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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前世守住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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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吩咐李嬷嬷:“去给三姨奶奶找一身新衣服换上。还有…着人去把孝康抱来。”

李嬷嬷应了,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一身葱绿色提暗花软罗地衫裙,和宝菊一起给赵灵儿换上了,又给她擦了脸,重新梳了头,戴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对金凤钗。

赵灵儿只是软趴趴地任人摆布着,时而闭着眼睛,睁开眼睛时,也只是瞅着容毓飞。

容毓飞见她这样,心如刀绞,眉头都蹙到一起了,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待收拾停当,容毓飞见她还是努力地抬起眼皮,看着自己,便重新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轻声唤道:“灵儿!有什么事,跟我说…”

谁知赵灵儿却抬抬手指,指向江月昭:“大少奶奶…”

江月昭闻言,上前坐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三姨奶奶,我知道你担心孝康。你放心!有我和相公在,不会有人伤害到孝康…”

正说着,周福珠抱着孝康,从门外匆匆地走了进来。

赵灵儿见到自己的儿子,原本软绵绵地身子,一下子挺直起来,探身就向前扑去:“康儿…”幸亏容毓飞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才没让她扑到地上去。

周福珠抢快几步,来到床前,将孝康递到赵灵儿面前:“你瞧,孝康好着呢,放心吧。”

赵灵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泪水刹那间决堤,在苍白的脸上肆意奔流。她伸手抚上孝康红扑扑的小脸儿,满面柔情,低喃道:“康儿乖…以后听大少奶奶地话,听大姨娘的话,好好长大…娘…娘…”

悲难自抑,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自己胸前,同时也喷溅到了孝康的小脸蛋儿上。

孝康感到了脸上的异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灵儿见孝康哭得厉害,心中发急,鲜血便止不住地从她的口中喷涌出来。她心知自己大限已至,勉力半扑半跪在那里,向江月昭磕了一个头:“大少奶奶…灵儿…今生对不住你,来生…来生…”

江月昭此时对她早没了怨恨,见她这样,心中难过,上前扶住她:“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赵灵儿却倔强地不肯起身,继续向她磕完头,又向周福珠磕头:“拜托你们…好好照顾我地康儿…拜托…”

话未说完,一头栽到床上,便再也没有起来…

小喜读者群:78150536

第一百二十九章凉果余波

一代名伶赵灵儿,就那样口吐鲜血,栽倒在容毓飞的面前,结束了她一生的挣扎。

容毓飞望着她僵硬地佝偻起来的身躯,只觉得悲伤从心头涌起,向四肢面骸迅速传送开去。曾经对她的万般怨怼不满,此时都烟消云烟。

如果不是自己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踏进那万翠楼;如果不是自己那时候沉湎于她的妖娆风情;如果不是自己给她许下那样美丽空洞的诺言,也许她如今还是万翠楼的头牌清倌,或者从良嫁与哪位商户人家,只要不是容府这样的豪门大户,只要家里没有一位刁蛮的小公主做主母,她都该是活得轻松自在的吧?

可是没有如果。

因着这一段孽缘,她就这样惨死在笞杖之下,遍体鳞伤,死不暝目。

两滴泪从容毓飞的眼角迅速滑下,坠落到他的衣衫上,洇出两朵小水花来。在更多的泪水涌出之前,他扭转身,飞步出了芳萝院。

江月昭看到了容毓飞的眼泪。她望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屋子时,孝康仍在“哇哇”大哭,大概母子连心,小家伙感受得到母亲的不幸吧。还有一个在掉眼泪的人,便是宝菊,小丫头一边给她的主子整理着仪容,一边止不住地抽泣着。

纵然你生前有千般不是,在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有三个人在为你真心的流泪,你这一生也不算枉活了……江月昭望着赵灵儿苍白沉寂地面庞。在心中暗自对她说道。

