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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一名结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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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衬着打点一下。毕竟,在灵福馆长待着,也不是件好事。
  人,会老。
  而他们,却不会老。
  “父亲和母亲不会有事的。”伸手揽住红绫的肩膀,阿飞知道她的忧虑。
  挽着发髻的女人站在院门口迟迟不肯入内,她用手肘推了推边上的男人,道:“喂,你说,我娘是不是又想爷爷和奶奶了?”
  挠了挠头,已年过三十的男人神情间还仿佛带着几分小姑娘的羞涩。“小曦,自打你和沈涟出世到现在,师父和师娘都离开三十五年没回来过。”
  眯了眯眼,摩挲着下巴,沈曦撇了撇嘴巴,道:“叶开,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在爷爷和奶奶身边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回来看看呢?我都很久很久没见过爷爷奶奶了,连他们长什么样,我现在都记不得!”
  叶开道:“我哪那么多时间跟在师父和师娘身边啊?你逗我吗?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忙乎着傅红雪的事嘛。”
  沈曦翻了个白眼道:“忙乎傅红雪的事?傅红雪的事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傅红雪呢!你估计是在忙乎丁灵琳的事吧。”
  叶开:“……”好吧,她猜得太准了!
  没有察觉到院门口两个小辈之间的谈话,红绫拿起桌上的宣纸,上面细细描摹着少女和青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画他们,时间久了,却也渐渐画不出他们当年的神采了。”说着,她轻叹一声,刚想接着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的眼前一片黑,手也倏地一松。
  宣纸的画没有落地,而是随着微风吹到了前头的小池塘里。
  水融上黑墨,很快将整张画都糊掉了。
  红绫怔怔地看着水吞噬掉画上的少女和青年,心脏不知为何猛地一阵刺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让她疼得不能呼吸。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她看着那幅已经糊掉的画,终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阿飞。”
  “嗯?”
  “我们回灵福馆吧。”
  “好。”
  

  ☆、番外三

  又是一梦。
  睁开眼,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帐子。
  坐起,看了看边上的空荡荡,饴糖忽然觉得好冷。
  明明不怕冷热的她在这一刻却觉得冷,刺骨的冷,寒冰的冷,让她忍不住想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手抚摸着边上的位置,饴糖怔了半晌,长叹一声。掀开被子,披上外衣,她穿上绛紫色的绣鞋摸着黑来到窗前将窗户给打开了。木质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浅黄的月光照入窗户内,在地上留下浅色的光晕。
  自打李寻欢逝世到现在已过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他们这类非人类来说,不过眨眼瞬间。
  清源一直在找她,她离开灵福馆的这些年,清源一直在派青云观中的弟子寻她下落。饴糖知道清源找她无非是让她回去祭拜阿飞。六年前,阿飞逝世,一如当年的李寻欢一样,他的这一世终结。
  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在阿飞逝世的那个晚上,她回去了。
  怎么也是自己的孩子,看着长大的孩子,孩子要走了,做母亲的总是要回去送一程的,就算她这个母亲当得有多不称职。
  阿飞走的那个晚上,月色迷离,星空璀璨。
  她站在房门口,迟迟都没有进去。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一片漆黑,红绫没在阿飞身边,这也是阿飞要求的,或许是不希望红绫将他死去的容颜记在心里吧。推开门进去,入目的就是一片黑,就算月光透入房中,也是暗得惊人。
  阿飞躺坐在床上,曾经的少年已是迟暮的垂老之人,他穿着件干净的暗灰色袍子,灰底黑纹,这是他这个年纪该穿的。阿飞没有睡,只是靠坐在床头,似乎在等人。饴糖推门进入的时候,她就知道阿飞在等她。
  饴糖站在床边,俯身轻唤道:“阿飞。”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又带了一丝颤意和隐忍。伸手抚上他的面颊,触及之处一片细纹。岁月的痕迹遍布他的面颊,就跟他的父亲李寻欢一样,细细的、深深的皱纹烙印在他曾经的面庞上。
  阿飞坐在这里一个晚上了,他在等他的母亲回来,现在终于等到她了。时间真的很快,一晃几十年过去,他从曾经的小小幼童变成了如今的垂老之人。而她,他的母亲饴糖却如当年,年轻,美丽,充满着活力。
  “母亲。”他开了口,声音很轻,也很低哑。“你来了,你总算是来了。”如果今晚,饴糖还是没来,恐怕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见饴糖一面。
  李寻欢死后的这三十二年里,她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所有人都找不到她,而这也是她的愿望。
  就好像回光返照一般,阿飞抬起头看向饴糖,浑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清明。凝视着母亲秀丽的容颜,恍然间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他生母的容颜。饴糖跟白飞飞没有丝毫相似,都是母亲,却给他不同的温暖。有时候,阿飞会想,如果没有饴糖的出现,他的路或许就会像那个世界的阿飞一样。
  阿飞庆幸自己遇到了饴糖和红绫。
  母亲和爱人。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有三个。
  生母白飞飞,养母饴糖和爱人红绫。
  他很幸运,真的。
  想说的话有很多,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看着饴糖的脸,阿飞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轻叹一声,阿飞道:“三十二年,从父亲离开到现在过去了三十二年。时间,真的很快,对不对?”
