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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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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为赴约吃货甘投沮漳河酬知己诸葛席设小岘山〔下〕

    席旁有一只红泥小炉,其上支着一口小锅,蒸腾的白气,向四周汩汩逸散开去。沈仲元看她一眼,从中取出一壶烫酒,满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元翠绡双手搓揉着头发,来不及坐下,俯身凑过去,啜饮一口,咂巴着滋味道:“菊花酒?”

    “是。”沈仲元颔首,搛了一筷鹅脯到她碗内,“吃菜。”

    面对一桌子佳肴美味,元翠绡双目放光,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左一口酒,右一口菜,胡吃海喝了一气,方用箸尾敲了敲面前的空盘道:“夫子,你也吃啊。”

    沈仲元这才问她道:“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落得如此?”

    元翠绡又抓过一只大虾,笨手笨脚剥着壳道:“别提了。我赶早去赵爵那儿,将抄录好的礼单交还。孰料他东拉西扯一阵,偏让我随他一道去尤唐街的太守衙门,正逢上金牡丹要去莲花庵为亡母上香,他亦要我同行去给王妃进香。整得我跟东施效颦似的,推又推不掉,故而船行到半路,我便游过来了。”

    沈仲元闻之百感交集,叹息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

    元翠绡只顾大快朵颐,见桌上有碟虎皮蛋未动,便戳了一枚,一口咬下去,舌尖上的味蕾快要绽出花来了。原来这蛋白之内,竟然不是蛋黄,而是鲜香滑嫩的肉糜。不由连声慨叹:“这鸡蛋也太好吃了罢!肉末倒是如何填进去的?”

    沈仲元正执银签,细心剔着虾筋,抬眼见她一脸惊赞的神情,不由哑然失笑:“先将鸡蛋带壳煮到三分熟,用麦管吸出蛋黄,再将调好的肉糜灌入,搁置锅中熬煮便成。”说着,将剥好的虾,夹到她的盘里。

    元翠绡也不客气,悉数搛了往嘴里塞,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地言道:“夫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不如我们开个馆子罢。”

    沈仲元持箸的手,在半空中稍稍停滞了一下,随即收起道:“我……们?”

    “是啊!”元翠绡用力点头,“我们合伙,你做档头,我专职试吃,准能发财。”

    “真有那么好吃?”沈仲元笑着道,“依我看,你是许久未开过荤,馋的罢。”

    “哪儿的话?!”元翠绡急着辩白道,“大侠我也见过不少,似夫子这般擅长烹饪的,却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沈仲元看着她,轻声道:“只怕未必。你不是认得茉花村的丁兆蕙丁二侠,他料理鱼脍的功夫,便远在我之上。”

    元翠绡神色一恸,灌了一大口酒入肚,忧声道:“可是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沈仲元静默良久,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么?”元翠绡只觉心中烦闷,却又无从说起,仰脖饮尽杯中残酒,拿起桌上酒壶,又斟满一杯。

    见她举杯欲饮,沈仲元起身按住了她的手臂,由其手中取下杯子,摇了摇头道:“再喝,便要醉了。”

    元翠绡斜乜过去,眼前颇有些影影绰绰,使劲儿甩了甩脑袋,终是瞧清楚了,吁了一声道:“又不是在王府,你莫要端出夫子的架子拘着我。”

    沈仲元恳切道:“当你是朋友呢,别再喝了。”

    她心下感动,坦言道:“我从前被人当作潘盼,如今又是元翠绡,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做回我自己。”

    “原来你即是潘盼。”沈仲元深感意外,可串联起来一想,许多疑团心结,却是迎刃而解。

    元翠绡一五一十地向其诉说:如何在中牟县当上仵作,结识了柳青;又如何被公孙策诓进了开封府;再到跟随展昭南下,于西湖边偶遇丁兆蕙;继而在松江,接连被蒋四与妖狐狸两只大忽悠盯上,生生儿被他俩算脱了几层皮。好容易结交了一位爱我、护我的义兄,却又被赵爵那个大混蛋给害死了。

    再度提及耶律阿信的死因,元翠绡不禁泪流满面:“那晚义兄只身上西狱劫牢,开封府早有防范,展大哥虽有心网开一面,不想兵器竟暗中被人动了手脚,义兄伤在巨阙之下,甫一出城,便毒发身亡了!”

