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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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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操着一嘴流利的京片子,邀了各人坐下,又笑道:“说起来,那汉王殿下不知道怎地对我很是关切,曾派人邀我入宫,问我有何打算。”

孙元化闷哼一声,向汤若望道:“汉王识人的本事当真是天纵之才,这些年来手下网罗了无数英杰。凡是他有意收入袖中的,无一不是顶尖的人才。汤老先生,我看你有福了。只要愿意,在南京谋个官职,想来不难。”

汤若望洒然一笑,大胡子上沾的菜叶汤叶抖个不停,却也不管,只道:“我对当官没有什么兴趣,汉王殿下对传教士和西学的宽容已让耶苏会受益良多。咱们传教士做官什么的,只是希图传教方便,若是贪图世俗享受,到也不必入教来这万里之遥的中国了。”

各人都知他说是乃是实情,此人已是年近四十,还是毛头小子便来到中国,这么些年东奔西走的,只为了传教之事,其间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朱舜水与顾炎武一是浙江余姚人,一是江苏昆山人,此时都在南京太学内学习西学,只觉眼界日开,对西人教士亦不如当日那般排斥。因都道:“汤教士的所为,当真是令人敬佩。”

吴应箕今日此来,乃是却不过徐光启与李之藻等人的面子,他是纯粹的旧式中国文人,对西人教义很是排斥,只却不过面子,在这敷衍随喜罢了。听了各人的赞誉之辞,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则声。扭头见了陈贞慧凝神细听,一副专注模样,心中甚是不喜。他因上书言事丢了官职,这陈贞慧做个巡城御史却甚是起劲,两相比较,心中酸味立时大增,只觉得其人面目可憎,令人厌恶。

又听得汤若望言道:“今日大教堂落成,这是整个中国,甚至是整个南洋最大的天主教堂,这就是汉王殿下对我们最大的恩德了。为了报答汉王的德意,我已经修书给澳门的耶苏会士们,派了大批的会士过来,充任南京、杭州、长沙、武昌等各城中太学的教师,在传教之余,为大家传授一些西学的知识,这便是我们的回报了。至于别的,身为主的仆人,不再需要了。”

陈贞慧却又对汉王提倡西学一事大为不满,此时听了心中一阵烦闷,想要开口斥责,却又因徐光启等人是前辈学人,资历别说自已,就是黄尊素、钱谦益等人亦是远远不及。只得按下口气,低头吃菜不提。却又与吴应箕目光相撞,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轻视之意,扭头一顾,便不再去看。

这一桌人其实各怀心思,并不对路。只是却又都是城内清要闻达之人,与徐光启等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故都被一股脑儿的请将过来。也是为了怕城内清流儒士对兴建教堂一事不满,暗中反对,甚或是挑动百姓与官府前来干涉破坏,只得将他们一并请来,饮宴拜托,以徐光启等人的面子压制,方可无事。

因心中不乐,陈贞慧却想起一事,为了岔开话头,便含笑说道:“听说汉王王妃又有身孕,前儿亲去鸡鸣寺烧香许愿。这一回,却不知道会不会是个世子爷降生了。”

他只为岔开话头,却不防又将吴应箕的恨事提起。那吴应箕再也忍将不住,虽不敢再攻击张伟立娼妓为妃,却是冷冷道:“汉王应当充实后宫!虽说为王者不好二色也是美事,然依着周礼古制,也需再娶八人,凑起后妃人数才是。子嗣不茂,诚然不是国家之福。”

这番话虽是别有私意,听在这些人的耳里却又甚是有礼。徐光启因捊须沉吟道:“这话是极。汉王天纵神武,想来一统天下也非难事。他治政理民甚是宽仁,对百官文士也极是尊重,这样的圣明天子五百年方能一出,若是皇天不佑,天不假年,其未竟之志,该当由谁来继承?此事,我亦曾上书给汉王,偏他不听,我也是无法可想了。”

顾炎武是后学末进,原本这种场所甚难插言,此时见各人尽皆摇头,显是以张伟不肯纳妃而甚是忧愁。他的思想却很是激进,与黄宗羲几次长谈后,更是觉得天子乃天下最残暴之人,以天下侍奉已身,将天下视为已有,殊不知天下仁人豪杰如同过江之鲫,怎见得这天下便要归天一家统治?

