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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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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兵对明朝的重要性,实在是等同于一根顶梁大柱,原本的历史在张伟的介入下早就于史书不同。袁崇焕未死,关宁兵并未因此事溃散,失却主心骨,只肯防守关外,再不肯入关勤王。而崇祯因袁崇焕及祖大寿临阵叛变,威逼朝廷一事,也早就对这支军队失却信心。此时他指挥着用来剿贼的兵力,不过只是北方及陕甘等卫所兵,战力与关宁兵不可同日而语。若不是洪承畴、孙承宗等人韬略出众,指挥得法,官兵在此时的装备和战力还是远远高出农民军,只怕这明朝不是亡于崇祯十七年,而是在陕西大起义之初,便告覆灭了。
尽管一路逼压,百般堵截,奈何陕西饥民委实太多,起义之初,农民军力量甚是薄弱,被那洪承畴屡次击败,洪又深知农民起义的危害,不比杨鹤以抚为主,以剿为辅。凡是落在他手里的义军,全数被杀。洪承畴敢战、“杀降”,一时间在儒生士林里甚得好评,便是皇帝也对他大加赞赏。在农民军奔出陕西,流窜奔袭至南方之际,大学士孙承宗戴罪立功,继续督师直隶等各省军马围追堵截,洪承畴则为三边总督,清剿陕甘。
因南方水网密集,大半是北方而来的农民军不能适应当地的环境,虽然入南直隶后如入无人之境,但面对南京坚城,当时所有的农民军领袖们,都严重缺乏自信。李自成一直到崇祯十三年后,才有了打天下的想法,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则一直缺乏信心。在崇祯二年便要他们攻州掠府,直指明朝政权,张伟还是太高估了他们的能力。
在南方诸镇兵马调动集结,孙承宗兵锋抵达长江之后,高迎祥带着张献忠、李自成并老回回革左诸营渡江而回,在四川境外,原本团结一致的七十二家连营已然分崩离析。革左诸营并老回回入山西,张献忠决决领兵入四川,而高迎祥和李自成则坚决回陕,决定与洪承畴决战,确定陕西优势。
走南窜北,四处劫掠,再加上攻克了好些府县,八大王张献忠手中早已不缺金银兵器,手底下的兵士连同老弱,早已过了十万人,算来此时整个四川,也只有秦良玉的兵还有些战力,就是如此,加上那些一战即溃的驻防明军,也不到张献忠手底军队的半路。这位八大王,此时已拿定了主意,要先盘据四川,图湖广,先行发展壮大,然后再言其它。
“龟儿子们,你们快点干活!秦良玉那个死婆子跑的不远,老子要快些追上她,剥了皮看看,到底她有什么能耐,能领兵打仗?”
张献忠入乡随俗,自入川之后,很是学了一些四川的骂人话。此时看那部下乱纷纷处理破城之后的善后事宜,将城内的官府库房清理干净,大户人家搜罗一空,便是寒门小户,也是将所有能吃能用的搜罗出来。他自起义之后,陕甘河南处处的饥民流氓无赖纷纷加入,粮食和军饷的压力越来越重,此时的农民军又只是流窜,没有设官立府的,无法收取赋税和军粮,唯一的来源,自然只能是抢掠。
“大帅,还要屠城么?”
张献忠扭头一看,见身边将校都是面容狂热,想来屠城的刺激和收获颇大,令这些原本都身处下层的穷人很是心热。别的不说,就那些大户人家娇滴滴的小娘们,就很令这些粗壮汉子们心热了。
“对啊,大帅,现在没有高闯王他们饶舌,咱们索性屠个痛快!”
“大帅,四川可比陕西山西富庶的多,在这边屠城收获肯定大的多。”
这些人等着张献忠发令,却见他猛一摇头,骂道:“你们这些混账!就知道想着奸淫抢掠。咱们现下离了高闯王还有自成那帮兄弟,实力大弱。况且四川没有受灾,没有什么流民饥民,把老百姓逼急了,全跑到官府那边。咱们人越打越少,最后要光着屁股逃出去么?”