  饴糖轻声唤道:“阿飞。”
  房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黑暗中本该看不到对方的脸,可是阿飞却看得真切,饴糖亦是如此。房门口有声音,很轻,很细小,可两人却都没有在意。
  红绫在两个子女的陪伴下站在房门口,眼泪倏地从眼眶里滑落。
  沈曦和沈涟……她和阿飞的孩子。
  跟饴糖比起来,红绫是幸运的,因为她有两个流着她与阿飞血液的孩子。这两个孩子继承着他们的血脉,永远的续存下去。
  沈曦张嘴想问什么,却在触及到弟弟沈涟的目光时,选择了沉默。
  “当年,如果不是红绫示意,你还会将我带离祠堂吗?”这个问题在阿飞心里存留太久,很早以前他就想问了。
  如果说清源是饴糖该还的果,那他是什么?
  闭了闭眼,饴糖如是答道:“不会。”当年的阿飞有一双倔强的眼睛,他们离开祠堂前,饴糖是有带阿飞离开的打算,可当她触及到阿飞那双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带不走阿飞的。
  “呵呵。”轻轻笑出声来,阿飞好像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果然啊,母亲。”饴糖不骗自己,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骗过他。
  为人母,为□□,或许与寻常人家都不同,却做得相当不错。
  “母亲,你是我的好母亲,也是父亲的好妻子。”
  “阿飞,你记住了……”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飞,饴糖用那双一如既往明亮的眼睛,认真道:“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最重要的。你是我和小李子的儿子,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阿飞的嘴角微勾起一抹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道:“父亲不在了,往后……我也不在了,你就只剩下清源了……母亲,别在外四处漂泊了,回灵福馆,回归宁客栈,这两边都是你的家……曦儿和涟儿会孝顺你的……”
  饴糖看着阿飞,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孩子,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汇集,挂在眼角,正待落下。
  那是她的眼泪。
  “曦儿和涟儿还要照顾红绫呢。”
  “你是他们的奶奶。”
  “红绫还是他们的娘亲呢。”饴糖吸了吸鼻子,道:“清源已入仙道,凡尘俗世也该断了。我与他的果早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就已经两清了……”
  阿飞摇摇头,笑道:“清不了的,母亲。从你收养他的那天起,你与他的缘就已经结在一起了。世上,有很多人都是有缘无份,还有很多人都是有份无缘……你,我,清源还有父亲,我们都是有缘有份才会牵绊在一起的……这份牵绊就算我们死了,也不会被轻易斩断。你说,对不对?”
  “阿飞。”饴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抹笑容,最终还是无果,只能抿紧唇,道:“越来越聪明了。”
  阿飞轻笑出声道:“我什么时候不聪明过?做你的儿子,哪能不聪明呢?”
  饴糖嘴唇嗫嚅,想说什么还是沉默了。
  阿飞道:“母亲,阿绫拜托你了。”说着,他面色似有些疲倦,动了动身子,他缓缓躺回床上,将只盖在双腿上的被子往上挪了挪,盖到胸膛处。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他望着已经坐在床头的饴糖,半晌,才道:“这一生,好像有点不够,明明幸福了那么多年,却舍不得。”
  最后,阿飞慢慢地闭上眼,唇角边溢出一丝轻叹,带着他短暂却又相对来说漫长的一生中的眷恋,轻声低喃道:“阿绫……”
  饴糖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漆黑一片,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她却像是看到什么珍奇异宝一般,迟迟不肯低下头。
  挂在眼角的透明液体还是滑落,与门外的低低呜咽声相呼应。
  微弱的白光在饴糖的眼前流动,透明的只是一小团的白色光体缓缓从阿飞的身体里出来。那是阿飞的魂魄,小小的,温暖的魂魄在她肩头停留了小一会儿就飞出了房内。那是饴糖留不住,也不能留的属于阿飞的小小魂魄。
  人的魂魄与其他六界都不相同。
  人的魂魄是没有样貌和形体的,它们都是一团的白。
  回应着远方的勾魂使者的呼唤,前往属于它们的地方。
  只有在转生,过桥,喝孟婆汤前的那一刻,他们才会短暂的变回生前的模样。然而,当孟婆汤下肚之后,它们又将变回白白一团,前往轮回投胎转世。
  下辈子,阿飞是男还是女,谁知道呢?