    沈仲元扼腕痛惜:“赵爵有一心腹,代号‘武曲’。早年他的父亲――秦王赵光美任开封府尹之时,‘武曲’曾司职捕快,后在一次追辑要犯的途中,重伤落下残疾,秦王优恤,仍留其在府内,充作杂役。此人潜藏开封府多年,南侠宝剑上的剧毒,定然是他设法加诸其上。”

    当晚的情形,电光火石般在她的眼前闪过,脑海中倏地跳出一个佝偻的背影。“是他!就是他!”元翠绡失声惊呼道。

    沈仲元震惊地问:“你知道‘武曲’是谁?!”

    “我想起来了!”元翠绡捶着桌子,恨声道,“府衙里都叫他‘老张头’,展昭下狱之前,便是他在牢房内铺垫的干草!激战过后,义兄与我逃到典狱房附近,快班的人已经搜捕过来,又是他故意指错路,纵我们出城!”

    沈仲元唏嘘道:“英雄豪杰常常便是折损在小人的鬼域伎俩之下。你义兄大好男儿……唉……”叹息一声又道,“他们的孩子,却是如何了?”

    元翠绡接着道:“花冲赴死之前,将烈儿托于‘九指神医’吕存照看,我去白罡川寻访途中,适逢白五侠,为避追捕,我暗中服下了冰蟾之毒,盲了双目,与他一路乔装改扮。临出关前,又遇见丁二侠,幸得他二人鼎力相助,始得完成义兄夫妇遗愿,将孩子送到了木叶山。”

    沈仲元略作沉吟,方道:“以他二人的武功与心智,按说十个张华亦不是对手。为何竟不能护你周全,反倒被掳掠到襄阳来?”

    这一句问话,却是戳中了元翠绡的痛处,她劈手夺过桌上的酒杯,囫囵饮尽,憋红着脸道:“赵爵请君入瓮,我则是自投罗网,与二位哥哥,却不相干。”

    沈仲元见其一脸懊丧,不忍追问下去,柔声宽慰她道:“仿若有些事情,回过头来想想,总是有更好的解决之道。但就当时而言,只能是三个字——来不及。你是如此,我是如此,众生莫不是如此。过去便是过去了,何苦再要多作纠结呢。”

    元翠绡听出其中的开解之意,感激地冲他笑笑,想是将才酒喝得急了一点,脑袋晕乎乎的,于是趴伏在桌边,喃喃道:“但……那么夫子,我……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你不要这么想!”沈仲元脱口而出,声音大得他自个儿也是一愣,再看元翠绡,头埋在臂弯里,无有半点反应。

    “喟。”沈仲元凑近些,却闻见低低的鼾声,无奈轻推她一记道,“醒醒,别趴这儿睡啊。”

    元翠绡纹丝不动。

    这一位,从醉到睡也忒快了些……沈仲元颇感手足无措,思虑片刻,还是出手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打横抱起,搁到里间的床榻之上,又伸手拽过一床衾被,覆于其身。倏地元翠绡却是翻了个身,一只手甩过来,正好搭在他的胳膊上。沈仲元大窘,疾忙抽离,手臂是腾出来了,可是小半幅衣袖,却被其死死压在了身下,但听她嘤咛一声:“夫子,别丢下我。”

    沈仲元心头剧震,定睛瞧她,青丝如瀑,面若映霞,并未见任何醒转之色,只闻其醉话连篇道:“以往我……我在大侠后面跟班,那叫一个不……不自在啊……我跟他们……就是,就是粗布与绸缎的区别……总也不合拍。只有……只有跟夫子在一起,才真真儿觉得无拘无束,我们,我们大概是同一块料子裁的罢……”说着,又打了个滚,面朝了里面。

    沈仲元终于不必受她牵扯,抻了抻皱巴巴的袖角,心底莫名感到一丝失落。正欲转身离去,元翠绡梦呓似的又道:“夫子……你帮帮我……让他再记得我好不好……”