他断然令道:“入川之后,不准屠城,不准乱杀百姓!待打败了秦良玉,整个四川都是老子的,你们祸害,不就是祸害自已么!”
“大帅,要是洪承畴或是孙承宗入川怎么办?”
张献忠冷笑道:“格老子的,老子不跟闯王和自成在一块,说起来咱们势力弱了,其实是大占便宜。闯王的名头太响,又带着咱们烧了崇祯的祖坟。小皇帝对他恨之入骨,不论高闯王到了哪里,洪享九和孙大学士必定尾随而去,官兵主力原本不多,要对付他们,就分不出什么兵来打我们。这个时候咱们入川,把局势稳住了,然后顺着长江往下,哈哈哈……”
他猛然醒悟,这些部将虽是从造反起事之初就跟随自已,到底是人多耳杂,谁知道有没有闯王和别家营帅派来的探子,于是连打几个哈哈,又道:“咱们这边闹腾的大发了,对高闯王和别家的营帅也大有好处!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打败四川的官军,咱们就吃香的,喝辣的啦!”
他顺江而下,在渝州围住了逃奔而至的秦良玉,又打败了四川境内来援的卫所明军,三月之后,城内已是粮尽,秦良玉自杀身亡,残兵投降,因是异族土兵,张献忠将他们尽屠之。攻克渝州之后,四川境内再无可与之一较高下的力量。成都虽是四川第一大城,却被他一鼓而下。成都城内的蜀王闻警之初原想逃走,却又得知高迎祥李自成等人正在川陕边境流窜,往南的路道则被张献忠团团围住,无奈这下,只在留在城都死守。
自首代的朱椿开始,历代蜀王比之其它藩王来说,到也算的上是异数。在各地藩王欺男霸妇,甚至青衣小帽,于闹市中杀人取乐的时候,朱椿搜索各地的历朝历代的典籍,用以倡明文事,又发展教育,资助官学,是明朝少有贤王之一。他的后代到也算是秉承其遗教,到也不算凶暴异常。
“朱至澎,抬起头来,看看老子?”
这朱至澎身着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头戴翼善冠,被张献忠手下的将士牢牢按倒在地上,就在这蜀王王府正殿阶下,向着原本地位相隔于云泥之间的张献忠叩头跪拜。
见他神色慌张,张献忠咧嘴一笑,向他说道:“在你之前,老子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个县令,老子见着他就得叩头,口称县尊老爷。他一个七品官儿,见着你,是要叩头的吧?”
朱至澎下意识答道:“纵是封疆大吏,见着孤也需行二叩六拜之礼。”
“嗯,当初朱元璋说了,亲王仪下皇帝一等,军民人等一律不得均礼,这一点,老子其实是知道的。”
他用靴子在朱至澎头上踢了一脚,笑道:“这你这样蠢如猪狗的东西,也穿着这一身龙袍,任天下本事的豪杰,见了你也要跪下行礼,我呸!”
“来人,把这家伙拖下去,斩了!”
朱至澎立时吓的魂不附体,被人向外拖拉之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喊道:“这位将军,孤一直没有苦害百姓。杀害亲藩,朝廷必不能容你……”
“呸呸,快拉下去,砍了他的狗头。他那几个儿子,什么藩王,将军的,都给我杀了。”
看着面如死灰,被如狼似虎兵士拖下去处斩的朱至澎,张献忠轻蔑地笑道:“什么玩意。还没有苦害百姓?成都平坝子上七成的肥田沃土都是你家的,百姓饿死也别想得到赈济,你到是绵衣玉食!”
又笑道:“就是不管这些,留着你这鸟亲王,不是凭白给老子添麻烦?”