因笑道:“其实到也无妨。我曾与西人教士略谈过几次,对他们的政治到也了解了几分,那荷兰国,便是无君主的。人家不一样是海上强国,国家安泰富强?”

徐光启斜他一眼,斥道:“小子无知,竟敢胡言!”

见他涨红了脸,显然是很不服气,因又道:“我来问你,自汉王以下,谁能让几十万汉军心服,愿受其制?汉军现下有五卫、两骑,再有水师、厢军,这些军队各不相统属,都归汉王节制,若是汉王突有意外,这些军卫的首领会服谁人?莫要看了几本书,就小瞧了天下英雄!汉王今时此日的地位,决非是轻易可得!”

陈贞慧此时已颇是后悔,不该引这个话头,到使得各人争吵。因见气氛僵持,忙笑道:“说起汉王治政,今儿到有一桩趣事。刑部的张慎言张大人前几日题了一本奏事,汉王这几天只顾着军事,今天又忙着去看那马球比赛,竟是拖着没批。惹得张大人火起,跑到禁宫内求见,却不料汉王正要回后宫歇息,张大人拉着汉王的袖袍不放,只听得嘶拉一声,汉王的袖袍竟被拉开。”

见各人都听的目瞪口呆,陈贞慧心中得意之极。他是皇城内的巡城御史,这些朝廷秘闻却是比旁人知道的多。因又笑道:“在旁边的人都吓傻了,都以为汉王必定会大发雷霆,张大人必被训斥。谁料汉王捡起衣袖,笑道:仁宗被包黑子吐了一脸的唾沫,任它干了,不去理会;宋太祖一时发怒,用斧子打落臣下的牙齿,结果被载入史册,丢了几百年的脸。孤可不上你张慎言的当,休想博一臣忠名,却坏了孤的名头。说完,就将那本章拿将过来,批复了事后,方才进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治平(八)

说到此处,各老夫子并那些青年才俊们尽皆赞叹,称颂不已。虽然吴应箕就不相信张伟如此虚已纳谏,只觉得他威严霸道,哪里有半分盛世之主待人以诚的风范?却只是闷在肚里,不敢做声。此时若说了出来,煞风景不说,还容易流传到张伟耳中,有不可测的深祸。

还是在台湾之时,他已知道张伟属下司闻曹的那些细作暗探的厉害。他们多半化身为奴仆、茶客、伙计,专门在阴私中窥探官员隐私。因顾忌特务政治恐伤士大夫之心,到是不给这些人捕人拿人的权力。纵是如此,由台湾出来的文臣武将也是对高杰属下的司闻曹甚是忌惮。

在前后左右偷瞄几眼,这花厅内侍立的青衣小厮、酒娘,那慈眉善目,肚大腰圆的厨子,还有应承的老鸨,弹曲的妓女,虽一个个似模似样,全无毛病,这吴应箕却只觉得个个可疑。心中自危,因不敢再多说话,只低了头喝起闷酒来。

实则他草木皆兵,张伟令高杰弄起来的司闻曹哪有如许能力。那几百个暗探细作,多半到是在打探明朝和满清虚实,饶是如此,仍是不敷使用。至于用来监视臣工,原本是定台之初的不得已之举。此时各部、地方都有各系各派的官员任职,有汉军各卫各厢卫分别弹压地方,又放开言论,兴办报纸,哪里还有闲情四处派出细作,收罗官员和士人的言行。

这吴应箕噤若寒蝉,不敢言声,只是低头喝起闷酒。却听徐光启等人一直赞道:“此举甚有君人度量,明皇自孝宗后,再无此举。”

酒足饭饱之后,各人都按剑而出,下船之后,各人长揖做礼,正欲分手。却突围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响动,沿途正在游乐闲逛的行人尽皆急忙让开道路。待蹄声稍近一些,便可见是一队汉军飞骑士卒飞奔而来。

眼见他们肆无忌惮,在闹市打马狂奔,徐光启等人立时沉了脸。待那队汉军奔到眼前,还不待他们说话,徐光启便怒喝道:“你们是哪个带的兵,怎么敢如此跋扈不法!这闹市之中行人甚多,若是踢伤踩伤了人,或是撞坏人的东西,你们该当如何?”