    沈仲元身形一僵,心中暗道:好……

    时近日暮,元翠绡悠悠醒转。她睁开双目,支起半个身子,晃了晃脑袋,茫然唤了声:“夫子……”

    屋内一片寂静,细细聆听,隐约可闻窗外的松涛之声。她掀去被褥,由床榻跳下,走到堂前院外,四下里寻了一遍,却没见着沈仲元的踪影,装了一肚子问号,又转回屋内,始才发现自个儿换下的衣物,已被烤得干透,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尾。长几上搁着一只瓷碗,上头用另一只小些的碗朝下盖着。她轻轻地揭开盖碗,一股子山楂、梅子的气息,随着热气氤氲而来。外香入鼻,内香入腹,顷刻间,一碗醒酒汤已被其饮去了一多半。指尖触及碗底,倏觉着粘了个物事,取入手中,却是个纸卷,她打开一看,不由笑意漫上眉梢。

    这纸头上,并无只字片语,却是一幅小画。寥寥数笔,勾勒出山间一座小院,门前石阶站立一女子,旁边绘了个箭头朝北,正指向山脚的一架马车。想来是沈仲元先行去山下雇车,信手绘了幅地图,留与她指路来着。

    元翠绡抬头看看天色,骤然想起夏蝉还在太守府衙苦候于她,忙不迭替换了衫裙,往山下赶来。

第128章 痴佳蕙题诗弄巧成拙憨熊猫救场甘背黑锅〔上〕

        自打元翠绡在沮漳河活闹了那么一出,便时刻被人惦记在心。要说这记挂她的,既不是丁兆蕙,亦非金牡丹,而是金牡丹的近身女使――佳蕙。

    佳蕙六岁被家人卖入金府,与牡丹作伴,从小一齐长大,名为主仆,实则亲似姐妹。对于自家女郎,小丫头除了忠心,又兼几份痴性。在其心里,早将与牡丹青梅竹马的丁二,视同姑爷一般。本是天造地设的良缘,孰料眼下竟横生枝节,岂不令人扼腕。

    她暗忖:那元翠绡论相貌,美若天仙;论身份,又是王爷义女;论言行,更是泼辣剽悍,远非自家女郎能敌。最可气的是,她每回遇上丁家官人,都跟丢了魂儿似的。瞧她前几天在船舱内,盯着二官人的眼神,啧啧,可不就像馋猫见着了鲜鱼。唉!大敌当前,偏偏小娘子还跟个无事人一般,成日介的与她姐长妹短,再任由她这样死缠烂打下去,到手的姑爷,滑脱到别人碗里,那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一截,佳蕙丫头是如坐针毡:得琢磨个法子帮自家女郎一把……寻思来,寻思去,心下终于有了主意:那元翠绡吸睛,全仗她行事出格,作风大胆。牡丹小娘子吃亏就吃亏在这性子上头,矜持内敛太过。喛,女郎待我情重,她有甚么说不出、做不出的,我何不替她当一回引线。念及此间,便悄悄儿地转回房中,装作整理绣件,暗藏了一方牡丹亲手绣制的锦帕,又趁她午间小憩,偷偷提笔在帕子写下两句“关关睢鸠,在河之洲”,叠了几叠,塞入袖底。只待撞见那大字不识一个的丁成,托其转交他家官人,此事便可大功告成。

    这一日午后,节前回汉江探亲的春柳销假归来了。许多日子不见,今又逢在一起,众人莫不感到欢欣。元翠绡好热闹,忙着人去太守府上,请金牡丹前来一聚。

    那晌,佳蕙刚夹带好帕子,还未及递送出去,自家小娘子已得了邀请,要往郡王府去,匆忙服侍她更衣梳洗,整饬出门,只得将那当红娘的心思,暂且搁置一边了。

    元翠绡在中庭榴树下翘首相候,甫一见着金牡丹跨入垂花门,即大嗓门唤了一声“金姐姐”,笑逐颜开地迎上前去。彼此见过礼,金牡丹亲亲热热地挽住她道:“妹妹今日为何这般高兴?急着约我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元翠绡答道:“也没甚么事儿。后花园里的秋山茶开得甚好,上回去太守府衙,见到姐姐屋里的花瓶插着一些,料想姐姐喜爱此花,便邀你同来观赏一番了。”