因江月昭是有身孕的人,很快就被随后赶来的容夫人撵出了芳萝院。按照容夫人的吩咐,赵灵儿的后事就由周福珠一手操办。

周福珠念及她终归给容家诞有一子,也算有功。又加上她死得凄惨,用老人儿地话说。好好操办后事,也是对她冤魂的一种抚慰,让她能安心早日托生,到下一辈子去享福。

因此赵灵儿的丧事,办得颇为隆重,明显超出了她身为姨奶奶的规格。

江月昭对这种事情倒不太计较,周福珠跟她商议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只是她听到周福珠说起老人儿的话。便想起了妮娜,心中地一阵感慨。

容毓飞这两日,始终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与自责之中,整日里沉着脸,很少说话。

江月昭毕竟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子,对他此时此刻地心情,甚为宽容与理解。他不说话,她也不去招惹他。只是在晚间,经常是在江月昭睡得正熟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容毓飞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第三日。择时起棺发丧。周福珠抱着一身生麻丧服的小孝康,为其扶棺送灵。

丧事办完后,容家正式举办一个仪式,将孝康过继到周福珠名下。容府的人都说大姨奶奶是心善有福之人。白捡一个儿子,如今真正是儿女双全了。

周福珠更加尽心尽力地抚育孝康,一则儿子是自己的了,总会不同于代人养育时的心情;再则也是觉得孝康本就早产身体不好,又自幼丧母,实在是可怜。

这些都暂时搁下不表,但说那青梅凉果的事。

金儿和赵灵儿出事后第二日,那日的大夫便上门来回话。禀明江月昭:那青梅凉果中确有断魂散无疑。

其实从赵灵儿临终前那几句话中,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番事情皆是朱尔玲所为,目标便是江月昭。

只是眼下虽确证青梅凉果中有剧毒之药,可是赵灵儿已死,无人来证明这青梅凉果是小公主给她的。如果深究此事。罪过也是扣在赵灵儿头上的。

死者已矣。江月昭不想再扰她身后清静。再则就算人证物证俱全,欲要官府拿问朱尔玲地罪过。怕也是万难的。

可是容毓飞终究忍不下这口气。他暗中修书给武林中的朋友,让其代查断魂散来历,几日后便有了回信儿。

原来那钟翠山吴家庄的三公子,与太医院地吴太医颇有交情,而那吴太医与三妃之一的淑贵妃,关系匪浅,淑贵妃为讨好皇上,一向对朱尔玲纵容有加。断魂散就这样辗转到了朱尔玲手中。

这一连串的瓜葛,更加让江月昭有所顾虑:若将金儿之死报到官府追究,不光会扯出朱尔玲,还会扯出吴太医和淑贵妃。一个小公主便足以让官府头疼,那淑贵妃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其父镇西大将军袁阔庭,屯重兵为朝廷守卫西北边陲,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朝官之中谁还敢动他的女儿?

江月昭与容毓飞再三计议,决定将此事暂时搁下。以后打起精神来,提防着朱尔玲的一举一动便是。

商定下来后,容毓飞便带着那剩下的半盒清梅凉果,去了步瑶宫,当面将那盒子砸到朱尔玲眼前,说了句:“公主请自重!”便转身走了。

朱尔玲望着容毓飞转身离去的身影,额上青筋暴跳。她抄起装有凉果地盒子,抬手奋力砸到地上,然后又将滚落一地的青梅凉果,拿脚一颗一颗碾碎,方才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问宛娘辉娘:“到底查清楚没有?为什么那位大少奶奶吃了凉果,却安然无事?”