第一百九十章 鼎革(八)
且不提八大王张献忠扫荡四川,与湖陕甘川四地的明军周旋,成都得而复失,他领兵退守渝州一线,前扼洪承畴部陕甘等地明军,后拒明廷调集过来的南方各镇明军。除了有限的几个州府在他直接的统制之下,为他供应钱粮。其余的州府即使被他攻掠而下,当地的地主及官绅阶层也迅速将他留下的小股兵力驱走。是故张献忠在川内虽是占据了战乱略主动,官兵推进到成都和泸州一线,已是无力再进。他却不能建立起有效统治。八大王心烦之下,却只是无法可想。只能静待高迎祥与李自成的消息。
崇祯三年五月,明军除了要应付占据了小半四川的张献忠,还需分兵提防应付流窜在山西及河南的革左、老回回诸营。除此之外,折身返回陕北的高迎祥与李自成部,更令明朝上下忧心忡忡。
皇帝自接到蜀王并王府上下宗亲遇害的塘报,立时晕阙倒地,在场的内监廷臣皆是慌了手脚。待太医闻讯赶到,崇祯帝已是悠悠醒传,虽是阁臣及各部大臣皆环伺左右,他仍是恸哭道:“朕以凉德,继位大统。孰料意致失陷亲藩!祖宗立国两百多年,从无宗室遇害一事。自朕继位,先有德陵、凤阳皇陵被焚,现下又有亲王被弑,朕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有何资格位列于太祖皇帝驾前……”
诸臣虽是苦劝不已,奈何亲藩遇害一事对皇帝的打击甚大,自明朝开国以来,不要说是亲王,便是等闲的宗室也没有死于刀兵的。蜀王虽是远支,到底也是太祖苗裔,正根的亲王,就这么让那些泥腿子砍了脑袋,连带成都城内所有的近支宗室,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样的噩耗,令励精图治,自视为英主的崇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在乾清宫大殿痛哭一场,崇祯立时命人送上素服朝冠,命在京官员为蜀王举哀,他亲自赴皇极殿,请列祖列宗宽恕。又领着周后、田妃赴大高皇殿,焚香默祝,祈盼国运能够扭转,孙承宗洪承畴等人能克期平贼。
由于他深恨张献忠杀害亲王,连下严旨,斥责孙承宗等领兵大吏。依着明律,失陷亲藩,该管的封疆大吏必以死谢罪。四川巡抚王维章原本就以贪劣闻名,士林不耻,此番他在成都危急之际,领着巡抚标兵先逃,又坐视秦良玉战死渝州,原本便是死罪难逃。再加上成都失陷,蜀王遇害,这王维章到也识趣。上表谢罪后,便仰药而死。若是等着皇帝发落,只怕不但他要人头不保,便是连家人也需受株连。与他一起,原兵部尚书亦以失陷亲藩而剥职下狱,是不是要拉到西市挨上一刀,便只能看崇祯的心情好坏了,又以杨嗣昌以兵部左侍郎即为本兵,督管剿抚大计。
待王维章自尽,崇祯帝以李国英继任,督促洪承畴会同李国英,收复成都;孙承宗自湖北入川,两相进剿。至于原本应该为剿贼主要目标的高迎祥部,竟似一时无人理会。
“李哥,咱们窝在此地,等着官兵来杀么?”
自联营之后,高迎祥自称闯王,李自成被人称做闯将,除张献忠之外,威望最高。他原本就极有人缘,为人慷慨大方,善于交际。待起兵造反之后,身边有一群服膺于他的兄弟,刘宗敏、李过、及后并伙的郝摇旗勇冠三军、田见秀刘芳亮等人老成稳重,再加上李自成聪明过人,原本当差务农,无甚闲暇看书,此时加入义军,只要不行军打仗,他便捧着兵书或是史书来看。看书之余,再加上转战南北的实际经验,此时的李自成已远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此时他端坐于地,四周皆是光秃秃的黄土坡,一阵轻风吹过,便是漫天的黄沙尘土。陕西全省原本就是靠天吃饭,此时干旱已久,已是困苦已久。漫说是粮食,便是连树皮、观音土亦已吃的精光。那十几岁的稚子幼女,要么被自家人吃掉,要么只要一出门,立时瞬息不见。榆林城内,早就公然叫卖人肉。粮食六两白银一斗,而人肉,只需三文一斤。