    金牡丹忙道:“妹妹有心了。”

    元翠绡回头唤过春柳,“来来来,快见一见我新拜的针线师父。”

    春柳上前,福一福身道:“春柳见过金家小娘子。”

    金牡丹略显害羞道:“别听你们小娘子乱说,我只会绣几个花样子,哪当得上甚么师父了。”

    众人又在庭院内谈笑了几句,便携了剪子花插,一道往后花园行去。到了荷花池附近,恰逢典膳房的大档头,正指挥几名帮厨下塘挖藕。春柳见当中一条石径被他们踩得颇多泥泞,便招呼众女由东边一条甬道绕行。

    又走了一阵,元翠绡不经意瞥过身旁的竹林,倏觉其间闪过一道灰影,心头没来由地泛上一丝恐惧。因而走几步,便回头看看,倒也没再瞧见甚么。

    金牡丹瞧着有些纳闷:“元妹妹,你三步一回头的做甚么?”

    元翠绡转过脸来道:“我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金姐姐,你觉得么?”

    金牡丹胆小,被她说得一惊,回头望了望,尽管没发现任何动静,亦觉得后怕起来,上前握紧她的手道:“妹妹,我们走快些罢。”

    元翠绡点头称是。

    桂花林与梅岭的接凹处,种植了半圃山茶。时值金秋,竞相开放,与周遭高大的银杏树相携相映,高黄低红、浓艳妩媚,端的是美景如画。

    元翠绡与金牡丹坐在秋千架上,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看夏蝉她们几个掐花。

    金牡丹手势纤纤,指着前方一簇盛开的红茶笑言:“那边几株‘越丹’颜色真好,艳而不俗,媚而不妖。”

    元翠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红红翠翠,开得热闹异常,却辨不出品种,便问:“这儿的山茶,我只能分清单瓣,或是重瓣,不知金姐姐说的’越丹’是哪些?”

    “喏。”金牡丹朝正专注掐花的佳蕙努努嘴,“佳蕙捧着的花插里即是。”

    元翠绡移眸,只见那‘越丹’重瓣鲜妍,花形与牡丹竟有五六分相似,抚掌道:“果然好看。这佳蕙真真儿是贴心,姐姐的喜好,她都了如指掌呢。”

    “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么。”金牡丹回看她,冷不防问道,“元妹妹,你是不是认识丁家二哥?”

    元翠绡的心,似被人揪了一下,略怔了怔,扯谎道:“我之前受过头伤,好些事情,记不大清了。对于丁二侠,确是觉着面熟,似乎与我从前在罗浮山修道之时,结识的几位道兄中的一位有些相像。”

    金牡丹松了口气道:“丁二哥不曾去过岭南呢,妹妹只怕是认错人了。不过看起来,你俩倒是有些同命相怜,他在不久之前,也生过一场重病,忘却不少事情。”

    元翠绡遥望前方不语,心道:可他还记得你,却已是忘了我了……

    天色渐暗,众人正待回转,远远瞧见赵爵的两名近身女使,秋霜与冬雪也持了花器,朝此间的山茶花丛过来。

    元翠绡看到她俩,就不禁想起抄至断手的往生咒,等她二人上前见过礼,便火急火燎地拉了金牡丹离去。

    冬雪望着她匆忙的背影,扭头朝秋霜道:“秋霜姐,我怎么瞧着小娘子,见到咱们好像很不耐烦似的。”

    秋霜只顾埋首掐花,淡淡应声:“王爷吩咐我们来择茶花,你专心择取便是,哪来那么多话儿。”

    冬雪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拿起剪子往一边去了。

    秋霜择了数朵“玉茗茶”,直起身子,四下看了看道:“冬雪,你旁边那丛‘越丹’开得甚好,择上几朵罢。”

    “嗯。”冬雪应声走过去,倏地脚下踩到一件薄软的物事,“噫”了一声,弯腰拾起,却是一方织锦绣花的手帕,上面还题着字,她识字不多,并不全认得,忙招手唤道,“秋霜姐,你快过来,看一看这是甚么?”