那带队的乃是宫内的宿卫果尉,因奉有紧急公务,便在这秦准闹市打马狂奔,心中正是得意。却被这老头一通训斥,心中虽是不服,看他模样到是个读书士人,戴头巾,佩剑,正是张伟新制士人衣着。却也不敢得罪,只得翻身下马,向徐光启行了一礼,方道:“咱是有紧急公务,怠慢不得,是以才这样,平时并不敢如此。”

他虽粗鄙,礼数到也周到。徐光启因柱着拐慢慢踱到他身边,皱眉问道:“什么紧急公务,莫非是南京周遭要有战事么?”

回头向孙元化道:“快随他去,想必是来寻你前去商议军情。”

孙元化正待上前,却听得那果尉又道:“咱不是来寻孙大人,咱是来寻陈贞慧陈老爷的。”

张目一望,却正看到喝的红头涨脸的陈贞慧站在人群中,那果尉正归他管,因急忙上前施了一礼,禀道:“陈老爷,奉汉王和校尉大人的令,前来传您入宫。”

“呃,这会子能有什么急务。多半是内廷有什么新的举措,召我前去交待。老罗,我一会子随你过去就是。”

见陈贞慧并不以为意,显是酒意上来,不甚明白。因急道:“陈老爷,请你速去!城外文官和统江南征召的外派官员,昨夜就已在码头等候;就等着城内的诸位老爷汇齐,便是按名册拿人,送往港口开船起航!”

此语一出,原本浑不在意的各人立时惊醒,忙七嘴八舌问道:“拿人,拿什么人?又捕往何处去?”

因见陈贞慧亦随着众人问个不休,那果尉急的无法,额角上沁出大滴的汗珠来,因顿足急道:“诸位,咱只是小小的果尉,知道什么!只知道统江南几天前就开始捕人,送上船去发配吕宋。今儿轮到南京城内开始拿人,人一拿齐,即刻上船,由各位老爷们带着护卫看押。陈老爷,不必再问了,误了汉王的事,你其罪非小!”

陈贞慧此时已是酒醒,连打了几个酒呃,也顾不上不雅,还连带着喷了几下酒屁,弄的吴应箕等人皱眉躲避不迭,急冲冲跑徐光启等人身前,躬身施一礼,一迭声道:“诸位前辈,小子失礼,王命在身无法恭送各老师了。”

徐光启到底是有了年纪的人,吃不住这么着一闹,此时已觉得颇是头晕,见陈贞慧来辞,忙吩咐道:“快去,耽搁了汉王差使可不是玩的。”

陈贞慧急忙翻身上马,却是软了脚,几次三番的爬不上去。他原是个斯文书生,原本除了手中执一把折扇再无别物,此时腰间佩剑,饰铜制鱼符,内廷行走腰牌等物,这些统是沉淀淀的重家什,此时他又心慌意乱,手忙脚乱,一时半会竟爬不上去。到底还是旁边的小兵在他屁股上推了一把,这才翻身上马,只向孙元化等人略一拱手,便立时打马而去。

徐光启等人看他带着那几个宿卫绝尘而去,一时竟呆在街心。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又见不远处传来锣声,有人叫道:“所有闲杂人等,一律禁止于街市行走。丑时之始,禁官民人等出门。”