自富庶的南方折回,经穷困贫瘠的河南、山西,原本达五六十万之多的数十营义军一时间分崩离析,高迎祥虽被尊为闯王,对各营的义军却无实际管辖权,张献忠拔营而去,其余非陕人的各营义军更加不肯回饥荒无粮的陕西。是以待高李二人回到陕西,身边止有二十余万人,其中能战之后不过五六万人,装备盔甲的精锐不到两万。所谓数十万义军,只是说起数目来吓人罢了。
李自成凝神不语,只是望向远方,若有所思。此刻刘宗敏被高迎祥急召而去,其余李过、田见秀等人,哪敢在李自成沉思之际打扰。只有郝摇旗一向大大咧咧惯了,到还不惧。只又向李自成道:“李哥,你到是说句话来,咱们只待在渭南叫甚事呢。”
李过因见他二叔只不说话,便大着胆子向郝摇旗道:“二叔他正想事,摇旗叔你别吵了。咱们呆这边还算好的,延安那边寸草不生,榆林那儿都卖开人肉了。若不是想招募些健壮汉子,咱们何必回陕北哩。”
郝摇旗一阵烦燥,向李过道:“小毛孩子,你知道什么。没有吃的,任你有百万大军也是没有用。八大王现下在四川闹的欢腾,偏咱们窝在此处,待官军收拾了他,回师来打咱们,那时候,就等死吧。”
李过对他说的“小毛孩子”云云颇是不服,不过既然以叔相称,虽是年岁相差五六岁,到也不好顶撞,却只是翻着眼瞪着郝摇旗不语。
两人正自斗鸡也似互瞪,却听李自成开口道:“你们都不必争执了。我料待宗敏回来,会把闯王的意思告诉我们的。”
他面色深沉,眼中波光闪动,向身边诸亲信嘿然道:“我适才想了半天。当日没有攻下南京,依长江固守割据,然后设官置府,以伐北方,这真是大错特错了。咱们畏那孙承宗如虎,被他撵兔子一般撵来撵去。其实回头细想一下,这老头子虽有才干,到底手底下的那十来万兵丁是调自各省,全是刁滑疲玩之徒,咱们当时五六十万人,能战的精兵也近十万,未必就打不过他们。再加上朝廷掣肘,皇帝和那些文官们不知兵,却爱指手划脚,孙大学士就是知兵,又有何惧?”
说到此处,他谓然一叹,又道:“只是各家义兵心不齐,打仗时都想往后缩,拿下城池收捡财物时一个个全冲在前面。特别是敬轩,凭大的杀气,每战都欲屠城城。我劝过他几次,到弄的兄弟生份,当真是何苦。”
郝摇旗咧嘴笑道:“李哥你也真是。那些人又不是咱们乡亲,还帮着官府守城打咱们,杀了又怎地。”
李自成神色忧郁,向着诸人道:“咱们当初起事,只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谁知道走南荡北的,跟着咱们的兄弟伙越来越多。虽说大家都存了一样的心思,想着这乱世里多活一天也是赚头。不过你们回头看看,跟着咱们的这些兄弟哪一个不是面黄肌瘦,拖家带口?咱们不败则已,一败,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了。身为领头的,我还怎么就图个痛快了事?若只是咱们几个人上山落草,那当然是大块肉,大碗酒,怎么痛快怎么来!”
田见秀点头道:“敬轩领着他的人和咱们拆伙,想来也是见到这一步。若还是抱成团,有力不往一起使,反道打窝里炮,几十万人,到还真不如单干的好。”
“正是!现下除了高闯王的本部,就是咱们的兵马了。两家合起来近三十万人,能战的精兵五六万,这陕甘的兵大半被调去打张敬轩,正是咱们大干起来的时候!陕北虽然饥民遍野,不过那西安、关中,却仍有粮收。再加上省城府库,起寨子,打大户,足够咱们吃的了。”
他说的兴起,站起身来向听的目瞪口呆的各人大笑道:“捷轩被闯王叫了过去,便是商量此事。明朝二百多年了,未必就不是注定亡在咱们手里?我们原本也想不到此处,都是那个叫吕唯风的读书人提醒。只可惜当时众家兄弟浑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现下人家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再找这样的人才!”
“兄弟们,咱们干起来!张敬轩现在干的风生水起,咱们未必干不过他?”