  就连李寻欢的下辈子,她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
  若是女子,她将守在暗处伴她一生,让她此生安乐无忧。
  若是男子,她将与他再续前缘,直至他的终结。 
  阿飞走的第二天,清源来了,还是跟个孩子一样,扑在阿飞的身上大哭着。自打清源修成筑基期后,他就不再哭泣了,虽性子活泼开朗,却也沉稳了许多。在饴糖的记忆中,清源成年之后就大哭过两次。一次是李寻欢逝世的时候,一次是阿飞逝世的时候。
  阿飞说她是个好母亲,可饴糖自己心里明白,她并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的一生早在进入李园的那一刻就是李寻欢的了。
  没有了李寻欢的世界,她也不要了。
  说她冷酷也好,说她自私也好,饴糖……从最初本身开始就仅仅只是为了李寻欢而存在的。
  李寻欢走后的这么多年,她不再与灵福馆的人有所联系,只有在故人逝去的那一天,她才会过去见上他们最后一面。
  三十二年,何其的短暂。
  与她的千年比起来,三十二年真的太短暂。
  明明只是眨眼之间,可饴糖却忽然觉得三十二年好长。
  寻找李寻欢的日子是那么煎熬,她有时候会想她真的找得到他吗?一世,两世,三世……人的一世是百年,可算起来,其实也没百年,人的一世不过几十年。这才是李寻欢的第一世离开,以后她将经历无数次他的离开,她是该像曾经的她那样,学会忍受孤独了。
  “有点想你了呢,小李子……”

  ☆、番外四

  丝竹声幽幽,水流声叮咚。
  月挂高空,此时已是城门紧闭的宵禁时间。
  静谧的长街位于闹市的转角口,这条街笼统就六户人家。这六户人家皆是京里赫赫有名的贵胄大员。一辆暗色的马车一直往里驶着,当马车无声地驶近最靠里的一户人家的时候,巍巍大门突然打开了半扇,等马车里头的人下车进入方才关上。
  这里只是一座府邸,里头花木簇簇,山水环绕,别有一番古韵。府内灯火明亮柔和,每隔几步都会有小厮候着提灯照路。一路往最里头走去,只见两个蓝衫秀髻的丫鬟迎候在别院最旮旯角落的饴竹轩的门外。
  “姑娘可睡了?”
  “还没。”
  青年一袭月牙白的长袍,长发垂在背后,少许挽髻已玉簪固定着。听了丫鬟的话,他轻点下头,推门进去。屋里,灯光昏暗,一袭黄衣的少女扶靠在床头阖眼歇息着,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书正松松地落在床边。
  轻步来到床边,刚伸手去替她盖上毯子,少女就醒了。刷的睁开眼,黑色的瞳仁明亮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饴糖。”
  青年撩衣坐到床边,看着饴糖从床上爬了起来。“累了,就睡吧。”
  摇摇头,饴糖正坐着,伸手用手背去探青年的额头。“怎么那么凉?是不是吹了风?”说着,就朝门口喊道:“碧玉,去厨房将姜茶端来。”
  “是。”
  伸手又去握住青年的双手,饴糖长叹了一声,道:“若是不喜,推了便是,何必去个不痛快呢?”面前的人是她爱的人的转世,纵使轮回,他也一点都没变。这一世,李寻欢名唤宋询,当朝刑部左侍郎。
  这辈子,李寻欢依然没能逃脱当官的命运。
  只不过,李寻欢却不再是探花郎,而是状元郎。
  长得好看且文韬武略,满腹经纶,就是因为这样,当今的皇帝老儿才会大笔一挥,钦定了他为状元。
  这辈子的李寻欢有个当大官的爹,却没有个体面的娘亲。这辈子的李寻欢的娘亲只不过是名穷苦人家的姑娘,偶遇李寻欢这辈子的爹,被看上了后,养在外头当了没名没分的小妾。这辈子的李寻欢的爹在家里一共就一个妻子,这位宋夫人是当今右丞相之女,长得貌美,文采惊艳,只可惜肚子不争气,总共给李寻欢这辈子的爹生了两个女儿。
  在找到李寻欢,知晓他这辈子的身世后,饴糖真的很想问候老天爷。这种八点档狗血伦理剧的剧情怎么可以发生在她的小李子身上?好吧,就算她在心里问候了老天,可也只是问候,她斗不过老天→_→