    秋霜闻讯而至,接过帕子,抖开一瞧,白皙的双颊腾地泛起两朵红晕,草草折就,塞进袖拢道:“这手绢绣工倒好。”

    冬雪拍了拍额头,大声道:“啊!我知道了!”

    秋霜眉尖若蹙,神情微嗔:“一惊一乍的,你知道甚么呀?”

    “这帕子保准是将才两位小娘子中的一位,掐花时落下的。”冬雪出主意道,“不如我们拿去耦园,还给她们罢。”

    “不可。”秋霜喝止她道,“这事儿万万不能叫她们知道。”

    冬雪不明就里:“那……秋霜姐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秋霜略作沉吟道:“你莫要再说出去,我自有法子应对。”

    却说那丢帕子的佳蕙,随牡丹回转金府,寻了个空,去见丁成,行那穿针引线之事。一掏袖拢,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恍恍惚惚回到厢房,却是如何也想不起在哪儿弄丢了锦帕。心底一个劲儿地求祷各路神佛:莫被人拾了去,惹出祸端才好……

    可世间之事,往往便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帕子好巧不巧地竟落入襄阳王手中。赵爵端坐案前,听完秋霜细述,将腰际悬挂的香囊取下,与锦帕放在一块儿比对,观其绣工,委实差了不止是一点半点,料想定非一人所为。心头不禁哂笑:好一个“关关睢鸠,在河之洲”。本王有心与你们保媒,个个只是拿乔,私底下,却行此暗昧之事。思念至此,唤过随侍吩咐道:“明日晚间,本王要在后殿设宴,招待巡按与太守大人。速拿名帖,前去府衙请人罢。记得知会管事,席上准备几支歌舞助兴。”随侍领命而去,赵爵弹了弹帕子,面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金辉老匹夫,既然你的女儿,作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丑事,本王倒是好奇,你这个当爹的会如何处置……

第129章 痴佳蕙题诗弄巧成拙憨熊猫救场甘背黑锅〔中〕

    临晚闲来无事,元翠绡无意之中,瞥见喵小姐的毛发甚长,已颇具摇滚范儿,便唤夏蝉取来头绳,主仆两个凑在廊下,给猫儿结辫子顽。正闹得兴起,春柳笑着走过来道:“小娘子,后殿的管事请你过去赴宴呢。别再逗猫了,容婢子服侍你更衣罢。”

    元翠绡愣了愣,这春柳素来是冷心冷面,可自从昨儿探亲归来,对她的态度,明显要比以前热络许多,反令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夏蝉咂舌:“小娘子,又要去赴宴啊。”

    春柳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越发没规矩了。”

    咱这种事故体质,的确不适合出席这些场合吖……元翠绡苦着脸道:“春柳,你去替我跟管事说一声,我肚子疼,就不去了。”

    “这……怕是不成。”春柳担忧地看着她道,“管事来之前,王爷的随侍也来传过话了,让小娘子务必要过去呢。”

    “唉。”元翠绡认命地叹息一声,进屋梳洗更衣,磨磨蹭蹭来到后殿,已是最晚的一个。

    虽然还未正式开席,伶人的歌舞已然开场。元翠绡在侍从的引领下入座,环顾周遭,还是前几日午宴的原班人马,自个儿仍居末席。西边依次是颜查散、金辉、白玉堂与公孙策;东首坐着丁兆蕙,只不过金牡丹与沈仲元,却是颠倒了座次。抬眼觑向赵爵,笑得一脸春风拂面,她心底不由“咯噔”了下:这假爹,又在打甚么鬼主意……再看看身旁神色淡定的沈仲元,登时心情又平复些许。

    一曲舞罢,赵爵见人已是齐了,举杯道:“来来来,酒在杯中。上回席间未能尽兴,诸位今晚定要痛饮而归。”

    元翠绡只道壶内盛的仍是果子露,斟了一杯饮尽,才发现膳房给她准备的竟是山楂酪,还是无糖型的,酸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五官扭曲地闷咳几声,引得席间数道目光,又朝她这边扫过来。