陕北饥民甚多,高李二人回到此地,原本就是如鱼得水。若不是考虑着养不起这些人,只怕振臂一呼,百万人瞬息可得。此时既然打定了攻州掠府,占地为王的心思,到更加不急着多招饥民,扩充队伍。与流窜不同,此时他们要的是精兵,而不是如同马蜂一般乱纷纷的百姓。
待张献忠在四川大干起来,引的大半官兵往四川而去,那洪承畴虽是仍防范陕北方向,却已是力有不逮。高迎祥与李自成考量多日,又严加训练士卒,终于决定在一定要在秋收前动手。
崇祯三年八月,高迎祥引李自成、刘宗敏率五万精兵往击咸阳,其老营则紧随其后,驻防咸阳的明军不到万人,到有大半是兵痞兵油,都是由市井无赖冒认的卫所军人。别说稍加抵抗,便是连义军的旗帜也没有看到便四散而逃。待咸阳一下,西安震动,在西安的秦王念及当日蜀王被弑,在义军尚隔着数百里地,便携着王府上下金银细软,在两卫王府亲兵的护卫下,连夜奔往山西太原,寻晋王避难去也。
待崇祯于北京接到咸阳失陷,西安不稳的消息,当廷震怒,立下严旨,将督师辅臣孙承宗下绵衣卫狱。命三边总督洪承畴立时回师进剿,务要守住西安。命孙传庭为延馁巡抚,领兵协助洪承畴;调两广总督熊文灿督师湖北,接过孙承宗留下的军队,继续剿灭四川贼兵;命丁启睿为河南巡抚,督剿流窜于山西河南交界之贼兵。
这些举措都是新任兵部尚书杨嗣昌所献的一正四辅之策,崇祯见他赞画有方,正奇得当,大加赞许之余,心中对平定流贼到又回复了几分信心。
大陆局势纷乱如此,张伟居于台湾小岛之上,每日兴除积弊,改革文事。此刻台湾已有《太学报》、《商报》两家官办报纸,每日间只是议论三代之治,圣人言教是否全乎时宜,西学贤愚于否、世道人心如何浇漓、便是连兴亡之事,治乱之由,亦是长篇大论的载于报纸之上。于是内地刀兵四起,人心惶惶,唯恐瞬息有鼎革之事时,台湾却是文气郁然,甚至有南京儒士托商船带回《太学报》阅读之事。一时间台湾名声大涨,只是这名气有好有坏,有贬有褒,却也是壁垒分明。
张伟这几月间到也没有挨骂,只可怜了出头的陈永华。将张伟那些有悖于儒家传承,被那些大儒们视为洪水野兽,异端邪说的观点抛将出去,引来无数饱学之士的还击。纵是他的老父陈鼎,也专程从福建赶来台湾,硬是用拐仗敲击其头,逼着他撰文认错。待知道这些都是出自张伟授意,陈永华不过是加以润色,署名挨骂而已时,陈鼎虽是愤怒,却也是无法可想。他既重礼教,张伟身份尊贵,他总不能上门叫骂,虽然是满肚皮的闷气,也只得罢了。
除此之外,又开始允许台湾大商人自行组建商船队,政府抽取赋税。入台之初,台湾所有的商船都属张伟何斌二人所有,后来虽然有大批富商来台,只是不准在台湾组建船队。那时台湾对外贸易规模甚小,允准其他商人造船贸易,只是与张何二人抢财路罢了。此时不但是日本被张伟垄断,便是南洋、印度、张伟亦可分一杯羹,如此这般,张何等人原有的商船规模已不敷使用。放开管制,可以使得贸易利益最大化,又能抽取大量的佣金赋税。待海外贸易规模扩大,以战舰护卫,商船亦可随时武装,到那时,不但是南洋,就是南美、欧洲,只怕台湾的船队也能到得。
第一百九十一章 鼎革(九)
略带咸味的海风带起了白色的浪花,不停拍打着台北港口的堤岸。张伟兀立在大块条石修筑的堤岸之上,目送着台湾往库页岛方向的渔船船队起锚升帆,往那片只居住着少量野人生番的海域而去。