  饴糖寻到李寻欢的那一年,他恰好六岁。六岁,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年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那天,她出现得那么突然,她说的话也是那么突然,可李寻欢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朝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听琴吗?”饴糖不是很擅长音律,琴不过是兜兜转转的那些年偶然学来的。
  “好。”
  “碧岚,拿琴来。”
  守在门外的碧岚轻声道:“是。”
  琴台设好,檀香氤氲,室内多燃了一盏灯,让本该昏暗的室内更加明亮。饴糖跳下床来到琴台前坐下,十指微挑,在琴弦上一拨,一缕琴音缓缓响起。宋询(之后都会写成李寻欢2333,请大家不要混乱),这一世的李寻欢朝饴糖看了去。
  试音之后的曲调轻柔缓慢,仿若是淡淡的平稳叙谈,又似是叮咚作响的潺潺流水,虽平缓安然,却带着一丝茫然哀伤,勾起人心中无限酸楚和悲痛。心头不知不觉已如堤溃的洪水一般,只想好好哭一场。
  李寻欢眼眶微热,透明的液体凝聚着,正谷欠脱眶而出。他还记得初次与饴糖见面的场景。秋季,满坡的黄枫叶,脚踩在枫叶上,就好似踩在软软的毯子上一般。饴糖一副少女打扮,穿着件不似这个朝代的齐腰襦裙,身披裘衣,微挽长发以一根银簪固定着。
  她站在他面前,缓慢蹲下与他平视,在他的眼底彻底只有她的影子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了。'我叫饴糖,来做你娘子的,可好?'
  一句话,十二个字,很简单明了。
  那时,他虽是懵懂小儿,却也知何谓娘子。
  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了饴糖很久很久。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答案。
  '好啊。'
  两个字,简单的两个字就让饴糖笑颜如花。
  抬眼看向思绪飘远的李寻欢,饴糖十指轻按在弦上,一曲婉转直落,空留一室余音。刚起身,碧玉便端着一碗姜汤入内,将姜汤放在桌上,碧玉低着头走出房内。来到桌前,端起姜汤,饴糖轻声道:“来,喝碗姜汤驱驱寒。”
  看着他,饴糖走过去将青瓷碗递到他唇边,道:“不烫了。”
  张开嘴,姜汤辛辣中带点清甜,入口后便觉身子暖乎乎的。伸手已衣袖当绢帕来擦拭他的嘴角,饴糖朝外头又道:“为大人更衣沐浴。”
  “是,姑娘。”碧岚碧玉在外头应了声。
  静静地任由饴糖和碧岚碧玉俩丫头宽衣沐浴,水汽氤氲在室内,与檀香的香气融合,有点让人昏昏谷欠睡。
  用浸了水的皂荚搓揉一番,待起了泡将那些皂液拨抹在李寻欢的发上,轻柔地替他洗着过长的乌发,而后又拿了条巾子,沾了些皂液搓揉着替他擦拭起后背来。
  在李寻欢这一世的生母张玉娘逝世后,她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六岁初见,十岁再遇,到如今他已二十五岁。时间真的很快,瞧,一晃眼曾经的稚稚小童已是身姿玉立的青年了。
  以往,伺候他入浴的都是张玉娘,或是乳娘和丫鬟。
  现在,伺候他入浴的倒是换成了她。
  在上一世时,她也是经常伺候着的,谁让这些都是习惯呢?
  “饴糖。”
  “嗯?”
  “大夫人让我娶她妹妹的女儿。”一句话,平淡冷静,不带丝毫感情。
  擦拭后背的手一顿,很快她接着擦,道:“你可喜欢她?”
  闭了闭眼,李寻欢冷笑一声,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他说,声音铿锵有力,这是他对饴糖的承诺,一世不变。
  “不喜欢就拒绝了呗,难不成他们还能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不成?”
  转过身来,水声哗啦,伸手握住饴糖的,李寻欢认真地看着她,道:“明日,我就去跟皇上说一声,让我辞官回乡。这官位谁想要谁要,我已厌了,倦了。”
  “那离开后,我们去哪儿呢?”