    赵爵适时道:“府上伶人新排一支剑舞,有没有新意,还请诸位瞧上一瞧。”说着,击掌唤入两名女伶,一人抱琴,一人持剑,婉转施礼,步入场中。

    操琴的女伶席地而坐,将瑶琴横亘膝头,素手轻拂,一串清泉般的乐音由指尖缓缓流出。执剑的女伶应声而动,身似飘絮,广袖轻舒,掌中一柄长剑,寒光流转,时而若灵蛇吐信,时而如鹰击长空,端的是刚柔相济,顾盼生姿。

    元翠绡略怔:这曲子不正是夫子那日所弹的《百鸟朝凤》么……

    赵爵看似兴致颇高,和着琴声,击箸吟道:“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元翠绡恍然大悟,扭头去看沈仲元,二人目光相触,沈仲元的视线不自然地移向别处。她可不愿放过这促狭的机会,提起自个儿案前的酒壶,向沈仲元道:“夫子,学生敬你一杯。”

    沈仲元推过酒盏:“有劳。”

    元翠绡轻笑着为他斟满,又象征性地往自个儿杯中滴了数滴,抬手道:“夫子请。”

    “吭吭……”沈仲元自知中招,捺不住一阵低咳。

    琴声渐止,颜查散率先抚掌道:“好一曲《凤求凰》,琴声、舞姿,皆是难得。”

    赵爵冷笑着从衣袖内抖出一条锦帕,令随侍用托盘盛了,端至金辉面前道:“凤求凰并不希罕,凰求凤才是难得。太守大人,你说是不是?”

    金辉神色一凛,急忙拈起帕子细观,只见上面的字迹娟秀、绣活精细,竟像似自家女儿的手笔,而“关关睢鸠,在河之洲”这两句,显然有韫玉待价之意,无怪乎襄阳王会出言奚落了。想来今日之宴,也是他为报参劾之仇,故意要在众人面前折辱自己而设。念及于此,不禁气血直冲头顶,眼前一片昏眩,持帕的双手亦是止不住地颤抖。

    一旁的颜查散瞧他面色有异,关切地问道:“金大人可是身子不爽?要不要先离席歇上一歇?”

    赵爵神情愉悦接口:“不舒服可别硬捱,不如本王唤个大夫过来?”

    “不用。”金辉咬紧牙关,倔强应声,“敢问王爷,这诗帕从何处得来?”

    此时,金牡丹尚不知此事,竟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只是神色忧戚地望着自家爹爹。她身后的佳蕙,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紧紧抓住椅背,双腿抖得跟筛糠一般。

    赵爵目光掠过她二人,满意地落回金辉身上,故意叹了口气道:“本王原是不想说的,既然金大人执意要听,就勉为其难告诉你罢。这方锦帕是本王府上的侍女,昨日在后花园内的山茶花丛中拾得的。”

    山茶花丛?!元翠绡暗暗吃了一惊:昨儿才与金牡丹一齐去掐过花儿呢,难不成撞见甚么妖蛾子……想到这里,不由回过头看向身后,春柳与夏蝉两个,对上她探询的目光,俱是郑重地摇了摇头。

    元翠绡与金牡丹均在纳罕,佳蕙却是如遭雷殛。她终于明白,自个儿是何时何地搞丢了诗帕,眼下却将老爷、小娘子都连累上了,一时急怒攻心,双眼上插,倒头便晕了过去。

    金牡丹闻得动静,捂住嘴惊惶道:“佳蕙!你怎么了?!”