两位宫侍为难地对望一眼,无奈地回道:“公主恕罪,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出个中究竟。”“废物!蠢材!”朱尔玲一腔怨气无处可发,拿起茶盏向宛娘丢过去。那宛娘倒也不是擎等着挨砸的主儿,略一偏头,便躲闪了过去。

一盒青梅凉果引发的风波,看似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这件事在容府引起的后续反响,却是朱尔玲没有料到的。容府中人通过这件事,彻底看清了这位皇家养大地小公主,与民间小姑娘地不同。这种先是用计毒杀人命,后又滥施刑罚斩草除根的狠辣手段,发生在这位十六岁地小女子身上,更加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步瑶宫从此成为容府的禁忌之语,府里的人只要提起这三个字,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面露惊惧。

朱尔玲只要出宫,无论走到容府哪个角落,远远望见她的身影,原本正在忙碌的众人,便会瞬间散去,惟恐躲避不及,惹祸上身。

这位小公主就算再笨,此时也不会再将这种畏惧视为一种荣耀了。一个容毓飞漠视她也就罢了,如今阖府的人都视她为洪水猛兽,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她开始变本加厉地狂躁易怒,谁要是见了她敢跑,逮回来就是一顿掌掴。府中下人,一时间谈小公主色变。

老太君见府中气氛紧张,怕惊了江月昭的胎,便让她带上孝文孝武,去八王府住一阵子,以便安心静养。

江月昭原本不放心就这样走了,可是架不住老太君、容夫人轮流劝说,连容毓飞也同意让她去八王府住一阵子。于是她略一打点,带上一对双生子,去了八王府。

第一百三十章黑猫惊魂

春天尚还意犹未尽,葱葱郁郁的夏天就到了。

江月昭坐在王府后花园中,品着洞庭极品雀舌,看着一群衣着鲜亮的年轻侍女叽叽喳喳地踢着鸡毛毽子。近旁是一池粼粼碧水,远处有琼花碧树,生机盎然。暖风轻柔地拂过她的面颊,吹动了她搭在肩上的素纱披帛。一切都是如此安逸而美好,恍如画中一般。

如果不是那个正在走向望月亭的男人破坏了画面的协调感,江月昭会静静地沉溺于这幅美丽的画卷中,动也不想动。

不过既然那慵闲惬意的氛围被打破了,她就不得不挪动一下身子了。

“恭请太子殿下安好!”她还是有些沉迷了刚才的情绪之中,动作有些缓慢。

“郡主免礼!”朱尔衡习惯地称呼她为“郡主”。

正在踢毽子的侍女们,见了丰姿洒落的年轻太子爷,都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捱捱挤挤地过来请安,虽然都红着一张俏脸,问安的声音却一个比一个响亮,巴不得压过别人的声音,引起太子的关注。

江月昭瞧着这群春心萌动,梦想着一跃而入龙门的丫头们,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扑哧”乐出声来。

朱尔衡心思何等通透,看到江月昭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要是换个人拿此事取笑他,他也许会大大方方,嘻哈打趣,也就遮掩过去了。在江月昭面前。他就有些无措的样子,面上不由地一红。

江月昭见他如此,更是隐忍不住,干脆爽快地大笑起来。待侍女们请过安退了下去,江月昭还在笑个不停。

“看来郡主在皇叔家里。过得很开心啊。”朱尔衡见她笑得开怀,心情也大好。

“太子…太子…”江月昭指着他,半晌才平静下来,“我瞧着这些小姑娘都对你情深意厚的样子。要是太子地东宫够大,就把这些小姑娘们都收了吧。到那时太子府真正是花香浓艳,四季如春了。哈哈…”说着,她自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朱尔衡在靠座上坐下来后,笑咪咪地望着江月昭。“我要是好这等声色犬马之事,这太子之位也该让给别人了。”

江月昭听他这样说,勉强忍下笑意,拿帕子掩了一下嘴,坐回到茶桌旁。

“我刚才去看了孝文和孝武,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两个小家伙长得清眉秀目,白白胖胖,真是讨人喜欢。我瞧着皇婶拿他们两个,当心肝宝贝一般。眼下你笑我。等你那两个宝贝儿子长大了,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给你领十个八个儿媳回家。到时候看你可哭得过来?”朱尔衡不甘示弱地拿她打趣。

