到这里,林荫微笑着。
杜老爷等人刚下了楼,那下人也前来禀报道:“老爷,马涛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还不待杜大强开口,那杜月华叫道:“快带他过来!我要好好问问他。”
下人答应着,便去了外面,将那两个人带到了杜公馆的客厅中。杜公馆还和十几年前一样,像个钻戒一样,它是精致雕琢的,也是高雅的。席梦思沙发,欧洲名画,还有欧洲进口的白色瓷砖。虽然富丽,但却有别样风范,这便是杜公馆。
周松文四周看了看,那下人便带着他和马涛进了客厅。他还未来得及好好注意一下客厅里的环境,便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你们两个人,谁知道这个报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范耀秋的名字?”这个声音很是轻柔,也很是动听。但是动听的声音里却夹杂着气喘的味道,显然那声音的主人很是焦急,心里很是不平静。
周松文看那小姐,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脚上穿着高跟鞋,看那年纪也就20岁的样子,头上没有烫卷发,显然这个年龄也不大适合。一身素雅的气质,让人不禁想到了那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是莲花的身上此时有了人味,因为它染上了情的味道。
周松文道:“谁是杜老板?”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可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问这句话。
客厅里有两个杜老板,杜大强在的时候,杜清翔就不敢自称自己是杜老板了,因为杜家到底还是父亲来做主,何况自己的许多生意都有父亲的投资,而且占的还都是大股。
杜大强说道:“我就是!现在你回答她的话,如果有什么纰漏的话,你就可以直接离开报社了。”
马涛看着老爷,心道能让平时和蔼的老爷变得如此盛气凌人,也只有小姐的事情了,显然这次小姐真是有些着急了。
周松文之前就想到能把楼文报社办得这么好的人,一定是个有些上了岁数的男人。因为只有那样的男人才会有社会上的积淀,那样的人才能有出色的交际手腕来和其他客户洽谈。而女人呢?在周松文看来,男人的能力在这样的时代还是比较出彩的,他不认为女人一定比男人弱,但是通常男人会更有能力一些。
但他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个神秘的杜老板如此盛气凌人,那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一种不耐烦。这让他很不舒服,心道:“到底是你的手下,怎么还显得有些跋扈呢。”可是大上海的就业环境不是很好,所以他还是微笑着说道:“老板,这个寻人启事是我写的,要求我写这个广告的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寻找的人便是范耀秋。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杜清翔道:“我想知道让你写这个广告的人现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她带过来。”
周松文道:“这位小哥,这样不大好吧,毕竟她有她的权利,她如果不想来,我也没办法。”
杜清翔有些笑了,因为他没想到的是他会被自己的一名员工拒绝,这样的老板当得也真是够没用的。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而父亲也玩味地看着他。
杜月华这时候说道:“你到底说不说啊!我求你告诉我,我想知道耀秋的事情。”月华先是着急,然后又有些哭腔地说道。
看着美人难受的样子,那周松文也是一阵心疼。杜大强看着自己女儿那焦急地样子,居然还用上了“求”这个字,心中不快,他对着周松文叫道:“去,把你的朋友带过来!”
☆、第七十二章 杜郎见香
周松文有些不知所以,但理智告诉他,老板说的话便是一切。他答应了下来,说要给他时间找他的朋友。杜清翔则要求陪他一起去,杜月华本来也想跟着,但是被父亲拦着,而留在了家中。
汽车开启着,马涛和司机坐在了前面,而松文和清翔则是坐在了后面。
这时候的周松文细细地观察身边的这个公子,他虽长得有些稚嫩,但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商人风范,心道不愧是杜老板的孩子。
当一个人的眼睛在观察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或多或少会感觉到,有时候人的精神力就像实物一样,会被人察觉。杜清翔显然感觉旁边的男子在看自己。
清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松文笑了笑说道:“我叫周松文,你呢?”
杜清翔没有回答他,倒是问道:“周松文,好名字啊!只是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老板问你问题,你拒绝回答,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周松文发觉对方也和他一样在笑,不同的是自己的笑是友好的笑,而对方的笑有一种狡黠的味道。难道是因为之前他问自己,而自己拒绝了的原因吗?可是他真的也不能保证彩香愿意跟他一起来杜公馆啊!要不是杜老板发话,他也不想去费劲要把那孟彩香带过去。
汽车在开着,车水马龙,繁花似锦。汽鸣声在车上的人耳中不断地回响着,而汽车后面的两个男子则是对视着,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周松文说道:“对不起,杜公子,我之前冒犯了。您能原谅我吗?”