各人面面相觑,知道这便是南京自归张伟治下,除了攻城之后的那几夜,到还是头一回下宵禁令。因都是官身,到也不怕,寻了那声音转过街角,只见那大街左侧的照壁上挂了一盏灯笼,上书:“晓谕:汉王有谕,照得军民人等知晓,前番拿捕阉党、贪墨官吏并犯法宗室,抄没家产。孤本以宽仁相待,晓谕尔等在家闲住,不得来往勾结,阴谋不轨。今据都察院查察,迩来此等人家多有阴私来往,图谋谋反情事,孤原欲一体擒拿,依例问罪。兹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谕令汉军并各处该管衙门将尔等一体擒拿,解送吕宋,交由当地官员好生看管,不体生乱,此令。”

吴应箕小声念完,已觉得小腿发软。当时的中国人不是贫苦到了极点,都绝无背景离乡之事。一直到十九世纪,去美国的华人还有攒钱请邮政公司送尸体回乡安葬之事。华人对叶落归根,老死不离乡土的执念,可见一斑。这吕宋在当时的中国人心中乃是去万里之遥的蛮夷之国,荒凉困苦到了极点的地方。若是被强迫送将过去,无衣无食,无有田土房屋,又身处万里之外的蛮荒,当真还不如一刀杀了的痛快。

因想起自已被几个东林党的知交好友怂恿,一时不合上了条陈反对张伟立妃一事。原本是要借助清流之力,与张伟打打擂台,想着张伟是以明君自居,想来不会连万历皇帝亦不如,此时不但可博得清名,还断无危险可言。谁料张伟突发奇招,以立御史台一事取消了给事中一职,是以他名没有博到,到是把官儿瞬间丢掉。现下只是以前给事中的身份在家中冠带闲居,等候朝廷征召。但他自已到是心知肚明,知道自已纵是心有公意,结党以抗张伟一事却甚难得其原谅。他深夜自问,为何要行此事,想来想去,却原来还是心底最深处觉得张伟乃是得位不正的反贼!

怀了这个念头,每常便不敢说话,唯恐不提防间将这话说出,那便立时是毁家的大祸!虽惕厉提防,到底是心里有鬼,此时一见这个文告,心底的担忧立时涌将起来。虽然那晓谕上只是说贪官并宗室等家被拿,他却很是害怕张伟命人顺手将这些曾经与他为难,并在坊间四处散播不利于统治的儒生们一体擒拿了,全家老小送到那吕宋国去,名义上是有好生之德,却是比全家抄斩更狠上一些。

心中害怕之极,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好似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们就站在他家宅前,吆喝着将一家老小并数驱逐出府。猛打了几个寒战,向身旁诸人急道:“既然汉王下令宵禁,晚生得早些回去,这便向各位老先生辞行。”

各人知他心思,也不便拦阻,目送他回去之后。顾炎武因向徐光启冷笑道:“适才还说到汉王以宽仁为政,谁料现下就闹这么一出!老公祖,此事你得说话才是。”

徐光启心中对将这么多人发配吕宋也着实不满,因慨然道:“说不得,拼着我这张老脸,明日求见汉王,问问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又转头目视孙元化,向他道:“你怎么说?”

孙元化原对这些政治阴谋之事全无兴趣,他只觉得自已安份守法,一心为汉王研制火器,任是甚么事也落不到他头上,是以委实不愿搅在此类事中。只是这会子老师说话,却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勉强答道:“汉王行此事不知何意,学生明早定会陪老师求见,请汉王的示下就是。”

“如此,咱们明早一起求见便是。”

各人商议已定,原本还要散步游逛,此时宵禁令下,却也无法,当下纷纷揖让而别,各自回下处歇息不提。

且不提这群朝野知名的书生闻人正计较着如何劝谏张伟,此时的南京城内,却又有人正在以一种明朝流行的方式来试图邀买张伟的宠爱,以摆脱现下自身的困境,试图一朝得志,快意恩仇。

这人原本是南京城内中产之家的子弟,姓杨,名易安。因父母止有他一个儿子,千方百计四处求贷供他念书,以求他有朝一日中举登第,好来光耀门楣。谁料此人虽是不蠢,却因父母溺爱,脾气品性甚不好。求学时便屡被那私塾中的老夫子责打教训,待出学之学,凭着小聪明中了一个秀才,便自以为已是文生,成日游街窜巷,在烟花柳巷中流连取乐,自以为是风流倜傥。屡次南闱不中,父母因家财被他败当,早已气死。那些真正的大家公子,却又甚是鄙薄他的为人,不肯与他来往。是以不但四处打不了秋风,反道吃了不少免费的白眼。