“我那两个儿子,嗨!”江月昭笑叹一句,“在家有老太君宝贝着,到这里又有八王妃宠着,总之是轮不上我的。你瞧我这个当娘的,闲得喝茶赏景,象个外人了。”

“皇婶是真心喜欢外孙。再则也是想你身子不便,劳累不得。”

“太子最近好象很闲呢。”江月昭突然想起。自从她来了八王府,朱尔衡便开始天天到这里来报到。只要他来府中,无论她在哪个角落,他都会找得到。见了她,喝喝茶,说几句话。便告辞走人。

什么叫“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江月昭从他身上算是彻底见识了。自己都是三个孩子地娘了,他却仍然放不下那份心思。好在他为人洒脱磊落。对她从未有过任何唐突的言语举动。何况这是他王叔的家,他要来便来,她也管不着。

朱尔衡听了她的话,面上一赭,遮掩道:“这些日子朝中平静,无甚大事,我也想多陪陪皇婶。”

江月昭低头喝茶,没有言语………人家都说是要多陪陪皇婶了,她也不好去揭底。

两人喝了几盏茶,又闲话了些趣事。朱尔衡见江月昭有些倦怠的样子,便劝她回屋休息,又说自己有事找王叔商量,便起身告辞了。

江月昭又坐了一会儿,真觉有些困顿了,便起身回房,准备打个盹儿,再去八王妃屋里看儿子。

画儿侍候她洗脸更衣后,见她上床躺下了,便轻轻地掩上门,坐在门口一把小竹椅上,一边晒太阳做着绣活,一边侧耳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自从有喜后,江月昭就特别嗜睡。上床后片刻功夫,江月昭便完全沉入了黑甜乡。

她正睡得香甜,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湿漉漉地舔着,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扒拉一下子,居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她心中有些发毛,赶紧睁开眼睛………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圆脑袋就贴在她地脸上,那圆球般的脑袋上,嵌着一双圆溜溜碧幽幽的眼睛,此时正将瞳孔收缩成一条线,盯着江月昭的双眼瞧,粉红的小舌头在江月昭的脸上舔来舔去,仿佛在品尝哪一块儿是最美味的,好在下一秒张口咬下去。

江月昭尚在意识混沌的时候,乍一见这么一个怪物般的脑袋在眼前放大,心脏猛地一抽,下意识便发出一声尖叫。

那怪物被江月昭的尖叫声惊吓到,一下子蹿出老远,在屋子里转着圈子,发着“喵呜”地叫声。

江月昭此时已经看到那是一只大黑猫,通体黝黑发亮,只有一对绿莹莹地眼睛在闪着不一样的光。她刚才骤然被那样一吓,肾上腺素激增,一时之间缓不过劲来,仍是瞧着那大黑猫无比恐怖,继续尖叫着,拼命地往床榻内侧躲闪着。

门口的画儿正绣得入神,突然听到屋内的尖叫声,吓得一哆嗦,手中地绣活便掉到上了。她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发急,起身推门就冲了进去。

那只大黑猫见到屋门一开,立即一躬身,蹿向屋门的方向欲逃开,正与冲进屋里的画儿撞个正着。画儿冷不丁地被一个黑漆漆毛茸茸的东西撞到怀里,也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到地上。

大黑猫从画儿怀中掉下来,冲出屋子,蹿上墙头,跳了下去,便没影儿了。

主仆二人的尖叫声,惊动了屋外其他的侍从,纷纷跑过来。

“怪…怪物…”画儿惊魂未定地指着墙头,对来人说道。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画儿,你看到什么了?”