此刻的库页岛已归于满清管制,岛上有若干通古斯或是索伦部落的首领早就向后金朝贡,每年有相当数量的皮货和土产被千辛万古由这个化外小岛送往沈阳。张伟海军实力强横,可以轻松派遣汉军由海路登陆上岛。原也打算将这库页岛拿下,做为攻击满清的后方补给基地。多次派人到岛上和周遭海地域堪查过后,方得知那库页岛苦寒之地,岛上遍布森林野兽,除了岛上部落之外,外来的军队欲荡平全岛至少需数万大军。岛上的部落又与满族类似,早就归化投顺,每年都有部落首领往辽东朝见皇太极,贡献包茅。所得与付出相差太远,无奈之下,张伟放弃占据库页岛的打算。那岛上除了森林和皮货外,到也无甚矿藏,便也只索罢休。
自从南洋返回台北之后,到因一桩意外,令得张伟重新思谋起库页岛一事。现下在台的西人甚多,英、荷、葡萄牙等三国洋人已有四百余人。其中有数十人是张伟聘请来的西学教师。这些人在本国皆不如意,西人又酷爱冒险,随船出海,来得这万里之外的中国。与想象中不同,并不是每个人白人都能致富,有不少人也只是勉强赚几个辛苦钱,甚至有穷困潦倒者。被张伟聘请而来的,大半都是些中下层平民,只因在国内时受过基础教育,知道些几何、化学、物理的知识,竟然就被高薪聘请,成为受人尊敬的老师。每日只夹着几本书上课,悠哉游哉,可比在海上奔波,四处殖民,冒着生命危险赚钱来的舒服的多。
再加上持着狂热宗教理念,前来传教的各国耶苏会士,汉军雇佣的教官、台湾兵器局聘用的武器专家、在南洋冒险,企图混水摸鱼,空手套白狼的西方流浪贸易商、再加上水师教练、翻译、来远东骗钱的艺术家,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几百个大鼻子子洋人,组成了在台湾的冒险集团,其数量甚至超过了各国在明朝内地的人数,这么一个参差不齐的集团,以金钱为纽带,在台湾上演着一出出滑稽的浮世绘。
与后世中国不同,张伟立台之初,便规定来台的洋人须学中国官话。还建立了汉语考级标准,优异者可以官府补帖的俸禄。原本考试的人不多,待遇极其优厚。待此时几百号人洋人汇聚台湾,甚至有不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举家迁台。这些洋鬼子红眼球见了白银子,哪有不拼命的道理?最多不过两三个月,只要不是蠢到家的,大半的日常对话已无问题。那些早期来台的,早就可以诗曰子曰骈四骊六,甚至八股文章都做得几篇了。
洋人既然学会了汉话,甚至汉字也写的笔走龙蛇一般,张伟又辗转从欧洲买来大批的书籍。什么《形而上学》、《理想国》;《天体运行》、《勾股定理》等大量的西方哲学与科学书籍被翻译成中文。
张伟身为全台之主,少不了要前往这些洋鬼子的聚居处宣慰一番。他一向事忙,直待大批洋人安身之后,方乘坐马车前往探看。待他到得那些洋人在镇北镇外的居处,却见一幢幢的西式住宅横亘于前,一幢高大的尖顶教堂最为显眼。
张伟因向身边侍候的台北政务官员问道:“整个台北并台南,现下有多少教堂?”
“回大人,台北四幢,台南一幢。”
因见张伟不置可否,那官员忍不住向张伟诉苦道:“这些洋鬼子教士太过烦人,在台北镇上传教也罢了,没事还往大屯山上钻,往草山里面钻,寻那些土著传洋教。那些土著前不久还是食人生番,这一年多来被大人感化,到是省了咱们不少的心。现下可好,三天两头传来洋教士在山里被围,要么就是护送的人和土著打了起来,又或者洋人打伤了土著,土著们寻着官府要说法。虽说没有大的乱子,到度是桩麻烦事。大人,干脆禁止他们传教得了!反正咱们就指着他们来教造炮,造枪,传什么鬼教!”