四处碰壁之后,他已是气极,索性便越发的狂放不羁,无视礼法。又做的几首歪诗,便以为自已是数百年未有的诗仙再世,寻了几文钱刻了一个印章,号曰:李白再世。种种荒诞之事数不胜数,早便是南京城内的笑柄。待张伟得了江南之后,四处皆需人才使唤,此人便上衙门报名投效,谁料那衙门中人亦知他为人操行,均不用他。

待捱到了今年此时,已是生计困难,难以维生。百般无奈之下,却又被他寻得一个歪招,思来想去之后,便觉得此事可行,因找了一个一样不得志的同好,一同来行。

“小白,咱们这么做后,甚是事不可为,那……”

两人早就计较清楚,做了决断。拿着那从门旁邻居处借来的杀猪刀在自已下身比来量去,却都是不敢下手。那假李白原也是害怕,此时听得这人一说,却骂道:“老胡力,这事咱们不做,一辈子不能翻身!”

他狠了狠心,向胡力道:“咱们彼此切将下去,就是了!”

说罢,自已先一刀在那胡力下身划下去,那胡力猛一吃痛,却又将自已手中的尖刀向他下身一割,于是两个同时惨叫呼痛,在地上翻滚不已。

那杨易安到底是主谋之人,心中到还有股子狠劲,因知道成年后阉割甚是危险,早便备好伤药,烟灰等物,此时痛不欲生,几欲晕去,却是不敢怠慢,急忙将准备的物什抹在下身。他抹将几下,已是痛到极处,再也不能支撑,两眼一黑,也不管那胡力如何,就这么晕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治平(九)

待第二天悠悠醒转,却见那与他一同搏命的老兄下身仍是血淋淋一片,人早已死的通透。他知道自已此时仍是未离危险,因不顾疼痛,勉强又换了伤药,立时又疼晕过去。

如此几次三番,待他在这不透风的密室中过了十余日后,下身的伤口已然凝结,插入的鹅毛管子亦已拔出,已可透着小口撒尿。他在心中长出口气,便知道自已成功自阉,已是一名标准的太监了。

挣扎着起身之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行状装好,又换上一身新衫,敞开大腿,向那皇城方向一步一摇的晃去。

待到了皇城之外,正见着一队兵士来回巡逻,因见他是白身之人,虽有头巾又无佩服,铜符,并将他拦住,不给入内。

这杨易安却是胸有成竹,只斜着眼向那带队的果尉噗嗤一笑,傲然道:“你敢拦我?你可知道我要做什么?”

那果尉却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这几日南京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些平日里放言无忌的书生儒士们都噤口不言,并不敢四处生事。此人只是个秀才打扮,却是如此豪横无礼,却一时摸不清他的底细,只得吃吃道:“你是何人,来此到底要做甚?”

杨易安本欲明说,左顾右盼一番,却又甚觉不便,因鬼头鬼脑的将那果都拉到一旁,见左右无人,便将裤子褪下,让他仔细瞧了,又将原由细故一一说了,这才穿上裤子,站在一旁洋洋自得,只等那果尉处置。

那果尉初时见了,先是一惊,继而竟是笑不可遏,却又不敢大声,只得强咬着嘴唇,噗嗤有声。

那杨易安见他模样,却是大怒,因道:“你竟敢如此?若是汉王收了我,只怕我诛你全家,如同割草!”