  “饴糖想去哪儿?”
  “回那儿吧,梅落小筑本就是你爹送于你娘亲的,现在那里也是你的地方,我们回那儿,好不好?”游走万里千山好像还早了些,饴糖想先陪李寻欢回他这一世的故居,对他来说,那里才是他的家。
  “好。”李寻欢点头应道。
  轻笑一声,饴糖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推了推李寻欢,道:“转过去,还没洗完呢。”说着,让李寻欢硬转回去,自己则继续替他擦背。
  洗了好一会儿,饴糖拿起边上干净的巾子,道:“好了。”
  洗完,李寻欢也毫不遮掩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一身肌肤白皙光滑,身体线条结束,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一丝氤氲之气,配着被水汽蒸腾过的红润面颊,当真像是一副出水芙蓉的美人图。 
  “饴糖,以前……在没遇上我之前,你替谁洗过吗?”他一直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如今,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除了你,我没给过任何人洗澡。”饴糖给李寻欢洗了一辈子,加上这辈子,她除了李寻欢外,不会帮任何洗,哦,除了她自己外。“不对,我自己给自己洗也该算一个。”边说,边拿巾子给他一包,然后让李寻欢跨出浴桶。
  裹着不大的巾子,李寻欢来到床前坐下,道:“饴糖,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小李子呢?我不姓李,名字中也没李字。” 
  “你不喜欢?”饴糖问道。
  李寻欢摇了摇头,道:“没,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就好像上辈子你也是这么叫过我的。”李寻欢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认识饴糖已经很久了。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李寻欢觉得她就是这样的。
  替他换上丝质的睡衣,饴糖唤人进来将浴桶抬了出去。房里的水汽在房门打开的一瞬,散去了不少,饴糖用一条干的巾子擦拭着李寻欢的长发,道:“明儿个,你当真要去跟圣上说那么糟心的事?”
  “大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先下手为强,只能等着被强行赐婚了。”
  “那就赶紧迅速地去辞官吧。”
  “好。”李寻欢看了眼饴糖,嘴角挂起浅浅微笑。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就算没有前世记忆,李寻欢也知道饴糖与他的缘分不简单,他们肯定牵连了一世才会有如今的再续前缘。
  “饴糖。”
  “嗯?”
  “一定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好。”
  

  ☆、番外五

  辞官辞得非常不顺利。
  当今圣上怎么也想不到才为官不过五载的李寻欢会选择辞官回乡。
  当今圣上‘芳龄’二十五,与这一世的李寻欢同岁,也算是儿时玩伴。当今圣上能登上帝位,居功至伟的莫过于李寻欢。短短五年里,李寻欢已替他平荡了不少不满于他的老臣。
  这么一个好兄弟在,当今圣上自是高枕无忧,可惜……就在今儿个早朝过后,还未等他去后宫给他的母后,当今太后请安,李寻欢已来找他辞官了。理由很简单,就是要回去陪他喜欢的姑娘隐居去。
  听听,多么没出息的理由!!
  当今圣上那是气得差点连鼻子和嘴巴都歪了!!
  现在朝堂分为两派,一派都是向着他这个皇帝的,还有一派则是向着当朝右丞相,也就是他母亲的哥哥,他的好舅舅!这两派中,有几个属于两边都不站的中立派,他们脑子里想的全是国家,对于这样的臣子,小皇帝还是很欣慰的。如果那些个以右丞相为首的老臣们都那么想,他用得着天天跟这帮老家伙勾心斗角吗?
  李寻欢的父亲宋昱便是右丞相这一派的,没办法,谁让他妻子宋夫人是右丞相之女王秀心呢!再者,当初若没有王熙的栽培,哪有宋昱如今的地位!宋昱这一生,财权亨通,就是子嗣少了点,身为正妻的王秀心善妒不说,肚子还顶不争气,偏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儿之后,她就再未给宋昱诞下过一儿半女了。
  因此,李寻欢十年那年被宋昱带回府中的时候,王秀心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再先!宋昱对王秀心的确很不错了,只是带回个小的,若是连大的也带回,估计王秀心现在已经将整个宋府都拆了!