杜清翔又笑道:“你向我道歉,多半是因为我是你的杜老板的儿子吧!”
周松文这时候不知说什么了,确实是如此,只因为你是老板的儿子,他不得不低头。
清翔这时候对着前面的马涛说道:“马涛,看来我真应该多去几次报社了,不然员工连他们的真正老板是谁,都不知道了。”
周松文这时候有些目瞪口呆,他万没有想到他旁边这个看起来小小的年轻人居然会是自己的老板,他只是有一些商人的气质,但谁会想到一个看起来只有20岁的年轻人居然会是自己的老板。
马涛则毕恭毕敬地回禀道:“是,老板。”马涛是杜公馆的人,杜清翔有过吩咐,在内叫他少爷,而在外则称呼他为老板。因为他喜欢被人叫成老板,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是不用父亲遮阴的小草了。
汽车开到了上海郊区的一个房子旁,那是周松文的住处。虽然是郊区,但却很安静,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喧闹,倒是多了几分宁静,也许这也便是住在郊区的好处。
周松文的房子有些破旧,但是还能住,从房子就可以看出主人的经济情况。人们都是爱虚荣的,也许这也便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装修的原因吧!
车子下来几个人,还是四个人。而与刚才不同的是,周松文先下车,再跑到车子的另一边给杜少爷开了门,而且走路和说话都是对这个少爷毕恭毕敬的。
清翔道:“你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周松文道:“老板,我的这个朋友叫孟彩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我对于她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下人,身世挺可怜的”。
“下人?不是说进了范府的下人便是不能再出来的吗?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范耀秋明明在洛阳,怎么会在上海登记寻人启事呢?”清翔想着这些,那房子的门也被打开了。
房子里的女人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以为是周松文回来了,但是她来到客厅后发现竟来了四个男人。
周松文,她自然是认识的,其他三个则是陌生人,而那陌生人中的有一个年轻人的眼睛在细细地观察自己。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为什么是很年轻呢?因为他的外貌和其他三个人相比,真的是略显稚嫩。但是他的眼睛给彩香一种老辣的感觉,尤其是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你的内心一样。
周松文此时对那个年轻人介绍道:“老板,这便是孟彩香。”接下来他又对着孟彩香说道:“这位是我的老板,杜公馆的公子,我们过来是来找你问些事情的。”
杜清翔细细地大量她,她的装扮有些乡下气,黑布鞋,黑裤,红上衣上还有几个补丁。那头上唯一的装饰便是那一根红色,那红色扎着她的头发,仿佛就要断开一样。但是她的那双眼镜很漂亮也很有神。杜清翔喜欢眼睛有神的人,瞧她那也是20岁左右的年纪,但那眉眼处似乎还存在着倔强,不对!杜清翔仔细发现那不是倔强,而是一种自尊和不容轻视。
彩香说道:“你们问我什么事情啊?”话音对着周松文,而那眼睛则是看着杜清翔。
周松文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杜清翔则是笑了笑。那笑很是耐人寻味,尤其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笑。
孟彩香有些惊讶,显然对于对面的那个男人的笑,她有些不明所以。她也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因为如此稚嫩的脸,而他身边的人好像也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杜清翔的笑其实是对于那个女人好奇了,他有个怪癖,那便是凡是遇到他好奇和感兴趣的人或物,他都会笑。好像他从来没有哭过,在他最难过的时候,他也会苦中作乐。
孟彩香不明白对面的那个男人的笑,也很好奇地对男人问道:“你为什么笑啊?”
杜清翔道:“你自卑吗”
杜清翔那没来由的一句话,问得彩香很是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说道:“我为什么自卑啊?”
“因为你曾是下人啊,下人一般都是自卑的,因为他们一直都是低下的人,就算他们有天出了大府,不再是下人,但那骨子里还是自卑的。”杜清翔道。他一般说着一边注视着孟彩香的眼睛。可是孟彩香的眼睛没有如他所料想到的惊讶和恐惧,还有被他看透内心的紧张感,她一直是平静地看着他,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平静的,就算有波动,那也是因为好奇所致。
孟彩香看着这个男人,她又说道:“我不自卑。”
此时的杜清翔有种失败感,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她居然没有表露出些许的波动。
他又对她说道:“你是不是从大府里跑出来的啊?你和范耀秋是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会想来上海?”