他虽是大言炎炎,在当时人的眼里,却也并非全然是虚诈之辞。明朝自中期以后,阉人势大难制,每一朝都有一权阉出现,呼吸俯仰之间,决人生死。便是朝中士大夫,亦需仰权阉之鼻息。自万历在全国各处派遣矿税太监之后,虽是为害全国,却也使无数贫门小户见识到了太监的赫赫声威。于是那些贫苦自不能养活儿女者,多半在小儿年幼之际自行阉割,送往皇宫,希图富贵。也有那郁郁不得志的成年之人,毅然自阉以求入宫的。这么多年下来,明朝的太监总数早有立国时的几千人暴涨到近十万人,饶是如此,每年仍是有大量的良家子弟与那些流氓无赖纷纷自阉,任你是皇帝三令五申,宫中不再收人,亦禁人自阉,却仍是无法阻止这股子风气。

就是在不久之前,那魏忠贤还是以健壮男子自阉入宫,到后来贵为九千岁之尊,起因便是当年在自已裤裆的那一刀。如此的引诱之下,自阉之风又如何能已几道令旨而停止?

张伟自定鼎南京之后,立时将旧明的所有太监一并逐出,一个不留。虽柳如是赴南京后,亦是不肯再招太监,只是招募些健壮妇人,帮着从内廷宫女做些洒扫担水的重活。至于来往安全,传令,便暂且有由内廷禁卫及侍讲学士们来行。张伟本人到没有觉得如何,到是几个旧明大臣纷纷进言,要张伟从旧宫内待中选取一些年少太监回宫伺候,到也会方便许多。以他们看来,只要制度定好,让太监在皇宫内以备洒扫粗使,却也不无不可,却是不知张伟一来是知道太监不管如何监管,因其接近帝王,总是会影响政治。此类人身体残破,心理扭曲,只怕一万人也出不了一个好的,况且残人身体以供使唤,这是让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是以不管各人如何劝谏,此事却是决不肯行。

他的想法这小小果尉自然不知,因明朝末年自阉以求富贵之事甚多,其间亦有不少成功者。张伟的宫掖中现下没有一个太监,若是感其挚诚,收留这个自割的家伙,将来大富大贵,亦未可知。因急忙敛了笑容,向杨易安正色道:“这位先生,这原是我的不是,现下就送你往宫里去,收或不收,便不是我的干系了。”

杨易安傲然道:“这是自然,谅你一个小小的军→文¤人··书·¤·屋←官,能有什么法子。也罢,头前带路,我这便去求见汉王殿下。”

那果尉虽是心中郁郁,却是不敢怠慢,只得当真在头前带路,将这阉人一摇一摆的由天街带往禁宫方向而去。

待到了宫门处,那守卫的禁卫却也不敢怠慢,当下一层屋的往上禀报,一直传到内廷当值的巡城御史之处。为防着禁宫内各侍卫领班们沟结做乱,虽都是心腹武人,却又以文官领巡守宫城之事,是以举凡宫门处有何异动,最终还是归那巡城御史该管。

“汉王,臣有事启奏。”

张伟正在与一群前来理论的文臣耆宿们说笑解释,正忙的不可开交,却见巡城御史入得殿来,向他跪下行了一礼后,便起身奏事。

因知道此人必是无事不来,忙笑道:“有事便快说,没有这里都是些老先生在说话!”

“回汉王的话,奉天门外有人求见。”

张伟一听大奇,却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求见,竟惹的这人亲自来回。因又命他详细说了,待听到那杨易安掀开衣服,让汉军果尉亲视伤口一事,想想此人的行径,竟是抑止不住的暴笑。

殿中各人原本是在十余日前便求见张伟,商议遣送犯官并宗室家口十余万人赴吕宋一事。张伟知道他们名曰商议,实则是来寻他打擂台,鸣不平来了。是故推三阻四,一直只推着忙,不肯召见。待后来求见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再不好生抚慰一番,势必要激起众人愤怒,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将各人召将进来,详加解释。

此时正被搅的头痛,却被这御史进来一闹,场中原本凝滞严肃的气氛立时大变,不但张伟仰天长笑,便是那些个老夫子们,亦都是禁不住笑将起来。

各人笑上一气,那张慎言主管刑部,却先皱眉向张伟道:“汉王,定鼎南京之后并没有禁民人自阉的诏命。此人虽绝不可收用,却也不好治罪。”

郑瑄等人亦同声道:“此风断不可长,请汉王将此人训诫逐出,并诏有司宣谕天下,日后凡有敢行此事者,必交法司究办。”

他们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原以为张伟必定首肯。却听得张伟道:“此事不能如此罢休。需重重惩戒,以儆效尤!”