“快…快…郡主…”画儿尚有一丝理智在,提醒来人去关照江月昭。侍从们这才注意到床榻上的江月昭,已经停止了尖叫,只是惊恐地瞪着眼睛,望着屋外地方向。

有机灵的侍从,赶紧跑去禀报王爷和王妃。剩下的人便手忙脚乱的安抚这主仆二人。

不消片刻,八王爷、八王妃、朱尔衡三人一起,一脸焦急地赶到了。

八王妃上前抱住惊魂未定的江月昭,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问道:“小昭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江月昭此时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刚才那个放大在她眼前地黑脑袋绿眼睛地画面,让她想来仍是心有余悸。她勉强对八王妃笑笑,说道:“没什么,一只大黑猫,已经跑了。”

“黑猫?”八王爷和朱尔衡同时疑惑地出声重复道。

“我府里从来不养猫,怎么会有一只大黑猫在你屋里?”八王爷皱着眉头,疑问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滋扰不断

御医很快就到了,一番查诊,发现江月昭一切安好,胎象稳定,众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八王派人翻遍了王府的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那只惹祸的大黑猫。

据画儿说,江月昭躺下后,她就关上门守在门口,一直在做绣活,不曾离开过。而之前江月昭回屋时,也未看到屋里有什么黑猫。

这样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只大黑猫是有人事先藏在屋子里某一个地方,在江月昭睡着的时候,溜了出来,目的显然是要惊她的胎。

而有理由有可能做这件事情,并且有能力在八王府中兴风作浪的人,众人不约而同地想了朱尔玲。只是八王爷和朱尔衡都没有说出口,八王妃则一脸愤愤地,说的话都是意有所指。

江月昭虽然受了惊吓,人还算冷静。她思量着虽然王爷王妃待她如同亲生,终归她是客居王府,要是让猫吓这么一下子,就兴师动众查根究底,未免让人说她矫情,

于是她反过来安抚八王和八王妃,只说怕是野猫趁人不备溜了进来,自己并未受到伤害,就不要惊扰府里的人,这事就这样罢了吧。

王爷夫妇知道她懂事,欲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们嘴上虽然答应着,暗中却在江月昭的屋子周围加强了戒备,派了几个心腹之人四下巡视。

朱尔衡断定此事与自己的皇妹脱不了干系,便着手查核宫里与八王府与联系的人,希望能找出肇事之人。以绝后患。

他那边正紧着探查,王府对江月昭地保护也不可谓不周全,但还是再次出事了。

那日晚间,江月昭给王爷王妃请过安,陪着自己的儿子玩了一会儿。便回房洗梳更衣,准备就寝。

自从出了黑猫事件,画儿便格外小心,侍候江月昭洗漱完毕,她会将所有的箱柜橱屉都检视一遍,再查看一眼床底是否有异物,才会安心让江月昭上床休息。

江月昭看着小丫头象找宝似的,板着脸认真地四下翻看。心中觉得好笑。自己随便捡起一本书,坐到案几旁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书,等着画儿通知她上床休息。

那画儿一通忙碌,没发现什么异样,便端着一盆水出去倾倒完毕,回房唤江月昭上床歇息。

“画儿,照你这个查法,怕是一只蚂蚁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江昭边将书收拢放回去,便笑咪咪地取笑画儿。

“奴婢可得小心了。再要出事,惊了郡主,奴婢就得脑袋搬家了。”画儿对黑猫事件余悸未消,郑重其事地回江月昭的话道。

“你的脑袋是泥捏的吗?那么容易就搬家了?”江月昭笑着对她说。

画儿被她逗乐了。腼腆地笑道:“郡主取笑我。”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就到了床榻前。画儿扶江月昭上了床,掀开被子一角,让江月昭钻了进去。江月昭就势躺下,说道:“画儿,你也去歇着吧。”

“是。”

画儿应了一声,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身后江月昭一声惊骇的尖叫。不待她转身。就看到江月昭光着脚,已经从床上蹿跳到地上,惊恐地奔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捂着头惊叫着。

画儿本能地反应到,又出事了!

她急回头向床上望去………只见一团凌乱的被子中,一条黑白环相间的毒蛇。正慢悠悠地爬了出来。直立起上半截身子,昂着它的三角脑袋。“”地冲画儿吐着鲜红地蛇信。

女人对蛇向来是恐惧的,何况是这样一条从天而降的诡异的毒蛇?