  “宋询,你,你当真要辞官回乡??”皇帝已经哭笑不得了。
  “请皇上允了臣。”李寻欢不卑不亢地看着他的兄弟,他的天子。
  与其他臣子不同,李寻欢与当今圣上相处的时候都是这般不卑不亢的,他是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以前跟他玩在一起的好兄弟,就算好兄弟现在是当今天子,他也不想去害怕他,而是和从前一样。
  天子,高高在上,本就高处不胜寒了,何必再去因为他的身份而远离他呢?就算伴君如伴虎,可李寻欢还是很了解当今圣上的。
  眼前的少年天子是个圣君,无论他做什么,他的前提都是为了这个天下。
  抚额,皇帝揉了揉眉心,道:“你就非她不可?”
  “这世上,能做我宋询妻子的只有饴糖。”他们是两世缘分,他如何能割舍这段来之不易。
  李寻欢一直没有告诉饴糖,他是有记忆的,在过往的几年间,他迷迷糊糊一直在做一个关于李寻欢的梦。梦里的青年与他长得不一样,却有相同的气质,他叫李寻欢,是以前的探花郎,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李飞刀。真的是很精彩的一生,却也是相当幸福的,因为青年的身边一直有饴糖在,无论何时,直至死去,她也陪伴在身旁。
  “女子终归只是女子。”皇帝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他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就做下如此草率的决定。
  意思很明确,女人如衣服,何必为了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呢?世上姑娘又不是全死绝了。
  “皇上,饴糖乃是臣的命。”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饴糖。
  皇帝凝视着李寻欢,蓦地,摇头道:“你……朕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多情种子呢?”初认识到现在,皇帝还一直以为他是块不通男女之情的木头呢!
  “臣这不是多情,而是臣只在乎她一人。”他六岁那年认识饴糖,之后两人相处一年,这一年里无人知晓饴糖的存在。之后,饴糖说她要去个地方,看看故人,这一走便是三年。十岁那年,母亲病逝,乳娘随后离开,整个梅落小筑就他一人,直到有一天,那个称之为爹的男人出现,说要带他回家。回家?回谁的家?年幼的他,在被带回所谓的‘家’时,心犹如堕入万丈冰渊,全身寒冰刺骨。
  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母亲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妾,他不过是小妾生下的孩子,之所以会被父亲领回去,因为他是儿子,唯一的儿子。
  可笑的理由,可笑的身份。
  就是在那一年,饴糖回来了,出现在他面前,将他紧紧抱住,说陪伴他一生,再也不离开。
  如今,十五年过去,她的确一直陪伴着他,从未离开。
  饴糖跟别人不同,她不是人类,他一直是知道的,可那又如何?饴糖就是饴糖,他的饴糖而已。
  “你来前,母后召我去她宫里坐坐,我猜该是为了你的婚事。”皇帝品了口茶,淡淡道:“没想到,我还没去母后那边坐坐,你倒是先过来辞官了。”说着,无奈地笑了起来。
  “请皇上允了臣。”李寻欢躬身道。
  眯了眯眼,皇帝觉得现在就放他兄弟离开,当真是太为难自己了。于是,皇帝拿起笔在黄色的圣旨上大笔一挥,亲赐了李寻欢和饴糖的婚事。
  接过圣旨,李寻欢抑制不住地想抽嘴角,他当然知晓皇帝不肯放他辞官的理由了。如今,朝堂还有个右丞相在,若皇帝想要放手改革,须得有人帮衬着一起压制右丞相才行。这朝中,能够心无旁骛帮助皇帝的人也就他一个了。
  “这样,你就没理由辞官了吧。”说着,皇帝还特别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李寻欢暗叹一声,除了接旨外好像也不能做什么了。
  反正,皇帝都赐他跟饴糖的婚了,这样他的婚事也不得别人做主。暂时留个几年,先帮当今圣上解决一切麻烦也不无不可。
  想到这里,李寻欢再次躬身感谢皇帝的赐婚。
  皇帝赐完婚后又跟李寻欢闲聊了一会儿,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寻欢离去,而皇帝也去后宫向他母后请安去了。果然,如皇帝之前所料,他家母后的确惦记着李寻欢的婚事。在知道他已给李寻欢赐婚,还是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姑娘时,太后的心情那是十分的不愉快。不过,不愉快归不愉快,他婚都赐了,还能收回不成?再者,与其让李寻欢娶了王家的女人,不如让李寻欢娶个没身份的姑娘呢!
  当今天子最讨厌的就是右丞相家的人,让他的好兄弟娶右丞相家的丫头,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太后心知婚已赐,收回是打皇帝的脸,自然不会让皇帝收回圣旨了。她旁侧敲击一番,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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