张慎言躬身道:“汉王,此事不可如此。不知者不为罪,汉王不可以一已之私而坏天下人法,请汉王三思。”

“这个自然,然尚书可为我思一良策么?这半年来,携家口土地投充,求为皇庄者络绎不绝;献美貌妇人女子者充斥南北,奇珍异玩珠宝古董,乃至地方特产者比比皆是;现下竟又有如此残父母之躯,博君王欢心者,若是狠加恁治,有心人以为有机可乘,日后再有人如此,如何是好?”

他这番话一说,殿上各人立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吴遂仲原本并不发言,想着一会劝张伟收留些原旧宫内的太监以备使唤,现下却无论如何不能开口了。

张慎言知道张伟所言是实,这一年多来不论是各地的地方官员、豪门巨绅,还是平头百姓,寻常商贾,统统的把世上飞的爬的,走的跳的,但凡是世上有的,历经千辛万苦寻了来,巴巴的献给张伟,以希图上宠。却都被张伟严辞训斥,一概不收。现下这些人不献礼物,不报祥瑞,却又献上自家土地,愿为皇庄。张伟正没理会,却又有人割了自已,愿为太监。若是不狠狠刹一下这股风气,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沉思半响,方向张伟答道:“既然如此,先将此人以擅造宫禁之罪斩首。然后由汉王颁布法令,再敢如此者,一律如例如置。”

张伟点头道:“就是这么着。若是今日只将此人赶出了事,只怕日后还有麻烦。”

见各人都被此人引开精神,他忙站起身来,向众人笑道:“今日说了半天,也好早晚的了,大家请回,若是再有话说,我必定接见,再来详谈就是。”

他转身欲溜,却见徐光启颤颤岿岿步上前来,向他道:“汉王……”

张伟忙摆手道:“徐老先生,今日已迟,若还有话说,不妨等到明日,如何?”

见他仍是不依不饶,只得立定身体,正色道:“各位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左右不过是说流放吕宋太过狠心,放至台湾,或是海南可也。况且这些人多半心怀异志,放到吕宋也是祸害…………………其实不妨事!”

他边走边说,语速极快,也不等各人能否听清,只一个劲说道:“那吕宋土地肥沃,地广人稀,不过两三百万的土人居住。几年前吕唯风便开始命土人少儿穿汉服,说汉话,写汉字。最多不过一二十年,那吕宋国的青壮土人便与汉人无二,发至那里,又有何苦处?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又有种种特产水果,那椰子我还每年命人送来饮用,再有铜、金等矿藏,这是多好的地方?”

见徐光启听的发愣,张伟又笑道:“老先生,改日等新送过来的椰子到了,我必定差人送到你府上,让你尝尝看!至于防着那些人做乱,到也不怕。他们去万里之遥,没有宗族,没有乡党,虽然有心为乱,却都并非是旧识,力量却是比在内地小上许多,纵是有祸乱,也比在江南闹起来更好一些,可对?再加上有汉军和厢军,还有土人佣兵,还怕这些人不成!不妨事,不妨事的!”

各人被他的话说的心旷神怡,这吕宋一时间竟好似成了天堂一般。待醒悟过来,却见他已出了殿内侧门,被一众禁卫拥着往后廷去了。

各人同时苦笑,知道些事虽然做的忍心,张伟却势必再难更改决心。张慎言悻悻道:“汉王何其太忍!”

又道:“还有下文。昨儿汉王派人正式行文下令刑部,日后凡可判绞又或不绞,可判十年重刑,或是判流涉三千里以上刑者,概发至吕宋垦荒!我原说要驳回,看现下的情形,汉王决心以下,此事又是军令,非是民法,连御史台也是无法可想。”

徐光启原本是今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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