    金辉知晓昨日女儿的去向,这边襄阳王话一撂出,佳蕙又骤然晕倒,心下更料定诗帕是其所为。此前他一直觉得牡丹与丁家老二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无甚可扰。不曾想女儿有朝一日竟会不顾矜持,作出此等有辱门楣的卑贱之事。心中火起,将托盘与诗帕一并掷了过去,气忿道:“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金牡丹本是恪己守礼的大家闺秀,见父亲暴怒,且不顾场合、不分情由便恶言相向,早已羞愤难当。她恸哭着跌坐到地上,伸手去够那惹祸的帕子,拈起来一瞧,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晃着头泣不成声道:“女儿的绣帕……如何会、如何会……”

    她本意是想说自个儿的绣帕,怎会被人题了两句《诗经》在上头。听在金辉耳里,无异于承认这诗帕是她所作,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与理智,亦已消失殆尽,愤而由案后冲出。

    因席上(惊)变,献艺的两位女伶尚不及退场,此刻正手足无措地呆站在一侧,二人背对着金辉,却不知恰巧挡住了他的去路。

    金辉正是气头上,亦不管甚么男女之防,一把将舞剑的女伶推了个趔趄,只听“咣啷”一声响,长剑跌落在地,他顺手拾起,持剑便朝嘤嘤啼哭的牡丹杀将过来。

    丁兆蕙见状大急,旋身跃出,伸出两指,拗住剑尖,方止住长剑刺落的势头。

    金辉双目赤红,恚怒道:“闪开!我今天非手刃这个小贱人不可!”

    金牡丹百口莫辩,见爹爹如此对待自己,不禁又是委屈,又是心寒,伏在地上,哭作了一团。

    碍于金辉的身份,丁兆蕙止其锋,却不便夺其剑,只得好言相劝道:“金世叔,你且将剑放下,千万不可冲动行事。”

    那晌,颜查散、白玉堂、公孙策三人,因与金辉份属同僚,亦不便插手别人的家事。

    赵爵乐见此景,继续煽风点火道:“丁公子果然护美情重。”

    金辉闻之,心头恼煞,只觉胸中一团邪火乱窜,一口郁闷之气难归丹田,“嗳呀”叫唤一声,竟张口喷出一大蓬鲜血。

    金牡丹哭叫道:“爹爹!”

    沈仲元观之不忍,扶案起身,紧赶两步上前,扶住金辉道:“金大人暂歇雷霆之怒,请听在下一言。”说着,指了指昏倒在地的佳蕙,“方才这个侍女晕得蹊跷,此事或有误会。大人莫因一时意气,伤了骨肉情分。”

    赵爵冷眼看向沈仲元,口气森然道:“你倒是不负小诸葛之名。”

    沈仲元不好再出声,从金辉手中取下长剑,递还于女伶,便退至一边。

    元翠绡思前想后,方有些闹明白:那起事的绣帕,应是牡丹之物,不知在何时,落入旁人之手,这人又不知出于何意,在上面题注了些出格的字句。偏巧被赵爵的人拾了去,赵爵知晓此事,便借机发挥,搞出这场“鸿门宴”来,他先头说到“凰求凤”,想来便是隐喻牡丹倒追丁兆蕙之意,专程挑在席间发难,惹得金辉这老古董冲冠大怒,以泄私愤。可怜牡丹一个娇怯怯的人儿,平白无故受此惊吓屈辱。

    此时,又听沈仲元提到佳蕙,她略一琢磨:昨儿与牡丹去后花园赏花,她们俩自始至终都呆在秋千架附近,并不曾去过山茶山丛,倒是佳蕙一直在那儿掐花,多半绣帕便是由其身上落下。她是牡丹的近身侍女,拿到自家小娘子的绣件,可不如探囊取物一般?按说她与牡丹情同姐妹,故意坑害,怕是不能。敢情是这妮子红娘附体,不慎失足,帮了金牡丹的倒忙。

    想通整桩事情,元翠绡暗地里叹息:唉,这假爹也忒阴险了些……

    她端起案上的山楂酪,轻抿了一记,酸爽的口感,遍布舌尖,刹那间,竟有些爱上这样的味道。环看席间众人,撂下杯子,大喇喇言道:“多大的事儿呀?一群人整得要死要活的。那个帕子是我写的。”

第130章 痴佳蕙题诗弄巧成拙憨熊猫救场甘背黑锅〔下〕

      一语惊四座。

    众人眼光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好戏唱得正酣,偏冲出个砸场的……赵爵阴沉了脸道:“你写的?”

    元翠绡满不在乎地点头:“是啊。”

    “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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