江月昭早已一路尖叫着,跑出屋子去了。

屋里的画儿,心跳都要停止了,瞪着那条蛇,半晌挪不动步子。那条蛇显然感受到她的存在了,吐着信子,向她这个方向游爬过来。

眼见着蛇离自己越来越近,求生本能,就算此时腿再软,爬也要爬出屋子去的。画儿一转身,踉踉跄跄地就往屋外奔去。

谁知她这一动,蛇受了惊吓,昂起身子,直扑她而去。

画儿正在奔跑着,感受到肩头有异样,微一侧头,就看到那扁扁的三角脑袋正伏在她的左肩上,红艳艳的蛇信扫过她地脖颈,凉森森的感觉。

小丫头连声尖叫都没有发出来,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人们,在院门外的台阶上,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江月昭。进得屋里,地上躺着晕厥过去的画儿。不远处则盘踞着那条来路不明白的黑白煞星,感受到有人进来,它又警惕地挺起身子,做着攻击的准备。

几个胆大的男侍从,拿着棍子和布袋,小心翼翼地将蛇挑进了布口袋中,扎了起来。

屋子里却早已忙乱成一团。

江月昭这次可真是被吓得不轻。她自小就对蛇虫类软体动物心怀恐惧。刚才钻进被子里以后,她感觉到脚脖子上凉凉的,掀被子一瞧,就见到了那条蛇正欲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本能地急急甩掉脚上地蛇,抱头便跑。

此时蛇虽然已经被收了起来,可是江月昭坚决不肯上床,只是围着被子坐在椅子上,浑身仍止不住地发着抖,牙齿“得得”打战。

画儿则被抬到她自己的下处。万幸那怪物在最后时刻饶了她,没有在她身上咬出两个小窟窿来,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众多王府暗卫,居然都保护不了义女的安全,一向和气可亲的八王爷,这次可真是震怒了!

他招来王府侍卫,对府中的仆从挨个盘查搜屋,对那些在宫中有亲戚朋友当差的下人,全部圈禁起来,一一审问,一个也不肯放过。

本来八王妃要通知容毓飞,江月昭在惊恐之中尚存一丝理智,阻止了王妃向容家报信地打算………她不想让家里人跟着担

朱尔衡得了信儿,夜半三更,从太医院抓来两个太医,急匆匆地赶来给江月昭诊脉。

两个太医轮流诊过后,不禁啧啧称奇。看江月昭地脉象,确实是受惊不小。可是她的胎象却仍然稳当得很,没有丝毫受惊扰地迹象。

只有江月昭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他人不晓得缘由,只说她吉人天相,有神仙保佑。

朱尔衡见江月昭惊得面色苍白,心中大为光火。他与八王爷躲进书房,一阵商议,誓要将那个藏在暗处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难究真相

八王是个散闲王爷,为人亲和,从不参与朝政,素来无仇家,因此王府的戒防一向都很宽松。如今接连发生了两起袭扰郡主的事件,让八王爷生出警惕之心。

他担心王府之中的侍卫平时松散惯了,保护不得力,便让朱尔衡从太子府调来三名带刀侍卫,守在江月昭的院子周围。又加派了几名机警的侍女,十二个时辰轮流守在江月昭的房门口,除了王爷夫妇、太子、江月昭和画儿,其他人要进屋子,均要搜身。

这样的防卫措施,真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了。江月昭被那条蛇惊吓的揣揣不安的一颗心,因此而稍稍安稳了一些。

近段日子所有接近江月昭所居槭枫院的人,都被彻底盘查。这些人与外间所有的联系,都在毒蛇事件后,受到了监视。

朱尔衡在王府之外,也开始从与朱尔玲过往亲密的人那里,查找一些线索。他心里矛盾的,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害到谁,都是他所不愿看到的。他眼下的想法,只想揪出潜在王府之中那个搞鬼的人,真要是因此牵涉到朱尔玲身上,他还真没想好如何跟江月昭解释呢。

据画儿的回忆,那日就寝前,她将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被子也是她亲手捂好的,当时并未看到这条蛇。之后她只出去一趟,倒了一盆水,可那时江月昭还在屋子里呢。并没有人走进睡房。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这条蛇自己爬进了江月昭的睡房,屋子里这么大,它为什么哪里也不钻,单单钻进江月昭的被子里呢?