孟彩香总算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了,她没有立刻回答杜少爷的话,而是目光投向了周松文。
周松文是她在上海唯一信任的人,也许除了他,她也不会认识谁。这样的几个男人,居然是由他带过来,显然没有跟提前告诉自己,而且来得还是那么突然,她想要周松文给自己一个答复。
她不明白这些人来这里找自己问耀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仇家?可是周松文看着她,而是对她说道:“彩香,回答一下老板的问题,你回答完了,就没事了。”
孟彩香说道:“松文,我想知道你带的这些人和耀秋是什么关系?”
孟彩香显然有些顾及,那之前范耀秋对于他在上海的情况对她都是支支吾吾,三言两语地搪塞过去,让孟彩香怀疑他是否在上海得罪了一些人,过得不好,所以才不愿意和自己说。
杜清翔说道:“我们是他的朋友,请你相信我,我们不是他的仇家,也没有任何恶意。”他也是猜猜,他感觉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但她的骨子里有自尊,而且她的内心也很淡然。担忧是一个“非常”的词汇,在看见她的人第一眼,他就感觉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凡是善良的女人都是有“关心则乱”的毛病。
“我相信你!”孟彩香道。女人的心思很难猜,这个女人一开口让杜清翔有些差异,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居然直接说出这几个字,而且确定是第一次相见。
孟彩香也差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但她还是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坏人。自那个男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居然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她缓缓地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对他说道:“我是从范府里跑出来的丫头。”她看着杜清翔,也在注意他的眼睛,她在寻找,她说这句话时,对方会有怎样的心理波动。可他的眼睛仿佛也在笑一样,但是那种笑太难让人琢磨了。
周松文有些惊讶地看着孟彩香,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难道她就不怕再被抓去做范府的下人吗?而马涛和司机则是静静地站着,他们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候杜少爷的命令,除此以外,他们什么也不管。
孟彩香又说道:“我和范耀秋是恋人关系。”男人此时那爱笑的眼睛凝住了笑,那双眼睛不再笑了,似乎要哭一样,哭声中还夹杂着遗憾和难过。
就是那第一次的遇见,让人产生了遐想,那一双眼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成为了雾,你看得见,但却摸不着。杜清翔的眼睛又再次成了笑,只是这次的笑有些牵强。他说道:“继续,你还有第三个回答。”
主人和仆人成了一对恋人,往往是很多人想知道的话题。可那个年轻人居然没多大兴趣,这让孟彩香感到些许意外,但她还是继续说道:“我和耀秋在私奔的路上被难民冲散了,我们分开了。但他答应我一起去上海,所以我来上海找他!就算他没有来,我也要等到他!”
☆、第七十三章 公馆话音
杜清翔伸出了自己的手,对着孟彩香说道:“你好,我叫杜清翔,是范耀秋的朋友。”杜公子很是文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那爱笑的眼睛此时变得很清澈,那是很礼貌的笑,那狡黠的味道也没有了。周松文看着这个少爷,真是搞不懂他。
看着他那伸出的手,彩香忽然想到了范耀秋。那是小的时候,在小山上,12岁的他们也是这样握手的,那一握便是引出了一段情。
她看着他的手,他的手白皙和稚嫩,不像她印象中的男人的手,倒是有些秀气,那双手确实也很漂亮。孟彩香也是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终于握了上去。
杜清翔忽然用了点力道,坚定着握着,而孟彩香感受到着他的力道,此时从他的眼睛里又看到了那一点光,那种光让人想起了身为男子的占有欲。忽然她努力甩开了那紧握的双手,那杜诗翔却有些不舍的样子。
此时的马涛忽然注视了杜少爷,他本来是漠不关心的,但是此刻他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杜少爷。因为杜少爷破了礼节,但是能让杜清翔失去礼节的女人大概世上就没有,除了他的母亲!如今却又多了一个人。其实男女握手的礼节是必须由女人先伸手,男人才可以去伸手握。可是杜清翔明显着破了礼节,这明显有些不对头。
杜诗翔说道:“你愿意和我一同回家吗?我的父亲、母亲和我的妹妹都在等你。他们都很关系耀秋,都想了解他之前的情况。因为他之前就住在我的家,和我的家人有了很深的感情。”
杜家?那个男人姓杜?莫非就是以前耀秋对自己提到的杜家?她看着来人,想起耀秋曾说过一个叫“杜清翔”的人,她没想到居然会是他。其实她已经相信了此人,那个人的话语似乎有着魔力,让人觉得他的话全是诚恳的。
汽车开动了起来,车上也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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