他劈里啪啦说了半响,很是将这些不安份的洋教士控制了一通。张伟见他唾沫横飞,一脸激奋,显是平时为这些洋教士擦屁股,吃了不少的苦头。
因笑道:“咱们汉人从来不禁宗教。儒释道三教并存,也没说哪一教独大。官府到是禁过佛,只是因那些秃驴们占了太多田产人丁,又不敬君父。还有那什么景教、摩尼教、回教,咱都没有禁过。只要不造反,不引着百姓蔑视君父、不敬祖宗,不霸占田产人丁,就由他!”
他自是不便与这些官儿们明言。这些传教士都是些宗教狂热份子,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一不为发财,二不为做官;生活简朴,不求物欲享受,与后世的教士不可同日而语。这些人为了传教,大半曾学习过落后民族不懂而又重视的知识,比如物理天文、火器制造、甚至是钟表修理,以期用这种西式独特的东西来打动他们眼中的野蛮人,让上帝的光辉照耀全球。只是当时的中国并未落后世界多远,西方世界也没有两百年后那么独霸全球,在外传教殊为不易。进入中国一百多年,只不过在北京修了几个教堂。下层百姓不肯搭理异端,上层贵人对什么原罪、宽恕,博爱又全无兴趣,更可恶的就是基督教不准多妻,不拜祖先,这让崇尚祖先崇拜和多妻制的中国贵族们更加的疏离。
此时张伟以全然开放的态度让这些教士前来传教,吸引了南洋各地及中国内地大批的教士前来,台湾的富庶和开放政策让他们欣喜不已。张伟又亲自写信给当时的教皇,使得教廷允许中国人追念祖先,将迷信转为一种亲情哀悼的解释。此后两边皆大欢喜,张伟则利用教士的科技,教士则在台湾顺利传教。反正中国人在宗教上最为狡猾,讲究的是遇神就拜不吃亏,转回头却又将上帝抛诸脑后,张伟到不担心基督教在台湾坐大,以宗教危胁他的威权。
待张伟在来台的白人聚居处巡视几遭,却也无甚稀奇。左右不过是那些洋人纷纷上来逢迎。什么英明的领导者、伟大的将军、仁慈的领主……云云,吵的张伟头也大了。好不容易摆脱那些汉语半生不熟的洋鬼子,入得他们的私用教堂,自被那教堂当家神甫迎入内室。
张伟因敷衍问道:“此地可好么?”
那几个教士面面相觑,显是不理会这种中国官长常用的泛泛问句。那当家神甫微一欠身,笑答道:“这里很好,空气温暖,土地肥沃、人民富足……”
张伟知他误会,忙打断他话头,笑道:“不是问你们这台湾可好,是问你们在此地可好,可有不足之处。”
“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虽然传教还有困难,不过秉承上帝的旨意,我们会继续宣扬他的……”
“好好,如此就好。”
张伟急忙打断他们话头,生怕这些传教士缠着他不放。自从放耶苏教士入台传教,这些人整日里就打他与何斌等台湾大佬的主意,心想着只要他们入教,则可以带动大量的台湾平民入教。张何二人不胜其烦,早就吩咐门政,不得放这些教士入内。此番入得教堂,自然还是早些溜之大吉的好。
张伟连连点头,口称“好好”,脚步已是向外挪去,那些教士自是起身恭送不提。却见张伟在院中顿住脚步,回头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神甫定睛一看,张伟却是站在一口用青砖搭建的大铁锅之前,看着一锅熬的滚烫的动物油脂发征。
因答道:“大人,这是我们熬的牛油,用来给在此地的同胞们做些肥皂。台湾炎热,这才五月不到,便已是骄阳似火。洗澡时若没有肥皂,油脂和灰垢洗不下来。咱们除了传教没有别的事,就做些肥皂来用,也是造福大众的好事。”
张伟“唔”了一声,颇感兴趣地问道:“就这么熬上一熬,就成肥皂了?”
他自来台之后,亦是为没有肥皂使用而苦恼不已。虽则他提倡卫生,却不能要求农民也如富家大室那样熏香淋浴。那寻常农夫,用些丝瓜瓤在身上擦上几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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