八王找来熟悉蛇性地人。仔细辨认了那条惹祸的蛇,断定是产自南方西凉山脉的百步蛇,被它咬上了,百步之内,必然倒地闭命。这种蛇有个习性,对香气有着特殊的偏好,经常盘踞在香气馥郁的花草根下,久久不肯离去。因此有个俗称,叫“霸香蛇”

江月昭听后,恍然大悟。她床上地被子,都在几天之前被掌管衣服被物的小侍女婷儿拿去熏过香的。那天晚上她钻进被子里,闻到那清雅的香气,还特意问画儿,这是什么香?画儿跑去问过婷儿之后,回说是极品“梅花脑”,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江月昭还说:“我睡眠好着呢,倒是用不着这安眠的功效。只是这香气,真的很好闻,不愧是极品龙脑香。”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梅花脑将这条蛇引进了江月昭的被窝。那么婷儿给被子熏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呢?

八王妃将婷儿召唤到自己屋子里,要亲自问过她。婷儿知道自己给被子熏地香,引来了毒蛇,惊到了郡主之后,吓得直哭,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江月昭见她那样,不象是有意害自己,便温言相劝。等她平静下来。才说出这香的来历。

婷儿回忆,前几日府中管药品香料的李嬷嬷找到她,给了她一小盒“梅花脑”,说是宫里新近赏下来的,安神养心。郡主怀有身孕,用这个香最好不过。

江月昭平时对下人亲厚和气。下人们对她都心存感念。婷儿听说这个东西这么好。赶紧抱来一套被褥,熏好之后送到江月昭的睡房之中。换下了原来的。后来她听说江月昭很喜欢那香气,还在心里美不颠儿的,很高兴为郡主做了一件好事。

八王妃听了,赶紧着人去唤李嬷嬷。眼见着事情越来越明朗,很可能问题就出在那位李嬷嬷身上。

谁知待李嬷嬷带到了,却只是跪在地上哭,对于香的来历,不肯坦承只言片语。

八王妃恼怒之下,命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二十。再拉回来,还是不肯说。

江月昭猜想她可能会有什么苦衷,便上前软语劝慰:“李嬷嬷,有什么事情,自有王爷王妃给你作主,不要怕,你只管说。”

那李嬷嬷被施杖刑,痛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她咬着牙,用虚弱的声音回道:“奴婢知罪,奴婢对不起王爷王妃,对不起郡主…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个人地罪过,奴婢今日就将这么烂命抵了罪,只求王爷王妃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说完,她踉跄起身,头一低,直向右侧的墙壁撞了上去。

江月昭急唤一声:“快拦住她!”

离得最近的两位侍女,赶紧伸手去拽。好在两人出手及时,在她撞上墙壁之前,拖住了她的胳膊。

那李嬷嬷被拖住之后,拼命挣扎:“求求你们!是我地罪过!让我死了吧!”

又冲上去几个侍女,将她摁倒在地,又取来绳索将她手脚捆住,她才停止了挣扎,闭着眼睛只是哭。

王妃见她这样,估计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让人将她押下去,吩咐着人看紧,千万别让她自己了结。

有了这条线索,朱尔衡的探查总算有了个方向。他将李嬷嬷的人际关系摸查一遍,发现李嬷嬷经常托人往宫里捎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而她关照的对象,就是淑贵妃宫里的小宫女,名唤翠玉。

翻看宫里的在册记录,那翠玉是芜州人氏,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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